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太不正常
山中无光，夜色深沉，陌生的房间让人心里发慌，而外面的虫鸣扰得北野真彦更加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一点睡不着，好不容易积攒了些睡意，却又因为莫名的心悸猛地睁开了双眼。
客房和这座洋馆的其他地方一样，天花板是棋盘一样的格子模样，格子与格子间的黑色缝隙是为了让钢丝移动而存在的，可北野真彦忽然觉得上面有人在窥视自己。屏息凝神，用心去听，可天花板上并没有任何动静，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也没有心跳声……一切似乎都只是他的臆想。
清晨的鸟鸣将北野真彦唤醒时，他只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想了太多事情的缘故，昨晚实在是没有睡好。走到餐厅时，却发现哥哥一家已经在用餐了，“实在抱歉，我起得太迟了。”
“真彦你从小就特别用功，反正现在是放假期间了，多睡一会儿是好事。倒是你，不会怪我们没等你吃早饭吧？”除了身上多了些商人气息外，北野真治依然帅气开朗，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完全没变。
“怎么会呢。”北野真彦连连摆手，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自己妹妹的身影，“真奈美还在睡吗，要不要我去把她叫起来？”
“哈哈哈，真奈美起得可比你早都了，而且她还说准备了个惊喜给你。”北野真治话音刚落，只见身穿精致洋服短裙的北野真奈美走进了餐厅，向众人行了一个欧洲贵族小姐的礼，然后看向二哥，“真彦，你觉得我这样怎么样？”
“这……”自己的妹妹此时和哥哥一家一样，身体的各处关节都连着钢丝，被吊在了天花板上，身上的衣裳虽然精致华贵，却让她更像个人偶而非活人，北野真彦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变得不对劲了，“真奈美你怎么也这个样子了？”
“我昨晚想过了，大哥说得很对，能够假于人手的事情何必亲自费力去做呢？这样不仅活得更轻松，还能让我感受到人上人的自信。”这样的方式虽然诡异，但已经超脱了“奉仕”的范畴，北野真奈美说自己是人上人一点都没夸张。
“可是，可是……”北野真彦努力想要找出反驳的话来，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不仅如此，我还能做到许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不用学习就能跳好芭蕾了，以后那些可恶的同学再也没法嘲笑我身体不协调，是个运动白痴了。”北野真奈美按下了餐厅旁边唱片机的按钮，然后随着《胡桃夹子》糖果仙子之舞的音乐跳起了芭蕾，因为有着钢丝的支撑，需要十年二十年苦工才能完成的动作，她却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北野真彦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吃完早餐的，他很想立马回东京去，可连正事都还没问。浑浑噩噩地回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他觉得实在是没法忍受这诡异的一切了，便决心去找哥哥把话说开，走到客厅发现只有嫂子姬川美奈子在客厅，“嫂子，我哥哥怎么不在，是去公司了吗？”
“他？都好久没在公司处理过工作了，这时候应该在二楼的图书馆，你有什么事情找他吗？”姬川美奈子正在插花，手里握着金色的剪刀，咔嚓一声将玫瑰的花枝剪断，然后小心地插到了玻璃花瓶里。
“我想跟哥哥谈谈工作的事情，马上就要毕业了，可还没想好是留在东京还是回到北国来生活。”北野真彦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样的大事确实应该跟你哥哥商量一下，他是个特别靠得住的男人，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相信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一点。”姬川美奈子只是点点头，视线却没有从她的作品上移开，“图书馆在二楼的最边上，你去那里找他吧，里面的书很多，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在那里看看书打发时间。”
这座洋馆的实际空间似乎比从外面看上去的更大，北野真彦走了好久才走到了嫂子口中“最边上”的位置，从旋转楼梯上去后，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两扇对开的大门。推开门后他不住吸了一口气，这里面的图书馆是真的图书馆，而不是小型的藏书室。
整个三楼和二楼的偏厅都被打通了，显得又高又通透，二楼的部分摆放着密密挨挨的书架，而三楼则是栈桥一般的浮空走廊，方便主人从高高的书架上拿取书籍。朝南的一面墙被做成了直上直下的玻璃彩窗，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照射进来，在书架和地面上形成了奇幻的光影。
在这种地方找人本该是件很难的事情，可北野家的情况与众不同，北野真彦老远就看到一根根钢丝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连接到了书架后的某处。因为是图书馆他就习惯性地没有出声，直接这样走了过去，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十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先叫一声。
书架的后面，两个光着的人影正纠缠在一起，一个是他敬爱的哥哥，另一个则是之前见过两次的女仆。有钱的企业家和年轻漂亮的女仆发生点什么，在尼本这种社会环境下再正常不过了，可两人身上全是钢丝还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太惊悚了，他记得哥哥说过操控他的身躯需要五个控偶师，那么两个人就是十个了，在十个人的注视下做这种事，他的哥哥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见哥哥和女仆沉溺于原始的快乐，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北野真彦决定假装自己没有来过，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图书馆准备返回自己的客房，可刚下楼梯却发现原本在插花的嫂子已经在这里等自己，“您都知道了？”
“当然，这个家里是没有秘密的。”姬川美奈子微微一笑，然后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向两侧一拉，整个上半身都出现在了空气中，“我说过，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常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北野真彦愣了一瞬然后扭头就走，他觉得这座洋馆太不正常了，而身后则传来了嫂子放肆的大笑声。
第六百四十三章：将来的事
艺术是什么，问一千个人可能会得到一千种不同的答案，翻过词典会说是比现实更有典型性的社会意识形态，从业者会说是他们来意谋生的手段，混各种站子的会说它是自己鄙视别人的依仗，而民工漫爱好者会说艺术就是派大星……
如果问林田海艺术是什么，他则会毫不犹豫地表示，艺术就是唻子。
纵观世界电影史，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越是现代的作品就越喜欢用唻子来体现自身的艺术成分很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这已经不是哪个导演或哪个制片人的选择了，而是整个的行业环境如此，似乎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唻子就得不到认可。以前还只是欧洲影坛有此风气，可后来亚洲这边也开始了效仿，涵国的朴赞郁、奉俊昊，尼本的是枝裕种、丰岛圭介，但凡挂着“艺术片”标签的作品就没有不露的，拿了奖的更是如此。
就尼本的演艺圈而言，唻子好看的女艺人普遍演技很差，而演技出众的女演员大多又身材不行，可能上帝打开一扇窗就必须关掉一扇门吧。绫濑晴夏之所以能成为超一线女俳优，跟她自身得天独厚的硬件条件是分不开的，不仅演技出众，就连那一对……也是足以让电影去冲击大奖。
拿到了戛纳国际电影节的金棕榈大奖，并没有让林田海失去进取之心，因为他要向全世界输出的并非某种商品，而是一种意识，一种认知，所以荣誉再多也嫌不够，只有身前摆着足够多的奖杯，人们才会信赖他所说的东西。
绫濑晴夏并不觉得有什么，林田海发出邀约时就跟她说清楚了，真有顾虑就不会接这部戏了。而且在尼本的演艺圈里，也就偶像们稍微好一点，女俳优和女搞笑艺人哪个没为艺术奉献过？她从出道开始就没少接这样的作品，更何况前不久在nhk出演大河剧时还展露过资本。
“cut，菅田你过来一下。”林田海站在监视器后面，不满意地咂了一下嘴，等菅田将军到了跟前他指了指之前那条拍出来的画面，“你脸红什么，眼神飘什么，北野真彦现在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会因为看了这个而害羞吗？你再找找感觉。”
饰演姬川美奈子的绫濑晴夏就显得专业的多了，代入角色后没有受到周围环境一丁点的影响，此时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冰咖啡。哪怕这里是位于北海道的札幌市郊，七月初的气温也有些高了，脖颈处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按照以往的惯例，林田海是不允许演员缺席的，就算没有自己的戏份也要到现场来观摩学习，琢磨人物的塑造，然而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给滨边南和永野芽衣都放了假，毕竟主要拍摄的是他跟女仆的对手戏。
扮演女仆的演员名叫樱庭奈奈未，是个偶像转职的新人演员，之前林田海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准备在自家旗下的艺人里找一个形象大致符合的，不过后来甘力艺能事务所的社长找到了仲村杏希望能达成合作，两家公司虽然体量差着很多，但好歹都在港区，勉强算得上是邻居，再加上要给仲村杏一定的主观权力，他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樱庭奈奈未方才演戏出了一身汗，已经去旁边的酒店里洗过澡了，此时头发湿漉漉地坐在林田海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插着吸管的宝特瓶，吸了一点矿泉水却没喝下去，漱了漱口吐到了旁边的一次性塑料杯子里。
做偶像不过才一年时间，之后转型演员立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凭借《书道女孩！我们的甲子园》一片拿下了尼本蓝丝带电影大赏最佳新人奖，以及同年的电影旬报大赏的最佳新人女演员赏。樱庭奈奈未本以为自己的星途会一帆风顺，但现实却给了她一记沉重的耳光，.asxs.高并不意味着成就也高。
这三年演戏的成绩并不出彩，组合也因为专辑销量不佳而被迫解散，没了偶像身份彻底成为演员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演艺圈并不是有实力就能成功的，必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付出更多才能打败诸多竞争者。得知林大会长要拍摄新作后，她缠着自己的经纪人不断劝说，还找事务所高层软磨硬泡，终于求来了这个角色。
只要上了林会长的船就能走向世界，这是演员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的常识，相比之下稍微地牺牲一下根本不叫事儿。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出演《色·戒》之前谋女演员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被李安看中后一露成名，直接就成了一线女演员，要是能有机会互换的话，愿意取代她的同行恐怕能从西直门排到王府井大街去。樱庭奈奈未也很清楚，若是她不抓住这次机会，有大把大把比她更出名更有资历的女演员抢着演。
十几公里之外的札幌市区，滨边南正和永野芽衣逛礼品商店，助理则落后几步跟在她们的身后。对于来札幌的人，白色恋人是必买的东西，不管是回去送人还是留着自己吃都非常合适，可两个小姑娘最初的兴奋劲过去之后都安静了下来。她们一个性格阴暗不爱说话，一个情绪起伏爱哭鼻子，凑到一起气氛那叫一个沉闷。
走累了之后点了两杯饮料坐在奶茶店里休息，最后还是年纪小了一岁的滨边南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芽衣，你不是说会长不许演员离开片场么，怎么今天还主动给我们俩放了一天的假？”
“我听经纪人说了，绫濑前辈说了，好像是今天拍的戏份比较特殊，不适合我们在一边观摩。”永野芽衣说完脸就变得一片通红，到了她们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懂的，就算日常生活里接触不到，学校也会教的。
滨边南听完吸管都掉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问题，“你说我们继续做演员，将来也要这样吗？”
第六百四十四章：这不经济
电影的世界里，北野真彦经历过上午的诡异事件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大哥大嫂，但女仆来敲门催促了好几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餐厅吃午饭。只是心绪繁杂，光顾着七想八想没顾上吃饭，盘子里的牛排被切得稀碎也没往嘴里送。
“臭小子，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等不急去见姑娘了吧？”见到弟弟的模样，北野真治只当他是思春了，这小子跟老同学约好同游札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忍不住就想调笑一番，“待会儿把我的车开出去，带着绢子兜兜风。”
“哥，我没驾照的。”尼本的男性到了二十多岁，基本都是要去考个驾照的，哪怕没有汽车驾照至少摩托车驾照会拿一个，北野真彦因为家里情况特殊，寄人篱下不好意思问姑妈要钱，专心学业又没时间去打工，所以一直没考。
“那就待会儿打个电话让出租车公司的人来接你，这是十万日元，你先拿着。”北野真治收起了车钥匙，又把钱包掏出来，随意从里面抽了一叠钞票出来推到弟弟面前，“追女孩子不要舍不得花钱。”
“哥，这样不合适吧。”北野真彦本能地就想推拒。
“你这混球一年几百万的学费都是我出的，怎么在这点零花钱上反倒计较起来了？别啰里啰嗦的，你的任务就是把日高绢子拿下，给我带个弟妹回来，听真奈美说你都还没谈过恋爱，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把钱强硬地塞到弟弟手上之后，北野真治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很是宠溺。
北野真彦没好再拒绝，他自己确实没有请咖啡的钱，于是拿上钞票换了一身衣服就去门口等车了。因为日高绢子住在市中心的旅馆里，他才约了下午一起出去游玩一番，要是都住在他哥哥这里的话，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本想叫上妹妹一起的，可北野真奈美为了给哥哥创造机会，坚持不去当电灯泡。十几公里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半个小时后北野真彦就到了札幌市区，见到了日高绢子。两人能这般熟络，完全是因为他们对彼此都有好感，不然光凭当年在一起不足一个学期的交情，说是老同学都有些矫情了。
“人生境遇真的很奇妙……没想到你哥哥凭借木偶的事业，成了大公司的会长呢，我还记得那时候去你们住的公园玩，在卡车的车斗里参观你们用来表演的木偶。”一起走在有些冷清的街上，日高绢子不禁回想起了两人之前在小樽市上高中时，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也是这样并肩走在运河边的石板路上。
北野真彦并不愿意回忆那段岁月，他们一家四口挤在寒冷又狭小的车斗里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而父亲又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去世，哪怕他们兄妹三人确实因为父亲的死脱离了之前不幸的生活，可每每回想起来他都对自己当时盼望着父亲去死的念头感到羞愧，“不说那个了，你昨天在我哥哥那边吃饭的时候，不觉得很怪异吗？”
“你是说让佣人通过钢丝绳帮自己行动的事情？”跟预料中的不同，日高绢子并没有流露出多惊讶的表情，“我觉得没什么吧，这里可是尼本，奇奇怪怪的有钱人多了去了，再说凡事都由别人代劳确实挺轻松的。”
“有钱人啊……”北野真彦沉吟不语。
因为两人的关系确实没到那个份上，所以晚上一起吃过晚餐又看过电影之后，北野真彦没有跟日高绢子一起去旅馆，而是打车回到了哥哥的洋馆。扣响门上的铜环，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而站在门厅的是吊着钢丝绳的女仆，“大宫小姐，这么晚了还麻烦你帮我开门，真是不好意思。”
“为主人服务是女仆的职责，真彦少爷。”大宫令月的脸很僵，似乎在笑又似乎没笑。
“虽然有些失礼，可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北野真彦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事情问清楚比较好，“我哥哥说操偶师们每天太阳下山就会下班离开，可这个点了大宫小姐你的身上还是吊着钢丝绳，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因为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待命，以应对主人突然的召唤，真彦少爷既然是从东京回来的，应该很熟悉残夜这个概念吧。”大宫令月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所谓的残夜就是指加班，东京都璀璨的夜景都是加班的社畜们由血泪铸成。
“那么为何要让操偶师控制你一个女仆呢，这不是等于让六个人来做一个人的活吗？”在北野真彦看来，这显然是不经济的，请五个控偶师来操控一个女仆，肯定要比直接请六个女仆花的钱更多，而所能完成的事却只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一来一去太不划算了。
“您的房间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按床头的按钮，我会立即过来的。”大宫令月并没有回答这第二个问题，把北野真彦领到客房的门口，弯腰鞠了一躬后如同飘着一样飞走了，没有半点声息。
身边的一切似乎更加诡异了，换了身便服去浴室洗了澡之后，北野真彦实在睡不着，便想起了早上去过的图书馆，想过去找找看有没有能帮他入眠的书。走到二楼的楼梯处，他忽然听到头顶上吱吱呀呀地作响，似乎是有人在蹑手蹑脚地移动。
住在这里两天一夜了，北野真彦从未听过天花板上有声音，于是一下子变得有些在意了起来，而且周围没有大宫令月的身影，显然不是操控着她的操偶师，“也许是操偶师离开岗位去上厕所了？不对，这方向不是去主卧的吗……”
循着声音走到哥哥和嫂子就寝的主卧，北野真彦发现们并没有关严实，一丝丝光线从里面透了出来，他虽然想着非礼勿视，可粗重的喘息声还是让他忍不住凑过去偷瞄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极力说服自己这只是担心哥哥的安危。
卧室里灯光很亮，中间宽大的床上三条人影正在大战，不仅他的哥哥和嫂子在一起，女仆大宫令月居然也在。北野真彦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难怪嫂子明知道哥哥很女仆的不正当也没说什么，原来三人早就……
“叔叔，您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就在北野真彦因为观战而口干舌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了幽幽的女声。
第六百四十五章：原来是你
穿着睡衣的北野爱子站在走廊上，睡眼惺忪似醒未醒，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熊玩偶，然而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身上居然依旧连着钢丝，更恐怖的是她怀里抱着的小熊都被用钢丝连在了天花板上，“叔叔怎么不睡觉，跟爱子一样也要去洗手间吗？”
“不，叔叔刚才去阳台抽烟了，正要回去睡觉呢。”北野真彦发觉到了更不对劲的事情，刚才他透过门缝看向哥哥卧室里的时候，分明看到哥哥嫂子跟女仆一样都被钢丝绳连着，这和他先前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哥哥为何要骗自己，难道是因为操偶师们见财起意绑架了他们一家，而他为了保护自己才不得不隐瞒真相？北野真彦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好贸然闯进主卧室去，只能明天找个办法接近哥哥，小声询问他是不是受人所制。
回到自己的客房后，北野真彦总觉得自己头顶天花板上的裂口是择人而噬的妖魔口器，努力想要淡定却还是又惊又怕，凌晨天色蒙蒙亮时想赶紧起床，却又敌不过睡意莫名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又是中午了，他赶紧跑到客厅想见自己的哥哥，却被女仆告知北野真治约好了跟合作公司的会长打马球，已经去了马场。
跟自己的嫂子在一起，北野真彦担心又出现昨天上午的那种情况，于是找了个借口想带着妹妹真奈美先离开再说，但妹妹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一方面是要给他制造和日高绢子独处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这洋馆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哥哥你自己去游览就好了，我要是想在札幌逛一逛，以后有得是机会。”
妹妹都这么说了北野真治也不好强求，只能先去市区找日高绢子聊聊自己这两天的诡异遭遇，他也不知道自己哥哥家的事情方不方便对外人说，但他此时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商量的人了。
比起直接报警他觉得还是先找老同学商议一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以免闹出乌龙让哥哥一家以后遭人非议，只可惜山里没有通讯塔，手机没有信号就没法使用，而使用固定电话又可能被别人听到。
“诶，302号房的日高小姐退房了吗，这不对吧。”昨天分别时才说好了的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日高绢子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去中岛公园，顺便拜访一下渡边淳一文学馆，怎么可能好好的退房了。
这小哥昨天跟那女房客一起来过，明显是男朋友的样子，不然旅店前天的这位接待员根本不可能泄露住客的信息，但既然人家是一对她也没必要太死板，“日高小姐不到一个小时前才退的房，走得很匆忙。”
“明白了，麻烦您了。”北野真彦表示感谢之后走到了旅店外面的大路上，掏出手机拨通了日高绢子的电话，“日高，你怎么忽然退房了，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吃午饭，下午再去中岛公园玩吗？”
“诶，明明是你早上发来了短信……告诉我说让我打车去你哥哥家的洋馆一起用餐，还说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客房……”电话那头确实是日高绢子的声音，但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清楚，果然然她又一阵抢白，“我现在正在出租车……上呢，山里的信号不好，我……已经可以看到你哥哥的……”
电话的信号到这里就断了，因为那头没有挂断所以没有盲音，只有一阵杂音。确定联系不上之后，北野真彦急喘了两口气挂断电话，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打开自己的手机果然发现上面有一条发送给日高绢子的短信，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客房，可以让她过去一起小住几日，还让她先打车过去先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再一起出门去玩，然而发信时间为早上九点半，当时他还睡着觉呢。
赶紧在打了一辆车，让对方开往郊区的那座洋馆，他一路上不断地催促，希望司机能够开得快一点。北国不似关东，路上警力不足探头也少，乘客肯加钱的情况下出租车司机们倒也不含糊，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不过在北野真彦下车之后二话不说就掉头开走了，仿佛北野真彦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急匆匆地跑到大门口，只见沉重的实木大门是完全洞开着的，而那个名为皮耶罗的木偶就这样吊在玄关的正中央，四肢垂下一动不动。诡异的场景让北野真彦愈发着急，赶紧跑到客厅却发现原本应该忙着家务的女仆不见了踪影，而每天中午会在和室研究茶道的嫂子也没在那里。
咚、咚的声响，让北野真彦觉察到楼上是有人在的，他赶忙快步冲了上去，却在走廊上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的一幕。他的哥哥正趴伏在赤果日高绢子的身上一下一下冲撞着，而后者的脖子上缠绕着钢丝绳掉在天花板上，脸色青紫已然是不活了，而那咚咚的响声是她的额头撞在走廊墙壁上发出的声音。
“哥哥，停下来。”北野真彦绝望地大喊，然而他的哥哥却根本连头都没回，他也不知道为何忽然抄起了旁边作为摆件的花瓶，猛地朝着哥哥的头上砸去，见对方还在动弹又用连接着他的钢丝绳绕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收紧。
“真彦，为什么，为……”北野真治英俊的脸庞因为扭曲变得诡异而惊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亲弟弟，直到断气都没有移开视线，而已经惨死的日高绢子和他一样，已经失去神采的眼睛也瞪着北野真彦。
“该死，该死，一定是那些操控着他们的混蛋，我要杀了你们。”北野真彦原先算过，操控哥哥一家的至少有二十个人，如果有换班的或者把操控皮耶罗的也算进去说不定有三十个人，他一人是绝对没法对付的，可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极度愤怒的下的他已经不想那么多了，怒气冲冲地从厨房抄了一把菜刀，然后踹开了顶楼阁楼的大门。
想象中的贼人巢穴并不存在，北野真治的面前只有而是具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的尸体，看他们僵硬的模样，死去显然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了。啪嗒，啪嗒，木头和楼梯地板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北野真彦扭头一看，原本被吊在玄关的皮耶罗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而他身上一根绳子都没有，如同活人一样自由自在地走动着，手里握着一柄制作木偶时用的雕刻刀，嘴角挂着虚假的笑容。
“原来是你！”北野真彦的眼睛通红一片。
第六百四十六章：昧着良心
《电锯惊魂》系列里的木偶之所以能开口，是制作者提前录好音再用录音机播放的，而皮耶罗一看就是个简单的木头架子，肯定塞不进那些东西，所以它只是沉默着跳了起来，试图将刀子插进北野真彦的胸口。没有发出惊悚的怪笑，没有宣扬扭曲的信念，有的只是如同实质一般的无穷恶意。
虽然两者的体积看上去有着很大的差距，但力量上居然是北野真彦略逊一筹，而且皮耶罗比他更加灵活，可以从各种诡异的方向将雕刻刀刺向他。只是一来一往，他的身上就多了好几个伤口，连脸上都挂了一刀长长的口子。
“去死吧！”北野真彦忽然将刀子甩了出去，趁着皮耶罗躲闪的间隙一把拽住了他身上的钢丝，然后紧紧了绕在了这木偶的脖子上用力收紧。因为钢丝绳也连在胳膊上，所以木偶的动作也施展不开了，只能活动手腕进行攻击，而他硬挨雕刻刀的刺击也不松手。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本应该是死物的木偶居然渐渐瘫软了下来，明明没有颈椎更没有呼吸系统，居然被钢丝绳给生生勒毙了。
虽然除掉了作恶的怪物，但北野真彦一点都没放松下来，都没来得及处理身上的伤口，飞快地又从阁楼冲了下来，满屋子寻找其他人的踪迹，嫂子死了，女仆死了，哥哥过继来的侄女也死了，最终他在一楼的洗手间里找到了躲在里面的妹妹，幸好妹妹没有事，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显得有些神经质，“真奈美，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北野真奈美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是我，我是真彦啊，皮耶罗已经被除掉了，我们现在彻底安全了。”北野真彦一把抱住妹妹，不断地摸头发安抚她的情绪，“我们得立刻离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报警，让他们来处理。”
“不，绝对不行……这太诡异了。”北野真奈美刚才还失魂落魄万分惊恐的模样，一听哥哥说要报警却立刻出言反对，“待会儿警察来调查，我们该如何解释这一切？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北野真彦沉默了有两分钟，终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好。”
兄妹俩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去北野真治的车库里找了一桶汽油，在洋馆里到处倾倒，特别是藏书颇多的图书馆个挂满了帷幔的主卧，而他们到处浇汽油的过程中发现日高绢子的尸体还是原样，可哥哥一家以及女仆却变成了等身大的木偶，就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闯入了一个木偶剧场，而不是哥哥的家。
汹汹火光燃起，兄妹俩手挽着手走到小路与大路的交叉口互相看了一眼，而远处传来了凄厉的警笛声。
“cut，滨边，不要做奇怪的表情，你是来客串的业余人士吗，怎么在片场里呆了这么久连一点长进都没有？”林田海不耐烦地喊了一声cut，让化妆师过去给她补妆，“这条不过，重来。”
只有特别业余的演员，才会通过挤出奇怪的表情来表现感情，代表有景不辣、杨天宝、郑大?、杨乘方等等。林田海最烦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演员，他要真想找花瓶养眼，身边好看的多了去了，特林德尔·怜奈、藤井明菜、就连毫无演戏经验的双吉彩花都比这些人好用得多了。
最后这一条，拍了足足十五遍，滨边南被林田海喊cut喊得眼睛都哭肿了，脸上的妆补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让他点头，“各位辛苦了，待会儿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必须回东京处理的话，就留下来一起聚个餐，大家今明两天的食宿我们林映画都包了……我宣布，《木偶之家》正式杀青。”
“呼，太好了。”山田美和这个副导演，在片场里承受了比演员更大的压力，她自己已经算是个功成名就的大导演了，至少在女性导演中地位很高，《社草莓》、《摇摆》、《亲爱的医生》等片无一不是大受好评，可在林田海面前被当成新人一样训斥是常有的事情，年纪比对方大了差不多一轮还要挨骂的感觉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然而她的收获也确实很大，当今影坛能与林田海在“技”之一字上较长短的只剩下有数的那几人而已。
“怎么，山田导演这么喜欢吃海鲜的吗？”林田海仿佛压根就没听懂对方的欢呼的实际含义似的，连提都没提片场里的这段时间的凝重气氛，直接将话题引到了美食上。非工作状态下的他格外平易近人，曾经被他一双眼睛扫过都心里发毛的众人，此刻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多重人格。
“能跟林会长一起用餐，别说海鲜了，就算是白开水泡饭也肯定会觉得美味的。”山田美和这已经不是在恭维而是在拿他打趣了，但她说的话倒也是事实，能有机会跟林田海在一起吃饭，哪怕只是几十个人一起的聚餐也实属难得，就算有再着急的事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剧组赶回东京去的。
林田海非常大方，找了在札幌颇有名气的一家海鲜专门料理包了场，让老板把能上的海鲜都上了，虽然因为季节原因没吃到北海道最有名的雪蟹、帝王蟹，但扇贝之类的东西也非常不错了。
“糟了。”晚上回到酒店之后，滨边南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吓得住在外间的经纪人马场富悠赶紧走了进来，然而推开门后只见她拽着牛仔裤一只脚套着另一只脚拼命往里塞，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小南，你这是干什么呢？”马场富悠手扶额头，长得这么好看却非要走谐星路线，难道是要走长濑雅美的老路吗？
“裤子穿不上了，这可是我去年秋天买的裤子。”滨边南哭丧着脸，她手里的牛仔裤明显比她的腰身窄了一圈，就算拎起来了拉链也是拉不上的，“虽然我也叫米娜米，但我不想南化啊。”
“别闹，你只是年纪还小正在长身体，不是胖了。”马场富悠昧着良心说道。
第六百四十七章：松中有紧
林田海终于回东京了，这消息比人们所预想得晚了两个多月才见报，五月份他拿了戛纳国际电影的最高荣誉金棕榈大奖后就应该炒作一番为《玩笑》造势的，可他却选择了低调处理，直接跑去北海道拍摄新作去了。
别的电影制作方肯定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拿了奖还不得到处嘚瑟一圈，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么，可林大会长却不需要计较一时的热度，因为他从来就不缺这些东西，刚回东京的第二天，就有了更大的新闻帮他上头条了。
“恭喜了，安东尼奥·林阁下，从今天起您就是法兰西的勋爵了。”珐国驻东京大使亲自到森大厦拜访林田海，给他送了大统领的信函，邀请他受封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因为这里是东京而非国内，所以这位大使先生并不好直接进行授勋，只是发来文件让他尽早回国，届时珐国驻宗国的大使会为他举行授勋仪式。
“非常感谢大使先生，如果没有公务的话就在这里陪我用晚餐吧。”感谢勋爵阁下的邀请，不过我还要回去向国内发电复命，只能在此拒绝您的好意了。珐国也是人情社会，许多方面比之汉语言文化圈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位大使是真的很想留下来跟林田海亲近一番，但国内催促得很急，他也只能婉拒这邀请了。
林田海点了点头，也不强求对方留下，“那可真是遗憾，只能期待下次有机会能好好交流一番了，至于授勋的事情大使先生不用担心，我一定尽快动身回国。”相关的正式文件已经到手，但勋章却需要回国去拿，虽然他并不在意一个勋章，但官方给的任务是一定要好好完成的。
林田海授勋的事情早在两个月之前他刚拿下金棕榈奖的时候，珐国官方就已经向外界放过风声了，所以大家的心里都是有了一定准备的，不少人甚至还觉得两个多月才走完流程太慢了，然而要不是因为那位福兰索瓦·奥朗德大统领不断施压，恐怕没个一年时间都未必能有个准话。
真正让这个新闻上了各大报纸头条的，是与之相伴的另一条消息：福兰索瓦·奥朗德宣布取消哈雷·温恩斯坦的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爱丽舍宫方面甚至都没开单独开第二场新闻发布会，宣布将为林田海授勋之后立马就宣布了这一消息，不禁引得各方都去猜想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嘤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即bafta发文剥夺哈雷·韦恩斯坦的会员资格。米国那边相对来说反应要慢一些，或者说米国人最初对哈雷·韦恩斯坦是有回护之心的，但碍于压力最终还是不得不表态了，过了一天才不断有消息传出。
哈佛大学收回了刚发给哈雷·韦恩斯坦没几天的杜波依斯奖章，电影科学与艺术学院永久驱逐哈雷·韦恩斯坦并剥夺其会员资格，紧接着制片人工会、导演工会乃至韦恩斯坦影业的董事会，先后宣布将其除名……
各机构立场鲜明地拿出了行动，曾经受过哈雷·韦恩斯坦恩惠的演员和导演们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纷纷表明自己与他不熟。最可笑的是他之前最大的忠犬昆丁·塔伦蒂诺，居然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双方只是工作关系，私下里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也不知道差点丢了命的乌玛·瑟曼怎么想。虽然这副模样叫人作呕，但也只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此。
“托尼·林真的不能惹”这句话已经从好莱坞传到了华尔街，连那些盘踞百年的大家族大财团都被这次的事情吓住了，说弄你全家就弄你全家，这么讲信誉的大佬谁敢惹？当年的达达里昂家族也没这么夸张的威慑力。哈雷·韦恩斯坦只不过是在报纸上骂了几句脏话，将林田海拉出来批判了一番而已，就落了个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下场，要是真的和那位动手的话，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被越传越可怕的林田海，此时脸上的表情是有些可怕，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藤井明菜的床边，瞪着这鹌鹑一样在地毯上土下座的女人，“你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还玩上心计了，学什么不好尽学这些东西！”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藤井明菜其实也没做多了不起的事情，她就是发了几张自拍传到instagram上面罢了，不过有几位现代列文虎克发现她拍照的背景，也就是她自己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两盒白色旅人巧克力。
最近林田海在北海道拍戏的事情无人不知，而她跟林大会长关系暧昧也不算秘密，所以网上立马就出现了林田海在她那里过夜的消息。这女人不但没有澄清，每周在instagram上搞一次的服装搭配环节，她的衣橱里也被细新的观众发现有一条男式的领带，ali的高定款式。因为这是意大力的公司且在尼本没有店面，所以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是林田海的，除了他根本没人会用这牌子的东西。
林田海本人是没所谓的，他已经过了会受绯闻影响的那个阶段了，可其他人不依啊，特林德尔·怜奈和高田充希连番上阵，一天折腾了他四次都没把怨气消下去。他林大会长一世英名差点就毁了，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隐疾。
“我看你敢得很，一直趴着是不是在偷笑？”林田海感觉不对劲了，这女人皮得很，为了找打经常搞些花操作出来。
“没有。”藤井明菜把头抬起来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脸慌张。
“用嘴说的是不行了。”林田海走到墙边打开衣橱，将衣服拨到一边露出了一块科技感十足的板子，将手按上去用掌纹通过了验证。只见衣橱向一侧划开露出了里面的暗格，这本来是设计出来存放贵重物品的，但里面目前只放了些皮鞭麻绳之类的东西，挑了一根顺手的散鞭拿在手上，“今天就跟你探讨一下，怎么打松活弹抖闪电鞭，看我先打个连五鞭。”
“啊！”藤井明菜才挨了一下就不行了，“我不敢了，饶了我吧，我想要松中有紧。”
第六百四十八章：无能狂怒
往年都是只拍一部作品的，今年粉丝们好不容易盼来了两部，可暑期档却不见林映画或者帝国影业有任何大动作，就好像这段对票房成绩来说最为重要的黄金期和他们全然没有关系一样。林田海对此只能表示万分遗憾，却不会改变自己早已定下的宣发步调，因为无论《玩笑》还是《木偶之家》都是r级片，并不适合全家共赏。
既然叫暑期档，那光听个名字也能知道是为孩子们和学生们准备的，已经从象牙塔里出来的谁还能有暑假？估计也就那些当老师的了。既然这段时间的观影主力并不是自己的目标群体，林田海索性就彻底放弃掉了这个档期，省的和一众商业大片争抢市场，讨不了好还容易得罪人。
电影市场上暂时不发力，并不是林兴业的员工们就可以闲下来了，由于去年的mli总决赛堆积起了庞大的流量，让各支队伍都有了赞助商，所以今年的比赛比之去年更加火爆，而托尼斯艺能事务所也不得不跟着多出力。
七月初的盛夏嘉年华活动为期一周，第一天就是粉丝们最为期待的重头戏：夏日水上运动大会。项目一共有五个，分别是四人单桨赛艇、两百米自由泳、四乘一百米自由泳、五人制水球和沙滩排球。
mli水上运动大会的主会场设在仙境大剧院旁新建成的水上运动中心，需要凭票入场才能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加油助威，而这次aoho视频互动娱乐平台没有亲自下场售票，只保留了两百张票搞了个面向粉丝的抽奖活动，其他的全都承包给了一家名为大米网的售票平台进行线上销售。
为了抢到票，奇迹组的忠实粉丝児岛哲哉连打工都没去，特意跟同事调了个班，下午刚过两点就坐到网吧里，一边水群一边等待售票开始。三点钟一到，他就在购票页面上一个劲地猛点，果不其然给他抢到了购票资格，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网吧的网速果然比家里快很多时，令他气愤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不是中了吗，怎么会是这样，我要投诉这狗屁大麦……大米网！”児岛哲哉确实抢到了购票资格，然而付款的时候弹出一个对话框让他安装安全控件，等他安装之后又被网吧的防火墙给拦截了，费劲巴拉关掉防火墙输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之后，最终却没能成功付款，因为又弹出一个对话框说他三分钟内没有付款，视为自动放弃购票资格。
也就是在网吧里搞破坏要加倍赔钱，让他勉强压下了怒气，要是换成是在自己廉租屋里，児岛哲哉此时恐怕已经化身德国boy怒砸键盘了。他只是一个想要去现场给自己喜欢的偶像打call的纯真粉丝而已，这世界怎么就不能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
児岛哲哉打开了之前的那个群，结果大家都和他差不多，不是没抢购票资格到就是没付上款，只有寥寥数人成功入手了门票。他又打开了一个常逛的论坛，发现往日互撕得不可开交的各组唯饭板块，今天都出奇地和谐，全是“跪求一张门票，好人一生平安”的帖子，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来错了站子。
“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有路子，乃团mli夏日水上运动大会的票来一张，价钱好说。”不得已，児岛哲哉还是给他认识的一个黄牛票贩子发了信息，为了一睹高山美脚的绝景，他觉得就算放点血也是值得的。
“大岛桑，三个档次的票你要哪一种。”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显然是同时在跟多人进行着联系。
“是児岛！”児岛哲哉生气地大叫一声，可惜手机上的聊天软件传达不了他的情绪，自己一张票都抢不到，这混蛋却张口就是“三个档次的票要哪一种”，要说这大米网没点黑幕他是绝对不信的。不过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要最靠前的座位，大概什么价位？”
“现在我手上最靠前的座位是c区第二排，就只剩下22、23、24这三个位置了，不还价四十五万。”票贩子来钱很快，这个档次的票原价只有三万日元，他一下子就给来了个超级加倍，还不愁销路，“我记得大岛桑以前是泼妇的粉丝啊，怎么现在换了口味，喜欢上乃木坂了？”
“要你管，还有，我姓児岛不姓大岛。”泼妇是尼本知名组合perfume的别称，团里各个都是实力派，音源成绩自然也强，一张双白金三张白金，児岛哲哉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三个来自广岛的女偶像。
“好的中岛桑，这票你到底要不要，赶紧给我个准话，乃木坂的票价格确实比别家的都贵，不过也更加抢手，你不要的话我还得……”票贩子并不是为了推销才这么说的，紫团的票确实比别家的更好卖，不然他们也不敢加这么多倍。
“要，23号的那张给我，还是品川那个咖啡馆交易是吧？”这种事在全世界各地都是违法的，在尼本一旦被抓到会被重罚，所以票贩子都会特别小心，上次児岛哲哉买泼妇的演唱会门票就是在那边交易的。
“对，就那个地方，你把钱装在袋子里直接给我，我可不敢当面拿出来数。”票贩子显然也是知道害怕的，别家的票卖是十万就是高价了，他这次一张卖四十五万，万一被人看到当成是麻药交易报了警，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关掉对话窗口，児岛哲哉发送短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银行通账余额，里面只有二十万不到了。一连抽了三根烟，他才用颤抖的手拨通了那个电话，“妈，我想通了，我不搞什么电子乐队了。”
“混账你又……你说什么？阿哲你能悔悟就好，你看玩乐队的那些混球里几个是有人样子的？”电话那头的女人先是大骂，之后又隐隐传来哭声，“你爷爷昨天还念叨，说你要是不回来继承児岛家的珠宝行，他就是死了也饶不了我和你爸。”
“这两年让您担心了，非常抱歉。”児岛哲哉低声道歉道，随即话锋一转，“您看能不能给我先转个四十万日元，我买张回广岛的机票？”
第六百四十九章：提前站队
仙境大剧院的正门台阶上，整齐地放着一排自动售票机，这玩意儿在尼本非常常见，就是去拉面店吃个面大家也习惯了先购票的方式。不过这里的自动售票机显然跟尼本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反倒跟宗国各大车站、机场的自动售票机差不多。
児岛哲哉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才排到，走到机器前心情忐忑地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是取票号和取票密码。输入了两串号码之后，只听滴的一声，然后机器里传来了嗡嗡的声响，跟复印机工作时的声音差不多，几秒之后一张票被吐了出来：“已成功出票，请收好您的票据。”
“呼。”児岛哲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珍而重之地将这张票收进了钱包里，对他来说这不是一张观看水上运动大会的门票，也不是四十五万日元，而是他坚持了好几年并来到东京所苦苦追寻的梦想。
児岛哲哉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但是毕竟也给他考上了安佐北区的一所私立专校，就这么毕业工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然而他不知受了谁的影响，在家没几天忽然跑去东京跟朋友搞起了电子乐队，说什么都不肯回广岛。
作为家里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児岛哲哉本该老老实实地继承家里的珠宝行、一百五十英亩的农田以及四百坪的大宅，可他却义无反顾的地去追寻音乐梦了，哪怕过着白天在便利店打工，晚上去酒吧表演的日子也没放弃。在他看来，几个亲姐姐几个堂姐姐完全可以继承児岛家的家业，可家人却并不这么认为。这次他为了买票的这四十五万向家里低头，也就彻底地跟自己的音乐梦想告别了，这可是用梦想换来的……
“社长，您来了。”森大厦的三十一楼，一家刚挂牌营业的公司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九十度鞠躬向身穿考究西服正装的男人问好。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接待引导台，墙上则挂着的公司的logo，三个堆在一起的米俵。
“以后别在公司来这套，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跟极道有什么关联呢。”渡边小池满意地看着新公司的前台，以及简洁大气了logo墙，这家名为大米网的网络代理售票公司的社长就是他，“这都几点了，前台小妹怎么还没来？”
“现在才刚过八点四十分，您来得太早……我是说回头一定训斥她们一顿。”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是九点，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呢，但陪在渡边小池身边的人事部门经理被他一瞪立马就怂了。
“风间，mli水上运动大会的票卖得怎么样了？”什么核心算法，什么网络构架，什么三方支付……这些渡边小池一概不懂，也不需要弄懂，因为这家公司开起来后他负责的只是“二次贩卖”这部分。
“今天早上就已经全部出手了，该送的也都送给了相关人士，一张不剩。”风间百合子是个四十岁的成熟职场女性，曾经在某大手企业当个社长助理的，这次被渡边小池挖过来，除了钱给得比较到位外，公司有林兴业的背景也是重要因素。
渡边小池最崇拜的人就是林田海，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向会长学习，要不是太过显眼他都想给自己弄根文明杖拄着。身边带着女助理，也是会长大人的习惯之一，所以他还没找经理的时候就开始物色助理了。来应聘的人里面不乏年轻漂亮清纯可爱，又是名校毕业的那种类型，可他一个都没看中，只对风间百合子特别满意，这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跟父亲一起生活的关系吧。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才特别懂得珍惜，被从托尼斯事务所社长的位置赶下来，又到纽约去做了两年包工头，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当社长的机会，渡边小池肯定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他把手下那些现在人员跟公司这边分得很开，除了保卫科的几个心腹外，一个人都没朝这里安插，都是专业人士，“你办事我放心，不过详细账目尽快送到我桌上来，我还要尽早去找会长给数呢。”
给数什么的，都是日语里的黑话，风间百合子也知道自家社长是什么出身，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各个销售人员的定价不一样，抽成也不一样，财务那边还不好大张旗鼓地对账，所以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理出明细来。”
黄牛的定价有着很大自主性，比如定价三万的票有人能卖三十万，也有人只卖二十万，卖出去以后他们从差价中算提成，卖不出去砸手里了则是他们自己吃下，同时还要补上面一笔好处费。每一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轧账自然非常困难，要不是有林兴业压着那些黄牛，情况只会更加复杂。
“多等个两三天没关系，但一定不能出错，比起做事效率低下的人，会长更不喜欢耍小聪明糊弄他的人，明白？”渡边小池扫视了在场的几个人，用严厉的语气警告他们，大家是刚一起开始共事，有些事情还是先说开比较好，不然以后他说不得就要被连累。
“社长，差佬那边没问题，可是有两个小子被记者拍到了证据，纠缠之下动了手还被抓紧了警署去……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旁边穿灰色西装的大背头，忽然小声地问道，他也不想煞风景，可这事儿他自己实在搞不定。
“白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渡边小池一巴掌拍在这个男人的头上，他早就说过让这些人小心一点，结果还是给他捅篓子，“这事儿我会让西城会的秋田接过去的，以后做事都给我带点脑子，解决方法那么多怎么就知道动手？还有谁他么让你叫差佬的，以后私下里也给我喊警官。”
“嗨咿。”这小弟连连点头，神色却有些迷茫。
看到这白痴到现在还不明白，渡边小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然公司里很多人都看会长大人没事儿就往湘南跑，于是对特林德尔·怜奈高看一眼，可他却知道现实世界里辛德瑞拉只能做小三，是当不成正妻的，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站队目标就是中野美树，“会长大人跟中野小姐的事儿肯定能成，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然你以为我们凭什么能成规模地搞这事儿不被查？”
第六百五十章：齐天大圣
“阿佑，你跟着我做事几年了？”因为就在仙境大剧院的对面，所以从顶楼办公室窗户看出去，能清楚地看到对面拥挤的人群一直从水上运动中心的大门口排到了广场上，这些都是买了票来看mli夏季水上运动大会的，更多的人则散布在附近的各个地方，属于没票也要过来凑热闹的偶像宅。
筱田佑一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他连自己老妈的生日都记不住，哪里能记得这些，愁眉苦脸扒手指算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准数来，“会长您也知道我记性不好，不过大概也有个五年了吧。”
“别人都说你傻，但这些年你表现得一直都很能干，从京都出来的兄弟里面我最看好的就是你。”林田海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比他小不了两岁的，说话做事却像个大男孩的愣头青。
“会长您别开玩笑了，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筱田佑一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在质疑我说的话？”林田海用实际行动展示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慈祥亲切的老大哥，下一秒忽然就变成了gen.g的四年级学生。
“不敢，您说我行那我就一定行。”筱田佑一只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为人处事比较耿直而已，跟傻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同一时期从京都出来的兄弟里，如今有很多已经是人上人了，在林兴业下属的各个公司里担任着要职，而筱田佑一却被从张自强的手底下调回总部，专门给会长开车。诚然，这是个人人羡慕的职位，渡边小池做过，张自强做过，冈本真彦也做过，可筱田佑一还是觉得侦探事务所的日子更加自在些，因为每天面对会长的压力太大了。
“如果兄弟里除了叛徒，要对我不利，你准备怎么做？”林田海继续问道。
“当然是弄死他啊，从彩虹大桥上扔下去。”筱田佑一连想都没想，立马回答道。
“非常好。”林田海似乎很满意地笑了起来，走到桌子边上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一个牛皮油纸包，“这可是从黑西哥过来的好东西，待会儿你收起来别被其他人看到，到没人的地方再打开。”
筱田佑一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虽然隔着牛皮纸袋子，但里面装着的东西大致模样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黑西哥是出了名的私枪泛滥，全是北面邻居给祸害的，有“好东西”从那边流过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可他习惯了上面的大佬们人人揣着家伙，并不意味着他自己也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带一把在身上。
“拿着吧。”林田海往桌上使了个眼神，催促道。
“嗨咿。”这局面，不拿显然是不行了，筱田佑一只能硬着头皮抓着牛皮纸袋，飞快地往自己怀里一塞。他只觉得这东西的分量比他想象中的要轻了很多，毕竟这怎么说也是好大一块铁呢，但想到最近用的高端货都是用工程塑料加工的，他又不觉得奇怪了。
“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先去吧。”林田海抬起手挥了挥，让筱田佑一赶紧滚蛋。
“嗨咿。”筱田佑一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等不到去别的地方再看了，刚离开办公室就坐电梯下到了安保处的办公楼层，然后拐进了员工专用的洗手间，将会长给自己的牛皮纸袋拿了出来。对着这个袋子，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好半天才下定决心猛地把手往里一伸，“啊，这……”
牛皮纸袋里的东西被筱田佑一拿了出来，赫然是一把手枪……腿，裹着面粉和脆浆炸得两面金黄，馋得他口水都快下来了，唯一的遗憾是这鸡腿已经凉了，想吃得找个微波炉加热一下，“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会长怎么好好的拿我寻开心？”
办公室里的林田海可一点都没有刚拿人寻过开心的样子，一脸严肃地翻看着公司最早的那部分人事档案，每当他露出这副表情时，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了，“这只藏在暗处的小老鼠，究竟会是谁呢？”
新落成不久的东京水上运动中心里，児岛哲哉兴奋地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举着望远镜看向下面的泳池。最早的比赛是上午十点开始，但各支队伍的参赛人员已经来现场做适应性的练习了，既然这是水上运动大会，当然都是穿着泳衣。
这次mli水上运动大会的门票，凭什么能被黄牛炒到十几二十倍的高价，还不是因为泳装么。不像某公式对手的成员动不动来个m字开脚，乃团的定位是王道、淑女、优雅这一卦，所以平时露个小腿粉丝们就得感恩戴德，能看到她们全员泳装的门票，四十万日元的前排座位票真的贵吗？对偶像宅们来说真不贵，fgo出了泳装池子的纸片人老婆都能让他们氪爆，水上运动大会多收点钱不算什么吧？
林田海没有直接将票价提高，而是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创办新的票务平台，玩了这么一招左手换右手，是因为他不想给乃团以及mli联赛招黑。官方定价只要稍微高一点，粉丝就会抱怨管理层想钱想疯了，可黄牛问他们要二十倍的高价他们却都能接受，这才是林大会长搞了个大米网的原因所在。
“哇，真不愧是山本山，我愿学齐天大圣，被这两座大山压在头上五百年。”中田加奈要参加两百米自由泳的比赛，此时正在泳池边上做伸展运动，她把两支胳膊举过头顶拉筋的时候那一堆大山立马凸显了出来，哪怕穿着十分保守的连体泳衣也遮挡不住。
“嘁，美脚才是王道，一美，一美amazing！”児岛哲哉的位置跟刚才鬼喊的那个人隔得不远，立马就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高山一美恰好也在泳池边上做伸展，完美的头身比例和笔直的大长腿，同样很有看头。
“你们男人不都是看脸吗？”乃团的女粉很多，比男粉还要多，看着这边正锋相对，立马就有一个女粉丝不解地问道。
“看脸什么时候不能看，要是光为了看连，非买高价票来这儿干嘛？”児岛哲哉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第六百五十一章：画风不同
别的人都在积极热身，但井上纱由里却呆呆地站在泳池边，一脸纠结的模样，“我是不是做错了，怎么就我跟大家的画风不太一样？”何止是画风不一样，别人都是或蓝或紫的连体式泳衣，只有她穿着比基尼，还是粉红色带荷叶边的那种。
要不是在一起快三年时间，大家都很了解井上纱由里的性格和为人，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故意穿成这样来抢别人风头的了。她这副打扮不像是来参加水上运动大会，倒更像是要去海边晒太阳玩沙子。
“百合娘，你要不问问管理人员有没有得换，不过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时间未必能来得及。”怎么说也是自己队里的大将，为了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中田加奈只能过来帮着出谋划策，然而这里是水上运动中心不是公司办公楼，就算衣服仓库里有备用的泳装也未必能及时送到。
“我已经问过经纪人了，公司那边说是好像没有。”井上纱由里无奈地摊开手。
尼本人说话很有意思，面对提问从来不作准确的回答，以至于外国人在这里经常会听到很奇怪的事。，比如问尼本人昨天做了什么，她们会说跟两三个朋友出去玩了，吃了四五块饼干玩了六七局牌。他们是真二十岁就得了老年痴呆，连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数不清，饼干是四块还是五块也数不清吗？非也，文化和习惯罢了，他们不是不识数，而是畏惧任何有可能要负担责任的状况，把话说得模糊一点就不用担心这点了。
公司衣物仓库的人说好像没有，那就是没有的意思，他们只是担心万一有谁买了泳装收在仓库里，之后被发现了要受问责才会这么说。要是在市中心，大不了去买一件就是了，但港区二丁目这里以前除了垃圾填埋场就是货物仓库，周边根本没有大型商店，虽然随着仙境大剧院的落成变得繁华了起来，但新开的也只是些小餐馆和咖啡店而已。
“那就没辙了，估计你只能穿着这个参加比赛。”待会儿就是四乘一百米自由泳的比赛，井上纱由里是星选组的大将，别说已经把名单报了上去，就算能够临时换人也找不到比她更快的了。
“哈哈哈，你为什么穿着这个过来，就算是学校里上课穿的死库水也比这个强多了。”松村百合已经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又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此时居然还有心在一边看热闹。
中田加奈叹了一口气赶开过来打趣的成员们，走到了井上纱由里的身后，“为了让你待会儿别出丑，我得先帮你点小忙。”
“你要干什么……啊，啊！”肋下一阵剧痛让井上纱由里疼的脸都白了，只见中田加奈拉着她衣服的绳子用力一收，然后打了个如同死结般的活结，接下来她下面的绳子也被同样的方法给彻底收紧。
“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掉了。”比基尼也分很多种，但大部分都是“观赏用”而不适合游泳，井上纱由里这套吊带款的是花架子中的花架子，几乎起不到任何束缚和支撑的作用，一摆胳膊那一对就猛摇，下了水之后绳子还特别容易散开，既然没得换了中田加奈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下次再也不让妈妈帮忙准备衣服了。”井上纱由里之所以会跟被人画风不同，就是因为有个过于担心她跑偏的母亲，但这也不怪人家干涉，谁叫她的女儿越来越男孩子气。每天按时收看来打、连者、奥特曼之类的特摄剧就算了，还对健身产生了兴趣，买了一堆器械在家练肌肉，将来万一成了t，并且给她带回来个女朋友怎么办。
助理已经去最近的堂吉诃德买比赛泳装去了，但显然赶不上四乘一百米自由泳的接力比赛了，井上纱由里只希望比赛快点开始，明明只是两根细细的绳子，却勒得她气都喘不太过来了。
“预备！哔！”因为是在室内比赛，发令枪这东西是不能用的，所以通常游泳比赛都是吹哨子作为信号。一声哨响过后八道身影纷纷越入水中，今天的第一次比赛，两百米自由泳比赛开始了。
一百个尼本人里都未必找到一个不会游泳的，这不是因为什么岛国的天然环境影响，而是因为他们从幼儿园开始就要上游泳课，除非有先天疾病不适合游泳的，否则老师们一定会让孩子学会游泳。乃团的妹子们自然都是会游泳的，真有什么严重的疾病也当不了偶像，不过一下水还是能明显看到她们的个人实力相差甚远。
最有冠军相的高山一美刚跳下水就开始扑腾了，水花很大却没见往前走多少，她只是腰高腿长看上去特别厉害而已，属于靠“热情”游泳的类型。最让人惊讶的则是水瓜组的组长西野七星，平时软得仿佛一捏就折的萌妹子，下了水之后忽然化身鼠海豚，不仅动作轻灵速度还特别快，刚从水下钻出来就已经领先最后一名的高山一美快十米。
“加油，娜酱！”西野七星的粉丝激动得就差流泪了，他们的本名平时就是个小受模样，别说用指头去戳了，仿佛吹口气都能倒似得，哪有想过过今天会这样“雄起”，加油的声浪比其他七家粉丝加一起还夸张。
“诶，穿着比基尼还那么快？”排在第二的不是别人，正是画风与众不同的井上纱由里，女性粉丝都知道穿成这样游泳有多难，而且透过上方悬吊的大屏幕她们也能看到百合娘游泳的画面那叫一个波涛汹涌……
“也许这就是实力吧。”旁边的男粉丝似乎是话里有话。
如果穿着竞赛的水着，就算是从小泡在水里的大阪女人也未必是井上纱由里的对手，可惜她今天被自己亲妈坑了一把，最终她以两点五秒的差距惜败于西野七星之手，爬上岸之后留下了不甘的泪水，至于这泪水里有多少是因为被勒得太疼了，只有她自己知晓。
另一边，得知自己得了第一的西野七星异常兴奋，她平时除画画碾压成员们之外几乎干啥啥不行，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一会，不仅朝着观众席不断挥手，还想要小跳两步，结果粉丝们眼睁睁地看着她脚下一滑，平地爆摔。
第六百五十二章：痛苦面具
aoho视频娱乐互动平台会全程直播mli夏季水上运动大会，但对于粉丝来说去现场感受气氛才是最重要的，就如同球类比赛的狂热爱好者们，对着电视看得再清楚也比不上坐在观众席最远的位置上跟着同好们一起狂热高呼。
从某种意义上讲，今天的乃团粉丝们大多都是抱着到现场看球的心态来的，然而除了极少部分幸运儿之外，只有家境不错能负担得起高价黄牛票的偶像宅才能来现场，资本国家就是这么残酷，连追星都要分个三六九等。
林田海虽然不可能彻底放弃赚钱，但他为了让那些囊中羞涩的粉丝也参加到这场水上运动大会中来，还是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四人单桨赛艇比赛被放在御台场的海水里进行，粉丝们可以在岸边免费观赛，不过为了维护治安防止出现安全事故，林田海花了比室内比赛更多的钱，还欠下了中野国分相当大的人情，让他调动大量警力到现场。
比赛时间不过一天而已，哪怕只有五个项目，赛程安排也是比较紧的，室内场馆在进行两百米自由泳比赛的同时，赛艇比赛也在御台场的海湾里开赛了。赛段从台场滨海公园出发，绕过第六岛，再于东京都湾岸警署门口结束，全长共计一点六六公里，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这些小姑娘们来说一进是强度很高的比赛了。
刚出道时因为在路边发免费纸巾都发布出去而哭鼻子的少女，如今已是碾压公式对手的超人气组合，而台场本就是年轻人假日休闲玩乐的圣地，所以此时岸边聚集着超过两万名群众，占据各观景平台和其他有利地形准备观赛。福慈电视台占据着地利，虽然没有对比赛进行直播，但新闻画面还是要拍的，特意出动了一架直升机在空中拍摄素材。
“哥哥，我以后也要成为姐姐们这样的偶像，也要让这么多观众来为我加油。”台场滨海公园的观景台上，一个孩子用真挚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理想，虽然学校的同学们都在嘲笑他成为女团成员的理想，可哥哥一定是能够理解自己的。
“优太，男孩子只能成为smap、岚、三代目、tmf那样的偶像，不可能成为乃团这样的偶像。”孩子的哥哥蹲了下来，一边轻轻摸着弟弟的头，一边对他说道，孩子才上小学一年级，还什么都不懂呢。
“为什么不能，只要心中的信念足够坚定，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大古队员能变成光，我怎么就不能变成女偶像？”名叫优太的男孩猛地摇头，试图甩开哥哥的手，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哥哥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
岸上是人生百态，水里却是紧张弥漫。四人单桨划艇虽然只是水上运动大赛的分项目之一，但因为尼本的传统文化中向来重视箱根驿传、花车巡游、飞舟竞渡这样的项目，所以乃团的参赛成员们都铆足了劲想要拿下第一，觉得能为总决赛拿下好彩头。
“各位，不要把这当成小比赛，要当成决赛来看待，大家也不希望来为我们加油的粉丝今天失望而回吧？”在舞台上大家是队友，但在mli的比赛中就是敌人了，桥本娜娜敏的胜负欲可不是一般的强。
另一边的星野美波也在训话，自从拿了第一届顶上之战的优胜之后，她的心态就变得成熟了很多，此时中田加奈不在她反而更有组长的样子，“我们之前花了那么多时间和金钱来练习，我相信没人愿意让自己的汗水付诸东流，待会儿就是验证我们付出的时候，请大家拿出全部的精力来！”
“嗷嘶！”中元日芽举起拳头来用力一挥，因为救生衣下面只穿了件t恤，所以她鼓起的肱二头肌被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嗷嘶！嗷嘶！”这是尼本人在武道竞技中经常喊的话，汉字写作“押忍”，是打招呼问好的意思，不过如今已不再局限于剑道、柔道、空手道这些武道项目，其他运动的运动员也开始使用，并且引申出了加油应援的含义。此时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一起喊，虽然有点奶声奶气的，但这份气势还是传达了出来。
“砰！”发令枪响，八艘皮划艇如同离弦之……软绵绵的箭一样离开了出发点，速度跟专业选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但岸上的观众们还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虽然被厚厚的救生衣挡住了看不到球，但怎么说都是免费的。
海湾里八艘竞渡，台场希尔顿酒店顶层视野最好的房间里，林田海则在表演“九艘跳”（不知道的请自行百度）。男人嘛，修车肯定不会只修一辆的，只要不是囊中羞涩换无可换，总会去追求新的dream car。
铃木爱丽趴在落地窗透明的玻璃上观看着比赛，却因为过度紧张而浑身不自觉颤抖，那自然是因为她趴在窗户上，而林大会长趴在……楼底下的海滨公园里，全是为了拍摄比赛画面而举着装有超长焦镜头相机的记者，空中还有福慈电视台的新闻直播直升机，要是她今天以这副模样出现在新闻画面里，明天估计就真的要“一炮而红”了。
台场希尔顿酒店的位置实在太好了，能俯视大半个台场滨海公园，彩虹大桥、东京湾和对面市区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晚上在这里看夜景再合适不过了。林田海上午在办公室处理了几分文件之后就坐车来了这里，之所以没去室内场馆看比赛，是怕被观众们发现后引发乱子，毕竟他比乃团的小姑娘们有名得多了。
电影拍完之后，铃木爱丽一直都主动跟林大会长在line上联系，本来她只是试试看没抱多大奢望，可谁知道真的得到了青睐。其实她一直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有着诸多其他女演员所不具备的特质，比如她也是从庆应义塾大学毕业的，而那里素有林氏渔场的别号。
第六百五十三章：以盒为贵
整个乃团里运动能力最强的成员是谁？毫无疑问是中元日芽，名字叫公主却能一拳打死牛的广岛妹子。要不是觉得胜之不武，星野美波把井上纱由里也安排在赛艇项目中，她们就不是领先第二名两分钟了，五分钟甚至八分钟都有可能。
“两百米自由泳和沙滩排球我们都是第二，赛艇第一，只要水球和四乘一百米不拉胯落在末位，这次的水上运动会我们应该也拿下了。”伊藤万理江在反复确认了获胜的结果之后显得非常兴奋，尼本人大多有点封建迷行的思想，拿下赛艇项目的头名对于她们来说是个很好的彩头。
“待会儿你还要参加四乘一百米自由泳的接力赛，可别现在兴奋过头了浪费体力，让按摩师好好按一下放松胳膊。”不仅有赞助商支持，还有上次夺冠留下来的运作基金，所以星野美波是八个组长里最豪气的，为了这次运动会还特意请了两个女性按摩师，在她们的比赛间隙帮忙放松身体避免运动伤害。
即便进行第二次选秀之后每个组至少都有八个人了，但在这种体育大会中还是完全不够用，某些成员不得不参加多个项目。四人单桨皮划艇确实比划龙舟轻松得多，但考虑到一点六六公里的距离，对于她们这些仍是一字打头的十代少女来说还是太过吃力。
因为托尼斯事务所有规定，不允许使用男性工作人员，所以各个组自己招的“临时工”也都是女性。坐在宽敞舒适的保姆车里，看着按摩师大姐姐给前辈按肩膀，大园萌子不禁有些庆幸当初选中自己的是星选组，其他组可没她们这个待遇，都是挤在公司安排的大巴车里移动，遇上喜欢吃温泉蛋或者鱿鱼干的前辈在身边，那真是逃都没地方逃。
连沙滩排球都是在室内举行的，所以买了门票的粉丝们一点都不羡慕户外顶着大太阳的那些人，赛艇比赛没看着，大不了回去补个视频就好了，真正的重头戏还不是四乘一百米自由泳接力赛，而是最后的水球比赛。因为有八支队伍，所以每一场比赛的时间都相应地进行了缩短，只打上下半场各十二分钟。
“不是说好了水齐胸口的吗，怎么这都快到我下巴了？”伊藤莉莉安站在泳池里，不满地拍了一下水面。
“确实是齐胸口啊。”大久保史绪里双手插腰站在水中，动作十分霸气，“你不会到现在还泡儿童泳池吧。”
都是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子偶像，肯定不能以正规比赛的规格来让她们比赛，为了避免有人在水里发慌呛水的事情发生，主办方也就是aoho方面把水放到只有一米二的位置，这样大家脚都是能接触到池底的，事先还特意让她们都来熟悉了场地。
伊藤莉莉安不仅是冲绳县出身，还是地地道道的岛民，要不是年纪太小在个人比赛中太吃亏，之前的两百米自由泳比赛就安排她去了，她根本不怕水，只是吐槽这水位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一见同期的嘚瑟劲儿她就不爽了，不就是长得高一点吗，“待会儿我就从这个地方射门，希望你能用心防守。”
“没想到你这么矮，也喜欢篮球啊。”刚才那句是大鸟拉里·伯德最为出名的两句垃圾话之一，仅次于“你们今天是来拿第二的吗？”，大久保史绪里虽然不是篮球的狂热爱好者，却也听过这句话。她长得清纯可爱仙气十足，但粉毛切开都是黑的，三期成员里就属她阴阳怪气的能力最厉害。
“哈？信不信待会儿比赛的时候我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你泳裤拽下来？”伊藤莉莉安举起拳头威胁道，她这样仰着头说话实在太累了，“然后我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
“哈哈哈，来偷袭我十六岁的小同志，这好吗？这不好。”大久保史绪里看同期的这位好像要来真的，立马就退后一步摆起了手，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恶意挑衅呢。
两个小姑娘并不知道，她们参加的是真人秀节目而非正儿八经的体育比赛，场地上方悬吊着大量的收音设备，把她们这段开玩笑的互放垃圾话环节全录进去了，还被蔫儿坏的导播给进行了全网直播。
“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每届奥运会的比赛直播虽然收视率高，可观众也就看个热闹而已，除了热门项目或者自己国家运动员有望夺冠的项目，看大部分比赛都是要打瞌睡的，今天在aoho上守了一整天观看比赛的用户，为的也只是看看自己喜欢的偶像身穿泳装的模样罢了，万万没想到的居然还有这样的环节。
“我支持莉莉安，早看大久保这臭弟弟不爽了，你就拽她泳裤。”大久保史绪里在今年的情人节特别节目里露出了渣女的真面目，让那些喊她“仙藤”的粉丝眼珠子掉了一地，但此时发送弹幕的这些人只是表面上义愤填膺，背地里什么龌龊心思大家其实清楚的很，毕竟谁还不是个腌臜泼才呢？
“先拽泳裤再出手，比打架踩脚趾还过分啊，年轻人不讲武德，我奉劝伊藤莉莉安一句，武林要以和为贵。”也有大久保史绪里的个人唯饭，生怕待会儿真的出现本名丢大人的场景，不禁担忧了起来。
“我看是以盒为贵吧，托尼史事务所搞的盲盒，把我打工攒的点家底全掏空了，谁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助打工人，和我换一张阿斯卡的小卡。”妹系定位的斋藤明日花，已经长开了不少，不复刚入团时那干瘦的小孩模样，所以多出了一大批新粉丝，然而她的周边是制作得最少的，开盲盒比上白石麻衣、生田绘梨香的还难入手。
“我有，但是只单换麻衣样的小卡，你有就私信我。”明明是比赛的直播间，却被粉丝们搞成了大型线上交易平台，其实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就比如某大型mm最终演化成了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聊天软件一样。
第六百五十四章：夜景好美
一群业余选手玩球类运动会演变成什么局面？坐在电脑前或者拿着手机的aoho用户们都见识到了，除了两边的守门员之外全员都追着球跑，就跟一群撒欢嬉闹的水獭似得，没有半点竞技性可言。
由于参赛成员的水平太差，双鱼组和郁金香组常规时间居然战成了零比零，最终不得不以点球的方式决胜。照理说这种比赛应该很无聊才对，然而大家看的就是这欢乐劲儿，要是太专业他们还不看了。
最终进入决赛的，居然是全员软妹子的水瓜组和全员壮士的星选组，这让西野七星的粉丝都惊掉了眼镜。没办法，大阪女人的水性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在这场夏日水上运动大会之后多了两个绰号，忠粉叫她人鱼公主，黑粉叫他她鱼人公主，至于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懂的自然都懂。
“本次大会的团体冠军是，星选组！恭喜她们。”仲村杏已经成为了mli的“看板娘”，因为她自身超高的颜值和成熟的风韵，人气甚至一点不比乃团的成员们差，而林田海也有意让把她的个人形象和整个mli联赛联系起来，所以这些活动都是她出面。
这次的夏日水上运动大会也是mli联赛的一个独立项目，相当于赛车联赛分站赛，而分站赛冠军拿的手可不仅是积分，还有赞助商提供的奖品。可口可乐公司的芬达系列产品为此次大会的主要赞助商，不仅每个入场的观众都能无限续杯芬达喝到饱，团体冠军、亚军、季军还分别获得了全年饮料免费、半年饮料免费、季度饮料免费的奖品。
水上运动大会落下了帷幕，但直播间里依然热闹，只不过跟刚才的一片和谐相比，气氛变得暴躁了很多，“关掉，关掉，一定要关掉，再不关掉这些偶像事务所，小孩哪有美好的未来，哪有美好的前程，帝国哪有栋梁之才！！！”
“前面的那个兄弟，我看你连发三个感叹号，大约一定是买了吧？”但凡大型赛事，就没有不开盘的，mli联赛的各项比赛看似只是一群偶像在玩闹，可全球同时在线观众多达千万人，菠菜公司是不可能不出来摆摊的。
“楼上的老周树人了，还大约一定。”树人先生在全世界文坛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是法国人口中“一人撑起东亚文学脊梁”的巨匠，也是尼本人口“因为他才能以亚洲人的身份而自豪”的大家。某时期的国内的文人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刻意贬低他，然而在尼本却到处都有他的雕像，宫城县甚至还有纪念他的祭典，所以只要在这里念过高中的学生，都对他的作品耳熟能详。
“水瓜组能拿到团体第二是我没想到的，这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娜酱……不说了，今晚天台的风好大，东京的夜景好美。”因为去年mli联赛只有秋季陆上运动大会，所以西野七星和她麾下的几个组员什么运动水平，粉丝们自认为是非常了解的，可谁知道这女人下了水之后就卢仙附体，她滑起来了呀。
“幸运一串四我光幸运了，星选组果然如同预期那样拿了第一，结果一串四串了个寂寞，好悔啊。”别低估尼本赌狗的狠劲儿，他们常年流连于各种竞赛场，看自行车比赛都能输个十来万，有了mli联赛后觉得又能养眼又能下注，热情比看棒球比赛还高，而且对着乃团小姑娘们可爱的脸一不小心就会上头。
“兄弟从天台上下来吧，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如果有就赌一把。”这是某吧老哥的终极感悟，能在这里发出来的显然是宗国人，也许是在尼本打工或留学的，也可能是爬梯子来看热闹的。
港区白金台一家格调不错的酒吧里，张自强满意地收起了架在桌上的手机，虽然东京的各大商家都在努力地跟上时代，但是有免费wifi用的店还是不多，这家店的酒水虽然贵了点，但是无线网的速度比医院还快，他从下午开始营业就坐在这里看比赛，一直看到全部项目都出了结果。
“社长，具体账目还没整理出来，不过大致有这个数。”心腹手下小津裕司走到边上，小声汇报着的同时伸出了五根手指头，这是赚了五亿日元的意思。
“啧，网络可真是个好东西。”用传统的方式操作不仅风险大，而且因为流程复杂需要经过很多层级的运作，所以会被“牛奶桶结构”不断拉高成本，而利用网络则能有效减少不必要的人员参与，赚到更多钱。
张自强被放出去建立侦探事务所时，很多林兴业的老人都以为他是功高震主让会长感到了威胁，被逼远离权力的中心，然而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会长这是解开了他的锁套，让他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性。在他看来，这世上哪有人能然会长那样的存在感受到威胁？就算有也肯定不是他，而且他不仅没有失宠还得到了更大的新人，不然怎么可能接管集团里最有“行动力”的这批人，还拿下了这最为关键的卖菜生意。
“谁说不是呢，难怪会长三年前就让咱们把所有的赌档都关了，原来是早有计较。”因为手中太多地下赌档关门，最初的那批老人中不少都曾感到不满，太过畏惧会长的手段才一直没敢吭声。如今回头再去看，开着“实体店”耗费心神应对那些疯狂的烂赌鬼，同时还时刻提心吊胆地提防差佬，显然远远比不上现在大家开“网店”，雇几个程序员就能架起个小平台，还不用担心被樱田门找上门。
“会长的远见岂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只要用心办好他吩咐的事情就行了。”张自强端起桌上的方口杯，将里面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这次只是尝试，分账的时候可以对于中间的掮客客气一点，但要是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自己看情况处理，不用特意来问我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你很可以
“听说你要走。”吉高由理子身上穿着单薄的浅灰色的阔领t恤，配了条不怎么搭的直筒牛仔裤，脚上则是白色的夹趾拖鞋。明明看着就很不搭调，但是夜风撩起她半长不短的头发露出雪白的脖颈，模样竟和几年前的那个女孩重合了起来。
“是啊，天一亮就要走。”大半夜的林田海却戴着墨镜，嘴上还叼着一根烟，是焦油量就毫克的米国精神，壳子的颜色比六毫米的那款稍微深一些，其他的就没有任何区别了，“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
双手抱在胸口，吉高由理子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摇了两下。
“呵。”林田海失笑，这女人很少会露出这副模样，“我很快就回来了。”
还是那个便利店的门口，还是凌晨两三点钟，一男一女依靠着橱窗站在外面，沉默地看着彼此。最终还是吉高由理子先受不了了，挥起拳头在林田海的胳膊上捶了一拳，“干嘛这么肉麻地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偶尔这样挺好的。”林田海笑着按住吉高由理子的脑袋，用手掌她蓬松的头发，像在摸一直偶尔安静下来的坏脾气的猫。喜欢她的粉丝很多，却从没有人会将她跟“温柔”、“羞怯”、“我见犹怜”这些词联系起来，大概也只有他能看到她藏在面具下最真实的一面了。
“回去吧，我有点冷了。”吉高由理子搓了搓胳膊，给林田海看上面的鸡皮疙瘩。
女人很奇怪，天热的时候你碰她一下都能甩脸色，说嫌热嫌汗太多，天冷的时候她又会用腿夹着你的腰，你挣扎一下她又冲你甩脸色，说你热情散了感情淡了……房间里一整夜都开着空调，所以毯子全被卷走了，林田海早上直接就是被冻醒的，不过他却没去关掉空调，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洗漱更衣。
“会长。”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几个黑西装的大汉一字排开，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嗯，走吧。”这里是一般的住宅小区，林田海摆了两下手让这几个人搞得别太夸张，他自己则什么行礼都没带，直接就坐上车往机场方向去了，这次是要先回家一趟的，而家里自然什么都有。
车子在首都高上飞驰，两侧的景物急速后退着，就在林田海对着大海发呆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来电显示的备注是“氟伏沙明”便接通了，“喂？”
“您好，请问是林田海林先生吗？”电话那头的慵懒的女声问道，听声音可能是刚睡醒。
“嗯，我是。”林田海回答道。
“吉高小姐想要告诉您，什么都不用带……早点回来。”吉高由理子把说完，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用手机玩出固话座机的效果来的。
林田海笑了出来，他没记得自己有提过结婚之类的词，对未来也从未有过规划，可吉高由理子最近却一副得了婚前忧郁症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解。难不成是产前忧郁症吗？一想到这里，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2014年从东京到森圳是没有直飞航班的，一般要经停桃园机场或者九龙机场，时间最少也要五个小时，湾流g-550本就比一般的四小时圈的民航机型快，所以三小时后飞机就在宝安机场落地了。
家里派了车子，林田海倒是不用费心再作其他安排，一行人直接就回家去了。这次他回来是为了授勋法兰西荣誉军团奖章，算是一件大喜事，所以田有纪专程先从纽约赶回来在家里张罗了场家宴。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明星回来了么。”林田海的外公田大有站在门口特意等着外孙，看似好像是太过喜欢这外孙，实际上却是在落他的面子给他难堪，“这国内啥荣誉没有，在洋人那儿却是奖章奖杯拿了一堆啊。”
“爸，你说这叫什么话，阿海能拿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可是莫大的光荣。”舅舅田守纪不满地拉了父亲一把，这次可是上头都放了话要好好宣传一番的大事儿，老爷子这是在给谁找不自在呢？
“哼，排场还不小。”田大有朝外孙身后的一群西装大汉瞥了一眼，在说谁不言而喻。
“阿海在外面得罪的人不少，安全上多注意点是应该的。”田守纪给妹妹打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把老头拉进屋去，不然站在外面给外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来，换做以前野菊算了，可现在外甥的受关注度这么高，随便上个新闻都能带起很大的节奏。
“就这样，不还是不肯回来么。”田大有即便被女儿拉着衣服往里拽，嘴里还是没停。
林田海早就习惯了自己外公的这张嘴，要是跟他老人家置气他还气不过来呢，这老家伙重男轻女，从来就没把女儿当成自己孩子过，而外孙既然有个外字就更和他不是一家人了，然而有事儿了他就没麻烦过儿子，总给女儿添负担。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不拿田有纪当女儿，田有纪还能不把他当爹么？
“阿海，今儿在这吃个晚饭，明天你就忙正事去。”田守纪这个当舅舅的，还是非常明白事理的，只可惜夹在姐姐跟父亲中间经常里外里不是人，“过几天放长假了，让你弟弟和弟媳也到东京去玩两天，你可要好好招待一下。”
“阿海你也是，看你弟弟那边都快有个结果了，你就不知道努力一下？”舅妈站在边上笑着催促林田海赶紧结婚，几乎每个家庭里的长辈都这样，逢年过节见到晚辈最大的乐趣就是叨咕这些。
穿过院子进了里面的堂屋，酒席的冷盘已经摆好了，为了给屋里降温空调开得很低，而田大有进来就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旧军装披在了衬衫外面，胸口两枚大大的纪念章，仿佛在向别人炫耀他也有这些“身外之物”。
林田海差点没笑出来，心说您老这是纪念章又不是军功章，得瑟个什么劲儿啊，可随即他就听到自己的外公开枪……不，开腔了，“想当年我是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干尼本人，你小子可以，现在也是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干尼本人。”
“这……”林田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第六百五十六章：一人之下
在森圳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林田海就搭乘飞机到了“神之都”根特，珐国驻宗国的领事馆有六个，而大使馆毫无疑问是在首都的。以往也有不少为华人获得勋章的情况，都是就近去领事馆接受授勋，但他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就办得隆重了一些。
1964年宗珐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而珐国是当时第一个跟宗国建交的西方大国，所以两国之间是有着传统友谊的，2014年恰逢两国建交五十周年，双方很有默契地上马了相当多的交流项目。电影文化交流活动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其他如经济、贸易、科技上的交流活动更多，也更有分量。
给林田海授勋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么多前辈都拿过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也没见谁被拿出来大书特书过，但卡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给他授勋，显然是有点说法的。“带路”政策转向欧洲，需要一个榜样让周边国家看见好处，而珐国这个传统的大陆强国自然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而林田海获得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对内对外都是好的宣传素材。
“各位领导，让你们等我多不合适。”林田海抵达国内最有名的那家酒店后，居然是被几个新闻办的领导给迎进去的，虽然这种活动前先进行个简短的培训是题中应有之义，可先来酒店等他却无疑是给足了面子。
“小林同志辛苦了。”打头的那位姓张的主任，在自我介绍过后若有所指地说道。
这年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被称一声“同志”的，那些志不同道不合，唯以利益相连的人叫什么同志？只有思想正确，觉悟高尚，且在同一战壕里奋斗的才能被称为同志。林田海听了不禁有些感动，觉得这些年的付出终归还是有人能理解的，“不辛苦，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所谓的培训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内容，无非是待会儿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话怎么说得漂亮，记者又怎么应对。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之后，那个只知道职位是主任，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的张主任再次跟林田海握手，脸上一片郑重，“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小林同志不可放弃，你的功绩将永世长存……”
“一定，一定。”又是精卫又是沧海的，自己还常年在尼本呆着，要不是这位张主任言辞恳切表情真挚，林田海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在内涵自己了。
正式授勋过程很简短，珐国驻宗国大使给林田海颁发了勋章和证书，然后双方在镜头前摆几个造型就算完事儿了，事后的记者招待会也非常和谐，毕竟是规格极高的正式场合，不存在小报记者上来问八卦或者故意找事儿的情况。
昔年宗国还是积弱难返的形象，一些西方记者自我感觉良好，很喜欢来找找存在感，而现在的宗国是天下第二，再玩以前那套只会是自找没趣。南方某报的记者虽然没有乱来，却提了一个颇有深意的问题：“林生这次是接受了大军官级法兰西荣誉军团勋章，此前只有那位拿过级别更高的大十字级勋章，而其他人皆不如林生这次授勋的级别高，请问您觉得自己的成就已经超过这些前辈了吗？”
林田海这才知道他现在居然是“一人之下”了，只有那位宗国历史上唯一的陆军六星元帅常凯升的大十字级勋章级别比他高，其他人顶多也就是高阶骑士级。要说自己比那些前辈的成就更高，哪怕林田海心里真的这么认为，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他只是性格比较自我，又不是傻，这么大的节奏可带不起。
“勋章的级别代表着的是珐国官方对我的认可程度，跟我的成就并不成绝对的正相关，众所周知我是个导演，可以举出一百部没能获得最佳影片却比最佳影片更佳的作品来，硬要说的话，我只是比前辈们更幸运而已。”林田海神色镇定侃侃而谈，没有一丁点被带了节奏的慌乱感。
新闻发布会之后，林田海回到了酒店，这几天他有一堆活动需要参加，都是配合宣传的重要任务，不是他想推就能推掉的，不过清北两所大学向他发来演讲的邀请，却都被他给拒绝了。换成个喜欢人前显圣的，遇上这么好的装哔机会觉得不会放过，但他那位不是未来岳父的未来岳父二号拉瑞·艾里森前阵子刚在耶鲁大学做过演说，没说了几句就被保安给架下了演讲台，他可不想跟那位一样。
虽然一个大富豪大企业家被保安架着胳膊“请”下讲台很失礼，显得耶鲁大学非常没有容人之量，但老实说林田海都觉得那混球是就有自取。拉瑞·艾里森上台就说“你们这群白痴以后都会是失败者，最好的未来就是给我打工……为什么，因为比尔·盖茨、保罗·艾伦、我、迈克尔·戴尔，大家都是退学生，你们一旦戴上学士帽拿上毕业证书，就准备去当打工人，那那些辍学的同学开给你们的薪水吧。”
在耶鲁大学的毕业典礼上撺掇着学生辍学，拒领毕业证书，耶鲁大学校方要是这都能忍也不会是百年名校了。林田海佩服拉瑞·艾里森的勇气，同时也对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表示拙计，但凡多读点书也不会连“合成谬误”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了。
汤米新买的自行车的坐垫是真皮的，他问了下自己的好朋友杰米的自行车也是真皮坐垫，所以觉得所有自行车都是真皮的坐垫。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人造革坐垫才是自行车的主流，而这就是合成谬误。你拉瑞·艾里森辍学之后做生意成功了，是你自己厉害，跟辍学本身没任何关系。
各种应酬和活动大约持续了一周，林田海才终于得以脱身，返回他真正的故乡“天帷”也就是蓝鲸城。蓝鲸城似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席卷英豪天下来”的六朝文汇之地了，但林田海对这里的感情却是不会随着时空变幻而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