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占领钟阁
生活中常常会出现这样一种神奇的现象：一个女人如果在网上看到某个大v发文，如果丈夫对自己这样或那样了就是出轨，她就会看自己丈夫的举动越来越可疑；如果又看到某个大v发文，说公司领到对自己这样或那样了就是性别歧视，她就会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受了不公正待遇。
结论显而易见，这个女人得了神经病，而这种神经病的学名叫作群体性癔病症。光从这病的发病原理就能看出，人类的想法也是具有传染性的，并且随着资讯越来越发达，这种病的扩算也变的越来越容易。
对于个人而言，癔症只会让他们觉得身体难受，但对于一个群体而言，癔症却容易引发大规模的骚乱。首尔的市民如今就在面临集体癔症导致的严重后果，哪怕牵一头猪过来也知道岁月号不可能是什么邪神的仪式，但韩国的民众偏偏最信这种说法，还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的抗议活动。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现实主义，让林田海觉得自己整理出证据将矛头指向米国的潜艇都是白费力气了，亏他还花了不少钱收买了不少媒体。不过他的目的其实也达到了，首尔的旅游业因此遭受重创，化妆品行业也受了很大影响，而这些压力都将由朴姑妈和她的追随者来承受。
“我们被瞧不起了，你们应该去网络上看看尼本人得意的嘴脸。”高丽大学正门对面的四层小楼，从一楼到三楼都是urgly咖啡馆的，三楼最角落的几张桌子被拼到一起，一群学生正挤在这里开会。
东京大学社会学院学生们主导的“七日战争”，最终可以说是取得了全面性的胜利，两个知事引咎辞职，两个警务系统的部长被立案调查，大阪府承诺拨款建设福利性设施安置爱邻地区的无家可归者，国会也承诺最迟将在东京奥运会之前根除指暴团顽疾。虽然禁止政治家干涉行政工作的事情没有结果，但属于他们的公义党已经成立，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国会里不容忽视的年轻力量。
相比之下，高丽大学这些以斗士自居的学生们什么都还没干成，也就是每个星期去光化门广场喊一喊口号，跟逛街游玩超不多。若仅仅如此他们也不至于着急上火，可偏偏一些尼本的up主为了流量故意引战，专门做两边的对比视频，然后嘲讽首尔的大学生不行，继而上升到涵国人乃至整个潮鲜民族不行。
“虽然这些做视频的都是脑残，但有句话他们没有说错，继续这样僵持下去确实不会有任何结果。”文学院的会长眯起了眼睛，扫视一周确认了其他学院会长们的眼神后才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们应该采取更激烈的手段。”
“什么手段？”外国语学院的会长问道。
“占领普信阁，敲响警示钟！”其实照他本来的想法，占领青瓦台或者国会大楼才是最好的，但现在整个光化门周边地区都有大量防暴警，凭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大学生根本就冲不破对方的防线。
“占领普信阁的提议确实不错，那里没有人和防备力量，又足够的象征意义。”普信阁的前身是圆觉寺，乃是涵国的“国家宝物”2号，仅次于被称为南大门的崇礼门，不仅每年的跨年钟声在这里敲响，历代大统领就任时也要在这里敲响大钟宣告任期的开始。如果能够占领普信阁敲响“圣德大王神钟”，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朴姑妈的脸上，因为她就是在这里敲钟宣告就任大统领的。
经营学院的官方学生组织就有三个之多，号召力也不是其余学院可比，制定下目标之后几个人立马就去串联了，结果反倒是一直不说话的经营学院会长组织效率最高，“其他的暂且不管，但行动一定要快，因为我们手底下的只是一群学生，纪律性十分堪忧，一旦走漏了消息肯定会失败。”
“青年广场的狗崽子是最信不过的，说不得就有人会向那边告密。”作为涵国第一的私立高等学府，高丽大学的学生会能量惊人，学生会不仅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大楼，甚至这栋楼还比本部总务大楼更大一些。因为学生会大楼就在“民族青年广场”边上，活动也都在广场上举办，所以高丽学子平常都以青年广场代指学生会大楼。
校学生会权力显然是最大的，但他们也最不得人心，总有一些贪墨校庆资金、侵犯女学生会干部、给教授干私活换推荐等等负面新闻流出，曾经还因为侮辱一个经营学院女脱北者学生，导致kuba兄弟会和他们全面开战，到处张贴抹黑对方的大字报，还在仁村纪念馆下的射箭场进行比斗……
“放心吧，我这边召集的都是信得过的干部，其实今天去的人不用太多，表明打架的态度就可以了。”高丽大学的学生为何如此热衷此类活动？因为一旦成功了都是日后向上攀爬的资本，李民博就是搞这种运动出身，文在卯也是搞过此类运动的。
晚上的地铁一号线上，从“东庙前站”到“钟阁站”的这一段路程，加班晚回家的社畜们总能看到很多身穿红色高丽校服的学生，地铁二号线“新塘站”到“乙支路2号出口站”的这一段也是一样，因为总有爱学习的学生自习到晚上再回家。他们看到车厢里站着一堆高丽学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学生的脸上都有着决绝之色，仿佛要去干一件天大的事情。
“ok，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吧，点燃烟花，占领普信阁。”到了终于要发动的这一刻，白俊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战栗，跟那些只会嘴上表达不满的同学不同，他从小学一年级就被班主任评价为动手能力很强，现在就是发挥他长处的绝佳机会。
普信阁外围只有一圈抬腿就迈过的铁栏杆，说是阁楼但实际上跟个大型凉亭差不多，但这就是涵国重要的国家象征之一，也是代表着涵国经济中心乙支路的地标建筑。高大学子如同足球流氓一样点燃了烟花，拉起横幅，尽情地呐喊叫闹，发泄着他们积蓄已久的不满。
第七百六十三章：莫洛托夫
钟阁四面透风如同凉亭，按理说是无险可守的，都不需要首尔机动警察部队触动，只要钟路警察署派点人就能把学生驱散，然而钟路警察署的人来了现场之后却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站在外面干瞪眼，因为学生们堆放了大量烟花在钟阁内部。
黎明博任内的2008年2月，首尔曾发生过一起震惊半岛的崇礼门纵火案件，因为土地被强行征走，房子还被三十多个社会人员闯入打砸，所以69岁的老汉蔡某生出了报复的心思，趁着夜深人静用油漆稀释剂放火烧了南大门。该事件透露了涵国人确实低能，出动了将近四百个消防员，结果把明火扑灭就撤了，第二天一早这个“涵国国家宝物一号”就从东侧开始坍塌，最后就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基座……
国家宝物一号已经被烧掉了，而钟阁是国家宝物二号，如果再被烧掉的话，恐怕整个国家都要称为笑柄，都排成国家宝物一号和二号了，结果就这么个重视法？
“学生，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先从普信阁出来再说。”钟路区的警署署长沈志荣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光化门广场因为有一堆国字头的单位，还能推给上面的人去管，可钟阁这里出了事只能他来收拾。
“立即召开紧急国会，弹劾朴姑妈，否则一切免谈。”白俊英站在最前面，那着喇叭喊话道，文学院在高丽大学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今天他这个学院的学生会长却把面子给同院学生们赚足了。
“学长，不是开回总结了五大要求吗，怎么现在就咬着第一条呢？”学生们到底是乌合之众，因为情绪过度紧张，居然就这么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在kbs电视台的镜头下就像是在演一出闹剧似得。
“现在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就该紧抓着最重要的一点不放，只要扳倒了那个邪恶的女人，其他的都可以徐徐图之。”白俊英是来搞大新闻的，他是明知道这一点实现不了，才会其他的提都不提就认死了这个条件。
“五个条件，少满足一条都不能妥协，我们要让世界看看我们的决心。”有的人是属哈士奇的，叫起来很大声，但真到了动手的时候就趴下了，有的人则是属斗牛犬的，平时不声不响趴着，真到了动手的时候闷不吭声就是一口。外国语学院的成敬祖就是后者，挥了挥手立马从人群里钻出了五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将叫嚣了半个多小时的白俊英挤到了后面，然后搬出了两个箱子放在栏杆边上。
箱子里都是绿色的瓶子，上面印有李智恩的头像和真露字样的标签都没撕掉，但这不是两瓶涵国烧酒，而是整整两箱莫洛托夫鸡尾酒。成敬祖一把夺过白俊英手里的扩音器，踩着栏杆怒吼，“一，弹劾朴姑妈；二，重启岁月号调查；三，废除大统领特赦权力；四，停付米方军费；五，重启南北会谈。如果官方不能做出承诺，那么我们将一直在这里进行绝食抗议，如果发现任何敌意行为，将不保证普信阁的完成。”
因为天色较暗，所以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情况，看着学生们搬出两个真露的箱子，还以为他们要喝酒壮胆，毕竟这是高丽大学的传统了。上学的学生们却被吓得够呛，他们以前没见过真家伙，但至少在电影里看过莫洛托夫鸡尾酒，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然而已经上了普信阁，这时候再想下去可不可能了。
孟相大拿出了一支烟，坐在电视机前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其实更想喝酒的，但酒精会影响到他的思考能力，最终还是退而求其次过了回烟瘾，“铁雄，你这未来女婿可真是不得了，这手段比当年那些大佬都狠。”
“您说这是阿海策划的？”权铁雄嘴巴半张，过了好久都没合上，“他不是还在东京吗？”
“这种事跟人在哪里有什么关系，他这一招直接把姓文的给顶了上去，这混蛋再想磨磨蹭蹭地打消耗战肯定是不行了。”文在卯虽然答应了和孟相大一起把朴姑妈拉下马，并且许诺了大检察长和法务部长的位置，但为了求稳这段时间一直出工不出力，这绝对不是孟相大想看到的局面，他都还没想出办法，远在海那边的孙女婿却先出手了。
这些学生一闹，就等于是逼着文在卯从朴姑妈和朴完淳之间二选一，如果他选了朴姑妈，那么失去朴完淳等于断了一臂；如果选择朴完淳，那得不到朴姑妈的政治遗产可能比断了一臂更痛。
“确实，这家伙就想着吃现成的，还不愿意得罪人。”权铁雄也对文在卯十分不满，事事都让他们地检冲锋陷阵，以至于他这一年里树敌之多都快赶上过去二十多年的总和了，“可是这群学生顶什么用，真能扛得住压力吗？”
学生普遍年轻有冲劲儿，敢作敢为是一大优点，但年轻也导致他们缺乏韧性，一旦遭遇挫折很容易就会崩溃。孟相大如此开心，当然是看出了门道，“阿海做事很细，你看电视上沾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子，不觉得眼熟吗？”
“不认识，是熟人家的孩子吗？”权铁雄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认出来。
“那是安全行政部成多敏部长的次子成敬祖，这孩子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还带你一起去吃过饭的。”孟相大觉得林田海厉害的一点，就在于他能给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洗脑，然后控制这群人为己所用。高丽大学里最不缺的就是世家子弟，混成学生组织骨干的，能有几个是平民家庭出生？
“可真够毒的，现在朴完淳是骑虎难下了。”权铁雄摇了摇头，只要是发生在首尔的事情就一定是市长的责任。如果不处理，那么普信阁每多被占领一分钟，首尔乃至整个涵国就多丢脸一分，而他一旦动手处理，那么将得罪一大批学生家长，安全解除危机还好，如果行动过程中哪位公子爷磕着碰着，那老混球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此时普信阁下面不仅有钟区的警员和围观群众，还有很多学生家长闻讯赶来，其中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格外显眼，因为警员们明显对他礼敬有加，他正是安全行政部长成多敏的长子成敬宗，“收手吧，阿祖。”
第七百六十四章：恨的是我
“阿祖，让我进去跟你面对面地谈谈。”成敬宗有着跟其他年少得志的人一样的毛病，就是自信过头刚愎自用，不管中区警署的署长沈志荣怎么劝，他都坚持要过去跟自己的弟弟当面对话。
沈志荣也没有办法，开口的这位可不仅是成部长的大公子，还是首尔市北部地检的检察官，本身就有着指导他们工作的权力，所以他只能叫谈判专家先退后，让这位大公子套上避弹衣走过去。
“不要再靠近了，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而且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从二楼俯视自己亲哥哥的感觉很好，所以成敬祖并没有让成敬宗进入普信阁，而是举着一颗莫洛托夫鸡尾酒喝止了对方，“敢再走近一步，就别怪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阿祖，收手吧，现在外面都是警察。”成敬宗对弟弟的行为痛心疾首，这小子本来是非常听话的，可是自打去了高丽大学之后就变成现在这副叛逆的模样，好像青春期比别人到得晚一样。
“是吗，不过我不怕，就算要死也有你这个臭检察官和差老陪着我，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西装狗和黑皮狗。”在涵国，检察官的蔑称就是西装狗，而警察的蔑称则是黑皮狗，成敬祖的这番话直接通过电视讯号传遍了千家万户，他亲爹在家里气得抄起烟灰缸就把电视给砸了。
“事情远没闹到要死要活那么严重的地步，而且你恨的并不是检察官，你恨的是我，是父亲。”成敬宗其实一直都知道弟弟嫉妒乃至仇视自己，毕竟有个过于出色的哥哥并不是什么好事，出去别人总说他是“成多敏的儿子”或者“成敬宗的弟弟”，从来没人以全名正式叫过他，然而这么优秀都是上天的赐予，自己也不想的。
“你也是地检的人，就说能不能立案调查姓朴的，别在这跟我东拉西扯。”成敬祖的耐心已经快被耗光了，虽然现在天气并不炎热，凉亭一般的普信阁还四面透风，但因为周边都是草地，所以蚊子特别多。
“立案调查不是哪个领导随口一说就行的，得有证据，得走程序。”成敬宗只连检察长都不是，哪有权力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他老爸在这件事情上也未必能说得上话，他今天只是来劝弟弟从中脱身的，不可能答应任何条件。
“你们这群疯狗不是见人就咬吗，没有证据就去找，难不成还要我找来送到你的手上不成，纳税人的钱都给你们拿去喝咖啡了？”成敬祖之所以这么恨检察官，是因为他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自杀死了，而他一直都认为这是父亲和哥哥的责任。
成敬祖曾经的女朋友叫崔海娜，父亲也是个系统里的高级官员，但因为得罪了人而被检方调查，她第一时间当然就想到了男朋友加里的背景。未来岳父遭难，他就请父亲帮忙去运作一下，结果成多敏满口答应最终却只是敷衍了事，完全没出手。
父亲被检方提起公诉，一审被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崔海娜觉得人生暗淡又认为受了挚爱的背叛，只留下一封绝命书便从盘浦大桥上一跃而下。从那天起，成敬祖就视父亲和哥哥如同仇寇，直接搬出去跟爷爷奶奶住了。
“阿祖，你们提的这些条件根本不现实，若是……”成敬宗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不是我想听的话，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成敬祖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哥哥离开，“快滚吧，要是不能带来好消息的话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滴呜……呜！”欧式气警报的警笛声划破夜空，隔着整整一个街区都能听到哪种浑厚的咆哮声。光化门广场东侧几家银行侧面的大路边，常年都停车装有格栅防护装甲的防暴大巴车和消防车，从哪边开过来只要五分钟。
“是哪个狗崽子绕过我叫消防车的，西吧，还把警笛声开这么大，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出动了吗？”沈志荣一听警笛声就知道大事不好，因为那些学生现在精神都紧绷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真理，自由，正义！”这是高丽大学的校训，躁动的学生们在听到警笛声后整齐划一地呼喊了起来，而成敬祖表情也变得疯狂而狰狞，左手一按打火机把莫洛托夫鸡尾酒点着，然后奋力朝对面的人群扔了过去。
虽然钟区警署的现场指挥沈志荣预留了三十米的空旷地带，但他低估了单身了好几年的棒球球儿的臂力，也低估了占据着普信阁的这群学生的地利优势，真露的瓶子飞过了四十多米的距离直接在警察队伍的上方碎裂开，虽然警察们举起了防爆盾，但四散的火星和流动的燃烧剂根本无可抵挡，一下子点燃了四个警察的衣服，并且怎么都扑不灭。
这莫洛托夫鸡尾酒的配方是巴里·哈德森提供的，若是给普通人来做未必有这么好的效果，但理科的大学生们动手能力本就很强，校园的实验室里更是什么原料都不缺。成敬祖造成的杀伤让其他学生更加兴奋，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举动也更加疯狂了起来，甚至有学生直接把瓶子往一楼扔，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样。
“快，高压水枪，快灭火！”消防车刚停下，沈志荣就火急火燎地冲上去下令了，闹成现在这局面他已经是难辞其咎了，如果出现更大的伤亡他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内部调查，而是地检的全面搜查了，“你们这些混蛋，怎么会蠢到开警笛过来！”
“上面下了死命令，让我们五分钟赶到现场，不开警笛怎么过得来？”首尔的夜晚本就车来车往，光化门到普信阁的这条路还是交通主干道，不开警笛让其他车子避让，根本没法准时赶到，“谁知道你们这么蠢，连几个大学生都稳不住。”
“不是你们的警笛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吗？”沈志荣气得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
消防署的现场负责人根本不搭理，一扭头就走了，大家都不是一个系统里的，谁能管得了谁，大不了交分报告上去。
第七百六十五章：圣诞老人
发生在首尔市核心区域乙支路钟阁这场大规模的骚乱，最终以学生们被高压水炮冲散并被拘捕的结局收场，然而涵国的国家宝物二号普信阁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先是遭受火焰燃烧又被水冲，导致这栋木质结构的建筑多处变形。不仅如此，多位警员被莫洛托夫鸡尾酒烧成重伤，拘捕过程中激烈的肢体冲突还导致多名学生和学生家长受伤，可以说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冲突。
参与到这次“占领普信阁”行动中的高丽大学的学生里，有一个部长的儿子，一个司长的女儿，还有好几个大集团会长家的子女，以及一堆所谓上层社会出身的孩子。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受伤了就肯定要有人付出代价，沈志荣都没能等到天亮，收队之后就被通知交枪交证件，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调查。
“熙悦那里怎么说？”孟相大已经离开了检察系统，不可能时常和尹熙悦见面，而一些事情在电话里谈论又肯定不安全，毕竟秘书办公室跟国情院勾勾搭搭搞大规模监听的事根本不是秘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只能通过女婿来了解。
“已经准备发动了，最迟后天早上。”权铁雄耸了耸肩，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其实中央地检早就通过赵秘书揪住了朴姑妈的小辫子，只是碍于各方的制约才一直隐忍，昨晚的事情使得双方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所以前辈已经下定决心对她展开调查，用法律来制裁她了。”
“打铁需趁热，他的动作越快越好。”因为光化门本就有新闻车常驻，el a的总部大楼又离普信阁很近，所以昨晚的骚乱是全程被直播了的，对于首尔和首尔市民来说，其影响之大不下于八级地震，“你明早再催催，就说是我的意思。”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已经传出了可靠消息，称昨晚的骚乱中一名被烧伤的警员已经在医院因重伤不治身亡了，然而在某些想要维护子女的大人物干预之下，媒体不仅没有把他当做恪尽职守英雄，反而阴阳怪气地暗讽这是维护朴姑妈的爪牙，更极端的网络没提甚至公然表示他落到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
“好的，我知道了。”权铁雄点了点头，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跟着走就是了。
孟相大揉了揉鼓胀的额角，看自己的女婿怎么都有些不顺眼，就算再不堪的人在检察系统里干了二十年，都应该成人精了才对，可这家伙时至今日还是有点虎头虎脑的。这可不是夸孩子可爱的褒义词，而是指他不太聪明的憨厚样子。
权铁雄之所以二十几年没有长进，是因为他有个能罩得住的老泰山，就算偶尔失误也不会敢有人找他的麻烦，久而久之能力也就变得越来越平庸。以前孟相大也不是不能忍，严格来说女婿身上的有点也是不少的，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跟林田海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当然看着叫老丈人不顺眼。
“阿海呢，最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孟相大对孙女去做偶像的事情一直不同意，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跟夜总会的女郎似得，尽跳那些乱七八糟的舞，可惜孙女儿已经被宠坏了，他这个当外公的说话也不好使，只能想办法让说话好使的人来治她。
“阿海回米国去了。”权铁雄巴不得林田海永远别出现才好，都还没结婚家里就已经是人人向着那混小子了，要是真的成了一家人，他的家庭地位岂不是还要再降低一个档次？到时候恐怕就应了网上那句“家庭地位连猫都不如”了。
“女儿的事情你也不多关心关心，没有要紧事就喊他来首尔啊，找不到理由编个理由不会么？”孟相大指了指女婿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虽然隔着一道海峡，可是对岸尼本的消息他还是听到一些的，都说林田海跟新任樱田门总警监的独生女关系匪浅，他也生出了一股危机感。
作为推动此次事件发生的幕后黑手，靠着利益驱使两边争斗的隐藏boss，林田海本该悠闲地看着双方死去活来地大战一场，然而他却根本没有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马不停蹄地飞到了纽约，并且一落地就跟市长迈克尔·布隆秘密会面。
“boss，您是真的反对暴力，反对战争？”巴里·哈德森虽然没有一直跟在林田海的身边，但一年中起码也有三四个月是和老板一起的，见过太多因为自家老板而起的纷争，并且还亲自执行过许多不可告人的行动，结果这次去见纽约市的市长大人，居然是想通过对方说服观海同志，让他削减海外军事力量……
巴里·哈德森曾经在戈壁之中服役好几年，杀死的巴格达人超过二十个，回到米国之后枪杀的帮派分子、凶恶罪犯、隐藏人渣也差不多有这个数，但他骨子里却是最反对暴力争斗的。只有经历过杀戮的人，才知道杀戮的可怕，而服从林田海的命令只因为这是将自己救出地狱的人而已。
“当然，你听过秦王扫**的故事吗？能够阻止冲突的，只有冲突本身，而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罢了。”如果林田海别有用心，应该怂恿观海同志穷兵黩武才对，因为整个世界对米国佬的仇恨还远远没有达到反抗的阈值，但他却劝说观海同志改变两个布希留下的政策，以温和一面示人。
“我知道，那个建造了长城级行星防卫系统，率领万千宇宙战舰征服银河第三旋臂的伟大皇帝。”巴里·哈德森虽然只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跟身边人均博士的同事们相比有些羞于启齿，但他一直如同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的养分。
“我说的不是那个大扑棱蛾子……算了。”察觉到自己对牛弹琴的林田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他借着米国政府破产，必须削减开支的关键机会，劝说观海同志放弃海外的基地，其实是想做一回圣诞老人。
孩子们之所以相信圣诞老人存在，只是因为父母在他们睡着时往袜子里塞了礼物，林田海运作让米国交还涵国的多个军事基地就是为了假冒一次圣诞老人。这是高丽大学学子们提出的五个条件中看似最困难，但其实最容易办到的事情，因为米国上层本就有意如此。而那些学生们一看米国居然真的交还了首尔附近的基地之后会怎么想？当然是觉得抗争起了作用，会心心念念地想着下一次。
第七百六十六章：梦幻联动
“托尼，这才多长时间，你的宝贝都比我爸的宝贝还大了。”梁葆光戴着太阳眼镜，仰面躺在游泳池边的椅子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毯子，“他的船是八十八尺，你这新船得有八十八米吧？”
“三百零八英尺，差不多九十四米。”林田海这条新船是大名鼎鼎的“天命号”姊妹舰，由得国乐顺（lussen）公司制造，内饰部分则是雷蒙德·兰顿（reymond langton）设计事务所完成，它不是一艘船，二十艺术品。朋友夸奖自己的大宝贝，等于是在夸奖自己的品味，会长大人当然表现得很得意。
“唉，该死的有钱人。”梁葆光拿起旁边的三版杂志，给自己扇了扇风。
“你要是觉得热，就别在身上盖条毯子……”此时还是炎热的八月份，而且下午两点多太阳正毒，林田海看着盖了条毯子躺在椅子上的好友浑身难受。他并不是一个强迫症患者，不至于看到别人衣服歪了都要伸手拽以下，可这家伙一身的汗全糊在了垫子上，以后谁还敢用这个椅子？
“你以为是我想盖这毯子的，知道紫外线对皮肤的伤害有多大吗？不然你去拿个防晒霜来，帮我后背涂一下。”梁葆光一点都没要起身的样子，敢在林大会长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而他恰恰是其中之一。
“滚，gay里gay气的。”玩过欧米小黄油的都知道，十部游戏里有九部会出现抹防晒霜的内容，林田海确实给非常多的女人抹过，但并不意味着他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就能下的去手，“话说回来你未婚妻呢，怎么没叫上她一起过来？”
梁葆光掀开毯子坐了起来，用力地搓了搓脸，“吹了，她已经是前女友了。”
“吹了！”林田海心说上次见面的时候老子送了那么贵的礼物，结果你说掰就掰了，简直是不当人，“你们又不是普通男女朋友关系，都已经订婚了怎么还分手，就没有仔细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米国的男女只要订婚，跟夫妻也就没什么两样了，很多人为了规避法律上的问题，一生都以未婚夫妻的身份生活，孩子都上大学了也不领证。要说出轨什么的，在米国还真不叫个事儿，像林田海自己跟山多拉·达达里奥就是开放式的关系。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梁葆光叹了一口气。
“那你就慢点说。”林田海不是个八卦的人，但好友的事情他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你应该知道我出了车祸的事情吧？”梁葆光问道。
“嗯，从我妈那里听说的，你不是成天开一辆阿斯顿马丁db9招摇过市吗，怎么会在公交车上出车祸的？”西奈山医院的医生薪水肯定不会低，何况梁葆光还是个部门主管，但一般来说医生都是开开奔驰s宝马7系这种，像他那样张扬的少之又少，说以听说他坐公交车出了事之后林田海还很诧异来着。
“马克思·佩索也在同一辆车里，那天晚上是我找他出去喝酒狂欢的，饮酒之后肯定不能自己开车，我就突发奇想和他一起坐大巴车欣赏纽约的夜景，顺便聊聊将来的打算。”梁葆光表面上很洒脱，实际上却是个深情的男人，眼神中的哀恸并没有被掩藏得很好，“谁知道之后出了那样的事情，我活了下来，他却死了。”
“那是你未婚妻的哥哥，对吧。”林田海记得这个名字，上次给梁葆光举办单身派对的时候，他们还在酒店一起庆祝来着，“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把事情怪罪于你的头上，甚至和你分手吧？”
“事情很复杂，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算了，就别提这些伤心的过往了。倒是你，一向是用得上了才能想起别人，没有正事儿肯定不会叫我过来的，有什么要帮忙的就直说吧，别绕圈子了。”梁葆光显然不想在私事上多谈。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是那样的形象，不过这次还真有点小忙想让你帮，我有件事情想让米国健康保险集团配合一下，你的母亲是那边的财务高管，应该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公司的绝对管理层。”两人认识了二十年，确实没必要多兜圈子。
“就这？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梁葆光还以为多麻烦的事情呢，结果只是帮忙牵线搭桥而已，现在全米国不知道有多少富豪是哭着喊着想要认识这尊财神，只要母亲开口一提那边绝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田海笑着打开了手边的香槟王，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所以我也只是想找个由头跟你这老朋友见见面罢了，别总把我想得那么不看，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很势利的，也有我这样的谦谦君子。”
“可别糟蹋了君子这个词，孔夫子要是泉下有知，非爬上来捶爆你的狗头，听说他老人家比姚明还高比奥尼尔还壮，就问你怕不怕。”梁葆光指了指更上面一层甲板的栏杆处，伊丽莎白·奥尔森和山多拉·达达里奥正趴在栏杆上不断向下面挥手，四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雪白大灯，比天边的太阳还要耀眼一些。
林田海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所谓的君子，标准都是姓朱的那个王八蛋定的，嘴上说着存天理去人欲，还不是纳了自己儿子的老婆做妾？你也别这么颓丧，一段感情结束了意味着也出现新的可能，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散散心。”
“我还真有这个想法，最近事情太多总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且车祸之后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骂人都没有以前那么得劲了。”梁葆光以前的三十多年人生中，从未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过问他，可最近居然产生了名为同情的可怕想法。
“这是好事，那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散心，最好去个远点的地方，比如尼本就挺不错的，上次你不是还跟一个富家女打得火热么，这次正好把握机会再续前缘。”林田海在这方面的道德标准格外底下，撺掇着朋友干坏事。
“我准备去首尔玩几天，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前下属在那边。”梁葆光散心是假，躲母上大人的紧箍咒是真，他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母上大人三天来头来骚扰他，给他灌一些要振作的毒鸡汤。
第七百六十七章：更适合我
“前下属，我怎么记得那是你的学姐？”林田海在别的方面只是优秀而已，但他的记忆力却属于超人级别，不然也不可能同时掌握那么多门外语，还将十几家公司的事务管理得井井有条。
“是学姐，但也是下属，她干我的副手可是干了整整五年时间。”梁葆光是那种性格特别傲娇的人，而且特别喜欢以“下目线”看人，从没把李侑晶当做需要尊敬的前辈，反而长期对她呼来喝去的指使着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杂活。
“你这普通话退化得可真够可以的啊，她到底是干了你，还是干了你的副手。”梦想着学会多重影分身术的林田海自己亲身经历过，曰五晚就软到再起不能了，整整五年时间是什么概念，这能力恐怕比超人的钢铁之躯还要厉害些。
“当然是我的助手……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梁葆光没成想自己还有给别人捧哏的一天，烦躁地挥了挥手。
“哈哈哈，你该多笑一笑才是，别整天皱着眉头一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的样子。”林田海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冰镇的香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关系，今天的香槟王比在夜店里喝的好喝多了。
“你好像还真欠我钱来着，好几年前的夏天你说要去罗德岛，还差一点钱买车票。”梁葆光也笑了起来，平时身边的那些同事在他眼里都跟黑猩猩差不多，干的都是抓一把阿司匹林塞给病人的工作，而能让他放松下来真心相处的朋友必然是各方面都不比他差的同类，林大会长就是他认可的同类人。
纽约的林田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首尔的夺权大战正打得火热，而东京的气氛却诡异地沉寂了下来，似乎前面几天震惊世界的大新闻都是假的一样。人们的生活还在往常的轨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只是暗处已经发生了很多他们所没有意识到的变化而已。
“小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公司的管理层肯定不会愿意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这样对公司的运营不利。”马场富悠十分无奈地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姑娘，苦口婆心地进行着劝说。
“您放心，我是不会让您为难的，所以这件事我会尝试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滨边南面对墙角正坐，只把后脑勺留给经纪人，因为她过于瘦削的身材和蓬松的短发，远远看过去就好像墙角长了个大蘑菇似得。
马场富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半个多小时的苦劝全都白费了，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自己的方式”，无非就是找相熟的那几个前辈去运作，而长濑雅美肯定是首选中的首选。现在公司已经对长濑雅美的发展势头生出了忌惮，因为她一直这样下去自立门户是迟早的事情，所以部分高层已经想要动手打压了，若在这件事情上再插手，只会让管理层的决心更加坚定。
滨边南不是个蛮横的小姑娘，正好相反，她的心智比九成九的同龄人都要成熟，但这次林映画跟老海诚合作的《我的名字》，女主角的配音工作邀请本是发给她的，结果被公司的高层横插一手拿给了白石萌音。两家公司在娱乐圈是盟友，所以负责这件事的角川政荣肯定要卖东宝艺能事务所的面子，但她作为“受害者”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小南，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有没有要去林兴业的想法？”马场富悠咬了咬牙，往前面凑了凑还特别压低声音，唯恐被外面的人给听到了，“站在公司的角度看，把资源集中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他们所承担的风险要更大，一旦你不续约损失就大了，让白石萌音起势和你竞争才符合他们的利益。你觉得不公平是正常的，若你下定决心要去林兴业，那我可以帮你这一次，不过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娱乐圈没有专利也没有技术壁垒，所以竞业条款根本没有人理会，从没听说过艺人转投别家后歇业两年再出来的。幕后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今天在这家做做明天到那家做做乃是常态，马场富悠已经看出来滨边南对公司有着很深的不满，所以她也不拒绝利用一下这个机会为自己博个更好的前途。
“相比之下，当然是林兴业的氛围更适合我。”有些话说得不用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东宝艺能事务所的这些高层，就是眼界太低只盯着一点利益，才会一直让公司处于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
“能从你一个孩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说明他们做得确实很失败。”马场富悠对公司不满也是由来已久，不然就不会说这些话来，滨边南刚提出来她们就一拍即合，狼狈为……
东宝艺能事务所的问题由来已久，几乎所有员工都总认为自己是大公司，背靠着东宝这样的庞然大物心气高一点是正常的，但做决策的人似乎二十多年了都没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娱乐圈里前二十都排不进的小型经济公司，全靠母公司的面子撑着才能拿到资源。没有大公司的命，却一堆大公司的病，这就很要命了。
女人都是记仇的，滨边南本有机会通过林大会长的关系直接进入林兴业，哪怕不能立马就签长约也肯定能活得一个研究生，也就是预备演员的名额，然而她却选择了留在东宝艺能事务所履行没有任何保障的三年短约。她为的不是别的，单纯只是想要能够时常看到白石萌音和白石萌歌姐妹俩落寞的样子。
东宝辛德瑞拉大赛的领奖台上滨边南遭受了一生最大的耻辱，作为亚军居然要跪着领奖，就因为拿冠军的是个矮子，她不仅恨上了东宝的工作人员，连同拿冠军的白石萌音也恨上了。自从在《木偶之家》里有过精彩的表演之后，她的演技才能在业内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有林会长的面子在她也没少拿角色，同届的新人全都被她踩在脚下。虽然两人是堀越学校的同班同学，只要去教室就能看到白石萌音逞强的狼狈模样，但对她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在“职场”看戏才是最爽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互取外号
“马场桑，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吗？”公司的理事之一，同时也是艺人部分管部长的铃木竹太郎，怒气冲冲地把一份报纸摔在了小会议室的桌子上。《朝日新闻》上居然出现了《白石姐妹，不当竞争？》的报道，这可不是路边的小报，而是尼本最具有影响力的五大综合性报纸之一。
马场富悠早就知道报道中的内容了，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概是哪个多嘴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泄露出去的吧，又或者是谁的手里缺钱了，卖点内幕消息给新闻社赚点小钱花花。”
“我已经问过一圈了，根本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情。”铃木竹太郎说道。
“这不是必然的么，你要是来问我，我也肯定说自己没做过啊。”马场富悠摊开双手。
“放肆，这就是你跟上司说话的态度？”铃木竹太郎咆哮了起来，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了，“我是想要给你留几分面子，才把你叫到小会议室来询问的，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有做这事儿的动机？”
东宝艺能事务所的办公楼是租的，而且面积非常小，所有的经纪人像是普通社畜一样工位都挤在大厅里。虽然几间小会议室在旁边，但隔音效果并不太好，很多人都听到了动静并且转头偷偷朝这里瞟。
“说话要讲证据，如果只凭动机就能定罪，那裁判所都可以裁撤了……上司阁下。”马场富悠去意已决，她自己的合约还有半年，滨边南的合约还有一年，都不需要看东宝艺能事务所的眼色，大不了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就行了。
报纸上其实也没讲多猎奇的东西，就是“内部人士”透露白石姐妹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抢占公司其他艺人的资源，联合公司管理层打压当红的艺人。放在平时这种新闻连个水花都砸不起来，但现在这时间点特别要命，官方正拼了命的想要转移公众的视线，淡化“第二十五次爱邻斗争”和“再次占领安田大讲堂”等事件的影响。
每到这时候，就肯定要轮到娱乐圈的人要倒大霉，当年《文艺春秋》忽然不再批判政客的恶行而是改为挖掘明星**，就是这个原因。这次的新闻是经不起深挖的，因为报道中的内容都是确有其事，可一旦把这些事情公开化了，公司的形象必然要大大受损，投在上白石姐妹身上的资源也要打水漂。
艺人乱搞男女关系不算什么，这类艺人基本都能东山再起，比如御三家里的北野文和塔摩利，比如downtown的滨田雅工，比如千鸟的山本大悟；然而搞霸凌欺负其他艺人的，再大牌也很难再回到地上波，比如关西笑王稻田绅助，比如tko木上隆行，比如白木瞳。如果坐实白石姐妹的“罪名”，恐怕立马就没有剧组敢用了，因为尼本的娱乐圈如今越来越重视好感度了。
“别跟我讲这些，下午开会的时候你自己跟理事们说明情况。”铃木竹太郎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尼本职场中的女性本就不怎么受待见，娱乐圈里就更是如此了，而且出了问题后他这个分管艺人部的第一个要倒霉，能给好脸色就有鬼了。
“我没什么好说明的，要怎么处理那是你们大人物的事情，我只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换做七八年前大环境不好的时候，一份稳定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无比重要，可现在整个行业都在林兴业的鲶鱼效应之下欣欣向荣，她这样有经验又能带好年轻女艺人的老牌经纪人，走到哪里都会很吃香。
“你……”铃木竹太郎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好威胁对方的，经纪人不同于管理层，根本不在乎长期合约，因为退休基金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在哪儿拿都是一样的，只要合约到期他们就可以随便换下家，到时候东宝艺能事务所还能封杀一个经纪人不成？
堀越学校的艺人班，基本上就没有满座的时候，因为这所学校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帮助未完成学业的艺人有效规避《劳动基准法》的制裁。该法规定，满十三周岁但是不满二十周岁的自然人，不能在脱学的情况下参与工作，而堀越学校艺人班的学生们早上九点到学校打卡，露个脸就算出勤了，然后该录节目的录节目，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最后偏差值二三十还能混个毕业证。
当然了，有这种待遇的都是当红的明星，tsg企划的女少们，akb研究生们，以及一些小事务所的童星们，平时还是要老老实实地上课。今天早上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班级里的气氛却有些诡异，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压低了声音在聊天，不像平时那样打打闹闹大声喧哗。
白石萌歌是转学生，在班里本身就没有朋友，而滨边南带头孤立她之后就更没有个能说话的人了，而她自己也因为鹿儿岛口音有些自卑。她不觉得一个人呆着有什么不好，只是看不惯那个松茸妹明明是加害者，却整天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松茸妹就是白石萌歌暗地里给滨边南起的外号，这丫头长得瘦瘦长长还顶个半长不短的蘑菇头，怎么看怎么像……松茸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真要她说的话其实就是根鸡脖。然而人家跟林兴业的关系很好，乃木坂的几个成员都很照拂她，虽然艺人班的人数表较多，但一个班里七十几个人有三分之一跟她关系不错也很恐怖了。
“喂，素人，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吧？”一个女生站到了白石萌歌的桌子前面，用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而素人就是班里同学给她起的外号，“居然让你姐姐偷走小南的工作机会，这也太卑鄙了吧？”
放在普通人里，白石萌歌算是可爱的了，然而在堀越学校的艺人班里，她真就跟一般人差不多。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颜狗，剩下那个也是看身材的，白石萌歌被欺负他们只有看热闹的心思，根本生不出上前帮忙的想法来。
第七百六十九章：真实目的
虽然评论别人的长相属于非常低级的行为，但尼本的呀吼门户网上关于白石姐妹俩的帖子里，排在第一的就是《能比白石萌音更丑的女演员，只有她的妹妹白石萌歌》，光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她俩是真的越长越……总之就是没能兑现潜力。
相比之下滨边南不仅脸蛋漂亮身材好，而且她因为过度减肥减垮了身体，如今比西施还要林黛玉，正好符合尼本人病态的审美标准，最能刺激别人的保护欲。她的性格跟吉高由理子一脉相承，也是阴暗又孤僻，但没有朋友不意味着她不会交际，见人就带三分笑，五句话不到就鞠躬，以至于她的人缘特别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上白石萌歌摇摇头。
“呵，都忘了你是岛民，标准语听不懂也是情有可原呢。”尼本人的地域歧视比大内斗省还厉害，歧视链是从世田谷到东京，从近畿到关东地区，从一般地方到偏远山区，再到岛民以及最后的群马……鹿儿岛也是岛，处于鄙视链的倒数第二环，“别装蒜了，新闻都报道出来了，而且林兴业的几位都说了，那个配音工作本来是指名要请小南去的，却被你们用不正当的手段给偷走了。”
白石萌歌很无语，且不说这事儿子虚乌有，就算是真的那也去找她姐姐啊，《我的名字》女主角的配音工作是白石萌音拿去了，关她什么事情，“你们找错人了，我们只是小小的艺人，哪里能影响得了公司的决策。”
“好了，萌歌说得没错，都是公司的决策罢了，我们这些艺人什么都决定不了的。”这时候反而是滨边南站了出来，不仅帮白石萌歌说话还把人给拉走了，“待会儿就要上课了，被老师看见了多不好。”
“哼，今天小南开口便放你一马，以后在娱乐圈里混的时候小心点，可别被我们抓到了把柄。”这女同学连名字都没被记住，却不妨碍她放狠话，尼本的学校里风气就是这样，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了。
“南酱，配音工作你也不在乎就是了，会长回来之后有合适的角色一定会找你的。”坂口朱美绰号猪妹，尼本的“猪”这个意向没有太多侮辱的意味，指的通常是一往无前直接往树上撞的行为模式，她这个人脑袋空空口无遮拦，所以才会被起了一个猪妹的外号，“那种不需要露脸的工作，给别人不是正好么。”
能够称林田海为会长而不用加姓氏的，必然是林兴业或者托尼斯事务所的人，坂口朱美就是托尼斯事务所的tsg三期生，也在堀越高中念书，而且她平时没有任何通告，所以一直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状态。
被人抵着桌子怒视，白石萌歌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是坂口朱美在旁边小声哔哔了两句她就受不了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明显是被人破防了的表现，什么不需要露脸的工作，什么正好适合别人，不就是嘲讽她们姐妹俩的长相？她倒是很想揪住猪妹的领子质问一声：“你这头猪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每天坐在这里念书念书继续念书！”
“看什么看，一般人你有意见？”之前那个女生立马又来劲了。
坂口朱美根本没有特别要讽刺谁的意思，他就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给动画配音确实不需要露脸，不然还能把白石萌音的脸印在电影海报上不成，电影票房受了影响到时候算谁的责任？
因为没有通告，上了六节课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但滨边南的心情很好，看到当年那个力压她一头的白石萌歌如今被人嘲笑路人脸，她就特别开心。这跟性格阴暗没什么关系，女人本来就是好争斗的，当年的亚洲第一天后滨崎亚由美和亚洲第二天后安室娜美惠，两个人的形象其实都还不错，可不是依旧相互之间恨不得对方死？不仅自己斗来斗去，搞的两边粉丝都跟仇人一样。
“嘟噜噜噜……”周六的中午十一点，托比欧独特的声音忽然在狭小的one room里响了起来，显得诡异而又惊悚，仿佛下一秒屑老板就会出现一样。滨边南并不是个jo厨，却选择了这个音效当铃声，她当然不是为了讨好全国的jo厨，而是使用这个铃声的人里面有一个叫林田海的。
“摩西摩西……”因为周末不用上课又没有通告，更不需要去公司报道，所以滨边南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只有一米二宽的儿童床上，只要没有必须出门的理由，那她就一定不会跨出自己房门半步。
“你这孩子不会还躺在床上吧，这都几点了。”一听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电风扇刮起的呜呜声，长濑雅美就知道对方肯定还没起床，她在这个年纪已经跟gakki争得天天都能打破头了，结果这丫头却懒成这样。
“啊，是长濑前辈啊。”滨边南一个轱辘坐了起来。
“喂，提前说好了，老老实实地向会长大人道歉，晚上见面之后你可千万别搞什么奇怪的花活，很容易弄巧成拙的。”长濑雅美答应了帮滨边南创造机会，让她可以面对面地和林大会长道歉，而今天晚上就是约定的时间。
滨边南和马场富悠之所以要把不该公开的事情捅到报纸上，可不是单纯为了让白石姐妹和东宝艺能事务所难堪，她们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向林田海道歉。事情爆发之后白石萌音的形象受损，必然会影响到《我的名字》这部动画电影的票房，因为录音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片子的也已经送去审核，想把相关人员召集起来重新做一次录音工作，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光从经济角度看也是不可接受的。
滨边南表示自己只是随口发发牢骚，结果被工作人员传了出去，对于因此而造成的一切严重后果都表示认罪，希望林大会长狠狠责罚她，最好是终生监禁，“放心吧，土下座的姿势我都练过好几十遍了，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第七百七十章：念出声了
“可以啊，你现在面子不小，这家店很难预定的。”林田海是回东京观看fr京丰线试车的，只会在这里呆两天，不过有人要请他吃饭他肯定不会拒绝，能让长濑雅美这样的漂亮女人主动请客，可是无数男人的梦想。
森大厦是东京的新地标，观景平台上面的意大力餐厅虽然只有米其林一星，却比很多米其林三星的餐厅都难预定到位置，长濑雅美要是自己过来吃饭的话，不提前一周以上是拿不到位置的，“不是我的面子大，而是借用了您的名字，本来酒店经理坚持称没有座位了，但我说要请您吃饭后立马就又有了。”
“营销而已，还真有多少人天天来这儿吃饭么。”高档的酒店和餐厅都会进行类似的操作，提前预留一部分座位给“特别”的客人，在纽约市区，能否随时走近一家高档的餐厅就餐，是判断一个人是否成功的重要标准，“还有，你选这家是不是打定主意不给钱了，在餐厅里请老板的客？”
“这是您的店？”长濑雅美只知道这栋大厦是林兴业的，却不知道里面的餐厅居然也是林田海开的，还以为他只是收收租的包租公呢。
“只是有股份而已，不过看到名字后还没感觉么？”林田海摊开手。
长濑雅美这才想起，和林田海关系最为紧密，也最受大众认可的女人叫山多拉·达达里奥，而这家意大力餐厅的名字就叫达达里奥家常菜……虽然她看不懂意大利语，但罗马拼音还是能读出来的，发音都差不多。
很多致命餐厅都是这样起名的，乍一看一行字母特别洋气，但是弄懂意思之后就会发现都是些“费列罗千层面”、“地中海风味餐厅”、“托斯卡纳炖菜馆”一类的名字。餐厅这样还不算离谱的，奢侈品的所谓时尚感才叫离谱，往包上印个巴黎、纽约、米兰后居然还有大把傻子掏钱掏得更起劲了，林田海的记忆里，老头去北京上海开回，带回来的纪念品公文包、保温杯上才会印个北京、上海一九几几年的字样。
“叮！”电梯响了一下，身穿制服的电梯接待小姐做了个手势，非常职业化地请两人走出电梯，长濑雅美往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今天的东主早已到达，才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她就怕这丫头不知轻重错过时间，“今天我确实没有要掏钱的想法，虽然是我请您过来的，但真正要请客的却是别人。”
听说今天是别人请客时，林田海就做了很多猜测，觉得有可能是东宝株式会社的高层管理，也可能是娱乐圈的顶流大拿，甚至想过长濑雅美的亲爹长濑和明出现，却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小南，有什么喜事了么，居然请我吃饭？”
“不是有了喜事而请客，这次是专程来向您赔罪的，原本应该主动登门请罪才是，但您在东京……”按照尼本的社会常识，赔罪当然是要去对方的家里，可林田海在东京的住处虽然多，却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家”，且不说他居无定所，就算知道人在哪儿滨边南也不敢主动上门，如果他在三田区的公寓，那吉高由理子多半也在，跑过去噗通往玄关一跪，接下来也不用在娱乐圈继续混了，大魔王生起气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哦，你有做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吗？”林田海愣了一下，他之前一直在纽约，根本不清楚这边的新闻，而他每天需要处理的都是有可能变更世界线的大事，不重要的小问题大岛藤子根本不会汇报。
长濑雅美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她存在的必要性，捕捉痕迹地拉了一下林田海的裤子，让他赶紧坐下，“快别站着了，您这样未免也太显眼了一些，具体的等咱们点过菜了之后边吃边聊好了。”
到了林田海这个级别，已经不需要在着装上去配合别人的眼光了，别人都穿着西服正襟危坐，他却因为天热而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摆还塞在裤腰里。因为身高上的差距，所以除非长濑雅美把胳膊抬起来，否则就只能拽到他的裤子。
她这一拽不要紧，林田海直接被吓得头发噼的一下就竖起来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动手扯他裤子，这是何等的大胆？前几天刚被纽约的“哈士奇”和“人妻”折腾得患了鸡无力症，昨晚回到东京又被“游乐场”和“蛇女”联手送上了云霄飞车，他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再经不起摧残了。
“蛇女是谁？”拿着餐单的滨边南忽然问道。
“诶，你会读心术？”林田海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吐出来，他只是做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理活动，怎么就被这小丫头给知道了？
“不是啊，您刚才有在小声嘀咕，说什么一顶不能被蛇女知道了。”滨边南的颜值，起码有一半都在她这双灵动水润的大眼睛上，而这双水灵灵的眸子里现在充满了求知欲，里面似乎有无数个问号在闪动。
林田海的通讯录里，男人都是用名字记的，而女人则全用自己起的绰号代指，为的就是防止那天不小心丢失后因为实名而造成严重后果。这些都只有他自己能看得懂，比如“游乐场”是喜欢上器械的藤井明菜，“哈士奇”是鸳鸯眼的山多拉·达达里奥，“变体精灵”是能喷水的特林德尔·怜奈，“人妻”是演了幻视老婆的伊丽莎白·奥尔森，至于他不小心说出来的“蛇女”则是吉高由理子，因为她的出道作叫《蛇舌》。
“没什么，我只是最近在琢磨一个剧本，所以总会下意识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林田海那期桌边的餐巾擦了擦嘴，以此掩盖连上尴尬的神情，他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长濑雅美，如果这女人知道他手机通讯录上她的备注是“大妈”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第七百七十一章：男默女泪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所以滨边南只能就着葡萄汁吃意大力大餐，林大会长的时间有限，所以她等主菜上来之后一点都没扭捏地脱下了鞋子，非常端正地放在了旁边，这相当于土下座的前摇动作。
“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滨边南为了这一幕精彩演出，已经提在自己的宿舍里前排练过很多次，连膝盖都跪红了，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猜测，这几天在学校里穿的制服都是秋季长裙而非夏季短裙。
忽然被人给来了这么一出，饶是以林田海的见识也有点蒙了，又不是二人转演员，不好笑导致冷场了就“我给大家磕个头吧”，吃饭吃的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呢？这是在西式餐厅吃意大力菜，不是川床上吃怀石料理，跪在地上也太招人注意了，“怎么个意思，这是要对我用反间计了？快起来。”
外国人可能觉得土下座也没什么，因为动画漫画、*****、特摄电视剧等等作品里面经常会出现土下座的场景，然而对于正常的尼本人来说土下座的比被人扇耳光吐口水还要屈辱得多，具体看《半泽直美》就能了解一二。
餐厅里的人都认识林田海，没人敢掏出手机来拍照，但就算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热闹，眼珠子也忍不住朝这里转。他们忍不住猜测，这看上去就很小的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需要要用土下座来赔罪，家长惩罚孩子也顶多让拎着水桶罚站，没有这么狠的。
“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没必要这个样子。”对于角川政荣等林映画的工作人员来说，电影的票房成绩就是他们的工作业绩，如果票房的数据不够亮眼，哪怕没有受到责罚也会在会长的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他们把这些东西看得很重。然而对于林田海来讲，这次跟老海诚的合作只是一项兴趣使然的尝试，如果能成功最好，但哪怕失败了也没有太值得惋惜的地方，所以那点负面新闻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诶？”滨边南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结果最后一句都没用得上，可能人跟人的境界真的不同吧。东宝艺能事务所的那些人这几天都着急得跟什么一样了，到处甩锅还大动干戈地要整肃内部，结果人家林大会长一点都没在意。
“发发牢骚还不正常，这是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越是上纲上线，越是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其实绝大多数人哪有那么多的想法，不就是觉得不爽了散一散口臭罢了。虽然确实可能对《我的名字》的宣传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又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相比之下他对尼本社会的改造才是重中之重。
“林会长多大度的人，你跟他撒撒娇，说不定下部电影还能给你安排绝色呢，他不是刚说了在琢磨剧本吗？”长濑雅美也不是天生就会搞气氛，但是在秋刀鱼身边当固定嘉宾录节目，再不行也练出来了。
“别，我可不吃这套。”林田海对此是拒绝的，可爱在性格面前不堪一击，与其卖萌撒娇还不如露点什么，但考虑到这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显然不能干那么罪恶的事情，“角色自然有选角导演决定，在我面前撒娇没用。”
意大利菜和法式大餐一样，吃饭会吃多久万全取决于厨房的出菜时间，每一次间隔都是用喝酒和闲聊来填补的。一顿饭吃完，林田海非常绅士地埋了单，哪怕滨边南再怎么叫嚷着自己有钱，他也不可能让一个还没成年孩子付款，“行了，这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了，如果谁因为这个刁难你，就让他来找我。”
“谢谢会长。”滨边南深深地把腰弯了下去，主要是怕自己嘴角的笑容被看见，林大会长的本意是让她不用在意林映画这边的压力，但这句话只要确实出自他口，放在别的场合却可以有不同的理解，她完全可以借机向东宝艺能事务所施压，现场有长濑雅美这个证人也不愁别人不信。
吃完饭后什么都不做，时间显然还很早，但林田海却觉得有点累了，倒时差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而且他明天还要早起去仙台的综合车辆中心试验场，于是早早地回了三田区的小公寓。房子不在大，够住就行了，虽然他的办公室有差不多一千平方米，但九十几个平方的公寓住着照样很舒服。
“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说长濑前辈要请你吃饭吗？”吉高由理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用锉刀休整脚趾甲，造型可以说是很居家了，就是不那些粉丝看到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自己给自己修脚会是什么表情。
“是啊，已经吃完了。”林田海没精打采地扯了扯领带，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刚进家门的时候表现得好像快死了一样，等到妻子转过身去就一个箭步冲进书房打开浏览器，被叫到餐厅吃饭时又变成一副随时都能咽气的模样，但洗完澡妻子睡下后，悄悄爬起来又一个箭步冲进书房。
“我生活在世界上最好的城市，我生活在世界上最糟的城市，这是座信仰的城市，也是座怀疑的城市，这里的人们无所不有，这里的人们一无所有……”2015年，所有的人们都还不知道未来将有一张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的“黄”图等着他们，大家指示看着基努·李维的甩脸欢呼：“好耶，买爆。”
蠢驴不蠢，还坏得很，这个迟来的领悟现在是注定没人能懂的。
“吃完了就回来了，没干点别的吗？”吉高由理子原本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儿，听说他已经吃完晚饭回来了，顿时换了张热情的面孔，“这可真不像你风格，在外面热坏了吧，赶紧去浴室冲个凉，等下出来我下面给你吃。”
“我忽然想起来老板叫我回公司加班，回来拿个资料就走。”林田海挠了挠头。
“会长大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脑子都糊涂了，您哪来的老板。”吉高由理子开始说敬语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挖了大坑
“林会长，要是我的个人生活能有你的一半丰富多彩，也不至于才五十岁就老成了这个样子。”新上任的国土交通省的大臣石井奇一和林田海并肩站在观礼台上，两人有说有笑显得十分亲近，他也没有使用敬语，像是朋友之间在交谈一样。
差不多一个半月之前，石井奇一还只是个普通的众议院议员，担当席位并不多的公明党茨城县特别事务顾问，而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来的，正是嫌前任国土交通大臣太碍事的林田海，专门走了阿酱的路子把他扶上位，“新闻上的内容，肯定都是怎么劲爆怎么写，不能去较真的。”
所有的报道上都是无图无真相，但只要出现林某人的名字就一定会受到广泛关注，滨边南昨天为了让事情传出去特意选了天天都满座的餐厅土下座，当然没有不上新闻的道理。谴责林田海的一个都没有，反倒是骂东宝艺能事务所的多到不得了，因为有消息传出是事务所逼着滨边南去道歉的。
“林会长说得是，，但也正因为这样媒体才能为我们所用。”既然说了“我们”这个词，就代表石井奇一已经上船了，他本就是东京大学工学部出身，也受到过那个年代氛围的熏陶，很多关系亲近的前辈都曾是“全体东京大学生斗争联盟”的骨干，“这次的成功足以证明这是条正确的道路。”
公明党可不是宗国最早的偶像派人物“公明哥哥”的那个公明，而是指“公开透明”的公明，信奉将监督权交给全体尼本国民，以廉洁、正直的方式管理列岛事务的理念。木下菲娜建立的公义党也有个公字，所以彼此之间已经开始互相有所往来了。
“即便路线再正确，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接下来就靠大家相互守望渡过难关了。”林田海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非常不以为然，要是换到国内他还能信几分，可是在尼本说这种鬼话他要信就是脑残了。
一群信奉着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单边主义，整天把“强者通吃合理，弱者理应去死”这套理论挂嘴边的人，到了要竞选的时候就忽然改口说自己之所以要成为强者是为了保护弱者的利益，还口口声声说要为别人的福祉而奋斗……能说出这种话本身就已经很恶心了，信的人更是蠢得不可救药。
公明党成天宣传小国寡民的那套落后思想，前身还是信奉佛教一日莲正宗的创造价值学会，但高层人员尽是些东大、京大理工科毕业的高材生，林田海不禁要问，这些人出来搞政治哪个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尽管引入高铁的过程一波三折，耗费了林田海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看到车子试验场得到通过之后，他便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旦高铁体系在尼本站稳，哪怕目前只有一条fr京丰线，也足以让尼本人渐渐产生依赖。
旁边的丰田彰男显得十分兴奋，像是孩子一样拿着测速器又叫又跳，他们家是做汽车起家的，电动的高速列车却始终没机会搀和，这次的列车只是从海外引入，但至少也打破了那几个战后传统工业巨头的垄断，“真是快啊。”
crh380j型动车组是专供尼本市场的特别型号，这已经是林田海特别争取才拿出来的先进型号了，其持续运营速度约为三百八十公里每小时，最高测试速度超过四百八十公里每小时，刚才测试列车就以四百八十公里的极速从观礼台旁飞驰而过，林大会长身为宗国人自然与有荣焉，“这不是完美的车型，却是最好的车型。”
“关键它还很经济，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来维护。”最让尼本的国土交通省头疼的，就是各个j字头铁路公司的臃肿人员构成，光北海道那么个小破地方就有四个检修基地和八个维修中心，共四千多员工修一百二十辆列车……
关东地区这个数字就更加夸张了，不仅如此，因为绝大部分车型国语老旧，并不适应现代运输的节奏，三年左右就要报废并置换新车，这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最终只流入了少部分人的腰包。关键每年出的事故一点都不见少，每每都需要他们这些没落到好处的出来开记者会谢罪。
以前国土交通省没得选，只能由着下面铁路局和铁路公司沆瀣一气坑财政上的钱，可现在他们有了第二个选择，也就有了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工学部出身的石井奇一确实没有主政一省的经验，但他的工作难度较之前任们无疑要低得多，有人支持的情况下完全不用看那些老头的脸色做事了。
“宣传语我都已经想好了，森林铁道公司，火车的价格，飞机的体验。”丰田章男也不算夸张，很多活塞式螺旋桨飞机还没有crh380j型快呢，而且无砟轨道的舒适性比普通铁轨要强得多，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看到部分站在传统工业巨头那边的部分官员脸上纠结的表情，石井奇一感觉快意的同时也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担忧，“这次有些人没能从林会长这里讨得了好处，只怕后面又要耍阴谋手段了。”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已经挖好一个大坑等着他们跳了。”林田海只穿着衬衫还卷起了袖子，硬要说的话造型跟观海同志还挺像的，这样的穿着虽然有点不够正式，但却方便了他时时刻刻抬起手腕看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待会儿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简单一点搞个工作餐。”
这边吃饭的时候东海旅客铁道公司的首脑和铁道总合技术研究中心的负责人也在料亭里商量着事情，“人家的成本连我们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车速更快舒适性更高，在弹性票价政策下我们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现在他们只有京丰这一条线也就罢了，如果以后张开了铁路网，我们就全都去喝西北风算了。”
“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真要我说的话，为今之计就只有看那个的了。”一个银色头发的老者沉声说道。
“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
第七百七十三章：黑色天鹅
尼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搞磁悬浮列车了，前前后后三四十年都没有太大的进展，后来大概是受了宗国上海线的刺激，2003年忽然就重启了低温超导磁悬浮列车的试验， 2009年国土交通省提出了三步走的商业运营计划，2011年更是直接开了连接新干线东京至名古屋段的许可。
这样的热情是值得赞扬的，然而在尼本这片陆地交通条件极差的土地上，真要搞磁悬浮列车的商业运营，别说是2027年，就算等到2077年也是痴人说梦。
尼本地震多发，直接脱轨倒未必，可一旦因为地震而发生区域性停电，磁悬浮列车就会因为失去电力而被制动系统锁死在轨道上，这东西连个轮子都没有，想要移动只能拆开空运或者等电力供应恢复。可在尼本坐过火车的都知道，这地方多山多丘陵还多湖泊，旅途中不是穿山就是涉水，一旦车子停在尴尬的地方连救援都没法救援。
光解决列车本身的技术问题根本不足以实现商业化，得祈求天照大神把环太平洋地震带移走才有希望，之前jr搞磁悬浮只是因为大家都在搞，他们要展现出自己也有这个技术实力。现在被林田海打破了垄断局面，性价比落后一大截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另辟蹊径，把磁悬浮项目彻底推上马。
林田海一个外行人都懂的事情，铁路总合技术研究所的专业人士会不动吗？他们当然懂，只是不得不这么做，要是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项目，他们就会被彻底边缘化，渐渐失去自己的价值并且被淘汰。
“林会长，让你主动请一次客可不容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中午一起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餐，该聊的应该已经都讲得差不多了，但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却在石井大臣离开后又叫住了他，提出晚上在东京再一起见面吃个饭，丰田彰男便知道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说完。
“不是我小气，而是丰田会长太忙了，难得有机会见面。”林田海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岛藤子先出去，接下来的话并非不可告人，但他要让合作者先产生信赖感，“不过这次还真有正事要谈。”
“哦，愿闻其详。”丰田彰男对林田海是非常满意的，他曾经跟无数人合作过，但是像这位一样卖力为盟友奔走的却还是头一回看到，比如在fr森林铁路公司的事情上，他就几乎没怎么操心。
“贵公司布局汽车网络化和新城市编织已经很久了，想必比我更早认识到了未来已经触手可及，丰田会长就没想过未来人们的支付模式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吗？”林田海几乎用安利推销员的口吻说出了上面这句话。
“如果是要搞电子支付或者电子货币，你应该去找软银的孙桑，我们丰田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丰田章男露出了爱莫能助的神情，虽然这个大饼画出来很诱人，但他却知道短期内很难吃到嘴。
“丰田会长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打定主意要洗劫孙桑的金库了，怎么可能去找他本人合作呢。”林田海耸了耸肩，如果找专业的金融机构难度肯定要小很多，但这也以为着他的自主性将受到很大制约，开银行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么多年了，贵方就没想过把金融公司开大开强吗？”
“林会长，从1940年代起我们丰田家就在为此事努力，然而七十年过去依旧没有半点起色，至于原因你念一遍国歌的名字就知道了。”尼本始终是那家人的尼本，他们掌握着大半个东京的土地，还有着强悍无比的传统盟友，人家上千年的积累可不是一两次投机的战果可以相提并论的，“尼本是老年社会，根本就没那么多人使用智能手机。”
“习惯是可以培养的，再说黑天鹅出现之前，世人都以为天鹅只有白色的。”林田海意味深长地说道。
习惯确实可以培养，这一点只消看看海的另一边就知道了，很多老头老太明明连手机都没有，照样摆个二维码在菜摊钱买菜。丰田彰男管理着偌大的丰田公司，自然不会是什么井底之蛙，但林田海说的黑天鹅是什么，他却没有半点头绪。
“这样吧，反正我也只是希望丰田会长帮我背书分担点压力，你只需要出点钱意思下就行了，作为合作伙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林田海忽然收回了前压的胳膊，往后面的靠垫上倚了倚。
人总是贱得厉害，刚才见得对方一副要自己抵押重资产陪着疯的模样，丰田彰男本能地就觉得抗拒，可当某人话锋一转说不需要他出多少力的时候，他反而觉得这里面有利可图，也许这就是心理学大师的套路吧，“林会长对这个很有自信？”
“当然，没有自信又怎么会如此正式地提出来，不过丰田会长不用疑心，既然我说了只要贵方帮忙分担压力，就肯定不会伸手朝你要钱。”这一波林田海在第五层，他就不信对方不上套。
无论是在尼本还是在米国，林田海在年轻群体中的号召力都是无人可比拟的，他决心借助aoho平台和大米票务网的渠道，先把移动支付l pay做起来。尽管跟几大巨头相比已经迟了很多，但是地元上的优势让他仍然有信心取得成功，并且他还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外送服务平台做起来。
全世界的公司都有一个共识，在尼本送外卖是没有前途的，因为尼本相当一部分家庭都是全职主妇当家，她们没有工作就是看看电视做做饭，连老公和孩子早上带出门的便当也是她们亲手做的，这还吃什么外卖？然而林田海的女姓平权运动推行得不错，年轻一代里夫妇双职员的家庭越来越多，而这些就是他的主要客群。
这件事情林大会长准备交给渡边小池负责，大米票务网搞得有声有色，说明他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在东京走街串巷没点面子肯定不行。
第七百七十四章：教育方式
“这里国税厅征收部税务调查课，鄙人税务官山本知煷，工作番号xxxx1234，请问是机主本人吗？”接通电话后，一个严肃却不失亲和力的声音响起。
“是的。”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榻榻米上看电视的长濑雅美回答道。
“请问一下该如何称呼呢？”电话那头的人追问。
“长濑雅美，汉字写作长短的长，需要我训读一遍吗？”长濑雅美非常配合，根本没有担心个人情报被泄露似得。
“我们这里需要采集您的一些信息，以帮助我们更好的进行工作，请问您的银行账号和存款分别是多少呢？”兜兜转转聊了几句不相干的，见火候差不多了，电话里的男人开始进入正题。
“哦，三井住友银行xxxx……，存款大概有三百六十亿。”长濑雅美回答道。
“这……待会儿我们会给您发一个短信，请通过里面的链接登录国税厅的官方网站，填入一些资料，您可以到当地的相关单位去办理手续，也可以选择将密码高速我，我直接帮您远程办理。”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调整了两秒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那就远程办理吧，密码是xxxx。”长濑雅美放下电话之后，还做作地赞叹了一声，“果然世代变好了，远程办理真是方便啊。”
这当然不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而是《真的假的tv》里播放的情景短片，用于提醒民众不要上当受骗的。尼本已经完全步入了老年社会，针对老年人的诈骗非常多，以前最流行的“是我，是我”诈骗已经渐渐因为曝光太多而骗不到人了，新型的“政府机构调查”诈骗则在崛起。
“诶，小美你比我要有钱得多了啊。”主持人秋刀鱼露着两颗大牙，笑着调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面相真的能影响人的命格，嘴巴向前突出的人都能在艺能界大放光彩，成为顶级的主司会。
“现在的孩子赚钱这么容易的吗？”酒井伐子瞪大了眼镜。
今天是堀越高校传奇女星特辑，酒井伐子马上就要举办出道三十周年演唱会，就来节目里亮相刷刷存在感。不仅是她，森高万里这样的传奇人物也出场了，以至于一直坐第一排最右边的长濑雅美都被挤到了边上去。
“酒井桑别这样，我只是调侃一下，你这么认真地发问，观众会以为她真的有三百六十亿存款的。”秋刀鱼看长濑雅美的表情有些僵，绷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赶紧出来救场把这段撇过去。
“这可说不准，那个人出手可大方了。”旁边的绫濑晴夏忽然开玩笑道。
在场的显然都知道那个人是谁，也多少看过两人之间的绯闻报道，调笑了一阵之后才开始推进下面的环节。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但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同期，彼此间的交情可以说和没有也差不多。绫濑晴夏这样的老资格，起码和前辈们聊过天，而滨边南却是第一次见这些大前辈，录制过程中紧张得不得了，时不时就看向长濑雅美，往那边投去求助的眼神。
秋刀鱼的节目老折磨人了，经常一录就是四五个小时，最高记录是五十分钟放送量的节目他拖着录了十六个小时，差不多二十倍的时长……录完节目之后还要去给前辈们问候，等回到自己待机室的时候长濑雅美发现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公司那边最近没刁难你吧？”报纸上闹得那么大，在娱乐圈里几乎没人不知道东宝艺能事务所后院起火的事情，更不要说长濑雅美自己还是东宝的台柱子，就算不想了解工作人员也会来问她的意见。
“没有，算是冷处理吧。”以前滨边南只是知道林会长厉害，并不知道他厉害到什么程度，可是这次她却亲手感受到了这个名字的分量。前些日子公司的管理层还对这件事情不依不饶，一副不揪出泄露公司内部信息的人不罢休的样子，可她去跟林大会长吃了个饭只，第二天就偃旗息鼓，忘了有这么回事儿似得。
“能让你来出节目，应该是没太大问题了，这大概是他们施放出来的和解信号吧。”长濑雅美身边的都是她自己的人，虽然依旧挂名在东宝艺能事务所下，工资却都是她来发，所以说话的时候不用顾忌太多，“不过虽然你去意已决，但最后这段时间的工作依然要好好完成，甚至百分之二百地完成，不然就算你如愿移籍，将来也很难得到重视。”
吕布之所以能当三姓家奴，是因为他勇不可当战力无双，换成一个没本事的，就算想给人当干儿子还没人要呢。同样两面三刀的郭汜，兵败之后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曹操使用阴谋手段给杀了。滨边南没看过三国，却懂没有利用价值连块抹布都比不上的道理，“我明白的，您放心好了。”
“晚上一起去吃点宵夜吗？”长濑雅美也试过减肥，可她一方面体质不太好，戒糖之后胳膊都抬不起来，另一方面也是太瘦了撑不起可爱的小圆脸，所以最终放弃了。看着已经瘦到脱相的后辈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辛苦减肥的岁月，心疼中又夹杂着同情，“瞧你瘦的，大风一吹都能飞起来。”
曾几何时，滨边南的体重有现在的两个自己那么重，主要是出演了《木偶之家》拿到片酬后一下子有钱了，管不住嘴一通胡吃海塞，但某次被林田海说过一句“以前多可爱，怎么忽然胖成球了”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自尊发作之后，她咬着牙硬是把体重给减了下来，反正她是演员又不是偶像，不需要体力，“瘦点好，男人不是最喜欢哪种能装在旅行箱里带走的女人么……”
长濑雅美满头的黑线，她感觉自己的教育方式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自然虽然也是个抖m，却没教过这种类型的东西，“平时少看点不正经的东西。”
第七百七十五章：所有偶遇
虽然都走高端路线，但白金台到了晚上人气远不如银座，但这也正好满足了那些想要过夜生活又不喜欢被打扰的人。长濑雅美就经常来这里的一家烤串店吃烧鸟，环境清幽很有格调，但味道却下里巴人。
住在中央区的长濑雅美，到了晚上却特别喜欢在几公里外的高轮、五反田、白金台一带活动，其实道理跟发情……不，青春期的女人喜欢在男神家附近转悠是一样的，就想着什么时候来个不期而遇。为了增加这个概率，她还特别跟大岛藤子打好关系，打听到了不少某人会光顾的店家，就在这些店里消费。
“白金台的烧鸟果然不一样，酱料的味道都比一般的小摊浓厚。”酱料这东西都差不多，食材新鲜不新鲜一般人也品尝不出来，之所以觉得好吃跟就餐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滨边南能分辨出各种鲑鱼的区别，其他的食物也就随便吃吃，强行说好吃并不是很走心。
烧鸟这个词在宗国人听来很容易产生下面一热的联想，但事实上烧是烤的意思，而鸟也不是泛指所有鸟类，而是特指的鸡。这家店的名字之所以叫赤鸡，是因为除了传统的照烧鸡肉烤串外，还提供一种辣味烧烤酱的鸡肉串，而那种酱料就是暗红色。长濑雅美吃不了辣的人，吃了几次之后也觉得特别好吃，就经常来光顾了。
“前辈特别喜欢吃辣吗？”滨边南很是意外，以前她们出去不是去吃意大利菜就是法式大餐，平时在工作场合见面吃的又是现成的便当，所以印象中前辈是不吃辣的，但今天点的烤肉串有一半都是红色的，而且还吃得很欢。
“那位特别喜欢吃辣，所以他身边的女人就算不能吃辣的也都渐渐锻炼出来了，双吉彩花和吉高由理子就不说了，都是参加过变态辣挑战赛的人，就连高田充希那个喜欢装可爱的，现在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一人份的麻辣香锅。”女人都很现实的，跟林田海一起吃饭时只要表现出不能吃辣，后面他就会降低主动约出去一起吃饭的频率，为了能多和他交流感情就算强忍也要表现出不怕辣的样子。
“怪不得托尼斯事务所下面一堆说自己能吃辣的女偶像，原来都是在讨好会长。”什么包里随时放着七味子的女人，什么吃冰淇淋也要撒唐辛子的女人……不仅乃木坂，模特和演员里也尽是这种稀奇古怪的人设，滨边南想想就觉得尴尬，不过她的注意力随即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什么是麻辣香锅啊？”
“麻辣香锅就是用四十余种香辛料过油煸炒出香味，然后放入特制的豆瓣酱调出锅底，然后将预先过油的猪五花肉片、培根、火腿、鱿鱼花、八爪鱼、大对虾下锅爆炒，然后在加入过水断生的腐竹、百叶、魔芋结、鱼豆腐跟着翻炒，再放西兰花、小菜瓜、生菜、笋尖、藕片、金针菇，最后出锅撒一撮香菜……”尼本本来是没有麻辣香锅的，林田海想吃这道菜特别让白金台的四川料理做了，市面上才渐渐有了这道菜的身影，而长濑雅美第一次吃就是他带着去的。
“哇，听上去就很好吃。”滨边南露出了小派蒙一样的表情。
“叮呤。”这家店并没有像传统烤鸡肉串店一样，在门上插一个表示营业的门帘子，而是跟茶餐厅一样挂了个铃铛，有客人进门时就会发出叮当的响声，提醒里面的店家接待客人。服务员小姐十分亲切地站在门口迎宾，把客人引导向座位，老主顾们愿意花更高的价钱来吃最平常不过的烤串，跟服务也有很大的关系。
“您来了。”店的中间是一个很日式的开放式料理台，和高级寿司店差不多，不过这里卖的只有烤串。接受叫停制的客人会在这里就坐，一边小声聊天一边吃烤串，能享受到刚烤好的鸡肉串的热度。同时也是大师傅的店主，会在这里根据客人的情况直接提供烤串，直到客人主动说吃不下了才会停止，因为总是面对面，所以他和许多客人都很熟悉了，一见到那个高大的三天条男人走进店，立马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这可是大主顾。
如果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起吃东西，可以去旁边更私密的座位点单，要和朋友喝酒取乐的话还有包间，不过那样的话吃的就是厨房里学徒烤出来的鸡肉串了。大将每天只有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会在这里工作，所以林田海差不多也是这个点出来撸串，筱田佑一和渡边小池会坐在他的右手边，把他跟其他客人隔开，而他的左手边只留一个位置，会是谁就得看他是跟谁出来的了，今天这个人是正常休息中野美树。
“不好意思了大将，今天就不在这里用餐了，给我安排一个包间吧，刚好遇到朋友。”林田海的视力很好，哪怕店里有些昏暗，他还是老远就看到了靠着窗户坐的长濑雅美，他不可能看到了还装没看到。
“林会长，您怎么也……也来吃烧鸟啊。”尼古拉斯凯奇变脸用了半部电影的时间，而长濑雅美变脸连半句话都没说完，刚看到林田海的时候她无疑是雀跃的，但看到后面跟着一起走来的中野美树时，笑容立马就变得虚假起来。
“这不是废话么，来烧鸟店里不吃东西，难道光喝酒么？”中野美树的怒气可比长濑雅美大多了，某人身边的其他女人虽然她也看着很不顺眼，但那几个起码知道低调，她忍一忍也算能接受，可这老女人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时不时就要上个新闻刷刷存在感。
“咳咳，难得遇上了，过来拼个桌一起吧。”林田海已经后悔了，早知道中野美树反应会这么大，他就应该装没看见的，但现在人都已经过来了还能找个理由跑了不成，“就在后面的包间。”
第七百七十六章：高手过招
“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试过叫停制呢。”滨边南属于没话找话，别说她今年才十六岁，绝大部分尼本人就是到六十岁也未必光顾过叫停制的餐厅，“要是大将给了不爱吃的东西怎么办，难道换给其他客人吗，还是直接扔掉不要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林田海不禁暗自在心里给滨边南点了一个赞，现在桌上的气氛过于紧张，不找点其他的话题聊一聊他都担心两个女人打起来，“当然是问清楚才会给你上，就比如这里的烤鸡肉串，都是从穿竹签就能看到的。”
“烤鸡肉串的店叫停制不少见，但叫停制跟点单放在一起还是头一回见到。”尼本人可能是真的没什么可吃的，所以把圣人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发扬到了极致，别说烤鸡肉串了，连关东煮都由叫停制的呃，但一般来说决定了走高端路线就不会再把面向大众消费的那一套放在一起。
卖烤鸡肉串的店，最出名的莫过于“鸟贵族”连锁，不过名字里虽然有贵族二字，但这家走的却是性价比为先的平民化路线，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份280日元，之所以没有叫“鸟平民”大概是因为听着太像骂人的话了。中野美树是个大小姐没错，但她身边都是些拿着微薄薪水的普通巡警，为了合群她也会经常去鸟贵族参加2800日元吃到饱的“28聚餐”，根本想象不出两种风格硬凑到一起怎么会成功。
“真羡慕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以前没见过只能说明您见的还不够多。”长濑雅美原本不是这样喜欢阴阳怪气的性格，但她最近接了新的剧本，要在新剧里演一个漂亮的诈骗犯，总在揣摩角色以至于有点陷进去了。
别看中野美树长得可可爱爱没有伤害，家世背景也足以让其他女人们羡慕，可能在街边做一年多的巡警的，怎么可能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我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不像某些人经历丰富，和很多年纪大又有魅力的男人都交过朋友呢。”
说是见多识广，实际上跟指着鼻子骂人差不多了，男人“见多识广”还能拿出来炫耀，女人见多识广是什么情况还用说么？长濑雅美“每只牛”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讲她的真实性格跟剧里的那位性格差不多。
“咳咳。”林田海的嗓子不知道怎么就一阵发痒，赶紧喝一口水润了润，世人皆知长濑雅美有恋父情节，就喜欢找比她大很多的男人谈恋爱，林田海虽然并没有在跟她谈恋爱，但也属于大叔的范畴了，“美树，怎么说话呢。”
虽然被呵斥的是中野美树，但不开心的却是长濑雅美，因为林田海呵斥中野美树说明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就跟家里的孩子和人家的孩子发生矛盾了，绝大多数家长都会训斥自家小孩是一个道理。
直到点的鸡肉串和鸡胗等等上来了，林田海才终于获得了安宁，虽然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但那是只有女人的情况下。有男人的情况下她们总会表现得特别淑女，小口吃饭不言不语，更何况尼本的女人从小就被教育要讲礼仪，别说坐姿之类的了，连伸筷子的角度都有讲究。
本来就是夏天，吃的东西又有点辣，所以长濑雅美的额头很快就见汗了，她掏出手帕假假地擦了一下额头，然后就告罪一声站了起来，“鸡肉串有点辣，我去补个妆。”说完手在林田海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一下，似乎是在借力，又似乎是在向他告知。
中野美树本来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女性之间拍一下胳膊或者肩膀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放在男女之间就是在借机发生肢体接触了。这么轻轻碰一下，就像是挂了猎人标记一样，被碰的男人会在心里不断猜测，这女人是对我有意思呢还是对我有意思。
今天长濑雅美是去电视台录了节目的，为了适应舞台的打光必然要化浓妆，然而在镜头里效果很好的艳丽妆容放在没有高光的日常生活中，就会像面具一样僵硬诡异，原本只跟滨边南一起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偶遇林田海就不行了。她在洗手间里不仅没有补妆，还把原先的粉擦掉不少，口红换了个更加偏橘调的色号。
换了张更加清新自然的脸出来之后，长濑雅美自信满满地走回包厢，然而一拉开门她就傻眼了，居然有人变得比她还要快，原本长发披肩的中野美树居然挽了一个丸子头，模样乖巧又可爱，若没人说的话还以为这是个高中生呢。
“长濑桑回来了，快坐下吧。”中野美树晃了一下脑袋，大概是因为酒精和辣椒素的双重作用，她的脖子透着一股不太明显的粉色，给她在可爱中平添了几分诱惑的味道，人们常说的又纯又欲就是这个样子。
长濑雅美的身材很好脸蛋也漂亮，唯一让她觉得没自信的就是脖子，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做了太多运动，还是游泳队的主将，导致脖子练得像男人一样粗，和尼本人审美中细弱的玉颈相去甚远，“中野警官，这样不怕吹空调吹感冒么？”
“没关系，就算感冒了也有人照顾我。”中野美树歪着身子往林田海的怀里靠了靠。
小小的包间里刀光剑影闪做一片，滨边南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瑟瑟发抖，她平时也就耍点小心机而已，此时看两位高段位的选手交锋就像是筑基期的小修士看两位元婴老祖斗法，满脑都是“她们好厉害，我该怎么办”的念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柳橙汁竟然被她喝出了柠檬烧灼的味道。
“我已经帮你安排了车，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南毕竟还是未成年人，这么晚还不回去有点不合适。”眼看着场面就要控制不住，林田海赶紧找了个理由，把两人打包一起送走，他有些庆幸今天陪他来的不是吉高由理子，不然非动手不可，同时又有些遗憾来的不是吉高由理子，因为她来的话长濑雅美多半是没胆子挑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