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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早已经失去了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权力!

    “那黄硕的态度呢?”蔡琰沉思半响,对胡昭的话,倒是有几分认可。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深闺妇人,从小在蔡邕身边被熏陶的政治思维,这些年的经历,上过战场,守过城,还执掌明丰钱庄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她的大局观,不亚于任何一个当政之人。

    站在荆州士族的位置上考虑。

    和明侯府缓解关系,得到明侯的认同,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而没有什么比联姻的办法更好了。

    要是送出去一个女儿,能缓解牧景对荆州士族的感官,从而放开对荆州士族的压制,这对他们而言,不管是谁,都是一本万利的。

    不过还是要考虑黄承彦的态度。

    这人的性格有些刚硬,要是硬来,恐怕会闹出事宜,本来的好事,说不定还会加深双方之间的一些误会,导致关系更加僵硬那就不好了。

    “吾与司马公等人,已商讨一二,他们初步认同了我们的提议,而且黄公已赴渝都,吾已让鸿胪司的人去接待了,按照行程,这几日已经到了!”

    胡昭在这之前,可是做了不少工作的,目的就是要打牧景一个措手不及,绝对不给牧景任何反对的机会。

    先把纳妾的事情,实锤下来了,接下来怎么办,在商量也不迟。

    所以方方面面的事情,首先要做好。

    这样才不会被牧景反而抓到破绽,到时候让他反将一军,那就前功尽弃了。

    他胡昭,虽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明侯府好,为了他牧景好,然而他也是深知牧景的性格的,这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听胡昭这么说,蔡琰也放心了很多,继续观看这黄氏女的资料:“小名阿丑,为何也?”

    “闻言小时身体不好,民间有言,贱名者,天厌之,不愿意收之,方留得一命,此女相貌而言,的确有一些异于常人,然而并不丑陋,而且数读诗书,精于礼仪,而且还承黄公之所学,精于墨学之道,乃是非常人也!”

    胡昭解析。

    “终归要侍奉夫君,不可轻易下决定,妾身要亲自会见一番,再下定夺!”蔡琰低沉的说道。

    “当如夫人所言!”

    胡昭点头。

    他虽在牧景面前强势,把相权掌控的很好,但是对于蔡琰这等日后若是牧景坐了天下,便会执掌六宫所在的人,不敢逾越半分。

    这后宫,本就不该是他来操心的。

    若非牧景如今,膝下尚无半子,他也不会冒着被牧景所厌恶的后果,来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逼出来的,可即使如此,该有的分寸,一定要有,不懂的分寸的人,早晚都是一个死。

    汉处之事,警惕多少人,即使高祖略显凉薄,也掩盖不住一些人逾越了分寸,比如淮阴侯,即使他用兵如神,可终究不懂得敬畏皇权,持功而自大,早晚不是造反,就是被刘邦给干掉,不会有第二条路。

    人家张良也是功高盖主了,可人家知道进退,就能保存下来了,这就是智慧。

    该他胡昭操心的,他不会退避。

    但是不该他逾越的,他也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让蔡琰来主持的原因,并非他做不得,而是他不能去做,这一步,万万不可踏出去,所以不管选谁,不管如何选,最后都是蔡琰说的算。

    蔡琰继续翻阅。

    胡昭准备的很充足,这一本奏本,简直就概括了荆益两州尚在闺阁,出身,品性,能力都出众的少女。

    她一页一页的翻阅下去,不敢有半点放松,既然已经决议要做,她就要做得最好,站在明侯府的角度上,审阅这些姑娘,合不合适进入明侯府的后庭之中。

    家和万事兴,这是牧景经常和她说的话。

    她也很清楚,牧景一直把家当成避风港,是一个让他能松懈和愉快的地方。

    即使无可奈何之,要纳妾,她也不希望,这后庭,变成一个战场,或许有些事情无可避免,然而该做好的,还是要做好。

    最后,她翻阅的一张附加页,这倒是出现一个让她略显意外的名字。

    “江东孙氏女?”蔡琰微微眯眼:“胡长史,汝何意?”

    “今天下诸侯纷争,中原群雄,必有一战,我们和江东,是敌人,但是以战略而言,主公的意思,绝非先下江东,而是先入中原!”

    胡昭低声的解析:“既然如此,我们明侯府就要适当了稳住江东,才能全力进攻中原,恐怕没有什么比联姻,更让两方诸侯放下戒心合作起来的方式了!”

    “妾身乃是妇道人家,不懂政治,亦不知大局,只是提醒一下胡长史,夫君是一个宁可直中取,不愿曲中求的人,既然注定是敌人,他岂会让她成为家人!”

    蔡琰摇摇头,道:“荆州益州谁都可以,唯外诸侯之女,谁都不行!”

    “若一人婚之,能为明侯府稳住整个南方的大局,主公即使不愿意,恐怕他也没得选择!”胡昭很耿直的说道:“他从来都是一个懂的轻重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能以最小的伤害,取得最大胜利,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伤亡了一个将士,他都会心疼,要是有这个机会,他能放弃吗?”

    “你在逼他!”

    “属下从来只是希望明侯府更好!”

    “那你可想过自己!”蔡琰的眸子有一丝丝的冷意,透过了珠帘,看着胡昭,问:”这样下去你将会耗掉夫君给你最后的情谊,到时候你们只剩下君臣之道,君臣之道,非善终之路,必有一伤!”

    “若能看得到主公完成了天下一统,某生死何惧!”胡昭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冷漠,乱世之中,取舍很重要,他不可以顾着牧景的情谊,就放弃很多机会,哪怕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让牧景对他越来越反感,他也毫不犹豫,因为他很清楚,这样才是最明侯府最好了。

    世人都唾弃联姻。

    奈何这有时候,就是最好的一条路,相对于付出的生命而言,一个女子,无足轻重,哪怕金枝玉叶,归为公主,该联姻的时候,也得舍得,不能为一人之命,罔千万将士之命。

    这从来都是当权者的悲哀。

    即使是取舍之中的不舍得,那也改变不了结果。

    “此奏放下,容妾身再考虑一下,你先告退吧!”蔡琰的脸色略显疲惫的感觉,这是心累,越来越累了,当这个主母,她从来没有感觉好像今天这么累。

    “诺!”

    胡昭行礼之后,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姐姐!”

    神出鬼没的从来都是张宁,张幽姬,她的轻功,已经到了踏浪无痕的地步,一赞眼的功夫,已经出现在了蔡琰的身后,她的眼神很复杂,这场密谈,她从头到尾都在听着,所以看着蔡琰,有时候会想不明白:“你当真要如此胡闹吗?”

    “这是胡闹吗?”蔡琰转身,对着她,展颜一笑,笑的有些憔悴。

    “你知道,夫君不喜!”

    张宁有时候就没这么复杂了,她出身在太平道,从小跟着父亲闯天下,却把心思都投在了武道和医学之上,对政治缺乏敏感,不然也不会空有一个圣女的头衔,却被逼的走投无路。

    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夫君娶我的时候,你也不喜欢,我们新婚的那一夜,你在我们新屋之外的那颗树上,足足站了一夜,我那时候想着,你会不会冲进来,但是这一夜,你也没有出现,为什么啊?”

    蔡琰轻声的问。

    “原来姐姐都知道啊!”张宁的美眸流淌出一抹幽怨的光芒。

    “只要想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蔡琰也不想知道这些,可总归是会知道的,毕竟她是牧景的妻子,女人哪怕在能装作不介意,还是会介意,会忍不住想要弄清楚。

    “那时候,不管我有多么不甘心,我都改变不了我的出身,即使我明明知道,他的心里面有着我,只要我说一句,就算是父亲也命令不了他,但是最后,我不敢开口,因为我知道,他是天上的雄鹰,他需要翱翔,想要飞得更高,能帮到他的,终究不会是我,而是你!”张宁的笑容有些苦涩:“这就是乱世!”

    “没错,这是乱世!”

    蔡琰走到了栏杆边上,看着波涛不惊的湖面:“从夫君想要肩负天下开始,他就已经不可以只是在意自己的喜欢,或许不喜欢,我也不可以!”

    “这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改变,我相信即使没有那些人,有更多的阻力,他也能得到天下,成为九五之尊!”张宁咬咬牙,她很在意现在的生活,牧景爱她们,不束缚他们,所谓明侯府后院,也没有什么规矩,简简单单,惬意而舒服,可一旦有了改变,谁也保证不了,这样的生活还会不会在。

    “当然可以!”

    蔡琰自信的道:“我的夫君,我自然信任他,不管未来有多少大的困难,他挡不住他的路!”

    她话音一转,道:“可是我是他的妻,我希望他能走到的更加顺坦一点,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我会成为他的负累,他已经很辛苦了!“

    “我不懂啊!”

    张宁叹气:“不懂你,也不懂他,你们想事情,好像永远都会想那么多的,不累吗?”

    蔡琰笑了笑:“累吧,只是已经习惯了!”

    ………………………………

    牧景这时候,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媳妇给卖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正处在一个比较高兴的气氛之中。

    辩政大会临时结束了。

    倒不是说辩出了一个结果。

    这种辩论,哪有什么结果,说上十天半个月,也是鸡和鸭讲,讲不通的道理,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坚持,信仰也好,利益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读书人读的是书,学的是道理,他们只要坚信自己的道是对的,他们就能从书籍之中找出千万个理由来支持自己的道理。

    至于会临时的结束。

    那是因为的徐庶他们做的太狠了,道理是越变越明,言语越是越来越锋利,好像一柄柄刀,差点都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了。

    这些来自士林的名宿,虽非享誉全天下的大儒,但是也是地方上有名气的儒师,要是说道理,他们自然不会说不过。

    可这势不够。

    年纪大了,气血不足,开场的时候还能辩,可到了后面,被这些年轻人压着,你说一句,他们能说十句,你声音比不过,道理辨不清,这等等于变成了吵架,吵的凶猛起来了,人身攻击也不奇怪。

    这要是把话说的更狠一点了,差点让几个年纪已经很大的士林名宿当场就回不了这一口气,直接给晕过去了。

    所以这一场声势浩荡的辩政讨论会,最后自然只能是虎头蛇尾的草草散场。

    虽说这最后新政和旧政都还在争论之中。

    并没有说谁说服了谁。

    但是对于牧景来说,这就已经是一场胜利,当他把新政直接摆上台面上的时候,能被一个个读书人给宣扬出去,这就是胜利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徐庶他们能把这些老家伙给说服,能把天下人给说服,能让新政直接代替旧政,这都是不可能的。

    反咬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有一个好的开始。

    这对新政而言,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

    散场之后的鸿都门学,还是很热闹的,无数读书人都在参观鸿都门学,他们对这一所举世瞩目的学府,要说一点兴趣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当世之中,不说公立的,私立学府,其实并不在少数,个人的私塾更是数不胜数,一些读书人不出仕途,又不愿意默默无闻的给人当幕僚,没有生计的时候,只能教书育人,办一个私塾,收取一些束,不仅仅能让日子过下去,也能经营名声,名声出去了,自然就有人上门邀请出山,这是读书人的名誉。

    但是大部分的私塾,都只是小规模的,即使有一些世家门阀愿意联合起来,办一些大型的书院,比如颍川书院这样的书院,可也只是一百或许只有数十人同时求学而已。

    数千人同时求学,这除了当年在太学能见到,天下可没有地方能见得到了。

    鸿都门学已经引为了一种教育的发展模式。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勉励

    傍晚。

    日落西山,一轮斜阳在的散发这最后的余光,光芒如血,仿佛就是一片火烧连云的景象。

    晚霞,总是那般的美丽,落在鸿都门学之上,更显得的独有韵味。

    致明斋。

    这是一个雅致的书斋,坐落于鸿都门学西北角的一个山腰口之上,有居高临下俯视全书院的地理位置,左右都是一颗颗大树环绕,异常于喧嚣的书院里面,这里显得很是安静。

    这地方本来是的蔡邕的。

    蔡邕是的鸿都门学的祭酒,自然有独一无二的书斋。

    至于蔡邕为什么会用致明二字作为书斋的名字,那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最少牧景很难去揣测蔡邕的心思。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被牧景给征用了。

    本来牧景也没发现这地方的,偏偏有人给说漏嘴,既然有这么好的地方,能纵观全院,还能落的一份安静,他不用就是一个傻子。

    书斋很大,分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办公所和一个个连着的亭楼,靠着山口的位置,从上往下看,大概有一个城墙的高度,放眼看过去,就是书院的建筑体,一座座建筑体,尽入眼眸之中。

    书斋的后面,是一个藏书阁,倒不是学院的藏书阁。

    学院的藏书阁名为天一楼,藏书之多,是天下罕见,这也是鸿都门学立足的根本。

    而这个藏书阁,是蔡邕私人的藏书阁,藏书数量未必比得上天一楼,但是质量肯定是最好的,这老家伙读了一辈子的书,当初从雒阳那场大火之中逃难的时候,家里面的金银财宝都不见他拿多少,但是身边几箱子书,那是死都不撒手的人。

    不过这藏书阁已经被他上了锁,牧景倒是想要砸开,可终究不敢招惹这老家伙,在公事上,求的是大道,各有各的手段,争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但是私事上,牧景是不敢触他的眉头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砸了他的锁,开了他的藏书阁,自己可没有好日子过。

    今日这一场辩政大会,辩政还是其次,倒是变成了读书人的聚会,读书人多了,书院就变的热闹起来了,即使傍晚,这气氛还没有散去。

    牧景才借用了致明斋来的用一用。

    他站在亭楼的上位,案前摆着笔墨纸砚。

    在他面前,有二十余人,学院的老师,学院的学子,主要还是的徐庶他们这十个主力辩手,他们的脸色还有些的红润,明显是才刚刚平复的气血。

    刚才在辩政大会上,争的可真的是眼红耳赤,即使是那些的士林名宿,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也失去了敬畏,捍卫大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做得很好!”

    牧景笑着看着他们,轻轻的道。

    “还是做得不够!”

    徐庶苦笑:“我们经验不足,被他们抓住了太多的缺点了,好几次都差点辩不回来,只能胡搞蛮缠,才能压得住大局,不然已经败北了!”

    即使如同徐庶这等高才,在面对这些士林名宿的时候,都感觉一股滔天的压力,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恐怕不战而败了。

    能撑得住,都是不错了。

    但是讲道理,他还真讲不过这些已经读了一辈子书的人。

    今天能站出来了,即使他们不如那些大儒一般的博学多才,名声纵横四海,可他们也是真真实实的读书人,已经读了一辈子书的人,算得上是胸有乾坤的人。

    能撑得住大局,已经算是很勉强了。

    “我说过了!”

    牧景淡淡然的道:“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达到我们的目的,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赢了未必就是好的局面!”

    牧景不怕士林,但是不得不承认,士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阶层,他也不想一棍子直接打翻了,这会让明侯府寸步难行的。

    现在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第一,旧政新政直接摆上台面上辩,嘴上的输赢没啥,但是利益已经出来了,很多人心中有一杆秤的,新政还是旧政,谁比较好,哪怕嘴上不说,心里面都很清楚。

    很多人会诋毁读书人。

    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什么的负心多是读书人。

    可所谓的读书人,就是知识分子,读书人读了书,永远都会比那些民智不开的农民,多了一份自我的思维,这是知识赋予他们的眼光。

    即使被所谓的士林所挟持,他们终究会有自己的辨识能力。

    当他们认识到新政的优势。

    终有一日,他们会衡量自己的利益,而背弃旧政,最后投身在新政的事业上面来。

    其实大部分的读书人,寒窗苦读十数年,都有为民做主的志向,只是被太多的东西所影响,可当有一条路,能让他们这样去做,大多的人,都会这样做。

    第二,虽然他们没赢,但是这些乡绅豪族的代表人物也没赢啊,最后的局势已经显示出来了,说是平手,可谁更加有气势,早已经明朗。

    这就等于,挫了益州士林的气焰,压住了他们的气势,昔日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影响力之大,即使是一方诸侯,也要退避三舍。

    他们有一言定鼎读书人圈子的能耐,有定一个人名声的能耐,可如今就未必了,鸿都门学的强势崛起,将会把益州读书人的圈子直接撕开。

    这是最大的收获。

    “今日汝等辩新政,皆有些底气不足,不知为何?”牧景突然问。

    “这个……”

    众人对视一眼,倒是说不出话来。

    “我替你们说吧!”牧景笑了笑:“其实你们心中,对所为的新政都没有绝对的信心,只是把自己安置在了这个立场上而已,所以你们自己说话,都不够自信,又如何能说服别人!”

    “主公见谅!”

    卫觊拱手,说道:“新政交替旧政,产生了太多的变化,即使我很支持,可心里面都没底气,特别是南州这段时间出现的变化,我感觉自己是不是因为一己之私,而影响了地方统治!”

    “伯觎!”

    牧景压压手,对他说:“我们相识也很多年了,兜圈子的话也不多说了,你这话我听懂了,你应该是在质疑我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我推行新政到底是对还是错,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好的政策,一定要适应时代性,要适应百姓,我虽站在了百姓的层面上,但是我终究不是他们,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敢说我就一定是猜对了!”

    “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旧政,是错误的,是不能让百姓们过上好生活的,自古以来,哪怕盛世之中,只要蝗虫洪水等等的天灾,都会饿死无数人!”

    “既然旧政不能让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们就要去改变!”

    “我牧景不是圣人,但是我今日既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就要对他们负责,我不允许我治理的百姓还有饿死了,一个都不行!”

    牧景深沉的声音在这亭楼里面的响起,站在堂下的一个个人,都竖着耳朵听。

    徐庶,卫觊,蒋琬,蔡堪……

    他们的眸子都落在了牧景那深沉的神情之上。

    牧景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了起来了:“至于说新政会不会让百姓过得更好,会不会让他们的生活拜托现在的困境,我说的不准,你们说的也不准,得让他们自己去说,是对是错,总有公论,是对的我们要坚持,是错的我们要改过,这就好像摸着石头过河,要有坚持,也要有创新,至于这个度,你们怎么把握,都在你们自己的心里面的拿一杆称来衡量,只要你们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是对的,那就不要害怕!”

    他的目光一扫而过,看着一张张脸。

    他知道,他们还是迷茫的。

    新的制度,会把旧的都改变,改变之后是什么样子的,这一点,没有人清楚,毕竟未来是不能剧透的,即使是好的政策,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发挥最好的作用力。

    “今天你们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送点东西给你们吧!”

    牧景想了想,提笔研墨。

    他写了一首诗。

    悯农。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这是唐朝李绅的一首诗,这首诗简单,又具备很很独特的意义,在未来那是小学生的可成,每一个人长大之前都需要学习的,所以牧景记得很清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记错。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徐庶轻轻的念,心中有一种共鸣的感应,他本身就是寒门,少年时期,家里面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他只能做了游侠。

    是没有田地吗?

    有!

    他们也种田,但是田终究不是他们的,他们只是佃户,一年到头来,辛辛苦苦,不管是丰收年,还是的饥荒年,都永远吃不上一顿饱饭而已。

    “是我不够坚定,孩子出生之前,母亲会有那痛不欲生的阵痛,光明之前,黑暗始终会笼罩的!”卫觊跪下,对着牧景说道:“主公,觊日后定当沿着新政的道路去走,哪怕有千万困难,定不退缩,为百姓找一条能存活的大道!”

    “多谢主公赐诗!”

    众人都有感悟,纷纷跪膝而下,拱手领礼。

    “今日在这里,送你们这首诗,是希望你们能记住自己身份,你们这里面的人,有的已经出仕了,身居高位,有的没有,还是书院学子,但是既然你们已经走了这条路,日后都是走仕途的,当大官也好,当小吏也罢,都是能力的问题!”

    牧景声音很轻,却让他们感觉重如泰山:“可有一点,自己的立身一定要正确和坚定,仕途,说白了,就是当官,这不仅仅是功成名就,是光宗耀祖,也是一种责任,我喜欢把地方官称之为父母官,县官,一县之父母,州官,一州之父母,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你们做了父母,就要担当父母的责任!”

    “其实这世道而言,谁也看不到明天!”牧景走出来,走到了亭楼上,看着落日,沉声的道:“吾虽有定天下之志向,亦有成就霸业的自信,可这成功,七分能力,也得讲究三分运气,日后的变幻莫测,我还真不能向你们保证什么,甚至保证不了新政是不是一直会推行下去,可是你们要记住,这天下不管谁当家做主,你们都记住自己的位置,记住自己的责任!”

    这些都是他为之器重的未来顶梁柱。

    他今日突然有感,说了这么多大道理的话,倒不是说教育他们什么,只是勉励他们而已,他是希望,这些人能在时代之中挣脱出来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面临的将会是一个死局!

    牧景花费这么多心思,是因为他真的很看好眼前的这些青年少年,他们都是一颗颗种子。

    新政的种子。

    新政是他和昭明阁弄出来的,主要是他的思想加上众人的只是,他利用了超时代的思想,加上胡昭,秦颂,刘劲,戏志才……这些人,一条条的制定下来的政策。

    从书面上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

    但是俗话说得好,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时代是一条鸿沟。

    适应才是最重要的。

    水土不服,在好的东西,也变成坏的结果,就算是良药,最后也有可能会变成一盘毒药。

    但是不管如何。

    该做的一定要做。

    因为不去做,你永远都不知道,对和错。

    牧景从来都是一个利益大于脸面的人,他不介意做错,做错的他能改,只要他有心,总会能摸索出一套,适应这个时代,却能改变这个时代的政策来。

    另外还有一点,什么人去推广新政,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新政是一柄双面刃,用得好可以变成百姓的福音,用不好就是为祸地方。

    所以推广新政的人,必须从心里面接受新政。

    这一点很重要。

    态度决定一切。

    那些老读书人,已经把思想定根了,即使他们被迫推广新政,恐怕也只是场面上的功夫,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新政的结果。

    而且这些年轻人不一样,他们有朝气,他们有热血,他们最大的有点,还能接受新的知识,接受新的思想,这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这些种子虽然还很嫩,随便来一个大儒压一压,全部都得垮掉,但是种子只要不倒下,总有一天能生根发芽站起来。

    新政非一朝一夕之事。

    这将会是改变一个朝代的事情,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牧景可能都要把自己的心思给耗在上面。

    而今日站在这里的,就是他日后为自己的新政,找到了顶梁柱,只要他们能站稳脚步,日后就大有所为。

    …………

    夜色渐渐将领。

    喧嚣了一日的鸿都门学,渐渐的就平静下来了。

    致明斋上。

    其他人都退下了,宋山就留下了徐庶和卫觊。

    学院的学子还太柔嫩,有些政治上的事情,不宜让他们参与的太快,而蔡堪蒋琬他们,终究还是有些能力眼光都不够,拔苗助长,并非好事,让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是最好的器重了。

    但是徐庶和卫觊,论能力,论大局观,论经历,都是能参与进入明侯府的事情里面来了。

    “荆州的情况如何?”

    牧景这才有心思问一句,虽然每天都有奏报回来,但是书面上的报告,太单一了,他总感觉摸不透目前荆州的局势。

    “暗流潮涌!”

    徐庶用一句话给概括了。

    “暗流潮涌就多了!”

    牧景冷冷一笑:“虽然说荆州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能阻碍我们的力量,都基本上被打残了,特别是的荆州的世家门阀,他们当初死命支持的刘表,成为了我们进攻的目标,即使最后保留下来的元气,可现在绝不敢站出来反对我们任何事情,怕自己成为出头鸟,最后被我们连根拔起!”

    “可是!”牧景话音一转:“我们的新政,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早晚他们还是会爆发的,在他们看来,如果家族的荣耀,将会一去不返,那么他们还不如舍命一击,可不要小看他们啊,扎根荆州这么久,要说推翻我们建立在荆州的政权,他们或许是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们有玉石俱焚的能耐,要是真的让他们动起来,他们固然要被毁灭,可荆州不管是在发展还是在人口储备上,都要倒退百年以上,这对我们来说,是致命伤!”

    “主公说的很对,荆州的形势很复杂,即使我们目前取得的优势,打开了局面,还能让士林那些清流为我们摇旗呐喊,但是终归是不够的,现在各州总督虽然都竭力推行新政,可都有些引而不发的意思,就是不想太过于欺人太甚,逼得他们无路可走!”

    卫觊苦笑的说道。

    “做什么事情,都要掌控一个度,不能太急,但是也不能太松了,节奏一定要我们自己来掌控!”牧景对着卫觊说道:“南州,是一个主力场,我把严颜放在那里,是因为严颜镇得住,但是严颜在这方面不一定有足够的魄力,所以我把你从长安给调遣回来了,伯觊,你的才华被浪费的太久了,出身是命,既给了你一个好的开始,也限制了你的发展,你如果不想卫氏成为了你的未来的阻碍,你就要突破自己,这将会是你的战场!”

    “属下明白了!”

    卫觊坚定起来了信心,他将会全力投入在新政的事业上。

    “至于元直!”

    牧景的眸光,落在了徐庶身上:“湘州的情况,比南州要复杂多了,这可是一个叛过的地方,你掌控局面都有些难,至于新政,不用急,可以等其他人做好了,你再来做,这不是急在了一时的,你如若太过于强硬,太过于执着,反而失去了我们推广新政的初心!”

    “主公的意思是,适当的时候,我们可以的先放开新政?”徐庶听明白了,倒是有些吃惊。

    “所谓新政,无非就是希望能让百姓过的好,如果真的让地方天翻地覆,最后受难的,还是咱们百姓,记住,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做,不争这一口气,但是绝对要争一个原则,原则的底线,不能破!”

    牧景这话,说的有些矛盾和复杂,但是他相信,徐庶能听得明白的。

    徐庶一开始的眼神是有些迷茫的,但是渐渐的,他能理会牧景这话说的意思了,心里面反而对未来有了规划。

    “对了!”

    牧景突然问:“我刚才好像看到黄承彦了,那老家伙不在荆州逍遥自在,跑来渝都城干嘛,找虐吗?”

    卫觊和徐庶都曾经和牧景很熟悉,所以了解了牧景说话的粗狂,只是微微苦笑一下,牧景对这些大儒,还真没有几分尊敬的意思,张口闭口都是老家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准能口诛笔伐一番。

    “主公当真不知道黄公为何来渝都?”

    徐庶用一种是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牧景。

    “我要知道吗?”

    牧景奇怪了。

    “我认为主公是应该知道的,可现在看来,主公当真不知道啊!”卫觊也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牧景。

    “和我有关系?”

    牧景心里面一突。

    “这个……”两人有些为难了,既然牧景不知道,他们要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恐怕会得罪一些人,比如现在昭明阁的一些人,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虽然牧景是主公,但是要是被上面直属上司给的惦记,恐怕牧景都保不住他们啊。

    “说!”

    牧景低吼一声。

    “荆州士林有一些传言,为了修复和明侯府之间的关系,破除当年和明侯之间留下来的隔阂,所以准备联姻!”

    徐庶咬咬牙,对着牧景说道:“世家门阀已经被主公所厌,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重新崛起的,所以这个联姻的目标,就落在了清流之上,清流之中,闺阁少女,略有才名的,唯黄公之女!”

    “联姻?”牧景差点吐了一口血:“谁传出来的?”

    他可没有这准备好不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徐庶道:“但是这传言传的有眼睛有鼻子的,恐怕非空穴来风,而且荆州士林因为这事情,反而对主公一些评论都已经不见了,这是默许了,而近日黄公又出现在了渝都,那么这事情,已经是十有**了!”

    “狗屁!”

    牧景拍案而起,怒发冲霄:“胡孔明,你还真逼某与汝翻脸不成!”

    这事情他都不用想。

    在这个诺大的明侯府之中,能避开他来做着事情的,没几个人了,秦颂刘劲都不够看,戏志才是不会做了,黄忠没这心思,至于蔡邕,他没这么二,给自己的女婿找另外的女人,他敢这么做,自己先给他找一群小妾先,那只剩下一个水火不侵,倔强的很的胡昭了。

    “主公!”

    卫觊看着牧景那一张涨红的脸,有些不解:“其实这并非坏事,一来主公如今尚无子嗣,难安人心,虽两位夫人贤惠,然无子乃死罪,难稳民意,纳妾能为主公稳住民心,破开主公无子不稳的局面,而第二,娶了黄公之女,等于接受了荆州士族的归顺,这将会给我们的新政,带来不可估算的好处……”

    “闭嘴!”

    牧景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么想娶,那么你去娶,如何?”

    “我倒是想啊,可谁让我不是主公啊!”

    卫觊苦笑。

    “元直!”牧景不理这二货,和他说不通,他是世家子弟出身,对于这种事情,看得太轻了,对他来说,纳妾就等于是喝水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自然想不通牧景为何会反对,牧景也没办法和他解析,他的目光只能看着徐庶:“有办法能把这事情搅和吗?”

    “主公要搅和自己的婚事?“

    徐庶无语。

    “不行?”牧景有些紧张。

    “也不是不行!”徐庶终究是比较倾向牧景的意志的,就算知道牧景这样做,与利益而言,是不太对的,可谁让牧景是主公,他想了想,说道:“这事情,说到底是胡长史弄出来了,可胡长史是忠心为主公,说到根源上,还是主公后继无人,要想搅和掉,也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两位夫人传出喜讯!”

    “难!”

    牧景叹了一口气:“幽姬本身岐黄圣手,她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办法,可这些年,不管是她还是昭姬,皆无所出,或许并非他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这时代,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肚子有问题,可牧景很清楚,生不出孩子,男人的问题居多。

    “那就只能第二个办法!”

    徐庶抬头,看着牧景,道:“主公选定一个继人!”

    “你说的是过继?”

    牧景皱眉。

    这他不是没想过。

    但是尾巴很长的。

    自古以来,养子亲子,十个有九个都是会反目成仇的,牧景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亲生儿子,但是一旦养了养子,自己又有了亲子,那日后就等于亲自给挑起了一场家庭战争,不死不休的那种。

    毕竟,现在的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一家之主,而是一方诸侯,权柄就是最大的诱引,谁也挡不住的诱引。

    “嗯!”

    徐庶点点头:“主公只有有了一个继人,才能稳得住目前的局面,主公是明侯府的明侯,也是西南的王,这西南的土地上,多少百姓都盯着主公的一言一行,如今西南好不容易才结束的乱世,有的安定,都是因为主公打下来的,可人有旦夕祸福,主公长年征战沙场,我们都期待主公能平安万福,长命百岁,可谁又能说得准,没有一个继承人,不仅仅是百姓,明侯府上上下下,都人心难安,他们都怕有一天,主公出了任何的意外,这一切都会被打成原型,西南会继续乱,世道会继续吃人,这就是人心,即使靠着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也安抚不下来了!”

    “这也是胡长史逼着主公纳妾所在的根由!”卫觊想了想,他认为这事情还是要劝谏一下牧景,不能让牧景太过于任性:“我知道胡长史,他不是一个逾越本分的人,当是此事把他逼得了无可奈何的地步,而且即使他要做,也恐怕不敢自己去做,因为他怕这界限逾越了,未来就很难约束自己的权力了,所以他即使是避开主公,也必有同谋,此同谋,当为主公枕边人!”

    “枕边人?”

    牧景闻言,心里面有些乱,眼神也略显阴鸷,整个人的戾气都上升了,直接坐在的台阶上,使劲的拍拍脑袋。

    这事情,好像不管是怎么去弄,都是一个死局了。

    后继无人。

    此乃一方政治集团的死穴。

    要么纳妾。

    要么过继。

    都不是他所愿意的。

    ……

    半响之后,牧景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这天上的月儿今夜有些圆,明亮月色倾泻而来了,能把人影拉的很长……

    “这事情,仅次于这致明斋之中,不可外传半句!”

    牧景略显有气无力的说道。

    “诺!”

    两人点头,虽然这件事情是牵连着整个明侯府的格局,但是说到底还是牧景自己的的私事,他们做臣子的,还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管。

    “如今荆州之事,迫在眉睫,渝都汝等不可久留了!“

    “明日我们就归荆州!”两人点头。

    荆州一大堆事情,若非牧景想召,他们是走不开了,现在走开这几天,他们都担心会不会局势失控,必须尽快回去。。

    “那么新政之事,拜托你们了,益州这边,肯定会有很大的阻碍,步步难行,唯有看荆州那边,能不能迅速的稳住局面,只有你们站稳的脚步,我这边才能缓解压力!”

    牧景站起来,对两人躬身行礼,道:“与吾之想,新政乃是万世之基,若当真能造福百姓,即粉身碎骨,某也会推行到底,你们是我的希望,不管是为了明侯府,还是为了天下苍生,拜托你们了!”

    “君以国士待之,吾等比国士报之!”

    徐庶和卫觊跪下,磕头回礼。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斗气

    牧景本意欲在辩政大会之后,就返回的明侯府,但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死局,他倒是有几分的退缩了,干脆眼不见为干净。

    他留在了致明斋办公了。

    之所以留在学院,是因为,牧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拆解这样的死局,他可以有选择,只是这个选择,未必就是他愿意的。

    要是他自私一点,怎么选择都行。

    可在其位,谋其政,亦要负其责。

    既然已经肩负起来的明侯府无数人的未来,肩负起来的西南百姓的未来了,他是真的做不到自私一点。

    其实牧景一直都想不明白,婚姻这种关系,还真未必是最牢靠的,可为什么一定要联姻的方式,才能把信任给放出来啊。

    他虽不知道如何拆解。

    但是也不打算就这样妥协

    他一直把家当成最后的港湾,要是连整个港湾都成为了一个战场,那么他会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一场悲剧。

    …………

    两日之后。

    昭明阁堂上,胡昭正在大发雷霆。

    “不回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撂担子吗?”

    真想不到,牧景最后无赖的和自己玩这一手,真不是一个主公应该有的风范。

    “他是这么说!”

    戏志才苦笑,道:“他还说的,你胡孔明这么厉害,这主公你来做得了,他啥都听你的安排!”

    “你是知道了什么?”胡昭闻言,心中一突。

    “黄公出现在了鸿都门学,你只要不迟钝,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吧,况且你做这事情,也不是很隐秘,他要想知道,还是会提前知道的!”

    戏志才叹息的说道:“想要瞒着他,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哎!”

    胡昭有些垂头丧气:“一点脸都不准备给我留,这是要闹一出君臣不合的戏出来吗!”

    “他就这脾气!”

    戏志才低声的道:“我认识他有点久了,从当年在雒阳,我就知道,他不是一个能随意摆布的人,你这样做,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那是我的错了!”胡昭怒喝。

    “我没说你做错了!”戏志才道:“事实上,明侯府上上下下,都是支持你的做法的,不然你以为你能顺风顺水把这么多事情安排好啊,明侯后继无人,本来就是我们明侯府最大的破绽,经不起其他的诸侯的攻击,你这样做,用心良苦,我们都清楚!”

    “可为什么他不知道!”

    胡昭咬着牙。

    当年被他诚意所感动,从陆浑山走下来,卷入这天下的争锋,他从不曾后悔过了,哪怕当年在关中突围,生死未卜的时候,他都坚信自己的是对的。

    然而现在,他有一点点后悔了。

    这主公,不太靠谱啊。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去知道!”戏志才解析:“他这么聪明的人,多少人的心思都被剖析出来了,你我的小心思也瞒不住他,他只是不甘心,从一开始,他就在挣扎命运,你这样的安排,不管出发点是什么,不管理有是什么,都会有一种让他的无法摆脱命运的感觉,他会感觉自己的无能!”

    胡昭闻言,心中的怒火倒是平复下来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对于牧景来说,这是死局。

    对于他胡昭,恐怕也是一个死局,牧景的心思或许他也明白一二,然而他不可能为了兼顾牧景一个人的心思,而罔顾整个明侯府的未来,他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既然他要在鸿都门学办公,就让他在哪里办公!”

    胡昭咬着牙,这一局,不能认输,如果这是战争,他必须坚持到底,不能放弃自己的决定:“把该送去给他的公文,每天准时送过去!”

    “你这是要把局势弄僵啊!”戏志才苦笑。

    “不然能怎么办!”

    胡昭冷声的道:“我去三跪九叩,请他回来,他就能回来吗,他这是铁了心要和我较劲,我一人之荣辱,无所谓,然而我决不能让他这样任性妄为!”

    戏志才叹气,这一出君臣不和的戏码,恐怕要一直演下去了。

    “你会的东西,我也会!”

    胡昭把心一横,道:“传令下去,我胡昭从今天开始生病了,待会我就去把张仲景请来看病,然后在家养兵,我倒是看,谁耗得过谁!”

    “长史大人,你会把我们都玩死的!”

    戏志才脸上僵硬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悲剧起来了。

    这两个大佬玩起来。

    这不等于把明侯府给玩死了吗。

    现在多少事情啊。

    新政在益州推行在即。

    西北的战争正在的如火如荼的交战。

    你们两个大佬撂担子……

    ……………………

    清晨,一抹的晨曦的光芒映照在的致明斋的琉璃瓦之上。

    牧景掀开被子,从床榻上起来了,整理衣袍,洗刷,然后吃早饭,他动作很快,在府上有小侍女服侍慢一点,但是一个人的时候,从军时候养成的习惯就出来了。

    唯一让他比较讨厌的是头发。

    这时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长的头发留着,很不舒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感觉浑身的不舒服,而且要是两三天不洗,头上会很痒的,洗了也很麻烦。

    他倒是想要的改变这种装束。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时代的风格,哪有这么容易能被改变啊,得一步步的来。

    不过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头发,变成那种的爽朗的小平头的,该去改变的事情,他一件都不会留下。

    他来到这时代的使命,无非就是改变这个时代的落后和愚昧,他将会沿着这条路,坚持不懈的走下去,总不能辜负自己的得天独厚的重生一场啊。

    走出凉亭上,他抬头看过去,风景十分美好。

    而一阵阵的爽朗的读书声正在不断的传过来了,这书院的氛围,还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只不过再好的氛围,也禁不住人为的破坏。

    “主公,这是明侯府送过来的奏本!”

    霍余迎上来,对着牧景,冷不丁的指着自己身后的十来个文吏,一个个手上都是捧着厚厚的文卷。

    “这些都是?”

    牧景楞了一下,吞咽的一口唾沫。

    当今天下书写的习惯,随着当年牧景在雒阳改良的造纸术,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之后,已经从竹简布帛,都转为书纸来写了。

    别的地方不知道,最少明侯府麾下,所有的卷宗文件,都必须是纸张书写,不会沿用珍贵的布帛,或者是厚重的竹简木简。

    纸张简单方便,而且体积也不会很大,但是这一叠一叠,堆的比人还要厚的卷宗文案,也让牧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嗯!”

    霍余点头,道:“胡长史说了,既然主公请缨,那这事情就交给主公了,他刚好病了,正好要修养一番!”

    “混账!”

    牧景气不打一处来了。

    这厮厉害啊。

    以彼之道还与彼身。

    你撂担子是吧。

    我也撂担子。

    那就看谁先扛得住。

    “真病了?”牧景咬牙切齿。

    “医司张主事亲自去看了!”霍余轻声的道:“身体的确不太好,需要静养一番!”

    “哎!”

    牧景有些跺脚,这回算是的砸了自己的脚了吧。

    “主公,要不回去?”霍余提议。

    “不回!”

    牧景冷冷的道。

    这如果是一场战争,他岂能让胡孔明给镇压了呢,绝对不行。

    “我记得诸葛亮虽出仕了,但是因为年纪太小,所以没有取字是不是!”牧景突然问。

    “是!”

    “拟书!”牧景冷冷的道:“某亲自为的诸葛亮起字,孔明!”

    “啊?”

    霍余瞪大眼睛。

    起字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长辈加冠的时候起的,但是牧景作为主公,明侯府的明侯,西南的王,他也有资格为诸葛亮加冠。

    “就这个字了!”牧景冷冷的道。

    他要告诉胡昭,他不是不可以被取代的,即使现在他独一无二,终有一天,自己能找到取代他的人。

    “这样诸葛会压力很大的!”

    霍余也猜到了牧景的心思,但是这等于把诸葛亮架在了火上烤。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诸葛亮是一个我很看好的人才,如果这点压力他都扛不住,那么他也不值得让我另眼相看!”牧景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

    历史上胡昭名声不响,虽在士林有几分名,但是青史之上,不过一笔带过,即使在天下,也是籍籍无名的。

    唯一的孔明,是诸葛亮。

    然而因为牧景,如今的历史已经改的面目全非,胡昭出仕,改变了他的命运,从一个简单的读书人,变成了当今天下享誉九州谋士,明侯府第一谋士。

    若是论明侯府之下的谋士,他当属第一。

    他胡孔明之名,已享誉全天下,要是诸葛亮再取字,同为孔明,那就显得有些的挑衅的意思了。

    这对诸葛亮而言,不公平。

    怎么也该把这字,送回给诸葛亮。

    “诺!”

    霍余遵命,然后转身去拟写书诏。

    ……………………

    中午。

    牧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来承担,这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被胡昭压过来了,他只能当一会老牛,干死不偿命的那种。

    现在他才想起的胡昭的好。

    胡昭平时很低调的,每一次出征,都是牧景和戏志才的风头,当今天下,他们的名声也是最响亮的。

    但是一直守家的都是胡昭。

    为什么?

    一方面是牧景相信胡昭,另外一方面,是戏志才不如胡昭,戏志才要是守家,未必能守得住,但是胡昭守家,绝对能应对各种各样的变故。

    戏志才善于军谋,刘劲秦颂等人善于政务,然而只有胡昭一个人,才能在军政两大方面给平衡过来了。

    现在胡昭撂担子了,结果大把大把的文件,全部落在了牧景的肩膀上,他有点想哭。

    一早上没听过。

    单单只是批文,手腕都有些酸酸的,还不如出征,就算是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累。

    “主公!”

    霍余推门走进来了,拱手行礼,然后禀报:“戏参政求见!“

    “让他进来!”

    牧景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舒张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坐了一早上了,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了。

    “拜见主公!”戏志才走进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这么有礼数?”

    牧景眯眼:“是不是心虚啊!”

    “我心虚什么?”戏志才抬头,咧嘴一笑,笑的很灿烂,还有几分讽刺的笑容。

    这让牧景恨得牙痒痒的。

    “是不是你给胡孔明那厮出主意的?”牧景咬牙切齿:“他一向都是这么正直的人,怎么能相处这么损的办法啊!”

    “主公,这我就要批评你一下,虽说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是你也不能太过分了,这狗急了都能跳墙,人急起来,可不把自己当成君子!”

    戏志才撇撇嘴:“你要撂担子,不等于给他甩脸吗,他自然不能让你这样做,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不愿意妥协,那他只剩下效仿你的办法,这还真不怪我们,我们再傻,也不愿意让胡长史给撂担子啊,胡长史可是明侯府的顶梁柱,就因为他撂担子,我们几个的工作,比平日多了几个分量,我这也才是好不容易才能脱身来见你的,这还是你自己的造孽啊!”

    牧景闻言,心中悲凉悲凉的,就差掩面而去了,这脸打的啪啪声,还真是的自己造孽了,他干嘛要撂担子啊,这不是给胡昭有样学样吗。

    “不行!”

    牧景来回踱步:“老子不惯他这臭毛病,我让蔡邕回来,我就不相信,这明侯府上下,只有他玩得转了!”

    “可以啊!”戏志才道:“蔡参政历经数朝,经验老到,有他坐镇,我们也安心很多,但是你可想好了,一方面蔡参政未必会必胡长史好说话,另外,现在荆州正是关键,要是蔡参政离开,给了他们荆州士族反扑的机会,新政遭遇反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

    牧景无奈的叹气。

    他也只是气话,新政于他而言,乃是重中之重,他怎么会在这时候让蔡邕回来,没有蔡邕坐镇荆州,荆州士族可不会这么的太平,毕竟利益这东西,沾上一点点,都能让人铤而走险的。

    “看你这毫不余力的打击我的气势,我估计你也不会站在我这边了,你来干嘛?”

    牧景垂头丧气的问。

    “汇报战况!”

    戏志才笑眯眯的说道。

    “战况?”

    牧景淡然的道:“积石山战事不利?”

    “很顺利!”

    戏志才摇摇头,道:“已经突破了外围,但是现在情况变得有点复杂了!”

    “说来听听!”

    牧景这厢房,是致明斋之中最高的,窗口能一览众山小,他站在窗口,依这窗口,很漠然的道。

    “如我们所猜想,西凉军都掺合进来了!”

    “谁调动了他们?”

    “目前还不知道!”戏志才轻声的道:“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情,西凉背后,不是一个人,最少是两股势力的干预,也就是说,张绣的北地军和马腾陇西军,已经各自有了方向!”

    “西凉要是掺合进来,我们得吃亏啊!”牧景这时候把精神放在了正事上,他来回踱步,眸子有些阴沉。

    积石山这一战,是为了解决后患。

    他不希望日后征战中原的时候,被人从腹部捅一刀。

    当初他能从西部调兵,让闵吾率军从西部过来了,悄无声息的进入成都,控制整个局面,从而拿下益州。

    别人也能有样学样。

    到时候真有人挑动了西面的势力,让他们从西面过来,袭击益州,那么益州本土就会陷入战争,对益州未来,是一个不安分的元素。

    他得先下手为强。

    “目前张辽全力应对积石山的西羌兵马,他把庞德的庞字营放在的北面,庞德的能力,我是信任的,打赢不一定,但是想要缠住他们,还是可以的,只是我有些担心……”

    戏志才隐晦的提醒了一下牧景。

    “你担心的是庞德遇上的陇西军,会有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吧!”牧景叹气。

    化学反应戏志才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能理解牧景说这话的意思。

    “说到底,庞德也只是当初被我们逼降的,他的心,到底在不在我们明侯府,谁也说不准,现在的积石山战场,他可是至关重要,能决定成败,还有可能让我们明侯府数万大军折在哪里!”

    戏志才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张辽还要把他摆在北面?”牧景反问。

    “这个……”

    戏志才有些语塞了。

    “志才,你知道在荆州,为什么你会败吗?”牧景看着戏志才,突然问。

    “轻敌?”

    “错!”

    牧景摇摇头:“你败在的没有果断的魄力,你有谋全天下的能力,可是没有临断果决的魄力,也是我太相信你的,以为你在战场上,能有这般实力,但是最后证明,我是错了,戏志才只是戏志才,你不合适当主将,你只能当一个谋士,可谋略全局,可谋全军,可谋全天下,却不能断分毫!”

    戏志才闻言,有些反省起来了,好像的确如同牧景所言,自己的缺点,在荆州挂帅的一战之中,全然给暴露出来了。

    “张辽这一点,做的就比你好!“

    牧景道:“你怀疑太多,而张辽却能在交战的时候,把信任放下去,他在赌,我也在赌,我赌庞德会忠于我们!”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目标:凉州!

    戏志才微微有些苦笑,虽然牧景说太过于直白,有打击他的意思,但是不得不承认,牧景分析的太多了。

    他自认为有将帅之能,可最终还是却了一些胆气。

    这一点,恐怕诸葛亮都做的比他好。

    不是说他带不了兵。

    而是他不合适为帅。

    有时候成功和失败,都只是一张薄纸在隔着,可做不了的事情,就是做不了,性格能决定命运,他的性格,已经定了。

    “万一庞德真的背叛了呢?”戏志才多少还是有些不忿的,他执着的问。

    “这个问得好!”

    牧景笑了笑:“叛了就叛了,他敢叛,我就敢平叛!”

    “那这不是等于把我军儿郎送入虎口吗?”

    “战场上,哪里不是虎口,能够虎口拔牙的,才是真英雄!”牧景道:“我和你在这里讨论的是他庞德的忠心,但是张文远在战场上考虑的,永远都不会是这一点,你还是想不明白,你当不了主帅的原因!”

    “道理都能想明白,可……”戏志才苦笑:“就是有点不甘心,接受不了别人比我强!”

    “狗屁!”

    牧景爆了一句不太符合礼仪的话,然后道:“在军略能力上,能比你强的,我最少还没有看见过,不是说你当不了主帅,就比不上张辽,你戏志才的位置,是谁也代替不了的,你只是不合适亲自上战场,明白吗?”

    “你这不是安慰我吧?”戏志才叹气。

    “我哪有那个功夫!”牧景斜睨了一眼案上的一叠一叠奏书,道:“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批多几分奏本,这胡昭这一手,可真够狠的,我算是栽了!”

    “这些年,我们能安心正在四方,胡昭是无可取代的!”戏志才也感叹了一番:“之前总感觉他不存在的样子,可当他真的撒手不管了,我们这些人,都变得手忙脚乱了!”

    “那我也不纵容他管我的私事!”

    牧景咬着牙,他必须死撑着。

    “能说两句你不太乐意的话吗!”戏志才突然道。

    “惹我不高兴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牧景甩甩手。

    “你不高兴,我还是得说两句!”戏志才轻声的道:“这事情,胡长史没做错,他在做他的本分,你是明侯,一力肩负西南百姓的王,你的事情,大大小小,都不算是私事,因为这会牵连所有人的生活和未来,这是公事!”

    “所以你赞同他!”牧景眯眼,眸子闪烁寒芒。

    “说不得赞同,只是认为他没错,即使我更加了解你,我还是认为他没做错!”戏志才的态度是中立的,他即使明明知道,胡昭这样做的是对的,是对明侯府最好的,但是恐怕自己也做不得胡昭的样子,敢去威迫牧景。

    “算了!”

    牧景脸上有些落幕,道:“这事情不谈了,拖一拖,能拖过去最好,拖不过去,说不得就得真真刀真枪的和他干一场了!”

    “就怕你的对手,未必只有他一个!”戏志才小声嘀咕:”对付他你倒是不会手软,可是对付你家媳妇呢?“

    “我知道!”

    牧景瞪了他一眼。

    两人回归公事上。

    “庞德即使不会背叛我们,他也未必能守得住北线,一旦被西凉军突破北线了,恐怕积石山战场立刻就变了势!”

    戏志才说道:“我就怕我们忙活的一场,成全了西凉,到时候真的是得不偿失!”

    “那你的意思?”

    “黄巾军!”

    “不能动!”牧景摇头:“我们新建雍州,新政推行,本身雍州内部就不稳定,外面俯视眈眈的人更多,要是没有黄巾军的镇压,雍州立刻会乱!”

    “那从南中调兵?”

    戏志才道:“我们把张任放出去怎么样?”

    “张任?”

    牧景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也想要把他放出去,他是一个有能耐的大将,东州军也休养生息多年了,应该可以拉上战场了,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新政强推,地方必乱,若没有兵马镇压,恐防会压不住,六扇门发展的还是不够,不足以镇得住地方!”

    “那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积石山战场败北?”戏志才有些不甘心。

    “败北倒不一定!”

    牧景道:“事情还没有到一个最坏的地步,积石山的情况,我们自己是了解的,只要没有了西凉外患,这积石山我们是能拿得下的,关键还是张绣和马腾!”

    “西凉军还真是的打不死的蟑螂!”

    戏志才恨得牙痒痒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能治得住他们的!”牧景冷笑:“他们未必甘愿当一柄对付我们的刀!”

    “你准备怎么做?”

    “你说我们说降如何?”牧景突然问。

    “说降?”戏志才有些楞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你真的是异想天开了,脑子都秀逗了吧,张绣,他叔父都被我们干死了,他会投降我们吗,至于马腾,当初街亭战役,他被打了不要不要的,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他对我们肯定恨的牙痒痒了!”

    “这降和不降,是仇恨能决定的吗?”牧景摊摊手,道:“不是利益决定的吗?”

    “那你打算给他们什么利益!”

    “西凉如何!”

    “西凉本来就是他们的!”

    “我的!”牧景霸气的说道。

    “你太无耻了吧!”

    “谁让我拳头大!”牧景冷笑:“不打他们,已经是给他们的恩惠了!”

    “可他们不一定这么想!”戏志才吞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他认为牧景很无耻,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拳头大就是道理。

    “那就让他们这么去想!”牧景眸子远眺:“得给他们一次和我们缓和的机会,不然,如何彰显我明侯府的仁慈啊!”

    “你倒是真够仁慈的啊!”

    戏志才讽刺的说道。

    “谁让我长着一张仁慈的脸呢!”牧景十分自恋的说道。

    “具体怎么做?”戏志才问。

    “你最近挺闲的!”牧景看着他。

    “什么意思?”

    “你走一趟如何?”牧景道:“为表明侯府的诚意,我特意把你派出去,孤身深入,刀斧加身亦无惧,以三寸不烂之舌,说降他们!”

    “你还是直接给我一刀吧!”戏志才有些生无可恋了。

    “呵呵!”

    牧景连忙拍拍他的肩膀,道:“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公报私仇,你直说啊!”戏志才瞪眼:“我都已经说了,胡昭养病撂担子的馊主意不是我出的!”

    这厮肯定以为胡昭那主意是自己出了,在这时候给自己上眼药,可真行啊。

    “真不是你啊?”

    牧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眼,都没有小拇指大的。

    “你还是直接把我派去西北吧!”

    戏志才甩他一脸,这人不讲究啊。

    “看你说的!”牧景连忙弥补一下他们之间亲切的朋友关系:“我自然是信任你的,怎么会派你去西北送死!”

    “别说其他的话了,你就直说,到底怎么想的!”戏志才不打算和他聊下去了,分分钟有可能把自己的给气死的。

    “说降张绣希望不大,但是我准备在陇西军上动一下心思!”牧景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得等,等庞德过了这一关,再说!”

    “感情你也不确定庞德能不能坚持下来的!”

    “人心隔肚皮,哪能想的这么透啊!”牧景低沉的道:“庞德能不能坚持下来,能不能挡得住马氏的温情攻击,立场上能不能稳得住,都是大问题,但是张辽始终把他放在北面,那是因为张辽也需要知道,我们最怕的是什么,不是敌人,而是介于敌人和自己人之间的立场,一天摸不清楚,一天不得安宁!”

    “你们这些人,心思真多!”戏志才无语。

    “心思不多一点,会被别人算计的!”牧景冷笑:“别说的你很纯洁一样,你丫的心里面恐怕也想了一百几十次了,只是想不明白而已!”

    “你在景武司那边,有什么布置吗?”戏志才突然问。

    “刺杀吗?”

    牧景摇摇头:“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刺杀这种事情,小道而已,倒不是说我清高,不屑去用这种手段,如果能取得胜利,我什么手段都能,但是我还真不能这么用!”

    牧景道:“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要是破坏了规矩,那不得弄得人心煌煌起来了,到时候我们刺杀,他们也刺杀,闹的的大家没有得安宁,那就乱了,说不定到时候那些人的情绪一旦被撩动,我们就显得被动了,景武司虽有行动队,但是存在的意义,始终还是的情报方面的事情,除非是必须的,比如叛徒,我们才会有比较激的手法,不然都不会轻易开启这种的手法!“

    有时候做事情,你没有定鼎天下的实力,最好还是恪守一个底线,不然会引起一个化学反应,最后得不偿失的人,肯定是你。

    “我总感觉,西凉军南下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

    戏志才拍拍光洁的额头。

    “这个自然!”

    牧景道:“要说没有其他人在背后捣鼓着,他们会南下,给他们一个胆子,哪怕他们恨得我牙痒痒,想要杀我一百几十次,他们都不敢轻易南下!”

    “那可就不是积石山的战役,而是西凉的争夺了!”

    戏志才突然醒悟过来了。

    他一直把眼光局限在了积石山战场上,这明显从一开始就已经落于下风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牧景一直都这么的稳,那是他早把眼光扩大出去了。

    “你这时候能想明白,还算是你不笨!”

    牧景笑了笑,他双手撑在木栏上,眺望远方,看着天空烈阳,看着的书院的一片片建筑体:“积石山战场是我们打开了,可是最后争夺,已经落在了西凉战场上了,我的目标,在积石山,但是最后的目标,还是凉州!”

    “你是准备让张绣和马腾打起来?”

    戏志才的反应很快的,当他看明白了整个大局的时候,他就已经能举一反三,把所有的事情,都看清楚了。

    “不是我!”

    牧景摇摇头。

    他走过去,从案桌上,把一份密奏递给了戏志才:“景武司右司的汇报!”

    “右司神神秘秘的,汇报的情报,都不经北武堂的手!”戏志才抱怨。

    景武司,左司是听从北武堂的号令的,打探情报,各方消息的汇报,都会经过北武堂的手,然后才会承报上牧景这里。

    但是景武右司,属于整个明侯府最神秘的存在,哪怕戏志才胡昭,对右司的了解都不多,很多消息,都不会经明侯府的手,而是直接送到了牧景手中。

    “右司很多事情见不得光!”牧景解析说道:“真放出来了,我怕有些人承受不住,比如咱们蔡祭酒,胡长史,包括刘主簿,秦参政他们,都未必愿意把右司留下来,倒是撤掉右司,我想要挡也挡不住!”

    戏志才一边看着消息,一边和牧景搭话:“你当初建立昭明阁的制度的时候,就应该清楚了,既然把权力放出来了,就得承受得……夷!”

    他的眸光变得锐利起来了:“都没死!”

    “你也觉得意外吧!”牧景笑了笑,道:“这西凉的人啊,保命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啊!”

    赵信的怀疑,已经得到了证实。

    但是这一次,钓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牧景都有些意外。

    本应该都死在关中战场上的,可最后都活下来了,明显是不愿意落幕啊。

    “我们应该能想到的,李文优,贾文和,都乃是当世一等一的智者,他们若有心保命,岂能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戏志才咬咬牙:“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变幻山头,直接从西凉的泥潭里面挣脱出来!“

    “他们想要活命,自然得有靠山!”牧景道:“只是这样以来,西凉归属,就成为大问题了,到时候肯定有一番争夺!”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你的底气了,你不是不怕西凉突破,而是你根本不担心西凉会齐心,只要他们不齐心,以庞德的能力,他们想要突破,根本不可能!”

    戏志才道:“这样以来,积石山战场,我们还是胜券在握!”

    “没有所谓的胜券在握!”牧景摇摇头:“战场的事情,五分把握都应该去做了,等不到十分的把握的,目前我们都只是纸上谈兵,结果如何,还需要看的张文远,陈公台他们!”

    他们距离战场千里之遥,还真做不得很多事情,如今只能纸上谈兵,战场上的走向,只能看战场上主将了。

    “我倒是信任张文远!”

    戏志才道:“你当初宁可放走了吕奉先,也要拿下张文远,我当初还不太理解,但是现在,却明白你的用苦良心,吕奉先野心太大,能当西楚霸王,却做不得淮阴侯啊!”

    西楚霸王项羽。

    淮阴侯韩信。

    这两个人的,代表的是战场上的两种风格,说不得谁比谁厉害,但是最后项羽是败给了韩信,这是毋庸置疑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新政的爆发,天下的公敌!

    牧景闻言,倒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但是心里面却否认了,用项羽和韩信来比如吕布和张辽,显得有些过了。

    张辽是做不了韩信。

    不说能力,单单是性格上,就不一样,张辽绝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做不了韩信的张狂。

    韩信是一柄双刃剑。

    伤人伤己。

    张辽只是一把刀,他的刀刃,只会对着敌人。

    而且吕布也做不了西楚霸王。

    虽然吕布的确有项羽的武力指数,但是吕布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这人,有时候自负,有时候自卑,项羽却不一样,他只是自负,天生的霸道。

    “你说,我这时候出一直偏师,杀入凉州腹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牧景突然问。

    “偏师?”

    戏志才有些听不太懂。

    “就是精锐兵马,兵力不一定需要很多,但是一定要绝对的精锐,而且在没有补给情况之下,能继续作战,主要就是为了捣乱凉州腹地的!”牧景描绘起来了。

    “要是这样,别说凉州,不管哪个地方,都会乱的!”

    戏志才回答。

    “不会!”牧景摇头:“我这时候要是敢放一支精锐进入豫州,必死无疑,倒是凉州,机会很大,而且地方广阔,很合适游击战!”

    “游击战?”戏志才眯眼,对于时不时能从牧景的口里面听到一些新鲜的词语,他已经不意外了,他问:“游击战是什么样子的战法?”

    “有十六字方针!”

    牧景照搬过来了,反正这时代抄袭不犯法:“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

    “很新颖的一种的战术布置啊!”

    戏志才倒是有兴趣起来了,他沉思了一小会,道:“要是能做得到,那么凉州就会乱成一团,大本营都没有了,他们还敢去掺合积石山的战役,有点围魏救赵的意思啊?”

    不过他又担心起来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进入凉州的将士,会很危险,没有补给,没有后援,很容易就会被包一个圆的,到时候全军覆没,都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凉州将士的骑术,天下一绝,他们有了速度,我们未必能有!”

    “既然这样!”

    牧景冷笑:“我就组织一支精锐的骑兵杀进去!”

    戏志才点醒了他,在西北打游击,必须是骑兵游记,因为西北的骑兵太精锐了,速度上要是跟不上,说个屁游击。

    “那说降的事情呢?”

    “说降只是第一步!”牧景淡然的道:“我从来不奢望他们能打赢,毕竟……”

    他冷冷一笑:“我把西凉得罪的太狠了,张济,马腾,韩遂,先后都栽在了我的手里面,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当然,恨意再大不如利益,该去说降的还是要去的,希望渺茫,不代表没有希望,只是如果不成功,我们就要有第二套执行的方案!”

    “两手准备!”

    戏志才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记住,去说降了,一定是军中的人,你最好把这个任务,交给庞德!”牧景道:“马氏对庞德,定会说降,同样庞德说降马氏的将领,也有绝大的优势!”

    “好!”

    戏志才也在斟酌这一点,庞德的动向,已经是这一战的关键了,他也很担心,庞德会不会动摇。

    他们又聊了一会,然后戏志才就告退了,现在牧景和胡昭都撂担子了,西北的战役,他必须要一力肩负起来了,自然就忙得两脚朝天了。

    ……………………

    牧景虽然和胡昭斗气之中,但是明侯府的运转倒是如常,负责益州变法改制的的是刘劲,刘劲不算是一个手段强硬的人。

    但是既然揽住了这个任务,他就要发力才行,不能给人尸位素餐的感觉,毕竟明侯府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地盘也越来越大,人才也会越来越多,多少荆州的人赋闲在家,暗中里面想要将他取而代之的人,并不在少数。

    如果他没有点功劳,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威望,他是坐不住这个位置的。

    所以刘劲也发狠了。

    同时,因为牧景在南山遇刺的事情,促动了一些世家门阀的底线,这时候他们摆脱这事情的牵连,必须要做点东西。

    黄权也变得强硬起来了。

    一件事情,能不能做得成功,关键还是看上面人的一个态度,比如说,牧景下了令,但是刘劲黄权这些人拖着,牧景也无可奈何。

    可刘劲黄权这些执行的人,变得强硬起来了,整个工作组的效率就会变得迅速起来了。

    不出数日,首先引起了风暴的是渝州。

    渝州就是之前巴郡区域。

    制度改变是最大的问题,罢去了巴郡太守府,成立渝州总督府,然后从总督府往下,一个县一个县的改制,县府的重新改制,这人事上牵涉的就多了。

    吏曹是最忙了,幸亏有秦颂亲自坐镇,倒是不会出什么乱子。

    同时,黄权等人也努力的发出自己的声音,直击地方豪族的软肋,土地的问题,重新丈量土地,单单是这一条,就让这些地方豪族感觉末日降临的感觉。

    东汉末年,为什么会这么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响应张角的起义,最根本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土地兼并的问题。

    粮食是一个人的生命线,土地就是根本,土地兼并的约眼中,百姓的生活就越来贫穷,所以爆发起来的问题就越严重。

    一个人,如果看不到未来,没有活着的希望,那不管事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他们都敢反的,这才是农民起义的根本问题。

    所以这时候重新丈量土地,对这些兼并土地的地方豪族而言,就是一个的覆灭性的打击。

    这件事情不仅仅在西南发酵。

    在全天下也引起了十分恐怖的一场风暴。

    土地是多少人的命根啊。

    即使只是西南一地的事情,他们也切实的感觉到了一股让人发颤的危险,让他们毫不犹豫成为了牧景的敌人。

    当今天下,即使诸侯割据,可本意来说,还是朝廷当道。

    一时之间,仿佛全天下都在讨伐明侯牧景,一份份奏本往往这朝廷送上去,什么样子的罪名,都能往牧景身上堆……

    …………

    许都。

    曹操是一个很有魄力的诸侯,他既把许县定位都城,自然就要有一个都城的气派,所以在许都的城建上,他是不惜代价的。

    这座都城,虽然依旧看起来了有些寒酸,可往里面走,最少能感觉出一点大城池的感觉了。

    丞相府。

    拿下丞相的位置,是曹操挟持天子以令诸侯以来,最大的一场胜利,虽然分割出去了不少的位置,比如大将军,大司空,大司马等等的位置都交出去了,但是换来一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他等于师出有名了。

    朝廷立在上面,但是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丞相府十三曹在统治,所有的奏本,都要经过丞相府,才会进入了天子的案前。

    跪坐案前,曹操用力捏了捏脑袋,才缓解的一下头痛的症状。

    这头痛的症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了很多次大夫,都没有什么结果了,有时候痛起来,还是挺要命的,但是平常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事情。

    “主公,你太操劳了!”

    荀跪坐在曹操正对面,看着曹操这样,多少有些的担心,他始终是忠于汉室,忠于朝廷,但是他却很明白一件事情,唯曹孟德而能振兴朝廷。

    对曹操的关心,从不是虚情假意的。

    “无妨!”

    曹操淡然一笑,人变得精神起来了,拿着手中的奏本,递给了荀,问:“文若,这些天,每天都会收到数十份来自天下各地的奏本,都是弹劾牧龙图的,你如何看?”

    “明侯于西南推行新政,已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他这是把自己都变成了全天下的公敌!”荀的眼神之中有一丝丝复杂的光芒在流淌,略有佩服,又感觉此人有些傻,同时也有一丝丝的羡慕,羡慕此人有自己没有的胆量。

    “牧龙图这么聪明的人,你说他为什么看不到所谓的新政将会把他自己变成天下的敌人呢?”曹操有些叹息,然后轻声的问。

    “不是看不到!”荀道:“明侯聪慧,他要做的事情,还看不到结果吗,我们都能推算出来,他会想不到,可是他还是去做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很复杂的人,仿佛你永远都猜不到他想做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说的是当年他毅然挥师返回雒阳的事情?”

    曹操眯眼。

    当年雒阳兵变,牧山战死,西凉军掌控的局势,牧军面临一个西凉军和关东联军的夹迫之势,按道理来说,牧景应该立刻逃出去,这样机会最大。

    但是牧景却毅然率军返回雒阳,目的是为牧山收尸。

    这孝道撼动人心。

    可其之行为,其蠢无比。

    要知道,他在外面突围的时候,可以趁着关东联军没有反应过来,西凉军也不敢穷追猛打的空隙,将会轻松十倍以上,只要他掌控得住兵马,肯定能突围的。

    而他返回了雒阳之后,等于给了天下诸侯时间反应过来了,等关东诸侯都反应过来,牧山已经战死了,他必然会陷入绝境之中。

    他最后能突围,有三分是运筹帷幄,有三分是拼命之势,而剩下的是运气,少了一份运气,他都将会被堵死在关中之中,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战死。

    这行为不是蠢,是什么。

    曹操自问他在那个处境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此人此行为,虽蠢,却真!”荀是一个坦荡君子,他不会对敌人贬低,他如果佩服这个人,自然会说出来了:“如果早三十年,朝廷还没有乱,天下依为汉室江山,说不得,他将会是汉室的救世主,毕竟,他如击的行为,放在盛世之中,可是无法想象的,有如此胆量变法改制,重整乾坤,必为真英雄!”

    “可现在,不是的盛世!”

    曹操淡然的道。

    “所以说,他这样做,是不智的!”

    荀说道:“不管他成功与否,都将会面临一个把自己推入绝境的地步之中,昔日他名声狼藉,天下世家门阀唾弃他,也只是声讨而已,那些世家门阀不会因为一个名声,选择得罪他,顶多选择不投靠他,甚至有些人会不顾名声之危,在利益面前都会投靠他,他并非是的孤立无援的,可现在,他这样一弄,等于给天下的地方豪族头顶上悬着一柄刀,终有一日他执政天下,那么这豪族将会落的何等境地,所以当他进攻一个地方,必会遭遇无数的阻碍!”

    曹操却笑了笑,不赞同荀的说法:“某倒是几分不认同!”

    “为什么?”

    荀皱眉。

    “文若,你只看到了世家门阀,地方豪族,可为什么看不到最底层的人!”曹操抬头,眸子闪烁一抹锐利的精芒:“所有人都会说,牧龙图这样做,是最愚蠢的,而我,却认为,他这样做,是很聪明的,有这样的胆魄,选了这样的时机,他是天时地利都占尽了,给我,我也会去做!”

    “不明白!”

    荀皱眉。

    “撑起天下的,不是所谓的世家门阀,不是所谓的地方豪族,始终是一种人,百姓!”曹操站起来了,双手背负,于窗口之前,观天色,道:“牧景即使得罪了地方豪族,得罪了所有的世家门阀,他却得了民心,民心难得,他若有民心,天下何不得!”

    “主公太高看他了吧!”荀倒不是不聪明,而是出身决定眼光,他的眼光,还没有道一个的可以概括天下的地步,本身就是世家子弟,看事情就会偏很多:“当今天下,世家门阀占据一半,地方豪族占据一半,百姓虽纯良,奈何愚钝,唯从之,根本没有太多的影响力!”

    “豪族能有少,门阀又有几个,百姓才是根基!”

    曹操摇摇头:“当日的黄巾之乱,到底因何而来,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会席卷天下八州,动摇了整个大汉的根基,你也很清楚,所谓黄巾军的由来,不过也就是那些所谓的纯良百姓而已,这时候,你还认为百姓没有影响力吗?”

    荀咬咬牙,这话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因为他也说服不了自己。

    “文若啊!”曹操轻声的道:“你自小扬名,在名声的压力之中长大,却能一如既往的出色,王佐之才,所言不差,然你终究没有能看得懂天下,你奉承君威,却不得民意,早晚你会栽在这上面的!”

    他是想要借用这机会,敲打一下荀,荀乃是大才,有执掌乾坤之能,军略政务皆同,本就是宰执之才,可终究念想太过于根深蒂固,太过于注重君威臣道,早晚会和自己背道而行,到时候还能如此的同心吗?

    “主公,你可有效仿西南行新政之心?”

    荀突然问。

    “有!”

    曹操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可!”

    荀跪下,磕头劝谏。

    “某知道!”

    曹操神色淡漠,平静的回应:“西南是西南,中原是中原,牧龙图能做的事情,某做不得,某为臣子,当尊臣子之道,奉承天子,当维汉室之威,怎可轻易变法改制!”

    不是说他不如牧景。

    而是西南能做的事情,中原做不到。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最坏的打算

    自古变法多艰难,牵涉的利益集团太多,自然就会遭遇无数的反扑。

    益州的新政,相比于荆州而言,是艰难的。

    甚是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即使有很多人都愿意站在牧景这一边,还是没办法绕的过去一个严峻的问题。

    世家以诗书传世,虽然也在土地兼并和人口兼并的问题上有很严峻的问题,但是都比过地方豪族。

    地方豪族本来就是依靠人口和土地才能生存下来了,他们底蕴太小,宗府太薄弱,比不上世家的凝聚力,一旦失去了土地和人口,就会立刻分崩瓦裂。

    所以明侯府的新政,等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反抗。

    这是真理。

    在他们的眼中,明侯府属于剥削的一方,要剥削了他们的存在的根基,剥削了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肯定要反抗了。

    他们的反抗也是很激烈了。

    不说其他州的问题,单单是渝州,已经有好几个县闹起来了沸沸汤汤的民愤,甚至有两个县城就连县府也被烧了,闹起来冲突已经上升到了人命的层次。

    这等于给益州新政给添上了一道阴霾。

    ………………

    鸿都门学。

    致明斋。

    “都来反我?”牧景一双墨玉般的瞳孔闪烁着火光,脸上都是挂着寒霜的:“好,某倒是要看看,是他们的头铁,还是我的刀锋利!”

    他早就知道,益州不会这么轻松就能让他把新政给立起来的,但是也想不到会反抗这么激烈。

    说到底,他还是小看了这些地方豪族。

    地方豪族不如世家的影响力,所以他一直认为,天下所谓的阶层,都是世家门阀在做主,他们才能影响天下的动向。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地方豪族看似力薄,可数量多,一个县一个县的影响力,叠加起来了,简直是把整个根基都撼动了。

    不可小觑啊。

    “主公,现在不少县城都送上来了劝谏书,大大小小的官吏,冒着生死要上书,劝谏主公,收回新政!”刘劲跪膝在下侧,整个人的神色很差,不仅仅有些疲倦,面色还很苍白,明显是这事情,让他到了一个寝食难安的地步了。

    “所以你准备半途而废?”

    牧景抬头,凝视着他。

    “属下不会!”

    刘劲咬着牙,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明侯府既然已经的做出来了决定,绝不容许他们来更改,但是如今六扇门已经掌控不住地方的秩序了,渝州的动乱之中,以德阳县为首,死了一个县丞,好几个县吏,主要就是因为德阳的六扇门都选择了站在动乱的一方,这让我很担心,会不会有更多的六扇门已经被渗透进来了,我希望,能调兵镇压!”

    他怕这些风暴越演越烈,到时候整个益州会乱,这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他申请,想要调动白帝城的大军,镇压整个渝州。

    “现在还不到时候,调兵等于认输,即使不是全输,也将会是阶段性的认输,给我们的影响太大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牧景摇摇头,他对着旁边候着的霍余开口,道:”中恒,去传张火来见我!”

    张火已经从荆州回来了,荆州的局势虽然还不稳,但是的六扇门已经立足的跟脚,而如今益州变法,所以他必须要返回益州坐镇。

    “诺!”

    霍余领命。

    “刘劲,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你敢做,我就敢担着,其他的你都别管了,有我在,你只要记住了你自己的说过的话,既然开弓了,那就没有回头箭的!”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

    “诺!”

    刘劲站起来,然后毕恭毕敬的行礼,才转身离开。

    虽然走这一趟,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最少已经坚定了他的决心,在变法改制的过程之中,要说他刘劲能一直稳得住,那是说谎的。

    别说阻力。

    单单是这挑起来的风暴,都会让他心里面有愧,有时候恨不得立刻停下来了,能撑到现在,算得上是心态坚定了。

    张火来了很快,龙行虎步,踏步走进致明斋之后,双手拱着,漠然的行礼:“六扇门张火,拜见主公!”

    张火现在还坚韧神卫军主将的身份,但是神卫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已经给了副将金九,甚至坐镇牧景身边的任务,也给了金九。

    他的重心,一个是在武备堂,对于武备堂的事情,他是最上心了,武备堂有今时今日的光景,他是功不可没。

    另外一个是六扇门。

    六扇门制度的建立,时间不长,但是算得上是如今明侯府除却了北武堂之外,唯一的一个成建兵马,还有治理地方的权限,要是说起来,权势比不少的。

    六扇门的发展,这些年并不算得上是很顺利。

    一方面不是正规军。

    行军打仗,还能拼一个光宗耀祖,但是治理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功勋,这让很多野心勃勃的青年,都不愿意加入。

    另外一方面,待遇方面不如军人,军籍将士上阵打仗,拼一个生死,自然会待遇高一点,六扇门虽然治理地方,可终究不如军人的风险,自然就会有差遇。

    “德阳城的动乱,县府被焚烧,县丞被杀,县令重伤,县吏等等,死了七个,受伤数十人,六扇门却一点建树都没有!”

    牧景淡淡的问:“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属下办事不牢,愿接受惩罚!”

    张火咬咬牙,没有辩解,而是直接请罪。

    “惩罚?”

    牧景冷笑:“有用吗,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维持地方的六扇门,不是助纣为虐的,德阳之乱,居然源于六扇门,可笑吗?”

    “是我识人不明!”张火叹气。

    德阳城的六扇门的总捕快也算是他比较器重的一个手下,可没想到他居然把整个六扇门都带到了沟里面去,还闹出了德阳这么大的一个动乱。

    简直在打明侯府的脸。

    渝州的确因为新政动乱不堪,但是德阳的乱,是最大的,县丞死了一个,县吏死了好些,这是要造反的节奏了。

    “我对于六扇门,寄予厚望!”

    牧景轻声的道:“我希望军人专职于战场,所以我把内部的治安,都交给了六扇门,而如今,你却让我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现在的六扇门,我还能信任吗?”

    “主公,请你相信我,德阳的问题,只是个例的问题,我六扇门的儿郎,不都是叛徒,我们也是终于明侯府的好儿郎!”

    张火跪下来。

    牧景转身过去,双手背负,背影有些萧条,声音淡淡的响起:“我不想撤掉六扇门,这是我的一个心血,但是六扇门这样下去,不仅仅不会给为新政出力,还将会拖累新政的推广,所以你得让我相信,六扇门还是能信任的!”

    “主公,我保证……”

    “所有的誓言,都是空口白牙,我需要的是行动!”牧景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道:“我要看到你的行动!”

    “是!”

    张火浑身一颤,点头领命。

    “我对六扇门,抱有最大的期待,我希望日后六扇门的存在,是能让天下太平,而不是变成动乱的源泉!”牧景冷漠的看着他:“机会我只给你一次,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将会撤掉六扇门,如果六扇门做不到我预期的目标,那就不需要存在,我宁可调兵回防!”

    “诺!”

    张火明白,这已经是牧景给自己最后的通告书了,这事情他处理不好,别说自己,就算是六扇门这个编制,都未必能保存下来了。

    牧景心中倒是认同六扇门了,也不会因为单独的个体事情,让六扇门的编制成为历史,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张火的危机感。

    张火这人,他太清楚了,当初投靠就不算是真心,只是因为张宁,现在对自己死心塌地,也是自己取了张宁。

    他做事情,都喜欢留几分,这可以说是谨慎,但是也可以说不上心,因为他不认为自己去争什么,多疑很多事情自然就不上心了。

    牧景就要去逼他。

    …………………………

    张火带着汹汹的烈火离开之后,牧景才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一窝火,接下来六扇门将会更加的用心维持秩序。

    这才是他召唤张火的目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牧景的预料之外。

    甚至整个明侯府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仅仅是内部的反应,更多的是来自外部的压力,益州的变法改制即使只是覆盖在明侯府的区域之中,也会让天下不少人引起一股危险不安的感觉。

    而明侯府,在天下的这一场的风浪之中,虽然压得稳稳的,但是也免不了上下起伏,随风波而起浪,起起伏伏的颠簸,让人难以安心。

    这样的环境之中,牧景也顾不上和胡昭斗气了,当日他就收拾东西,在神卫营的护送至下,返回了明侯府。

    晚上就在昭明阁召唤一个个明侯府的主事,各个司曹的主事,他都要见一见,首先要安稳内部的民心,才能一致对外,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

    牧景懂大局,胡昭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在这时候触霉头,他也已经‘病好了’返回了明侯府坐镇,亲自督查新政的问题。

    虽然局势还在动荡。

    但是领头羊回来了,其他人就安定很多了,做事情都感觉有底气了起来了。

    接下来几天,渝州的风波,倒没有扩散。

    六扇门第一次张牙舞爪起来了,德阳的动乱,给了六扇门最好的动手理由,张火直接从六扇门总部,调动了渝州境内大概一千五百的捕快,硬生生的对德阳来了一次大扫地。

    第一,找杀人凶手。

    一个县丞的死,必须要有人负责。

    第二,烧了县府,也要有人负责。

    六扇门全力动起来的效率还是很可怕的,不到连天,已经抓了一百多人。

    六扇门抓人,和军方抄家,那是不一样的概念,这些人的身份不仅仅是德阳乡绅豪族的重要族人,还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抓了。

    六扇门拿着证据抓人,抓的是大张旗鼓,整个德阳的乡绅豪族,家族都进去了好几个,其他家族子弟也被抓进去了不少,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起来。

    这时候就算有人想要反驳,最少也要看看《明科》这本明侯府的治律再说。

    …………………………

    昭明阁,气氛依旧有些阴沉。

    “六扇门在这德阳一战,打的不错,特别是抓的每一个人,都拿到了实际性的证据和供词,对得住天下人的拷问!”

    胡昭坐在牧景旁侧,但是脸依旧拉的很长,时局艰难,无奈返回,但是不代表他和牧景的斗气就这么借宿了,现在是相看两厌。

    不过现在小事先放在一边,新政才是关键:“但是这是不够的,这事情肯定会继续有波动,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的落实新政的条例的,特别是土地重新丈量,人口重新普查的问题上!“

    “我认为,先把大方针给落实,土地和人口的问题,能不能缓一缓!”

    秦颂考虑了一下,道。

    “不行!”

    刘劲摇摇头:“我们变法改制,虽然是全面性,多方面的改变,从上到下,不管是农业,民生,税条,商业……都在改变,但是土地和人口恰恰是根本,如果他们不把那些土地吐出来,明侯府养活不了天下人,那么所有变法改制,都将会是无用之功!”

    “战场上,讲究的势,要一鼓作气!”

    戏志才轻轻的道:“这也是一场战争!”

    他们虽争着,但是最后的目光都是落在牧景的身上,想要知道牧景的心思,只有牧景的心思,才能确定未来的走向。

    “总要过这一遭的,早或者晚而已!”

    牧景叹了一口气:“或许我太急了,但是既然已经动了,我们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明侯府是不能输的,输一次,我们都无法让百姓去信任了,所以……”

    他的眸子变得锐利起来了:“我宁可让益州乱,让这西南血流成河,这一次的变法改制,我必须要完成!”

    众人闻言,也明白了牧景的心思,这是要死扛到底,哪怕两败俱伤,即使会损耗未来几年明侯府的底蕴,也在所不惜。

    “加快速度!”

    牧景道:“今年之内,我要在完成西南新政的初步落实!”

    “这会不会更加的引起他们的不安情绪,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刘劲皱眉。

    ”如果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让他们动,我没时间和他们耗下去!”

    牧景冷声的道:“戏志才,你立刻上白帝城,一级的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兵平叛!”

    没等戏志才回应,他就缓缓的站起来,面对昭明阁一个个参政,声音果决的说道:“新政不能变,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诺!”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世家门阀坐不住了

    众人蓦然之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看着牧景的眼神,都略微变了一下,或许到了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的能感觉出,牧景对于新政的执着。

    所谓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当然是出兵平乱。

    益州会不会乱,目前来说还只是一个猜测,牧景是要铁了心推行新政的,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了阻挡新政,能做到什么地步,敢不敢把身家性命都赌上。

    如果他们当把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这益州还是会乱了,这些地方豪族能带动不少影响力,最少也会激起一次民愤。

    百姓是根基。

    民若乱,那么地方就等于乱了,而且这种乱,甚至会持续下去,还会被外面的诸侯所利用,甚至会成为整个西南动乱的根源。

    这就是面临的一个最坏的结果,自然也需要最坏的打算,出兵强行平乱,牧军暂时来说,主力休整,只是兼顾西北一方的战场,兵力强大,有这样的能力镇得住西南。

    但是一旦出兵平乱,必然带来死亡,伤亡大了,折损了肯定是西南。

    可即使如此,牧景没想过半途而废。

    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也不可能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成功了,既然做了,就要做下去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坚定自己是对的。

    “主公,或许还不需要到这一步!”秦颂是最稳重的一个人,他凡事都是在求稳为先,所以他听到这话,多少有些不太乐意,拱手说道:“我们可以缓慢推进,百姓是纯良的,只要我们宣传到位,即使是那些地方豪族,都未必能挑动得起来了,而且我们丈量土地,为了是百姓,他们不会反我们!”

    “谁说的准!”

    胡昭却没有这么乐观:“主公做的准备是对的,如果我们当真要强行把新政给推行下去,那么我们就要有最坏的打算,即使这打算未必能用得上,但是也比我们手忙脚乱要好!”

    “我就怕,一旦戏参政上了白帝城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引起反效果!”

    秦颂苦笑。

    戏志才是谁,虽然因为荆州战役,被革除了军职,但是他目前还在执政军方的事宜,白帝城是明侯府的一座军镇,是牧军主力所在,一旦他上了白帝城,给地方引起的反效果就太大了。

    调兵这事情能做不能说,说出来会让民心沸腾的。

    “要的就是他们的反效果!”

    牧景冷笑:“真以为某家没脾气是不是,他们把某家当成什么人了,刘焉,还是前朝那些人,不满就可以反,那他们想的太理所当然的,我这一次,不仅仅要强推新政,还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包括世家门阀,这世道已经变了,我牧景执政,绝不给人胁迫!”

    强硬的态度,能让推行新政的官吏更加有自信,这时候很多想要推行新政的官吏,都在观望之中,他们也会害怕的。

    如果牧景露出了一丝丝的胆怯的心思,他们立刻可能就会反水。

    这对新政而言,乃是致命的。

    一鼓作气势如虎。

    “属下这就上白帝城!”戏志才领了军令,当日就收拾了行礼,而且没有遮掩,带着亲兵,在很多人看着的情况之下,去了白帝城。

    当日白帝城就四方戒严,军声呼啸,让整个渝州都有些动荡起来了。

    …………

    “戏参政上了白帝城!”

    “明侯府要调兵了吗?”

    “是要打仗吗?”

    “这时候打什么仗,肯定是平乱,听说有些人为了反新政,都叛乱了,烧了县府,杀了县官,明侯府怎么会放过!”

    “调兵平乱,这是要打起来了!”

    “怎么办才好啊!”

    “会不会牵连我们啊!”

    “一旦打仗了,我们那里能安生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年时间的太平,难不成我们西南又要乱了!”

    “这新政到底是个啥啊!”

    “……”

    百姓这时候是吃瓜群众,他们很难左右局势的,要是可以当成一场戏看,也算是不错,可这事情的火却烧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自然也忍不住的担忧起来了。

    毕竟一旦明侯府出兵平乱,必然就牵连到地方。

    当今西南的百姓,他们都是经历战乱的人,可还没有享受几天的太平日子,特别是现在的渝都城。

    当年的江州城,可是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战乱,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会害怕。

    同样,如今渝都城人口暴增,这些人口都是从哪里来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战乱的关系,拖家带口的逃难,才会沦落在此。

    他们太惊惧战争了,因为战争会的毁掉他们所有的一切生活。

    ……

    连续数天的时间,百姓们的担忧都没有能平复下来了。

    而不仅仅是百姓。

    首当其冲的地方豪族,世家门阀,都惊惧起来了,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点对抗的心思,现在,他们是真的害怕了。

    本以为已经抓住了牧景的心思。

    可没想到,牧景强势到了这个地步的,宁可调兵平乱,也不愿意退一步,这样下去,乃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是不一样的是。

    鱼死网不破。

    他们惹怒了牧景,他们会死,会被抄家,会被灭族,但是牧景哪怕来一次大扫地,以目前西南的情况,他们也没办法拉着牧景陪葬。

    这大概是因为,牧景的发家根本不在他们的身上。

    牧景一路走下来,明侯府自从南阳立府,就已经走在了世家门阀地方豪族的对立面,对他们的依靠是最小的。

    同时牧景还抬举的商贾。

    也就是说,他们在地方的作用力,不是不能被取代的,牧景要是足够的心狠手辣,还真不介意来一次大扫地,那么他们都会大难临头。

    首先坐不住的,还是世家门阀。

    黄权和赵韪,还有张松等人,十余世家门阀的家主,不得已再一次聚集在一起,商讨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戏参政上了白帝城,到底是调兵西北,还是点兵入地方,可有消息?”赵韪脸色都变得有些阴鸷起来了。

    这一次世家门阀算是配合了。

    可最后还是被牵连进来了。

    这刺杀案子还没有过去,这紧接着,就是戏志才上了白帝城,他们就好像是随风逐流的一叶小舟,不得安宁啊。

    “没有!”

    张松摇头:“戏参政上了白帝城之后,白帝城就戒严了,不准进出,我只是从北武堂得到一个消息,神卫军已经开始一级战备状态了!”

    神卫军唯一一支驻扎在渝都城的兵马,是属于明侯府的禁卫,内守明侯府,外捍渝都城。

    神卫军一级战备状态,这是很少看到的状态。

    “神卫军都开始戒严了,难不成……”黄权苦涩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惊骇:“明侯当真如此刚烈,要出兵扫地方?”

    “说不准!”

    张松即使站在明侯府这一边,这时候也不敢轻易的下定论了,广汉张氏也是他的责任,他也不可能看到广汉张氏在这一场风暴之中不复存在。

    “看来明侯是嫌弃我们支持的力度太小了!”

    一个世家的家主低沉的说道。

    “应该是!”

    来自汉中的唐氏,也是世家门阀的一员,唐氏家主苦笑的说道:“当初在汉中的时候,明侯就是这么强势的,我们都抬不起头来了,现在一如既往,我们要是想要生存,还真要付出点代价了!”

    “千百年来的根基!”

    有人不忿:“难道我们要放弃!”

    “不放弃,那就去死!”也有人有些消极:“明侯可不是别人,六扇门在德阳杀了血流成河,现在要是调动了大军,我们还有几个人能继续坐在这里!”

    “他当真不怕举世皆敌吗?”

    也有人感叹的说道:“即使让他在西南推行了新政,他亦然会成为天下的公敌,天下世家门阀,地方豪族,都将会视乎他为敌人,日后他想要争夺天下,必然变得更加艰难!”

    “他怕什么!”

    益州南部,南中数郡的世家门阀没有死绝,当初一战虽然打的惨烈,也有不少世家陪葬的的,但是更多的是投靠了牧景,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见识过牧景的冷酷的:“明侯乃是打出来的明侯,他从当年从关中走出来,就已经举世皆敌了,他不也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吗!”

    众人的气氛,越发的沉默了起来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黄权拍板了:“我本想延缓一下,给我们自己人反应的时间,但是现在,恐怕是很难做得到了,不管是场面上的功夫,还是真情实意,我们要站在变法的这一边,毫不保留的支持!”

    “可这样以来,我们损失可不少啊!”

    有人不忿。

    “现在还顾忌这些,你们是想要自己家族都陷入屠刀之下吗?”黄权的眼睛都冷冷的扫过,他知道,在世家门阀之中,其实鼠目寸光的人比不少。

    “其实我们也不亏的!”

    张松面容虽丑陋,但是心思却是最缜密的一个:“动乱就是机会,明侯府肯定没有这么多官吏的,而执掌读书人的是谁,是我们,这时候我们要是能利用新政的机会,把自己人推上了位置上,对我们来说,百里无一害啊!”

    “此言大甚!”

    黄权的眸子一亮:“我们都只是看到自己的损失,却看不到机会,明侯府储备的官吏有多少,我们都心中有数,鸿都门学虽厉害,可底蕴不足,县府学院更是大多都是启蒙的状态,根本培育不出更多的读书人,这时候地方动荡,肯定有不少守旧派会因此丢了官位,明侯府一时三刻,也未必能不得上,我们主动支持,主动添补,两方有益,何乐而不为,而且要是拿下行商的道路,利益上其实不比土地少,这些年来,那些商贾一个个财富堆积的吾等都羡慕极了,如今明侯府鼓行商道畅通,这也是机会啊!”

    众人面面相窥,一开始的确忧心忡忡,但是被黄权张松他们这么一说,不得不承认一点,这变法新政,未必是坏事。

    “方法是好方法,但是首先!”

    赵韪拿出了两本东西,一本是记录了明侯府这一次新政的新策条例,一本《明科》:“我们得把这两个东西吃透了,明侯以法治天下,他是一个规矩很严的人,不会违反自己制定下来的规矩,我们只要能找到这里面的缺口,就能保住自己,才能摸到机会!”

    ………………

    益州的乱,随着的戏志才上了白帝城之后,反而进入了一阵静止期,明面上最少已经没有人继续敢打砸县府,不敢暗杀官吏了。

    不过这乱,依旧会持续下去,暗流潮涌之中,岂会这么容易的就把风波停下来了。

    牧景坐镇明侯府,倒是让明侯府上下的官吏安心很多了。

    这时候,只要牧景给他们足够的信心,他们也不是轻易能妥协的人,要知道,明侯府的班底,那都是从血雨腥风之中杀出来了。

    享受过雒阳的繁荣舒适,也在关中逃难之中经受过无数磨难,他们的意志,绝对比任何官吏都要坚韧。

    新政推行是难,甚至已经有官吏为此付出了生命,当官连命都丢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然而却吓不住他们。

    而明侯府的官吏稳得住,带动了一种情绪,能让各州的官吏都变得镇定起来了。

    西南五州,已经全面推进了新政的速度。

    ……

    缓过了这口气,牧景倒是松一松,但是松下来,他不得不再次面对的那个无解的难题。

    后院中。

    太平轩。

    张宁的院落。

    牧景穿着裤衩,瘫坐在草席上,周围点着一种比较奇怪的熏香,香味浓郁,能让人精神昏昏欲睡的,张宁骑坐他的身上,一双小巧的玉手,正在他的身上拍打,每次拍打,都是一个穴位酥软酥软的那种。

    “之前好不容易给你调理了身上的一些的老毛病,你就不能爱惜身体啊,都说你不是这块料,有点功夫傍身就行,干嘛一定要强行练下去,太平武经的功夫,就算是我父亲,也没有吃透,你贸贸然连更深一层的新法,掌控不到呼吸节奏,内劲会撕裂你的五脏六腑的!”

    张宁一边推宫过血,一边抱怨。

    有张宁这个圣手在,牧景身体一直都很好了,虽然他一路走过来也受伤不少,但是张宁都会细心的治疗。

    武道是博大精深的,这是一种由外而内,能让人强大,也能自伤的道。

    很多练武的人,有时候因为一些问题,伤自己也是可能的,甚至会积累一些伤势在身上,所以很多练武的人,晚年都不太好过。

    牧景也算是练武之人,虽没有很厉害的那种,这辈子没有什么很大的希望能跨过一流武将的界限,但是练出内劲,成为一个内劲武者,即使在游侠江湖上,也算是一员小高手。

    运转内劲,分毫不能差错,容易伤了肺腑经脉。

    他也不止一次急躁了,之前突破的那一次,还是张宁为了他冒险采摘的草药,才治理回来了,最近又伤了一次,倒不是刺杀,还是自己练武练的。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蔡琰的行动

    “我都说了,你不是练武的料子,你还这么执着干嘛?”张宁的声音有些幽怨,她即使是绝世的岐黄圣手,也禁不住牧景这样作啊。

    “就是想要试一试!”

    牧景嘿嘿一笑,道:“看还没有进步的空间,总要上战场的,多点武艺傍身,不至于让自己的死的太快,现在的人,都盼着我死啊!”

    “你这话里有话,什么意思啊?”

    张宁双手用上了劲。

    牧景一下子感觉痛的有点死去活来的意思。

    “那什么话里有话啊!”牧景赶紧说道说道:“我就是想不这么早死就行了!”

    “别阴阳怪气的,昭姬姐姐不在这里!”

    张宁终究是不忍心,又放松了劲力。

    “她最近都在忙啥呢?”牧景幽幽的问。

    “你说忙啥?”张宁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姐姐今天休沐,没有去明丰钱庄!”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上心啊!”牧景叹气。

    他能和胡昭扛到底。

    但是怎么能和蔡琰扛起来呢。

    这日子日后还过不过了。

    “姐姐也是为你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张宁叹气,本身就是一盘死局,她能做到的是不参合进来,谁都不敢帮啊。

    “这往后的日子,过的好像打仗一样,她就高兴了!”牧景撇撇嘴。

    “这能怪谁?”

    张宁道:“我们都愿意妥协,那是因为我们都没本事啊,若是我们能诞下子嗣,哪里有今天这些事情啊!”

    虽说乱世,谈感情是很奢侈的。

    但是人都是感性的。

    当初她和牧景两人的感情,多一个人都是的麻烦,最后接纳了蔡琰走进来了,三个人的纠缠,都纠缠的好几年的时间。

    那段时间的日子,谁都不好过,好不容易有一碗太平饭吃了。

    蔡琰管理明丰钱庄,她专心医学府,牧景打仗的时候,她们能有一个人聊聊天,也算没有这么寂寞,牧景回来的时候,每天准时出现在饭桌上,吃着饭,聊着家常,没有所谓的大事,只有安静的生活,这样的后院,是最舒服的。

    要是往后,多一些人,这日子就不一样了,早晚会乱的。

    “幽姬,你觉得是我的问题,还是你们的问题啊,按理来说,我们也没好干那些羞羞的事情,为什么一直无所出啊!”

    牧景叹气,一个孩子就乱翻天,一字难求啊。

    “什么羞羞的事情啊!”

    张宁终究不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牧景,能把这男女的事情挂在嘴边上,即使她大方爽朗,这时候也忍不住俏脸绯红。

    “嘿嘿!”

    牧景翻过身来,一把直接把她抱住了:“媳妇,天气如此美好,想要一个孩子,还是很容易的,我们做点羞羞的事情就行了……“

    …………

    狂风暴雨,一场餍足之后。

    牧景大字型的摊在床榻上,果然只有的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天。

    张宁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忍不住捏了他一下:“死人!”

    亏她张宁是绝世医者,居然被他匡的解锁了无数的姿势,想想都感觉有些的羞死人了。

    还是一句话。

    一子难求。

    现在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都该去尝试一下了,只要能剩下一个儿子,或许就能改变目前这个难以破解的局势。

    “其实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蔡姐姐的身体,都不容易生子!”

    张宁幽幽的说道:“我自小练武,体魄太强,一身元罡之气已经充斥了体内所有的经脉,在医术上说,这种体质,怀上的机会很难的,至于昭姬姐姐,她略微体寒,体寒而难生子!”

    “这都不是问题!”

    牧景抱紧了怀中的娇美人,轻声的道:“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有没有儿子,实在不行,我找一个继子,牧氏家族也不小了,培养一个继人出来,还是有能力了!”

    “可蔡姐姐不会这么想!”

    张宁轻声的道:“这些年下来,你还不了解蔡姐姐吗,她外柔内刚,认准的事情,不会改变,当年她能在南乡守城,宁死不退,需要何等的勇气,即使吾自问有一身武艺,都没有如此胆气,她是不会允许牧氏无后的!”

    “所以你得帮我啊!”

    牧景的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美男计都用上了,就是要让蔡琰连盟友都没有。

    “别!”

    张宁细长柔顺的小手拍了拍牧景的侧脸,道:“我可不敢蹙昭姬姐姐的眉头,而且我也而不能对不起父亲,父亲是过世了,要是没有过世,你如今仍无后,他必会不洗手段了,牧氏不能在我们身上,绝了血脉!”

    “所以一定要这样吗!”

    牧景叹气。

    他还是低估了一样东西。

    血脉延续的一种执着。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古代还是现代,在神州大地来说,血脉延续,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事情。

    …………………………

    滨江楼。

    这是一座建立在的江口之旁的酒肆,算是渝都城比较著名的酒楼。

    在阁楼上,能一览江面之风光,不少文人雅客都喜欢来这里的青梅煮酒,论天下朝政,论万里江山……

    在最高的楼阁上,一个宽敞而雅致的厢房之中。

    “黄公,有劳你走这一趟了!”

    蔡琰面前摆着珠帘,脸上蒙着轻纱,声音倒是显清脆:“妾身在此自罚一杯!”

    “明侯夫人客气了!”

    黄承彦在牧景面前敢托大,在蔡琰面前,倒是不会托大的,一个是蔡琰是女眷,不至于和女眷置气,另外一方面蔡琰的父亲可是蔡邕,蔡邕乃是当今天下名声最响亮的一个大儒,即使他黄承彦也比不上的。

    “今日请黄公来此,一方面是为了询问一下父亲状况,父亲赶赴荆州已久,妾身略微担心!”蔡琰在外面面前,永远都是大气的。

    “伯喈兄很好,他在荆州,日子还算是过得不错,如鱼得水!”

    黄承彦前半句话还算说的平静,但是后面的一个词语,用的就是带有一丝丝的怨气的。

    蔡邕在荆州的出现,打破了很多东西的。

    士林是一个很大的阶级集体。

    读书人是这个时代的命脉,士林又是读书人所谓的标准,所以士林动向,对很多政策都会影响巨大。

    如果士林要执旗反对新政在荆州的推行,即使牧景在强势,恐怕也要费一番力气。

    但是蔡邕的出现,直接把荆州士林,打的七零八落,他什么都不用做,单单只是坐在那里,都已经是一个风向标了。

    士林虽是一个集体,但是读书人本身就心思多,各有各的想法,如果没路走,在一些人大义挟持之下,他们倒是甘愿反明侯府。

    可现在有蔡邕可以投靠,就算他们投靠才有,支持明侯府,也不会有人说他们什么,更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士林的叛徒,不损他们的名声,因为蔡邕一个名字,就可以定鼎所有的名声了。

    既然如此,他们何必还要和明侯府的刀枪对着干。

    不齐心的一个士林,在强大的政权之下,自然就发不出什么声音来,最后还被迫挟持,要亲自出面镇压动乱,想想都憋屈。

    虽然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明侯府。

    可对蔡邕多少也有一点抱怨的。

    “父亲昔日与朝廷,曾数次被贬,交友天下,待人也为善,荆州的诸位士林大儒也是谦谦君子,你们交心谈论,也算是幸事!”蔡琰自然听得懂黄承彦的话,不过这时候能装糊涂就装糊涂,新政是一笔烂账,谁敢揽上身,都会被泼的一身血的,她是后院女眷,干政不得,这事情不能给人拿到一点点的把柄,不然会给牧景添麻烦的。

    “今日请黄公来此,尚有一事!”蔡琰也没有继续拖下去了,双方都心照的事情,那就直接说了:“黄氏贤女,已到适龄之年了,不知道可有婚配?”

    “尚未!”

    黄承彦淡淡的道。

    “那不知道黄公可愿意,把她嫁入明侯府?”蔡琰轻轻的说道。

    “牧氏即无人,此事也不该让夫人出面!”

    黄承彦微微眯眼。

    婚假之事,乃是人生大事,向来由父母出面,即使父母没有了,也应该是长辈,而不是妻子出面为其操劳,不符合礼数。

    “非牧氏无人,乃牧氏无可用人!”蔡琰道:“相国大人去世之后,当世之中,也没有几个牧氏人能为明侯主持婚假之事了,我为他夫人,当为他料理后院,明侯是要张翅高飞的人,后院岂能不平!”

    她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谁都知道牧景的性子有些乖张的,当今牧氏还真没有人能制衡的住牧景,这样事情要是的不能压得住牧景,分分钟就会被牧景翻盘。

    “此事明侯可知?“

    黄承彦来之前,已经和荆州众人商讨过了一次,黄氏女必须要嫁,唯一一个能修复关系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将来荆州会吃多大亏,谁都不知道的。

    所以哪怕他不情愿,也不得不为了大局考虑。

    “明侯之婚事,岂会不知道!”蔡琰微微一笑:“黄公不必担心,吾明侯府又失信之辈,只要你应下来了,一应礼数,自当齐全!”

    “吾虽非十分了解明侯,可要知道,此人性格强硬!”

    黄承彦也猜到几分了,他透过了珠帘,扫了一眼蔡琰,道:“他可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到时候我荆州丢尽了面子,你们明侯府也失了威信,可就不太好了!”

    别人做不出来的事情,不代表牧景走不出来。

    结亲不成,要结仇的话。

    荆州就不愿意了。

    “黄公放心!”

    蔡琰清澈如水的眼眸之中透着一抹倔强:“我的夫君,从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

    从滨海楼离开之后,蔡琰的心神,有些疲倦。

    “夏剑!”

    “夫人!”高挑的小侍女揭开了马车的门帘。

    春夏秋冬,四大女侍,不仅仅是侍奉的女婢,还是高手,负责贴身保护蔡琰安全的,夏剑是武功最高了,出入必带。

    “主公在哪里?”

    蔡琰问。

    “应该在府上!”夏剑道:“听说他下午回了府上,直接去了太平轩!”

    “在怄气啊!”

    蔡琰苦笑:“转路,今晚我不回明侯府了!”

    “那我们去哪里?”

    “王府!”

    蔡琰淡淡的说道。

    渝都城有一座王府,已故司徒王允的府邸,王允当然没有享受这府邸的资格,他早就死了,住在了这个府邸里面的是一个娇滴滴女子。

    王允义女,当今天下,唯一一个被所有人承认为王允之后的女子。

    院落不是很大。

    也算是雅致。

    但是在貂蝉的心中,这或许就是一个牢笼,一个看不到天空,看不到未来的牢笼。

    自从长安被牧军攻陷。

    父亲死亡的消息传回来。

    她就已经是阶下囚了。

    虽然她的生活一如既往,从长安到渝都,所有人待她甚好,很是客气,可她知道,暗中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她。

    抚琴自乐,是她每天能为自己的愉悦心情的举动。

    不过今日,有些意外。

    “秀儿的琴声,很是幽怨啊!”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雅致的楼阁里面响起。

    “是明侯夫人啊!”

    貂蝉看着款款而来的宫裙少妇,心中的紧张倒是松了一些,她展颜一笑:“来渝都多时日,今日尚能见到一个熟人,甚是欣慰!”

    “秀儿这些时日,苦吧!”蔡琰认识貂蝉,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是才女之间,总是有共鸣的,她多少有些把貂蝉因为知己。

    “苦?”

    貂蝉摇摇头,轻声的道:“父亲死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苦是如何了,父亲活着,我为他而活,他死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可小女子懦弱,并没有随父亲而去的勇气!”

    “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蔡琰轻声的道。

    他知道貂蝉的来历,也明白貂蝉对王允的依赖,那是一个绝望之中,给她光明的人,抚养她长大的人,所以不管王允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是吗?”

    貂蝉的心有些的冷,她的眼睛很光亮,但是却仿佛蒙上了一层细细的雨水一样,让人看不清看不透:“我小的时候,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可一夜之间,抄家灭族,后来父亲把我带回去了,我就想着,我这辈子,应该为父亲而活着,女人,在这乱世中,活不下去的!”

    “王司徒求仁得仁!”

    蔡琰道。

    “是啊!”貂蝉的眼睛微微有些黯然:“他求仁得仁了!”

    “日后可有打算?”蔡琰问。

    “明侯夫人今日是来处置我的?”貂蝉是很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蔡琰不会无缘无故而来了。

    “给你找一条出路!”

    蔡琰点头:“你不是说的吗,一个女人,在这乱世,活不下去的,那我就给你找一个男人,如何?”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谁说降了谁,那可不一定!

    西北大战,迅速的爆发起来了。

    参战的是牧军,西羌部落,还有已经把一只脚给踏进来的西凉主力。

    西羌部落目前是一个一盘散沙的地步,所以一直挨打,面对牧军的主力,连抵挡的心思都很薄弱,大部分部落,都退回了积石山。

    而牧军的主力强力推进,从打垮了白马羌之后,立刻从羌道城出来,进驻了白马羌的领地,驻扎在白马羌昔日的圣山白马山之上。

    能被白马羌当成是老巢的地方,自然也是一个易守难攻,资源丰富的地方,这里不仅仅水资源充足,草原广阔,是一个牧马的好地方。

    而且退后左右两侧的山壁,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过白马羌自从越虎败亡之后,已经开始没落,新任的首领在和牧军接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率白马儿郎,连带部族,全部撤回了羌人圣地,积石山脉。

    这里自然而言的就被牧军所占领,成为了牧军的中枢指挥部。

    张辽在这里扎营。

    但是先锋参狼营,已经推上去,已经杀入了积石山的境内。

    保持联系,每天都会有快马,把先锋营的消息,汇报回来白马山上。

    “闵吾的想法,你们怎么看?”张辽今日接到消息之后,就召集了众将,商讨军情。

    “闵吾想要参加羌王选拔,我认为是可以的!”

    陈宫首先发言。

    羌人部落目前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羌人内部不稳,所以无法抵挡汉人的进攻,因此在这个关头,想要挑选一个领袖出来。

    而闵吾虽然投靠了牧军。

    但是他还是羌人,他去参加选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很多人怀疑他的立场,也改变不了的他的血脉。

    这世界能被人接受的,很多都是血脉,血脉不变,他们从心底里面,不会把这人抗拒在自己人的行列之外。

    所以闵吾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要闵吾能顺利当上羌王,这一战,我们就轻松了!”陈宫继续说道:“顺势吃掉西凉主力,进军凉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太危险了!”

    雷虎沉思了一下,历经无数战役,这个昔日只懂得横冲直撞的少年,如今已经蜕变成为了一个还算是成熟的将领,他低声的说道:“我们现在和羌人部落开战,闵吾是我们的先锋,羌人自然也以他为敌人,他要是敢进入积石山王庭,恐怕会直接被人挫骨扬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作为五溪营的校尉,沙摩柯的汉文化本来就不错,最近更是学的更加认真,汉语说的不仅仅顺溜,还略有文采涵养:“我认为,值得试一试,羌人不傻,闵吾是羌人,他们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们想要挑选一个领袖,首先要服众,闵吾以参狼部首领的名义参与羌王选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们想要杀闵吾,首先要一个理由吧,我也不是汉族,我清楚所谓的异族,并非都是不讲规矩的,只是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就好像我们的五溪蛮族,五溪部同管,有人如果想要挑战我的位置,想要成为五溪蛮的首领,即使那个人投靠了其他人,甚至其他族人,除非我们能让所有人都相信,他背叛的五溪蛮,不然我也不能单凭几句话,都能把他撇除出去,不然我这个蛮王,也就当到头了!”

    他这话,倒是引起了张辽的一些认同。

    张辽从小在并州长大,和草原异族打交道,虽然那些异族,都称之为蛮夷之族,但是每一个民族存在,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的。

    “我认同沙摩柯校尉的话!”

    张辽道:“机会难得,打起来我们有点吃亏,虽然我们想要攻破积石山不难,毕竟积石山的分布图现在都已经在我们案桌上了,搭进去,一锅端,一点都不难,可难的还是打下来之后,怎么才能让这些桀骜不驯的人,不给我们添乱,别忘记了,在这西北,羌人部落只是一方面,我们敌人,还有西凉,马腾的陇西军,张绣的北地军,都是劲敌,能节省一些折损,对我们主力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景武司在积石山布局之深,是张辽没想到了。

    本以为这一仗的艰难。

    在来到西北战场之后,却感觉这一战,并没有这么容易,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已经知道了敌人所有的部署,足以让自己成为最大的赢家。

    当然,赢也是要看怎么赢的。

    惨胜也是胜利。

    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是一个主将在战场上的原则,为此,他可以冒险。

    众将闻言,心中微微都考虑了一下,却找不到可以反对的理由,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皆然无言,意思就是默认了张辽的话。

    “来人!”

    张辽想了想,挥笔点墨,写了一份军函,然后火漆封印,交给了一个传令兵:“亲自交给闵吾校尉,另外告诉他,小心谨慎,事若有变,保命为上!”

    “诺!”

    传令兵三人九匹马,八百里加急,分秒必争,向着前线而去。

    ”我现在其实并不担心积石山,积石山这块肉,已经有一半落在了我们的碗里面了,但是我担心西凉军!”

    张辽的眸子,眺望北面,道:“庞字营能不能挡得住,我们谁也不好说,必须要做好最坏打算?”

    “什么打算?”

    雷虎问。

    “庞字营反水的打算!”张辽坦然的说道。

    “张辽将军,如果你不相信庞德,为何要把庞德放在北面,我可以和他调防,他只要在前线,对上羌人,怎么也不可能反我们?”

    雷虎不太明白。

    “雷校尉,知道什么刀,是最危险的吗?”张辽问。

    “什么刀?”

    “一直都藏在你后面,始终没有显露出来的那一柄刀,他一天不拔出来,你一天都不知道,他的刀口会向着那一个方向!”

    张辽淡然的道:“庞令明,虽出身西凉,可好读兵书,武艺强大,文武全才,乃是将才也,麾下庞字营,皆为西凉将士组成,这就是一柄锋芒的刀,他若是对准了敌人,会让敌人害怕,可要是他对准了我们,那危险的将会是我们,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他庞令明这个执刀的人,所有的心思,一点都不能放过!”

    “你这就是试他?”雷虎眸子阴沉:“主公曾经说过,人心是不能被用来试探的,他要是真的反了,你当如何?”

    “主公也说过,立场才是最危险的!“张辽反驳了一声,道:“反了好啊,这一次他能反,以后他也能反,这不过只是一场局部战役,我军调动的将士都不多,败了也没什么,哪怕我们全军覆没了,还会有下一战,可一旦我们打响了中原战役,他就在我们后面,那时候的我们,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你们这些人,就是心思多!”

    雷虎咬咬牙,不和张辽说下去了。

    “要是应验了最坏的打算,我们该怎么办?”沙摩柯问。

    “退出西北战场,以全军主力退回羌道城为战略目的!”张辽很果断的说道:“宁可放弃这一战的战争,我也不会冒险!”

    “那将军的意思,防着他们?”

    “不!”

    张辽却摇摇头:“我是主将,代表的是明侯府,不管我的心思如何,我首先要做的是,不能表现出来主公对庞德的不信任,任何时候,不能给庞字营这种感觉,所以只是盯着,派出最精锐的斥候,盯着他们的营地就行了,其他什么也不要做,做也是多余的,不过可以建立一些多余的防线,看的不起眼,却能在关键时候,让我们缓一口气的防线!”

    “明白了!”

    雷虎和沙摩柯都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自然明白张辽的意思,外松内紧,不能让人看出来防着他,但是暗中必须防着他。

    “庞令明,不要让我失望啊!”张辽把这一战都放在的庞德的身上,庞德是忠心的,那么这一战胜利已经在手了,庞德要是反水,自然打不下去了。

    …………………………………………

    …………

    庞字营八千主力,兵分三路,一路在岷水上游,金城郡西南角落的分界线,一路驻羌人大部落烧当羌部落的边界。

    而主营的五千主力,驻扎在岷山北麓,与陇西临眺,不过一百五十里的距离。

    如果陇西军要南下积石山。

    这是必经之路。

    所以这也是必然的一方战场。

    熟悉的凉州气息,迎面扑过来,让山腰上的庞德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离开凉州的时间不长,但是却很挂念这里。

    “校尉,司马请你速速回应!”

    一个传令兵在山石下面,叫起来了。

    “知道了!”

    庞德叹了一口气,翻身上马,和十余亲卫将士,离开了这制高点,向着山下连绵的军营而去。

    驾驾驾!!!

    庞德的骑术,自然是天下一流的水准,他跨马跳石,直过辕门,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主营里面。

    “成公英,是指挥部有命令,还是我们的斥候在前面有什么发现?”

    庞德揭开门帘,冲进来了。

    “都不是!”

    营中,一个中年微微扬起了脑袋,淡然的道:“有一份邀请函!”

    他是庞字营副将,成公英。

    复姓成公。

    他昔日算是韩遂的谋士,后来韩遂部被牧军击溃,大部分兵马后来都被牧军给受降了,挑选精锐的精英,组成了如今的庞字营。

    庞字营一开始很庞大的,后来精选下来了,八千精锐,算是独立战斗营里面,编制也是最多的一个营了。

    成公英当上司马,是后来的事情,他一开始投降,当了阶下囚好几个月,后来了在荆州战役之中,发挥了一些用处,再后来被张辽提拔,又被牧景所看好,就成为了庞字营的司马。

    “邀请?”

    庞德走进来了,眸子闪烁:”谁的?”

    “马孟起!”

    成公英轻声的道。

    “也料想到了!”庞德:“他的主力一万多将士,已经出了临眺,距离我们不足八十里的距离,随时都能扑过来,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动静,我就想到了,他应该不像和我硬碰硬!”

    “他如果南下,避不开我们!”

    “所以他想要谈!”庞德道:“当然,最好能说降我,让我反水一击,那牧军在积石山战场,就必败无疑了,甚至想要全身而退,都有些难!”

    “那要见他吗?”

    “见!”

    庞德一双冷芒划过了锐利的光芒,沉声的回应。

    “令明,这时候你去见马超,到时候就怕有理也说不清了!”成公英看着庞德,他昔日也不太喜欢庞德,庞德是马氏的人,马氏和韩遂在西凉也斗了很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能从俘虏营之中跳出来,成为牧军一员,庞德是有恩于他的,而且他和庞德都是西凉人,为了庞字营能发挥战斗力,才把他成公英推上了营司马的位置,他们如果想要在牧军系统混下去,不仅仅要表示出忠诚,还得抱团发展,不然单人之力,太过于薄弱了。

    庞德能打能拼,有勇有谋,他成公英在战略战术上的造诣也不弱,假以时日,不是不可能的发展出一个军的编制的。

    要是庞德出了问题,他在牧军系统里面,也很难混下去了。

    “成公英,你就没想过,我会被他们说降吗?”庞德咧嘴一笑,看着成公英,他关注了点,有点偏了。

    “了解一个人,不一定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一定是他的敌人,我和你当过敌人,当初吾主在西凉,与马腾明争暗斗,岂能不去揣摩马腾麾下大将!”

    成公英轻声的道:“你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不管你我投诚明侯府的原因是什么,既然选择了,都不会后悔!”

    “马腾还没死,我会不会反水,还很难说,毕竟我把欠马家的,都换掉了,可韩遂会战死,是因为牧军,你不曾想过为韩遂报仇吗?”庞德的心情,其实是有几分复杂的:“其实,这应该是你最好的机会了,也是唯一的机会了,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过一两次,但是后来就被现实给打灭了,事实告诉我自己,我其实对先主也没有太过于忠诚,乱世之中,找一条活路罢了!”

    成公英淡淡的回应:“你说的没错,离开牧氏的机会,的确只有一次,是张辽将军给的,但是我想要在这里活下去!”

    “我也是!”

    庞德漠然的说道。

    “可瓜田李下,你要是去见马超,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很难说得清楚!”

    “不会!”庞德摇摇头:“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主公从来都不需要我去说清楚,只是看我怎么做而已!”

    “我怕你动摇了,你毕竟在马氏长大了!”

    “也不会!”

    庞德嘴角一裂,冷然一笑:“我知道马超,马超也知道我,我们之间就是太熟悉了,所以他才会见一面,你以为他为了说降我,那你错了,他只是给我一个说降他的机会而已!”

    真要是说降。

    谁说降的谁,那可不一定。

    陇西军南下,背后的影子是谁,他猜不透,但是来来去去就那几家。

    西凉已经没有当家做主的能力了,投靠一方,已是无可避免,可天下之中,诸侯来说,他更加的向往明侯府。

    这是他投降之后,进入了牧军系统,才有了感觉。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明侯府新址

    男人的苦闷,都是可以消耗在女人身上的,在太平轩住了两天时间,牧景整个人都舒爽开了,心中憋着的闷,也就渐渐的平息了。

    一大早,天气晴朗。

    牧景带着神清气爽的心情,驱车出门。

    现在他出门,少骑马,多坐马车,因为骑马太招摇了,马车低调一点,仗义撤掉,亲卫伏与周围,前后加几辆,还可以混绕身份,毕竟现在的刺杀风波都没有过去,安全一点,总是好的。

    “渝都小报!”

    “明侯少年多情,与王氏才女谈天说地!”

    “明侯与荆州女子二三事!”

    转出了中枢街道之后,转入北城西区,这条是主干道也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商业街商铺很多,人流也很多,马车都要小心翼翼的,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阵的喊叫声很大声,一下子把正在哼着小曲调的牧景,给打了有些满天星的感觉。

    他低喝一声:“停车!”

    “主公!”

    执车的车夫自然不是旁人,乃是神卫军的金九,刺杀风波还没有过去,他必须亲自贴身保护,不能离牧景三步,所以亲自当车夫。

    “去给我买两份渝都小报回来!“

    牧景揭开门帘,看着满大街走小报童,咬牙切齿的说道。

    自从他在雒阳弄出来了一个鸿都学报,很多事情就会有样学样,后来那些世家门阀还弄出来了一个儒学日报。

    报纸这样的舆论媒体的渠道,就这样成为了时代的一种的发展。

    后来转战西南,牧景也没有放弃鸿都学报的发展。

    鸿都学报一直都是目前官方最大的一个舆论武器,这一次新政的发展,鸿都学报也是立下大功劳的。

    但是西南可不止一个鸿都学报的报纸发展。

    牧景自己掌控舆论,自然也不会霸道到不允许别人用,这样即使执掌了,也没有的什么用处,正所谓见高低,才能明道理,舆论这东西,大家都在撩起来,才有市场。

    西南的报业发展,还是很迅猛的。

    昔日有汉中世家门阀,弄出来的汉中周报。

    后来也有不少乡绅豪族支持,发展出来了西南天天看,还有蜀中时事,天下书,等等不少月报周报的报纸。

    而渝都小报,其实只是发行量不高,以渝都生活描述为基准,简单来说,就是八卦小报,倒是市场不小啊。

    一个神卫将士,买回来了两份渝都小报,牧景仔细的看了,差点呕血。

    一整版的报纸,没有一个空位置,都是描他牧景的风月之事,关键还是写故事的方式写出来,单单看着报纸,牧景就逃不掉一个花心大渣男的评价了。

    “谁做的?”

    牧景咬牙切齿。

    神卫将士可不敢开口,他们面面相窥。

    倒是一直安静,同车而行的霍余,微笑的说道:“据我所知,渝都小报是明丰钱庄的资金支持的,简单来说,当初渝都小报的掌柜,只是一个落魄书生,苦读诗书多年,却一直没有人举荐出仕,后来看到鸿都学报还有一些报刊盛行,就起了心思,但是他没有这么多钱帛,又不太像受到哪些世家门阀地方豪族的掣肘,所以就向明丰钱庄借钱了!”

    “我家夫人不是一直都是贤良淑德的,怎么用上了这种手段了!”

    牧景一下子明白了,有些欲哭不得。

    蔡琰啊蔡琰。

    为什么逼他就范,还真是不择手段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霍余低声的说了一句话。

    蔡琰自然是贤良淑德的,而且她性格温碗,做事纯正,也就是嫁给了牧景,被牧景做事情手法和心思都影响了。

    牧景做事情,只要结果,不要过程,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自然是好猫。

    “那还是我的错!”

    牧景瞪了一眼霍余。

    霍中恒这厮,跟了他十几年,还真是养不熟,这回都偏到哪里去了。

    “主公怎么会错呢!”

    霍余笑了笑,道:“有错,也不是主公的错,只要主公不愿意,不管夫人如何做,都改变不了主公的心思的!”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牧景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杀到门口了。

    避是避不开。

    “启程!”牧景拍了拍窗口,让马车继续赶路。

    “诺!”

    金九赶路,前后四五辆马车开始继续赶路,周围埋伏在人群之中的神卫将士也悄无声息的移动着。

    车里面,牧景问霍余:“中恒,你说我家夫人不会只有这点小手段吧!”

    霍余摇摇头,道:”主公,这可不是小手段了,夫人这招,可是比较狠的,女子名声,天大的事情,都能拿出来作文章了,要是主公当真心狠手辣,不娶她们过门,她们在这世界上,估计也就颜面无存了,到时候不是跳井,就是一条白绫了却残生了,夫人这是绝户计,她这是让主公没得选择!”

    “这么狠啊!”

    牧景有些后知后觉。

    他一直都知道,蔡琰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虽然她的温和谦让,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以历史而言,她限于匈奴多年,却顽强的活下来,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历经多少磨难,十个有十个女人,都死了,她能活下来,还能回到汉朝,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人,这人犯了曹操,她有能赤脚步至曹操面前而求情,这都是魄力,一个男人都未必有的魄力。

    人,气度可以养,本事可以学,但是性格是改变不了的,能忍,还能狠的人,看给不给他机会,一旦机会来了,那就是一遇风云变化龙。

    蔡琰平日可以是一个温和歉让的明侯夫人,但是遇到事情,她能担当起来了,牧景征战在外,都会给她留下一份可以制衡整个明侯府的诏书,一旦内部有变,可以应对,那是对她的能力性格的信任。

    只是有朝一日,蔡琰把这些手段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感觉心有些冷了。

    他的妻子。

    现在正在逼着他纳妾。

    不管理由是什么。

    他都是感觉,不可以被原谅的那种。

    一路上,牧景都是阴沉着脸的。

    马车上了桥。

    这是第一道水泥桥,把江州县和渝中县直接打通的桥梁,这一刀桥梁是架起来了整个渝都城的交通融合。

    也加速了渝都城的经济发展。

    “这几年下来,渝都的变化,好大啊!”牧景揭开了门帘,看着马车,悄然过去了桥梁,桥上桥下的热闹,更让他有些感概。

    这一次牧景去渝中,是巡视军工司的。

    军工发展,一直都是的牧景所重视的。

    军工司之下的军工作坊无数,为首的明一作坊虽然不在渝都,但是在渝都的渝中,也建立了好几个不下于明一规模的大型军工作坊。

    这些年来,牧军能所向披靡,和装备精良有很大的关系。

    战场上,武器是命脉。

    军工发展,自然也就是关乎整个战场胜负的重要元素。

    一天时间下来牧景走了七个军工作坊,一路巡视和督促,是为了接下来即将会爆发的中原战役,做好准备。

    今年应该打不起来的。

    不管是谁,都要休养生息。

    但是明年就很难说了。

    这世道艰难,一个小小的原因,都能打起来了,一旦打起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江东想要吃掉西南,已经不是秘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拿下明侯府对他来说,也是刻不容缓的,西南虽然安于一隅,可未必能太平,终究要打的。

    傍晚,太阳落下之后,牧景才离开了渝中县。

    他到没有直接返回明侯府。

    而是直向北,在北城的城门大街,向西走了两里路,这地方算是渝都还没有的发展到了地方,周围都是荒地,背靠一座小山。

    而在山前,有一片围起来的施工之地。

    这是明侯府新址。

    现在的明侯府,略显得有些狭小了,当初在汉中南郑建立了一座明侯府,南下之后,也就没有浪费钱帛,在建一座。

    但是现在明侯府也算是在这个乱世立棍了,西南之王,即使无名,也是事实,一方诸侯,脸面还是要兼顾的。

    不说建立一座皇宫,起码也要有一座宽敞的明侯府,不然徒添人的笑话。

    所以今年开春,营造一座新的明侯府,也就提上日程了。

    这一次不一样。

    水泥和钢筋混合结构,建造了一座横跨在的渝水之上大桥,这也给了这个时代的建筑,打通了一条路。

    昭明阁下诏,工曹从堪址到规划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新的明侯府,未必是最光艳夺目的,但是绝对是目前天下,最高了建筑体。

    规划之中,一共占地一千二百亩。

    众星拱月的形状。

    周围落成的都将会是一个个官衙的衙门,又三层的建筑体,有两层的小殿堂,而最中间的是,即将是明侯府的主建筑体。

    占地一亩八。

    最关键的是,将会建立的是一栋九层高的建筑体。

    九层,一层下来,平均三四米左右,三十多米高的建筑体,是这个时代的建筑师没想过的。

    而主工程师,是一个年轻人。

    墨门子弟,鸿都科技院的院主马肃的师弟,投诚明侯府不过只有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目前是的工曹从事的职务。

    他在历史上也算是略有名气了。

    刘晔。

    牧景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这老天爷对自己还算是比较友好的,不至于把自己当成一个姥姥不爱,爷爷不疼的穿越犯。

    明侯府的名声虽然差了一点,但是还是有人才愿意投靠自己的。

    走进了施工地,夕阳的笼罩之下,最少有上万的民夫,正在的辛勤的劳动,这年头,虽然也发明了一下减轻负担的滑轮杠杠省的工具,但是最后主要的还是人力。

    人力才是基础。

    所以营造这么一座明侯府,需要可不是一两个人,最少也要征辟一两万民夫,不过明侯府这些年内部经济发展的不错,负担得起,不会学其他诸侯,劳役而不给钱的那种,所以不会引起任何的反感。

    对于这些民夫而言,有活干,有钱拿,有饭吃,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刘从事,工程进行的如何?”牧景抬头,眸子闪亮,看着搭建起来的架子,他双手背负在身后,站在草坪上,淡然的问。

    “目前还在调试混凝土的比例!”刘晔一袭布衣,额头上都是汗水,但是精神奕奕,对于他这种学识之士,入仕途也是必然的,但是能做自己喜欢的墨学之工,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也是他不后悔投靠明侯府的一个缘由。

    他走上来,给牧景行礼,然后解析:“中间的主建筑体,我打算留在最后面,因为一些混凝土还需要调试一下,所以我打算把周围的十几个建筑体,先建立起来,也算是初步的尝试,到时候出问题的,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损失也能减到最低,这九层高,整整三十五米高的建筑体,但凡出了一点点问题,都会很严重的!”

    “那施工期呢?”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在两年之内,能够完成!”刘晔回答。

    两年都是很紧张很紧张的。

    要不是征辟了这么多民夫,他还真不敢相信,能在两年之内,建立起来,这一座明侯府。

    “设计上有问题吗?”

    牧景其实就是过来散散心的,见识一个时代的进步,也是好事,最少能把心中的一些阴郁给扫掉。

    “设计上还在改良,我们都没有这样的经验,目前只能见一步,走一步!”刘晔苦笑。

    “刘从事,某相信你!”

    牧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工曹主事已经有些老了,快要退下来了,他很嘱意刘晔的,但是刘晔毕竟资历太浅了,他需要更多的更多的功绩。

    “晔决不让主公失望!”

    刘晔从小读书,的确算是好,但是他爱学墨学知识,给很多人的感觉,就是有些旁门左道,所以很少有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

    他来投靠师兄马肃,也是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不过牧景对他的重视,从不会因为他的墨学而轻视他,这让他很高兴。

    ……………………

    从江州西北角回到明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稍了。

    但是一进来就看到谭宗了。

    “你怎么来了?”牧景眯眼。

    “西北有些情况,需要给主公汇报一下!”谭宗轻声的道。

    “西北,好吧,我们去书斋!”

    牧景点点头。

    这时候,西北战役应该在打,有什么变数,还真说不定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书斋内的答问

    昭明阁除了正堂为议事堂之外,偏厢和暗厢都不少,牧景和胡昭的办公厢房也设立在这里,一个位于东面,一个位于西面。

    东面是牧景的地盘。

    书斋并不大,摆着不少书籍,另外更多的是卷宗,从政务堂送来的,北武堂送来,各种各样的卷宗和奏本,有批阅过了没批阅过了,堆积了不少。

    牧景坐在蒲团上,屏退了左右。

    桌上的热茶明显是刚刚泡好了,他给自己的倒上了一盏,然后又给谭宗给倒上了一盏:“腿不好就别整天站着,坐下来说话!”

    “诺!”

    谭宗虽然现在杵着拐杖能走路,但是一般时候都是坐轮椅的,听到牧景的话,自然而然就坐下来了,坐在了牧景的对面。

    “西北怎么了?”牧景问。

    “有两个消息,我认为必须让你立刻知道!”谭宗有谭宗的判断,要是不是很重要的消息,他会直接呈上去给北武堂,但是如果是紧要秘密的一些事情,他会直面牧景,景武司有这样的权力,这才是景武司让人感觉有时候会很可怕的原因。

    牧景以景武司而耳目,一方面会把绳索收紧,一方面自然也会给他们响应的权力,这让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下面的人蒙蔽。

    “说!”

    牧景抿了一口热茶,淡然的道。

    “第一个消息,是闵吾准备争夺羌王的位置!”谭宗给牧景递上一份奏本,这是从西北送回来了,军中呈报,每一个军甚至每一个营,都有景武司的据点,用于呈报消息,有时候景武司的消息,可比他们所谓的八百里加急都要快。

    “太危险了!”

    牧景看了看,眸子微微一沉,道:“都差不多撕破脸了,羌人的脾性本身就野,一不做二不休,干掉闵吾,不出其!”

    “但是张辽将军同意了这个计划!”

    谭宗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认为这计划可能性很大,主公不要忘记了,当初我们在积石山,可是埋下了不少人,而且……”

    他还有一个大杀器。

    “别把羌人都当成傻子!”牧景摇摇头:“越虎不简单,塔都就能简单,还是那些部落首领就能当真都是粗野无脑之辈,你太小看他们了!”

    “那怎么办?”

    谭宗皱眉了一下。

    “既然这是前线定下来了,我也不好反驳,但是给他们一道军令,我亲传的口令,宁可放弃积石山战场,关键时候,不要理会任何事情,先保下闵吾再说!”

    闵吾在他对羌人日后的政策上,是不可代替的。

    打下积石山不难。

    难的是让这些羌人部落对明侯府消除敌意,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为明侯府之下的一员。

    闵吾对明侯府的忠心,已经表现出来了。

    虽说人心难测。

    但是牧景认为,最少在自己没有做对不起闵吾的事情,没有把羌人部落赶尽杀绝,闵吾对自己的忠心,是不会改变的。

    “诺!”

    谭宗听到牧景这口令,心中一突,顿时明白了牧景对闵吾的看重,他敏锐的感觉,这绝非人才之举,应该有其他的涵义,牧景做事情,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他可不能让人破坏掉牧景的计划,必要时候,宁可牺牲积石山的那些暗子,也要保住闵吾。

    “第二件事呢?”牧景问。

    “庞德和马超见面了!”

    谭宗面容凝重,这才是他专门跑这一趟的缘由,马超和庞德的见面,让他有些心神不安。

    “什么时候?”

    “昨天!”

    “什么方式?”

    “密会!”

    “有多少人知道?”

    “军中知道的不多!”谭宗道:“估计出了庞德身边的亲兵之外,也就有营司马成公英知道一些!”

    “然后呢?”

    “他们聊了一个多时辰,到底聊什么,我们的人一点都打听不出来了!”谭宗说道:“但是就在他们聊完之后,马超突然退兵,撤出白马羌领地,退回了陇西临眺!”

    “庞德有什么举动?”牧景嘴角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麾下主力倒是没动,只是他调动了驻守在的烧当羌边界的庞字营第二第三两个部曲,向北行军!”

    “向北是什么地方?”

    “烧当羌!”

    “所以你在怀疑什么?”牧景看着谭宗。

    “庞德本身摇摆不定,而马超的背后,我们已经查探清楚了,马腾和曹氏使者见过面,就是我们老朋友,那个死不掉的贾诩,贾文和!”

    谭宗阴沉的道:“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曹氏夜楼的背后,就是这个贾诩在的执掌,绝对是很可怕的一个人!”

    “马腾不是一直没有露面吗?”

    牧景皱眉。

    “马腾是没有露面,而且听闻重伤卧床,一直以来好像连神智都没有清醒多少,但是最近倒是听说好了不少,我们也是后知后觉,马超在前面吸引我们的视线,应该就是为了掩护马腾和贾文和的见面,要不是赵信发现的早,我们已经被他们蒙过去了!”

    “那就是你们景武司的事情了,言归正传!”牧景目光灼热起来了,看着谭宗:“你监视庞德,是不相信庞德,还是认为庞德已经和马超达成协议了,准备反水了?”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性!”

    谭宗坦然的迎接牧景的目光,回应说道:“庞德和马氏之间的渊源太深了!”

    他咬咬牙,不该说的那一句,他也说出来了:“关键我们对庞字营的掌控也太过于薄弱了,营司马,营参将,营主簿,除了营主簿之外,都是西凉嫡系的降将,部下军侯,基本上也是西凉将领,虽然基层将领有一部分是我们,但是大部分的掌控权还是在庞德手上,庞德要反了的话,前线很危险的!”

    “谭宗,逾越了!”牧景淡淡的说道。

    他给景武司划过圈,景武司要是跨过去了,他可不会手下领情。

    “属下知道,景武司只是负责打听消息,不参与军政大权的建议,但是此事非同小可!”谭宗跪下,咬着牙齿。

    “庞字营的问题,那是北武堂的问题,不是你该去想的,你就做好本分工作就行了,至于庞德,撤掉了所有对他的眼线!”

    牧景摆摆手说道,倒不是他对谭宗不满,谭宗对自己的忠诚他是绝对信任的,当初从蘑菇山下来的少年,他没有一个是不信任的,但是他就是要敲打谭宗,不管谭宗做得对还是做的错,哪怕有一点逾越的地方,都要敲打,他不能让谭宗,日后落的一个死无全尸的结局,所以尽量规避谭宗做错事情,相对而言,赵信他就没有这么用心了,甚至会把很多秘密的事情,都交给赵信,赵信这样的人,自己活着,他能活得安然,但是一旦自己死了这人必须要是跟着自己去了,甚至全族都留不下一个活物下来了。

    “为什么?”谭宗瞪大眼睛,这庞德明显有些问题啊。

    “张辽信任他,我自然就信任他了,我可不能让你们破坏了我对他的信任!”牧景心中清楚,自己不是信任庞德,人心叵测,哪能这么直白的信任,说到底,他已经把庞德摆上赌局了,自然是一场豪赌,总归要有一个结果,庞德必须要有选择。

    “诺!”

    谭宗不甘心,却无可奈何,对于牧景的命令,他向来是不会有一分的打折,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一直执掌的景武司,外人称之,他就是牧景的一条疯狗,他自然要做好一条疯狗要做的事情。

    “西凉的局势不太好,赵信有音讯吗?”

    “五天前,好像发动了一次刺杀,然后就没有消息了!”谭宗说道:“右司做事情,我们左司也不能去干涉!”

    “刺杀谁?”牧景倒不算是反感这种行为,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能做成事情,手段是次要的,只不过他心中明白,刺杀永远都只是小道,做不成大事情的。

    “李文优!”

    “他啊?”

    牧景笑了笑:“这倒是一条很硬的命,估计很那对付!”

    “所以赵信失败了!”

    “失败才是正常,要是成功了,我得怀疑了!”牧景没有意外,他问:“赵信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他应该知道,他不会成功了,为什么还要动啊,这就有些形势颠倒了,他刺杀不成功,必须要的转入暗中,不好做事情啊!”

    刺杀这种事情,都是相对应的,在西凉,牧军没有的势力,刺杀失败了,自然就是人人喊打的局面,这时候赵信还不得被迫躲起来。

    “具体不太清楚,史阿和何一都联手了!”

    “何一那丫头也出手了?”牧景皱眉,对于何一,他是比较复杂的,想要杀,想要留,又感觉有点同病相怜,雒阳之后,她主动进了景武司,就在没有见过面了。

    何一,何太后身边的心腹,一个花样少女,武功很高的,能和张宁都打一场。

    牧山和何太后那点的风流韵事就不说了。

    也不想说。

    牧山明明能活下来的,他明明有机会出城的,最后为了何太守,死在了长秋宫里面,牧景对何氏一族的怨恨,自然是有。

    不过这种事情,他怨不得,本来就是他父亲心甘情愿的,他要怨,只能怨牧山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至于何一,长秋宫一场大火,把她的脸烧掉了,从此带了一个面具,何太后死了之后,她会选择投靠牧景,那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看来不是赵信出了问题,是何一闯祸了,她恨不得杀掉西凉的所有人,让她去西凉,算是我们的失策了!”牧景站起来了,走到窗口前,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发令,让何一回来了!”

    “她未必愿意回来!”谭宗道:“我对景武司所有人都能号令,可史阿和何一,我可号令不起来!”

    史阿,景武司第一高手,何一,最神秘的那个杀手。

    “就告诉他,我说的,不回来我让她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何太后的坟!”牧景撇撇嘴,道。

    何太后当初已经被牧景下令从皇陵挖出来,和牧山葬在了一起。

    “诺!”

    谭宗点头。

    “最近外面还有什么消息吗?”牧景有些饿了,让人从外面送进来的一些点心,先吃着撑撑肚子,他现在生气着,不想回后远去,见到蔡琰,他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好脾气,渝都小报的事情,足够让他心里面长了一根刺。

    “就是对主公的意见比较大,到处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在抵制主公!”谭宗说道:“我们明侯府的新政,还想触动了很多人的反感,自己人就不说了,外面的形势,百分之八十,对我们都是带着敌意的,而且各路诸侯都在利用这个机会,抹黑主公,势必要把主公打造成天下最大的叛逆之徒!”

    ”正常的事情!”

    牧景一点都没有意外,当他决定要建立新政的时候,总归要面对这些问题的,他知道日后的步伐更难走,但是他坚信一点,一力降十会,他要是足够的强大,这天下,谁也反不了他。

    “江东方面有什么的动静?”牧景拍拍手,把糕点的粉末给拍掉,然后继续问。

    江东和西南毗邻,早晚打仗,自己待得住,孙伯符也呆不住的,所以有时候的先下手为强,盯着江东是景武司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江东?”

    谭宗想了想,道:“动静倒是没有多少,不过孙伯符倒是一个强硬的人,很直接就已经把治城直接从吴县迁徒到了秣陵,还改了秣陵为建业!“

    ”速度还真快啊!”牧景眯眼。

    历史上是孙权称帝之后,才建都秣陵,改秣陵为建业,成为动武都城。

    现在孙策趁着去岁吃了败仗的影响力,强行迁徒治城,倒是提前完成了东吴战略上的部署。

    别小看一个都城,都城的位置,有时候关乎所有的战略部署。

    “孙文台就这么放手了?”

    “西陵一战,对孙文台的影响很大,现在他是身体好像很虚弱,已经没有了昔日沙场上南征北战无所畏惧的江东猛虎的威势了,他一直在床榻上养伤!”

    谭宗道。

    “不能因此而小看他!”牧景轻声的道:“孙文台首先是一个主公,才是一员武将,他当不了武将,或许对他而言,并非坏事,他要是沉下心来,这人是很可怕的!”

    “主公放心,我岂敢小看江东猛虎,一直都盯着,不过他最近的确没有什么动向,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孙伯符来处理,有点好像的闲情雅致,每天养病读书!”

    “一定要盯住他!“

    “诺!”

    牧景想了想,对付江东,有一样是最重要的,没有这个前提,他就别想对付江东,他还是的提前最好准备,不能让江东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

    “甘宁的景平水师最近有什么军报回来吗?”牧景突然问。

    “好像没有!”

    谭宗摇摇头,道。

    “甘宁军中目前的情况呢,你知道多少?“牧景也感觉,自己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甘宁的名字了,对他军中的了解也不足。

    “交州的情况我倒是清楚,但是甘宁这两年,当只是练兵,一直在练兵,而且以琼州岛为主,消息很少,我还真摸不清楚他目前的情况!”

    谭宗道:“当然,张允去了甘宁部,我自然要盯着张允的,所以景平水师的消息,也知道一点,听说扩张的很快,但是战斗力还真不清楚!“

    “交州方面有的谈吗?”一个计划在牧景的脑海之中完成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得了解更加多的消息。

    “士燮送来了质子,表示投诚,不会反我们,但是恐怕他不会直接放弃交州的大权,除非我们重兵压境,不然很难谈,而且交州那地方,不好对付啊!”

    “再派人去聊聊!”

    牧景道:“我不要什么质子,我要他亲自来渝都,要是不来,我不信他,交州我也不认为能安心下来,最后只能兵戎相见!”

    “是!”

    谭宗点头。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夜探

    对于江东,牧景是有计划的,但是这个计划,可能需要好些年的布置。

    甚至,他有先取中原,再战江东的打算。

    历史上诸葛亮的战略是没有问题的,他选择北伐,而不是直接杀入江东,虽然最后他败了,但是那也只是战术上的问题,战略布置,是值得牧景学习的。

    根本性的原因,倒是有一个。

    江东善守,不善攻。

    他们守在江东,凭借长江天险,如鱼得水,想要进攻江东,面对他们的反抗,很有可能就会直接两败俱伤。

    但是江东强大也有短板,正所谓成也水师,败也水师,北马南舟,这是天地给的优势,给了他们长江天险,以制衡了他们走出江东的脚步。

    所以即使明侯府打中原。

    江东也未必能打进来。

    但是一旦明侯府取江东,强行挥兵进攻江东,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哪怕侥幸的胜了,最后也会的吃大亏,拿下江东也是惨烈的胜利。

    到时候北方诸侯趁虚而入,那就问题大了,他们是绝对有能力,杀入西南的。

    所以和北方的对决之后,再取江东,才是最好的战略部署,历史上晋平天下,也是先取了西南,然后在取江东。

    江东地域性的防御太强,必须留在最后。

    不过也不代表牧景什么也不做。

    牧景一直不懂甘宁这张王牌,就是想要一局定胜负,甘宁可是一个不亚于张辽的武将,而且他在水上的指挥能力还要强。

    如果在当初的荆州战役,牧景把甘宁的兵临从交州调遣回来了,参与这一战,不会有所谓的荆州之败,所谓的荆州之败,败给江东,更多是因为景平水师战斗力不足的问题,挡不住江东水师的偷袭。

    “让甘宁回来叙职!”

    牧景想了想,又给谭宗下了一道密令:“小心一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动向,景武司权力掩盖目前交州的信息!”

    “诺!”

    谭宗点头领命。

    “北方三大诸侯,还有什么动向吗?”牧景把江东的事情给理清楚了,目光转向了北方,北方才是最可怕的战场。

    北方目前三大诸侯,每一个可都不是擅长,曹操手握天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太强,袁本初虽然在关中战役收获甚微,但是也展露了他的兵力雄厚,坐拥河北,刘备,拿下刘皇叔的称号之后,更上一层楼,尽收北方士子的忠心。

    但是一山不藏二虎,况且一个北方三头猛虎,肯定是要打起来了,只是谁和谁打,才是一个问题了。

    “幽州方面,刘皇叔拿下辽东了!”

    “这么快?”

    牧景略显意外。

    “大概就是五六天前的事情!”谭宗回答说道:“这刘皇叔有魄力,孤身入辽东,说降了公孙度,公孙度率军归降,把辽东拱手给了刘皇叔,为刘皇叔给安定了大后方!”

    “大后方?”牧景微微眯眼:“不至于吧,即使没有辽东,不还鲜卑和乌桓吗?”

    幽州是北方,北方盘踞的几个游牧民族,其中鲜卑乌桓,长年占据幽州北部的地盘,对幽州的影响很大。

    “鲜卑的情况查探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乌桓而言,近年来威势尽落,或许是当年被公孙瓒打的太狠了,现在都没有回过一口气来了,对幽州即使有影响力,也未必很大!”

    “查!”

    牧景道:“我要清楚鲜卑和乌桓的具体情况,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诺!”

    谭宗有些担心:“主公,当年我们和匈奴在战场上合作,已经引出了很多诟病,很多读书人都谴责我们,认为我们勾结外族,屠戮中原群雄,现在要是的拉拢鲜卑和乌桓,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昔日诸侯讨牧的大战,牧景就以粮食为诱引,把匈奴的骑兵拉入了战场,这事情可没有这么轻易的过去。

    民族大义之下,很多人都是正义的一方,牧景自然就是被批判的一方,这也是明侯府一直不得士子是心的原因之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有所谓的游牧民族,当有一天,我们统一了天下,都是我的子民!”牧景淡然的笑了笑。

    他没有经历过五胡乱华,他没有经历过日本侵华,所看到的,想到的,都是从书上看来的,感情没有这么深刻。

    当然,对于所谓的日本,现在的那个小岛,他就算讨厌,也不用的太过于执着,如果有机会,倒是不介意打一打。

    而的思想里面,反而是对后来的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人这种的思想比较深刻。

    现在的匈奴,鲜卑,乌桓,羌人,蛮族,等等,在未来,都将只有一个称呼,那就是中国人,所以牧景一向以来的政策,都是拉拢。

    不过拉拢之前,他也会狠狠的打一场,游牧民族的劣根性太过于昭著,不能给他们张杨的任何机会,打了他们,然后收复他们,这就是牧景的战略。

    动不动就撇除出去,不愿意搭理,分割关系,还意图所谓的灭族,都是不理想的。

    “能用就用,不能用,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消失!”牧景眯着眼,看着天际,天际很深邃,漫天的星星在一轮皓月之下,显得淡然无光:“任何人,任何一个民族,都有利用的价值的!”

    “是!”

    谭宗深呼吸一口气,他对牧景向来臣服多过怀疑,哪怕牧景的命令很荒唐,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遵从。

    “袁绍呢?”牧景问。

    “袁本初最近倒是很安静!”

    “安静?”

    “就是从关中撤回河北之后,显得安静很多了!”谭宗说道:“不过我观察之,他麾下兵马,还是有些动向的,只是动作不大,目前也摸不清楚动向何方,意图何为!”

    “消息汇聚起来了,交给北武堂,你们只是打听消息的,这种猜测战略动向的事情,交给北武堂麾下的参谋司!”

    “是!”

    谭宗点头,然后不等牧景时候,就继续禀报起来了:“至于许都,最近的许都正在埋头发展,他们扩大了城池,曹操也在整顿徐州,兖州,豫州的地方政务,而且有动向表明,曹操好像有想要仿效我们新政的意思?”

    “确定?”

    “这是猜测!”

    “猜测不作数!”牧景摇摇头:“曹孟德不是一个好猜测的人,这人的疑心病太重了,而且即使他有这样的心,也不敢这样去做,他不是我,中原也不是西南,荆州打碎了,还能去变,可中原那地方,即使打碎的,也变不了根本,除非把一些世家门阀连根拔起!”

    “另外还有一些动向,就是我们发现曹操好像接见了刘皇叔的使者,密探内容不知道,不过应该和曹操目前手握俘虏有关系!”

    “关羽!”

    “嗯!”

    “不!”牧景来回踱步,摇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的,你在派人盯紧一点,曹操和刘备都要盯紧,他们要是联手,北方可能会有一场绝世大战!”

    “好!”

    谭宗听到牧景这话,瞪大眼睛起来了,他倒是没想到这方面,被牧景这提醒,心中猛然的就变得警觉起来了。

    “最近景武司还是要低调一点,风头火势,我都被压得喘不过气,要是他们拿着景武司来攻击我,新政会受到影响力!”

    两人聊完了正事之后,牧景又嘱咐了一句。

    “诺!”

    谭宗何尝不知道,景武司的形势规范与目前很多制度都格格不入,对于一些士林之人来说,是一个攻击口。

    ……………………

    已过了子时了。

    牧景睡不着。

    他从书斋的床榻上起来了,掌灯之后,看了看手中的报纸,都是写他牧景的风花雪月的,越看越来气,这时候门外有人守夜,看到灯亮起来,就立刻进来询问了。

    “灯笼给我!”

    牧景披着一件外袍,从神卫军将士手中把一盏灯笼给拿过来了,然后向着后院的长廊走过去了。

    后院隔着很多重院落,有护卫重重把守,这些护卫都是神卫军将士,精锐儿郎,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不过发现牧景之后,他们行了军礼,就变成一尊金刚纹然不懂起来了。

    牧景睡不着,是因为心气不平。

    不是因为公事。

    新政虽困难,但是局面已经打开了,未来可期,西北的战役,有张辽在前线,有戏志才在北武堂坐镇,问题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了。

    现在最苦恼的问题,还是自己后院那点事情。

    进了后院,太平轩就不去了。

    直接去了景平院。

    ”什么人?“

    一柄剑从黑暗之中的刺出来。

    “我!”

    牧景纹然不懂。

    “奴婢拜见主公!”夏剑连忙收剑,俯跪而下,躬身行礼。

    “她睡了吗?”

    “夫人已睡下了!”

    “你也去休息吧!”牧景拿着灯笼,往着里面走。

    夏剑看着牧景的背影,轻轻的摇摇头,又回归了黑暗之中,春夏秋冬是当年张宁培养出来的侍女,她们的武艺都是女子之中数一数二,后来成为了蔡琰贴身保镖。

    她们这些侍女,自小孤儿,被张宁培养,是带着使命进入了景平后院,终身不嫁的,同时他们也见证了牧景,张宁,蔡琰那纠缠不清的关系,见证了这一座简单后院里面的风起云涌。

    牧景这时候倒是没有理会夏剑心中的心思,他推开了门,光着脚,踏在光亮的木板上,为了不吵醒软塌上的美人,他把灯笼放在了外面。

    很轻很轻的脚步走进来了,走到软塌之前。

    揭开了红帐。

    月色从窗口映照进来了,把那张俏丽的脸,映照的栩栩如生。

    牧景半跪在塌前,轻轻抚摸那俏脸,把那拧紧的眉头,给抚平了:“睡觉都不得安宁,还皱眉,你是有多少心事啊!”

    蔡琰不是张宁,张宁出身太平道,规矩不多,从小的思想也放开很多,即使想要一个孩子,关心牧氏血脉的问题,也不至于忤逆牧景的心思。

    可蔡琰,自小才女,受到礼教影响,读的还是女戒,哪怕遇上了牧景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影响,也很难从骨子里面的改变。

    女子无出,便是原罪。

    她肩负这一份原罪,活的自然就累了。

    “其实我真不在意,有没有孩子!”牧景叹了一口气,有些自言自语,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了蔡琰:“是你太在意了,或许你不是在意外面人的目光,是在意父亲吧,父亲生前,对牧氏血脉的渴求,也变成了你的负担了!”

    “可我真不想啊!”

    牧景心中疲倦,不知道对谁而言,今夜实在睡不着了,才悄悄跑来看娇妻的,虽然冷战了,但是他还是放不下:“在外面能拼,可回到家,我不想勾心斗角,有你,有幽姬,吾此一辈子,已经心安也!”

    男人都想要妻子多多益善,可生活不允许的,一旦把生活过程的宫斗剧,牧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整下半夜的时间,牧景就这样,轻轻的和蔡琰说话,张宁有时候都无法能纾解他的苦郁之心,蔡琰是可以的。

    黎明之前,牧景眯了一会,差不多天亮的时候,他又先醒过来了,蹑手蹑脚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到了天亮,蔡琰醒过来,看了看身上的环着的被子,心中微微一动。

    每一个人都有睡觉的习惯。

    她知道自己的习惯。

    也知道谁能让自己改变习惯。

    最后,蔡琰没有能从屋子里面,看到某人留下了一丝丝的痕迹,她轻轻的拍拍脑袋:“是我多想了,他现在都厌恶我了,怎么会回来!”

    ………………

    早上。

    牧景打着哈欠,来到了昭明阁。

    胡昭虽还在和牧景斗气,但是这时候大局为重,已经恢复上班了,这时候要是撂担子,他就不是斗气了,他就是逼宫了,所谓的界限,他把握的很精准的,本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绝不给自己逾越的机会。

    “主公,这是这几日的报纸,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主公总该要给明侯府的子民一个交代吧!”胡昭一上来就是逼宫,他手中的报纸,有渝都小报,江州周刊,西南话题刊,都不是明侯府官方的报纸,但是有影响性,毕竟现在百姓娱乐生活太少了,报纸算是满足了不少人的娱乐精神。

    “你想要我给什么交代?”

    牧景大马金刀坐下来,冷眼的看着胡昭:“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推波助澜的,打着转移百姓对新政关注的旗帜,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我纳妾而已!”

    这事情,蔡琰能做得来,但是没有胡昭的帮助,她没有这么大影响力,蔡琰也是一个清楚底线的人,后宫不干政,她的影响力,没有这么大。

    “我不知道主公说什么,我只是认为,主公应该爱惜名声,煌煌天下,西南大地,为主公而王,多少子民,都在看着主公,主公若不能以身作则,如何对得起子民的信任!”

    胡昭眼观鼻鼻观心,心平稳,一字一言,风轻云淡,看起来让牧景很想直接揍他一顿。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士燮的犹豫不绝

    牧景对于胡昭这句话,心里面固然是恨得牙痒痒,却找不到能反驳的话。

    胡昭是人才。

    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在陆浑山上耍无赖,死赖着不走,七次登门,可比三顾茅庐还要诚心,把胡昭请出山来了。

    但是这些年的相处先来,他算是了解的胡昭是一个什么人才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政者无煌煌之名。

    胡昭善战也善政,他是一个全能型的宰执人才,在牧景看来,堪比刘邦身边的留侯。

    这人做事情,不会张扬,但是绝对缜密。

    滴水不漏。

    牧景自问自己能把戏志才的漏洞找出来,但是绝对找不到胡昭的漏洞,这人做事情方方面面都会兼顾起来。

    就算牧景知道,这是他的手笔,那又如何,没有证据,他打死不承认,甚至找不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能够证明,这是他指使的。

    这就是一场口水战了。

    “那胡长史认为,某该如何负责?”牧景眸子肃冷,看着的胡昭。

    胡昭漠然,仿佛丝毫没有感受那来自冰窖之中的眼神,拱手行礼,然后建议说道:“如今谣言已起,百姓纯良,宁可信之有,不会信之而无,今更是新政之关键,当今新政能镇压群雄,关键是百姓的支持,百姓既纯良亦愚昧,他们并非相信新政,因为他们根本不懂的新政,他们之所以支持,是因为他们相信主公,如若他们认为,主公品性有过,恐怕再难信任主公所主持的新政,届时,吾等必陷入危难之中,新政恐怕也会夭折在无奈之下!”

    “威胁我?”

    牧景的一双墨玉深邃的瞳孔,泛着一丝丝的火焰,他杀意激起,从不受威胁的他,不愿意被威胁,胡昭,你这步棋走错了。

    “岂敢!”

    胡昭倒是依旧的淡定,仿佛看不到牧景的怒火,他只是淡淡然的说道:“当世之中,吾从不认为,有人能威胁主公,只是主公心中有抱负,孰轻孰重,主公更加明白!”

    “我不明白!”

    牧景的杀意悄然的散去。

    这胡昭,总有这等本事,能让牧景的情绪在失控之中,仿佛不受控制的阶段。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道:“天下事,天下人,我既然扛起来的,就不会后悔,但是胡孔明,你要记住了,我的抱负,从来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也不允许!”

    他说完,扬长而去。

    昭明阁一片冷寂。

    昭明阁不少的文吏,一双双的眼睛,都落在了胡昭的身上,其实他们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胡昭一个要找不自在啊,他深的牧景的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挑战牧景的威严,当真是明智的吗。

    “哎!”

    胡昭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心智坚韧的人,不会因为改变而改变,也不会因为牧景的态度,而去改变自己的初衷,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

    “大人,还要继续吗?”一个心腹文吏走上来,低沉的问。

    “继续!”

    胡昭道:“满城风雨不够,我明侯府领下十一州,都知道!”

    “大人,这样闹下去,恐怕明侯会忍无可忍!”

    心腹有些担心。

    “无妨!”胡昭眸子深沉,看着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我知道他的底线,他不会杀我的!”

    没有这点自信,他还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

    新政在西南掀起了一阵阵的风浪。

    明侯府就好像一艘巨船。

    在风起云涌的大浪之中,安稳的行走……

    牧景开始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新政之中,他不断的召唤新政官吏训斥,同时亲自的书写新政条例。

    忙的不可开交。

    反抗的力量还在,但是明侯府的强压之下,敢于冒头的人,还真不多了,这让新政算是站稳了一点的脚跟。

    当然,士林之中依旧有不少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大多数都是批判牧景,批判明侯府的。

    相对而言,交州略显得有些的安静。

    交州自从被一分为二之后,交州东部已经被的江东一口给吃下了,而交州西部,士燮选择投降了明侯府,博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当然交州西部的几个郡军政大权都还在士燮手中。

    可士燮却日益的感觉不安。

    交趾郡。

    郡府。

    一个中年人,跪坐在凉亭之中。

    这个中年人就是士燮,看起来的儒雅斯文。

    士燮虽然是交州人,属于南越蛮夷的行列之中,但是他自小去中原求学,拜入了中原大儒的门下,身上有一股儒生的书卷气。

    “主公,渝都那边又有消息回来了!”

    一个书生站在士燮面前,拱手行礼,然后说道。

    “说!”

    “明侯有言,质子不够!”

    “什么意思?”士燮的面容微微一沉,他把长子送去渝都,换取明侯府的支持,让他在交州能抵抗江东的兵力,可一直以来,明侯府的态度都有些怪异。

    “他们暗中传言,要主公亲自赶赴渝都,不然……”书生是士燮的心腹谋士之一,昔日也是颍川的读书人,和士燮同门之下,但是士燮是正经八百投过拜师贴,行过大礼的弟子,他只是一个旁听的,后来家道中落,被发配交州,就投靠了士燮。

    他叫袁微。

    “不然呢?”士燮把手中的春秋放下来,一双眼眸变得锐利起来了,凛然的杀意也在旦夕之间的爆发出来。

    一方诸侯,终究不愿意被人束缚,他还是有资格和明侯府对着干的。

    张津死了之后,江东虽收取了交州东部,但是在名声之上完全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不少交州东部的士族都投靠了自己。

    在整个交州,他影响力还是很大的,而且士家的兵力也不弱,他几个弟弟,好些族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

    要是打起来了,打出去不一定,可守住交州,他还是有信心的。

    “他们没有明说,只是说了一句话,只要主公一日不赶赴渝都,这交州始终是不得安宁的,谁也不能保证,矛盾什么时候会爆发!”

    袁微苦笑的说道。

    “哼!”

    士燮冷哼一声,却无话可说。

    他也清楚,明侯府岂能容得下他手握交州军政大权,独立在一方之外,即使他把质子送去了渝都,只要明侯府起了心思,早晚有一天,还是会重兵压境。

    “袁兄,你说,某可尚有后路?”

    士燮看着书生,有些阴沉的问。

    “夹缝之中生存,交州,在无独立之可能,不是被明侯府吃掉,早晚也会被江东军给一口吃掉!”袁徽轻轻的摇摇头:“当今天下,诸侯鼎力之势,已是明朗,主公若是还想独立在外,恐怕已不无可能了,他们皆为当世雄主,一个个何等精明,岂容的有人悬乎在外,坐山观虎斗呢,早晚也会动的!”

    “生存,就这么难吗?”士燮叹气。

    “主公既然已经把大公子都送去了渝都,恐怕也要下定决心了!”袁徽轻声的说道。

    “什么决心?”

    “归明之决心!”

    “难道就没有第二条路?”

    “可以啊!”袁徽道:“归顺江东,恐怕你也不愿意,而且风险太大,恐怕消息一旦泄露出去,江东的兵马没有到,牧军已经杀过来了,到时候交州只能血流成河,主公不要忘记了,我们身边就匍匐着一头猛虎,你可是领教过此人的恐怖了的!”

    “甘宁!”

    士燮瞳孔睁大。

    甘宁的舰队一开始是驻扎在海边,规模不大,看起来好欺负,士燮对付了不了明侯府,敲打敲打甘宁,也算是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可谁想到这个甘宁这么扎手。

    如果是真正的厮杀起来了,恐怕他已经兵败于甘宁之下了,特别是去年,他派人以百越蛮军的名义,偷袭甘宁的水军基地不下五次,每一次都被杀的丢盔弃甲。

    而今年,他甚至已经摸不清楚甘宁的兵力了,连甘宁驻扎的地方,都没办法摸清楚,一旦甘宁登陆,估计能直接杀入交趾。

    “牧龙图早有布置啊!”

    士燮想想,不禁有些颓废,本以为直接多少是有点实力的,但是当他发现和中原的群雄相比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实在不够看啊。

    “主公若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从现在开始,收拢兵力,交州山地多,地形复杂,外人杀进来,始终是麻烦,除非他们愿意倾巢而出,汹涌而来,不然十年之内,他们是攻不破交趾的,只是这十年,交趾必然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战争是不会停了!”

    袁徽轻声的分析,最后的决定,还是让士燮给决定。

    “让我再好好想想!”

    士燮久久不能的下决定,心中犹豫不绝,一方面是恐惧,一方面是不甘心,毕竟士家作为交州士族之首,这么直接把交州交出去,是在不甘愿啊。

    ………………………………

    万里碧波。

    一艘一艘的战船在海上航行。

    “将军,估计今夜有风暴,我们需要找地方躲避,不然肯定会折损不少的战船!”

    “航行图!”

    “在!”

    “在这一片地方,之前好像看到有海岛了,就向着这个地方航行!”

    “诺!”

    “我们还需要几日,才能归降!”

    “应该还需要三日,就可以的返回水军基地了!”

    甲板上的对答之下,一个年级比较大的副将从船下面走上甲板上,对一个高大的青年武将禀报说道。

    青年武将自然是甘宁。

    所有人都以为甘宁还在朱崖洲水军基地,但是其实今年年后他就没有在水军基地待过。

    一直以来,甘宁以为训练水军,就是熟悉水性,熟悉战船就行了,但是看到这一片大海之中,他才感觉,水军的训练,可没有这么简单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的舰队局限在了海边。

    九真,日南都走了几圈。

    他已经不在局限大汉疆域了,让舰队走出去,看看世界的广阔,感受一下大海的波涛汹涌,让他异常的兴奋。

    这一次,航行足足四个月的时间,他们走了最远,走到了一片还是土著人的大陆,挖了金银珠宝,掠了的土著人口,满载而归。

    朱崖洲被封锁在交州之外,想要发展水军基地,必须要足够的人力和财力,不能从渝都运送回来,他只能从外面想办法。

    有了这一次航程,让他对外面的世界更加的了解,也让他感受到了大海的凶猛,更让他意识到了,不能局限在大汉疆域之中。

    …………………………

    三日之后。

    朱崖洲,一个大型港口之中。

    张允站在最高的地方,眸子远眺,看着远方的海面上,他已经等了一个月了,当初甘宁冒险的计划,他是不赞同的,但是却也不反对。

    从荆州那泥坑走出来之后,他一直也不是很甘心,可当他见识到这一片大海的乐趣,他倒是有了雄心。

    “张司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一个声音沸腾起来了。

    “回来了?”

    水军基地之中,足足一万余的将士都惊动起来了。

    这个港口,就是水军基地的最大港口,旁边是一个造船工坊,无数的战船都停泊在这里,而近日,从远方一艘艘归来的战船,也停泊在这里。

    “中郎将!”

    张允快步走上去,看着满脸胡子,被晒的黑黑的甘宁,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问:“收获如何?”

    “甚好!”

    甘宁咧嘴一笑。

    “那些是什么人?”看着水军将士把一些人压着上来。

    “外面世界的土著!”

    甘宁道:“他们语言不通,但是都是劳动力,能用不要浪费,日后建设我们水军基地需要!”

    “只有十九艘船吗?”

    张允数一数,问。

    景平水师不算在内江的兵马,精锐的战船,都在这里了,不仅仅每年会从渝都造船工坊把战船送来,在这里建立的造船工坊也会的造出精锐战船。

    目前明侯府能造出了最好的战船,不是楼船,而是三牙帆船,是一种在海上比较合适航行的战船,能承载五百将士。

    “折损了六艘,算是命大了!”甘宁苦涩的道:“我们这一次没有遇到敌人,就算有人,也是不堪一击,但是海上风浪是天敌,一个浪来了,我们要是躲避不及时,就只能损兵折将,八百多将士,都是折损在海里面的!”

    这一次航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江东的战略

    朱崖洲,在这个时代,属于一个被放逐的地方。

    《太平御览》卷69引王隐《晋书》曰:“朱崖在大海中,遥望朱崖洲大如菌,举帆一日一夜至洲,周匝二千里,径度七八百里,可十万家。

    这朱崖洲可没有后世那旅游圣地的繁荣,是一个极度荒凉,人迹罕至的地方。

    当初甘宁率军南下,越过了交州,在交州海岸边建立的水军基地,为牧军训练精锐水师,但是明侯府和交州的关系一直都很僵硬,即使是后来士燮投降了明侯府,还是不见好转。

    所以甘宁就越过了交州边境,占领了朱崖洲,建立了目前的水军基地,整个朱崖洲的地方很大的,而且气候很好,相比于中原,这里更合适开荒。

    水军将士是在水上训练,但是也不是风餐露宿的,为了供应水军基地,他们在朱崖洲开辟的很多的荒田和建造了不少建筑。

    朱崖洲的第一座城,也已经具备的雏形,名为明水城。

    为了纪念明侯府和水师的。

    所以起名字为明水城,明水城看起来荒凉,但是人口可不少,一方面是甘宁扫平了朱崖洲的一些土著,迁徒而来的劳动力,一方面是从交州掠夺而来的人口。

    明水城是军管制度,一切归于水师将领甘宁督管。

    甘宁算是朱崖洲的土皇帝。

    城中有一座石头建立起来的府邸,名为水师中郎将府邸,不仅仅是水师的指挥所,还是甘宁的大本营。

    甘宁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解开了身上的战甲,然后才盘坐下来,喝了一口已经泡好的热茶:“还是岸上好啊!”

    “说说这一次的收获吧?”

    张允也坐下来,低沉的道。

    他的情绪不高,折损了六艘战船,牺牲将近八百的将士,可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数据,就这么覆灭在海上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北武堂交代了。

    “收获不少!”

    甘宁道:“这南面,可是一个宝地啊,不仅仅是人口,一下子我们掠夺了三千人口,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另外在南面的地方,我发现他们那里的铁矿,银矿,金矿都有不少,金银财宝真正是满地的,而且当地的土著都不会捡,我们越海而过,月余可至,若是熟悉的话,甚至是半月便可至了,我们还需要熟悉一下航路,只是海上辨方太难,我们都走错了好几次路,海航图也迷糊的很,有时候就算知道一个地方,也未必能走到,海上还是太大了,凭借日起月落,来对应方向,太吃亏了!”

    这是水师第一次对外探索,折损不少,收获也算是丰富,但是看着这么多东西,运不回来,却是一个很郁闷的事情。

    “算了!”

    张允想了想,先不在这事情上计较,航行有日子,水师有记录,接下来慢慢看就是了,先处理眼前的事情:“主公下了密令!”

    “密令?”

    甘宁微微抬头,这可是他南下之后,牧景第一次给他密令,当初牧景让他南下交州练兵,他是不甘心的,去年的中原大战他也没有捞到一根毛,总感觉被排斥在外的一样,虽然他一直都很用心去练兵,去造船,去熟悉大海,可总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都感觉,甚至都怀疑,牧景是不是直接放逐了他。

    “只有口令,景武司传过来了,让你立刻回去叙职!”

    “当真?”甘宁眸子灼然而亮。

    “这事情我还敢骗你啊!”张允翻白眼,别说他现在对明侯府已经没有多少敌意了,就算他还有什么心思,也不会用这么普通的手段,甘宁即使不在水师之中,他麾下的将领也足以把水师控制的好好的。

    张允能坐稳这司马的位置,是因为他带来了一些精锐,勉强有影响力,可想要执掌大军,根本不可能,牧军的制度,就已经是断绝了他想要造反的心思了。

    “主公这时候召见我,是不是……”

    甘宁不得不多想一些。

    “你认为主公要对的江东动手?”张允也是一个出色的将领,观念还是很敏锐了,他也有点意识到了。

    牧军水师在内河的只是第二等的兵马,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精锐,都在朱崖洲,要是调动了朱崖洲的水军,那只有一个可能,攻战江东。

    江东水师,甲天下。

    这是江东的优势,如果在水师战船上压住江东,攻取江东不过只是探囊取物而已。

    “不然主公怎么会想起我?”

    甘宁道。

    “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张允却不这么认为,他低沉的说道:“这时候明侯府的对战江东,是不理智的,不管是从大局着想,还是从其他方面着想,恐怕主公都不会轻易开启对江东的战役!”

    “那你认为是为什么?”甘宁问。

    “最近主公在明侯府,行新政之法,闹了天下沸沸扬扬,压力颇大,或许……”张允可是一个有野心不愿意就此湮灭的将领,所以对明侯府的一举一动,即使千里之外,亦关注甚微,他考虑了一下,说了自己的猜测:“主公可能是想要彻底吃下交州!”

    “交州?”

    甘宁眯眼,嘴角扬起一抹蔑笑的弧度:“那对我们来说压力不大啊!”

    “别小看交州了!”张允摇头:“不说东部,西部的士家军,也是一块硬骨头啊!”

    “哼!”

    甘宁冷笑:“不是我小看士燮,他的确是一个有魄力的人,交州乃是的百越之地,汉四百年来鲜少重视,百姓愚昧,生活落后,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士燮北上求学,学成归来,这些年改变了交州不少,可成读书,败也读书,儒家学问对他影响太大了,盛世此人必是良臣,乱世未必是枭雄!”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锅。

    士燮不够铁血。

    士家军就算有交州的民心支持,交州的地域依赖,他也挡不住外来的猛虎,交州早晚会沦陷了,就看被谁拿下而已。

    “那交州东部呢?”

    “江东还是一头猛虎!”甘宁的面容重视起来了:“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在交州东部海岸线登陆,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是有主力配合,拿下交州东部也不难啊!”

    “江东的水军,也不能小看啊!”

    “如果是你,你会把江东水军精锐放在交州吗?”甘宁反问。

    “不会!”

    张允想了想,摇摇头。

    江东的水师主力,一定是在长江水道上的,这条水道,是江东的命脉,北抗曹操,西抵牧景,全都这条江道上了。

    “那不就对了吗!”

    甘宁道。

    “可我们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影响力,我不否认我们的水师强大,可一旦暴露了,必然引起江东的注意,到时候在江东进攻上,就发挥不出来实力了!”

    “也对!”甘宁认可这话,牧景藏他,他的确不爽,但是从不怨言,那是因为他也懂的,藏拙才是锋芒,景平水师在几年前的战斗力,也就那样而已,这些年靠着海岸,的确进步不少,但是未必就能和江东水军血战沙场,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先做准备吧!”

    甘宁说道:“我这就北上叙职而去,水师就交给你整顿了,尽快恢复战斗力,随时做好战争的准备,不管是交州还是江东,我们要么不战,要么一战而扬名天下!”

    “好!”

    张允点头。

    ………………………………………………

    江东。

    绵绵雨水,蒙蒙天空,大雨就滴滴答答的,连起来好像一块布,覆盖着天地,

    建业,一座新城。

    朝气蓬勃。

    当然繁荣肯定不如吴县,吴县毕竟是江东主城之一,不过这里的地理优势却能超过吴县,而且发展趋势也比吴县更加的有前途。

    吴侯府邸。

    孙坚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袍,披着外套,站在的屋檐下,看着那雨水落下,感觉有些冷,这让他一股凉意自从心中而起。

    想他征战天下多少年,马上血战无数次,手中一柄古锭战刀,所向披靡,如今却如病秧子一样,哪怕是下雨天,都能被寒意侵体,实在悲哀。

    “主公!”

    一个老仆走进来,拱手行礼。

    “大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大堂见吾!”

    孙坚收回了情绪,他终究是一个坚韧的人,哪怕在战场上留下了满身的病痛,也不会让儿子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

    走进大堂,大堂里面明显烧起来的火盆,火盆的暖气让孙坚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倒是变得有些舒服起来了。

    他抬眼,看了看正在烧火盆的青年:“伯符,你在干嘛呢?”

    “父亲身体不好,大雨滂沱,天有些寒,我给父亲烧个火盆!”孙策愚厚的笑了笑。

    “你眼中,父亲是一个这么的弱不禁风的人吗?”

    孙坚跪坐下来,脸上有些不悦:“这夏日未秋,不过只是一场雨,何来寒意,休要做如此小儿家之事!”

    “是!”

    孙策无奈,虽他心疼父亲的身体,但是终究不敢在这方面戳痛了父亲的伤口,身体上的伤,可以治,可心里面的伤,很难愈合,让戎马半生的父亲,下半辈子不能再策马提刀征战沙场,那是一个噩耗。

    “今江东事情繁忙,你怎么有时间来为父此?”孙坚这段时间,还真少管了江东事情。

    一方面,西陵一战打掉了他不少的豪情壮志,也磨灭了他很多的锐气,让他的斗志有些消沉下来了。

    另外一方面,这事情也给他教训了,他不能一辈子给孙伯符遮风挡雨的,所以学会放手,让孙伯符去处理江东的事情,作对的也好,做错的也好,自己还在,江东就翻不了天。

    “父亲才是江东的主公,孩儿只是代劳,可父亲不能一直指望孩儿能坐镇江东,所以有些事情,孩儿必须汇报给父亲!”

    孙策拱手说道。

    “担心为父忌惮汝?”孙坚眯眼。

    今之江东,孙氏独揽乾坤,圣裁天地,不似王而王,权力是一柄双刃剑,能给人荣耀,也能让人变的不承认,自古以来,权力之争,父子兄弟,反目之事,多不胜数。

    “非也!”

    孙策摇头:“孩儿岂会如此小气,父亲春秋鼎盛,这江东的一切,是父亲的就是父亲的,孩儿哪怕有心,自会自己打回来,岂能为区区俗物,与父亲交恶!”

    霸气的孙伯符,说这句话,倒是坦荡的很。

    “你倒是的有信心!”

    孙坚叹了一口气:“可仲谋已经长大了,此子虽无汝之勇武,亦不像为父之脾性,但确实一个心思阴沉之辈,你未必是江东唯一啊!”

    “父亲的担心,孩儿明白!”

    孙策淡然一笑:“父亲不就是担心吾对江东士族压制甚大,已引起他们的反感,他们自然会挑唆仲谋与吾争权,无妨,让他们放手来,仲谋若有能力,让孙家一统天下,吾为他牵马提刀有何妨!”

    这就是孙策的性格。

    孙策素来大气,历史上他被刺而身亡,膝下已有子嗣,却因为江东基业,把权力拱手托付给了弟弟孙权。

    “你啊!”

    孙坚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此子有霸起仁相,却无厚黑之心,征战天下,倒是绝顶无双,一方霸主却缺乏心性。

    “父亲,孩儿想要对交州动手!”孙策拱手行礼,然后说出了此次的来意。

    “交州西部?”

    孙坚眯眼:“那不过只是荒凉之地,何故大动干戈,若是挑起与明侯府之争,恐怕我们会吃亏!”

    江东需要休养生息,去岁之战,不说他在中原的溃败,就说荆州,他们也是吃了败仗的,元气消耗甚大。

    这时候和明侯府交战,乃是不智之举。

    “打交州,不过只是以攻代守而已!”孙策轻声的解析说道。

    “你的意思是,牧军会从交州对我们动手?”孙坚听明白了,眸子有些锐利起来了,江东猛虎,即使不能上战场,也是一头气势无双的猛虎,他的那股气,被打沉了,却没有打灭了,反而更加的内敛了。

    “很有可能!”

    孙策点头:“公瑾已经推演过了,如果牧军要动手,势必先从交州打起来,交州要是被他们拿下了,我们就是三面环敌,与我们江东而言,乃是不利,我们主动进攻,是试探,也是以攻代守,给他们一种态度,宁可死战,决不放弃交州半分,逼迫明侯府放弃交州的窥视!”

    “可行!”

    孙坚点头。

    他站起来了,转过头去,在他的身后,屏风上挂着一幅地图,地图是全面的,整个大汉疆域皆在其中:“江东位置特殊,我们有天险,有举世无双的水军,防守无碍,进攻却艰难,交州虽看似不重要,可在战略部署上,可为突破口,若能从交州突破荆州和西南,或许对我们日后进攻明侯府,会更加的有利,不过……”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目前我们休养生息为主,不能调动太多的兵力,而且你不能亲自去统战,只要你我不出手,打起来就是小大小闹,另外,我们目标虽然是江东,可不妨试探一下北面!”

    “广陵?”

    孙策眸子顿时明亮起来了。

    徐州未必有希望。

    但是广陵却是有希望能拿下来的,只要速度够快,在曹操先反应过来,先一步渡江北上,拿下北面的桥头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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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