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隐匿
投怀送抱什么的，搞不好是它们长生族的天赋技能之一？
要知道当初鸿蒙也算是自动自发地和她结契，梦梦虽然算不上，但是如果它不留下在她身边，就算留下来了也与她保持距离，那么真的不可能会在后来莫名其妙地也和她结契。这种事情上，还真的是它自个儿的问题。
“就知道你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前的事情你以为我想啊？都是你的血液有问题。”
凤殊微微一笑，“有什么问题？又不是我将自己的血液滴到你身上去的。”
“普通人的血液就算滴过来也没用。你实力差我这么多，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可是偏偏随随便便就套牢我了，要说你的血液没有问题，那绝对是骗人的。”
梦梦说着说着又道，“我忘了提醒你一件事，像你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遗传给孩子。如果凤圣哲和现在的孩子都遗传了君临的血液特质，当然不用担心，但要是遗传了你的，他恐怕要多加小心才行。在实力没有到达可以来去如风之前，千万得掩盖好了血液的气味。”
凤殊皱眉，“凤圣哲应该像君临。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异样。我听凤昀说，他以前很爱和别人打架，不管是家里还在外头，整天都头破血流的，要是和我一样，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但之前和君家人联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提到这个问题。”
梦梦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关于孩子的问题，大家族总是特别重视的。如果凤圣哲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家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询问你，不可能有机会和你联系上了，反而会白白浪费掉。君临也没有提起过，就算他失忆了，可是君家其他人可没有失忆，君临进来这么多次也没有任何反应，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凤殊摸了摸肚子，“嗯。希望这一胎也像他，别像我。”
梦梦嗤笑一声，“当然最好像他。你这具身体，天赋远远不如君临。要不是有你的魂力滋润，凤圣哲的资质也不会太好，幸亏你的魂力弥补了这一点。不过也幸亏当初你怀孕了，所以你强大的魂力才可以分散到胎儿身上去，要是没有胎儿那几个月在孜孜不倦地吸收着你的魂力，你这具身体早就崩溃了。
现在小绿在改造你的身体，这第二胎的资质肯定要比凤圣哲的资质好上很多。将来也不用担心凤家后继无人。”
凤殊耸了耸肩，“我希望他们将来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去继承家族什么的。虽然太爷爷认定了我是继承人，但以后我肯定会有多快就多块将这个位置让给真正可以承担的人。”
“你怎么总是这么看不起自己？什么叫‘真正可以承担’？难道你认为你没有实力去承担？就因为你是个女人，所以你就要这么讲到手的名誉地位拱手相让？
凤家族长不单只要承担责任，也可以享受族长才能够享受的权力。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你是凤家族长之后，只要你是真的看君临不顺眼，你挥挥手，就可以将你们的婚姻关系给斩断了，君临就算将来成了君家的族长，也没有说不的权利，谁让君家不如凤家？那个时候他个人实力强于你也没用，孩子们也都长大了，你不需要再为了孩子们的因素而委曲求全。
再譬如资源，给族长配置的用于修炼的资源，可是源源不断的，绝对不会限额度。你现在只是一个刚刚走马上任的少主，但是各方面已经有……”
梦梦的话语戛然而止。
“怎么了？”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凤初一直到当上族长之前，那些暗卫都没有在人前出现过，后来他的孩子出生，那些暗卫就全都到下一任继承人身边去了。”
凤殊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
真的有暗卫秘而不宣地跟着她？
“现在不一定。毕竟我们莫名其妙地就掉进这个地方来了，要是他们反应不及时，肯定是进不来的。要是那种情况都进来了，只能说明他们真的是随时随地在离你非常近的地方，而那么近的地方我都没有能够发现，说明他们的实力不会差我太远，最起码在隐匿方面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梦梦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显然它不是太相信真的有这种人存在，“照理来说很难。凤那种实力的人我都能够感应得到，没有理由会派几个比他级别还要高很多的人来保护你，那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凤殊也不相信，“你确定凤家继承人身边有暗卫是惯例？也有可能会出现没有暗卫随时跟着的例子吧？我在想跟随者这种人群的出现，可能就是之前你发现的暗卫的身份转变。”
“不，我们那时候也已经有跟随者了，凤初一也有自己的跟随者，但是他通常都不会允许他们跟着，因为实力上从一开始就相差不远，所以他很容易就用点小手段，便将人给甩掉了。但是因为继承人身份而得到的暗卫，却是家族强制的，不像跟随者那种需要双方自愿，还要看眼缘，暗卫更加看重的是忠心程度与实力高低。”
“那在没有定下来继承人之前，那些准继承人身边也会有暗卫存在吗？”
“应该是没有。凤家在这一点上是比较放得开的。出现特别情况的时候可能会特殊处理，但基本上，历代都沿袭了优胜劣汰的规则，直到角逐出了继承人为止，家族一般不会太过保护孩子。”
“什么叫‘太过保护’？”
“就是遇到有可能会导致他们死亡的事件时，如果不是认定的他们不能自己处理的程度，一般都不会干涉，尤其是在战场以外的场所发生的危险，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会由他们自己去面对。要是在解决的过程中没有能够保护好自身，只能怪自己和自己的跟随者都实力不佳，应变能力不够。”
“要是在战场上？”
“在战场上是无论何时，只要是遇上了危险，就会整个家族一起面对。也就是说，上了战场的凤家人，可以随时得到家族的庇护，不管危险是否再他个人的能力范围之内，别的凤家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上一把手。”
凤殊不是非常理解这种安排，“能够到战场上去的年轻人，肯定是实力已经到了一定程度的，在战场上更多的是历练，尤其是要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磨砺出那种无畏之心，应变之力，要是总被别的人救水火之中，岂不是浪费掉了机会，失去了上战场的意义？”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赞同你的说法，既然是要去干活的，当然要好好干活。不过也不能完全否认这种规矩的好处，毕竟在战场上第一要做的是活下来，也就是保全自己，剩下来的才是要怎么干脆利落地杀掉敌人。凤家应该是考虑到战场上的危险太多了，而且也不容易界定大小，所以害怕太容易失去自己的新生力量，才会强硬规定必须不惜一切保全人员。”
“如果可以掌控局面的话，就会让年轻人自由发挥了，对吗？如果发挥得不好，就是年轻人咎由自取，丢掉了自己的小命也不能怪家族。”
“对。人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等鸿蒙实力再高一些，我也会放开让它去参与战斗。
等它可以随时从我身边逃走的时候，我就会放开让它自己去生活了。到时候再遇上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就不管了。要是看到了，可能会帮一把手，要是没看见，它自己应付不过来，就这么傻兮兮地被谁给杀了，事后我要是刚好遇见了那个杀它的东西，肯定会帮它报仇雪恨，但要是没有碰见，我也不会专门去找对方。
凤家现在对你们的态度，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没本事的时候他们会护着你，但有本事的时候，你们就要自己负责自己的人生。要是没走远，家族当然不会在你有难的时候不管，无论如何都会伸把手帮你忙。但要是你走得太远了，家族鞭长莫及，当然也不会特意找上门去为你撑腰，除非你自己跑回来了，或者伤了你杀了你的对象溜达到了凤家的地盘。”
凤殊点点头，“嗯，挺有道理的。毕竟家大业大的，要是为了一个人的身亡就死活都要报仇，将其他人的身家安全放在一边，的确说不过去。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那些暗卫真的实力到了可以避过你的感应的程度，现在肯定就在我身边。下次来了应该问问泡泡，它搞不好就知道。”
“很难说。泡泡虽然比我强，但也不是强太多，隐匿水平到了顶点的那种暗卫，只要不是主动露出破绽，是很难被找出来的。”
“没必要主动找他们，只要他们愿意现身就好。同行一场，要是连个面都见不到，也未免太可惜了。”
关九并不在意这些，她放假了也没空，洪大柱夫妇俩一如洪怡静记忆中的那般前后病倒了，幸运的是这一次因为关九特别注意的缘故，两人病得都不如上一回严重，加上及时送院了，所以在药费到位的情况下，前后住院了将近一个月，两人便都痊愈了。
只不过，哪怕用的大多数都是她的奖学金以及打猎赚来的钱，丁春花依旧是拉长了脸，十分的不高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是对关九呼来喝去不说，对洪爱国也是没个好脸色。
因为也用了家里的钱，而且在此前陪床时丁春花也还算尽心，所以洪爱国自觉在她面前没有底气，便也由着她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语，他便都忍了。
只是让洪爱国没有想到的是，丁春花会再一次提出来让小女儿辍学，原因是洪小星已经考虑好了要专升本，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再供应另外的一个孩子读书了。
为了让洪爱国答应，丁春花还列举了同村里许多早早辍学去打工的女孩子，赚钱几年后家里就轻松不少，有些姑娘因为年轻，出去没几年就找到了有钱的好人家嫁了，有些甚至还帮着家里建了新楼房。
“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她出去之后能够多少帮补一下家用就好，就算一开始没钱寄回来也无所谓，只要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那我们家里也能轻松一些了。眼看着小星再读个专升本就能出来工作了，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在这个关键点上掉链子吧？
家里实在是不够钱，小静就别去读了，她读书厉害，出去打工也不会吃亏的。”
“不行，小静成绩那么好，不去读书可惜了。她的学费不用你管，至于小星，她想继续读也可以，以后学费不够你自己去借钱。”
自从被打了一次之后，丁春花这几年虽然还是往死里扒钱，但到底要收敛不少，最起码在明面上，都还算给洪爱国面子，所以关九不管是学费问题还是回到家中，母女俩也都没有太大的冲突。
只是这样和平的局面，却因为家中两老的住院而在一次打破了平静，又因为孩子学费问题而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
洪小星回来了也没有跟他商量着要继续专升本，反而是怂恿着丁春花再一次釜底抽薪，把家里这几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都先拿走了，连个最起码的招呼都没有跟洪爱国打。
关九没有想到会再一次遭遇没有钱交学费的情况，这一次她没有去打猎，也没有按照丁春花所盼望的那样立刻出去打工，而是知道情况后出去了几趟，回来后便依然不吵不闹地呆在家里，该农忙的时候农忙，该做家务活的时候做家务活，只不过空闲时间却更多的跑到洪大柱夫妇那边的屋子里去，就连晚上都在那头睡了。
假期即将结束时，她才接连数日到山上去猎，卖了钱后交给了洪大柱，然后便像初中开学时那般去了镇上中学。
第615章 保护
梦梦已经蹿出去了。
“小姐，它急匆匆地怎么了？是感应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只是想到有个地方需要去确认一番。你又不是不知道梦梦是个急性子。”
“是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等它确认了，回来就会告诉我们。”
剑童还算识趣，不再追问同样的问题，“现在真的不想要吐了吧？刚才真的吓坏我了。我真怕小姐吐到最后开始吐血。”
“嗯，好多了，总算是过去了。”
“真的没有在外面吃了不好的东西？”
凤殊无奈，“没有。”
“好吧，既然真的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搞不好真的只是白果的问题，或者小姐的这一胎天赋异禀，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偏偏还不让外来力量进入去观察情况，自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我之前用王虫骨骼做的剑？”
她看见他才想起来，进来这么久好像都没有感应到剑的气息。
剑童略显尴尬，“之前还好好的，它们完全都没动静，可是前不久，你和梦梦都在外头的时候，剑群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发了疯，蜂拥而上，直接将你锻造的剑给毁掉了。”
凤殊怔了怔，“毁掉了？断剑在哪里？”
剑童越发尴尬了，“没了，渣都不剩，不知道是它们吞噬了，还是直接融化掉。”
凤殊抬头看向高空，剑群不见踪影。她聚精会神感应了一下，知道它们此刻正在另一头，贴着混沌不明的边界飞行着，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速度猛得提升不少，没多久便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俯冲而下。
“停停停，你们在搞什么？！吓到了小姐了怎……”
剑群并没有停，但是也并没有像剑群担心的那样吓到了凤殊，它们在冲到了凤殊头顶之时便一个紧急刹车，最后围绕着她匀速飞行，再次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还好，剑童作为半个成员，并没有被排斥在外，依旧稳稳当当地斜插在凤殊的头发上。
“小姐，是你刚才联系了它们吗？怎么可能刚说起来它们就出现了？平时可没有那么快速。”
“没有。我只是尝试着去感应了一下它们的位置。”
凤殊一边说一边缓缓地伸出手去，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碰触到其中的一把剑，让她无奈的是，在那个方位上的剑统统都绕过了她的手，它们显然并不愿意被她碰触。
“你们为什么要将我锻造的剑给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适合练手的材料，也极其幸运地成功了，用起来也还算顺手，本来想着在这里放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沾染到一些灵性之类，结果你们就直接毁掉它们了？你们又不让我用，难道以后我想到要用剑的时候，每次都要去砍小绿的手脚？它再庞大，也不够我砍的。”
剑群依旧匀速飞行，没有任何别的信息传过来，她感应不到它们有任何情绪上的表达，也没有任何意义上的传递。
“之前，你是亲眼看见它们毁掉我锻造的剑的？”
“嗯，我有尝试阻止的，但是根本就没有用，它们不听我的命令，我又没有那个实力去直接制止。后来你又吐得太厉害了，我想着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结果你却越吐越厉害，我就忘了。”
凤殊扶额，“你是不是被它们给带着玩，久了连人类的思考方式都给忘了？”
“额，没有，绝对没有。真的只是忘了。小姐，你现在要出去吗？”
“我出去干什么？带着它们一起出去？别人会以为我疯了。”
“剑群应该不会跟着移动的，之前它们都没有出去过，现在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时就突然跑出去。”
“这很难说。之前不也是没有异常情况发生，结果就直接将我锻造的剑给毁尸灭迹了吗？”凤殊收回了手，直接将剑童捏在了手里，“说吧，突然让我出去是怎么一回事？别告诉我是你已经见到了凤家的暗卫，所以正在听从他们的吩咐。”
“没有，没有。梦梦都感应不到的东西，我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感应得到。”
“你是武器啊，还是以锋锐著称的剑，不可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吧？总能够辨认出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还能不告诉小姐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一不小心给忘记了。”
凤殊的揶揄让剑童词穷，只好保持沉默。
“开玩笑的。感应不到就感应不到，是我们实力不到家，怪不得别人。反正就算真的有特殊暗卫跟着，他们只要不碍着我的事，见不见也无所谓。”
“小姐为什么想要见他们？”
凤殊闻言双眼微眯，“不为什么。只想着既然有缘同行，见个面拉拉家常，总好过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存在为好。”
“其实小姐是想要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吧？纯粹的好奇心作祟。”
“是人就会有好奇心，我当然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认为既然要在一起相处很多年，当然是要认识认识，多多交流才方便培养默契。一般的事情不用他们出手，需要他们出面的情况肯定非常棘手，这种艰难的情况当然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剑童开门见山道，“小姐，你的实力要是不上去，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你插手只会帮倒忙。”
“你对我还真没有信心。就算我实力一般般，到时候也可以让梦梦它们帮忙啊。但现在是连梦梦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有没有跟过来，要是他们一直不回应，我肯定会直接当做他们不存在。”
“搞不好他们真的没有跟过来。”
凤殊蓦地道，“你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确认他们这些暗卫肯定存在一样。”
“我之前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比较认同梦梦的观点。他们肯定是存在的，这也符合我们从前得到的一些认知，大家族向来重视子嗣，尤其是被当做继承人的孩子，肯定是从小到大都保护备至的，凤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会对继承人放任自流。别说小姐现在实力还不到家，就算以后做上族长了，肯定也还会安排人在你身边。”
好吧，跟她预想的回答差不多。
“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君先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白果之所以消失，你锻造的剑之所以被剑群突然毁去，胎儿之所以突然之间无法观察，会不会都是它们在自动切断可能被外界跟踪到小世界的方式，在自我保护？”
“自我保护？”
凤殊眨眼，“他要真的出事了，我肯定也会感应得到，虽然离得远了些，可是之前他既然可以跑过来，就说明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他知道窍门所在，我不清楚，所以才会造成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不是我占据主动方式。现在没有过来，应该是我之前的那番话终于打动了他，所以现在正在君家带孩子。”
“圣哲小少爷这么大了，根本就不需要带。”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终其一生都像是个孩子一样，就是因为小时候缺乏与父母之间的良好互动，才会导致成年之后都依旧对这种感情有所渴求。”
剑童沉默了一下，蓦地幽幽道，“少爷肯定也是这样的，所以才会这么排斥回家。
大巫肯定也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宽容他一次又一次地胡闹，有时候看他到了极点，实在受不了了，也会放水，让少爷成功逃跑。其实根本就不是少爷实力到了，毕竟大巫的能力摆在那里，要是大巫不放人，少爷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的。可不管怎么说，到底是长辈出了差错，才会让少爷沾染了世俗之气，甚至眷恋红尘，对巫族之地反而没有任何好感。”
“你怎么又想起我二师兄了？不是说好了，以后尽量少提起从前的事情吗？要是梦梦在这里，听见了又得说你故意勾起我对前世的记忆。”
凤殊自己是释然了，但是很显然剑童依旧停留在旧梦中。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小姐你要不是经历了这么多年，失忆又恢复记忆的，肯定也不可能会越过心里的那一道坎。我现在也只是需要时间，要是在想念停止之前，就与少爷重逢，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回家了。要是没有办法，这一生都见不到少爷了，那也就这样吧，我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保护好小姐。”
凤殊开玩笑道，“谢谢。要是真的见到了二师兄，我一定会在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关九趴在洪光的背上，除了偶尔的闷哼，便没有再开过口。此时的她有些懵，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厌恶，对丁春花的，更是对自己的。
即便是在并不算遥远的过去，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儿，但是天性的谨慎与隐忍，也让她平平安安地活到了成年，可是在这个全然一新的陌生时代里，她以为自己迎来了新生，努力地活着，却原来，她到底还是过于轻信所谓的血脉亲情。
哪怕是与她客客气气地像是客人那般相处，丁春花也不愿意。而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在意，那么便可以忽视对方的存在，无视对方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危险。
孤儿是什么？孤儿是为了生存，会不顾一切地铲平影响到自己安全的物种。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亲朋好友，所以对周围的环境与人事，丝毫都不能大意。
她却大意了，还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的她是洪怡静，却也不是洪怡静，归根到底，她是关九，也只能是关九。
这迟来的领悟，让关九无声地哭泣起来，然后她眼前一黑，终于因为失血过多与情绪激动而昏倒了。
她很累。即便是在漆黑的梦里，身上的痛楚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犯下的错误。
如果说从天而降的那堆垃圾她完全没有办法避开所以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受伤，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再一次地死去，也是她活该。
她不是洪怡静啊，就算以洪怡静的身份生活着，也不可能完全取代洪怡静。
洪怡静悲愤又麻木的老死了，她关九，也要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却还有着从前在育婴所生活的记忆，所以她是灵魂状态吗？
人真的有灵魂？
就算有，她也要魂飞魄散了吧？**死去，丧失容器的灵魂，也该魂归地府，往生的往生，湮灭的湮灭。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什么的，洪怡静不曾做到过，她关九，一个孤儿，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没什么好期盼的。洪怡静不该奢望，她关九更无从念起……
“嘀嘀嘀，宿主求生意志逐渐丧失，启动一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二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三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
有什么声音不断地灌入脑海，关九有些好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她又要死了，依旧没有要向任何人倾诉的欲|望，只是因为不能平静，所以对耳边烦不胜烦的声音起了算不上多大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这一次，好奇心救了她。
关九撑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慢慢眨眼，终至清晰。
她醒了。
发现自己没死，只是无知无觉地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消化了还活着这一个事实之后，她面无表情地想到，没准是个坏消息也不一定。
整整三天，她木呆呆地任由床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声不吭就像是个哑巴，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聋子，所以她还是知道了该知道又不想知道的事情。
她这一次的伤看着十分严重，不过很幸运，因为被子与衣物的遮挡，差一点伤到内脏，但到底避开了，伤口深，看着吓人，也只是失血严重。
第616章 等待
凤殊哑然失笑。
“不太可能了。我们可以适应这个世界，是因为我们对于这个界面的时空规则来说，太过弱小，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一旦我们当真回到原本的界面，因为我们是从未来时空回去的，肯定身上带了这边的某种时空因子，所以原本时空的规则之力还真的未必会给我们时间去重新适应。
退一万步说，规则之力并没有将我们灭杀掉，我们当真可以重新回到我们的身体，除非我们彻底失去了在这边生活的记忆，否则我肯定会想要回来的。”
剑童沉默数息，“小姐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星际时代的凤殊了？”
凤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太爷爷已经知道我是异世之魂，君临在没有失去记忆之前也一清二楚，阿里奥斯亲王同样知道我是凤婉的妹妹，你们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严格来讲，和我关系亲近的，都知道我是哪个凤殊。至于别的人要怎么看，就随他们了。即便是凤昀和凤圣哲，在他们心里我也是姐姐和妈妈，无所谓我是不是原来的那一个女孩。”
“小姐，要是少爷执意要将你送回我们原本的时空去呢？到时候你要怎么再回来这边？有生之年能够回到故土已经很难很难了，几率无限接近于零，而且我们真的回去的话，寿命肯定也会恢复到原本的水平，根本就不够时间再次返回这个时代。”
剑童认为她的想法是异想天开。
“到时候再说咯，反正二师兄无所不能，搞不好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带我回去，因为知道我会反悔，他怎么可能会去做赔钱的买卖？这种穿越时空的活计是非常耗生命力的。”
“要是会伤害到少爷，我宁愿不回去。”
“你现在是一把剑，还能怎么伤害他？直接带着就走了，反而是我比较麻烦。”凤殊说着说着摇头笑了，“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现在就想东想西的，浪费时间。”
“可以确定一下也好啊。将来真的有机会了，一下子就可以决定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凤殊严肃道，“我倾向于不走。就算二师兄有那个能力，肯定也是付出很大代价才可以做到的，虽然想回去看看亲人，还有师傅师兄，但伤害到他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这跟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没什么两样。何况我私心里也希望我可以在星际时空寿终正寝，这一辈子，不负身边人，更不负自己。”
她没有注意到，剑群微微滞了滞。
剑童立刻歪楼，“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准备好要跟君先生好好过日子了吗？”
凤殊瞬间哭笑不得，“为什么你总是会想起君临？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要再想着当红娘了。我和他可以有发展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低到可以和我们是否能够回家的几率有的一拼。”
“可还是有几率的嘛。如果小姐真的决定留下来，那君先生无疑是最好的伴侣人选。”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而且就算是最好的人，也未必会是最合适的人。再说了，我还真的暂时不想要和人建立那种情感上的联系，太难了，对于我来说，那种亲密感，目前来说也让我太有负担。”
“为什么？因为之前受过了伤害，所以有心理阴影了？君先生看着就不像是会拉你下地狱的人。就算你最后都没有办法爱上他，他也不会想要杀死你。”
剑童的话让凤殊扶额，“杀掉一个人和让一个人生不如死可是两种方式，有些人觉得前者更残忍，因为让人失去了生命，有些人认为后者更残忍，因为精神上的折磨如果得不到解脱，会让人彻底疯掉，浑浑噩噩得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不能意识到。倘若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的话，那么活着这件事情对于他本人来说，就已经不存在了。
君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不会杀掉我，但是精神上会不会因为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所以最后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失去理智以他认为的方式来纠缠，那还真的不一定。有意折磨的概率不高，但会对我造成困扰的可能却是百分之一百的。”
剑童不是太理解，“小姐认为君先生的追求就这么难以忍受？难受到会让你觉得是一种精神折磨的程度？”
“这倒没有。我并没有针对君临的意思，我说的是普遍上，越爱一个人，就会越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
如果从一开始就拒绝，或者说知道两人不合适之后，明确地拒绝，那么相对来说，可以比较彻底脱离掉那种暧昧气氛，可如果总是黏黏糊糊的，他替你做什么事情你都接受，听之任之，却不是情感上回报他，只是享受着那种恋人般的关心，而不给予对方恋人般真正的地位，这种失衡迟早都会出问题的。
人都是贪心的，没有人例外。越重视的东西往往越在乎，越在乎的东西往往越放不下。”
“也不一定。如果小姐不接受他的追求，越难得到就越想要，人也有这个劣根性。
可是你尝试接受他了，你们谈一谈恋爱的话，搞不好中途哪天君先生就不感兴趣了，然后小姐就可以真正的杜绝后患，不再担心他有可能的纠缠或者折磨。反正现在这个时代，谈恋爱也是允许的，是正大光明，你和君先生又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谈不谈别人都会当你谈了，那最后反正谈崩了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不试一试？
要是结果是好的，皆大欢喜，要是结果是真的走不到一起，最起码小姐方面来说也是一劳永逸。不管怎么看都是值得尝试的事情，稳赚不赔。趁现在孩子还小，试一试的话，不良后果不会太大。
等孩子都懂事了，就算小姐一直不答应，可是君先生有很大几率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得不到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个时候，可能连孩子也会觉得小姐你对君先生太过残忍了。
一旦孩子产生了这种想法，以后小姐你就更加没有办法逃脱君先生编织的网。
你可以不和君先生联系，但是你在星际时代一日，只要条件允许，你就一日不可能拒绝和自己的孩子联系。而他们也不可能不和自己的爸爸联系，就算你和君先生不见面，这种间接联系永远都不会断得了。对于小姐这么干脆的人来说，藕断丝连，真的会变成非常大的困扰。
君先生不放手，你也没有办法真的松手，那夹在中间为难的人就会变成你们的孩子。他们会成为父母双方角力的夹心饼干，角斗场，磨刀石。”
凤殊没有想到剑童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尽管她自己也能想得到这些道理，但是听一个外人说来，还是有些不同的。
“君临只要没有发疯，就不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
我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孩子还是很重视的，虽然我们从一开始都同样的厌恶孩子的存在，但是很显然，我们天性上就是比较喜欢孩子的那一种人，或者说和孩子比较有缘的人，只是成长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阻碍，所以后来才会养成淡漠的性子。”
不过谢天谢地，不管是她这个擅自决定将孩子生下来的人，还是他这个犯了错不得不承受命运的冷嘲的人，最后都喜欢自己的孩子，都感谢老天爷让孩子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
“可小姐你也说了，爱一个人的时候，不可能不会发疯。不疯狂不成魔。爱情本来就是让人抓狂的玩意儿，他要是不发疯，那才是结束。不是他没有那么喜欢你，就是他其实并没有真的爱上你这个人。”
剑童的话让凤殊再次吃了一惊。
“你作为剑童的时候，应该不太有机会谈恋爱，那你这种理论是你道听途说的，还是作为素加的时候和人实践过？”
“不知道，应该没有。作为剑童，是不能和人有肌肤之亲的，否则会沾染上对方的气场，一旦气场驳杂，就没有办法再蕴养少爷的本命剑了。那样不是蕴养，是在毁灭。”
“所以，其实你是在茶余饭后听说的？”
“也不全然是，更多的是看到了一些身边人的情况，总结出来的。我也是有脑子的人，曾经是。”
它吐槽自己失去身体后人都变笨了。
“我不知道你作为剑童的具体工作要怎么开展，不过作为人类来说，两性之间的身体交流方式，对身体的影响其实并没有那么大，更大的是作用于精神上的。也许并不是怕你自身的气场发生变化，而是怕你精神上起了改变，最后会不愿意蕴养，或者说因为无法逃离束缚，而对蕴养一事采取懈怠乃至恶意的方式。”
“可能吧。如果大巫在这里，是很容易就可以发现我的存在的，只要不是离了好几个星球以外，我相信大巫都可以感应到我。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当然要操心很多事情，跟子孙后代有关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是重中之重，疏忽不得，否则家族的绵延就无法持续，未来也就更不可期。
小姐，也许你可以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君先生虽然能等，但是孩子不能等。圣哲少爷已经长大了，可是还没有成年，尤其是对父母的那种渴求的心态，还是个小孩子，而第二胎过不了几个月也要出生了，虽然看着还有不少时间，但孩子都是见风就长的，一旦没有把握好时机，以后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越来越棘手。
当断即断，这是防微杜渐最好的方式。”
凤殊哑然失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谁？”
“谁？老掉牙的老爷爷？”
凤殊觉得剑童今天还挺活跃的，活跃到时不时就会用自嘲来调节氛围。
“像我师傅。他今天要是在这里，说不定也会和你说一样的话。
烦恼的事情能够解决的话就赶紧去解决掉，不要拖，越拖越烦恼。
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就赶紧釜底抽薪，能逃多远逃多远。
实在没有解决办法，又不能够通过远离而绕过去，就只好慢慢地磨了，这个过程越早开始也越好，因为上手的早，随着时间过去，可以掌握的信息就越多，情报越丰富，越有利于我们看出其中的破绽，规律，最后等到时机，可以着手解决。”
“小姐，你看，慧山大师也会这么想的话，就证明刚才的建议是值得一试的。你不想要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吗？如果你当真将君先生对你的爱慕之心当成是麻烦的话，那越早面对也越好。”
剑童的话差点让凤殊就点了头。
“我来到这里之后，听到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大概意思是这样子的‘我虽然喜欢你，希望你也对我报以同样的喜欢，但是倘若你不喜欢我，那么我的喜欢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自己面对，并不想要拖你下水，让你来替我解决我需要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够趟过去的爱海。’”
剑童没有听得太明白，“可是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和对方交流，想要和对方达成一致，想要和对方一起生活，想要和对方建立起亲密关系。
要是连对方已经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了，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都不会趁热打铁，不会蠢蠢欲动地赶紧将你给拿下来，而是心如止水的像个完全不喜欢你的人一样，说着类似于‘我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的爱情与你有关也与你无关’的话，这完全就是口是心非，狗屁不通。”
凤殊哭笑不得。
“你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但也的确忽略了人类情感的可变化这一个特点。
不管是知识还是感情，还是别的什么，很多时候往往只是钻了牛角尖，一旦开窍，便会如同醍醐灌顶那般，瞬间就想通了。
并不是说他在喜欢着我的这个时刻，就会想着喜欢我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喜不喜欢他都与他无关，不是这样的意思。只要那种喜欢存在，那么我的反应就会给他以欣喜或者痛苦，一旦他产生种种与我有关的情绪，那么不管我做不做什么，都不能说是完全无关。“
她现在是在等待，等他自己想明白“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的那个时刻的出现，等他醒悟过来，感情很重要，但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最起码，并没有重要到让人奋不顾身的程度。
第617章 东引
剑童依旧不是太明白。
“既然小姐不管做什么不做什么，都会给予君先生一定的刺激，那为什么不好好试一试？我真的不明白，君先生到底是哪里不好，才会让小姐连给他一个机会的想法都没有。”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我们之前的那一番话之后，你还是这么喜欢给君临撑腰。明明已经辩解过了，你没有被威胁，也没有被诱|惑，不是吗？”
“小姐，不要再管我到底是不是出于正常的心理才这样问你，直接去想一想君先生是不是值得你给他一个机会，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凤殊叹气，“问题的重点是，我现在真的提不起恋爱的心情，真的不是针对君临，是任何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我现在都没兴趣。
不是男人不好看，不帅气，不靠谱，是我现在对恋爱这件事本身没有兴致，你知道吗？就像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去玩耍，他是个孩子就会有玩耍的心情，这个年龄本身就是尽情玩耍的时候，可是某个瞬间，他就只想睡觉，只想吃东西，只想呆着什么都不干。”
“我知道，的确会有那种瞬间。可小姐，你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很多年了，换成是从前的时空，你在这里也已经度过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那也几乎是一个幼儿长到成年人的时间段，这么长的时间，发生了许多个瞬间，难道你还不想要从单身的状态中恢复到正常情况下会走的流程？”
“什么叫‘正常情况下会走的流程’？按照从前时空的正常流程来看，一个女子成年后就应该出阁，成亲生子。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君临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就像世间许多的夫妻一样，有共同的目标，也有无数的分歧，不过目前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是处于合法阶段，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可不是单身。”
“你这就是大言不惭，实打实的睁眼说瞎话。除了滚过几次床单，你们这对夫妻还干过什么亲密事件？压根就没有。包括带孩子这种非常有利于培养感情的事情，也基本都是分开的，先是你负责，后面失踪了变成了君临负责，君临失踪了，便由君庭负责。
好不容易重新见面，他失忆了，但却依旧喜欢上你，死皮赖脸地凑过来，一次次地消耗能量，你却还总是给人冷脸看，一次次地残忍拒绝他的表白。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又没胆子的家伙。人家都说女人比男人要勇敢，我看你就不勇敢，懦夫一个。”
梦梦一出现就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
剑童立刻生气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对我态度不好也就算了，每次面对小姐还总是理直气壮地摆长辈的谱，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梦梦没有试图去激怒剑群，所以就在外头绕着她跟着转圈。
“我是给你面子，凤殊，才会不跟他计较。但是他要是总这样没大没小地和我说话，哪一天我心情不爽了，真的会斩了他。”
凤殊懒洋洋地捏住了小剑，“斩吧，斩吧，反正你连我也想要直接斩成十八段，没什么所谓。”
“可恶，我就知道你偏心。
别做梦了，就算你那二师兄真的有那个本事，你们也要有那个机会见到人再说。见不到人什么都是白搭。见到了人，要是都七老八十了，还想要回去，也是白搭。穿越时空是这么容易实现的吗？像我这种同一时空内不同界面的穿梭来去都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他一个人类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有更多，生机，寿命，血脉的未来可能等等，你们这两个蠢货，就为了回去看一眼已经抛弃了你们的时空，就要叫人去送死，我看真正狠心的人是你们。”
梦梦显然是吃醋了，话语说得又快又急，“反正我不是人，永远都不会和你是同一阵线上的，好吧？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来。”
剑童接的飞快，“你本来就不是人，所以才会不懂我们人类的乡愁。故土难离，这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情感，你们兽族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你有骨头吗？明明就什么都没有了，至多只是一团能量体。”
梦梦的话戳到了剑童的痛脚。
“所以说你不是人就是听不懂人话。这里头的骨子里，指的可不是表面上的那种意思！”
“我只知道没有身体这个容器，或者说载体，别的什么都不是，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搞不好连剑也不是，只是一团空气，一把声音。星际少不了这种稀奇古怪的存在，你还别以为自己还是一个人。”
剑童挣扎着要冲出去干架，凤殊摁住了他不让动，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还真的是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啊？老实说，我真的不喜欢别人故意将我的三申五令当做是耳边风。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让剑群陪你们好好玩玩？转到头晕为止，都不让你们离开小世界？不，不让你们离开它们的包围？”
“切，你压根就指挥不动它……”
梦梦的“们”字还没有落下去，就傻了眼。
剑群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将它四面八方的去路封死了，它一眼就看到了剑童也被裹挟其中。
“凤殊，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它们比较随性，听不听得懂我们的话，它们说了算，愿不愿意配合，也由它们说了算。”
凤殊摊了摊手，看着空中那一个不断移动着的剑球，好笑不已，“你们现在可以好好一唱一和了，我先出去了。”
梦梦大声抗议，“不行！凤殊，你可不能禁止我出去，真的，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我还有话没有跟你说。”
“哦，你要说什么？”
凤殊伸了一个懒腰，坐下来。
“奇家人有些问题，但是具体什么问题我还没有头绪，就觉得那个奇山有一点异常。我们以后要多一些警戒他。”
“奇山？你去试探他了？他没有注意到有奇怪的视线？”
“他当然不笨，不过实力也摆在那里，就算察觉到些微的异常，也不会想到是我。”
“这可不好说。无名号上有好些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其中几个还见过你，他肯定会往我们这边想。”
“不一定。要怀疑也肯定会先怀疑萧崇舒。我每次都是在他出现在奇山身边的时候，才会去注意他的动静。这叫‘祸水东引’，凤初一教过的。萧崇舒秘密也多得很，够他疑心一段时间的了。”
“你也太坏了。萧崇舒可是我们真正的盟友，在这里，他还是无名号的主心骨，他要出事，他们得乱成一锅粥。”
洪月亮买给小妹的是夏季的裙子，八十多块钱一条，在当地算的上是挺贵的了，也怪不得丁春花心疼钱。如果是自用或者是送给洪小星，估计丁春花心里头还能够好受些，但平白无故地给关九花钱，丁春花自然是心里不痛快的。
因为总是往外跑，关九原本肤色就比一般的姑娘要晒得黑一些，加上长达半个月的军训，她这会儿黑不溜秋的，如果不是因为齐耳短发，完全就像是个假小子，裙子什么的，暂时也不适合穿，而且在学校按规定每一天都要穿校服，她便把裙子拿回家来。
知道这个情况后，她二话不说，把裙子折叠包装好，第二天就让洪爱国到镇上赶集时把裙子寄给了洪小星。
哪怕她如此识趣，丁春花也依旧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是碍着洪爱国的面，到底也没有敢再像从前那般对关九大声呵斥或者打骂。
关九自从想开之后，对丁春花的态度便压根不在意了。
反正不用愁学费，家里也不愁她一口饭吃，虽然不能每餐都吃上肉，连衣服也总是穿两位姐姐用过的旧衣服，但能够继续读书，又能够锻炼身体，她目前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自觉日子过得相当平静。
只是平静的生活中也还是有一件对于她来说算是大事的事情发生了，洪卫国一家果然离开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张彤先行带了儿子去京都，洪卫国押后。
大概是出于爱才的心里，也或者是希望利用她来督促儿子好好读书，洪卫国这些年来还真的对关九照顾不少，支持她读书也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小学阶段可是对她开过不少小灶的。
如果不是因为洪卫国的耐心教导，关九也不能那么快就融入到这个新环境中。所以对于这一位老师，她打心眼里还是很尊重的。
知道他快要走的时候，她周末回家时特意到山上去转悠了一整天，采回来一些野果，又打了一些猎物，机缘巧合之下还不靠毒箭，单枪匹马猎杀了一匹瘸腿的公狼。
因为额外的收获，她便把一整张狼皮送给了洪卫国，还特意做了一张小弓，让他拿去给洪阳，表示好歹相识一场，老同学走得急，分别礼物是不能不送的。
洪卫国对于她的说法好笑不已，原本是不想收下狼皮的，毕竟对她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这狼皮对于关九来说也是个赚钱的玩意儿，但是耐不住她执意要送，便收了下来。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他挑了一些书还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回赠给她。
洪卫国算是老一派的知青，喜欢舞文弄墨，并不是嘴上花花，而是真正有本事的，他相当痴迷于书画，阅读量非常丰富，对于毛笔字与画画也都很是有一手。
这么多年来他也执意要教儿子洪阳习字画画，洪阳一开始并不是个坐得住的人，无论如何管教也总往外跑，后来见关九成绩总是能够压过儿子一头，洪卫国便在她来请教间隙，每一次都也顺便教她写毛笔字。
关九最初写的非常不好，总是惹洪阳笑话。但是她毫不气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加上洪卫国大方地提供了笔墨与纸，还任由她拿回家里去练习，初中时她的毛笔字已经写得相当漂亮了，连带得她写钢笔字也非常不错。
洪阳在她的碾压下，虽然讨厌日复一日的练习，但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为了赢过关九，或者说至少是保持不输，他也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字上头两人分不出胜负，但在画画上却到底是比关九强多了。
可惜，每每他炫耀一番画功时，关九总会在考试成绩上头找回场子，而且在离开学校回到家中时，也总是能够拿打猎的本事来碾压他，让他气得跳脚。
但郁闷归郁闷，洪阳到底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在两人相处的气氛不错时，也会时常向关九讨教该如何锻炼才能够拥有好身手的问题，偶尔脸皮厚起来，还会跟在她到山上去乱窜。
因为她的存在，洪阳这些年虽然有些郁闷，但是学习成绩保持的不错，身体也长得不错。洪卫国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是乐见其成，所以对她很是和颜悦色。
让洪卫国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到京都不久，另外一个同样对关九记忆深刻或者说十分欣赏的人就出现了，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每借着他的名义给关九寄东西。
关九起初收到一系列的辅导书时还没有多想，后来收到成套的高质量读书笔记时也只是内心感激洪卫国父子俩的惦记，但当收到原版的英文书与随身听时，她就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就算有着乡亲的淳朴情谊，就算是爱惜人才，洪卫国父子俩也不可能免费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原版书一本就上百块，一次性寄来了十本，加上随身听的钱，那就是上千块。无缘无故的，他们送来这样值钱的东西，就算当家的张彤大方，也不可能不介意吧？
关九困惑不已，想着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在结束了第一次期末考以后，便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省城打寒假工，赚来的钱回头就全部按照原地址给寄了过去。
第618章 惊悚
她尝试着移动，完全没有问题。她蓦地两脚在原地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飞身上树，剑群就像是她的衣服一样，同样跟着移动，并没有任何阻挡。
凤殊摘了一个岁月果，三两下就啃完了。
“小绿，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我很想问问你那几个白果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偷吃的想法，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自己跑我肚子里去了，弄得好像是我偷吃了一样，明明你是很看重它们的，就连君临，似乎也对白果有着不小的兴趣。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就是知道，肯定是泡泡对他说过了什么。”
她说着说着又抬头摘了几颗，快速地吃了，当她发现自己还在馋岁月果，移动到了另外一棵树枝上，想要去够更远处的果子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吃得太多了。
问题是，她居然没有觉得撑！
她是不是怀了一只饕餮？这么能吃。虽然怀凤圣哲的时候她也胃口大开，但也没有夸张到现在这种程度。没完没了的吐，又没完没了的吃。
凤殊只是想了几秒钟，就决定不考虑自己是否会吃过头的问题了，趁着现在还能吃，赶紧多塞几口，难得有能够入口的东西，当然还是给孩子补充一下能量尾号。这么一想，她便放开了肚皮，一个接一个地啃了起来。
她所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觉间，当她停下来时，她已经一次性地吃了上百个岁月果，附近那十几根树枝上挂着的果子统统都遭了她的“荼毒”。
“小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越来越好吃了？而且这果子结得也太多了，让人应接不暇。我记得你之前第一次结果，并没有这么多果实，而且也不会这么快，几乎连个间隔都没有，就继续结出新的果实。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代表着你的确已经突破到下一个层次了？”
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凤殊百无聊赖地啃着岁月果，丝毫没有发现那些紧贴着自己皮肤的剑正在悄无声息的没入她的身体，一把跟着一把，就像是相约好了一样要偷溜，数息之间，便踪迹全无。
“你说奇山有什么问题？我总觉得这人不简单。能够在获知消息之后立刻卖到家产到处找人，不是忠诚太过，就是图谋太大，前者让人敬佩，后者让人不得不防备。
大江兄弟这一次要是真的能够离开这里回到帝国，肯定会因为这种见闻，他们自身的实力与魄力，以及和我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关系，而受到姐夫的召见。他们一个个都算是很出色的人，连萧崇舒都愿意信任他们，和他们组队这么久，没有道理姐夫会不给他们机会。一旦给了机会，他们当然会珍惜，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肯定会进入核心成员的名单。”
这也意味着奇山可以间接接触到有关于帝国皇室的信息。以他的实力，也许也会被阿里奥斯亲王看中，直接把奇家这个家族当成是依附者。帝国的皇帝陛下也不太可能会反对，毕竟忠诚度这么高的人，能够吸收进来试试看也不错，实在不顺手也多得是方法打发掉。
只不过，许多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有些人是非常懂得隐忍的，只为了机会到了的那一个瞬间，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但也许他的目的并不是在帝国皇室身上，而是真的想要将奇家发扬光大，这样在自己家族的历史上也算是扬名立万了。有些人就是喜欢光宗耀祖，为了家族的发展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江他们到底是奇家子弟，他虽然是旁系，可也算是长辈，愿意庇护晚辈也是正常的。”
换了是她爷爷，知道旁系有难，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反过来也可以成立。这个时代的人，出自大家族的人，只要不是没脑子或者心太狠，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方面的意识。
“不管是往好里看还是往差里看，提高警惕总没错，最好不要相处太多。”她心里打定了主意，转而却又想起了凤，眉头微皱，“小绿，你说我要不要将凤真的带在身边教一教？这人口无遮拦，管吧，头疼，不管吧，又真的怕他会出现问题。”
凤小七当初是怎么想的？既然确定了不想要人跟着，为什么还要让这人成为自己的随从？什么都不教，也不管，现在性子长成这样，以后重要职位都别想要争取了，就算可以去做重要任务，肯定也要有人带着，去执行泄密了也无关紧要的部分。
“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不会故意泄露家族核心机密就行，被人套话的话，也只能说凤家训练人的手段还不够到位，将来出去了提醒太爷爷一声，看看他要怎么做。”
至于萧崇舒的问题，凤殊拧眉。
要是真的是精神力出了异常，能够帮忙解决的话她还真的得帮忙。无名号上的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把他看作是主心骨，就连大江这些帝国人也都依照吩咐行事，可见凝聚力还是不错的，萧崇舒作为老大，当真是将成员拧成了一股绳。要想利益最大化，自然是不能削弱团队的力量。而不想要削弱团队的力量，就必须保证萧崇舒的安全。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萧崇舒一出事，无名号迟早会人心涣散。
问题是，要怎么帮忙？
是将自己的血给他喝，还是送些岁月果出去，甚至让他饮用一些绿髓？
凤殊蓦地悚然一惊。
她怎么会想到要让萧崇舒喝自己的血来解决精神力方面的异常？要知道，她的血液存在一些连她自己和梦梦等都不清楚的作用，异香虽然有助于精神力方面的治愈与突破，但滥用可不好。尤其是，这里头可不是凤家，也不是君家，没有可靠的力量支撑着，要是血液的气味引起了虫族的注意，到时候只会引来虫族疯狂的扑杀，到时候这里一个人都逃不掉。
凤殊突然头痛起来。
看样子她只能够在小世界里生孩子。在外头生孩子的话，生产过程中泄露的血腥味绝对不是一星半点，那么长的时间，本身就感官发达的的虫族不可能会错过，除非到时候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一只虫族的存在，否则肯定会引得它们蜂拥而来。
问题是，要是在小世界里生孩子，她也会很难熬。毕竟这里的时间流速是不同于外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的，她的生产时间会远远拉长，两个小时搞不好就变成了几个月。就算只是在即将生产的时刻才进来，那也会变成好几天。
一想到她要长时间处于剧痛之中，凤殊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双手环胸，也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剑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攀爬到树顶，再看向高空，并没有剑群的影子。
“剑童。”
她喊了一声，并没有回答。
“难道和梦梦一起出去了？不对，之前也没有回答我，要是在这里，没有道理他不回应，让我唱独角戏。”
她感应了一下，扶额，苦笑。
剑群在她的肚子里，就像之前团团围住她转圈一样，此时此刻也环绕着胎儿，正在匀速转着圈儿。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别伤害我的孩子。如果只是想要打招呼，你们双方现在已经见过面了，还是乖乖出来吧？胎儿还太小了，你们是武器，锋锐之气并不利于胎儿的成长。”
剑群无动于衷，依旧绕着胎儿周身在游弋。
“你们现在这样做是在培养感情吗？就像是之前对我做的那样？可之前你们也将梦梦围绕起来了，看起来不像是在交流感情。”
没反应。
“呃，我一个人在这里挺无聊的，你们就不能出来和我玩吗？”
没动静。
“我可以尝试带你们出去，我是说，到真正的外界去，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转圈的速度毫无变化。
“你看，剑童肯定也被带出去了。”
关九并不怕顾明川会昧下她的钱，毕竟洪卫国是他舅舅，他可以不要脸，却不能不顾及舅舅的名声。
不过显然顾明川也没有想过要空手套白狼，第二天他就去了镇上取钱，当晚回到小山村就特意让洪阳将她叫了出来，当面把两千块付清了。
洪阳看着钱票十分眼热，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可是他的死对头，却已经轻轻松松的凭着自己的本事赚到了，而且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淡定模样，这让他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气闷。
关九见他双眼发绿，想了想，递过去十块，“诺，刚才谢谢你来家里叫我。”
她一直都把洪阳当成小孩子来哄，哄不了就无视他，任由他在身边闹腾，所以往常因为考试成绩总是压他一头让他气愤心塞以至于口吐酸言，她也是十分大度地从不与他计较。
这一次他帮了自己，给个小费，让他去买糖吃，也是应该的。记忆中，洪阳好像的确是挺喜欢吃糖的。
“滚犊子！”
洪阳一把拍掉那只伸过来的手，转身就跑。
关九有些茫然。
顾明川看着木然的小女孩终于露出来些许不同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喜感。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手往她的脑袋上胡乱揉了揉，直接把她的绑好的头发都给弄散了。
关九眨了眨眼，越发困惑了。
小女孩的头发十分柔顺，从指间滑落的感觉十分让人心动，就好像心底的某处突然之间塌陷了那般，带来的不是惊慌，而是沉醉。
顾明川心神有些恍惚，大手便一直无意识地继续蹂|躏着她的头发，使得好几绺都晃到了前头，遮住了她的视线。
关九不明所以，木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迟疑地伸手搭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后，用力掰开。
她这具身体似乎真的是天生力气大，经过了多年刻意的训练之后，即便如今只是十二岁，却也可以跟成年男子一较高低。
顾明川没提防，关九便顺利地脱离了魔爪。
他有些不好意思，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两清了，便利索家去了。
顾明川兄弟俩在村里逗留了五天，这才离开了，关九没理会。对于她来说，陌生兄弟的到来与离去都只是一个小插曲，与她无关。
假期只剩了半个多月，她后来还是隔三差五就会上山去打猎。因为向来都会有收获，所以即便是总催着她干活的丁春花，也不会阻拦她进山。
关九用打来的猎物换来足够的学费。
因为知道丁春花爱钱如命，并且即便愿意花钱，也都是用在洪月亮与洪小星的身上，所以原本心眼不多的关九，为了能够继续读书，也懂得了一定的手段，那便是在自己特别需要用钱的时候，打来的猎物便通通交给爷爷洪大柱去卖。
不着急但是要贴补整个家庭时，捕获的可以卖个好价钱的猎物则会交给父亲洪爱国处理。没什么想法时，才会直接拎回家扔到厨房里去，任由丁春花折腾。
说来也奇怪，洪爱国一个大男人，也不是个没脾气的，生气起来压根就不好相与，但是在家里却对妻子十分隐忍。
经济大权由妻子抓也就罢了，哪怕妻子对大的两个女儿偏心过了头，总是明里暗里欺负小女儿，洪爱国也总是能够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是在看见丁春花对关九拳打脚踢之时吭一声，平时拧耳朵扇巴掌之类的，他居然完全无视了，仿佛那样的教孩子方式是正常的一样。
关九在最初的两年还相当克制，毕竟打也打不过，逃又不现实，所以她一直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低调干活，挨骂挨打全都当成家常便饭，吃不下也硬抗了。
直到慢慢地学会了这里的语言，与人流畅沟通，听说读写全无障碍，她才在观察乡里乡亲们的日常生活时发现，农村里的父母打孩子虽然也常见，但是却没有哪一家是像丁春花那般频繁与恶毒欺负孩子的。
第619章 重伤
凤殊伸手将旁边的两颗岁月果摘了下来。
“吃了。”
“喂我我就吃。”
凤殊无语，但还是抬手将一颗岁月果送到了他嘴边。
他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笑，“看来受伤也是有好处的。真希望时不时受个伤。”
“想死就死远一点。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像你一样是个怂货。”
“这不叫怂，这叫为了老婆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确定要继续这样贫嘴下去？”
“这是个好品质，泡泡说这是唯一一个我身上打动了它的地方，要不然它才不会屈就和我结契。”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你知道通常那种为了所谓的浪漫而不顾自身安危的蠢货最后怎么样了吗？死了之后，老婆带着财产和孩子另嫁他人，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大笑，差点没呛住。
凤殊扶额，“下去吧。我空间钮里有床，可以拿出来，你还是躺着比较好。”
“你陪我睡我就睡。”
君临的确很困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是再次见到她的幸福使得他强撑着，哪怕就是多说几句话，他也觉得高兴，像是心里所有的戾气都平息了，熨帖得很。
“你又不是小孩。”
“可我还没有陪你和这个孩子一起睡过。”
明知道他其实是在耍赖皮，凤殊还是叹气，“只要你不动手动脚的话。”
他精神大振，“我保证。”
凤殊一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带着他飞身下树。
“梦梦它们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杀了我，居然让你飞来飞去的。”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在这里？”
“感觉？”
凤殊从空间钮里掏出来床，“先去睡，我去弄点绿髓过来给你现在吃。”
君临阻止，依旧抱着她，“不用，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再吃多几颗岁月果就可以了。”
“情况这么坏？”
“嗯。泡泡还特意提醒过。我能吃，但它不能，所以现在得配合着它。”
凤殊沉默，“它有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没有。”
“按照你估计。”
“不太乐观。”
“能活下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
“嗯。”
“给我个大概数字。”
“最少都要几十年。要是特别不好，可能要几百年。”
凤殊和他在床上慢慢躺下来，任由他侧着身体继续抱着她，“要是只是时间的问题，在这里好解决，这个小世界里时间是外头的好几倍，有些区域是好几十倍，外面一天，这里边可以是几天甚至是几个月，时间相当于是多了。”
“它知道，执意要到这里来养伤，时间也是一大原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它担心在我们不在这里的时候，虫族又来找你麻烦。能够早一天恢复就早一天恢复。”
他的手掌慢腾腾地抚摸着她的肚子，凤殊身体僵硬，但还是强忍着，要自己放松，放松。
“梦梦说它的实力虽然弱于泡泡，但是并没有弱太多，真的打起来，只要不是持久战，完全可以逃得了，泡泡也没有办法完全困死它。而且鸿蒙战斗力也不错的，阿镇它们虽然攻击力不行，可飞行速度非常好，应对一般的虫族完全不在话下。”
他没有回答她，手部动作停了，但却又开始亲她，从额角亲到侧脸，又从侧脸亲到了她的脖子。
“再过分一点我真的会生气的，君临。你虽然是病人，我可……唔……”
这人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凤殊瞬间将手掌放到了他的胸膛上，想要将人击飞出去，但隔着衣服却感觉到了他的肋骨，到底忍了。
“你……”
她从火冒三丈被他吻到面无表情，最后还是他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停止了。
“我以为死定了。一想到见不到你和我们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想到凤圣哲会到老都怨恨我不守信用，我就不敢死。”
凤殊抿唇，数息过后还是转过身去，将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现在安全了，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亲一口我就睡。”
他已经困得连眼皮都在打架了，可还是不肯睡。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只不过，哪怕这一次丁春花做了丈夫的饭，洪爱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到自己父母那儿吃饭，晚上也不回自己屋睡觉，直到关九回来的前夕，才在丁春花好声好气的服软话语中结束了这一场夫妻冷战。
只是，架都打了，冷战也结束了，存折里头的多年积蓄没了，关九打猎得来的近三千块钱也没了，这第二笔借来的学费钱更是要不回来。
洪爱国打电话给洪小星让她把钱往回寄时，洪小星哭着说钱都已经被她用在了买学习用品上，为了让他相信，小姑娘还报了一长串的书名，说都是老师要求这一学期必须看的，其中许多书都是所谓的港台版本，价格老贵了。
这钱用都用了，洪爱国还能怎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再出去借呗。
只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啊？比较亲近的还有家里比较宽裕的，都已经让洪大柱借过一遍了。剩下的要么不熟开不了那个口，要么相熟的人家想借也没有那多余的钱，毕竟都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也不会比谁家富裕多少。
因此出去转了几遍，洪爱国也没有借够学费。
“小静，要不再跟学校说缓一缓？爸爸过几天赶集的时候到镇里去，跟从前砖厂认识的朋友们借，凑够了钱立刻到你学校去帮你把学费缴清。”
关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实际上她对他是否能够凑够学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关系够铁，那些朋友们一早就来家里找洪爱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最起码在她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砖厂的人来拜访过。
人走茶凉，这是世间最普遍的常识。
如果别人日子过得特别富裕，人也大方，那厚着脸皮求上门去，也许真的能够借到钱，但要是别人原本日子也一般，自家都顾不过来了，人再好心，也没那个余力来乐于助人。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永远的真理。
关九只是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将家里家外的家务活都做了，又去洪阳家里找洪卫国聊了聊，才在第三日天蒙蒙亮时进了山。
一连数日，她都是跟着杨其邺兄弟俩、洪卫国父子俩一早进山，分开行动，傍晚又相约一起出山，打回来的猎物都直接背到了杨其邺家里，由他出手卖出去，得来的钱她依旧拿回去交给洪大柱，只是这一回，特意叮嘱了，往后她拿回来的钱，不能给洪爱国，更不能给丁春花。
洪大柱听了这样的话原本是不高兴的，但是关九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哑口无言。
“爷爷，我妈宁愿让我爸往死里揍，都要把家里的钱全都攒在手里，她宁愿把钱寄给两位姐姐买衣服买零食，也不想给我交学费，显然是铁了心不想让我读书了。这钱要是到了她手里，那根本就用不到我身上。
要是到了我爸手里，我妈也能明着抢暗着偷，这些年我爸是不计较，家里的存折也都给我妈放着。我爸是个老实人，气到打人都降伏不了我妈，证明他已经拿我妈没奈何了。要是继续闹下去，难不成还要离婚？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就是我不孝了。
我不希望因为我想读书，最后让父母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关九说这些话是真心的，尽管她有着洪怡静的记忆，甚至在许多时刻，因为丁春花的做法，心里会突然冒出来不像是自己的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但是她是真心希望洪爱国与丁春花夫妇俩能够好好过日子的。
只不过，如果说前些年还奢望过，努力做好一切让丁春花也疼爱她这个小女儿，那么如今的她已经明了，不管是曾经的洪怡静，还是如今的她关九，都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一件事的。
丁春花讨厌自己生的小女儿，讨厌到弃若敝屣的地步，如果有可能，这女人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甚至一切可以重来的话，即便生了下来，也会找机会把小女儿扔到白沙河里去浸死。
对于这个早已魔怔了的妇人来说，是洪怡静扼杀了她生儿子的希望，更确切的说，丁春花认定了洪怡静是杀她那个原本该出生却最后被掉了包的儿子的凶手。
这样的想法是十分可笑的，但凡是正常人，就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显然，洪怡静不幸地遇上了这样一位思维诡异的母亲。
关九念在这个可怜的便宜母亲，的确因为生洪怡静的缘故而伤了身体，加上她自认的确也占了人家女儿便宜，人生地不熟的又对这个时代一头雾水，所以起初在洪家生活多少有些任打任骂的意思。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在丁春花终于像洪怡静记忆中那样开始发展，拒绝提供她上学的费用不说，还把她自己赚来的学费与便宜父亲借来的学费都一再拿走用在两位姐姐身上后，关九终于把丁春花从自己划定的领域里推了出去。
从此以后，丁春花不再是她认定的自家人。
既然不是自家人，那么就没有必要在她找麻烦的时候依旧客气相让了。
如果丁春花死了，关九会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哭一场，丁春花活着，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知识就是本领，本领就是翌日能够独立生存下去的保障，断她学习本领的机会，那就相当于是谋她性命。
关九再也不要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孤儿了，被扫地出门之后，连捡垃圾维生的机会都没有，便莫名其妙的被一堆从天而降的垃圾埋葬了生命与未来。
她要读书，更要靠着读书学来的本领改变命运。
这样的想法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关九，即便是在对现状糊里糊涂的状态中，依旧按照原主洪怡静想要走的道路上稳步前行。
靠着祖父母与父亲的支持，更为重要的是她自身的意志，关九用自己打猎来的钱，外加三位长辈的一些存款，平平安安的上完了初中。
她相当争气，升中考全市第一名，而且成绩高出第二名将近三十分，这样的成绩不单只轰动了全镇，更是让她所在县教育局的领导们都乐开了花。
她考了这样高的分数，完全就是他们的业绩。如果她高考依旧一路高歌的话，那么别说是县，就是市教育局也会因此受到褒扬。
在前景大好的预测中，县教育局派了专人专车，在镇中学领导的陪同下，亲自到洪家去鼓励关九。
关九不是太明白他们为什么笑成了一朵花，那热情的模样不单只让她有些接受不来，就是洪大柱等人也都是束手束脚得很，丁春花倒是话多得很，只是说着说着总会说到另外两个女儿上头，说她们是如何如何的乖巧懂事，读书工作也都很不错之类。
当然，以前因为她打猎厉害的缘故，她也挺出名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成绩好而更加出名了而已。
关九并不在意这些，她放假了也没空，洪大柱夫妇俩一如洪怡静记忆中的那般前后病倒了，幸运的是这一次因为关九特别注意的缘故，两人病得都不如上一回严重，加上及时送院了，所以在药费到位的情况下，前后住院了将近一个月，两人便都痊愈了。
第620章 不同
这话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她想不起来。
肯定不是萌发爱意时说的。也不会是情深意浓时说的。那是什么时候说的？
她和他甚至都没有走到正式成亲的地步，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但依旧在摸索对方的时期，依旧对对方充满了好奇心，这个阶段的男女双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凤殊抖得越发厉害了。
她还是记不起驴打滚是什么时候和她说的，但却清楚地知道他对她说过一次。
仅此一次。
这应该引起她注意的才对。可她直到此时此刻才想了起来，不同寻常的是，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了。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她记忆力很好，对于特别的场景记忆力更好，除非是生病，否则不可能会忘掉。
那些年，除了不可抗力，她并没有真的生过大病。她一直很注意保持身体健康。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不是遇到师傅的仇家，不是遇上天灾，她根本就不会出现打不过需要拼命逃跑的惨况，只要注意这两种危险，她受伤的可能是很小的。
可她就是忘记了。
几乎就是一干二净的程度。
凤殊屈指成拳。
她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起过他的来历。即便是在确认彼此心意私定终生之后，他也没有主动和她说起过从前。在他们相遇之前，他生活在哪里？他有家人吗？
他之所以三不五时地短暂离开，是回家去了吗？回家去见他的家里人，有谈起过他们的婚约吗？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在他的家人眼中，她肯定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
他面临了什么压力？又或者，不单纯是他们的感情遭到了反对，还爆发了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以至于他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后来才会笑着状似无意地提醒她，如果最后他没有办法再保护她，她可以去找一个新的出路，即便是找一个新的男人庇护她，他也会理解，感到欣慰。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绝望到用亲自杀了她来结束挣扎？
凤殊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肚子隐隐作痛，没多久，腿间濡湿一片。
直到鲜血溢出，腥味扑鼻，她才苍白着脸色，缓缓地躺平，深呼吸数次，告诉自己没事的，要镇定，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现在在发生什么，她都没问题的，总会找到方法，没有方法也可以迎难而上。
她本身就是比较克制的人，所以情绪几乎很快就平静下来，接着她在空间钮里掏出来一颗自己做的保胎丸，就着营养剂吃了。
她闭着眼睛运行心法，半小时后痛感才消失了，可她依旧没有起来去清理污|秽。她曾经听说过，有些妇人身体强健，但是受到刺激后，却可能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导致流产。
“对不起。以后妈妈会小心的。对不起。”
她抚摸着腹部，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蓦地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
她没有说“为娘”，她直接自称为“妈妈”，这说明其实她更加适应现在这个身份，她潜意识里也认同这里的生活。
凤殊闭了闭眼，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再次的心潮起伏压了下去。
“你赢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输给你。师傅说太过聪慧的人于寿命有碍，也许你就是聪慧太过了，所以才会活得这么清明，这么疲倦。”
一幕又一幕和他在一起时生活的场景飞掠而过，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就像是记录仪，在快速地放映着那些朝夕相处的过往。
他很少在她面前露出伤心难过的神情，不，是从来都没有过。他看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在笑，就好像在她身边只有欢喜没有忧伤，哪怕是在经历天灾**之时，他也总是温柔地笑着，揶揄地笑着，认真地笑着，欢喜地笑着，得意地笑着，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笑着看她，笑着安慰她，笑着支持她。
不笑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想不起来了。他真的，很喜欢笑，或者更确切地说，很喜欢对她笑。
凤殊抿唇。
他是天生就这么豁达的性情。她一度嫉妒他这么开放活泼的心态，一度恼怒他这么无所不能的姿势，确认感情后却又总是找机会揶揄他是个笑包，永远都不知道哭有多么的好。
凤殊觉得冷意窜上了脊梁骨，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抱住了君临的手臂。
君临不这样。
君临会和她吵架，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折腾她，嘲笑，讥讽，冷战，无视，克制着撕碎她杀死她的冲动。
君临会哭。他不是喜欢哭的人，可却会在她面前哭。得不到回应时羞恼的哭，愤怒的哭，冷静自制的自嘲的哭，进入她时歇斯底里的哭，欣喜若狂的哭，绝望的哭……
凤殊伸手握住了君临的手，十指交叉。
他和驴打滚非常不一样。他也会笑着看她，但笑并不是全部。尽管面对其他人时他显得平静，克制，看起来往往面无表情，风淡云轻，但面对她的时候，他抓狂的时候更多，郁闷的时候更多，无奈的时候更多，情绪释放得更多，就好像，在防备了又防备之后，知道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拿那样的自己没有办法，所以才会破罐子破摔地将他整个人都朝她敞开。
他冷酷地让她决定是要接受那样的他，还是拒绝那样的他。她逐渐成为了他的软肋，他的致命弱点，而他不吝告诉她这一个事实，任性地决定不管她是什么态度，他都会死死揪着她不放，拖她下水，不管那是幸福彼岸，还是地狱深渊。
凤殊难受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又深呼吸了好几次。
没有关系的。没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有的想法都是正常的。时间会过去，只要安静的接受情绪的发生就好，它们会消失的，就像这些纷纷乱乱的念头，最后也会消弭于无形。
人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双生子，也是不一样的。
她只是遇到了不同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对比。
驴打滚只是自控力更强，所以才会笑着面对一切。没有办法笑着面对她的时候，也可以不让她看见他的其他情绪。这不是不爱她，这只是他习惯了的处理方式。
君临并没有比驴打滚更喜欢她。之所以会对她展现方方面面，是因为君临本身就是情感丰富的人。对她以外的人能够冷静克制，那也是多年的习惯而然。只不过刚好，她是打破了他那个习惯的人，所以才会引发连锁反应。
初恋往往都是充满各种各样的误解，又因此带来或甜蜜或沮丧的体验。驴打滚是她的初恋，她是君临的初恋。初恋会有很多美好，可也会有很多痛苦。
驴打滚和她，当初有多美好，结局就有多痛苦。现在去深究他当年为什么不对着她哭，已经没有现实意义了，想要去探究她死后他到底有没有活下去，也没有可能。
君临和她，最起码是可以避免这样的结果的。只要她给他时间，让他慢慢地度过这个阶段，迟早都会迎来平静。
会好的。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差的阶段，已经培养起了比较深度的信任，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老天爷去决定就好。时间过去了，即便是你情我愿的感情，也会过去，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情况了。
她握紧了君临的手。
她大概，运气是不错的，才会在这个时空里，遇到一个愿意全身心地向她敞开的人。
凤殊在心底默默地对小凤殊说了一声对不起。虽然感到这样说对不起她，可是她现在真的觉得君临也是个值得同情的家伙。
一个愿意努力的父亲。一个愿意以真心换取真心的男人，尽管他对所谓的真心游戏嗤之以鼻。
只要想到他恢复记忆之后，对失忆期间的各种表现黑下脸，凤殊就嘴角微扬。
他将来一定会闹别扭的，一定会对他自己的幼稚行径感到脸红。
知道这个情况后，她二话不说，把裙子折叠包装好，第二天就让洪爱国到镇上赶集时把裙子寄给了洪小星。
哪怕她如此识趣，丁春花也依旧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是碍着洪爱国的面，到底也没有敢再像从前那般对关九大声呵斥或者打骂。
反正不用愁学费，家里也不愁她一口饭吃，虽然不能每餐都吃上肉，连衣服也总是穿两位姐姐用过的旧衣服，但能够继续读书，又能够锻炼身体，她目前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自觉日子过得相当平静。
只是平静的生活中也还是有一件对于她来说算是大事的事情发生了，洪卫国一家果然离开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张彤先行带了儿子去京都，洪卫国押后。
大概是出于爱才的心里，也或者是希望利用她来督促儿子好好读书，洪卫国这些年来还真的对关九照顾不少，支持她读书也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小学阶段可是对她开过不少小灶的。
如果不是因为洪卫国的耐心教导，关九也不能那么快就融入到这个新环境中。所以对于这一位老师，她打心眼里还是很尊重的。
知道他快要走的时候，她周末回家时特意到山上去转悠了一整天，采回来一些野果，又打了一些猎物，机缘巧合之下还不靠毒箭，单枪匹马猎杀了一匹瘸腿的公狼。
因为额外的收获，她便把一整张狼皮送给了洪卫国，还特意做了一张小弓，让他拿去给洪阳，表示好歹相识一场，老同学走得急，分别礼物是不能不送的。
洪卫国对于她的说法好笑不已，原本是不想收下狼皮的，毕竟对她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得七七八八，这狼皮对于关九来说也是个赚钱的玩意儿，但是耐不住她执意要送，便收了下来。
为了表示礼尚往来，他挑了一些书还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回赠给她。
洪卫国算是老一派的知青，喜欢舞文弄墨，并不是嘴上花花，而是真正有本事的，他相当痴迷于书画，阅读量非常丰富，对于毛笔字与画画也都很是有一手。
这么多年来他也执意要教儿子洪阳习字画画，洪阳一开始并不是个坐得住的人，无论如何管教也总往外跑，后来见关九成绩总是能够压过儿子一头，洪卫国便在她来请教间隙，每一次都也顺便教她写毛笔字。
关九最初写的非常不好，总是惹洪阳笑话。但是她毫不气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加上洪卫国大方地提供了笔墨与纸，还任由她拿回家里去练习，初中时她的毛笔字已经写得相当漂亮了，连带得她写钢笔字也非常不错。
洪阳在她的碾压下，虽然讨厌日复一日的练习，但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为了赢过关九，或者说至少是保持不输，他也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字上头两人分不出胜负，但在画画上却到底是比关九强多了。
可惜，每每他炫耀一番画功时，关九总会在考试成绩上头找回场子，而且在离开学校回到家中时，也总是能够拿打猎的本事来碾压他，让他气得跳脚。
但郁闷归郁闷，洪阳到底不是个小气的人，所以在两人相处的气氛不错时，也会时常向关九讨教该如何锻炼才能够拥有好身手的问题，偶尔脸皮厚起来，还会跟在她到山上去乱窜。
因为她的存在，洪阳这些年虽然有些郁闷，但是学习成绩保持的不错，身体也长得不错。洪卫国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是乐见其成，所以对她很是和颜悦色。
让洪卫国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到京都不久，另外一个同样对关九记忆深刻或者说十分欣赏的人就出现了，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每借着他的名义给关九寄东西。
关九起初收到一系列的辅导书时还没有多想，后来收到成套的高质量读书笔记时也只是内心感激洪卫国父子俩的惦记，但当收到原版的英文书与随身听时，她就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
第621章 好心
她摘了十几颗岁月果放在身边，又将精神力恢复剂、营养剂掏出来一盒，放在床头，便抽出了一小缕精神力，缓缓地进入了君临的识海。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他的识海。君临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她的意思，她没有感到任何阻碍。但逐渐深入到更里边的时候，她感到了心惊胆战。
显然他识海的核心区域遭受到了重击，除了他和她精神力结印的那一小块地方还算活泼流畅，其余的地盘都一片荒芜，严重的甚至千疮百孔。
她观察得非常仔细，速度也非常慢，因为专心致志地在观察他的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随着她进入的越深，她之前流出来的那些血液缓缓消失，很快便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凤殊花了很长时间，直到确认君临的识海里没有别的异常活物，才缓缓地退了出来。
她很累，第一时间就喝了两瓶营养剂，然后又一口气啃了三颗岁月果，才终于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她不确定自己看到的场景是什么意思，但也足够判断出来，他的情况其实真的非常非常不乐观。凤曾经告诫过她，宁愿身体受伤，也不能让精神力受伤，甚至于，宁愿心脏受伤，也不能让识海被毁。心脏受伤只要送医及时，可以直接换一个心脏，但识海被毁的话，是很难治愈的，哪怕有治愈的可能，也要耗费非常长的时间。
尽管诸葛婉秋在帮她治疗受伤的识海时，有示范过如何治疗，但她那个时候并不被允许练习精神力，所以只是知道大概的流程，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掌握好分寸。君临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做小白鼠，她也不敢冒险拿他来做实验，否则走错一步，十分有可能就会直接毁掉他的根本。尽管现在在她看来，他的识海其实也毁得七七八八了。
凤殊担心不已，但没多久她就困了，不到一分钟，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多久，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幕出现了。时光树的树枝垂了下来，如同丝绸那般柔软轻盈，快速又精准地卷上了她和君临的腰，最后只剩下了头部依旧裸露在外之外，别的身体部位全都被裹得严严实实。但时光树就像是在玩闹，将人裹成粽子之外便不管了，别的多余动作一概没有。
凤殊睡得很沉，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有好几秒钟都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
“梦梦？”
梦梦从天而降，凤殊下意识接住它。
“你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直禁止我们进来？我都快要憋死了，就算生气我们斗嘴，也不要真的将我们拒之门外啊。你……他怎么又来了？”
梦梦从她怀里蹿到了君临的胸膛上。
“喂，君临，醒来。你怎么又跑到小世界来？不是跟你说了要告诉泡泡，别动不动就使用这个技能吗？就算它有本事，你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话说回来，怎么气息有点弱？”
“别吵他。他是真的受伤了。之前他一开始并没有离开，是泡泡发现了有个强大的东西像是奔着我们而来，所以提前去会一会，结果直接干上了。泡泡输了，但还好也重伤了对方，并且顺利带着君临回到了联邦。”
凤殊将它提溜过来，四处看了看，“剑童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我被你突然叫进来，他还留在外面。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要是真的奔着我们来的，我不可能会一点感应都没有。”
梦梦倒也不是不相信她的话，但怀疑君临的表述本身就不够准确。
“不奇怪。泡泡也许有它自己的方式，可以比你看得更远。这个先不讨论，你在外面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睡了很久。”
凤殊一边说一边喂君临喝了三管营养剂，“我进他识海看了，情况很不好。你能不能帮我把关，我想要试一试帮他治疗。太奶奶之前有教过我，大概流程我都清楚，就是细节方面的问题需要确认一番。”
“你怎么这么冲动？！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轻举妄动吗？之前还吐的稀里哗啦的，现在就想要帮他治疗精神力的伤害？开什么玩笑！
你现在正是需要特别小心的时候，雌性怀孕是身体经历大改变的时期，自身的营养会被胎儿最大限度地吸走，要不是怕一次性吸太多会让母体死亡，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够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大发善心？拜托你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
梦梦气的鼻子都快要歪了。
“他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好，除了外围和结印处的核心点，别的区域几乎就是千沟万壑，到处都空荡荡的，跟个沙漠似的，荒凉得很。”
“这么糟糕？我进去看看。”
梦梦说完便虚化了，直接冲向君临的识海，但是很可惜，进不去。
“死泡泡，你现在这个情况，我真的用强的，你以为你跑得了？！”
梦梦气急败坏。
“泡泡好像不在识海，我没有看见它。”
“它能这么容易被你发现才怪。就算不在时还，也在君临身体里，这一点可以确认。气息真的很微弱，受伤这么严重？”
“嗯。就像我描述的那样，是真的非常严重。”
“虽然瘦了很多，但我看他的气色也没有坏到骨子里，你看，脸上还有点红润。”
梦梦重新化为实体，落在了君临的胸膛上，到处嗅，“他是不是吃了很多岁月果？你喂他吃绿髓了？”
“岁月果是吃了很多，绿髓没有。他进来的时候还意识清醒，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才睡过去的。虽然他和我说是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但没有说这么严重。”
“君临说了只是比较严重？泡泡让他转达的，还是他自己认为的？”
“两者都有吧，并没有说很具体，我是在他彻底昏睡过去之后，不放心，又想着他也进入过我的识海，本身我们又是精神力结印的关系，我想要进入他的识海应该不难，所以就直接尝试了。”
梦梦闻言哼了哼，“亏得他失忆了。要是在他失忆前，百分之九十他不会愿意让你进他识海。”
“为什么？”
“识海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只要进入过，就会留下痕迹，哪怕痕迹最后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或者被人为抹去，可是印象终归在那里。很有可能另外的人就会通过那个曾经进入过你识海的对象，而间接获知一些有关于你识海的情况。这是非常不利于自保的事情。”
凤殊摸了摸鼻梁，“还有这种情况？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你之前不和我说一说？”
“我哪里知道你会随便就进入他识海？招呼也不打一声。凤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教过你，不能随意让别人进入你的识海吗？反过来也同样成立，难道这还需要特别提醒？有我和鸿蒙在，除非你自己乐意，别的人和兽族哪怕实力再强，都不可能顺利闯进来，除非他们想要直接毁掉你。”
梦梦觉得她笨死了，尤其是在怀孕后。
“我要是不能够出手帮忙的话，还有别的什么方式可以帮上忙？总不能就靠天天喂他吃岁月果？”
“他之所以选择回到这里，应该为的就是小世界里有时间流速和小绿。你只要每天喂他吃一些绿髓和营养剂就好，恢复只能够靠他自己，不能再快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别好心做坏事。”
好吧，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的确是不宜插手。
“等他醒过来了再详细问问，要是需要我们帮忙，我也有空，不需要你动手。”
见洪爱国仿若未闻，陷入魔怔般只顾着抡手臂挥耳刮子，丁春花更是自顾不暇，洪启亮当机立断，让小儿子速度先赶去洪保国家叫醒人，又让大儿子洪光背上关九立刻往外跑，自己却去了杨其邺家，让人开车到洪保国家去预备着待会去镇上医院，或者，严重的话还得连夜赶去县城。
关九趴在洪光的背上，除了偶尔的闷哼，便没有再开过口。此时的她有些懵，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厌恶，对丁春花的，更是对自己的。
即便是在并不算遥远的过去，她是一无所有的孤儿，但是天性的谨慎与隐忍，也让她平平安安地活到了成年，可是在这个全然一新的陌生时代里，她以为自己迎来了新生，努力地活着，却原来，她到底还是过于轻信所谓的血脉亲情。
哪怕是与她客客气气地像是客人那般相处，丁春花也不愿意。而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在意，那么便可以忽视对方的存在，无视对方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危险。
孤儿是什么？孤儿是为了生存，会不顾一切地铲平影响到自己安全的物种。因为没有可以依靠的亲朋好友，所以对周围的环境与人事，丝毫都不能大意。
她却大意了，还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的她是洪怡静，却也不是洪怡静，归根到底，她是关九，也只能是关九。
这迟来的领悟，让关九无声地哭泣起来，然后她眼前一黑，终于因为失血过多与情绪激动而昏倒了。
她很累。即便是在漆黑的梦里，身上的痛楚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犯下的错误。
如果说从天而降的那堆垃圾她完全没有办法避开所以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受伤，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再一次地死去，也是她活该。
她不是洪怡静啊，就算以洪怡静的身份生活着，也不可能完全取代洪怡静。
洪怡静悲愤又麻木的老死了，她关九，也要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却还有着从前在育婴所生活的记忆，所以她是灵魂状态吗？
人真的有灵魂？
就算有，她也要魂飞魄散了吧？**死去，丧失容器的灵魂，也该魂归地府，往生的往生，湮灭的湮灭。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什么的，洪怡静不曾做到过，她关九，一个孤儿，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没什么好期盼的。洪怡静不该奢望，她关九更无从念起……
“嘀嘀嘀，宿主求生意志逐渐丧失，启动一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二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三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
有什么声音不断地灌入脑海，关九有些好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她又要死了，依旧没有要向任何人倾诉的欲|望，只是因为不能平静，所以对耳边烦不胜烦的声音起了算不上多大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这一次，好奇心救了她。
关九撑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慢慢眨眼，终至清晰。
她醒了。
发现自己没死，只是无知无觉地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消化了还活着这一个事实之后，她面无表情地想到，没准是个坏消息也不一定。
整整三天，她木呆呆地任由床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声不吭就像是个哑巴，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聋子，所以她还是知道了该知道又不想知道的事情。
她这一次的伤看着十分严重，不过很幸运，因为被子与衣物的遮挡，差一点伤到内脏，但到底避开了，伤口深，看着吓人，也只是失血严重。
她脱去上衣，慢条斯理地用双手往后反复确认，从右肩膀到左腹，丁春花用水果刀为她刻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人品爆发，却差点自己吓自己一命呜呼，关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什么表情都没有。
洪爱国掩下了事实真相，没有报案，洪启亮虽然救了人，但详情并不清楚，站在近邻的立场上，也没有过于深究。
丁春花服侍了她整整一个月，不管是医院还是家里，都寸步不离，直到她醒来前两天也病来如山倒，才被洪爱国直接送回了丁家。
洪爱国这一次受了大刺激，临行前扬言，如果小女儿好不了，那么丁春花就没必要再回来了，要么离婚，要么他杀了丁春花去坐牢。
第622章 绝对
她开始想念鸿蒙了。虽然鸿蒙现在也会和剑童斗嘴，但基本上都可以被剑童带着走，所以该安静的时候也不需要她吼。这家伙却是完全不肯退一步的个性，完全就是一头倔驴。
“要不我们干脆吵醒他，直接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
凤殊无语，“你刚才不是说了他要睡很久吗？现在他最需要的应该就是深度睡眠。”
梦梦哼了哼，“反正叫醒聊完他也可以继续睡。”
“算了吧，让他睡。你确定药膳没有问题？要是真的可以吃，那我现在就要清点一下小世界里种的所有药材，看看那些适合做药膳，做些准备工作。”
“你要不要这么积极？刚打雷就下雨。”
“雷厉风行有什么不好？反正他现在这么虚弱，肯定要少食多餐，现在立刻开始正好。”
“你说就好，我来挖。”
“不用，你不懂得处理手法，我可不想浪费药材。这里边种的统统都比外头的要品相好。”
凤殊说干就干，直接去了药圃，查看各种药材的生长情况。让她郁闷的是，除了小部分青菜和药材适合做药膳之外，大部分都是星际产物，尤其是凤他们搜罗给她的种子，之前陆陆续续种下去的都是比较罕见的品种，普适性不强的药材，她又没有太多直观使用的经验，所以第一时间就排除在外了。
“这些也够了，有好过没有。你为什么要沮丧？他应该谢天谢地了，有你这么体贴的老婆。现在很多人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找到了也是废物一个，啊，也不是，除了生孩子这个天生本能依旧保留着外。”
“梦梦，你说话也太尖酸刻薄了，就不能改一改性子？好歹你也是雌性。”
“谁说我是雌性？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雄兽！”
梦梦炸毛，“你听鸿蒙瞎扯什么？它一个幼崽懂个屁。成年之后像我这个品种的兽族都是可以自己选择雄雌的，并不是真的和人结契之后就一定会变成和主人相反的性别。”
凤殊瞟了它一眼，“哦。不是就不是，你生什么气？反正不管你是雄的还是雌的，都无所谓。你这一辈子又不可能结婚生子。”
梦梦下意识反驳，“凭什么认定我不能？这跟我的性别有什么关系？”
凤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中的一株深红色的药材，“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不相关的事实而已。”
“别以为你才有人要，才能结婚生子，我要是想，也可以找到雌兽生下幼崽。”
“嗯，你也有人要。”
“不是人，是兽族，我怎么可能和人在一起交|配？跨种族的伴侣虽然也有，数量却是很少的，会异想天开去生孩子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生不出来？”
“不是完全生不出来，是怕生出来的是怪胎，到时候被你们人类的各方势力给抢去做研究，或者直接被兽族的好事者群起攻击。反正幼崽的下场都是被折磨致死，能够长大到成年期的，从来就没有。”
凤殊闻言顿了顿，“为什么？要是刚好生下来的幼崽看不出来另一方的基因呢？譬如直接就像人，或者直接就像兽族。”
梦梦嗤笑一声，“你的脑袋是不是被虫族给啃掉了？人类和兽族是绝对不可能有后代的。产生感情的也很少，这种涉及虚无缥缈的感情的现象，我不敢说完全没有，但就算有，也生不出孩子。我们兽族之间品种不同都十有**生不出崽子来，跨越物种的怎么可能生得出来？用用你的脑子。”
凤殊耸了耸肩，“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谁知道有没有？连我这么一个古老时空的人都能够跑到这个时代里，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
梦梦懒得和她瞎扯，“反正就是不可能，你太异想天开了。”
凤殊笑了笑，“不能就好，省得你以后打人类的主意，那将来作为你的结契者，我得多尴尬？”
梦梦哼了哼，“你能不能正经点？就因为我刚才说了君临的坏话，你现在就要这么针对我？你们人类从来就不符合的审美观，就算没有种族生物隔离，我也不会看上你们。”
“聊天不都是这样的吗？再夸张的话题都能谈，我们这么熟了，你还这么放不开干什么？”
梦梦十分怀疑，“你是不是爱上君临了？一副别人得罪了你男人，你就可以为了他针尖对麦芒得罪全世界都在所不惜的姿态。”
凤殊无语，直到将手头的药材处理好了，才伸了一个懒腰。
“说实话，和你说话还真的不如和鸿蒙聊天。你总是让人噎住，无话可说，鸿蒙却是让人聊了还想聊，可以没完没了地聊下去。”
“彼此彼此。鸿蒙可是我从小带大的，当然是个贴心的家伙。你是重色轻友，有老公就没有别的存在了。”
酸气冲天，要不是知道它习惯了这样，凤殊还以为自己做了多大的错事惹恼了它。
凤殊“呵呵”两声，意味深长道，“你要是羡慕就自己去找一只啊，到时候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见人就炫耀。”
“算了，没兴趣。麻烦得要死。我可不想后半辈子都像只狗一样，另一半说什么就得做什么，做不做都要落埋怨，看眼色，还不如当个单身贵族，轻松度日。”
“你不想要拥有一个孩子？我是说，像你这么特殊的品种，多一只就是对兽族的巨大贡献。”
她的话让梦梦打了一个寒噤。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贡献什么？贡献基因？长寿族本身就是天生天长的稀有品种，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无父无母，死了之后天地之间自然会诞生新的。存在本身就是贡献的话，那你们人类还真的对我们整个宇宙的历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跟虫族不相上下。”
嘲讽意味极浓，凤殊想要忽视都不能。
“随便你啦，反正这是你的事情，将来会变成怎么样很难说。我到底是愚蠢的人类，可不懂你们这些神奇动物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孩子就好，不要给我添麻烦。要不是看在他之前是的确为了你的安全，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才懒得理你。”
“他们都不是小孩了，哪里需要我来管？我能管好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凤殊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之前的流血事件，下意识地怔了怔。
“你是不是……”
不对。
“吞吞吐吐干什么？说话就不能说完整？我可没有那个耐心。”
说是没耐心，梦梦还是立马看出来她神情有些异样，“有什么问题？”
“我刚才流了一些血，虽然不多，可也弄脏了大腿，裤子也都被渗透了一些血迹出来，可现在，你看，完全没有血迹，更别说血腥气了。”
她示意它看自己的裤子。
梦梦立刻紧张兮兮地开始全方位地嗅她身上的气息。
“你怎么会流血的？看见君临这样受到了冲击，所以情绪不稳了？我跟你说，虽然怀孕会受到身体激素的影响，但是只要你自己心里知道小心谨慎是能够安稳度过的，情绪上就不会跌宕起伏。你看着不像是感情丰富的人，但越了解越发现其实你很敏感。太敏感的人可不好，容易有个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的，没事也把自己吓出屎来。”
凤殊哭笑不得。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够说成一朵花似的？直接说你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更没有帮我处理不就好了？”
“那你说谁能够帮你处理？君临自己半死不活地躺着，云枕兽它们也统统进入突破期了，现在还在某个山崖上刻苦练习，霹雳蚁群完全帮不上忙，我和剑童刚才又在外面。”
“也许是小绿或者鸿蒙？”
“不可能。它们就没醒过。小绿要是醒了，肯定会直接治疗君临的，蒙蒙要是醒了，早就溜出去找我玩了。”
凤殊挑了挑眉，“鸿蒙醒了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找我要烤肉吃？”
“你要是流血了，它还有心情吃烤肉？肯定是第一时间找我处理啊。你要是没事，君临有没事它压根就不会注意。”
梦梦怕她误解，“我和它说了，不能够再像认识你一样，随随便便就靠近陌生人。
那时候是家族密地，能够进去的只有凤家人，所以心里有数，可现在在外面，谁知道会碰到哪里人？
品行不好的子弟也不会被凤带去家族密地，可品行不好的人却不会被禁止在外行走。我可不想要它被人拐走了还在帮人数钱。就算没有被拐走，因为接触陌生人而感染了病毒也不好，毒不死它自己，却有可能会毒死你这个宿主，然后间接重伤它，那可就搞笑了。”
凤殊已经收了一篮子的药材了，随着弯腰的增多，她慢慢开始感到了腰酸背痛。
“不应该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所以病毒轻易都感染不到我吗？你们难道不会给我增加防护？就让我用自己的身体去直面你们带来的风险？”
“不是这样。而是怕有疏漏。另外，我们的防护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可能没问题，对你来说可能会失效，完全没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打包票的话听听就好了，你又不是小女孩，现在还相信这种幻想。”
梦梦嘲讽她依赖心重，凤殊笑了笑。
“我师傅向我打包票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梦梦哼了哼，“有个师傅了不起？凤初一答应我的事情也都做到了，虽然没有打包票。”
“噢，他都答应了你什么事情？原来在你心里，他不单只是你的饲主，还是类似于师傅亲人一样的存在啊。”
“你这是在嘲讽我？凤初一虽然很欠揍，但是在正事上向来都是非常靠谱的人。他答应过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语气隐隐有股骄傲。
凤殊微微一笑，“听起来就像是我师傅师兄。他们答应我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也许你们真的是来自同一个时代吧，最起码也是相近的时代，所以那个阶段的人才会竭尽全力信守承诺。”
梦梦对自己选主人的眼光还是比较满意的，尽管第一个人主人取名字的技能实在太烂了。
“谢谢，我还以为很难得可以从你嘴里听到对人类的肯定呢。”
“我又不蠢，当然知道每个种族都会有自己的长处，不论是兽族还是人类，每个个体都会有闪光点。凤初一能够将凤家壮大到这个程度，当然是个大人物，你们人类还真的没有多少人可以比得上他。凤也够出色吧？但同龄段相比，任何阶段都比凤初一差远了。”
“这话太绝对了吧？你了解凤初一的经历，但是却未必全部掌握太爷爷的经历。”
“你不懂。那个时候，虫族真的是横行无忌。凤初一可以单枪匹马，将一波又一波的虫族杀的片甲不留。我们曾经掉进过无数个被虫族侵占了的荒星，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统统都是凤初一活了下来，而当地的虫族，全都被赶尽杀绝了，一只不剩。”
“那为什么不直捣黄龙？将那些母大虫给统统杀了，世界早就清净了。哪里需要我们这些窝囊的后来者苦苦支撑？”
“你以为虫族就不会动啊？
它们最大的能力就是繁殖力逆天。除了虫舰等等那极少数的特殊虫族，不管什么类型，实力多强多弱，基本都很能生。
而且它们整个群体就是完整的信息系统，一只虫族知道的事情，可以立刻传递出去告诉母虫，然后再由母虫传递给整个群体，速度又快，又全面，稍微高级一点的虫族都懂得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没有比较大的把握之前，这边的虫窝刚被铲除，附近的虫窝就被挪了。”
“这么厉害？还懂得扬长避短，打游击战？”
“你以为能够跟我们对抗到今天的虫族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要是所有的虫族倾巢而出，人类就算不被灭族，也肯定会死到只剩少数人。兽族同样，搞不好因为智商太低，情况比人类更加糟糕。”
凤殊很快便带着药材回到了时光树下。
君临依旧在睡着，睡姿没有任何改变。
第623章 猜想
她将采摘的药材全部处理了，梦梦才再次接上话茬。
“凤殊，我怀疑你之前流出来的那些血液是被泡泡吸收了。”
“它没有出来过。”
“没有现身也照样可以吸收，君临就在这里，它就在君临体内。”
凤殊皱眉，“那些血液是肚痛难忍流出来的，不是指尖流出来的那种心头血。难道见血就有用？”
“说句不好听的，更好，它占大便宜了。”
梦梦愤愤不平，“你干嘛要禁止我们进来？要是我在这里，就不会便宜了它。反正它迟早都会恢复好的。”
“到底有什么用？”
“胎儿正是混沌时期，所以你现在流血，会泄露混沌之气，这种是生命的精粹，它吸收了哪怕一点，都对伤势大有帮助。我敢说，你过段时间再进君临的识海去看看，就可以看到他识海的景象焕然一新。”
凤殊点点头，“有用就好，虽然有些奇怪，总好过浪费。”
“我们都没有得到便宜，还不是浪费？”
梦梦特意跑到君临身上去踩了几脚，“总是来找凤殊干什么？有事没事都找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要独当一面，别总是往女人身边凑。”
凤殊见它并没有用力，也没管它，将处理过的药材一一放好，只留下了其中一份，就地挖坑，然后架起了锅，开始生火熬药。
“喂，你现在就开始熬干什么？他又不能起来吃。”
凤殊头也不抬道，“直接灌进去就好，不需要咀嚼的食物，不会增加肠胃负担。”
梦梦下意识道，“可是一日三餐都给他灌药的话，他又醒不过来，会尿床的。”
凤殊无奈，“你要不要说风凉话？到时候他真的醒不过来，你说是你善后还是我善后？总要有人来解决。”
梦梦立刻嫌弃地踩了君临一脚，“我才不要替他把尿。他是你老公，你自己解决。”
“你真的不打算帮忙？我毕竟不方便。一次两次还好，可每天都我一个人负责的话，还真的挺累的。毕竟我还要熬药，火候这东西你又不懂，帮不上忙。”
梦梦却不上当，“我可以换剑童进来。让他帮忙看火。他是和你同一个时代的人，肯定懂得怎么熬药。”
凤殊却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错了。他不是大夫又不是大夫的助手的话，是不会懂得一些熬药技巧的。我这里能够凑的药材不多，所以一份都不能浪费。”
“你别蒙我。不够的话你可以现在开始种，不是有很多种子吗？外域搜罗了一堆，内域的能够找到的基本都齐全了。你想要什么没有？”
“想要我那个时空的药材，分分钟可以做出一道又一道的药膳。现在这个时空的，虽然我也努力掌握了一部分药材的药性，但是做的不多，我还真的不敢乱用。”
“怕什么？你不是有植物大全药材大全吗？拿出来对照一下，将一些可以当做食物食用的药材种出来就行。反正花不了多长时间。”
梦梦一脸不以为然。
“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要忘了小世界里的时间流速太快了，那些药材会长得非常快，而且你发现没有，最后大部分都变异了。一种药材适合，但混合了另外的一种或者几种药材之后，就很有可能会产生毒性，没有实验过的药方，是很危险的。”
“你想太多了。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我们兽族常常也是受伤了自己去找药来生吃，压根就不会有什么药材处理之类，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凤殊无语，“你们兽族可是能够将这些常识问题刻印进基因里遗传下去的，我们人类却必须依靠学习，每一个个体出生之后都要从零开始，而且我们身体也没有你们兽族的强悍。你们要是让雷击中了，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是我们人类有很大几率就直接死了。”
“泡泡现在在他体内，所以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大胆地让他当你的实验体就好了。”
凤殊微微一笑，“要不先拿你实验？反正你没有生病，所以肯定比君临更耐抗。”
“我又没有生病，吃什么药？！”
“药膳就是调理身体用的，生病和没有生病都可以吃。”
凤殊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些奇怪。
梦梦拒绝，“不要。我的食谱跟你们人类的完全不重叠，我可不想要吃莫名其妙的东西最后被毒死。”
“你怕自己被毒死，却认为君临绝对不会被毒死？”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表达了自己不想要做你的试验品的想法。”
“可是你刚才建议我拿君临做试验品。”
“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的吗？好死不如赖活着，死马当活马医。他现在反正有泡泡护体，身体跟半人半兽似的，除非你无意中弄出来的药效能够直接杀死一只实力比较强的兽族，那就当君临自己倒霉。”
“你这话可不怎么负责任。”
“我又不需要对他负责任。”
“你不要忘了，他很有可能会在我陷入昏迷不醒的情况时，直接控制你的行动哦。”
她这话终于起到了应该有的效果，梦梦哼了哼，“你不要总是拿话来威胁我。告诉你，你要敢让君临来管我，我跟你没完。”
凤殊耸了耸肩，将火拨旺了一些，“我醒着的时候当然不会让他有机会命令你干活，但人生总会有意外发生的嘛，谁知道我要是有个万一，他会不会使唤你做牛做马。”
梦梦瞬间炸毛了。
“他做梦。别说他现在还不是你承认的伴侣，就算以后你承认了他，他也还得过我这一关，才能够得到我的尊重。”
凤殊往锅里撒入一些药粉，搅了搅，重新盖上盖子。
“你这么说，好像我已经得到你的尊重了一样。”
梦梦僵了僵，“你情况不一样。蒙蒙喜欢你，虽然实力很一般，但我也勉强可以爱屋及乌，让你占便宜。”
凤殊笑出了声，“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说话，完全就是大言不惭？”
“我这是实话。一开始我就是因为鸿蒙才会跟着你的。本来是想着等鸿蒙更加成熟一些，实力也到了，我就会离开的，可谁想到会突然之间和你莫名其妙地结契成功。这破契约，现在就算你让我走，我也走不了多远，肯定是要在同一个星球之内，我真的亏大了。”
“你亏大了？我还不想要占你便宜呢。要不是因为你脾气那么冲，当时我们怎么可能会跑到阿曼达界面去？要是没有掉进那个地方，就不会被阿曼达界界主给盯上。”
凤殊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略显凝重，“梦梦，你说，泡泡发现的那股朝我们而来的危险力量，会不会就是阿曼达界界主？”
梦梦愣了愣，觉得她这个猜想很不妙，“不会吧？”
“那股黑色能量曾经和泡泡对上过，当时要不是泡泡及时出现，我很有可能就出事了。泡泡既然和它交过手，当然可以比较容易发现是它在追踪我们。”
梦梦仔细考虑凤殊的话，最后摇了摇头。
“如果它真的有心想要杀害你，当初在阿曼达界面的时候就已经下手了，当时是现成的瓮中捉鳖，哪里还会发展到今天的夺命追踪？根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与精力。说不通。”
“也许当时它没有想要这么做，可是后来后悔了，正巧在这里感应到了我的气息，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在这个地方没多少事情可以做。”
“训练狂到哪里都可以就地训练，怎么可能会没事情可以做？像它那种强者，早就已经习惯了日子的枯燥了。耐不下心来提高自己的活物，根本就不可能变强到变|态的程度。”
梦梦说的话也有道理，但凤殊隐忧不减。
“要是真的是对方来了，我们恐怕有些麻烦。那股黑色能量真的太可怕了，就像是随时可以侵蚀人的心智让你永堕地狱一样。”
“泡泡好歹可以和对方一较高下。而且不是说也重伤了对方吗？那短时间内都不可能会出现，所以我们现在不用担心。要是遇上的是那一只有随身虫洞的虫族，我们的麻烦才大了。虫族的信息网是非常高效率的，比你们人类的星网都要厉害。它受了重伤，意味着没死，没死就能够及时将信息传递出去，让虫族再派队伍过来，车轮战也能够碾死你。”
虫族虽然也有非常多实力高强的类型，但绝大多数的战斗力却并不高，它们胜就胜在数量多，所以可以前仆后继，以永无止境的有生力量磨死人。幸亏人类有高科技在手，也发明了像是永动机一样只要有能源就能够无止境工作的机器，所以也算是补上了劣势，又和兽族合作，总算是以略微的优势，牢牢地把握了大局。
“之前你不是说虫族要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的话，早就开始想方设法地进来了。虫族本来就擅长啃噬新的星球，没有道理这个地方存在那么久了，它们还没有能够发现，毕竟早就有虫族在这里出现过了，那消息应该早就传回去了才对。”
凤殊的话提醒了梦梦，它蹿到了她头上，看着她有规律地朝火堆里东拨西拨的。
“有可能消息被虫族中的某些蠢货给截断了。很多自以为是的人和虫族都有这种毛病，想要独吞，不想和其他的同类分享眼看着就要到嘴的食物。”
“可你也说了，它们的信息网络是一只传出去，就可以直接上大母虫的。母虫都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再次下达到整个族群？”
“任何事情都会有破绽。你也会说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那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如果通畅无阻地到达母虫那头，只要母虫不死，消息当然可以直接被传达到整个族群，但往往就会在这个上传的过程中出现问题。有些私心重又不够聪明的虫族，常常就会凭借本能而截获了信息不上传。”
凤殊挑了挑眉，原来虫族也还有这种操作？这么听起来，好像跟人也没什么两样。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说从天而降的那堆垃圾她完全没有办法避开所以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受伤，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就算再一次地死去，也是她活该。
她不是洪怡静啊，就算以洪怡静的身份生活着，也不可能完全取代洪怡静。
洪怡静悲愤又麻木的老死了，她关九，也要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却还有着从前在育婴所生活的记忆，所以她是灵魂状态吗？
人真的有灵魂？
就算有，她也要魂飞魄散了吧？**死去，丧失容器的灵魂，也该魂归地府，往生的往生，湮灭的湮灭。
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什么的，洪怡静不曾做到过，她关九，一个孤儿，失败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没什么好期盼的。洪怡静不该奢望，她关九更无从念起……
“嘀嘀嘀，宿主求生意志逐渐丧失，启动一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二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无效，启动三级刺激元网脉冲侵入……”
有什么声音不断地灌入脑海，关九有些好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她又要死了，依旧没有要向任何人倾诉的欲|望，只是因为不能平静，所以对耳边烦不胜烦的声音起了算不上多大的好奇心。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这一次，好奇心救了她。
关九撑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慢慢眨眼，终至清晰。
她醒了。
发现自己没死，只是无知无觉地躺了整整两个月。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消化了还活着这一个事实之后，她面无表情地想到，没准是个坏消息也不一定。
整整三天，她木呆呆地任由床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声不吭就像是个哑巴，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聋子，所以她还是知道了该知道又不想知道的事情。
第624章 卖相
她不是很理解它的反应模式，毕竟之前为了最快速度地帮内域的人解蛊，她将人成批成批地带进来过，现在也不缺萧崇舒一个人。
凤殊将自己的疑惑说了，梦梦立刻揪了她的头发一把。
“之前那些人统统都是处于昏迷状态被弄进来的，跟萧崇舒的情况不一样。你之所以想要带他进来，还不是为了看君临的情况？与其暴露小世界，还不如直接将君临带出去。”
“你这个建议不够实际。泡泡之所以受了重伤也要再次耗费能量带着君临来这里，为的就是小世界有助于伤势的恢复。”
“所以你看，泡泡比你更加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萧崇舒有什么用？他根本就对泡泡的伤情没有任何帮助。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将人弄进来？
别说萧崇舒了，凤家人你也不必交代，最多告诉凤夫妻，别的人你都可以直接无视，还有其他君家人，你姐夫，提都不用提。就算将来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了，他们也会理解的，并不会因为你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就怪罪你和他们不够亲近。现在这个时代，谁还没有几个秘密？像这种涉及根本的情况，能保密就保密，伴侣子女都不会要求分享。”
凤殊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三只营养剂，仰头喝了。
“我是做最坏打算。要是时间长了，君临醒不过来，而外面的情况又得不到改善，始终无法找到出路的话，也许可以和萧崇舒商量商量，他说不好会知道更好的利用方法。”
梦梦很想要一爪子挠下去，“你怎么这么笨？难道真的是一孕傻三年？他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小世界？你作为主人都不清楚，我作为见识过小世界的长寿一族也不了解，他一个没有小世界也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过的人类，从哪里来的更好的利用方法？”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萧崇舒就算之前没有见过，但亲身见到了，说不定就会有些异想天开的建议。他能够被誉为他那个年龄段鹤立鸡群的天才，自然会有他自己的本事。”
“说来说去，你其实还是想要试探一下他到底有什么本领是吧？”
“那倒不是。他不管本事大小，反正比我厉害就对了。”凤殊又啃了一颗岁月果，才表示满足，“就是觉得这人挺靠谱的，虽然很八卦，但是就像他的弟弟妹妹一样，一旦将你当做自己人了，是真的会为了你去拼命的那种人。”
人的真心是很难获得的，但是却非常容易失去。她不希望自己遇到了真心，却不去接纳，反而视而不见，甚至给人冷脸，给人难堪。
“你连君临都不愿意接受，怎么会这么在意萧崇舒？不要跟我说什么因为你和他的弟弟妹妹是朋友，所以你爱屋及乌，也希望和他成为好朋友。这是扯淡。我不是因为你和他的弟弟妹妹是朋友才放任你和他交流的，我是看在君家和萧家的确是长久的同盟关系，所以才会现身，有意无意地提醒他，虽然你实力不高，但加上我，你可以分分钟压制他。”
“压制他干什么？你是假设他成为我们的敌人的话，要怎么办？”
梦梦理所当然地表示对，任何靠近她的人，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统统都是假想敌，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
凤殊哑然失笑，“你从前跟着凤初一的时候，难道就因为凤初一太过相信人，所以吃了很多亏？”
“那倒不是。他是真的很愿意相信人，可是你也知道的，太聪明的人往往很快就能够看透情况，所以其实很难完全放开，像那些傻子一样见人都捧出自己的真心去，想要以真心换真心。
他也有过一些真心待人却最终被人欺骗的情况，不过他总是能够很快化解危机，所以在和人类打交道的那些场合里，他基本上都是占上风的，占不了上方也绝对不会落入下风。真的吃亏的情况，都是虫族和兽族带来的，而且都是在我们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没有办法逃开，只能硬抗。”
“既然没有从人类身上吃过大亏，为什么不试一下？既然你都能够接受君临这个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给萧崇舒这个你一开始就认为有点意思的人机会？”
梦梦却打了一个寒噤。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暧|昧。我还真的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喜欢和人类打交道。本来我想着等鸿蒙长大了，实力足够单独闯荡的时候，我就睡我的大觉去，让它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的。谁知道它居然会看上了你直接和你结契了。”
凤殊耸了耸肩，“你当时没必要跟上来的，我们后面结契是无意中弄出来的大乌龙，所以真的要追根究底，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没叫你负责。你紧张什么？我知道是我自己倒霉。”
凤殊闻言失笑不已，“你怎么不说我倒霉？我本来就不想要和你扯上关系，可是现在却碰上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换了从前，我完全接受不了。动物会讲话，植物也会讲话，动物能够瞬移，植物也会瞬移，连我们人类都没有办法轻易做到的事情，你们却轻轻巧巧就做到了，好像天生就具备了这些技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是你占我们便宜了，我们吃亏，不就是等于倒霉？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在帮你忙的时候更多，我们需要你的时候更少。”
“能者多劳嘛，也不能说就是倒霉吧？我可是被你们扯进了完全不可能的生活状态中。
我怀疑之所以后面会遇到一系列不可思议之事，不单纯是我自身的不同，还有你们所带来的不同，是你们的命运和我的命运开始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慢慢放到了我身上的奇异点，以至于发展到今天，我都常常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我常常会觉得星际时代的普通人过得普通生活就是这样的。”
在从前的时代看来，她现在过得生活完全就是疯子的生活，搞不好现在的一系列经历都是她幻想的产物，她现在正在沉睡当中，脑电波自导自演了一出又一出荒谬的场景。
“的确有一部分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有些人甚至比你更加奇怪。你没有遇到不代表就不存在。”
“我没有怀疑这种可能性啊，毕竟凤初一老祖宗就挺奇怪的。他要是不奇怪，怎么会孵化你？还把你教成这么一只怪胎。”
“你才怪胎。他再奇怪也没有你奇怪。凤初一实力强都是一步一步自己训练出来的，脑子倒是天生好使，这一点的确是很多人都比不上他的地方，可是除了我之外，他身边并没有太多奇异的地方。”
梦梦不觉得自己是怪胎。
“你不要忘记了，小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凤初一老祖宗给浇灌出来的，要不是有他帮忙，小绿之前也说了，还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那只是顺手做的事情，他闲着无聊。但他并不知道小绿是这么神奇的物种，要不然哪里还轮得到你？他肯定会弄回凤家去，随便挑个自家的星球种下去，只需要一代传一代，自然而然就成为凤家所有物了。现在倒好，直接便宜了你一个异魂。”
“谢谢哦，我还真的是见了好几个大便宜，你是其中之一。”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讽刺的语气？说实话，凤家在世的这些人里，也就你和凤初一最像。”
凤殊挑了挑眉，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判断，“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应该是和太奶奶最像吗？”
“我不是说外貌，是说那种气质。以前我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直没有能够联想起来，好像是灯下黑一样，自动忽略过去了。
你有些时候说话的神情和动作，还有说话的某些内容，真的跟凤初一很像，像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像。难道因为你们身体之间存在血缘关系，所以你们虽然是不同时代的灵魂，也一样会产生这种相似？还是说只是单纯凑巧而已？你们刚好就是那么相像的灵魂？我总觉得这么解释很牵强。”
“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的原生时代还是比较相近的缘故吧，所以文化里的某些东西才会那么相像。离家越远，就会越想家，自然而然地会因为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思念，而越发舍不得丢弃从前种种。只能说我们都是怀旧的人，越怀旧，在你看来就越相像。毕竟在凤家里边，也就我和他才不是纯粹的凤家人。”
梦梦摇了摇头，“刚才我有一个荒谬的想法。”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看看有多荒谬？”
“我在想，搞不好你和凤初一本来就是认识的，是那种可以常常见面的熟人，所以你们之间才会时不时露出神似的姿势来。”
凤殊哈哈大笑。
“就知道你会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听过就算了，不许说给剑童听，我懒得和他斗嘴。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咦？？”
梦梦显然非常吃惊。
“怎么了？”
凤殊下意识看向君临，他依旧乖乖躺着，姿势并没有任何改变，眼睛也没有睁开。
“我怎么感应不到那些剑群了？它们出去了？不可能，它们怎么可能自行出去？它们又不是剑童，不可能……”它的眼睛即刻变成了竖瞳，“怎么会全部都进你身体里去了？搞什么？！你怎么会让它们进去？”
凤殊怔了怔，“在我体内？”
“对，统统都跑进去了，它们现在将胎儿团团围住，简直，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梦梦尝试着进去，但还真的闯入，就被剑气给弹了出来。
“喂，你们也太过分了。白果不让我看胎儿也就算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看？你们是剑，是武器，就不怕胎儿因为你们的存在而发育不良？白果好歹还是大补之物，可以慢慢蕴养，你们算什么？啊？！”
梦梦的神情立刻阴沉了下来，“你们是不是想要吃白果？告诉你们，那是胎儿的食物，白果自己决定了归宿，你们要是敢抢，以后出来了我一定会联合泡泡教训你们！”
可惜了，剑群压根没理会。
“算了吧，我们都管不着它们，由它们去吧。看刚才排斥的行为，估计是怕你伤了胎儿。”
凤殊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锅上，她从身边的药材里挑出来好几串豆子似的植物，统统折断了加进去。
“放屁。我陪着你这么久了，它们要是有脑子肯定会辨认出来我对你完全没有伤害的意思。因为有契约在身，胎儿也不会被我的气息所伤害，它们拦什么拦？”
梦梦生气了，以至于竖瞳状态始终没有消失。
“好了，不要管了，反正之前白果进去后你也没有办法再看到胎儿的状况，现在只不过是维持原状。”
“屁。凭什么我进不去，白果却让剑群进去了？难道这么多的剑不会对胎儿产生不好的影响？”
梦梦说着说着显然意识到了再说下去会影响到凤殊这个孕妇的情绪，立刻缄口不言。
凤殊微微一笑，“剑群本来就来源于我识海，它们就是我的一部分，现在也不过是回到了我的身体而已，你跟它们相比不觉得奇怪吗？它们可不像你，是个独立的存在。”
竖瞳闪了闪，慢慢地消失了。
“你还真的是个怪人，和凤初一真的不是一般的像。三两句话就把火灭了。搞不好你们从前真的一家人，要不然也会在飘荡到异时空后，还是成为一家人。”
“这个说法我喜欢，只不过辈分肯定是颠倒过来了，他知道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而且明显某些武器之类的东西远远要比我的时代先进。”
凤殊揭盖看了一些情况，不一会儿便将真的火灭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熬给君临的药膳，就像是当初大师兄郭子熬给她喝的一模一样，浓黑如墨，说是药膳，卖相却更像是|毒|药。
第625章 质疑
梦梦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不会毒死他吧？看起来不太靠谱。”
凤殊拿出来一个大碗，一边盛一边问，“你要不要试试？也可以吃的。”
梦梦强烈拒绝，“不要，我怕会被你毒死。你确定真的可以让他吃？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没有，我要是没有怀孕，现在已经吃上了。当年大师兄做药膳给我吃的时候，个子蹭蹭蹭往上长，加上药浴，身体真的好得不得了。师傅说我最后能够轻功大成，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大师兄日复一日地帮我调理身体。”
凤殊想起那些年总是躲着郭子，就觉得好笑不已。她年纪小的时候总以为郭子是因为不忿她的出现抢夺了师傅的注意力所以才会想要对她下毒。后来哪怕知道他是好心，她也不愿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吃，三不五时就会开溜。但郭子总能够在最后找到她，似乎对她的移动路线藏身地点一清二楚，永远都能够笑眯眯地将药膳灌进她嘴里。
最初几年那些味道可真的是五花八门，他虽然擅长饮食，可对药膳明显掌握的不如正常菜肴，她的确是他的小白鼠没错。明白了那一点，她偶尔也会向师傅抱怨，慧山却总是笑眯眯地说这是他们师兄妹交流感情的大好机会，他这个做师傅的见到只会感到高兴，总归药性他有全程监督，没效也毒不死她，味道之类看在郭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不要过于计较了。
凤殊嘴角微扬。
“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凤初一说了，是药三分毒，没事千万不要去找药来吃。我又没有受伤，吃什么药？”
“这不是药，这是药膳。”
“还不是一样？都有药在里面。”
梦梦死活不想要尝试，“你是不是故意的？怕君临死掉，所以先拿我来实验？”
“你想太多了。我又没有逼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药材不多，你想要我也不是很想给你。”
“你这是激将法，我才不上当。”
“我还真没有故意拿话激你的意思。”
“明明就是想要拿我当小白鼠，就像当年你大师兄拿你来做实验一样。”
“我大师兄当年早已经是成年人了，药膳只不过是味道没能够调配好，但是药效可是杠杠的。”
“我又不是人，反正我不吃。”
“好。你不吃。”
凤殊本来就没有打算浪费药材，而且它说的也有道理，它是兽族，身体结构和人类的身体不一样，还真的不适合随便用药，谁知道它会不会对某种药材过敏，甚至是特别忌讳？
“要不我去叫醒几只云枕兽，喂它们试试？”刚说完它自己就否决了，“算了，我总觉得这东西不靠谱，干脆我出去外面抓几只没有灵性的野兽进来。”
“不用，我……”
她话都没说完，梦梦就消失了。
“真是个急性子。难道以后真的要禁止自由出入？”
凤殊摇了摇头，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便坐到床上去，让君临躺她怀里，一手固定，一手舀了药膳来喂他。
因为是液体，君临自然而然地就吞咽了。只不过因为量大，所以速度自然而然地也快不了。当她终于喂完的时候，梦梦总算是扯着几只像是兔子一样的动物进来。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你这样莽撞，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不会有问题的，你用不着大惊小怪。这几只是什么动物？”
“不知道。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为了不让萧崇舒他们发现，我还特意绕了一点路，要不然早就回来了。”
“他们跟踪你了？”
“没有。萧崇舒和奇山夫妇出去了，倒是那个大柱子和叶苗，差点就发现了我。”
梦梦描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要不将这几只也给杀了？我好久没吃烤肉了。”
凤殊无语，“你连它们是什么都不清楚，还敢吃？”
“你还敢直接给君临喂药呢，我为什么不敢吃？这小东西没毒，就是不知道肉好不好吃。”
“药材我都是了解的才会这么配制，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算了吧，不经证实的食材是不允许上餐桌的。”
因为小时候经常漫山遍野地见到新奇的动植物就往嘴里塞，有好几次还差点丧命，为了让她将习惯改过来，慧山和郭子没少花力气灌输这个观念给她。
“你喂的时候他全都喝了？”
“如假包换。”
凤殊示意她身旁的空碗。
“要是君临因为你的药膳就死掉了，凤圣哲肯定会恨你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加小心一点，毕竟男人嘛，还是要自己的好，换来换去也麻烦，时间也是资本，要是彻底不要，那就直接变成沉没资本了。”
“你还懂得时间有沉没资本这个说法啊？”
“你一个后来者都懂得，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词汇都不明白？”
梦梦嗅了嗅碗里的味道，嫌恶地走远了。
“你还是好好观察观察他的情况吧。就算君临适应得了，泡泡也不一定喜欢喝这种东西。一次两次它可能会忍了，每天都吃的话肯定会抓狂的。”
“对于你们兽族来说，这味道真的很难闻？”
梦梦给出肯定的答复，“不是一般的难闻。”
凤殊微微一笑，“正好。泡泡要是会为了这味道而醒过来，说明问题还不大。我们可以抓紧时间问问它情况，需要什么帮助。”
梦梦嗤笑一声，“它会直接让君临反胃吐出来，你再喂都喂不进去，根本就不用本尊的意识出面。”
凤殊摸了摸鼻梁，“那就到时再说。”
让她略感心安的是，后面喂了几次，他都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呕吐没有，过敏中毒等现象也没有。
“看，我就说了，不会有问题的。要是连这种把握都没有，我怎么敢弄药膳？”
“切，瞎猫撞上死老鼠。他没有不良反应，不代表你的药膳就起作用了。”
“你怎么知道一点效果都没有？吃下去的东西总会反映到身体上的，迟早的事情。药膳通常是非常温和的东西，想要看到效果，还要花很长的时间。”
梦梦吐槽道，“搞不好是慢性毒药，所以现在看起来才好好的。”
凤殊无语，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这样非常不礼貌知不知道？我年纪比你大多了。”
“我身份比你高多了。”
“你说过不拿身份压我的。”
“那你又拿年纪来压我？”
“我本来就比你年纪大。”
“我们事实上签订的就是主仆契约。”
“可恶！”
被她怼了一个正着，梦梦不高兴地挠了她一爪子。
反正也不敢真的弄伤她，凤殊也就无视了那一点点辣疼的感觉。
梦梦蓦地奸笑，“我出去了，让剑童那个小子来唠叨你！”
凤殊哭笑不得的是，剑童一进来果然就滔滔不绝起来。
“小姐，你这样谋杀亲夫是要不得的，就算明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多先进仪器帮助，并不难分析出最终结果。他们可能不懂得配置，可要分析却是很容易的。
我认为你想要杀了君先生，也应该用另外的方式。当然，最好还是放他一马。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要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而且君家再喜欢你，再喜欢你的孩子，也不可能会超越对自己血脉的喜欢。他们会放过你的孩子，却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喜欢他，就算对你网开一面，以后也不可能会允许你见自己的孩子。如果凤家真的明白事理，他们就会知道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再想要更进一步，那就显得无理了。”
剑童一口气说完，见凤殊保持沉默，以为没有说服她，着急地飞到了她眼前晃了晃。
“小姐，我在认真地和你说话，放弃这个不够缜密的做法吧。要杀人也要杀人于无形之中，这样才能够不让人抓住把柄。我当然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我现在实力还太低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发挥这把剑的作用，到时候君家真的要伤害你，我可能一点忙都帮不上。
梦梦它们再厉害，也最多只能够护着你逃跑。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君家有一个元帅镇宅，要是在一瞬间放出一个大杀招出来，梦梦它们很有可能还没有带走你，你就死无全尸了。
而且就算他们为了孩子忍了，孩子自己也忍受不了的。他永远都会背负着杀人犯之子的称号，永远都会面临外人异样的眼光，疏离，唾弃。但这些还不是最恐怖，最残忍的是他会变成一个自我唾弃的人，他会厌恶自身的存在，他会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生过，他会产生毁掉你的念头，可是却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亲手替自己的父亲报仇。那种煎熬，自我厌弃，是非常致命的，是无形的毒药，枷锁，囚牢。”
如果他现在还是人身，凤殊怀疑他此刻已经唾沫子满天飞了。
“你说完没有？”
“没有。我知道小姐不喜欢梦梦和我说君先生好话，可是小姐，事实就是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而且也是你现在能够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真正对你动了心思的对象。
很多姻缘都是要靠人力去争取的，可也有很多姻缘当真是从天而降的，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殊为不易，应当珍惜才对。小姐你现在和君先生的姻缘，一开始就是从天而降的，不管你有没有因此感到吃惊，感到抗拒，想要逃跑，但到了今天，你们的姻缘之线还没有断掉，证明你们是真正的有缘人。
同一个世间能够碰到有缘人就很难了，更别说我们原本还不是星际时代的人，你能够出现在这里，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解释为你就是为了君先生而来的，就是为了成为你们的孩子的母亲而来的，就是为了成为梦梦鸿蒙还有小绿它们的庇护者而来的。”
凤殊知道他会长篇大论，但还真的没有想过他会说的这么头头是道。
“真的不是毒|药，我不知道梦梦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给君临吃的是药膳，就是调理身体，像是补药一样的调理品。”
“没有骗我？可看着像是毒|药。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你要吃吗？”
“我倒是想要试吃，可我也要有嘴巴才行。”
凤殊开玩笑道，“可以当药浴使用，直接浸泡就好。”
剑童飞到君临脸庞，绕着他的头部转悠了一圈，“怎么会这么瘦？好像被人吸掉了精血一样。”
“我也觉得。就是因为太惨了，所以才会想着干脆弄点药膳，帮他补补身体。之前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和我说了，受了重伤之后是先回了联邦，得到全身医治之后才重新回到小世界里来养伤的，治愈只是时间问题。身体机能可以慢慢恢复过来，但梦梦说精神力方面可能会慢很多，泡泡的问题不详。要是它能够快一点清醒，君临应该可以更快恢复。”
“瘦成这样，肯定是死里逃生来见你的，搞不好就是怕自己会死掉，所以才会挣扎着来看小姐最后一面，只不过却误打误撞，来到小世界里后反倒有了恢复的可能，然后泡泡才会当机立断陷入沉睡，顺带强迫君先生也没有时间留遗言，只好跟着失去意识。”
凤殊闻言哭笑不得。
“你怎么会是剑童？不去写小说拍电影真是太屈才了。他来到这里后和我说了很久话，最后才睡过去的。泡泡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梦梦很确定它在，只是没有办法清醒过来和我交流。”
“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里的药材和我们那时候的不一样，这样乱用真的容易出问题啊。要是确定君先生可以慢慢自个儿恢复，我看我们也用不着揠苗助长，耐心等待就好了。”
剑童说是信任她，但强烈质疑的语气表明了他实在是不放心的。
而事实上，他和梦梦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没有多久，君临就开始出状况了，让她很是手忙脚乱。
第626章 提醒
梦梦离她远远的，捂着鼻子还嫌气味太大。
“你到底洗干净没有？我怎么还觉得臭气熏天的？给他抹点香水也好过现在这样。”
“你有香水？对于你这种知觉这么敏锐的家伙来说，不管是香的臭的都是刺鼻的。”
凤殊面无表情地替君临擦干净身体，然后用毯子将他裹好，抱着送到了时光树的主干上。
“喂，你不要过来，恶心死我了。”
梦梦往高处跳。
“你看着他，别让他翻身掉下来，我去清洗被褥。”
“不要告诉我你还要留着！沾了这么多屎尿，洗干净了也不能睡，多恶心！”
凤殊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答话，就飞身下树，直接去提水清洗，来来回回十几趟，才总算大功告成。
“你也太宠他了，换了我，直接将人带出去，将人丢盥洗室，开水猛冲就好。”
梦梦虽然嫌弃，趴在上方，但到底注意着君临的动静，免得他真的转身就掉下了树枝。
凤殊回到了主干上，“他的肠胃太弱了，才会到最后禁不住药性拉肚子。”
“就算事出有因，你也用不着亲自替他洗屁股啊，留下了心理阴影怎么办？提几桶水来泼干净就好了，还帮他洗澡，你真的心太软了。”
“我不是心太软，是因为这事是我引起的，所以承担该承担的后果而已。他要是醒着，我当然不会好心到做这样的事情。要是身边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或者智能保姆，我也可以当个甩手掌柜。问题是，你刚才又不愿意帮忙，我这不只好亲自动手了？”
凤殊的话让梦梦“呸”、“呸”、“呸”了好半晌。
“你居然让我帮你男人洗屁股洗屎尿裤？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又不是你们两公婆的奴隶。就算是奴隶，也有人权，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我做？想都不要想，你居然还好意思提！”
凤殊耸了耸肩，“人类就是这样，小时候必须走这一遭，老了以后也有可能经历这种难堪情况，不老也不小的时候，受伤了也不得不依靠别人，不是谁都有机会想用高科技的好处的。作为一个半吊子的大夫，我当年还是个姑娘家的时候，也用手替一个老妇人通过便，这是生病了之后不得不面对的尴尬状况，这也是医者仁心，不得不去面对的除了生死大事之外的鸡毛蒜皮。”
梦梦打了一个寒噤。
“你以后再也不要用手碰我了！真恶心，还替人挖屎？？你要不要这么没下限？！”
凤殊探了探君临的脉搏，没发现紊乱，体温也正常，便又给他加了一床薄被。
“那我以后做的烤肉你也坚决不吃了？”
梦梦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恶心，“我自己烤，将你的独门调料给我，我就不信我烤不出来。烤肉有多难？”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调料可以给你，但是不是无限制供应哦，我怕你练手浪费了我的好东西。”
“弄些种子来在这里种上不就好了？到时候原材料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烦了，也可以将制作步骤告诉我，到时候我来做调料。”
凤殊瞥它一眼，“要是剑童还是素加，我倒是可以教他，但现在他是一把剑，帮不上忙。你的话，还是算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还比不上叶童？他明明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莫名其妙地从人变成了一把剑。”
“你这逻辑可不对。要是这样说，那你要是有本事，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和我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类结下主仆契约啊。”
凤殊的话再次怼得梦梦火冒三丈。
“我就知道你更加喜欢他。明明我和鸿蒙先认识你。你怎么可以因为他和你是来自同一个时空的人就这么偏心他？可恶。”
“话说你年纪到底多大了？我怎么觉得你也没有多少岁啊，总是胡乱计较一些有的没的。你要真的想要倚老卖老，不如拿出一些长辈的风范来，这样才比较有说服力。”
“什么说服力？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说服力。我可是和凤初一同时代的，你说我还要拿什么出来说服你？他能做的这种小事我就做不好？你也太小看我了。”
梦梦非常不高兴。
凤殊眼角抽抽，“好了，算我说错话了，行不？你大人有大量，饶我这一次吧。我刚才也想过将君临弄出去算了，可是又怕萧崇舒会在我房门外等着，或者奇山刚好来找我。他们那种等级的人物，肯定会感应到我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君临又是这种尴尬情况，当然不好和他们见面。”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他掉面子。哼，我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想要君临做你男人，实际上心里却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一样看待。这段时间看着我和叶童苦口婆心地劝你要给君临一个机会，是不是很好玩？”
凤殊无语，“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觉得你们唠唠叨叨的真的非常像媒婆，烦死了。要不是没有办法让你们闭嘴，你以为你们能时不时就长篇大论，念的我头皮发麻？他现在在我的眼里就是孩子的父亲，也是我要用药膳调理的对象。不管是哪一种身份，我都责无旁贷。不要说他现在是身带重伤的情况了，就算只是个陌生人，需要搭一把手，而我又有能力搭一把手的时候，为什么不随手帮个忙？”
“这是随手帮个忙的那种小忙吗？他拉肚子啊，弄脏了衣服，你帮他洗澡，帮他洗衣服，这完全就是做着非同小可的事情。”
梦梦抖了抖身体，显然又回想起之前那个瞬间就恶臭四溢的场面。
凤殊不为所动。
“我以前天天都要帮凤圣哲处理个人卫生问题，很正常啊。不知道你们兽族的情况怎么样，但是这个在人类里边真的是非常小的事情。不管是做父母也好，还是职业是医生或者护理人员也好，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可能会引起心理的强烈不适，可是习惯了之后真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有些父母第一次见到孩子拉屎，还会兴奋得手舞足蹈呢，有些爱屋及乌的还会讨论屎的颜色如何如何，形状如何如何，像是讨论一朵花有多鲜艳多芬芳一样。”
“不要再说了！”
梦梦浑身上下都在表示拒绝听下去。
凤殊立刻转移了话题，“我觉得暗卫这东西，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最起码，就算存在，现在也没有跟在我身边。”
“凤家暗卫本来就比较不喜欢露面，他们露面的情况下你往往也都失去意识里，当然不知道。”
“可你现在也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啊。”
“我实力被你压制了，凤殊，要是回到我全盛时期，肯定可以立刻闻出来有没有别的人在。”
“现在闻不到，以后也未必能够闻得到。”
梦梦嗤笑一声，“不，你实力上去了，解放了我，我就闻得到！不要小看我，不要小看我！”
“凤家这种大家族，肯定有自己独特的隐匿气息的方法。你强悍的地方不在这个方面，不一定可以。要是小绿的话，还比较有可能。”
凤殊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梦梦却被气歪了鼻子。
“你现在是打算将我排在最后了吗？就算不按照实力来排列，不按照年纪来排列，也总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最多排在鸿蒙后面！！”
凤殊失笑不已。
“没有在帮你们排位。你们要怎么论资排辈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不掺和。
我只是想着，君临看样子真的受伤很严重，泡泡一时半会又醒不过来，醒过来之后看样子也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来休养，我们一时半会地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它来离开这个地方。暗卫是不是存在又不能十分确定。为了安全起见，是不是出去和萧崇舒说一声比较好？到时候可以不提君临，直接说你预感到了未知力量的存在，很危险，感觉起来像是对我们不怀好意。”
“你以为他就不会往下问？你觉得可以顶得住他的连珠带炮似的深挖？”
“没关系。就算他知道我说的不完全是真话，只要相信最核心的事情就好。再问我也矢口否认，不解释，直接推说你也不清楚不就好了？”
“不要。那等于是在拿我的名誉开玩笑。我可不想要无故说谎。”
凤殊无语。
“本来就是这样，你想要提醒他警惕就直接说你通过某种方式感应到了危险，不想要将君临供出来，就说不能说出具体原因就好了。他就算想要难为你，也不会拿你下手。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要同仇敌忾，他知道你有途径了解到某种大局，肯定会更加重视你的意见。达到这个目的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不择手段？”
梦梦觉得她是在牺牲它的名誉，非常不高兴地挠掉了时光树的一把叶子。
“你发脾气也别发到小绿身上。要是它醒过来生你气了，到时候你可就不是掉几根毛的事情了。”
“它要能够抓住我再说。”
“你还真的不怕小绿啊？脾气越好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恐怖。”
“所以你才不怕君临？就因为他看起来脾气一般？”
凤殊扯了扯嘴角，“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扯到君临身上？他醒着也未必会感激你。”
“我又不是需要他的奉承才会替他说话。我是为了你着想。”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和鸿蒙着想吧？我没有否认你有为我着想的成分。但要是鸿蒙没有选择我，你没有被动和我捆绑在一起，就算你是凤家的守护兽，就算你是凤初一的伙伴，你也不会拿我当做你真正的伙伴。”
“说得好像你现在已经把我当做真正的伙伴看待一样。”
“噢，我要死没有把你当做真正的伙伴看待，你会把我当做是真正的伙伴一样为我着想？”
“你说话绕来绕去地干什么？谁把你当做是真正的伙伴了？你也想太多了。”
凤殊微微一笑，“我有没有想太多你心知肚明。”
梦梦哼了哼，沉默了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话，“要是君临醒着，肯定会吃醋。刚才你说话也太什么了。”
“太什么？”
“说得好像搞暧|昧似的。”
凤殊无语。
“要搞暧|昧也和人类搞，我又没有特殊爱好。”
“你再这样乱说话，我就吵醒他。”
“好啊，你吵。看看能不能吵醒。”
凤殊无所谓，梦梦还真的开始喊起来。
“喂，君临，快点醒来，你老婆就要跟别的男人跑了。”
“再不起来她真的跟人跑了怎么办？你就要一辈子孤家寡人了，你孩子也要永远失去自己的妈妈。没有母兽护着的幼崽，是很难长大成年的，就算有机会长大，也会失去一些从前更好的发展可能。”
“她对我当然不感兴趣，唯一的一个可以靠近的人又是一把剑，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但是君临，萧崇舒在外面哦。他对凤殊非常非常非常地感兴趣！感兴趣到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凑过来刷好感的程度。你确定你要一直睡下去？就算伤养好了，也会失去自己的女人。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要是不喜欢也就算了，爱得死去活来的，这种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一次都不能给，否则有得你后悔的。”
“就算你不怕她喜欢上别的人，跟人走了，但是这里面的危险你总是比我们更清楚的。要是那股力量很快就带着大部队卷土重来怎么办？你难道要任由凤殊手无寸铁地去迎战？告诉你，要是大事不好，我可是分分钟会走兽的。能活一个是一个，我可不会傻傻地陪着她一起去死。”
君临安静地睡着，眼角眉梢没有任何变化。
梦梦喊了好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
“这个傻蛋，该睡的时候不睡，该醒的时候不醒，就是个讨厌鬼。不管怎么看，就是气场不合。”
“他又不需要和你搭档，合不合有什么关系？话说你真的不觉得应该去提醒一二？”
“提醒就提醒。这个提醒不了，萧崇舒肯定是个明白人。”
梦梦嫌弃地瞥了君临一眼，蹿向了更高处。
第627章 保守
凤殊果真去找了萧崇舒，将事情说了，他果然如同梦梦所说的那样，第一时间就开始问问题。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细节没有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有助于判断。”
“别问我，再问我也说不出更多的所以然来。它只说了这么多。”
“请它出来一下？或许我可以从它口中得到更多的细节。我想你也很好奇才对。”
“抱歉，我一点都不好奇。本来它是不同意我将这事情和你说的，但是我提醒它后它同意了。”
“为什么一开始不同意？”
“它认为你话太多了，总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萧崇舒笑眯眯的，也不生气，“我这不是为了大家好吗？尽可能地掌握最为全面的情况，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判断。”
“反正我了解的就是这些，你知道就好。别的再问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凤殊不希望他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你认为奇山这一家人怎么样？来历可靠吗？”
萧崇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奇家人来，“可不可靠是大江他们兄弟应该去考虑的事情。虽然现在我们是同一个队伍的人，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联邦人，他们是帝国人，出去之后，就算还是朋友，也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合作无间，除非遇上种族大战，否则不太可能有现在这样的配合机会。”
“你就不怕来历不可靠，结果还没有出去，就给我们造成麻烦？”
她意有所指的口吻，让萧崇舒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发现了异常？”
凤殊耸了耸肩，“奇鸢看起来还好，奇山给我的感觉有些深不可测。他的实力不差，最起码和你也会有一战之力。”
“嗯，他的确隐藏了一些实力。你认为他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对劲？总不能因为实力就怀疑他会对我们不利吧？”
凤殊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样。我也说不上来，但他的感觉的确有一些晦涩，也是希望你能够小心一些。大江他们你毕竟相处多年，知道他们的人品如何，但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奇家，就算真的是大江他们家的旁系，在没有确定是否可靠之前，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好，既然是四弟妹的提醒，我当然要谨记在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面色不是太好，肚子也已经明显大起来了，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办法隐藏怀孕的事实。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不再出门，要是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在闭关，正在寻求突破。”
“可也不能一闭关就是几个月。孕妇需要的是放松心情，总是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心情会受影响的。情绪不好，身体也会跟着不好。不要小看了心理的作用。何况，你要是一直留在房间里，以后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每天都让凤送过来？他要是送过来，大江几个肯定也会要求跟着来看你。”
萧崇舒知道她不想要其他人进来，尽管不确定她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是很显然，这个秘密可以保持心情愉快，以至于她被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也不会发疯。
不过她既然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他也就无从得知。
“他送过来也可以。别人来看就免了。怀孕的时候体质会下降，容易受到病毒感染。人数越多意味着暴露在传染源中的机会越多。我们现在的环境并不能保证每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带上一些不适合孕妇接触的病菌。我自己的空间钮还可以使用，营养剂足够我维持到平安生下孩子。吃的方面萧大哥完全不用担心。”
“嗯。你们家的营养剂品质非常好，既然还有存货，我当然不担心你的营养问题。不过，你难道准备自己生孩子？”
“嗯。自己生，我的伙伴可以帮忙。它年纪不小了，曾经帮人接生过，经验不是问题。”
凤殊的话引起了梦梦的强烈不适。
“我什么时候帮人接生过？你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处男！”
凤殊差点就笑场了，但第一时间憋了回去。
萧崇舒看着她扭曲的神情，挑了挑眉，“看来前辈否认了？其实生育这件事情是非常自然的，只要能够保证母子平安，任何方式都值得鼓励。我虽然还没有结婚，但还真的帮人接生过。包括到了这里之后，也曾经为一对夫妻接生过他们的孩子。你要不要让我试试看？我保证，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凤殊下意识摇头，“谢谢。我可不想以后被君临念叨一辈子。”
“放心，我技术很好的，运气也非常好。所有被我接生的孩子，都平安健康地长大了，母体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谢谢你的好意。”
萧崇舒听出了她的坚决，换了个方法，“你要是怕君临会因此怨恨上我，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到时候随便说个女人帮你接生的，他又不能专门去找人来揍一顿。”
凤殊嘴角扯了扯，“不是怕他有太多意见，而是我自己希望能够保持**。”
“男女的身体构造虽然不一样，可是大部分还是相同的，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人。时代发展到现在，不应该还这么保守。要是怕别人的异样眼光，就要自己独自生孩子，不要别人的帮助，这种想法很危险。君临要是知道你为了保持所谓的身体**，就拒绝我的帮助，恐怕他会气得揍你一顿，而不是揍我一顿。”
凤殊扶额，“并不是讳疾忌医，我是真的有把握可以安全地生下孩子，才会说不需要你的帮助。萧大哥，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加爱惜自己的性命。我可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对待自己的健康问题。”
“我看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保守。君临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保守的个性？他会喜欢内敛的一点的女人很有可能，但内敛到保守的程度就有些夸张了。他本人可是常常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萧崇舒已经明白，不太可能说服得了她，相当无奈。
“我说了，是在知道自己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的，不能说是保守。”
毕竟当年她生凤圣哲的时候可是直接去了医院，让男医生接生的。要不是已经适应了几个月，她还真的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样做。但好歹最后她还是考虑到了根本性的安全问题，还有凤昀的担心，所以以江湖人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坚决硬着头皮去了。
“就你现在这种抗拒态度，很难说服我。君临就算再嫉妒，也不会拿的安全问题来开玩笑。你这种情况，他巴不得有个人在你身边守着，哪怕是看光了你的身体，只要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他肯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萧崇舒的态度又变得轻松起来，语气调侃。
“我是来提醒萧大哥注意大环境中有可能存在的危险，还有奇山的问题的，不是来让你批评我的待产生产的方式。”
“你要不想说就赶紧回房，和他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他永远都会有这么多话来说，想要完全保持沉默是不可能的。又不是第一天见到他。到时候我会看着办，就算我没有办法，不是还有君临吗？直接叫醒他就好。那时候他应该也可以醒来了。”
梦梦其实并不担心她分娩的事情，只是烦恼将来小孩要是不好带，可能会连累到现在在小世界中的所有居民。
“说好了啊，我以后真的不会帮你带孩子的。这个孩子营养太好了，得天独厚，将来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我可不想要被他给累死。”
“你想带就带，不带就不带，反正又不是只有你。只要到时候你不要哭天抢地地表示你也要带孩子就好。”
“切，就算他好看的不得了听话的不得了天赋好的不得了，我也不会哭天抢地的自找麻烦。鸿蒙一个就够我受得了，现在又跟了你这么一个实力微弱的，我是闲的蛋疼才会再找一个大麻烦。”
“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人会变，兽也会变，所有的事情都会跟着变。桑海沧田可不是说说而已。”
“我可不是随口说说。反正带孩子你是用不着期待我给予帮忙。”
“好啊。我都说了，不会求你的。”
梦梦不吭声了。
萧崇舒一再确认，她都表示不需要他参与接生的事情，他妥协了。
“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或者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你再说。不管你证明自己一个人生孩子有多么安全，我都会告诉你，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你绝对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种生死大事。不过你不是我的女人，你也不是我的女儿，君临又不在这里，所以我也只能尽提醒的责任，而不能强迫你。”
“谢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要我找凤吗？”
“不用，我现在就去和他说一声。”
要不是凤是凤小七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凤殊还真的不想要去说明自己的情况，根本就不需要通知。
萧崇舒怕出问题，执意陪着她一起去。
“在无名号里要是还能出问题，那你这个老大就不用当了。”
“你要是没有怀孕，我当然不会亲自陪着。现在不是不能保证彻底安全吗？你都说了奇山有些异常了，我总不能听而不闻。”
凤殊无语，“我就不信在我说之前你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也许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确认是否和我们是一伙的。”
萧崇舒哈哈大笑，“你这个说法我喜欢。一伙的。
放心，就算后来的几个不是，但是大江兄弟几个肯定是和我们一伙的。就算你不是阿里奥斯亲王的朋友，就算我们是联邦人，就算他们本来也姓奇，有脑子的都知道应该和谁同一阵线。大江脑子非常好使，大柱子又特别敏锐，搞不好现在他们兄弟五个内心里已经忖度开了。不需要我们提醒，他们肯定也已经在严密监控着奇家人的言行。”
“嗯。怕就怕刚认亲，心里激动下意识地就忘记了。”
“他们是受过帝国皇室训练过的人，要是连这种最基本的心理防卫本事都没有，那只能说帝国气数已尽。”
“那就好。既然萧大哥对他们这么有信心，我就不担心了。我们准备在达达星停留多久？这个地方人可不少。”
凤殊倒不是担心会有人来攻占星舰，只是觉得一个这么大的目标停留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不做什么，肯定会引来诸多猜测，流言蜚语多了，总归不是好事。
“看情况。现在还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停留多一些时间也没问题。我们之前旅行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可以看到一些人群，正好可以释放一下人类爱社交的天性。要是一直没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事情发生，就等你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虽然有星舰保护，我们这里也不可能跑到另外的星域去，可是星空长途旅行会对胎儿带来难以想象的影响，能稳妥当然是稳妥一些好。”
凤殊真诚道，“谢谢。”
“你今天对我说了很多次谢谢了，有必要这么客气？我们两家可是实打实的盟友关系，虽然认识时间还不长，可是也比正常时间里要接触得多，你应该对我有些感情才对。”
凤殊无语，这人说话时不时就会带上一点小暧|昧，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她不回答，萧崇舒只是笑了笑，带着她去训练室。
“他怕保护不了你，压力很大，现在天天都钻训练室。要不是有大川和大河不厌其烦地过招，其他人都快要被他缠得心浮气躁想要杀人了。”
萧崇舒这话可是毫不避讳，本来就已经到了训练室门口了，这么大声的交谈，自然就被听了去。
一直在和奇鸢切磋的凤分了心，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尽管立刻就爬起来，过来迎接他们，但是脸却红得像个猴屁股，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奇鸢方向飘。
早就在一旁观战的奇山露出了了然于胸的神情来，笑意盈盈，像是非常满意。
凤殊与萧崇舒不动声色地交流了一个眼神。
第628章 常态
奇鸢见到她很高兴。
“凤老大，你来啦？我以为你要继续突破呢。听凤说你最近时不时就要闭关冲击壁垒，我还以为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你。”
凤殊点点头，“嗯，出来透透气。你身手不错。”
“是凤让着我的，其实我水平还远远不到家。”
奇鸢接收到来自父亲的提示，不情不愿地走到凤身旁，朝他伸出手去，“刚才是我失手了，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去医疗室看看？”
凤立刻笑得傻兮兮的，“好。”
萧崇舒笑场了，一把拍到了他的肩膀上，“身体这么差？将来娶了老婆使不上劲怎么办？”
凤立刻着急得满脸冒汗，“我没事，我身体好得很！”
“你还要不要去医疗室？”
奇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不用！”
凤回答得太快了，差点咬到了舌头，更是大汗淋漓。
“你跟我来。”
凤殊示意凤跟她来，朝奇山父女俩打了声招呼，便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大，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这样问？”
“我总是笨手笨脚笨嘴拙舌的，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他垂头丧气地站着，双肩耷拉下来，像只被霜打过了的茄子，蔫头蔫脑的。
凤殊瞥了他一眼，“有一句老话叫做‘千金难买有情郎’。真情所至金石为开，虽然付出了不一定会有你想要的回报，但是不付出，肯定不会梦想成真。”
凤期期艾艾地问道，“老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凤殊不答反问，“你在说什么？”
他的脸红得像猴屁股。
“我叫你来是想要告诉你，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停留在房间里，到饭点的时候你准时送饭过来给我就行。”
“为什么？孕妇总是呆在一个空间里是会心情抑郁的。小姐……老大应该到处走走，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比较好。”
一说到正事，他立刻严肃起来。
“我感觉到能量达到一个新的瓶颈了，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就是因为现在怀孕了，所以才要减少走动，以免临时发生这种突破的情况，周围人多口杂，毕竟不是在凤家，能够避免和他们接触更好。”
凤殊的话也有道理，因此凤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我会守在门外，不让其他人靠近的。如果发现了异常，属下是等待你的命令，还是立刻去找萧老大过来？”
“不用找人过来。我身边的那个伙伴是我们凤家的守护兽。要是我出现了问题，连守护兽都无法解决，萧崇舒也不会有办法。”
凤闻言双眼大亮，“我们凤家的守护兽？属下曾经听说过，还以为是传说。”
“它年纪比较大了，而且一直深居简出，连太爷爷他们都没有见过。”
凤殊话音刚落，梦梦就哼了哼，“谁年纪比较大了？我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好吗？”
她微微一笑，对凤眨了眨眼，“我收回刚才的话。它说它现在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
凤怔了怔，立刻扭头四处看，“守护兽就在房间里？”
“嗯，在，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还看不见它。它的存在也就你们几个知道，有些成员也不清楚的，更不要提更来的其家人了。你没有必要和他们掏心掏肺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关于七姐、我还有凤家的一些比较**与核心的事情，我希望你会守口如瓶。”
“老大放心，属下不会泄密的。”
“即便面对奇鸢的时候也一样。”
她这一句话终于再次让他面红耳赤。
“当然，属下不会对她另眼相待。有关凤家的一切核心消息，属下都不会泄露一句。”
她点了点头，漫不经心道，“奇山常常看你和奇鸢交手？”
“没有。奇鸢小姐很少和我过招，刚好有几次我训练的时候，她被奇先生带过来训练，因为奇先生实力高太多了，又总是放不开手去教导她，下手太重了怕她伤心，太轻了又起不到训练的效果，这才让我代劳。”
凤显然觉得很荣幸。
梦梦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傻蛋，肯定已经被人套话了。那个奇山之前看着就是个有城府的，现在看来还真的小看了他，居然放任他这么长时间套情报。”
“不要着急，情况未必像我们设想的那样。就算他有打探消息，也不一定就是想要对我们不利。很有可能只是想要掌握情况，毕竟是做家主的人，习惯了要掌握全局，有这种惯性也不奇怪。”
“大江他们现在名义上可是身份比他高，他不直接去问大江，反而冒险做些瓜田李下的事情，要是真的是习惯导致的，只能说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要是不是习惯导致的，而是有意为之，只能有一个说法居心叵测。”
梦梦明显认定了奇山不是个好的，语气不屑。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以后到点来送饭就可以，别的不用问，也不用和别人说，我已经向萧崇舒解释过了，他知道我这段时间不会再出去，你也不用在门外站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可不希望因为你在门外，所以引来一堆人轮番上阵来陪你。突破最需要的是安静，不受打扰。我现在情况比较特殊，不突破又不是，突破的话必须万分小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说完又傻愣愣地问道，“可是生孩子的时候怎么办？无名号上没有智能机器人，几个医生也不懂妇科。”
“这个问题我自己会处理。守护兽无所不能，你只需要相信，我们凤家的底蕴可不是生孩子这种小事可以难住的就好。”
梦梦鄙视她总拿它来说事，“我可不会接生，你戴高帽也戴得太夸张了，以后要是被戳穿了谎言，可别怪我不给你撑腰。”
偏偏凤对权威迷之自信，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有保障就好。属下一直担心老大生孩子的时候要怎么办，原来早有打算。果然和七小姐是亲姐妹，永远都胸有成竹。”
凤殊嘴角微扯，“出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祝老大顺利。”
凤飞快告退，轻轻的带上了门。
凤殊下一瞬间便进了小世界。
“喂，你真的放心让凤和奇家父女待在一起啊？我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奇山不对劲。”
“已经提醒过萧崇舒了。他要是连这点防范的本事都没有，也太对不起联邦人民对他的期待了。”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奇山实力明显要比萧崇舒他要高。”
“萧崇舒很从容，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梦梦哼了哼，“他那种人，自诩见惯了风浪，不管面对什么场面都会云淡风轻的。就像你一样，实力没有多少，还不是从容得就像走在自家后花园一样？”
凤殊摇了摇头，“那不一样。萧崇舒对奇山并没有面对强者的戒备，奇山在面对萧崇舒的时候也没有强者的那种俯视心态。虽然很多内敛或者已经返璞归真的强者不会表现出这种俯视的态度，可是奇山还没有达到那种大道化简的程度，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时，不可能会一直包装得这么完美。
萧崇舒本人肯定有他可以制衡的方法。他心中有底气，所以面对奇山非但不落下风，还分庭抗礼。加上大江兄弟五个都不是傻瓜，奇山要是有坏念头，恐怕会死的很惨。”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
“不是对他有信心，是对爷爷和萧爷爷他们的判断有信心。要是两位元帅都能看走眼，只能说联邦的人才质量还真的不咋地。”
凤殊轻飘飘地就飞身上了树端，君临依旧安静地睡着，姿势完全没有变化。
“他睡得太好了，担心什么？”
“在想要不要再让他吃药膳。”
“别折腾他了。现在肠胃这么弱，先缓一段时间。”
梦梦还真害怕她给错了药，到最后将人给弄死了。
凤殊点点头，认为它说的不无道理，“他之前吃了很多岁月果，也有可能是果子的问题。”
“不可能。你想想你自己吃了多少果子？还有君临也带了一些回去给远方团的人，只听说有促进突破的效果，什么时候听说会让人拉肚子的？你自己怀孕了吃岁月果也从来没有出现过消化不良的情况。”
“他现在毕竟受伤了嘛，身体抵抗能力差。”
“要是对他身体没有好处，他是不可能吃这么多的。泡泡在他体内，就算失去了意识，也只会促使他本能地去吃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
“我知道。”
凤殊又去帮君临诊脉。
梦梦蹿到了她的肩膀上，“怎么样？有变化吗？”
“没有。”
“其实我一直很想要问你，这样随便握一握别人的手腕，真的能够辨认出对方生病没有生了什么病？”
凤殊失笑不已，“当然可以。我只是半桶水，只懂得一般的病症，还有特定的几种疑难杂症。真正高明的大夫，能够妙手回春的情况多了去了。”
“你师父也懂这些？”
凤殊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好像就没有师傅不会的事情。”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也别太推崇你师傅了，搞不好他其实就不是一个好人，只不过你没有机会认识到他黑暗的那一面而已。”
梦梦一看到她的神态就想到了自己对凤初一当年的崇拜与依赖，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知道啊。师傅除了极为偶尔的时候会自己独自出去，在我下山闯荡之前，可以说是非常尽忠尽职地养育我了，反正比起父母来，他真的是既当爹又当娘。
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会没有缺点？不过就算有万千不对，在我心中，他还是那个可亲可敬的师傅，是我想要养老送终的长辈。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实现这个夙愿了，只希望大师兄他们可以好好地陪伴他老人家。”
梦梦蓦地道，“凤圣哲肯定也像你之前这么想的。虽然你和君临都没有陪伴他太多，但是陪伴他的时候可都留下了一些影像记录，他看过的话就会知道你们其实是很疼爱他的。就算你们直到两三百年后才能够回到君家去，他也会做个孝子，对你们寸步不离。”
凤殊微微一笑。
“我可不是那种需要子女一直呆在我身边的那种人。长大之后各自过各自的人生就好了，没有必要一直待在一起。要是想念了，那就相互见上一面，吃个饭，聊个天，或者一起去旅个行，每次相处几天几个月都没关系，可千万别十年百年的都待在一个屋檐下。”
她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亦或者说是灵魂，都已经习惯了流浪，永远都在路上才是她人生中应有的常态。
梦梦嗤之以鼻，“你现在这样想是因为还年轻，等你年纪大了，搞不好就和其他人类一样，希望身边有子女伺候着，有孙子孙女之类的可以逗逗玩玩。人类老了都喜欢热闹，跟孩子似的。”
“有些孩子从小就安静。”
言下之意，她可不会这样。
梦梦瞥了一眼躺着的人，“听听就好了。反正到时候就算凤圣哲他们没有办法一直跟着你，君临也会当你的小尾巴到处转的。你回不回家都没关系，只要你愿意让他跟着你，他就会心满意足了。”
凤殊微微一笑，“他要是有本事，我有意见也没办法。不过你会这么怂？连个人类的追踪都躲避不了？”
“避开他的追踪当然没问题，泡泡的话就难了。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经过这一次战斗，泡泡醒来之后实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我本来实力就差了它一点点，现在还因为你的实力问题而受到了限制，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和泡泡打个平手。你要想我发挥作用，就赶紧将实力给提上去。”
凤殊摸了摸肚子，无奈道，“着急也没用。之前问你你也说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宜轻举妄动。”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总不如变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