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好人
凤殊有时候会想，也许一直在星际之间漂泊，也是不错的生活方式。
然而下一瞬她就哑然失笑，因为突然想起来君临此前就选择了这样的日子。也许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他们俩为什么能够建立起信任，孩子是一方面，对于如何度过一生这样的重大抉择上，他们做了类似的选项。行走江湖和漂泊星际，趣味相合。
一念至此，她心底突然就蹿出了奇怪的感觉。
她突然想要知道君临在星际间游荡时，都见过什么样的风景，都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那种想要探究的欲|望，或者说好奇心，来得特别急迫又强烈。
凤殊甩了甩头，迅速将那股怪异感给抛之脑后。
“你是不是在想老四？”
萧崇舒怪笑。
“没有。”
凤殊迅速否认。
萧崇舒却笑得很是揶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想他？”
凤殊否认三连。
“你刚才脸红了。虽然认识你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抓到好几次你想起老四或者是提起和他相关的事情时你会脸红耳赤。
哈哈，恋爱中的女人，不管是什么脾性，都会有小女孩才会有的娇羞啊，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七小姐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来。我得想想要怎么加快进度才行，心里痒得厉害，怎么办？我真的有点兴奋过头了。这不好，不利于推进作战计划，我还是……
他说着说着居然就跑了。
原本还打算反驳的凤殊尴尬地愣在了原地，就好像吃鱼却被鱼刺给弄伤了喉咙，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特别难受。
要离开也等她说完话再走啊，让她不上不下的算什么一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让人忽视的人？
脸红耳赤个屁啊！
凤殊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缺了哪根筋，居然还真的跑到盥洗室里去照镜子。
只看了一眼她就转身离开了。
她会脸红毫无疑问是被他给气的。
没错，和她刚才想君临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他不是那种想，而是顺其自然地联想，就算不是君临，而是身边的其他人，她也一样会这么想起来的。对，就是这样。
凤殊抿唇。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身边人给误导了。
不是有什么心理规律，叫什么认知行为一致性的吗？假如有人不断地给一个人做心理明示暗示，譬如告诉一个人她和某个特定的对象很合适，可能久而久之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和对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君临他吧，只是希望离开君家，离开军部，离开联邦一切熟悉的人事和环境，所以才会在星际间漂泊的。他这算是主动也算是被动，能够适应这种生活，不代表他就适合甚至是喜欢这种生活。
可她不一样。她后来下山行走江湖，是真的渴望自己能够沿着二师兄的足迹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在路上漂泊徜徉。永远都在路上，偶尔会因为某处风景某个人某件事驻足于某处，可过一段时间她就又会重新上路。
不管是城郭还是山川，只要始终行走，她在天地之间就能源源不断地感受到那种舒适心安。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需要她或者爱她喜欢她这种事情才能够确立自己的人生意义。她只要活着，只要和万事万物一样，在天地之间出现，在天地之间走过，然后在天地之间消失，如同所有生命一般顺其自然地湮灭，就已足矣。
人就如同蝼蚁那般，也不过是天地之间的悠悠过客，既是沧海桑田，也是水上浮萍，是一缕光，是满眼绿，是一片云，是一抔土。我们大不相同，我们也全然一样。生与死，实与虚，界限并不是那么分明。
是混沌，还是混乱？
又或者，其实一切都在变化之中。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恒久的动，发展到极致，那便是静。即便有永恒的寂静，但只要时间足够长，在虚无的无限大的空间里，静也会因此而得到延展，由此变为了动。
界限在哪里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是想得太多，还是想得太少？
凤殊又甩了甩头，直接联系君临。
他很快就接通了。
“想我了？”
凤殊心一跳，“你在做什么？”
“想你？”
他双眼不离她的脸，眼底逐渐泛起了笑意。
凤殊蓦地就有些羞恼，可是又不知道这羞恼来自于何处。
“爷爷呢？”
“在他房间休息。”
大概意识到凤殊想要挂通讯，君临很快又收敛了神情，“我已经和小昀通过话了。他说已经到了三哥那里，等三哥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了，就会一起回来。”
凤殊怔了怔，“凤昀怎么没有联系我？之前不是说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中了？”
君临又出现了一抹笑意，“大概我现在在他心里形象要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凤殊现在只想要揍人。
此刻他莫名其妙的有种被人抓住了把柄的憋屈感。
到底是什么呢？
他到底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君临的嘴角弯起又拉平。
“你不试一试联系他们？也许他们现在正有空，刚好可以接……”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凤殊就已经挂断了通讯。
下一秒，他就像是个孩子似的喜笑颜开。
要是凤殊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会更加抓狂。但是她看不到，因为她正心急地联系凤昀。
凤昀果然很快就接通了。
“姐。”
凤殊突然觉得有些喉咙发紧，“嗯。是我。”
凤昀两眼极亮。
“等三伯的事情安排了，我们就立刻回去。”
“不着急。姐姐会等你们。慢慢来。”
凤殊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露出了笑容。
“长成大人了。”
“姐，你也长大不少。”
凤昀视线上移，忍笑，“头发更新换代了？”
凤殊摸了摸脑袋，“新发型，不好看？”
“好看。姐你是我们家最好看的人。”
凤昀一边说一边笑，“妈妈总是说我像爸爸，而你更像她，一定是遗传了她娘家的优良基因。”
凤殊莞尔。
“事实说明，妈妈她说对了。”
凤昀怔了怔。
说对了？
凤殊转移了话题，“在即家生活学习好玩吗？”
“嗯，即大哥对我很好，一直亲自教我。姐，我现在已经可以独立设计机甲了，有一款还得到了即大哥的认可，他说会小范围量产，投入到即家人的训练中，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的话，就会投放到市场里去，到时候我可以得到不错的信用点。”
“然后？”
“然后我就可以不使用姐夫给的钱，阿圣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凤殊挑眉，“你们没有零花钱？”
凤昀摇了摇头，“不是，有很多，君爷爷给了很多，姐夫给了更多，姐夫朋友也总是给我们打钱。我们不缺钱。只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自己赚钱自己花。”
凤殊哑然失笑。
这是希望经济独立？
“是不是有人教你经济独立才能算得上是大人？”
凤昀点头，“爸爸说的。他总说我要努力学习，长大了要挣钱养你。这样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我也可以自己养自己。”
“姐，我可以养你，真的，我也可以挣钱了。读书的时候我也有帮别人维修机甲，当时已经可以挣钱了。”
“你姐夫要是知道你不愿意用他给的钱，会伤心的。他刚才还得意洋洋地炫耀你先联系他而不是我。”
她的话让凤昀笑了起来，一瞬间的神情居然像极了君临，凤殊怔了怔。
“姐夫教会了我很多事。姐，你们和好了吗？不会离婚了吧？”
他的话再次让她愣了愣，“谁和你说我要和你姐夫离婚？”
“姐夫。”
凤昀的脸上出现了无奈的表情。
“你失踪的时候，阿圣还小，所以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记得每一件事。
他有一段时间总是喝醉酒，然后天天在我面前哭着说你不要他了，你要和他离婚，就是为了躲他所以才跑了。
有好几次，我睡着了他还非得吵醒我，非要让我看着他哭，说我的眼睛和你的眼睛很像，和我说话就像是在和你说话一样，总之他就是要哭给我看，因为这相当于是哭给你看。他说他就是要让难受，因为他不好受，他就希望你也同样不好受。反正每次都是眼泪鼻涕糊我一脸。”
凤殊知道不应该笑，但是她却没能忍住。因为凤昀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一副拿君临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小人不记大人过的样子。
“姐……”
他的语气难得像小时候一样露出撒娇的尾音。
“抱歉，这是你姐夫的过错，和我可没有关系。”
“姐，你不会真的想要和姐夫离婚吧？”
凤昀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凤殊还真的没有想到再次联系，凤昀居然会纠结于这个问题。
“怎么，不行？”
凤昀现在紧张了，“也不是不行。就是，那个，我觉得姐夫这样的男人也挺好的。”
“他哪里好了？”
好吧，不得不说，君临还真的猜对了。
她现在还真的有些吃味。明明是她的弟弟，不是吗？怎么好像变得是他弟弟一样？
“能让一个男人不管是清醒着还是神志不清的时候都会念念不忘甚至痛哭流涕，那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吧？
还有啊，他对我和阿圣也很好。阿圣是儿子，对他好是应该的，我只是他妻弟，而且你们以前关系不太好，你后来还失踪多年，他却真的把我当弟弟看待，不，其实我更像是他儿子……也不是，我不是真的儿子，只是，我想说的是，他真的对我和阿圣一视同仁。
不单纯是资源上的各种供给，更重要的是陪伴。他也会特意留出很多时间来和我单独相处，来陪我玩，陪我完成那些我想要完成的事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男人，是个真男人吧？
妈妈以前说过，假如你将来要嫁人，我作为小舅子要好好地考察对方的人品。他要是人品不好，你不喜欢的话，离了也就离了，我大可以第一时间全力支持你的决定。要是人品不好，但你还是喜欢，那我就算再不喜欢，也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姐夫。”
“他都陪你单独玩些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姓凤，都快要姓君了？”
凤殊依旧似笑非笑。
凤昀有些不自在。
“我是真心觉得姐夫很好，姐。虽然可能你觉得他脾气不好，他也的确有些时候脾气不好，可是他是个好人，姐夫真的是个好人。”
“等你再大一些，你就会发现，好人到处都是，但并不是每一个好人的婚姻都必定是琴瑟和谐的。好的婚姻和当事双方是否是好人还是坏人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凤殊现在感到自己多少有些吃亏了。
她接触凤昀的时候，他年纪更小一些，加上从前的一些感情积淀，按理说，他应该和她更加亲近才对。但现在看来，他还真的和君临更加要好。
如果他都是这样，凤圣哲恐怕也差不多。毕竟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凤圣哲还很小，对她都没有太多的记忆。君临失踪之前好歹还和他朝夕相处了几年，父子俩有更多的共同记忆。
“可妈妈说了，她未来的女婿要是好人的话，就是加分项。姐姐你当时也说了，你不会嫁给一个坏人的。”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凤殊的心突突直跳。
他是察觉了吗？
“幸亏你还记得。姐姐都忘记了。当年半边身体都被炸掉了，老实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凤殊朝他眨了眨眼，语气略微有些调皮，“不许心疼啊，因为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更不许失望，我现在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而且，你亲爱的姐夫大人也一样失忆了，到现在也一样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凤昀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心疼与愧疚。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没有能够保护你，还有……”
他低下头去，嘴唇微抿。
“刚才你促狭的表情像君临，现在这表情反倒像我了。”
凤殊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第990章 屠樊
凤昀被她逗笑了。
“臭小子，骗你的。当时是被炸飞了，不过有人救了我，所以只是受到爆炸冲击而导致记忆丧失而已，并没有那么严重。
反倒是你姐夫，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弄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啊，他虽然忘了自己，但是没有忘记你姐姐我这个大美人，现在是不是有种目光如炬没有看错人的感觉？”
凤殊又做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姐，你别这样。看起来好别扭。”
凤昀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
“你终于笑啦？老实说，我真的怕你对我没话可说，但却和君临无话不聊。”
凤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虽然敏锐，可却心软得一塌糊涂，三言两语就卸下了心防。
“姐，我和姐夫感情好不好吗？阿圣和我有好几年都跟着姐夫，常常睡觉都是三个人一起睡的。”
“是是，我知道你们三个感情好。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炫耀你们亲如一家。”
“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凤昀有些手足无措。
“开玩笑的，别这么紧张。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了，你长多高了？”
“比姐夫要高一点。”
凤殊愣了愣，“那圣哲呢？”
“比三伯要高一点。”
凤昀似乎有些不甘心，“我以为我要比他高了，结果下一年他就又赶上来了，就这么紧追慢赶了几年，我就变得比他矮了。姐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每次视频通讯他都要告诉我他的净身高是多少。”
凤殊眉眼弯弯，“他长高了你不是一样开心？我可是听说了，他有什么心事都和你说，就连爷爷都吃你的醋。”
凤昀蓦地就乐不可支。
“君爷爷总说我要是个女孩，肯定会将阿圣给拐跑了。”
“所以圣哲就真的这么听你的话？”
“嗯，他的确和我最亲。其他人使不动他，我的话他基本都会听。但老实说，有时候我也怕他啊，他虽然很少对我发脾气，可是真的发起脾气来，能和我闹别扭闹一个月，就是整整一个月都不和我说一句话，完全无视我，让我天天都吃闭门羹。”
凤昀一脸怕怕的表情，“不管我怎么哄都没用，最后总得他自己缓解过来，才会若无其事地和我说话。幸亏这种事情不多，而且现在长大了，这种情况已经有七八年都没有发生过了，他长大之后脾气反而好了不少，真是谢天谢地。”
凤殊哭笑不得。
“看来他还真的脾气不小啊。”
“嗯，就连我喊他宝宝，他也要生气。小时候是很喜欢我叫他小名的，十岁之后就拒绝我这样称呼他了，每次我这么称呼他，他就装作没有听见。可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诉我他不喜欢我那样叫他，那一次闹别扭我愣是摸索了半年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凤昀神秘兮兮道，“姐，你一定猜不到原因。”
凤殊饶有兴致问道，“既然猜不到，就不要让我猜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当时班上有个小女孩喜欢他，所以总是会凑到我们身边来听我们谈话，无意之中让她知道了他的小名，有一次为了和他说话，情急之下当着全班人的面叫了出来。”
凤昀估计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哈哈大笑。
“被我知道后他气得去找小女孩谈判，让她以后永远都不能这样叫他。然后小女孩说除非他当她的男朋友，否则她以后见到他就要叫他‘宝宝。”
凤殊也“噗嗤”一声笑了。
“后来呢？”
“他不肯答应她，所以后来就被她一路叫宝宝叫到了大学。以前同班的人都知道缘由，但不清楚事情起因的后来才结识的同学，个个都以为他就是她的男朋友。”
凤昀忍俊不禁道，“二伯很喜欢她，有一次她来家里玩，刚好被他碰到了，还起哄让她喊二伯。结果她还真的照做了，然后她在君家也人尽皆知是小少爷的女朋友。
阿圣气得要揍她，偏偏她实力也很好，回回都是一副想要打架那她随时奉陪的样子，然后两个人就真的往死里打架打了好几十场。阿圣被她咬破过嘴唇，打折过四肢，她呢，被阿圣弄断过鼻梁骨，肋骨，最后一次她弄瞎了他的右眼，他则弄断了她的脊梁骨。”
凤殊皱眉，“爷爷他们没有人出面阻止？”
“一开始都觉得是闹着玩，长辈们其实都很喜欢她，觉得她是阿圣很好的玩伴，所以任由他和她打打闹闹的。因为自从她出现之后，阿圣就变得活泼了不少，尤其是被她激怒气炸之后，他就变成了喷火龙，精力旺盛得恨不得炸掉一个星球。”
凤昀又忍不住笑，“总之是看着他的反应就觉得有趣，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那样了。他们打不打架自然都有人在暗中守着，可是估计君家人都心太大，只要不死人，那程度激烈一些也无所谓。
总之最后一次打架后，那女孩子就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完全不理会他了，在任何场合见到阿圣要么直接无视，要么万不得已就直接称呼他大名，然后尽快溜走。阿圣情绪低落了大半年，那大半年我可是度日如年啊。”
凤殊第一时间没有问题后续如何，而是询问女孩的脊梁骨恢复了没有。
“当然恢复了。君家不单只帮她治好了，而且三伯亲自到女孩的家里去道歉了，还表态说以后女孩如果因为此事身体有任何后遗症，君家都会为此负责。
不过女孩倒是硬气，说好了就是好了，哪来什么后遗症，要是觉得她没好，那就继续给她治，如果认为她已经好了，那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提。
她是独生女，在家里算得上是一言九鼎。父母倒是有那么一些势力和野心，可因为是普通人，见识不光，实力不够，所以也拿她没办法，事情就这么了了。
最后一场打架是发生在学校的，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喊他宝宝，并且先行弄瞎了他的右眼，所以大家都知道不能完全怪罪于阿圣，事情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名誉损失。可是因为他行为过火，三伯得空后就将他带到了前线，将他丢到了虫堆里去。”
凤殊松了一口气。
“该给的教训就是要给，他要是以为可以随意弄断一个女孩的脊梁骨还全身而退毫无惩罚的话，那也太不男人了。”
凤昀忍不住笑了出声。
“二伯也是这么说的。阿圣从前线回来后，二伯又揍了他一顿，而且，这一次是直接揍断了阿圣的所有肋骨，还得意洋洋地跑到女孩家去谢罪，说替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报仇雪恨了。”
凤殊抿唇，有种想要立刻揍扁君睿的冲动。
“这事可千万别告诉姐夫，姐夫要是知道了，肯定回头就将二伯全身的骨头都捏碎了。”凤昀现在才想起来担心，“君爷爷已经教训过二伯了，反正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伯从书房出来后就垂头丧气。”
“你怎么不叫他阿哲，反而叫他阿圣？”
凤殊心想要等再和君睿碰面，她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现在这事暂时记在账上。
“都有，阿圣，阿哲，圣哲，只是现在更习惯了叫他阿圣。反正只要不叫他宝宝，叫什么他都乐意。”
凤昀又想要笑。
“那个女孩子现在和阿圣还有联系吗？”
“他们是同学，应该会有一些联系。只是现在都很少会在同一个星球，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阿圣脸皮薄，以前一直都是那女孩主动往他眼前凑，后来人家不来了，他也拉不下脸去迁就对方，时机一错过，现在就更加没可能了。
老实说，姐，那女孩是真的不错。
她父母比较小家子气，可普通人都是挣扎着过日子的，从小就没有资源培养孩子，他们能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培养成这么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父母了。要是爸爸妈妈还在，肯定也会很喜欢她。”
“她姓什么？”
应该不会姓梅吧？凤殊心里掠过了一丝阴影。
“姓屠。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屠隆元帅的旁系小孩，后来才发现不是。”
“屠什么？”
“屠樊。”
凤昀有点无奈，“她爸姓屠，她妈姓樊，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仔细耐心的性格。据说女儿生下来时他们正处于吵架期，为了省事起见，她爸爸直接就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可以避免父母吵架加剧的名字。
因为这两个字比较少人使用，姓还好，有屠元帅在，所以基本都认识，但‘樊’字也属于非常罕见的姓氏，以至于没几个人认得出她的名到底是哪一个字。
而且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人误以为她是屠元帅的亲戚，大部分人都叫她小屠，阿屠，甚至屠屠，少数熟悉又亲近的人才会喊她全名屠樊，或者小樊，阿樊，樊樊。”
凤殊心里掠过了一丝怪异感。
“你外甥叫她什么？”
“阿圣？”
凤昀愣了愣，居然拧眉想了好半晌，“姐你不问我还真的没有想过，他好像从来没有叫过她名字，大多数时候都不理她，恼火了就是二话不说揍人。我不记得听到过阿圣叫她，主动打招呼是肯定没有的，被动的话，也好像没有。”
凤殊眼角抽抽。
“在学校他们从来就没有一起合作过？我记得有些训练是必须以小组方式进行的。”
“有是有。可阿圣从来不主动和她说话，有好多年他在学校都不怎么爱说话，不熟悉的人一开始都以为他是个哑巴，或者是个高傲自命不凡的讨人厌的家伙。我还很担心他会一直这样，每次有空都会跑去找他。大学开始他交到了几个朋友，偶尔会一起吃饭一起训练。
屠樊是唯一一个以他的同学身份到我们君家来做客的人。”
凤殊突然就对那个女孩子产生了一丝探究的欲|望。
“你现在已经和三哥汇合了？”
“嗯。等三伯的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就回去。姐，你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等到我们回家啊，要不然阿圣真的会失望的。要不是三伯不允许我们自己回去，我们早就回到天极星了。”
凤昀一说起这事就开始担心她会再次失踪。
“不会。我们没那么快离开，现在君临和我都有事在外面，可能我们会同时再回到天极星也不一定。”
“什么事？”
他紧张起来，“你们都不在家吗？”
凤殊莞尔，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君临跟着你君爷爷，我呢，和萧爷爷在一起。长辈们说要带我们出去见见人，因为都失踪这么多年，现在回来了，到各位元帅家做做客。萧大哥也和我们一起，他这一次算是‘死而复生’，当年他一直都备受各家长辈们的宠爱，回来了都不去拜访他们也说不过去。”
“噢哦，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事情。那就好。你们快去快回啊。三伯说了我们应该会很快就可以回去的。”
“好。我们拜访完了就会回去。圣哲现在没有和你在一起？”
“没有。他应该在训练室。要我去找他吗？”
“不用。我直接打给他就好。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见面再详聊。”
“好吧。姐姐你一定要等我们。”
“好。”
尽管依依不舍，凤昀还是主动挂断了通讯。
凤殊并没有直接联系凤圣哲，反而是打给了丛欣。
“四嫂。”
会这么称呼她，显然丛欣是接受了她的建议。
“你知道屠樊这个女孩子吗？”
“知道。一家人都是天极星公民，她从小学开始一直和圣哲同班，直到大学毕业。和君家人关系都不错，爷爷他们都拿她当是圣哲的小伙伴看待。”
这说明丛欣果然是很关心凤圣哲的。
凤殊点了点头，“这些我知道。刚刚和凤昀通讯了，他跟我说最后一次打架后，他们双方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你知道后续情况吗？”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只知道圣哲和屠樊从小就被周围人看成是一对，屠樊好像很喜欢他，虽然圣哲总是对人爱理不理的，可除了凤昀之外，他只和屠樊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关系。”
据她了解，除了屠樊，凤圣哲从来没有和其他任何女生打过架，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私底场合，一次都没有。
第991章 孤僻
凤殊耸了耸肩。
“所以你的看法是？”
“我的看法不重要，四嫂。”
丛欣认为她应该直接去问当事人。
君临和她缺席太久了，现在一回来就要以父母的身份讨论这种事，估计会招致反感。儿女一旦起了叛逆心，父母就该头疼了。
“凤昀的看法是，爷爷他们都觉得屠樊很讨喜。如果我问他们，他们嘴里多半都会冒出好话来。”
“你不想要听到他们说她好话？”
“我希望能够听到一个远观着的人说的客观看法。”
“但凡是看法，评价，就无法保持绝对的客观。”
凤殊闻言笑了，“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丛欣沉默数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圣哲现在还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我是说，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某些事情正在发生。他们的事就算没有彻底完结，也已经是告一段落了。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都会是这个样子。屠樊这几年没有再到过君家，即使她回天极星，也没有去拜访过。以前还在天极星读书时，她基本每年放假都会至少一次去拜访爷爷，顺带和圣哲打一场。”
“好。你会在天极星留到什么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想去你那里一趟。”
“我在星港。”
凤殊怔了怔，“准备离开了？”
“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我闲不住。”
一闲下来就会觉得这样无所事事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丛欣笑了笑，“祝你和四哥白头偕老。”
不待她回答，丛欣就挂断了通讯。
凤殊喝了一杯水，才开始联系凤圣哲。
他没有接。
过了半个小时再打过去，依旧没有接。
凤殊怀疑他是不是还在训练。
她想了想，又打给了君源。
君源倒是立刻就接通了。
“凤殊。”
“三哥。”
君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瘦得厉害。
“你还好吗？饮食正常？”
他愣了愣，嘴角微弯，“好。”
“你怎么这么瘦？”
凤殊直言不讳。
“最近比较忙，瘦了不好看？”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意识到胡茬的存在，略微有些尴尬，“平时不这样。”
凤殊好笑不已，“我知道。要注意身体。只有健健康康的，才能更好的工作和生活。要是整天记着战斗，忘记好好吃饭，爷爷他会担心。”
“你呢？你也会担心？”
“当然。大家都会担心。别看君四这么别扭，他要是看到三哥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也会担心。”
君源垂眸，“四弟也在？”
“没有，我们还没有汇合。他和爷爷应该会先行到达梅家，我和萧爷爷要迟几步。你们呢？什么时候可以回君家？”
“快了。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爷爷说你们这一次会在家多住几天。”
“是。只要情况允许，我们会在这边多呆一段时间。”
她的话让他心生黯然。
“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看情况。”
“最早什么时候？”
“不确定。最起码在见到你们之前，君四和我都会在。”
君源抿唇，凤殊见状笑了起来，“三哥，你这表情很像……”
很像她。
为什么？
凤殊只停顿了非常短的一瞬间，便接了下去，“……圣哲。看来你们真的是感情太好了，连微表情都这么相像。君四一定会为此而吃你的醋。”
君源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钟，嘴角扬起，“我们是双生子，从小一起长大，本来感情就更亲近，外貌像，很多小习惯小动作也非常像。下决心伪装的话，爷爷偶尔都会被我们欺骗成功。”
“我知道。你偶尔也会配合他去戏弄家里人。他和我说过。”
君源垂眸。
不知道怎么的，凤殊突然觉得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此刻也和自己有些相像，气氛便有些尴尬。
“屠樊和圣哲现在的情况三哥你了解吗？”
她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君源愣了愣。
“你怎么知道屠樊？”
“刚和凤昀视讯了，他告诉我的。圣哲现在还和她闹别扭吗？”
君源摇了摇头。
“没有闹别扭。他们毕业之后都进入了军部，但在不同的星域工作，距离远了，自然难以见上一面。多年感情也会慢慢变淡。”他顿了顿，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你和四弟现在感情好吗？还是像以前那样总是冷战吵架？”
凤殊飞快地否认。
“我们有良好的信任基础，所以久了不见也很容易回到离开之前的状态。现在磨合得比较好了，基本就没有打过架。”
凤殊有点害怕抬眼去看他的表情，鬼使神差地道，“我们被困的时候，又生了二胎，是双生子，就像他和三哥你一样，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萧大哥说三个孩子基本都像君四，唯有眼睛像我，笑着说我吃大亏了。我觉得像你们也很好，毕竟颜值还是你们要比我好……”
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她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凤殊在心里吐槽着自己的手足无措。
君源已经收敛心神了，“看来我们君家下一代会更加人丁兴旺。爷爷肯定会催你们生第三胎，直到你们生出一个女儿为止。”
凤殊愣了愣。
什么鬼？为什么君源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猜测来？
他却笑出了声，瘦削的脸颊颧骨凸现，“我们君家向来阳盛阴衰，每一代族长都希望有女孩在家族里降生。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们常常是连续好几代都会是男丁，然后运气好的会某一代就会出现一个女孩。”
“从来没有连续两三代都有女孩出生的情况吗？”
“据我所知没有。”
凤殊下意识地笑道，“那君四和我不用生第三胎了。”
君源很快抿唇，脸上出现了一丝阴霾。
凤殊愣了愣，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知道丛欣真实身份这一件事，也不由地垂眸。
“我答应了屠元帅和她一起吃饭，先挂了，三哥。”
“好。”
君源看着屏幕消失，闭眼良久，突然就感到一股疲惫。
个人的力量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他才会感到无力。从前以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肯定大部分也会做成功，成年之后才明白，那是少年人的天真，更是盲目自负。
“三伯。”
“嗯，训练完了？”
“刚洗了澡。你怎么了？”
凤圣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头发还湿漉漉，水珠低落到了胸前，上衣也湿了一片。
“怎么不吹干？”
“这样舒服。”
他甩了甩头，一连串的水珠便飞溅到地板上。
“你妈妈刚打来视频通讯。”
“我知道。”
凤圣哲声音闷闷的。
君源亲眼看着他长大，这些年也相处颇多，自然明白他是在闹别扭。
“她在李家遇到了一些麻烦，为此头发都掉光了，现在是光头妈妈。”
凤圣哲愣了愣，紧张起来，“她受伤了？”
君源嘴角微弯。
“萧元帅也在，并没有让她受伤。具体情形还不清楚，等我们回到天极星，应该就会知道了。你一直都不接她通讯？”
“有什么好说的？无话可说，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还不如用来训练。”
“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
“谈话什么时候也都可以进行。”
“我记得应该告诉过你，她和老四是失踪了，不是故意离开你。”
君源耐心地提醒他这一点。
“三伯，我知道，你强调过很多次了，真是的，我都怀疑你未老先衰了。”
“小哲。”
一听君源这么喊他，凤圣哲就头皮发麻，“她要是再打过来，我就接。”
“你可以主动联系你妈妈。”
回应他的是沉默。
君源叹气。
“你妈妈已经说了，她和老四会在家待一段时间，但他们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后还会离开。
这一次的离开是主动离开，而不是失踪。如果三伯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到凤家那边去生活。你太爷爷也应该私下和你们甥舅俩说过，萨达星凤家可能有我们尚不清楚的来历，尤其是你妈妈，她有着古老的师承，恐怕和超隐世家有关。
他们夫妇都是很爱孩子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如果你和小昀都选择跟着他们一起离开，那你现在闹别扭，不管多长时间，三伯都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是他们夫妇有愧于你，是他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虽然不是他们主观上要怎么做，可实情就是如此，伤害已经造成了，他们该付出代价。
可小哲，你们会跟着他们一起走吗？听说你妈妈回来之后的消息，三伯就和你太爷爷聊起过，也和你舅舅谈起过，虽然没有定论，可我们当时就已经明白，有些该来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你爸妈要离开，你们两个小孩被迫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我相信他们夫妇不会逼迫你们一定要跟着他们走。我也相信对于你和小昀来说，这个选择会十分艰难。可三伯有种直觉，你们俩这一次都不会跟着离开。这是三伯所担心的地方。”
凤圣哲无动于衷。
“担心容易让人变老，三伯你最近太憔悴了，就是担心太多惹的祸。”
“三伯是在和你说正经的。”
“舅舅要跟着走就跟着走，我不去。我就要呆在三伯身边，跟着你学习。”
“我知道你和三伯亲近，可是小哲，我也希望你和父母都能够变得亲近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或者我去餐厅吃了再带过来给你？”
凤圣哲对这个话题的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君源知道现在不是穷追猛打的时候，而且穷追猛打也不是适合他的方式，便顺应着话题表示他也饿了，可以一起去吃。
两人出现在餐厅的时候，凤殊也正好去找萧崇舒等人吃饭。
“你这个家伙，鼻子真灵，屠元帅难得下一次厨，刚煮好你就自动自发地冒头了。”
“怎么，你还想要吃独食？”
凤殊白他一眼，萧崇舒笑嘻嘻地给大家分饭菜。
“我先提过去给爷爷，你们等我再吃啊。”
他刚走，屠隆就起筷了，凤殊也毫不犹豫地照做。
“我以为你会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我们到达目的地。”
“我倒是想。可是在房间里也无聊，总不能一直睡。”
尽管她多年以来都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毕竟固守习惯到僵化的人，她现在也不介意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合你胃口吗？”
“好吃。和凤家的口味比起来稍微偏咸了一点。”
屠隆明白她这是在给她提示。
“我在家基本都是我下厨。我爸妈做饭水平都一般。他们要是放假回家，每一次都盼望着我赶紧放学或者放假。一开始是为了训练我独立生活的技能，后来则是美名其曰我做饭更好吃，能者多劳。”
“叔叔阿姨教导有方。”
凤殊的话让屠隆忍不住笑。
“听说凤昀也很会做饭。他跟君叔说是跟你这个姐姐学的，因为你有一手好厨艺。”
凤昀居然都练出了一手好厨艺了？
凤殊眉眼弯弯。
“他特别尊重长辈，家里家外的老人都喜欢他。每次有人夸奖他这一点，他就说都是跟姐姐学的。因为姐姐做的特别好，所以作为弟弟他也不好意思做的太差，以免相形见绌。”
屠隆说着说着话题就跳到了凤圣哲身上，“你儿子在这一点倒是觉悟不高，到哪儿都蹭吃蹭喝，除了打架来劲，别的都懒得动手。”
“他经常打架？”
“你回来也有几天了，我就不信你没有过问过自己儿子这些年来的生活。”
屠隆啃完了一块肉，将骨头吐出来，才接着往下说。
“他天赋不错，总体比凤昀要好一些，可是也就是打架厉害，别的方面基本都是凤昀做得更好。甥舅俩站一起的话，老实说，基本都是凤昀更受人欢迎。
我听到很多传言，反正综合起来，就是很多人都认为你儿子为人太过孤僻，和人打交道的时候往往会有些阴阳怪气。有一个也姓屠的小女孩和他很不对付，两个人从小打到大，好像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
他们那些年闹得很凶，是那种真的往死里打的打架。你儿子眼睛都被她弄瞎了，她更惨，脊梁骨都被你儿子给弄断了。这事情虽然因为发生在君家，事后君家也迅速做了许多弥补，并没有被公开，可是我们这些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可能是因为同样姓屠，屠隆显然更加喜欢屠樊，言语之间对她多有维护。
第992章 求教
凤殊更加担心凤圣哲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说的那么孤僻。
“他小时候可能因为君临和我都不在家，所以会比较敏感，现在应该好很多了吧？爷爷说他一直都和凤昀相处得很好，后来认识了屠樊，她也给了他很多宣泄情绪的机会，引导他和其他人更多的接触，大学时总算是交了几个朋友，也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
屠隆好笑不已。
“你是害怕你儿子太过内向？那倒不会。他现在的确比以前要好一些。
虽然我接触不多，但是也会听到一些传言。其他人的话听听就可以了，君叔君源和凤昀的话倒是更有参考性，他们和你儿子接触最多。我看君叔并不担心凤圣哲的性格问题，这说明相较于少年时期，成年之后他的确改善了许多。”
“嗯，看来是遇到了非常多的贵人。”
凤殊稍微宽心了一些。
“你是希望带走他？我看他多半不愿意跟着你们走。他在君家，和凤昀最亲近，其次就是君源、君叔，和君华君睿也关系非常不错。奇怪的是，他和曾祖母、祖父母都很疏远，这一点和君临如出一辙。难道这种事情还能够遗传？还是君临那几年带着他，以至于他也有样学样了？”
屠隆看着她，明显是在问她知不知道理由是什么。
凤殊耸了耸肩，“这个只有君临最清楚。我现在处境很尴尬啊，老实说，都有些害怕见到他，虽然是我生的，但我也只带了他一年多。就连凤昀，现在也和君临更亲近。刚才君临才向炫耀，说弟弟第一时间和他汇报最新进展了。”
“那你不用担心了。可以让君临先跟他们聊一聊，后面你再跟进。”
屠隆的建议让凤殊怔了怔。
“有道理。我之前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是因此你吃醋了，觉得自己的弟弟和儿子怎么可以和君临更亲近。”
“有一点点。但还好，我知道君临在我失踪那几年一直都陪着他们，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现在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
屠隆笑了起来。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不意外。”
“不意外什么？小九你又说了什么意外的话逗得屠元帅都这么开心？”
萧崇舒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直接坐到了凤殊对面。
“悄悄话，怎么，你要加入？我们说的可是女人才会聊的话题。”
凤殊可不希望重新提起屠樊来，萧崇舒这家伙肯定会追根究底的。到时候和凤圣哲见上面，搞不好他还会直接去揶揄凤圣哲。
“我之前还听到了几句话，所以你们的悄悄话其实是育儿方面的？屠元帅这么早就开始涉猎这方面的知识是不是预见性超强？也对，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唯一的女元帅。”
屠隆顺手就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真的会变傻的啊，屠元帅。”
萧崇舒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叫委屈。
“元帅就是元帅，为什么要强调性别？怎么，难道你觉得加上性别才可以表示你对我的敬仰？”
屠隆明显不喜欢别人强调她是女性元帅，因为强调性别的话，她就真的会成为那一个唯一。
“难道你是在担心圣哲的教育问题？”
萧崇舒一语中的。
“屠元帅，以后说话什么的最好避开萧大哥。真的，这人有可能只是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技能他已经快要满分了。”
凤殊的嘲讽让萧崇舒得意起来。
“刚进门我就听见你说他们甥舅俩更加亲近君临，那不就是锁定范围了？
凤昀向来不需要人担心，本来就性格好，又低调踏实，到了即家都能够得到上上下下一致认可的孩子，哪里需要人担心？
我可是听爷爷说了，圣哲从小到大可都是大出风头啊，而且他可比老四厉害多了，上学没几年就开始谈恋爱，还谈得人尽皆知。不过现在两人分属不同星域，想要抱一抱都没机会，更别说畅快地打一架了，这恋爱谈得也够憋屈的。”
凤殊扶额。
好吧，她忘记了，像萧崇舒这样的人，一回来联邦肯定会第一时间去了解他离开之后的所有动态的。君家向来和萧家走得近，了解肯定也会更加深入详细，凤昀和凤圣哲又和她有着最直接的联系，以他对她的好奇心，怎么可能不去事先做了解？搞不好功课做得比她还要全面。
“萧爷爷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的？对于他小小年纪谈恋爱这一件事？爷爷又不是老古董，他毫无疑问会支持。那个小女孩貌似挺有个性的，品行也端正，对圣哲也真的是喜欢到了骨子里。”说到这里萧崇舒就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屠元帅，说句可能会得罪你的话。我觉得那个小屠要比你这个大屠勇敢多了。
她可是女追男，从学校追到了家里去，圣哲和她打架还基本都打不过她。啊，不对，不是打不过，而是打不死。她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不管圣哲走到哪里，她都跟到哪里，就算被他打断了脊梁骨也没掉一滴眼泪，真是对自己够狠。”
屠隆撇了撇嘴。
“要是我我也不会哭。脊梁骨断了就断了，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又不是不能治愈。”
“她和你不一样，她当年年纪小，你现在这个实力眼界，当然不会哭。”
“和她年纪一样我也不会哭。”
“那也不能比。你天赋更高，早早就接触到了高层的人，眼界很早就开了，而且你……”
萧崇舒顿了顿，“好吧，也有可比性。小屠也是独生女，个性也要强。她只是父母方面比屠元帅要差许多，但亲戚还是有一些的，家族比你家要旺盛一点点。但你们两个屠家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同样都是姓屠，难道不是同一个祖宗出来的？”
“人类历史发展到今天这样的高度，怎么可能单凭一个姓氏就认定万年之前是一家？就算是，也是非常疏远的，这方面没有去追查的必要。
很多姓氏都在改变，我们和你们这些大家族不同。你们是从久远的年代开始就已经有了比较完整的族谱，一代一代传下来，没有断过代，传承自然做的比较好。我们是没有办法追溯历史的，可以追溯的也就是近两千年以来的，再往前一点，却是没有确切的信息记录。”
的确如此。
就拿萨达星凤家来说，也压根就没有族谱。凤殊姐弟俩的父母一个是弃儿一个是孤儿院长大的，祖父母同样一个是孤儿，一个又娘家已然绝户。如果不是凤殊和凤小九被错认，身份对调，内域凤家也不可能循着她这根线索找到凤馨的后代子孙。
一念至此，凤殊就觉得也许可以从凤昀开始，也给萨达星凤家立一份族谱。
“怎么，想要见一下你的准儿媳？她父母现在在萧家上班，你要是想要见人，随时可以去见，不用怕什么后遗症。”
萧崇舒显然也了解屠樊父母的一些事迹，特意提醒她人有萧家看着出不了大问题。
凤殊却是立刻联想到了萧远山此前说的那一番话来，再次感到了一丝窘迫。
萧远山还真的是特别细致周到的一个人啊。连君庭的玄孙的婚配问题都已经事先做好了铺垫与防备，以免产生不良后果。只是，就是不知道君庭本人清不清楚他背后所付出的那些努力。不过就算清楚，现在也就这样了。
对往事耿耿于怀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实就是，过去已然过去了。他们的人生都早已经翻篇。
“找她干什么？你也是奇怪。别听他的。小孩子的事情就应该让小孩子自己处理，要是有缘分，将来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圣哲自己会提出来要让你们见一见他为自己选定的伴侣。现在着急什么？”
屠隆觉得萧崇舒的建议不负责任。
凤殊微微一笑，“是，元帅说得对，现在没有必要去接触对方。有稍微的了解就可以了，毕竟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在谈恋爱，还是只是玩伴。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尤其是年少的时候，变化特别快。”
“你和老四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变来变去啊。你们要是总是变来变去，会让孩子无所适从的。
按照我从爷爷那里听来的信息，凤昀肯定会欢迎你们俩回来，而且会高度配合你们想要重新亲近的意愿。圣哲就未必了。那小家伙就像老四，极其敏感又别扭，他搞不好会和你们冷战，在没有长辈压制着的场合里径直无视你们，或者干脆躲着你们。”
萧崇舒这一次的说法得到了屠隆的认同。
“十分有可能。这种时候你们夫妻俩还真的要高度统一战线。千万不要让凤圣哲意识到你们俩立场不同，一旦知道你们并不一致，他就可能会各个击破。”
“在教育孩子上面，君临和我默契还算不错，基本没有大的分歧。这一点不用担心。”
凤殊还真的不担心教育问题。原本他们结婚就是为了凤圣哲，婚姻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孩子，自然重心也在孩子身上。如果没有这种认知，他们当初也不可能会由完全陌生的男女直接变成合法夫妻。
“有很多家庭的父母其实都是没有登记的，你知道吧？但是那些家庭的孩子照样过得很幸福。为什么？”
萧崇舒突然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因为家庭氛围好？”
“为什么家庭氛围好？”
他步步紧逼。
凤殊立刻意识到他想要的答案，无奈一笑，“因为他们的父母感情好？”
“恭喜你，答对了。”
萧崇舒眉毛微挑，“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了吗？”
“是什么？”
凤殊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就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凤圣哲，你和老四是多么恩爱无比。只要能够让他感受到自己父母情比金坚，他就多少会相信你当年的失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君临后来去找你也跟着失踪了，这件事也是说得过去的。
因为你们俩的先后失踪才导致的在他生命里的长时间缺席这件糟心的事情就可以慢慢地放下了。别小看了这一点。
我们萧家家庭氛围好，屠家也很好，但你们君家就稍微差了一点。我总觉得我祖父母感情好，父母感情也很好。但是君爷爷和君叔叔父子俩嘛，婚姻看起来就比较普通。你们君家现在看起来，也就君华夫妇非常恩爱，将来他们的小家庭氛围估计会是你们君家里头最为和谐的。”
见她不以为意，萧崇舒哼了哼。
“小九，不是萧大哥小看了你和老四。你们俩再信任，那也是信任，不是爱。
你们给我的感觉，都说不上是互相喜欢，现在的相处模式看起来也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那种互相帮助，而不是夫妻之间的情到深处携手并进。
这种程度，对于一般家庭来说已然足够了。可君家和凤家都不是普通家族，你们来的孩子将来也不可能过普通的生活。如果你们作为父母不能够做好示范，相信我，凤圣哲将来的婚姻也未必会幸福。”
凤殊不语。
屠隆也觉得他说的有些过了。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会有这样酸腐的观念？个人是否幸福，最终还是要看自己，什么时候主要取决于父母了？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罪犯的孩子就一定不可能是品行端正的人，穷人的孩子就一定没有办法积累财富，但是很显然，这是违背现实的。”
萧崇舒耸了耸肩，“我当然不是说必然会不幸福，我只是强调父母感情好婚姻幸福的话，会带给孩子良好的效应。生活在和谐家庭的孩子更懂得爱，也更能够心态平和，明白要怎么经营自己的婚姻。因为即使他们不懂，也能够从父母的婚姻中不断地汲取营养。
我们没有办法否认的是，品行端正的父母更容易培养出同样品行端正的孩子，富人家的孩子也拥有更多的资源去发展自身的爱好与个性，他们不需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竭尽全力。”
反之亦然。
第993章 居功
在父母感情破碎又经济拮据的家庭成长的孩子，因为面临来自内部与外界的更多的动荡不安，相对而言个体难以长久地感受到稳定平和，性格容易走向偏执，长大之后心态也更容易处于失衡状态。
因为家庭基本供养的不足，不管是物质上的匮乏，还是情感支持的不足，都会让孩子得不到最为全面的营养，因此也更容易引发后续的种种问题。
“你这是在教她作弊，你知道吗？你都说感觉他们夫妻更像朋友而不是爱人了，那她和君临要怎么在儿子面前表演他们恩爱无比？你以为他们像你一样这么懂得表演的艺术，演什么像什么？”
屠隆毫不留情地揶揄萧崇舒是在出馊主意。
“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只要将事情往好里说，就容易使得事情真的往好里发展。我看小九就缺这种认知。”
他毫不在意被人嘲讽，只是看着凤殊意味深长道，“你要是告诉自己其实你对老四也有好感，承认自己和对方也挺合得来，那你可能真的很快就陷入到爱情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对老四的感情避之不迭。”
凤殊眼角抽抽，就知道这人不会放过揶揄她。
“萧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未必迷？”
“没听过哦。我只知道你的表现差强人意，凤圣哲要是察觉不出来，我的姓都可以倒着写，不，或者直接跟你姓凤。”
萧崇舒总觉得她不会轻易过关。
“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凤殊只好又将这句丢会给他。
“我不担心。我这人向来就不爱担心。反正爷爷都说了，如果凤家有要求，我也可以直接当上门女婿，我们萧家不缺男丁。”
屠隆冷不丁地插话道，“那君临也可以做上门女婿啊，他要是变成了凤君临，名字还真的挺别致，比你这个凤萧崇舒好听多了。”
凤殊哭笑不得。
“凤家不会将自己的姓氏轻易给外人的，哪怕是姑爷，也不会这么做。”
“那是。你们凤家人估计都对自己的姓氏看得很重要，哪像我啊，为了美人，都可以改祖宗啦。”
萧崇舒自我揶揄。
“七小姐估计不会要你改姓。她自尊心也很强，不可能会让自己的配偶跟着自己姓。”
“也不一定。如果她最后嫁给了我们凤家旁系，那最后就会一家人都姓凤。”
凤殊这话明显是打击萧崇舒。
他不上当。
“没事，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你家七姐韧性够强，我也脸皮够厚，正好是天造地设，现在谁来都拆不掉我们的缘分。”
凤殊“噗嗤”一笑。
屠隆吐掉了口中的骨头。
“七小姐不是还有青梅竹马吗？那位施先生，我看他各种条件都很适合七小姐。他们能够成为多年朋友，说明感情基础很深厚，说不定有某个契机发生的话，他们的婚事就水到渠成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估计太爷爷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些年才从来都没有催促七姐结婚，也很放心他们两个在一起并肩作战。”
萧崇舒双肩耷拉下来，“你们要是不给我鼓励打气，我真的会哭的啊，好歹我们才算是自己人。那个老施和我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凤殊眨了眨眼，“他是七姐的朋友，施家也和凤家交好，还真的不能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决定要跟着七小姐离开了，所以她提的条件我都会同意。不管和凤家人的婚事成不成功，我都会和凤家人认识。以我和君家的关系，以及凤殊的存在，最不济的结局也是我成为凤家的一位朋友，所以也不能说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和施家没有任何交集。”
屠隆则是火上浇油。
萧崇舒哼了哼，“等我和七小姐大婚，一定不请你们两个喝喜酒。”
凤殊大笑。
“不好意思，如果不请我喝喜酒，你们两个这婚事还真的成不了。”
“不请我估计也不行。”
屠隆已经破釜沉舟，准备完全豁出去了。
“两个讨厌鬼。那七小姐和我就干脆不摆酒，直接在战场上就把婚给结了。”
萧崇舒现在对凤小七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了，他总觉得以凤小七的性子，她也未必愿意响应那些繁文缛节。如果能够将婚宴和战斗结合起来，估计会更合她心意。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换了是我，我也愿意这样做来避免麻烦。”
屠隆觉得这种在战场结婚的方式也很合她心意。
“你们是不是太小看了虫族？别说举行婚礼了，在战场上，大型聚会都是不被允许的。能够到战场上去的人都是精英，尤其是七姐到的地方，那是人类防线的最前方，不可能会让大家聚集到一起轻松聚餐。这种风险太高的事情，是绝对禁止的。”
萧崇舒嘿嘿一笑，“看来你也认为我刚才的主意很符合七小姐的取向啊。放心，将来我们的要结婚，在战场肯定不会搞那种大型聚会。但在安全地带，还是可以约上三五好友，小小地庆祝一番。”
见他两眼发亮，凤殊就知道这人估计是在想着未来的婚礼需要准备什么了。
“我在想，要是君临像你这么喜欢粘人的话，我一定会发疯。”
“要是七小姐介绍的男人也是这么喜欢想入非非探究人心的，我也一定会发疯。”
萧崇舒闻言哈哈大笑。
“你们俩上辈子是不是姐妹啊？这反应完全就是双胞胎啊。”屠隆擦了擦嘴，“我觉得和她很说得来，所以当她是朋友。她当我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凤殊扶额，“元帅，别吓唬我啊，我胆子小。你要是和我做朋友，这辈分就乱了。”
“这和辈分有什么关系？”
屠隆已经完全一副和她姐妹相称的架势。
“难道元帅你真的希望我们都喊你屠姐姐？”
萧崇舒个人是觉得无所谓了，但是这么一称呼，还真的有些微别扭，“两位老头子要是知道，肯定会说我们没大没小。而且，要是七小姐带你回去之后真的将你介绍给某位凤家长辈，那岂不是更乱套？”
凤殊简直想要苦笑。
这人真的是敏锐得可怕。
屠隆这一次总算是没有脸红了，“私人交情是私人交情，正式称呼是正式称呼，两者是并行不悖的。”
“哇哦。这个理由还真的很像样啊。”
“我还是称呼你为元帅吧。”
“不称呼元帅的话，你要怎么称呼我？阿姨？”
屠隆一边说一边皱眉，“听起来有点老。”
凤殊闻言忍不住笑。
就算将来她的身份公布，她多半还是会照着凤小九的辈分称呼凤珺等人，这也意味着她还是会叫凤崇光叔公。
萧崇舒居然也跟着笑，“看来七小姐要介绍给你的人和凤殊并不是同一个辈分的啊。按照屠元帅你的年龄，十有**是长辈。”
“就你话多。”
屠隆直接叉了一大块肉堵住他的嘴。
“总之说好了，凤殊，我把你当朋友，你要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反正去了凤家，成不成我都靠你了。”
“七姐答应你的话，那她自然会对你做好安排的。放心，七姐比我靠谱多了。我其实也不熟，和你们也差不了多少。”
让她当向导，还不如指望凤小七来得快。
“元帅你也可以和我先打好关系的，真的，先贿赂我，将来我会吹枕头风，让七小姐给你行方便。”
萧崇舒的后脑勺又冷不防地挨了一巴掌，力道大得连嘴里的饭菜都喷了出去。
“真的会笨的啊，元帅！”
“你已经笨的无可救药了，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
屠隆没好气道，“就算凤殊不介意，七小姐本人也不介意，但你这话在长辈们听来，就是在占七小姐便宜。第一印象要是这么负面，将来你能落得什么好？不要说恋爱就是年轻人的事，结婚也完全由双方个人决定，看我就知道了，这也就是哄小孩的话。
没有家族支持，想要结婚难于登天。”
“小九，看来你要当个好长辈才行了。七小姐一个人的分量肯定不够，尤其是她现在还有我这个专门拖后腿的，说不定到时候都要你来救援。我们不确定会不会给你带去更大的麻烦啊。所以你可以暂且拿屠元帅的事情来进行适应性训练。”
毫不意外，他的后脑勺又挨了一下。
凤殊扶额。
“我去看看萧爷爷。”
“哎，你不能走啊，小九，怎么可以抛下我啊。哎，我可不想被元帅……”
他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一扭头就碰上了屠隆似笑非笑的双眼。
趁着这个机会，凤殊快速走出了餐厅。
“萧爷爷。”
她一出现在指挥室，萧远山就注意到了。
“吃完了？”
“嗯，屠元帅厨艺不错。”
“她很喜欢你。”
萧远山也正好吃完。
“我知道。她让我叫她屠姐姐。”
凤殊将刚刚在餐厅里发生的对谈重复了一遍。
“看来她这是拿你当朋友看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一个女性朋友，男性朋友也因为熊骄的关系一个都没有。你任重道远啊，小九。”
“我觉得她因为熊骄元帅的缘故而想要离开联邦，这个想法不太成熟。”
凤殊直言不讳。
如果不是萧远山大醉一场，和她说了一些不可能对其他人说的话，凤殊还真的未必会这么敢说。
“如果单纯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的确不成熟。”
萧远山也认可她的判断，但也给予了一定的支持。
“我估摸着她是太郁闷了，留在联邦她难以改变这种僵持的局面。他们的问题在于屠隆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她的父母也一直积极配合，但熊家并不愿意，熊骄打破僵局的能力也不足，目前也更愿意维持当前的局面，而不是激怒父母，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按照您的看法，熊骄元帅现在还是没有能力解决困境？”
“也不一定就是没有能力，他为人比较老实，从小就很听长辈们的话，和他们感情很好，难免的就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长辈们难过。”
“但现在的局面是，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他不着手解决，屠元帅就会越来越难过。”
萧远山闻言笑了起来。
“对。问题是别看小隆刚烈非凡，但她也忍功了得。熊骄恐怕不够了解在她隐忍之下的那些情绪起伏。尤其是在小隆父母也觉得越来越辛苦之后，小隆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了。你们的回归直接让她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她是下定决心就会付诸实施的人，现在想要留她，估计没有人做得到。”
凤殊苦笑。
“熊骄元帅会撕了我。”
“感情真的有这么深厚的话，离开之后她也会回来。到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感情要是到不了那个份上，僵持在这里也没用。”
陷入僵局时，想要改变局面，那么任何变化都是好的。
“就像你和老四的情况一样。想要有所进展，就要做出各种改变。
哪怕起初变化是非常细微的，甚至那种变化是负面的，也好过一成不变。一潭死水的婚姻，远没有波涛汹涌的婚姻来得刺激又有趣。
很多感情深厚的夫妇，都是因为日子太过轻松无聊，慢慢地引发了争吵，吵着吵着最后都懒得和对方交流了，如果没有办法改变，要么一直忍受到老，要么就是受不了了最终以离婚为最后的解决办法。
婚姻中出现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明明问题很多，呈现出来却是一片和谐，波澜不惊的仿佛什么问题都没有。有问题才能够着手解决，需要解决问题双方才会彼此商量与合作，生活有所起伏，感情也就能够时常维持在一个动态的新鲜状态，让彼此都不至于疲惫腻烦。”
凤殊没有想到话题最终又绕到了自己身上来，不由感慨果然是萧家人。
“难怪萧家家庭氛围这么好，萧爷爷你居功至伟啊。”
“失败是成功之母。反思过后，总要学会一点经验教训才是，不是吗？我能有今天，都多亏了你们爷爷，他才居功至伟啊。要不要喝一点？”
萧远山指了指边上的酒，似乎又想要一醉方休。
第994章 主子
凤殊一点都不想要喝酒。即便是在过去，她也并不嗜酒。
“谢谢。”
萧远山打开瓶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小舒问你了？”
“是。”
“你没有告诉他？”
凤殊摇头。
这是他的**问题，她能说什么？
萧远山小小地抿了一口酒。
“他要是再问，你就告诉他吧。”
“萧爷爷，这不是能够从我嘴里说出去的事情。”
“我既然告诉你了，那就是你的事情。你要是不想要他一直缠着你，冷不丁地就套你话，最好将球直接踢给他，这样苦恼的人就会变成他了。”
萧远山似乎很乐意见到长孙因为他的个人问题而苦恼。
凤殊可不上这个当，“如果萧爷爷认为可以让萧大哥知道，那您就可以直接和他说。”
“难以启齿啊。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提起来就像是老掉牙的故事。要是从我口里知道，他一定会嘲笑我这个爷爷原来一点都不帅。”
他又抿了一口酒。
“这事等萧爷爷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萧大哥的时候再说也不迟。萧大哥耐心很好，不会因此而着恼的。”
“我倒不怕他恼了我，就怕他会闹着你，最后还是老四吃醋不开心。”
他举起酒瓶，朝她晃了晃，“味道不错，真的不来一点？”
凤殊摇头。
“谢谢。我不喜欢喝酒。”
“就当庆祝萧爷爷重获新生，喝一小杯？”
“下次吧。目前我不适合喝酒。”
“目前不适合？身体不允许？你生病了？”
他放下了酒杯，探身过来看她，满脸都是担忧。
凤殊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她的额头时飞快后退。
萧远山愣了愣，蓦地就笑得前仰后合。
凤殊惊疑不定。
“梦梦。”
“干嘛？”
“刚才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
“虫族。”
识海里的亮点开始闪了起来。
“你怕萧爷爷会给你灌酒？放心，我不是那些愣小子，还会做这种煞风景的事情。”萧远山抹了抹眼角，显然被她娱乐到笑出了眼泪，“看来你身体很好。这酒不喝就不喝，不用这么紧张。只是突然想要庆祝一下，你刚好来了，所以就临时起意开了。”
他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
“说实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这酒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配料，工序，通通都是我们一起选择的。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喝到的只有我一个人。”
凤殊有些动摇。
他自斟自酌的样子还真的有那么一丝凄凉。
她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不，不对。她不想喝。她不能因为觉得他可怜就去喝酒。她孩子还小，酒这东西没有任何益处，她没有必要为了感观上的一点愉悦就去喝酒。
“没有。我没有感应到虫族的气息。你搞什么？就这么怕喝酒？凤家人酒量还是很大的，你也要学一点才行，将来应酬少不了。”
梦梦检查完毕，自认没事，亮点逐渐暗淡下来。
凤殊并没有放松警惕。
她没有再向萧远山靠近。
“你身上有一种让人特别想要放松的气息，很好闻。哦，不，是让人很放松，很想要什么都对你倾诉。”
萧远山仰头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这一段往事。虽然说当时我也喝了一些酒，也有一点醉，可也没有酩酊大醉。小九啊，你身上的谜团真的是太多了，让人难以忽视啊。遇到我们这种好奇心十足的人，真的想要将你的脑袋都撬开了，看一看里面的脑髓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凤殊头皮发麻。
他说这话时是笑眯眯的，不同于从前那种亲切和蔼，此刻的萧远山眼底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兴奋嗜血的意味。
凤殊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此刻就好像是被猎人锁定的猎物，高度紧张。
“大帅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你和帝国皇室有联系，他应该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而且有萧君两家为你做担保，即家屠家也和你交好，这一次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小九啊，你包括你周围的人都顿悟得太多了，间隔时间还不长，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轻拿轻放的。你要是不想好理由，我们此行恐怕不会太顺利，哪怕没有虫族……”
他说着说着居然睡着了。
这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凤殊愣了好半晌。
她现在是出去好还是留在这里？
凤殊看了看操作盘，如今星舰是在自动驾驶模式，她好像离开也没有什么。
正想要静悄悄地离开，萧远山低声叹息了一声，凤殊下意识看向他。
萧远山并没有睁开双眼，像是依旧醉意熏熏。桌子上的那一瓶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瓶身倾斜。就在她视线落在它身上时，瓶子就如同一个喝酒醉的人踉跄着即将摔倒。
她不希望这瓶有着不一般意义的酒摔个粉碎。承载着美好祝愿的酒，假如就这么浪费掉，她会觉得非常可惜，相信如果君庭在这里，他也不会允许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发生。
一念之间，凤殊身影微动，迅速靠近，伸出手去将瓶子归位。
正当她庆幸那瓶酒得救了，她就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嘶嘶声，顿时毛骨悚然，还未来得及后退，她就感到头脑遭到了重击。如同擂鼓咚咚咚咚咚咚地密集敲打到她的脑袋上，凤殊两眼一黑，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萧远山的脸如同万花筒般千变万化，浑身肌肉狰狞如同被人劈成了两半，一半要靠近凤殊，一半却又在拉扯着自身后退。
他的双眼也在变化着，没几分钟便变成了一双血瞳。原本相互拉扯着的身体动作很快便变得一致了。只见他俯身下去，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张弯弓，脸凑到了凤殊的脖子旁，张嘴就要开咬。
但他没有得逞。一簇小火苗瞬间冲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嘶”的一声，萧远山的血瞳爆睁，但一手伸进自己的嘴里去|抠|挖，一手瞬间张开朝凤殊的脖子握去。
然而他的这一举动也没有得逞，凤殊的身上出现了一层发光的薄膜，就如同凤山身上曾经出现过的那般。
“现在离开这一个人的身体，饶你一命。”
“嘶……”
“我只是不想要在外域脏了我的手，不代表拿你没办法啊。要是现在不离开，我保证你的孩子也会跟着你一起死无全尸。嗯，三秒考虑。一，二……”
“嘶嘶……”
一连串急促而又刺耳的声音。
“三……哟呵，居然孩子重要啊，有意思。”
凤殊身上那层会发光的薄膜消失了。
“搞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梦梦很紧张，正漂浮在上空，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凤殊和萧远山，前者如同一滩烂泥，后者如同一只虾米。
“一种非常贪吃的异兽，因为食量恐怖，而且什么都爱吃，什么都敢吃，常常被人误以为是虫族。”
凤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根紫红色草茎，捏碎后塞进了凤殊的嘴巴。
“你动作也太粗鲁了。她好歹是你主子。”
“主子？”
凤山哈哈大笑，“她要是愿意当我是宠物，我倒是不介意认她是主子啊。”
“那东西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梦梦现在很是心塞。
“大人，你都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万事万物都是瞬息即变的，更何况，没有谁能够掌握全部变化。”
他弯腰将凤殊抱起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抱她做什么？赶紧将人放下来，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这可是……”
让梦梦震惊的是，凤山居然就这么抱着人消失了。
它下意识地想要跟着进去，但是小世界居然封闭了，它根本就无计可施。
“可恶！这家伙一定有古怪。可恶，可恶！！”
梦梦下定决心以后要和凤殊形影不离，免得再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它瞥了瞥萧远山，他就这么蜷缩着身体，好半晌都一动不动。
“小火，差不多就够了，出来。”
然而小火毫无动静。
“赶紧的，出来带我进去。”
它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凤山一点颜色看看才行，要不然这小子也太不尊老了。
然而它没有等到小火现身，反而是屠隆找了过来。
“前辈？”
屠隆没有想到会在指挥室见到它，怔了怔，然而下一秒就大吃一惊，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萧叔他……”
“没事，喝多了所以睡着了。”
“睡着了？”
屠隆明显不相信，她蹲下身去查看萧远山的呼吸。
手指刚伸出去，萧远山就睁开了眼，眼神锐利得可怕。
“萧叔？你怎么在地上睡着了？”
尽管不相信，但屠隆还是顺着梦梦的话往下说，“我刚进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前辈说你喝多了。”
“凤殊回去休息了。担心你会喝太多酒，所以让我留在这里看着你。”
梦梦盯着他看，像是这么不眨眼地盯着，小火就会忍不住而蹿出来。
萧远山闭上了双眼，数秒钟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疲惫。
“萧叔，你没事吧？要不要回去睡一觉？我在这里看着。”
“嗯。”
萧远山从善如流，“前辈，借一步说话？”
梦梦顺势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爷爷，你们去哪里？小九呢？”
“她回房睡觉去了。你怎么不去训练？”
回答他的是梦梦。
“实力这么差，还好意思在这里晃悠浪费时间。真的想要追求凤小七，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最起码实力能提上去一点是一点。凤家可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你要是不够诚意，别说你不够拔尖，就算你比凤小七还要天赋卓绝，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和凤小七走的太近的。”
“好吧，前辈，我这就去训练。”
萧崇舒一边说一边跟着自家祖父往外走，“爷爷，你怎么看起来很累？”
“喝了一点酒。”
祖孙俩聊了几句，就在走廊分道扬镳了。
“前辈，刚才是什么东西附身到我身上？虫族？”
萧远山的脸色非常差。
“不是，是一种异兽。隐匿能力很强，也能够瞬间附身到人的身上，这一只天赋技能很强，所以才能够短暂地控制你的身体。”
梦梦的信口开河并没有解答萧远山的疑惑。
“我还保留了一丝神志，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一个年轻人凭空出现了，后来还抱着小九消失了。小九现在真的在她的房间里？”
要是人再次失踪，他恐怕会内疚许久。毕竟凤殊一旦失踪，就难以被发觉踪迹。
“当然。她也受到了一点冲击，现在需要静养。”
梦梦集中意念呼唤着小火，可是不管它怎么喊，小火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毫无动静。
“你现在除了很累，还有什么感觉？”
“那东西，血腥味很重，还让我有种又冷又腻的恶心感。”
萧远山一度以为自己回来房间就会呕个翻天覆地，结果他没有，甚至肚子里还像是装了一团火似的，很是暖洋洋。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要睡个几天几夜呢。”
梦梦跳到了一张椅子上。
“那个年轻人是谁？”
其实他更想要问的是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地上了星舰的。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对对方的存在一无所知，这不由得让他对凤家更加充满了好奇。
“是凤殊的人。不要问这么多，对萧崇舒没好处。”梦梦很懂得打蛇打七寸。
“如果我想要避免再次出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萧远山识趣地转移了方向。
“长远来看，提升实力是最根本的办法。目前来说，你只能够加强防备了。肯定是某一个瞬间你的心防出现了漏洞，所以才会被对方趁虚而入。这艘星舰上最弱的人应该是萧崇舒，但它没有挑你孙子下手，反而是挑了你，这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如果不是因为小火和凤山在，凤殊这一次肯定会中招。
它很想要立刻进小世界里去问凤山，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异兽，另外，现在到底到哪里去了。
星舰此刻正在真空里航行着，一般的兽族可没有办法在外面长久地存活。除非那东西具备了云枕兽的能力，否则，现在一定还留在星舰上。
第995章 泥巴
梦梦不知道的是，那东西早已经跟着凤山进了小世界，此刻正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地上，任由凤山屈指一次又一次地弹着它的额头。
“胆子不错啊。我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内域，你偏偏不听。我让你老老实实地别在外面拈花惹草，你偏偏也不听。现在还想要我替你收拾烂摊子？”
“嘶……”
“嗯？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我就算曾经是好人，也早已经被你逼成了一个坏人了。”
嘶嘶声不绝于耳，像是在辩解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不允许跟着我，也不允许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和你的同类乱来。现在好了，我禁止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闯出的乱子你自己负责，别希望我这一次还帮你。”
凤山用力将眼前的一个小白球弹了出去，对方骨碌碌地滚得老远。
就在凤山以为它会自动自发地滚回来之时，阿镇却突然从高空俯冲而下，猛地啄了下去。
“嘶……”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震得凤山都以为自己的耳膜都要裂开了。
“阿镇，住手。”
凤殊捂着头从地上站起来。
“啊，主子，你醒了？”
凤山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凤殊瞥他一眼，“那东西是你的宠物？”
“算是吧。小时候有几年很无聊，整天都在山里面闲逛。这东西小时候就像是一团雪，特别可爱，而且我走哪里去它就跟着去哪里，专门捡我吃剩的东西吃。后来我走的时候它也黏上来了，在我身边呆了一些年头，就跟宠物似的。
大长老派我到外域来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让它留在内域等我回去。但很显然，这家伙不够听话，比较笨。”
阿镇叼着对方迅速飞到了他们头顶，不一会儿就将那东西从高空扔了下来。
凤山一动不动，凤殊便也无动于衷，任由嘶嘶声从天而降，最后砸到了地上，变成了一个哑炮。
凤殊此刻才发现之前给她以奇怪感的东西的真面目。
一团紫红色的……泥巴？
她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没有四肢，也没有五官，就只是圆圆的一团，除了颤动，会发出吃痛的声音，最奇怪的还是颜色。
紫红得有种妖异。
“就是它附在了萧爷爷身上？”
“萧爷爷？哦，小姐最好改一下称呼。”
凤山抬脚踢了踢紫色的小团，“别装死，起来。”
“嘶……”
委屈至极，像是一个挨了打的小孩。
“这一位是我要追随的人，你要是继续在她面前这么无礼丢我的脸，再装死我就真的弄死你。”
紫红色的小泥团委屈巴巴地站起来，慢吞吞地朝他的脚边挪去。
凤山弯腰将它捏了起来，然后往凤殊眼前一递，“长得比较丑，小姐别嫌弃。我住这里这段时间，就暂时让它也跟着吧？我会约束它，不让它乱吃这里的东西。”
凤殊盯着只占据了他半个手掌心的东西，“如果我不同意？”
“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将它丢出去。这东西要是饿起来，估计会将整个星舰的物资都会给吃光。啊，饿到受不了的时候，它偶尔也会吃人的哦。”
凤山拖长了语调。
“所以现在它是饿到受不了了？”
凤殊看着它，面色不善。
大概也意识到了凤殊的不喜，小东西瑟缩了一下，很没有骨气地趴了下去，瘫成了一团。
“嘶……”
她居然听出了求饶的意思。
“它说它知道错了。只是觉得小姐散发的味道太好吃了，加上它现在怀孕，难以克制食欲，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这不是它可以随意附身到人类身上，进而控制对方去伤害一个对方也在乎的人的理由。”
她话音刚落，凤山就大笑起来。
“小姐，它是异兽，还是一只怀孕的母兽。为了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别说只是想要喝你的血，真的到了最坏的情况，杀掉你整个吞吃入腹也是正常的。远古时候的人类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又何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苛责它？”
“嘶……”
凤山毫不犹豫地“啪”一声，双掌合拍，“该罚的还是要罚的。别以为小姐不和你计较，我就会放过你。别说你是想要喝小姐的血，就算只是啃小姐一根头发，我也要让你好看。”
凤殊可不戴这顶高帽子。
“我不会让一只能够危害到我的异兽停留在我的地盘。何况这里还有我的两个孩子，也有我的伙伴。这个地方不单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更是属于它们的领地。”
“小姐，我现在可是你的人。我的宠物也是你的宠物啊。之前它是不知道这一点，这才会犯下这个致命错误。现在知道了，绝对不会再敢打你的主意的。你大可以放心。”
凤山当然不会夸下海口。尤其是紫红色的小泥团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副蔫了吧唧的怂样，估计从小就是受他欺负惯了。
可凤殊也不会轻易就答应这个请求。
“如果你能够保证它不会乱来，擅动我身边的任何人任何物，并且让梦梦它们同意它在这里，又不需要我们操心它的食物问题，那我可以暂时忍耐它一段时间。但回到内域之后，不单只是它，就连同你，也得从这个地方出去，并且以后都不得擅自进来。”
凤殊没有更好的办法。实际上，她目前实力真的太低了，除了身份，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制约他的东西。梦梦也没有办法碾压他，反而还受他牵制。泡泡又不在这里，帮不上忙。小绿和鸿蒙都不在他面前现身，也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
“未经允许进入这个地方的话，我也不会尊重你在凤家的身份。”
“要是我做到了，小姐就会尊重我的身份？”
他的娃娃脸在此刻居然也显示出了一份清隽来。
凤殊拧眉。
“除了君临，这一生我不会考虑其他任何男人成为我的伴侣。”
简而言之，他没戏。
凤山眉眼弯弯，“哦？看来他现在还没有得到小姐的承认，还不能够算是你的伴侣啊？放心，我也不会想要成为你的伴侣的。”
只是，兴许可以获得别的什么东西。
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凤殊再次拧眉。
她有种感觉，这人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希望这是错觉。
“这东西附身会不会给萧爷爷的身体带去不良影响？”
“不会。可能会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凤山漫不经心地搓着手上的紫红色泥巴。
“没有别的副作用？”
“没有。它以前也趁着我不注意附在我身上，一开始我没有注意到，有很多次都吃撑了。除了这一点，就是会有些累。它味觉不丰富，所以很多好东西都没有办法品尝到真正的味道。为了吃才会附身到各种活物身上，以此来通过对方的味觉而加以体验。”
凤殊眼角抽抽。
“即使实情是这样，也不能无所不用其极。你也说了，它想要喝我的血。”
凤山脸颊的酒窝再次若隐若现。
“小姐，你知道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你的位置吗？”
“不是七姐告诉你的？”
“她只告诉我你在嵘仁星。虽然我知道你是和萧远山在一起，可萧远山级别很高，想要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侦查到他的行踪，短时间内并不容易。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们会在李家，解决完后就会立刻离开，所以到达嵘仁星后便做了一次短途旅行。谁想到居然会在路过那几座山的时候闻到了好闻的味道，因为好奇就循着味道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歪打正着。”
凤殊无语。
“什么味道？你难道是狗鼻子？”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鼻子。只是偶尔会特别灵光，能够闻到一般人闻不到的味道，譬如小姐身上的味道。”
他继续捏着那团紫红色的东西，“大概是受到这家伙的影响。它虽然味觉不好，但嗅觉特别发达。只要它想要，整个城市的气味都会在它的感应范围里。”
凤殊怀疑他说的太过谨慎了，实际上那东西可以监测到整个星球的气味。
“你和它结契了？”
凤山眨了眨眼，“被它吃穷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可能会因为太饿而直接吃掉人。小姐想要和它结契？”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没有发疯。就算发疯，也不想要。”
“为什么？多可爱啊。虽然食量大了一点，但是它非常有助于寻找目标，尤其是特定气味的特定活物，另外，它偶尔也会善心大发，将自己的食物分一点点出来，随便你吃不吃，它都不会收回去。”
凤殊无语。
“总而言之，既然你认为你可以约束好它，使得它不会给我添麻烦，那就好好尽这个责任。但凡梦梦它们有谁不同意它留在这里，你就得带着它出去。”
“没问题。小家伙这么可爱，相信前辈们都会很乐意它留在这里的。这么大的地方，不添多几个伙伴，真的太冷清了。”
凤山的话让她不置可否。
“哦，小姐，刚才提醒你的事情不要忘了。”
“什么？”
“称呼问题。以小姐的身份，未来就算不说压他们一头，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的。假如你现在就习惯了甘居人下，一直以晚辈的礼仪对待他们，将来以凤家当家人的面貌出现之时，恐怕也会让凤家人难做。
家族和家族之间的利益交锋，甚至是内域和外域之间的碰撞，可都是会见血的。小姐你是大当家，在这种事情上，一步都错不得。”
“照你这么说，当家做主的人就应该变成不讲情面的冷血人物？有一句古老的话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先礼后兵，才会师出有名。”凤山当然听说过。
“只是小姐不觉得你给萧远山的礼仪规格太高了？”
“不觉得。他和君临爷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如今成就类似，级别相等，于公于私都应该顺着君临的叫法去称呼对方。”
“啊，我知道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小姐现在还是以君家媳妇的立场看待外域的人事。感情深了的话，就难以做到不偏不倚。如果小姐希望将来不负众望，现在最好早日进入角色。
毕竟这一次离开之后，我们能够回到外域来的机会也不多，以小姐的个性，恐怕异日再相见，会激动得无以复加啊。情感投入越多，理智就会越难保持。”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只依靠某一个人而存活。换句话说，哪怕真的发生了你所担心的事情，凤家也总会有办法渡过难关。我们缺的不是人才，而是能够同舟共济做好自己的本分同时而有余力有意志去贯彻始终的家族成员。
过于重情自然不妥，但过于理智也未必就是成为好族长的最佳方式。你与其担心我将来会出岔子，不如想一想作为我的首席护卫，你从现在开始需要做好什么事情来预备有可能发生的不良事件。”
凤山哈哈大笑。
“有道理。小姐总是这么有道理。”
他手掌心的紫红色泥巴团扭来扭去的，看起来像是要摆脱他的束缚。
“没听见小姐说了吗？你现在归我管。要是敢乱跑，就捏爆你。”
他一边说一边握紧，泥巴团很快变成了细长一条，显然并没有伤害到它。
“嘶嘶……”
凤殊总觉得它的叫声让她起鸡皮疙瘩，如同蛇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啊，我忘了说，这家伙很擅长模拟各种声音。它原本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小姐不喜欢？我让它换。”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在凤山往它身体上洒了好几管营养剂之后，它居然真的变换了一种声音。
这一次，像悦耳的黄鹂在唱歌。
“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他像是献宝，又催促它换了十来种鸟叫声，直到最后，才又恢复到原来的黄鹂叫。
“你平时有事没事就喂它喝营养剂？”
“只有这种我面前还可以管够，又方便携带。粮食之类的虽然也不能说不够，可总不能空间钮里只放它的口粮。调整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观察过，最后就选中了营养剂。”
反正口味够多，还基本管饱，它接受度也很高，何乐而不为？
第996章 害怕
凤殊不介意他给它喂营养剂，只要不需要她来负担它的口粮，它又不会破坏小世界，危险可控的话，她也可以接受静观其变。相较于放它出去打扰萧远山等人，目前最佳的办法当然是让它老老实实地呆在凤山的眼皮子底下。
问题是，她对凤山不够了解，也没有足够的手段折服对方，这里边有可能会产生某种意外，她不得不防。
凤殊考虑着出去之后就立刻让梦梦进来。不管怎么说，想要附身梦梦总是不可能的。有它看着，她至少可以放心一些。
“你好好约束它，还有，不允许它靠近两个孩子，也不允许它靠近那棵树。”
凤殊特别强调之后，便起身去看孩子了。
凤山笑眯眯地看着她走远了，这才捏着手里头的那团泥巴转圈圈。
“听见了？小姐心善，才会允许你暂时留在这里。等你的孩子出生了，就给我滚蛋。我不管你是怎么来到外域的，都自己滚回去。”
“嘶嘶……”
“不要再学蛇叫，难听。小姐也不喜欢。你要是一直不懂得察言观色，我也会很难办的啊。现在才刚开始，地位不稳，你敢拖我后腿，后果自负啊。”
紫红色的小泥团抖了抖，如同被吓破胆的小动物那般缩成了一团。
“除了要讨小姐欢心，你还得学会装老实，尤其是不能够得罪梦大人。它可不是我能够得罪得起的啊。嗯，还有那棵树。喏，就是那棵，也别想要吃它，别说果子，根叶枝干统统都不允许。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冒犯了它，你可真的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凤山将它搓扁揉圆，“至于别的还不清楚的前辈，你也别去触霉头。我还没有站稳脚跟，你冒犯了它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我都不会管你死活的哦。”
他的语调拖得老长。
凤殊似乎心有所感，隔老远都转身往他的方向看。
“小家伙，你们可要乖乖的。为娘没有办法将你们带出去，实力不够，虎落平阳被犬欺。将来回凤家了，你们要不要留在家里？君四肯定会乐意亲自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我正好可以专心训练，等实力差不多了，就到战场上去看一看。
放心，为娘实力还很低，最起码也需要十年的时间，才会有可能被允许离家到战场上去。到要是进度慢，可能就会拖到二十五十年之后了。能够亲眼看着你们长大，这也很好。这样的话，你们就不会像你们大哥一样，因为父母都不在，而养成敏感的性情。”
说到这里，凤殊又有些苦恼起来。
凤昀不会是问题，他还是像当年分开之时那么亲近她，虽然也同时亲近君临，甚至是更加喜欢他，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感受到了他想要靠近她的心意。
只是，不知道他在通讯之时心情到底起了何种变化，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显得陌生疏离。
算了，最起码后来挂通讯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异常。
她和两个孩子玩了好半晌，确认他们再次入睡，这才继续去整理药圃。
“小姐。”
“嗯？小绿？”
让凤殊诧异的是，小绿居然漂浮在她的意识海里。
“你怎么跑里面去了？”
“我不想要让那东西发现。”
“什么东西？”
“想要喝你血的那东西。”
小绿居然有些瑟缩。
凤殊立刻严肃起来，“凤山说那是一种异兽。难道他欺骗我？那是虫族是不是？”
“不，是兽族，一种什么都爱吃的兽族，大胃王。它不能喝你的血，现在肯定在打我的主意。我能够感受到它打量我的视线。”
“如果打架，你能赢它吗？”
“可以。它还处于幼生期，没有办法吞噬我的本源力量。假如太过贪婪，它自己也会爆体而亡。”
凤殊稍微放下心来，“它的进化速度有多快？你能在多大程度上自保？如果它成长起来，会给你带来致命伤害吗？梦梦有没有绝对的力量碾压它？或者只是单纯的抗衡，可以做到吗？”
“可以。在小世界小姐你就是主宰。它现在没有办法在这里杀死任何一个受到你我保护的活物。
除非某一天它成长起来，真正的无物不吞，可以吞噬所有的东西，可以承受被吞之物的反噬，消化成功，那小世界也可能会因此而崩溃。但它这种兽族是很难生存到成年期的，需要的能量太过庞杂，基本都会在幼生期就被发现，然后被更加强大的力量所消灭。”
“也就是说对我们还是能够构成致命危险？”
“是。小世界里面能量充沛。它停留在这里，会消耗相当大的能量。就算什么都不吃，时间流速也会帮助它更快地成长起来。
凤山能够约束它，假设它快速到达成年期之后也依旧畏惧凤山，那么就会为凤山所用。有这种异兽的帮忙，凤山如果反水，我们就轻易动他不得。一旦决裂，我们付出的代价恐怕会非常之大。”
“我知道。只是如果现在就让它出去，我怕它会给萧爷爷他们带去伤害。它能够附身在萧爷爷身上，可见能力诡异。”
“那是因为萧远山降低了防备。他估计是想着有梦梦陪着你，所以你出现之后他自然就放松了警惕心。那东西就是在他喝酒的时候顺着进入他体内的。”
“你是说它原本就藏身在酒瓶里面？”
“不。它是在他喝酒时进去的，不代表一直藏在酒瓶里。如果在里面，那瓶酒肯定就空了。”
凤殊一想也对，“它真的什么都吃？”
“我知道的就是这样。但我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东西，以前还以为是虚假故事，就是记忆混乱才会凭空想象出来的。”
言下之意，这是它从传承记忆里得到的信息。
“它没有天敌？按理来说，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天敌。”
“是非常罕见的一种兽族，能够活到成长期的非常少，所以和普通兽族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死法。
如果非要说天敌，那就是自然界里头那些它没有办法吃下去但又能够对它造成伤害的存在，譬如风雪雷电火等等。人类的高科技也是它难以抗衡的存在，但是前提是，操控着高科技产物的人类不会被它反控制。如果像萧远山那样会受它所控，那再厉害的武器对它都没用。”
凤殊想了想，“我看它好像也拿阿镇没有办法。”
“云枕兽飞行能力很强，破幻能力也特别强悍。它虽然厉害，但是它不会飞，在真空里也活不久，又无法迷惑云枕兽，生活区域不重叠，所以应该拿云枕兽没有太多办法。
除非有一天它变得很强，可能情况会有一些变化。云枕兽族群好奇心很强，而且是天生的习性，幼崽很容易因为好奇心乱跑而遇上各种危险。哪怕面对的不是强者，都有可能自己导演自己的死局。成年期的云枕兽在星域之间也算是霸主，除非不得已，它轻易应该都不敢招惹它们。”
她养在小世界里的这一群云枕兽已经因为时间流速而成功跨越幼生期了。换句话说，现在只要一直维持原样呆在高空，那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它会不会忍不住去吃岁月果？或者偷吃绿髓？”
“肯定会啊，小姐。如果它足够强大，它肯定会想要生啃了我。”
在识海里的小绿抖了抖，“小姐，尽量让凤山带着它出去吧。虽然我们对凤山了解不多，可是七小姐肯定拿他有办法。和七小姐见面之后，我们可以让凤山跟着她。”
凤殊无语。
小绿看来是真的害怕了。
“七姐对他也不太了解，以前没有见过多少面。虽然知道这么一个人，但是也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之前估计只当他是核心旁系，是暗卫中特别出色的那种成员。这人一直都没有到她身边去跟着她一同成长，所以她对他也不是很上心。”
“肯定比小姐你要更加了解对方，而且七小姐肯定对凤家的运作更加清楚，想要拿捏一个凤家旁系，肯定要比小姐你更有把握。”
凤殊哭笑不得。
“拿捏？对于其他人可能没问题，但凤山显然并不怕七姐，也没有敬佩七姐作为新一代领军人物的那种感觉。”
“原本就是预备作为配偶人选来培养的，他当然不可能对未来的继承人产生害怕与崇敬这种感觉。凤家应当是真心为了自己的子孙好，所以才会万事都考虑在前面。只是这个规则多少对被选中为继承人备选配偶的人不是那么友好，估计群体多少还是会有些怨念。”
“凤山看起来很适应。”
“小姐，不要忘了，我们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切记先入为主。他能够收服那东西，说明实力强悍，眼光独到，手段了得。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很困难的，如果你能够收服他，将会是很大的助力，如果无法让这人为我们所用，那就有可能会成为我们这个队伍的大破绽。”
小绿显然和梦梦有着同样的担忧。
“他不会。长辈们不可能没有考虑过这种风险性，从一开始制定这种规矩，肯定就已经先行封堵了各种危险的可能。
我不担心他会叛族，也不担心他会伤害我。
如果相处不好，会有龃龉让人心烦倒是真的，可这人论理也不可能是个心性不定的，为人处世应当有一定的成熟度，包容心肯定也不错，哪怕我冒犯他，他也不可能会真的和我过多计较。毕竟以他的身份，最主要的还是配合我来做好继承人应该做的工作。”
“就因为这一点，所以小姐笃定他能够约束好那东西，不让那东西乱来？”
“嗯。就凭这一点。我知道，不管逻辑上多么自洽，风险总归是存在的。但是任何事情都是这样，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没有风险的。何况，风险有时候也会酝酿机遇，就看我们怎么应对而已。”
绿色的光芒在她的识海里闪了闪。
“如果它成长得过于迅速，然而凤山后期又没有办法约束它呢？”
“如果它在这里能够迅速得到成长，相信它也会明白和我们友好相处更加有利于它的生存发展，而不是破坏小世界。”
一语中的。
“好吧，小姐你说的有道理。看来这一次是我杞人忧天了。它毕竟还是处在幼生期，容易为外界所影响，只要我们在一旁看着，风险还是可控的。”
“嗯。等梦梦和小火回来，我会让它们多一点往它跟前凑。”
“小火会回来吗？这东西都进来了，它也不见踪影。”
凤殊苦笑，“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可能还在萧远山身上。”
“想不通为什么还不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凤殊突然就感应到了小火在迅速靠近自己，下意识地回头看。
“嘿，你回来了？”
小火绕着她转了几圈，似乎很快活，但是凤殊目前还没有办法和它沟通，根本不知道它在表达什么内容。
“交给你一个任务。这里现在进来了两个我们都不太了解的家伙，你能不能帮我看住他们？”
小火像是听不懂，迅速就没入了她的眉心。很快，它就出现在她的识海，悬浮在幽深的识海里静静地燃烧。
小绿貌似真的很不喜欢它的靠近，迅速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拉开了和它的距离。
“小姐，你能不能让它出去？”
凤殊也很苦恼，“我说不动。它估计还听不懂我说的话。要不你出来？”
“出去的话那东西会很快盯上我的。”
“你不是说它已经盯着你了吗？”
“那不一样。它又不敢真的去啃树干。这么明目张胆干坏事，肯定会被阿镇发现并且教训的。”
“所以就算你回到本体，它也拿你没办法。”
“我就是不想要让它发现。”
凤殊突然怀疑道，“难道是你的气味吸引了它？”
“肯定不是我。我都能够屏蔽掉虫族，让它们无法追踪到我，它可不像虫族的感应系统这么强。
小姐，你想一想，你是不是在外面走动的时候某个时刻有流过血？就算只是一滴血，也可能会被它发现。星舰算是密闭空间，假如它曾经和你离的很近，一定会立刻锁定你这个目标。喜欢吃的大胃王嗅觉和味觉通常都很发达。”
凤山的说法，那东西少味觉，只能够依附在其他生物上去利用别人获得味觉体验，那相应的它的嗅觉肯定很强。
第997章 狡猾
凤殊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老实说，我真的觉得你的气息会比我的好闻又有用得多。我的血能用来干嘛？人类的血都是差不多的气味，就是血腥味。”
“小姐，种族不同嗅觉也是有差别的。哪怕是同一个种族，不同品种的生物嗅觉也会有或大或小的差别。
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人类的血其实散发的气味都差不多。与其说是它想要喝你的血，不如说它其实是闻到了你身体的异香，是想要吃香味。
一般而言，身体就是唯一载体。肉和骨骼相较而言需要咀嚼，血液却不同，可以毫不费力就吸收进去。如果做得足够隐蔽又快速，还能够不为人所知，是非常好的长期作战的手段。我觉得它很聪明。虽然还处于幼生期，可生存策略选择得很高明，并没有急功近利。”
凤殊无语。
难道她还要跟着夸奖小泥巴稳打稳扎？
“我一直没有受伤，所以应该没有因为伤口而让它闻到血液的味道。很可能就像梦梦之前提醒的那样，兽族天生嗅觉发达，离我很近的情况下，修为到了，或者原本等级高，自然就容易辨别出来我身体的异香。
只是，小绿，异香什么的实在太坑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不能够做掩饰吗？将来要到内域战场上去，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的话，我真的会被虫族围殴啊。
听说那边也聚集了不少兽族强者，虽然基本上都不在同一个地域扎堆，可总会有零星几只跑到人类防守地域来，而且肯定双方之间有所交流，恐怕明里暗里都会有双方成员相互来往。这消息一传出去，那就相当于战场上的所有生物都会知道我的异常。”
一个小孩身怀大元宝走在闹市之中，能够活下来都算是奇迹了。
“我有帮小姐掩饰的，只是不能够做到百分之一百的隐藏。
对方离你很近，或者虽然有一段距离，却可以长期观察到你接触到你的话，有一定实力的兽族都是比较容易察觉到你的气味的。兽族非常依赖于嗅觉，嗅觉不单只可以帮助它们找到食物，填饱肚子，也能够帮它们提前感应到危险的到来，从而快速逃跑，或者提前进入战斗状态。
人类更经常使用视觉听觉，所以这三方面算是很发达，但触觉听觉和嗅觉相对来说对生存没有那么重要，用进废退，没有前两样发达很正常。
梦梦之前说了在外面它会守护你。之前它总是在外面，自然容易做到这一点。但目前它分身乏术，又要看管小世界，随时注意鸿蒙的进展，又要提防凤山搅局，现在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恐怕它头疼得很。”
凤殊苦笑。
“已经提醒过凤山了，如果你们不同意，那么和七姐汇合之后，条件合适的话，他得立刻带着它出去。如果你们同意它暂且留下，那最迟回到内域后，他也必须带着小泥巴出去，而且以后都不允许再带它进来。”
“小姐，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像凤山这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装聋作哑，甚至踢皮球，都可以拖很多年。”
“我猜他不会耍赖？这种事情他要是都不能够让我信任他的话，将来很难建立起真正的同伴关系。没有信任就不会有默契，没有默契就不可能发展出战友情。”
小绿反问她，“小姐给他的最终定位是战友？”
凤殊点了点头。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适合他的位置。说伙伴吧，我觉得和他亲近不起来，萧大哥都会让我心里发毛，更何况他比萧大哥还更加狡猾。这种我完全搞不掂又想不明白的类型，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可是你也看到了，他这么棘手的人，已经被家族安排在那样一个身份里，就算他想要离开，他也没有办法做到。
我也不好在这一点上大做文章，既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同行，不如好好展望一下未来。
不能成为伙伴的话，成为战友也很不错。如果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我目前也没有那个实力，这样的话是很难立威的。作为老大，如果没有这种本事与手腕去确立自身的绝对权威，就没有办法驭下，更别提服众。”
尽管凤殊的担忧自有道理，但小绿可不敢苟同。
“小姐，你之前不是已经力挽狂澜过了吗？不单只挽救了凤家，也挽救了内域其他世家。这已经是七小姐这么多年的战功都无法比拟的成就。凤山如果真的是聪明人，就会明白你的独到之处。他又怎么会不尊敬你？连凤家的长老都高看你一眼，他还不是长老呢。”
凤殊闻言笑了笑。
“小绿，如果你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你也就不应该害怕凤山。”
“小姐，我不怕凤山，我只是忌惮那个东西。现在当然对我构不成危害，可是小世界时间流速有助于它快速成长，假如用不了一年时间它就成长到成年期，我就没有办法像现在一样有信心完全压制它了。”
“这是最坏的假设，但往往不会走到那一步。
按照凤山的说法，小泥巴主动跟了他很多年，不管是出于有利可图的缘故，还是兽族的那种见到第一个目标而所产生的依从性，或者就是相处之后培养出了感情，养成了习惯，总之小泥巴对他下手的可能性极低，也能够听得进他的一些命令。
只要我们和凤山的关系不会落到最坏的地步，那小泥巴就不会轻易对我们下死手。
刚才见到它的时候，可以感受到它对凤山的确是有依恋和畏惧情绪的。”
“小姐。当家做主的人不可以太过倚重于感情。”
小绿居然和凤山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
她蓦地笑了，“我觉得吧，这是个好兆头。”
“什么？好兆头？”
“没什么。”
凤殊心情好了起来，不管小绿怎么唠叨她要多加提防，她都放松了心神，全神贯注地整理药圃，处理药材。
她在小世界里呆了好几个月，才在小绿的帮助下隐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也幸亏她出去了，刚洗漱完毕，屠隆就来敲门了。
“你一直睡觉？我敲门你也不应。要不是前辈说不用理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昏迷了或者又在顿悟。”
现实里时间才过去了五天。
凤殊心道好险，“刚洗漱了。现在肚子有点饿，有饭菜吗？想吃热乎乎的饭菜。”
“我们三分钟后就要在峥嵘星降落。君叔已经先行去见了大帅，七小姐和君临留在港口等我们，想要汇合后再去梅家。”
“可我真的很饿。”
凤殊的肚子极其配合，咕噜噜作响。
“要不先吃点水果或者点心？我这也有营养剂。”
她报了一连串的口味。
凤殊砸吧了一下嘴。
算了，还是忍忍吧。
营养剂她也有存货，自然是不缺的，但是因为特别想要吃热腾腾的饭菜，所以只是喝了一管营养剂充饥。
“你的头发怎么长得这么快？之前才长出一点点发根，现在看起来都有半个手掌的长度。”
屠隆问她是不是自己弄了增发剂。
因为光头了太久，凤殊都忘记了头发这回事了。听她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就抓自己的头发。
的确长了很多，要是在小世界里再呆几个月，就能够齐肩了。
“长辈之前给我弄了一堆东西放空间钮里。我醒来之后闲着没事干，想要找找里面有没有好吃的东西，结果就翻到了有利于头发生长的药剂。想着可能快要见大帅了，总不好一直戴着帽子，就用了。没有想到效果还不错。”
“看起来发质比之前都要好。”
屠隆没有起疑心，只是抬手想要去摸她的头发，凤殊下意识地避了开去。
“呃，抱歉，条件反射。”
她有些尴尬。
屠隆笑了，“你的身法真的很不错。徒手搏斗我怀疑能不能在短时间里制服你。”
凤殊眨了眨眼，“可能屠元帅你需要加把劲才行。”
“现在试试？”
“七姐和君临肯定等不及了。”
“你说的也对。人可能已经……”
屠隆还没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君临这人真的是，难道还怕我吃了你？要怕也是我更加害怕你啊。现在可是你掌握了我的前途。”
屠隆一边揶揄一边亲自打开了门。
“七小姐？”
凤小七瞥了她一眼，“你也在？正好，一起聊几句。”
屠隆立刻又关上了门。
“七姐。”
“我没让君临上来。不用看了。”
“我没有找他。”
凤小七瞥她一眼，“哦，你没有。”
凤殊无语，知道辩解也毫无用处。
“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爷爷已经等急了。”
“君元帅找联邦大帅去了。他们商谈会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不着急下去。”
“七小姐，我同意你的条件。希望你能够同意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屠隆跟着坐下来。
“你都不知道我要开什么条件，这就同意了？不怕我卖掉你？”
“只要卖得出去。”
屠隆已经下定决心了，回答起来自然干脆利落。
凤小七饶有兴致地看向她，“你就不怕我让你嫁给一个老头子？”
“又不是真的一锤子买卖。能让七小姐心甘情愿做媒人的人，一定是七小姐信任并且珍惜的人。以七小姐的品行为人，如果事情能成，自然是我赚大便宜。”
“如果你抱着要占便宜的心态来凤家，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和我们无缘。”凤小七摆了摆手，“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提议作罢。”
屠隆却正色道，“你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说话自然不能轻易反悔。”
“没有签约，也没有口头约定，怎么能算是反悔？”
“凤殊，你怎么看？”
没有想到屠隆会转向她求助。
“你们商量，我不发表看法。”
毕竟还没有这么快离开，凤殊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态度而影响她们之间的交流。
“太狡猾了。”
屠隆表示遗憾。
“你就这么恨嫁？”
凤小七一连喝了三杯水，才像是解渴了。
“我看你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我了解过了，你和父母感情很深，又是独生女，如果跟我们离开，这不是普通的远行，很有可能后半生都回不来。这几年战场形势不明，大战在即，我们那边是这样，这里也是这样，都不太平。要是没有和父母商量好如何安排，还是别轻举妄动为好。”
“他们并不是老人，有能力照顾自己。从小也都支持我独立解决自己的事情，做任何决定，都以自己的决定为最终决定。所以父母并不会阻拦我。我也不担心他们没有能力照顾自己。”
就像他们怎么养育她的，他们对自己也是同样的要求。伴侣和孩子，永远都是伴侣排在第一位。即使她留在身边，她的父母也是以自身为主，更多地选择和伴侣共度岁月。
孩子？作为父母，时刻都要做好放手的准备。或者说，作为父母，从一开始就已经在适应失去。
“那就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再说了。你能出去让我们姐妹单独聊几句吗？”
凤小七不置可否。
屠隆表达完自己的态度，便识趣地走了。
“七姐，你这不是拿人开玩笑吗？一开始这么迫不及待，吓死人的热情，现在又这么冷淡。”
“不是你们说的不妥当吗？我后来想了想，也觉得的确不是很合适。年龄虽然不是问题，可是到底离得太远了。叔公那样的人，要是真的同意和她结婚，将来肯定会亲自来外域拜访岳父母。凤家人都重情，婚后两家来往太麻烦了。”
“七姐，你好像忘记了，萧家也在外域。不提你们的后续发展，君临和我可是已经结婚了，君家已经是凤家的亲家。按你的说法，我将来岂不是更麻烦？”
凤小七嫌弃道，“对，他们哪里都好，就是家太远了，实在不能让人满意。你们有孩子在手，太爷爷他们不满归不满，肯定不会真的嫌弃君临。但萧崇舒这人，太活泼太狡猾，可能会让太爷爷他们对他的考验时间花得更长。”
凤殊哭笑不得。
第998章 威胁
老实说，凤殊真的不清楚她的谈话重点到底在哪里。
“我要你帮我忙。”
“什么忙？”
凤小七耸了耸肩，“在回去之前，让我们先弄一个孩子出来。”
正在喝水的凤殊被这个请求呛到了。
“七姐，你是不是进展太快了？这恋爱都还没有开始谈，就直接越过结婚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了？”
“我和他已经是正式的恋爱关系了，他没和你说吗？”
凤小七一副他一直和你同行但是你居然都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的诧异感。
“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已经确立恋爱关系了。”
“是。我想着速战速决会不会更好。不管怎么想，太爷爷他们都不会满意他的。考虑到我年纪也不大，接下来五十年都不会同意我和他结婚。”
看起来，凤小七是真的非常苦恼于这个问题。
“你的确还年轻。对于婚姻，永远都不需要仓促草率。”
“他年纪可比我大。再说了，我希望回去之后能够快一点重返战场，现在就有必要加快进程。考虑到他家太远这一点不利背景，太爷爷他们肯定希望能拖就拖，最好拖到我自己放手为止。”
“七姐，没有发生的事情，可不能当成是正经理由。这是臆测。”
“这是合理猜测。”
“那也用不着急着生孩子。”
“生孩子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办法。”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
“你翻白眼？”
凤小七很是惊讶，“这个做法真的很难接受？如果你换成我的立场，你不会这么做？”
“不会。”
“一定不会？”
“是。完全不会。”
凤小七哼了哼，“可你已经三个孩子了。”
“我也结婚了。”
“你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可没有结婚。”
“七姐，我和君临并不是因为害怕长辈反对才弄出孩子来逼婚。这是我们和你最根本的不同。”
“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就算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也有效果。”
“你好像忘记了，君临还没有见过太爷爷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
“即庆都已经被接回去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君家的情况。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人，也肯定得到了所有和君临有关的信息。据我所知，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凤家人都没有找过君临麻烦，这说明他已经过关了。”
凤殊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太爷爷他们已经对君家做过情报收集了？”
“我们对外域所有值得注意的势力和现象都会有所研究，人也同样。越是核心区的人越被研究得透彻。和你相关的即便不是核心区的人，信息也会被重点对待。”
凤小七一副你怎么总是不明白自己是大人物的鄙视。
“七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用这么激进的方法。”
“很激进？”
“这跟逼迫长辈没两样。”
凤小七想了想，“会有逼迫这么夸张吗？”
“有。”
“太爷爷应该不会这样想。”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太爷爷不会这么小气。”
“你可是他们一直看重的最佳继承人。你一声不吭地就在外面和一个男人弄出一个孩子来，而且不是有别的缘故，你就是有潜在目的才这么做的。正是这种明显的意图，才会更加让他们会感到被背叛。”
“你越说越夸张了。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嗯，可见这是多么激进的办法。”
凤小七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真的不能用？”
“最好不要用，用了后果自负。”
“他们不可能会赶我走。”
“是不会赶你走，但是恐怕你的另一半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长辈们的由衷喜爱。”
凤殊这句话犹如画龙点睛，一下子就让她醍醐灌顶了。
“说的也对。有名无实的话，最后永远也不可能真的成为一家人。”
凤小七站起来，“好了，我接受你的忠告，不会这么做的。
现在怀孕时机也不算太好。离家太远什么都麻烦，就算有力量支撑，可到底不在凤家的地盘里。要是有个万一，那乐子就大了。非常时期还是注意安全比较好。萧崇舒自己也说了，他萧家不缺继承人，我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凤殊没能忍住，“噗嗤”一声再次笑了出来。
“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萧崇舒太滑头了，我真的担心他很难过关。
即家君家和萧家，共同点都是离凤家太远。即墨长得太漂亮，这是致命缺点，但要掩饰也不难，伪装或者直接整容，都可以解决问题。君临就更简单了，孩子是绝对的加分项，他对你的感情也有目共睹，长辈们就算还没有见到他本人，也肯定已经默许了。
唯有萧崇舒不上不下的，我又没有这么长时间去和长辈们商量。”
“七姐，这事可能你还是顺其自然更好。假如你们发展足够好，到时候只怕你们两个不愿意这么快结婚，反而是他们催婚催得紧。”
她的话让凤小七愣了愣，然后便高兴得大笑。
“你说得对。我可以反着来。反正你都有三个儿子了，其他姐妹也可以想要结婚就结婚，我反倒是最不需要着急的那一个。萧家也有新一代了，根本不需要萧崇舒传宗接代。我们大可以过二人世界去。他实力还差了一点，现在要紧的事情是带他到战场上去，让他适应内域的战场。”
凤殊扶额。
“七姐，你这招以退为进小心弄巧成拙啊。”“难怪太爷爷他们都喜欢你，传统文化学的比我们都要好。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们都会很有压力？算了，反正以后是你当家，有文化也更容易立威严。”
凤小七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来就催她走人，“君临估计等不了多久。你头发是在里面才长这么快？”
凤殊闻言点了点头，“等等，七姐要不要见一见凤山？出去之后暂时就没有机会闲聊了。”
“也行。”
凤小七将门反锁。
姐妹俩很快就进了小世界。
“七小姐好。”
凤山像是知道她会出现，第一时间打招呼。
“你还玩泥巴？”
凤小七说完便觉得不对劲，“什么东西？”
凤殊将她拉住了，“据凤山介绍，小泥巴是一种异兽，无物不吞，饿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想吃，之前还曾经攻击过我，想要喝我的血。”
凤小七的双眼立刻锐利起来，“你留着它干什么？立刻杀掉。”
小泥巴明显瑟缩了一下，原本圆滚滚的身体缩得更紧了。
“是我的宠物。之前是不知道小姐的身份，现在不敢造次了，也已经得到了小姐的允许，暂时会在这里安家。七小姐稍安勿躁。”
“它都要喝你血了，你还留它？脑子确定没坏掉？”
凤小七恨铁不成钢，但现在也不是训斥凤殊心软的时候，她扭头看向凤山，“要不就杀了它，要不你现在就带着它滚蛋！”
凤山耸了耸肩，“虽然我很想要听从你的吩咐，但是七小姐，我现在可是小姐的人，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即使是大长老来了，他的意见和小姐的意见相左的话，我也不能无视小姐的意思，而去遵从大长老的吩咐。”
他直接将皮球踢到了她脚边来。
“凤殊。”
凤小七表示她太过大意了，居然允许这种不明生物进来小世界，这完全就是自取灭亡。
凤殊吹了一声口哨。
不消片刻，阿镇便出现在空中，一直在他们的头顶盘旋。
小泥巴尽量将自己缩了又缩，像是恨不得消失在萧崇舒的手掌心。
“阿镇会帮我看着小泥巴。假如有个万一，它会告诉我。到时候我不单只杀了小泥巴，连带着凤山也一起杀了。别生气，七姐。”
凤小七愣了愣。
凤山则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她这么认真地说要杀了你，你怎么看起来很高兴？脑子也进水了？”
“这就是七小姐不如小姐有意思的地方。说信任就信任，说翻脸就翻脸，有情也无情，让人捉摸不透。”
他似乎真的对此很感兴趣，神情充满了发现好玩的事情才会出现的兴奋与期待。
凤小七突然就对凤殊充满了抱歉与同情。
“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我还是得说我很庆幸这人不是我的下属。你自求多福。”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
凤山忍俊不禁，被他握在手中的小泥巴立刻瘫了一团烂泥。
“见过就走吧。”
“不行，这东西还是要弄出去。”
凤小七不觉得将这么危险的不明异兽留在小世界里是一件好事。
凤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了，所以想要靠近我对于它来说并不容易做到。现在也有人专门盯着它，除非它不想活了，否则以它的生物直觉，肯定会明白这个时候轻举妄动无异于找死。”
“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自找麻烦？风险就是风险，只要有个万一，那都是百分之一百的悲剧。”
“这是凤山第一次求情。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他。看在凤家的份上，七姐，我没法不对他下这个赌注。”
凤殊直接挑明她是站在凤家的立场来看待凤山这个人的，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是她信任凤家，所以便愿意为了家族而去冒这个险。
“这个信任无关。但凡有任何危及到你的人身安全的事情，就必须将危险掐灭于萌芽状态。”
凤小七说完便又冷眼看向凤山，“没有得到允许，任何凤家人都不可以私自圈养危险级别高的动植物。你确定你养这东西已经得到长辈们的允许了？”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养它。只是它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我一起行动，但是吃喝拉撒睡什么的都完全它自己搞掂，我不负责它的安全问题，也不负责它的温饱，所以我们之间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主人和宠物关系。”
“所以你承认长辈们并不太清楚这东西的存在？”
“这我就不确定了。我的动静长老们向来一清二楚，会不会唯独错过了这个总是出现在我身边的小家伙，也许有可能？毕竟凡事都会有万一嘛。”
凤山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
凤小七突然就瞬移到了他身旁，一手直取小泥巴。
“嘶！！”
小泥巴猛地大叫一声，蓦地变成了粉条形状，从凤山的掌心里迅速往下掉。
然而像是预料到了它会从下面逃跑，凤小七另一只手托着一个罐子顺手一抄，然后盖上了盖子，就直接瓮中捉鳖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在这里弄死它。”
显然，她问的是凤山。
“我答应了小姐，除非她有危险，否则在回凤家之前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凤山并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是毫不在意小泥巴的生死。
凤小七皱眉。
“七姐。据说它真的很能吃。还是放出来吧，我怕它将你的罐子都给吃了。”
凤殊还真怕惹恼了小泥巴。
尽管因为小火已经回来了，她已经不需要惧怕小泥巴会对自己造成致命威胁，可是要是它暴走，在小世界里吃点什么东西的话，她还真的会心疼啊。
再说，小绿都不想要直面小泥巴，说明这小家伙的确是让人忌惮的存在，目前还是客气一些比较好，当真反目成仇对哪方都没有好处。
“你就是这么心软，所以别人才会拿你不当一回事。”
尽管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在罐子被啃了半个之后，凤小七也懒得再去禁锢小泥巴了，任由它弹射回凤山的手里。
“看好你的宠物，要是有个万一，我随时结果了你。”
“没问题。”
凤山云淡风轻。
“回到凤家，你要向太爷爷他们汇报这东西的存在。后面怎么处理我不管，但要是你故意隐瞒，凤家以后也不会有你的立锥之地。”
“明白。”
凤山笑眯眯的，并没有任何被人威胁之后的恼怒。
凤小七倒是干脆利落，说完也懒得理会他，拉了凤殊去看了看双生子，然后出了小世界。
“你怎么让人进去了？虽然是凤家人，可并不适合让任何人都进去。”
“七姐，就像当初我拦不住你们，我也拦不住他啊。他自己发现了，然后不需要我同意，就自己进去了。”
梦梦为此还气得头顶冒烟，毕竟它都没有这种任何时候都来去自由的待遇。
第999章 贴金
凤小七立刻明白了她之前说在视讯时不方便谈论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发现的，然后自己进去的？”
凤殊点头，“对，就是这样。”
“这人比我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多少。我都发现不了，他怎么做到的？”
凤殊描述了一番梦梦和他之间的小小对峙。
“那是受你实力限制，所以现在才奈何他不了。等哪一天解封了，他在梦梦面前肯定逃不了便宜。倒是那层奇怪的薄膜，我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家族开发的产品。”
凤小七又想要进去问个清楚。
“算了，我们走吧。君临可能真的会等得不耐烦。暂时别在君临面前提起凤山，他也像你一样，认为越少人了解那个地方的存在我才能够越安全。”
凤殊可不想要节外生枝。
“怕他吃醋？”
“对。”
“你还没有告诉他？”
凤殊摸了摸鼻梁，“他自己猜出来了。只是他知道归知道，我们少说一点的话，现在又在梅家的地盘，他暂时应该不会和我计较。但要是被刺激了，可能就难说了。偶尔他也会有情绪失控以至于失去理智的时刻，打起来就麻烦了。”
“他打得过？我要处理凤山都有些棘手。”
“七姐就打得过？”
“所谓实力又不是单纯的武力，还要用脑子，以弱胜强是可以做到的。即使是你，也可以制住他。”
凤小七说到这里又开始吐槽，“你有这么多帮手，要是还拿凤山没办法，那就真的是笨得无可救药了。
做人不能太心软了，尤其是对下属。你要是不用点手段，只想着以道德去感化对方，希望对方能够看到你的好，从而服从你的命令，那就是异想天开。就算能够做到，效率也不高，没必要采取这么费力不讨好的风险路线。”
“我真的没有你们所想的这么心软。”
凤殊很无奈。
“你不心软，就没人心软了。”
“七姐。我们走吧？”
“我先去洗个澡。”
凤殊便又坐下等。
“梦梦，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梦梦不乐意到小世界里面去看着小泥巴。
“让凤山他们留在里面。”
“赶又赶不走，能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它就有些丧气。
“你真的太拖后腿了。麻烦你赶紧将实力提升一下，要不然将来我们吃亏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一次是凤山，还有凤家作为依托，下一次要是出现奇怪的家伙怎么办？”
凤殊怔了怔，“难道又是那个小男孩出现了？”
之前有一个奇怪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小世界里，可没多久又突然自动自发地消失了，直到现在也没有重新出现。
“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来个我们对付不了的，偏偏又有恶意的家伙，到时候就真的乐子大了。”
“我会努力的。这次回到内域，就一定会闭关训练。”
梦梦哼了哼，“说的比唱的好听。”
“反正我就是这么打算的。除非中途出现意外，否则我不会偷懒的。
老实说，我也希望能够早日提升实力，以摆脱这种尴尬境地。虽然你们对我很好，也会一直陪着我，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你们被隔绝掉，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场景？我可不想因为自己实力太低就连累你们。”
“知道自己弱就好。”
梦梦嫌弃她总是云淡风轻的，似乎对一切都不以为意。
“我哪有？我还算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人，你可别冤枉我。之前在凤家我就一直很努力去训练，叔公说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太爷爷他们教我什么我也都老老实实地学了。只不过有一些知识实在是太过艰涩了，对于我来说非常难以理解。换了你你也一样抓瞎。”
“我才不像你这么笨。有什么难的？又不是让你像即墨一样去设计各种星舰各种机甲，只是希望你理解原理，进而学习怎么操控星舰操作机甲。
你倒好，说一个知识点不懂，说两个知识点不明白，说三个知识点还是一头雾水，凤珺他们居然还没有抓狂，个个都耐心非凡地将知识掰碎了恨不得揉成粉末塞进你嘴里去让你吃。偏偏你真的就是笨到家了，怎么都消化不了，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原理你也都理解不了。
要不是你会功夫，战斗力本身就不错，驾驶机甲来也能够有模有样，我猜凤珺他们一定会急得挠心挠肺。”
想起当初失忆时凤珺等人对她的耐心教导，凤殊摸了摸鼻梁，也略感尴尬。
因为所有记忆都丧失了，所以她当初也无法解释自己怎么就会这么笨手笨脚的，好像学什么都学不了。其实别说凤珺他们着急，她自己才是真的心急火燎。有一段时间其实她严重失眠，神经绷紧地根本就没有办法放松自己好好休息。
直到细心的诸葛婉秋发现她的异样，及时帮她疏导情绪，这才让她慢慢地学会了放松。
“我突然有点想太奶奶了。”
凤殊突如其来的话让梦梦打了一个寒噤。
“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煽情了？鸡皮疙瘩都要全部跑出来抗议了。诸葛婉秋去战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也没用，回去凤家也暂时见不着。”
“战场离凤家很远吗？”
“当然远。”
“有多远？”
“很远很远很远。”
“很远很远很远是有多远？”
“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倒是说说看。”
“我都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没说你怎么知道说了我会不明白？”
“因为你笨。”
凤殊哭笑不得。
“一天不埋汰我你就过不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你现在是谁背上的包袱？我不埋汰你埋汰谁？”
梦梦理所当然地表示她起码还有一两百年的时间需要忍耐这种埋汰。
“好吧，你是老人你有理。”
“你才是老人！我不老，我也不是人。”
凤殊“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凤小七刚好洗完了战斗澡，“笑什么？自娱自乐？”
“嗯。突然想起了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情？”
凤殊将自己失忆之后在凤家学习的一些糗事拿出来自嘲。
“很正常。有些人理论更强，操作能力却弱一些，有些人相反，理论弱，但操作能力却很厉害，只有少数人比较均衡，理论和操作能力要么都一样的弱，要么就是差不多的强。你很明显是属于第二种。”
凤小七对她的评价还挺高。
“七姐，我怎么感觉自己是属于第三种？就是两种能力都很一般。”
梦梦在识海里哼了哼，表示还算她有点自知之明。
“你这是实战经验少了一些，到战场去摸爬滚打十年，实力肯定会蹭蹭蹭往上涨。你本来就不擅长理论，还不如从实际出发，直接去训练，战斗，在实战中总结经验教训。如果有会教的人贴身教你，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够大致掌握该掌握的理论知识了。
至于很多用不上的知识，不知道也无所谓。我们凤家不缺专门人才，通才也很多，你身边缺少什么样的人就可以派什么样的人去。”
“七姐，我们凤家就算财大气粗，也禁不住子孙大手挥霍啊。不管是物质还是人力，能精打细算就精打细算。只有平时的积累到位了，才能够在关键时刻毕其功于一役。”
“毕其功于一役？什么意思？”
凤小七没能找到对应的解释。
凤殊解释了一遍，她才无语地表示凤家还不至于缺人缺到没有办法满足继承人的需求。
“相信我，就算你需要几千人终生绕着你转，凤家也是可以做到的，并且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其他人员安排。”
凤殊扶额。
“我已经有梦梦它们了，而且你看，单纯一个凤山来了我就应付不了，再多几个我真的会手忙脚乱，更别提上百上千个了，我要这么多人围绕着我干什么？”
“太爷爷已经从族长位置上卸任了，但是你知道他身边现在还有多少人吗？”
凤小七突然提问道。
“太爷爷是大长老，需要重点保护，人多一点不奇怪。我猜百人左右？”
凤殊总觉得上百人都很夸张了。如果只是单纯停留在某个地方，上百上千甚至上万人都没关系，容易解决。
可如果总是要移动的话，超过一百人的队伍还真的不是那么好解决物资问题。即便现在有空间钮这么方便的东西，但人员管理也麻烦。人多意味着摩擦多，争执多，沟通成本倍增，执行力也会相应下降。
“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单独星舰了吗？你又不会操控星舰，难道以后永远都不使用？
即使是我，一开始操作自己的星舰，也使用了数百个人的帮忙。直到十年之后，人数才减少了一半，二十年后，才被允许自由选择人员组成与数量等问题。
你一点基础都没有，大概率会给你准备好几套班子轮换着陪你训练和战斗，等你完全发展出个人风格，再从中择优选择人员组成属于你的核心追随团。
你现在个人实力还比较弱，基础虽然扎实，可是差的比较多，太爷爷他们估计不会这么早就对你放手。换句话说，保护你的人不可能如你所愿的少而精，一定会比你设想地要多得多。
好就好在梦梦跟着你，而且你自身也有一定的外力帮助，你赤手搏斗的能力也很强，自保的话不成问题。
只要给你足够时间，实力迟早会上来，战斗力跟得上去，经验也足够的话，在战场战斗两百年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你能够跨过五百岁那个坎儿，将寿命提升至一千岁的话，理论上可以持续战斗六七百年。时间这么长的话，人员一定会有伤亡减损，从这个角度去考虑的话，围绕着你成长与战斗的核心班子的人数注定了不能太少。”
凤殊眼角抽抽，听着凤小七这么一本正经地设想着她自己的未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她可不是战斗狂啊。能够活到一百岁，她就觉得谢天谢地了。能够活到五百岁，她已经完完全全感恩戴德，这就好比如连同她自己的上辈子，这辈子，还有凤昀姐姐的那一份，都活够本了。可活到一千岁？
虽然宇宙之大超出了她的预期，哪怕穷尽她一生，也不可能走完那些路，领略完那些风土人情，但她真的不想要活成太老的那种老妖怪啊。
“能活到五百岁我就很满足了。”
“没出息。有我在，你的及格线最起码要活过一千岁。更别提小绿的帮助，你只要始终努力，实力自然会上去，活到两千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梦梦第一时间就要纠正她“软弱而又错误”的想法。
凤小七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除非是刚好处于大战期间，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深受重伤，难以痊愈，否则一般能够从战场荣归的人，都能够活到六七百岁，心态放好又作息规律坚持锻炼的，活到八百岁也并不困难。
物资不缺，医疗条件上佳，家族氛围好，我们拥有非常不错的休养条件，如果不能够充分利用好这些资源，仅仅是活到四五百岁就觉得心满意足了，那真的是对我们家族资源的巨大浪费。家有一宝如有一老，老了还没有发挥老人的作用就死掉，难道你不会死不瞑目？”
凤殊很想说她不会。毕竟现在的人生都是多出来的，哪怕只是活到一百岁，她也都该知足了，别说按正常算还能够活到五百岁，这真的是向天再借五百年。
当然，这种时候她是没法说实话的。
“我尽量活久一点。只是我怀疑老了之后也一样会被七姐你嫌弃没用啊。毕竟我理论知识不是简单的不扎实而已，而是处处都是破绽，样样都是漏洞，贻笑大方倒是没什么，误人子弟就麻烦大了。”
“你这个蠢货。你是族长，不例外的话将来就会是凤家大长老，怎么可能需要你亲自去传授理论知识？只需要懂得鼓舞士气，用你那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去保证凤家小孩们养成积极向上的精神，就已经达到及格线了。你真当老了之后他们还会多期待你出力啊？这都是场面话懂不懂？”
梦梦觉得她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居然好意思顺着别人的话往自己脸上贴金。
第1000章 艾琳
凤殊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他们骂没出息，干脆只是自嘲。
“天冥号说到底是要给小九的，我现在可没有自己的独立星舰，所以其实也不用着急人员方面的安排。至于寿命问题，当然是会争取千岁千岁千千岁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敷衍我？”
凤小七虽然和她相处不多，但对她还是有点了解的。
“七姐，我都说了我会努力了，你怎么好像不怎么高兴？”
“因为你看起来并不像是认真的。”
“走吧，以后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真的真的会努力的。走吧。”
凤小七也知道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便没再废话。
君临果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这么久？”
“和七姐聊了一会。”
凤殊强忍着没有将他的手扯开，任由他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最后又落在她的腰上。
凤小七瞥了他们一眼，“秀恩爱分得开。”
“七姐，有本事你将来别和崇舒哥秀恩爱。”
君临总算是见到人了，自然心情好了，回嘴回得特别快。
“我才不会像你们这样。”
“我们怎样？老夫老妻的人会有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难道不正常？”君临怼完还刻意向凤殊求证，“老婆你说对吧？”
凤殊直接用巧劲将他的手拍掉了，转而挽起了凤小七的胳膊，“七姐，我们走吧，别让大帅他们久等。”
凤小七笑了，“好。果然是我凤家人。”
君临也不恼，笑眯眯地跟在她们后面。
“萧崇舒人呢？”
“两位元帅先过去了，崇舒去买吃的，很快就会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萧崇舒正好出现在前面，见到她们，大步流星地便走了过来，“这么快？我以为你们还要聊上一个小时。”
“买了什么？”
凤小七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得好奇他到底去买了什么。
“秘密。”
萧崇舒卖了个关子，“人都到齐了，那就走吧。”
“我还以为大帅家会来人接呢。”
凤殊没有想到居然没有见到一个梅家人。
“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需要别人来接？”
凤小七觉得她的想法很奇怪。
“毕竟两位元帅都来了，我以为梅家人会派人来接。”
“接也没必要亲自到港口接，尤其是对方身份还更高一些。能够在家里大门口迎接就已经算是很高的礼仪了。”
凤小七觉得凤殊有些事情还是得多学一学。
“这里的规矩你们两个见缝插针地教她一些，凤家那边的规矩我们会负责。”
萧崇舒和君临对视一眼，主动道，“没问题。”
“七姐，别担心我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身边以后可不会缺人。”
“就算缺人也不会缺了我们俩，放心放心，一定会教她好好做人的。”
萧崇舒和君临勾肩搭背，也不管后者一脸嫌弃。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凤小七喃喃自语。
凤殊忍俊不禁，“七姐，你这预感来的也太迟了一些。萧大哥可是同龄人中的领头羊，想要宰他没点本事是不行的，怕麻烦也是不行的，因为他搞不好是披着羊皮的狼。”
“披着羊皮的狼？这比喻很新鲜。看来我在你心中形象非常的高大啊，四弟妹。”
“不要叫她四弟妹。”
凤小七可不希望他养成这种习惯。即便是她，回去内域后也不能像现在这般随意称呼凤殊。
“七小姐，对于你来说她不是四弟妹，对于我来说，不管将来怎么变化，从萧君两家的交往来看，她只要一天是君四弟的老婆，就一天会是我的四弟妹。这样称呼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萧崇舒扭头看向君临，笑眯眯地道，“四弟，你应该不会抛妻弃子吧？据说梅大小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到今天都没有结婚。”
君临终于将他的手拨拉开去，“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不闭嘴就会死？你确定现在要和我打架？真是激动呐，找个比武场现在试试？”
萧崇舒说风就是雨，凤小七一听要比武居然也跃跃欲试，“听说这里很多比武场，要去先去看一眼？”
凤殊扶额。
看一眼之后肯定就走不了了。
“七姐，你别跟着起哄。都还不是萧家人呢，这就夫唱妇随了？萧君两家也是世家，两家的直系子弟在梅家的地盘打架，被有心人捕捉到的话，肯定会风言风语满天飞，搞不好会弄出乌龙新闻，说萧君两家反目成仇云云。”
凤小七瞟她一眼，“你真是瞎担心。不管做什么都有风险，但大多数日常行为其实都风险性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你这种爱担心的习惯真的得好好改一改，思虑过多会影响寿命。”
君临走到了凤殊身边，又将手搭到了她的腰间，“七姐的话你得认真听一听。”
“萧大哥都没有立刻拍马屁，你倒好，立刻就附和上了？七姐可不会因为这样就高看你一眼。”
“崇舒哥不着急结婚，我不同，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当然得随时关注老婆大人的健康问题。”
君临大言不惭。
“看起来他也是个滑头的，跟萧崇舒比起来不遑多让。”
凤小七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萧崇舒叫屈，“我从小就是老实人，这可是公认的，七小姐不信可以去问问君爷爷。相反四弟可是从小就是有名的捣蛋鬼，四弟妹现在一定心有体会。”
“君临和我已经结婚多年了，最困难的磨合期已经过去了，你们俩别在那里一唱一和地挑拨离间。”
凤殊的话显然让君临很高兴，他全程笑眯眯的，直到他们到达梅家，才收敛了笑容，“要是他们问你话，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我会处理。”
“好。”
没有想到君临还会特意提醒她，凤殊心里对梅家的戒备又提高了一点。
“你很怕梅家人？那位梅小姐杀伤力这么大？”
凤小七可不怕自己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不管是梅家还是什么家，哪家都是外域。外域之于她而言，都不是凤家的地盘。
“七姐，稍后再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我这次要一起行动，尽量不要落单，也不要说太多。”
“好。”
凤小七也懒得和人应酬。要不是和凤殊等人投缘，她也不会这么多话。
“别紧张。大帅又不会吃人。”
萧崇舒揶揄君临是被热情的梅家人给吓到了，所以现在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过度戒备。
“你想做梅家女婿的话，就当我没有提醒过。”
君临抛出来的话立刻让萧崇舒举手投降。
“我全程跟着你，说什么就什么，好了吧？四弟啊，我们虽然多年不见，但也不用这么生分吧？老哥我可就指望着你帮我一把了。”
帮什么不言而喻。
“你本人没本事没魅力的话，谁帮你都没用。”
凤小七飞来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路。
“七小姐，我嘴巴很严的，真的，只要四弟妹不让我开口，我这一次就全程当哑巴。”
萧崇舒立刻表忠心。
“她才不管你说什么。你是小孩吗？还需要别人来吩咐你做什么不做什么？”
“那我听你的？”
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凤小七给予了他一个非常凌厉的眼神。
凤殊忍笑，“七姐，别理他。你越回应他越贫嘴。”
“贫嘴？”
“四弟妹是想要笑话我油腔滑调？天可怜见的，我真是一个老实人。和四弟比起来，我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是啊，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凤殊一本正经地揶揄。
“七小姐，你看，她一直就是这么光明正大地嘲讽我。”
“小九要是这样对待一个人，肯定有她的正当的理由。”
萧崇舒寻找同盟，“四弟，看来她们凤家人都是一个德行。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前途堪忧？”
君临毫不留情地表示不需要盟友，“总好过前途未卜。”
“我被抛弃了。”
萧崇舒夸张地表示自己很可怜。
“表情不讨喜，语气不讨喜，总有种麻烦上身的错觉。”
凤小七光明正大地开始嫌弃他。
凤殊莞尔，“可能并不是错觉。”
凤小七看了一眼沉默的君临，“这么对比起来，君临好像真的让人省心多了。”
搭在她腰上的某人手臂稍稍收紧，凤殊不置可否。
“看，四弟妹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
萧崇舒幸灾乐祸。
“那也比你好。”
凤小七显然无论如何都要站在凤殊这一边，“少和我们嬉皮笑脸的。”
萧崇舒使劲拉扯自己的脸颊，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弄出让她满意的正经的神情来。
不到两小时，他们就到达了梅家。
让凤殊略微惊诧的是，居然是梅志奇亲自来迎接他们几个小辈。更让她感到惊诧的是，他看起来非常年轻，显然非常喜爱美容，不清楚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才刚步入成年生活。
萧远山和君庭也随后而至，屠隆又落在更后方一些。
“欢迎，欢迎。这位就是凤家的七小姐？您能亲自上门来梅家做客，是我们一家的荣幸。”
凤小七丝毫没有被恭维的高兴，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唯一鞠躬，打过招呼，便退到了凤殊身边，略微落后半步，明显将话语权交给了凤殊。
萧崇舒笑眯眯地上前两步，直接将凤殊俩挡在了身后，“大帅，好久不见。您看起来还是这么英姿飒爽。”
“小舒还是这么活泼开朗。”
梅志奇夸了萧崇舒几句，这才打量凤殊，“你就是另一个小九？圣哲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神采奕奕。”
凤殊礼貌笑笑，“大帅好。”
“大帅好。”
君临的手依旧搭在她的腰间，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来小两口感情不错，完全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么爱闹别扭。”
梅志奇这话是笑着对君庭说的。
“打是亲骂是爱，现在的年轻人表达的更加勇敢。别看现在好得蜜里调油，过两天搞不好又吵架打架闹着要离婚了。”
萧远山直接越过君庭作了回答。
“你们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好的时候还不是爱的死去活来？谁都是一路打打闹闹着过来的，但像他们俩这样在众多长辈面前都光明正大秀恩爱，关键两人还特别坦然，还真的不多见。要是将来你们真的离婚，我一定觉得可惜。”
凤殊没有看出来梅志奇说这话时到底是什么态度。他是在故意讽刺萧远山与君庭的过往呢，还是随意提起来，为的真就是揶揄她和君临。
“我们不会离婚。”
君临语气平淡。
“哦，小临看来很有把握啊。现在这年头，结不结婚都很正常，离不离婚也很流行。有些事情不到那一个地步还真的说不好。”
梅志奇举了好几个例子，都是执意不想结婚的人最后结婚生子了，认为会白头偕老的人却结婚没几年就变成了死仇离婚了事。
“既然结婚了，就希望白头到老。我们会向各位长辈们学习，努力经营好我们的婚姻。谢谢大帅关心。”
君临没有想到，凤殊会立刻明确地释放她和他立场是一致的信号，嘴角微勾。
“年轻人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我们就不要替他们操心了，这俩孩子都是心中有数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主意正着呢。”
萧远山显然也看出来了，君临真的不太乐意和梅志奇交流。
“这不是替我家那不成器的家伙先问一问吗？将来要是有个万一，当真离婚了，也希望他能够看在我家那孩子足够痴情的份上，小临能够给她一个机会，多看她几眼，说不定看在顺眼的份上，事情就成了呢？
娶谁不是娶，怎么就我梅家人不行？
他当年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那孩子本来只有一点点好感的，也被他套牢了。就算知道小临结婚，还有了孩子，我们年年催她找别人，她也年年拒绝，说无论如何都要等他。
要是小临是个混蛋，怂货，我也看不上眼，偏偏他是个好的，我梅家从上至下的人都欣赏他，谁都没有办法挑出他的不好来。我们都这样喜欢了，那孩子可不就更加宝贝他了？
她现在连名字都改了，变成了梅艾琳。亏得她改名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心思，只是取了个谐音。”
然而即便没有直接用上“梅爱临”，就算只是谐音，人人也都知道了梅家大小姐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梅志奇直截了当的发问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1001章 请求
君临毫无疑问极其厌恶这个问题。
“没有万一。”
“你还年轻，不清楚未来有多长。相爱的人不一定能够终老，看不对眼的人未必就不合适。人只有到了死的那一天，才能够知道自己的人生全貌是什么样的。”
梅志奇朝凤小七一笑，“七小姐认为呢？”
“无所谓。结婚就会面临离婚的风险，离婚之后也可以复婚，或者终身不婚。人生是自己的，婚姻最终由他们自己做主，旁人无权干涉。”
凤小七还算委婉。
假如这话是从萧崇舒口里说出来的，恐怕她直接就会怼一句“关你屁事？”。
“对，七小姐是个明白人。结婚之后不一定会白头到老，也有可能会离婚，离婚之后也可以再和不同的人结婚。这是个开放性问题，答案有很多，再婚也是其中之一。小临啊，作为长辈，你就真的不能圆一圆梅爷爷的心愿？假如将来你离婚，可不可以第一个考虑我们家艾琳？”
凤殊觉得梅志奇脸皮真够厚的。
“我只会有一个妻子，我的孩子也只会有一个妈妈。我永远都不会想要和凤殊离婚。就算如大帅所猜想的那样，我们真的不幸离婚了，我君临这一生也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结婚。”
君临表态已经足够清楚明了了，可梅志奇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如果艾琳那孩子只需要你接受她成为你的女人，不要求你和她结婚，也不要求生孩子，你愿意给她机会吗？”
“不会。”
“也不要公开的女朋友身份，只求做你的|情|人呢？”
“在大帅看来，梅家人乐意给人做情人？还是说，我君临天生下贱，有这么好的老婆和孩子都不珍惜，还非要去外面沾花惹草，做个满脑子虫粪的蠢货？”
搭在腰上的那只手明显痉|挛|了一下，凤殊垂眸。
即便是开玩笑，梅志奇的玩笑也实在是太过火了。假如这就是梅家当家人的日常作风，那也难怪梅家人这么热衷于和其他世家联姻。
但君临的回答显然也并不妥当，他的语气已经是溢于言表的嘲讽了。
“大帅，您真的要这么偏心到底吗？这么多年了，您就从来像关心老四一样关心我。
要是您同意，我倒是想要见一见艾琳妹妹。这么多年不见，小家伙肯定已经长成大美女了。有句古话说得好啊，本来就是出色的人，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只要艾琳妹妹愿意，外面可是有无数的森林等着她挑选呢。”
萧崇舒夸张地搔|首|弄|姿。
“我长得怎么样？也算是一表人才吧？要不让妹妹先考虑考虑我？虽然我比老四年纪大了一点，但也就是几十岁嘛，和妹妹肯定也有很多共同话题。只要她愿意，我十分愿意改姓梅，做梅家的上门女婿啊。
爷爷一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老早就说了想要将我逐出萧家，省得我总是闯祸让他提心吊胆的。如果大帅您不嫌弃，就把艾琳给我怎么样？”
凤小七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新晋男友正在谋求跳槽。
梅志奇显然没有想到萧崇舒会积极抢人。
“你喜欢艾琳？”
“喜欢啊。有实力家世又好，还年轻漂亮，只要合得来，那真的是特别好的对象。谁要是能够成为艾琳的老公，谁就是梅家的宠儿，谁就能够得到大帅您的特别关爱，不管怎么看，都是完美的选择。”
萧崇舒并没有说是买卖，然而这嬉笑当中夹杂着的明晃晃的算计，也的确没有任何隐藏。
“远山呐，崇舒看来不像你啊。你当年可是真爱至上，哪怕赔上整个家族都要成全自己的爱情，怎么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却满脑子利弊权衡？”
梅志奇说这话的时候屠隆和萧崇舒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萧远山，明显是在问他到底怎么个真爱至上法。
“让您见笑了。当年年少无知，自然容易为了某一件事某一个人而执着不悔。年纪渐长，眼界自然就不一样了。对于我现在这个阶段，凡事顺其自然更好。尤其是对小辈们的工作感情，笑着旁观是最佳选择。
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到了需要装聋作哑的年龄了，联邦如果能够更上一层楼，而不是往后倒退数百年，我想我也就对得起我家的那些老头子了。希望这一次的事情顺顺利利地解决。”
萧远山轻轻巧巧地就将话题拐到了正事上。
“不着急，远来是客，总要让七小姐吃饭休息过后再来商量别的。”
梅志奇对凤小七很是热情。
“正事要紧，吃饭的事情随时都可以。”
“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吃饭还是要吃的，要不就显得我们梅家太没有礼貌了。”
“刚才小九肚子饿，我已经陪着她吃了，现在连水都喝不下。如果大帅不介意，就先带我们到处转一转？听萧崇舒说，梅家风景独特，来了可以不吃饭，但是一定不能够错过那些美景。”
凤小七直接表示她没有心情吃饭，只想要做正事。
“七小姐还真是心急。吃了饭再散步到处看看也不迟。”
“这边的事了了，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再着急饭总是要吃的。”
梅志奇很是坚持，萧远山等人也没有反对，一行人直接去客厅。
尽管样貌很年轻，但是他的做派看起来却像是个和蔼的老人。先是介绍了一些梅家成员，紧接着便叫人上菜，开始吃饭。
“怎么不吃？多少吃一点。”
见凤小七等人都只是干坐着，既不动筷子，也不说话，梅志奇很是惊奇。
“大帅，我们几个能出去随意走走吗？刚才因为我肚子饿，所以我们都在星舰上吃过了。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这一次，是凤殊先开的口。
“小九还真的没有跟大帅您客气。我最近厨艺大涨，所以刚才小小地露了一手。谁想到她们两个都是大胃王，越吃越多，实在是太捧场了，我就越做越多，最后和老四也一起陪着她们吃撑了。”
“既然吃不下去，那就出去呆着。我们几个要说说话，别闯入不该闯入的地方就好。小舒你好好带路。”
萧远山直接插话。
他到底也是长辈，哪怕不是在自家里头，但不管在哪里，吩咐自己孙子做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萧崇舒像是就等着这句话，立刻笑眯眯地起身，一马当先离开客厅。凤小七毫无疑问跟在了身后，君临也拉着凤殊一起告退。
“看起来他们夫妇感情很不错，完全不像你之前担心的那样冲突不断。”
梅志奇并没有拦人，只是吩咐自己的一个叫做梅飞冠的孙子去作陪。
“在外面几年，感情加深了不少。现在我对他们小夫妻很放心。”
君庭也算是给出了自己的态度。
“如果他们将来离婚，真的不能考虑考虑我那不成器的孩子？
你也是看着艾琳长大的，她现在都快为了你家老四走火入魔了。不管将来有没有机会结合，婚结不结无所谓，孩子生不生也无所谓，我就想着让他们试着接触接触。
有时候以毒攻毒，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时间，她就知道执着于某一个人是毫无意义的，或者几天时间就看出来她和小临真的不合适。她要是能够醒悟过来，那这事就完结了。要是越陷越深，我真怕那孩子彻底毁了。”
君庭没有想到梅志奇会执着于这个问题。饭桌上毕竟还有其他梅家人，他不认为这个时候适合谈论这样的话题。
“年轻人的事情，他们自己有打算。虽然我是他爷爷，但到底不是别的事情，无法替他做主。”
“只要你不反对就没有问题。我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主意大，艾琳是这样，小临也是这样，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能够说服的话，也不至于闹到今天，小临都结婚生子了，艾琳还执迷不悟，让我们整个梅家都成为了笑话。
帝国那头的人都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想起就头疼。”
他这话倒不是开玩笑的。当初只是觉得是小女孩情窦初开而已，后来也认为过不了几年就会放弃，然而没有想到她却一条道走到黑，和其他梅家的大部分孩子完全不一样。即便君临离家出走，她也不改初衷，君临结婚生子，她也不言放弃，梅家人这才通通为她感到担忧。
“艾琳这次会回来吗？也许亲眼接触一下小九，看到他们夫妇的相处情况，她会认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在老四身上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萧远山自然不会吐槽梅艾琳不识抬举。在感情上面，他吃过大苦头。他对梅艾琳本人也有一定的了解，对她便有一些怜惜。
“说了，但没说回还是不回。”
他们都是常年流连战场的人，吃饭速度非常快，不到十分钟，便吃完离席了。剩下的人也不着急，知道不需要作陪，便继续慢悠悠地吃。
“我看那位七小姐也很普通嘛，为什么爷爷要这么郑重其事地欢迎她？”
“这还用想？看在君元帅的面子上呗。这一次难得几位元帅同时来我们家，崇舒叔叔又死而复生，还有君四婶婶也是第一次见。凤家到底是哪里的也不清楚，可既然都说了是超隐世家的人，不管她普通还是不普通，她代表了凤家，那就不能小看了她，怎么认真对待都是应该的。”
“那种家族出来的人能普通到哪里去？再普通也不会比我们还要普通。”
“也不一定就真的是超隐世家的人。”
“肯定是。就算不确定，也大概率是这样。要不然太爷爷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而且你发现没有？其他几位元帅也没有将那位七小姐当做晚辈看待，尤其屠元帅表现的最为明显。”
“说的也是。我也发现了，屠元帅真的表现得好像对方是和她平起平坐的那种身份的人一样。”
“熊元帅也是这样，他连对君四婶婶的态度都不像是对待晚辈。”
“是吗？我看熊骄元帅一直盯着屠隆元帅，对其他人都不太在意。艾琳姑姑回来肯定也是用这种神情看待君四叔，一想到这场景，就让人毛骨悚然。”
“你嘴巴不想要要了？艾琳姑姑要是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她，肯定第一时间抽你。”
“抽就抽，有本事真的杀了我。我看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人家都结婚生孩子了，孩子都长大成人可以结婚了，她还在那里想要等着人离婚娶她，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艾琳姑姑可没有说希望君四叔离婚的话。”
“太爷爷都这么说了，她肯定就是这么想的。君四叔没有结婚之前，追求他无可厚非。但人家都结婚这么多年了，现在看来和君四婶也感情不错，还希望他们离婚，这是不道德的。”
“感情有什么道德不道德的？爱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情况，爱了就是爱了，这和道德有什么关系？”
“那也不应该希望别人离婚。”
“为什么？爱一个人肯定会想要和对方在一起，艾琳姑姑会这么想很正常。她又没有采取手段去拆散他们，有必要感到愧疚吗？谁都没有资格去指责她。”
“为什么你会这么理直气壮？别人拿艾琳姑姑来取笑我的时候，我都感到不好意思，之前也见过一次圣哲哥哥，老实说，在他面前真的有点抬不起头来。别人一看到我就连同他一起取笑了，看得出来，他当时很是恼怒。要不是他舅舅在一边拉着，可能就冲过去揍人了。”
“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这事？”
“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才不想到处说。”
“我是到处吗？我是你姐。”
“是，你是我姐，自带大喇叭。”
“梅晓星！”
“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我都还没有见过凤圣哲，你什么时候见到的？”
“刚上大一的时候。”
“我怎么就碰不到？”
“我怎么知道？”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和君三叔一模一样。”
“你怎么不说和君四叔一模一样？”
“看表情的话，感觉还是和君三叔更像。不过现在看来君四叔和君三叔都很像，其实都很像。”
“他儿子能不像他？”
“眼睛其实很像君四婶。”
“也很像七小姐。你发现没有，她们不单只眼睛像，五官其实也很像。难道君四婶真的也是超隐世家的人？”
“有可能。”
凤殊并不知道，梅家的小辈们正在窃窃私语着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此刻她正皱着眉头，看着梅家庭院里的风景。
第1002章 冒昧
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直觉有异。
“梦梦，觉不觉得很违和？”
“哪里违和？”
梦梦立刻严肃起来。
“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这样说？”
“刚才没有留意。”
凤殊刚刚皱眉，君临就发现了她的情绪变化。
“怎么了？”
“没什么。”
凤小七也注意到了，但瞥了一眼身边跟着的梅飞冠，没有直接询问。
“君四嫂，您和七小姐是亲姐妹吗？两人长得非常像。”
梅飞冠表示他是替家里的小辈们问的，所有孩子都对她们俩感到非常好奇。
“飞冠是吧？你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不该问的别问吧？大帅也说了，远道是客，对待客人，务必要让他们感到像是贵宾那般。七小姐不爱拉家常。小九也不喜欢叽叽歪歪的孩子。”
“抱歉，是我冒昧了。”
梅飞冠对萧崇舒的阻止没有任何怨言。
“七姐，我怎么感觉用不了几天，你的形象就会被崇舒哥败光了？”
凤殊用了君临的叫法，他显然也注意到了，一瞬间便眉眼弯弯。
梅飞冠一直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君临的动静，看见这样的表情不由地怔了怔。
“我姐明天就会到家。君四哥会见她吗？”
“哎呀，飞冠啊，你怎么也学了大帅那一套？总是这么偏心可不行啊。
老四长得又没有我帅气，脾气也不如我好，本事就更不用说了，还差我一大截，你怎么就盼望着他做你姐夫？抢别人男人可不是好习惯，你姐姐人美心善，当然要一个帅气又有本事的男人才配得起她。老四已经过时了，你看我怎么样？”
萧崇舒在梅飞冠前面转了一圈，“身材不错吧？身手也够灵活吧？帮帮忙，让你姐姐看我一眼，搞不好现在看我更顺眼呢？她要是想嫁给我，保管做我老婆比做老四老婆要幸福得多。”
凤小七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两脚一前一后地踩在了他的左脚大拇指上，精准程度让人怀疑是故意的。
凤殊忍俊不禁。
“君四嫂，假如你将来和四哥离婚了，会介意四哥见我姐姐吗？”
梅飞冠豁出去了，一副即便得罪人也要问出个所以然的表情。
“万一离婚，可能都不会想要和其他人再婚了。当然，这种万一概率非常小。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一生都不会离婚。”
凤殊的回答让君临简直要眉飞色舞起来。
梅飞冠心下一沉，“我姐姐你也听说过吧？她真的很爱君四哥。假如她愿意做四哥|情|人，你愿意和她和平共处吗？”
“梅家要完蛋了吗？”
凤小七之前就已经因为梅志奇的发言感到极度不悦了，现在老的不在眼前，小的陪着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态度，让她顿时觉得梅家人白瞎了一个好姓氏。
“七小姐，年轻人说话向来是这么随性的，你就当没听见不就行了？何况不管什么问题都可以是开放性的嘛。”
萧崇舒可不希望她在这里和人吵起来。
“现在就可以给你梅家一句准话，就算将来君临和我家小九离婚了，他也不会再有别的伴侣。你要问为什么？假如他有异心，我会杀了他。还有别的疑问吗？”
凤小七压根就没有看君临一眼。
“哇哦，七小姐，玩笑别开大了。飞冠还年轻，虽然也是继承人，但不像你身经百战，要是将他吓出一个好歹来，大帅可不会让我们好过的。他老人家也护犊子得很，就像我们家的老头子一样。”
萧崇舒一方面是提点凤小七这是梅家的未来族长，不管如何，现在在别人的地头上，总归要给面子，说话更不应该给人家留下把柄，但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梅飞冠，告诉他他现在面对着的也是凤家的继承人，倘若他再这么口无遮拦的，带来的就不是单纯的个人问题，甚至可能会演变成为几个家族之间的冲突。
很明显，梅飞冠读懂了他的潜台词，脸色微变，很快又收敛了，“刚才的问题是以弟弟的立场问的，多有冒犯，很抱歉。”
“艾琳小姐用情至深，看来也是个性情中人。老实说，我多少有些嫌弃他脾气不好长得也不够帅气，但你的话提醒了我，的确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应该谢谢你，将来哪怕是看在梅家的份上，也会对君临更好一些的。”
凤殊也看出来了，凤小七是真的不高兴了，她很明显已经开始对梅家人生出了相当不耐烦的情绪，哪怕还没有到君临那种对梅家人只觉得厌烦避之不迭的程度，可也偏向于更加容易看到梅家糟糕一面的趋势。
君临不是很喜欢她将自己和梅艾琳联系起来的行为，但他也知道她这样的表态算是软中带硬地回答梅飞冠她不会离婚希望梅家不要再惦记她的男人，所以保持沉默。
既然她都公开表态了，那么她就会做到的。他现在不需要再去担心她主观上会想要和他离婚，只要他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么客观上应该可以得到身边人的支持与祝福，内外一致的话，他和她的婚姻想必是可以稳稳当当的。
目前的两大漏洞，一是他和她的初识过程，假如被凤家人所知的话，会有大麻烦。在这一点上，因为涉及了凤殊的真正来历，而且他当初的行为也的确太过剑走偏锋了，他无法做出解释，凤殊也无法替他辩护。另外，凤山的存在也是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第一个问题他和凤殊的立场基本可以达成一致，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凤殊会更加偏向于和他合作，只要凤家的长辈们在这个问题上不是太过偏激，过关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第二个问题目前却难以预料会怎么发展。按照凤殊的描述，凤山此人非常灵活，不是容易对付的类型。
“四嫂，姐姐明天回来，你愿意见她和她聊一聊吗？如果可以直接打消她的想法就最好不过了。看了两位的互动，我也认为她继续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对她自己不好，对两位也会造成不良影响。”
梅飞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殊的话而有所触动，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梅家人靠近，终于露出了一个苦笑。
“她非常固执，从小就是认准了一件事情便会一直坚持到底的那种性格。爸爸妈妈看她一直单身，不愿意接受任何靠近她的人，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现在年纪也不能说小了，可她就是没有任何意愿，要对别人敞开心扉。
爷爷就更是头疼了，他其实一直盼望着姐姐能够接手梅家。可是姐姐为情所困，除了在战场服役，别的和家族事务有关的事情她一律不感兴趣。
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所谓继承人。姐姐要是能够从这件事情上抽身而出，肯定会脱胎换骨。她要是有心致力于管理家族，我也就能够开溜了。”
凤殊一时之间听不出来他这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者是半真半假。
“你小子不错。”
萧崇舒第一时间笑眯眯地拍了拍梅飞冠的肩膀。
“我们家族都是多年的至交，就算偶尔有过龃龉，可是大局上利益还是一致的，所以世世代代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觉得面对大家的时候不能谈论家丑。
姐姐他真的是太疯狂了，她要是天赋不那么强，可能爷爷他也不会这么头疼。就是因为感到太过可惜了，才会一致想尽办法要帮她从中走出来。姐姐却体会不到长辈们的这种苦心。爷爷老脸都不想要了，她却还是认为自己有希望……
抱歉，四哥，可能我又说了冒犯你的话了。姐姐她的确是过分了一些，尽管这不是我们梅家人想要看到的情况，可现实就是这样。她的做法的确很容易给人造成困扰。抱歉，我真心地替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和我无关的人事我向来不在意。”
君临的话让梅飞冠很是尴尬。
“看看，看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四啊，你这种爱打击小孩的做法可要不得。七小姐刚开了头，你就跟着补刀了？
少年时代谁还没有喜欢过谁谁谁啊？你用得着这样无视她妈？
这种喜欢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个人幻想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的投射而已，实际上真的靠近之后，多半都是会幻想破灭的。
四弟妹不会介意你帮帮忙的，艾琳的出身也决定了她不会是真正的那种死缠烂打不知好歹的人，假如你们夫妇好好地说话，她说不准转身就将你当做空气了呢。非要这样无视别人，伤害小孩子的心灵，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越是得不到就越是着迷’吗？”
萧崇舒原意只是为了插科打诨顺带着敲打敲打梅飞冠，然而可惜没有得到应有的配合。
君临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默不作声。凤小七则终于对他的一系列“献身支援”的说法感到不耐烦了，“萧崇舒，不要再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好的，我的女士，没问题。”
萧崇舒微微一笑，继而郑重其事地对梅飞冠道，“之前是开玩笑的。如果我现在还是单身状态，当然非常乐意可以结识艾琳妹妹，可惜已经没有机会啦。要是我发现可靠的单身人士，也会帮忙介绍的，希望如你所愿，艾琳会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伴侣。”
梅飞冠怔了怔，完全没有想到萧崇舒会立刻做出澄清。但能够被立为继承人的人，脑子当然不差，转念之间便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不由地诧异地看了凤小七一眼，“你们……”
他咽下了未完的话语。
凤殊突然道，“可以带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吗？”
“可以。”
梅飞冠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开始带着他们在梅家到处转悠。三个小时之后，他们才走了不到十分之一不到。
“小时候就觉得梅家很大，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种感觉还是一模一样，看来我还真的是小短腿啊。”
萧崇舒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一瓶水递给了凤小七，她顺手接过去，拧开盖子就喝了半瓶，然后又丢回去给他。
让凤殊无语的是，萧崇舒居然毫不避嫌，仰头就将剩下的半瓶水咕噜噜喝光了。
“渴吗？”
君临还没有机会掏出水来，凤殊就摇头表示不需要。
他很是遗憾。
梅飞冠依旧在仔细观察君临和凤殊的互动，见状不由地忍俊不禁。
等梅艾琳回到家，他真的好好劝劝她，别再执迷不悟了，她显然没有任何机会。
“看来我们真的要在梅家待几天。飞冠，要不现在就带我们几个出去看看你们开的那些武馆道场？竞技场也可以，我很久没有和人正式切磋了，趁这个机会也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峥嵘星的本事。”
一说到打架，沉默许久的凤小七总算双眼一亮，“现在就去？”
“对，我们现在就去。我知道你非常想要进去看一看。我也是二十出头的时候曾经到过峥嵘星旅行，当时在一个无名道场被人打得半死，后来十年都心有余悸。不过也因为这一段经历，让我懂得了发愤图强，知道了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
“哪里的道场？我替你揍回去。”
凤小七摩拳擦掌。
凤殊拉住了她，“七姐，别激动。按照崇舒哥的性子，肯定早就自己去找回场子了。”
“知我者，小九。”萧崇舒朝她眨了眨眼，“当初我被揍得头破血流，后来我也暴揍了他一顿。”
“报复心这么强，离人见人爱差远了。”
凤殊刚揶揄完，萧崇舒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七小姐，我只是和对方交流，绝对没有报复对方的意思。”
“换我肯定要报复。如果只是友好比试，肯定不会故意将人弄得头破血流。既然不怀好意，就要承受后果。”
凤小七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亲自去收拾那个道场的人了。
“走吧，这边的武馆和竞技场确实很有意思。”
君临率先带着凤殊朝外走。
想要不虚此行，就要亲眼去看看那些场所。
第1003章 天空
尽管想要尽快看完梅家所有角落，但凤殊也知道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结束的，因此便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一行人算是兴致高涨地离开了梅家。
“直接去你之前被揍的那一个道场。”
“确定现在去？太远了，不在这个城市，就算我们直飞过去，最快也要五个小时才能到那边。”
梅飞冠问他到底是在哪个城市的道场。
“理松城。我记得离这里是要五六个小时的路程。”
“是。如果用爷爷的个人飞行器，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能到。我让人开过来？”
梅飞冠显然想要满足客人的心愿。
“那还是算了。就近吧，哪里快一点？”
凤小七自然也是希望能够更快一点做完正事的。
“去飞扬武馆怎么样？我同学家开的，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了。”
梅飞冠并没有带他们去梅家自己开的武馆去的意思，毕竟现在气氛有那么一些不妙，万一在自家地盘起了冲突，各方面上都不好看。
“他们都是非常正直的人，武馆口碑一直非常好。”
潜台词，去他们那里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幺蛾子。
萧崇舒立刻拍板去飞扬武馆，“你是本地人，自然清楚去哪里更合适。我们都听你的。”
其余人都无所谓，梅飞冠便带着他们一路疾行，一个小时后果然到达了飞扬武馆。
他的同学并不在峥嵘星，接待他们的是对方父亲，也是现任馆长路翱翔。
“路叔叔，好久不见。”
“飞冠少爷，请进，请进。”
他显然对梅飞冠非常尊敬，或者说，对梅家非常尊敬，热情得不像是对待一个晚辈。
梅飞冠显然也习惯了对方的方式，微笑着给双方做了介绍。
路翱翔对于萧崇舒的“死而复生”非常激动，以至于拉着他的手聊了大半个小时，后面才和凤殊等人打招呼。
“阿济还在艾尔星？”
“是，说接下来十年都没有假期回来。你们常联系？”
“基本每个月都会通一次视讯。我以为他今年会回来。”
“也有可能偷偷回来。你也知道，那小子害怕我让他继承飞扬武馆，总是有多远跑多远。”
路翱翔亲自泡茶，并且递到每一个人手里。
“萧大哥想要带君四哥他们来看看，四婶她们都是第一次来峥嵘星。萧大哥想着武馆道场之类的是峥嵘星的特色，既然来了自然要看一看才不虚此行，所以我都没有和爷爷他们说，就直接带着他们过来了。这里也比较安静，不用怕别人认出他们来引起轰动。”
“飞冠说话可真有意思。在峥嵘星还有谁会比梅家人造成的轰动更加大吗？我敢说要是你不在身边，没几个人会认出我们来。”
萧崇舒说完又猛拍了一下脑袋，“不对，肯定有人会认出老四来，你和老三实在是长得太像了，老三现在可是非常有名的。”
“君四哥本来就很有名，我们峥嵘星的年轻人都非常喜欢君四哥。”
梅飞冠毫不讳言他本人就是君临的迷弟之一。
“他还真的没有说谎。我听爷爷说，在我消失之后，老四就是那个直接取代我的家伙，几十年里出尽了风头。即使后来退出了军部，还是有很多人着迷于寻找他的奇闻轶事。”
萧崇舒揶揄君临后来者居上。
“的确是这样。
当初君四哥从军部退役后不久，峥嵘星就有一群少年少女激动得集体商量着要到天极星去拜访君爷爷。
这件事正好被我姐知道了，教训了他们一顿，说这样做只会伤害到君四哥的名声，与其想着去找人，不如好好学习，争取进入军部之后早日发挥当初君四哥也曾经发挥过的作用，为联邦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据我所知，他们后来当真所有人都进了军部，靠着自己实打实训练出来的成绩，通过了层层选拔，成为了合格的军人。”
萧崇舒微微一笑，“艾琳妹妹看来口才非常好啊。现在那群小家伙们肯定都念她的好，想必回来峥嵘星之后，也会想要一窝蜂跑到梅家来找她道谢。”
“那倒没有。虽然爷爷和蔼可亲，可是我爸天生严肃，这些年爷爷也很少露面，家族事务什么的都是我们在处理，我爸在家里家外都总是板着一张脸，就像别人欠他钱一样，亲和力欠缺得比较多，除了熟悉的人，基本没有什么意外之客会上门来找不自在。”
梅飞冠开起自己父亲玩笑来也毫不客气。
路翱翔估计是深有体会，很是感慨地附和道，“阿济以前和你走得近，的确有很多次回来都和我说起这件事。毫不夸张地说，他算是有胆量的人了，从小就调皮，可是每次去梅家，回来都会老实个几天。”“阿济的确是怕我爸，不是变成哑巴，就是紧张到胡言乱语。”
梅飞冠提起朋友的窘状来就忍不住笑。
“我们能到处看看吗？”
“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只是这几天我们刚好在装修，所以没有开馆，里面只有一些设施。”
飞扬武馆位置不错，尽管占地不广，可向来以好口碑闻名于峥嵘星，这几百年来生意都算得上火爆。
可惜此刻馆内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往日的热闹场景自然也无法看到。
凤小七很失望。
凤殊倒还好。她觉得既然取名是武馆道场或者竞技场，那多半和她从前看到过的有所类似。她又不准备下场去和人切磋或者比赛，自然没有那种好奇或者迫切。
“去别家看看？”
“这里没有别的更好的武馆了，除非到别的区。”
“那就去另外的区。这样吧，飞冠，你留在这里和馆长叙叙旧，我们几个人随便走走看看。”
“爷爷让我陪着，要是就这么不负责任，回头就会让他关禁闭。”
梅飞冠倒还真的有事情想要私下问路翱翔，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你这张脸太容易被人认出来是梅家人了，我们和你呆一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引人围观。”
“萧大哥，相较于我，其实你和君四哥在联邦知名度更高。就算多年不曾在公开场合露面，但我敢说我在峥嵘星出现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是谁，但你们俩一露面，肯定大部分人都认识。”
萧崇舒笑眯眯地表示原来他还是这么家喻户晓啊他真的很是骄傲自豪。
“到底走还是不走？”
凤小七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错觉，眼前萧崇舒的言行举止和她预料中的形象有非常大的出入，这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七姐，不如我们先出去吃饭？改天有时间了再来。馆长，装修什么时候结束？”
凤殊也看出来了，梅飞冠显然是想要给路翱翔面子。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带着他们来自己朋友的武馆。
路翱翔面露难色，“这一次是大修，加上准备去看看孩子，所以会暂停营业三个月。”
“那就可惜了。我们只能在峥嵘星停留几天。”
凤殊说的客气，路翱翔也感到遗憾了。
梅飞冠明白凤小七并不想要在路家吃饭，便抓住时机表达了一番感谢，然后带着他们一行人离开。
“饿不饿？饿的话也可以先找地方吃饭。”
“你身上没有带营养剂？饿了喝就是了。”
凤小七干脆利落的作风让梅飞冠很是好奇，然而他也敏锐地发现了凤小七对梅家多少有些排斥，便也默默地认同了喝营养剂当晚餐的提议。
“那就先去别的武馆？”
“竞技场怎么样？”
凤殊闻言瞥了她一眼，“七姐，你是准备找人打架？我们是来做客的，不是来找茬的。”
“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我又不准备亲自下场。”凤小七表示她还是知道分寸的，“萧崇舒倒是可以去玩两场。”
萧崇舒笑眯眯地问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他下场，“遇到好玩的人，一场可能持续半天，今晚都回不到梅家。”
“你怎么看？”
没有想到凤小七却转身询问君临的意见。
“你想看吗？”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君临却又转过来问凤殊。
“吃了饭就回去？太晚的话不太好。我们明天也可以早点出来转转。”
“忙起来可能就没空出来溜达了。你又不是小孩，还怕彻夜不归会让长辈责骂？”
凤小七可是逮着机会就要先把想要做的事情做了再说的人，可不管别人有什么想法。
“七姐，你就这么想要看别人切磋吗？只是换了个环境而已，我相信和你以前看到过的那些比赛没有太多不同。”
凤殊就怕越说她越来劲。现在又没有长辈跟在身边，要是真的弄出事来，她可管不住凤小七。虽然当真需要外援的时候，梅家离得这么近肯定会赶过来，可是事情闹开的话对凤家可没好处。
“既然七小姐想要看，那就看吧。回头爷爷他们要是责怪起来，就说是我带头这么做的，反正在这里我年纪最大，我负责。”
既然萧崇舒都这么说了，凤殊便也无所谓了。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的竞技场。
“天空竞技场？你家开的？”
“不是。我们家开的都是武馆和道场，偏重于训练和切磋。竞技场更加倾向于比赛与商业性质，容易出现争执和伤亡情况，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就禁止梅家人从事竞技场的经营工作。”
“不管哪家开的，在峥嵘星上都不敢乱来。走吧，别为难飞冠弟弟了，他一路都在看你眼色。”
萧崇舒揶揄凤小七对梅家人太过苛刻。
凤小七看向梅飞冠，“你看我眼色了？梅家人这么容易看陌生人的眼色？”
梅飞冠尴尬地摇了摇头，“只是希望不会因为我的冒昧而让各位生气。”
“我看起来像是容易生气的人？”凤小七挑眉，“还是说，萧崇舒和君临在你心里是睚眦必报的类型？”
“当然不是。”
梅飞冠苦笑，“七小姐，我是第一次被爷爷委以重任，如果说的话冒犯了各位，请大家多加包容。”
“你还真当真啊？她和你开玩笑的。”
凤小七瞥他一眼，没说话。
“七姐，饿吗？要不要喝营养剂？我这里有很多口味的营养剂，太爷爷给我弄了很多，君临之前也给我收罗了一大堆。”
“不用，我自己有。”
凤小七一边说一边掏出来了好几管营养剂，一口气喝了。
梅飞冠越发尴尬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刚进天空竞技场，迎面而来的人就第一时间认出来了君临。
“君四爷？你是君四爷吧？”
来人看起来很年轻，语气表情都很像是稚气未脱的学生。
他旁边的人很快就用手肘撞了撞他，“边上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萧大少？”
声音不算小，萧崇舒主动笑着点了点头，“对，我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萧大少。”
他像是受宠若惊的孩子，“萧大少你好，我叫莱恩。从小就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萧崇舒和他握手，“你好。准备回去？”
“是。啊，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出来透透气，现在正准备进去。”
“莱恩，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我们什么时候……”
莱恩很紧张，“这是我朋友，文德森。文德森，这是萧大少，你哥哥也特别崇拜的那一位。”
文德森一头黑线，说的好像他不知道萧崇舒是谁一样。
“萧大少好。我朋友莱恩非常崇拜你，听说小时候一哭，只要长辈提起你的名字他就能够立刻止哭，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配合度特别高。”
“我还有这种作用？深感荣幸。飞冠，你们峥嵘星的孩子都是这么有礼貌的吗？不错，不错，素质真高。”
梅飞冠到底是本地人，很快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凤小七已经拉着凤殊、君临先行进去了。
“我们跟着进去可以吧？
我还以为永远都看不到萧大少了，现在能够亲眼看到他真的是太幸运了。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我一直坚信他只是失踪了。现在看来果然我的预感是对的。他会在我们峥嵘星停留多久？我能到梅家去做客吗？我是说，绝对不会带很多人去，顶多四五个？可以帮忙说说看吗？”
“爷爷他们都在家，所以这一次并不方便。不过我可以帮你们问问他，是不是可以和你们一起拍个照之类。”
梅飞冠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替萧崇舒等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