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异变
他不是很赞成这个想法。
“如果是在同一个星球，可能问题不大，但各大世家都在不同的星球拥有分家，一个一个检查的话需要的时间不是几年，最起码都是几十上百年。”
“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是检查，也肯定是针对重点星球检查一番就好。
只要保护好有生力量，让联邦自身保留足够的力量来抵抗虫族，就可以保持基本盘。如果联邦自己没有足够的防守力量，外域很快就会溃散，虫族就有可能趁着这个破绽而大举进攻外域，最后彻底占领外域的广袤星空。外域失守的话，内域也会举步维艰。”
“这一点内域的人肯定早有所了解，但长久以来依旧没有人正式和外域各家建立起双边联系，这明显不是合作的意思。”
在君临看来，内域有点站在高处俯瞰外域的感觉，倒不是说不屑于合作，而是无所谓的态度。
“肯定有某些原因吧。例如来往并不方便，每一次从内域到外域来，需要耗费相当庞当的资源，并不是说想要来就可以来的。内域的普通人，绝大部分也对外域一无所知，就像外域对内域也毫无了解一样。”
“但内域高层都知道外域的存在，外域却是真正的无从了解。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内域希望和外域合作，通力对抗虫族，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法并不符合现实需要。”
凤殊哑然失笑。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君临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肯定有某种原因或者说现实的不得已，才导致了今天的隔绝状态吧？你都不清楚，我当然也不可能比你有更多的了解。我连联邦的事情都搞不懂啊，君四。”
虽然在他们看来，她既是联邦人，也是凤家人，但归根到底，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外域人，也不是内域人，她只是一缕魂魄，是彻彻底底的旁观者。
“想家了？”
他沉默数息，问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
“每次你回想从前，就有一种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抓不住你的感觉。就算有了家庭，有了亲人，还是会有游离于外，像是被整个世界所排斥的孤独感，是不是？”
凤殊愣了愣。
她真的没有君临会突然这么想。
孤独吗？
没有人这么问过她。不管是在凤家，还是在无名山，是和父母姐姐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跟着师傅师兄生活的那些年，亦或是驴打滚陪伴着她行走江湖时，从来没有人，问她是否孤独。
她和他们在一起，当然是不孤单的，所以毫无疑问不需要问这个问题。他们可能连想也没有想起过，就像她自己也从来不会这样扪心自问一样。
但她孤独吗？
有过。
“难道你从来没有感到过孤独？”
“有。可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根在哪里，不会有强烈的被排斥感。你不一样。你神游天外的时候，有些瞬间让我觉得你回忆起了非常美好的事情，表情看起来很幸福，但很多时候，却又很脆弱。
不是感到绝望的那种歇斯底里的脆弱，而是惶惶然完全不知所措的脆弱，就像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现在又身在何处，未来可以去向何方，整个人都很懵的一个状态。”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想这么多。我看起来很不好？”
“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你轻松多了。”
“我以前总是走神？”
“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都会走神。以前我常常觉得我和你就算面对面站着，也是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看得到你，你眼中却没有我，也没有我们身边的一切。”
他总觉得她会随时消失。
“看来我真的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啊。难怪你刚开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之处，还进行了非常荒诞的推定。”
“也不能说是荒诞。虽然失去了理智，可并没有完全失去知觉，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是还活着，我没有办法去选择那样的解决办法。”
尽管这件事两人已经谈起过几次，可他们依然没有破局的角度。
“你说将来孩子们知道，会不会恨我？”
“怎么恨？”
凤殊的反问来得非常快，就像是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
“不知道。我们的承受能力也不怎么样，他们的话，可能会更加痛苦吧？”
“也有可能比我们强多了，很快就能够释然，不至于像我们一样拖拖拉拉的，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结束这种愧疚感。”
“他们能够不恨我就好了。”
“恨你的话，也肯定会恨我吧？没有我，他们都不太可能活下来。”
“说的也是。”
生命本身，还是凌驾于一些事情之上的吧？但即便理智上能够认识到这些道理，能够读懂这些事实背后的行为，情感上却不一定能够彻底接受。
“要告诉小昀吗？”
凤殊万万想不到君临又问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两人沉默了半晌。
“我最初想过要告诉他，可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是更好的答案。刚开始的时候是我自己本身就难以接受自己又活过来的事实，后来，又发现怀孕了。
他一直很害怕，害怕我会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他的执着，可能我真的会想不开吧？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自己看着也觉得恍若隔世。我很难完全说清楚当时的所有感受。反正等我基本平静下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决心要带着他活下去了。
虽然这么说对孩子不太公平，可是当初，我真的是因为需要活下去，才接受了他的存在。最初的半年，我是不希望凤昀成为孤儿才活下来的。再后来，也因为成为了凤圣哲的母亲，想着肩上的责任更大了，在两个孩子成年之前，我没有任何资格放弃生命。
还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忘记了这些事实。
应该一直记得的才对，但实际上人类真的是一个非常懒惰的种族，一个害怕痛苦的种族，一个为了轻松一点生活甚至可以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的种族。
到君家之后，你的存在不断地提醒我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没有做。我每隔几天就会纠结，要不要和凤昀聊一聊。可当时我也不觉得在君家已经站稳脚跟，我需要集中精力防备所有突发情况，所以自找麻烦的事情能免则免。
结果很不幸的是，没多久我便出事了，再次醒来，记忆全无。找回记忆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重新回到君家之时，我太过激动，但没有能够见到他们，所以也没有想起来要说。
拖来拖去的拖到今天，越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
“等情况稳定下来，我来和他说。你顶多算是半个当事者，说有义务，也没有义务。”
君临其实也头疼这个问题，真的让他开口，他觉得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否则后果难料。
“还是我来说吧。即便是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也不合适开这个口。当初的情况你现在搞清楚没有？”
“没有。我现在没有办法很清楚地回想起当初的情况。”
“失忆前后有什么不同？”
君临苦笑，“虽然现在回想不清楚，但也知道在失忆之前，对当时的情况就不是记得太清楚。”
“后来没有做身体检查？没有发现药物残余之类？”
“没有做。当初情况不是太好，一直被不明势力追杀，逃过一劫之后，我东躲西藏的，很长一段时间才确信自己安全了。”
“那时候也没有想过全身检查？”
“应该没有。我没有查看到相关记录。按理说，当时已经和他们汇合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阿璇肯定会给我定期检查身体的，但阿璇却说当时他没有给我检查。我们当时也出了一点问题，很忙，我没有要他检查身体，他也没有想起来要帮我立刻检查。
汇合之后第二年才做了检查，当时身体情况很好，好到没有人知道我曾经一度虚弱狂躁得想要自杀。”
“你……”
凤殊不敢置信。
“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生子。离开家之后，我是想着就这样流浪到死，最好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再回天极星。
爷爷从来没有放弃我，我也清楚，但他也心知肚明我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从来不敢希冀我有朝一日会像别人一样结婚。他那些年一直催促着二哥三哥早点成家，也一直很操心大哥大嫂的生育问题。
虽然家里没有人给大嫂压力，但爷爷一直很清楚她非常想要孩子。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是我这个最没有希望的人给君家带回来第一个新生一代。大哥他们私底下都很高兴圣哲的出生，因为他解了所有人的燃眉之急。”
他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我刚刚好像说了一个成语？觉不觉得我很有智慧？”
凤殊无语，这人真的是少见的自恋啊，以前明明不会这么犯蠢的。
“怎么不说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怎么样的？”
“以前你不会这么自恋，就算自恋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表露出来，显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
“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都一样。”
“一样好？”
凤殊翻了一个白眼。
“你是不是在翻白眼。”
“一直都很傻。”
君临微笑不已，“说明我给你的印象很好。”
“我第一次知道傻代表了印象很好。”
”我们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女儿。”
“滚。”
“反正我想要女儿。”
“有本事你自己生。”
“所以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你这不是商量，是通报，是要求。”
“那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
“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两个的女儿会长什么样？”
“不好奇。”
“肯定会和你长得很像，说不定会有一点点原来的样子，然后有我的眼睛，或者我的肤质……”
“你的肤质完全就是男人的肤质，难道你希望她长得像个糙汉子？”
“所以你还是想要女儿的对不对？”
君临压抑不住得意。
“反正我不生。”
“要是就她一个是人工孕育的，她一定会伤心的。哥哥可都是在妈妈肚子里待够了十个月，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凤殊干脆保持沉默，免得他说个没完没了。
君临也真的说了好半晌，见她完全不搭理，才终止了想象。
“睡着了？”
“你叽叽咕咕的我怎么睡得着？”
“那就和我聊啊。”
“不想聊没有营养的话题。”
“怎么没有营养？生儿育女可是最有营养的话题，生命的诞生过程可是由无数奇迹造成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要不要重温一下我们当初……”
凤殊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真的是越来越唠叨了，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不爱说话的，没想到内里却是个滔滔不绝的。”
凤殊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又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
“小姐。”
正准备入睡，冷不丁地去听见了小绿的声音。
“嗯，小绿，怎么了？”
“小火一直围着那团泥，好像想要打架。”
凤殊愣了愣，打架？怎么打？
“小火可能想要将那团泥烧成灰，不过好像不是太好对付，所以正在僵持不下。”
“都什么反应？”
“小火就是一直围着它，我看不出来情绪。那团泥倒是左冲右突的，看来是想要远离小火，但又做不到。你要不要进来？”
“算了。七姐说要谨慎行事，现在他们肯定都在盯着我们，也会有我们不清楚的手段。”
“可它们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不是说只是围着？”
“可气氛越来越诡异了，我看那团泥好像越来越急躁了，要是有个万一也发个什么大招怎么办？”
“不会。它既然躲到我们地盘去，就应该知道现在不能出错。”
“你好像忘记了，我也管不住小火啊。”
“我只是觉得你要是进来，可能小火就会变成围着你了，然后那团泥不就能够溜掉了吗？”
“然后呢？我一直留在那里？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凤家或者君家的地盘。”
“好吧，一不小心忘记了。”
小绿苦恼着要怎么办才好，异变突生。
第1045章 蛋糕
原本只是围绕着小泥巴的小火蓦地增大了数倍，火焰的颜色也由原先的火红色变成了耀眼的银白。在火光之中，可以清晰地见到一团黑影在左冲右突，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小绿都怀疑它已经在撞击火焰本身了。
“怎么了？”
“小姐，我觉得你最好进来。”
“到底怎么样？”
小绿很着急，“小火和那团泥好像真的正式开打了。”
凤殊并没有立刻就进入小世界，而是闭上眼睛，开始集中意念去感知小世界里头的场景。大概是小世界成长之后真的和她的联系加深了，她很快便看到了小火的身影。
和之前环绕她周身时的安静不同，就像是准备直接将包围着的东西烧成灰烬那般，此刻的火焰当真有种熊熊燃烧的怒意张发的感觉。
她也看到了小泥巴。原本还是土黄色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像更像是一团黑土。它还真的像小绿所说的那样在左冲右突，速度快得人眼花缭乱。
“你们在我的地盘干什么？再胡闹就都滚出去！”
她原本只是想要尝试使用意念看有没有效果，毕竟之前和梦梦就经常使用意念交流，基本上毫无障碍，也许这一次也会有点作用。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火和小泥巴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如果不是火焰依旧在燃烧，她都怀疑看到的是静止画面。
“小姐，太好了，它们真的听你的话。”
小绿高兴归高兴，却还是离小火远远的，并不愿意靠近。
“你们几个都听好了，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如果搞出什么动静来，别人就很容易发现我的异常，进而引来强者。不要以为联邦的强者就是单纯目前你们看到的这几位而已，每一个势力背后肯定都会有更老一辈在暗处支撑着，就像内域一样。
七姐和凤山肯定能够应付现在明面上的这些人，即使他们没有来，爷爷他们的帮忙也足够我们自保。可是如果考虑藏身暗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人，我们就不得不更叫小心谨慎一点。
我解释这么多，为的就是叫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想要打架也要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离开之后，确认安全了，你们随时可以离开我的地盘，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去开打。谁生谁死都无所谓，只要离我远远的就好。
明白？”
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真的感应到了她的严肃，火焰平静了，从银白色恢复到了火红色，而小泥巴，也不再左冲右突，就像是被定身术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包围圈里。
“吓我一跳，还真以为它们会打起来，现在总算是松一口气了。小姐好样的。”
小绿高兴得很。
如果小火和小泥巴当真打起架来，小世界会不会奔溃它不清楚，但是它是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波及的，毕竟它是树，最怕的就是火，可没有办法全面抵挡小火的力量。
“小火应该不会真的这么不分轻重。它也跟着我们一段时间了，里边的花草树木还要药材，你看它烧过谁？更别提我们了。它其实还算有分寸。”
“但小姐你说它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和那团泥对峙起来了？”
“之前开会，梅志奇大帅说峥嵘星突然之间死了很多人，都是被奇怪的东西袭击然后尸骨无存的。有很多目击者，甚至于元帅他们都一起出动去追击对方了，依旧没有能够捕捉到对方的真面目，只知道那东西东窜西窜地作案之后冲向了梅家，然后消失不见了。”
“他们怀疑是小泥巴？”
“不是怀疑，而是基本在心里都认定了是我们的某个神秘同伴犯的事，别提其他几位元帅，就连爷爷和萧爷爷，我估计他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梦梦之前也提醒了最好由凤山出面去应对，估计它也不太确定有没有被他们看到踪迹。”
“其实一开始不应该让凤山出去的。之前一直都没有现身，现在突然出事了，人突然就冒出头来了，换我我也会觉得是心中有鬼才会有这样的升级安保的表现。”
“应该不会吧？这也不能算是印证。凤山直接表明了我的身份，作为继承人，暗处有人保护很正常。”
“但你开会连凤山都带进去了，这难道不是有种防备所有家族的意思吗？这个信号给出去了，难道不是表示凤家也在防备联邦？”
“不，也不一定会这么想。七姐刚才也说了，梅家那边暗中也有人守在梅志奇身后。他们的人没有现身，我们的人却主动现身了，这里边的解释可以有很多种。”
小绿不是很明白。
“正是心中没鬼，所以才敢堂堂正正地现身在人前，表示最基本的尊重，警告有心人不要打小算盘，免得伤了和气。这算得上是一个明明白白的警告。”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们不会这样想？”
“无所谓。只要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别人怎么想是不受我们控制的。你好好看着它们俩，如果有别的情况再立刻喊我。”
“应该不会有别的情况发生吧？它们现在看着很和谐。”
“或者你告诉阿镇它们，让它们在高空守着。”
“没问题。我现在去照顾孩子。”
“不要给他们吃太多绿髓。”
“我知道，没有给很多。小姐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你对他们不好，而是怕你对他们太好。”
“也没有太好吧？我肯定是对小姐你最好。”
小绿拍起马屁来一本正经。
她放松了意念，睁开了眼睛。
凤殊运转心法，大概两个小时才结束了练习。
她上了个厕所，重新躺上床铺准备睡觉，然而梦梦却冷不丁地出现在枕头旁。
“梦梦？”
“凤山呢？”
“我让他去崇舒哥房间了。总不能让他和我们挤一个房间。他也说了现在暂时不要进出那里比较好。你找他有事？”
“没有。只是想问一问他在哪里。”
“之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相信它会屏蔽掉整个房间的信息，所以她很直接地询问起来。
“小泥巴吃了很多人。”
凤殊脸色微变。
“你确定是它吃了很多人，而不是被虫族寄生的无脑人？”
“我也不确定。你们离开之后，我一直都呆在梅家，表面上我没有查出来什么问题，反正不像李家那样有明显的破绽。可是梅家的气息不太对劲。之前凤小七就说了感觉哪里不对，我还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在梅家四处溜达之后发现，某些角落真的给人非常严重的不适感。”
凤殊两眼微眯。
“怎么个不适法？”
“感觉像是掉进了虫域，非常恶心。”
梦梦厌恶虫族，提起来连空气似乎都充满了厌恶感。
“哪些角落？偏僻吗？”
“偏僻。如果是人类，没有梅家人带领着进去，很大概率发现不了，发现了也闯不进去。”
“你进去看了吗？”
“有些角落进去了，有几处没有，总觉得闯进去的话会惹祸上身，不太妙。”
能让梦梦都感到不太妙的地方，肯定很严重。
“你现在是实力还没有能够恢复到全盛期，所以才会有不妙感，还是即便恢复了实力，也觉得应付起来会很吃力，甚至是应付不了？”
“如果冒着死亡的危险打一架，干掉对方没有太大问题。”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本身就是问题。”
梦梦沉默了一秒钟，“凤山并没有我全盛时期的实力。泡泡估计也勉强。”
换句话说，他们队伍里现在最高战力的几个人都不会是对方的对手。能够杀死对方，但自身估计也要付出性命的代价，差不多是同归于尽。
“小泥巴吃的那些人你一个都没有看到过程？”
“有，但它速度太快了，小火又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我怕它们俩闯祸，一半注意力都放在了替它们遮掩踪迹上了。后来发现不对劲，所有元帅都跑出来追击，最后不得已之下就喊了泡泡过来稍稍阻挡了几秒钟，你又回来了，这才算有惊无险。”
凤殊皱眉。
“你确定爷爷他们没有看到你们？”
“没有。我一直都是虚化状态，在这里，还没有哪个强者可以看到我，可以说除了你，别人都不会发现我。”
“你忘了，之前大柱子和叶苗都能够透过我看到一些里面的场景，也包括你。”
“那不一样。他们是有特殊本事，而且他们看到的不是我，是里面的一些场景，没有真的看到我。”
没有就好。
凤殊开始头痛起来。
“我不是很有信心说服爷爷他们相信事情和我无关，更别提其他人了。他们连君家萧家都不是完全信任，肯定不会全然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要去说服他们？
只要不撕破脸，在这里，我们就还是贵宾。作为主人，想要的肯定是宾主尽欢，而不是不欢而散。他们现在肯定也摸不清我们的虚实情况，在面对不确定的风险时，也绝对不敢将家族利益甚至是联邦利益就这么一次性压在某个赌注上。和凤家作对有什么好处？目前来看，没有。”
梦梦的话很有道理。
“我还是有些担心。梅志奇可能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问题是，万一你发现的那些奇怪的对象可以完全控制梅志奇，已经完全掌控了梅家，那么牺牲掉一个梅家，甚至其他几个元帅家族，为的就是要拖我们凤家下水呢？
如果我们在这里出事，毫无疑问会逼得太爷爷他们不得不现身处理。这样的话，凤家的存在就肯定会大白于天下。外域和内域之间的阻隔，就是人力所希望强力突破的。”
梦梦也皱了皱眉。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会为了联通外域和内域，不惜牺牲掉几个家族来和我们凤家为敌？”
“嗯。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想啊，为什么外域和内域之间会消息不通这么多年？甚至于外域的人对于内域的存在都只是高层隐隐约约的猜测，完全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而内域呢，高层虽然知道外域，各大势力也在外域有各自的布局经营，但他们也奇怪的保持了默契，绝口不提通道的存在，使得外域的人，和内域的普通人，都对彼此的存在一无所知，这难道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吗？
通道既然存在，就说明是希望来往的，也是有必要来往的。但是这种单方面的往返，又不能看成是来往，更多的内域对于外域的主动掌握，外域对于内域是被动承受。
如果没有必要，那通道就应该被毁掉。那条通道据我了解，是内域各家耗费物资与精力共同建造的，直到今天也依旧是共同维护。既然出钱出人也出力，说明通道的存在就是有非常大的必要性的。”
“就算有必要性，那也是内域想要利用外域这边的资源。这也算是实力为尊的一个体现。弱者在强者的眼中，很多时候真的就只是提供利益的榨取点。”
“不，看凤家的行事风格就知道，内域并不会完全将外域当做是可以分割的一块蛋糕。”
“但你不能否认有些家族肯定就是将外域当做是一块大肥肉，还是到了嘴的，谁都不可以抢走的肥肉。”
凤殊想起某些说法，也无法反驳梦梦的话。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先撤，尽快将情况传回凤家，让凤珺他们想办法去。”
“你好像忘记了，太爷爷他们根本就没有你当初的实力，怎么对付？”
梦梦无语。
“你是蠢还是笨？凤珺本人没有这个实力，不代表就没人可用了。
凤家历史长着呢，总会有些压箱底的本事。我是其中之一而已，还是早就被废弃了的。凤家这些年难道就没有一点长进？肯定比我们当初要好很多。就算现在手头上没有人，也可以和兽族商量借点力量用一用。只要合作，总是能够解决的。”
“怎么借用？兽族未必知道外域的存在吧？如果知道，肯定会参一脚。但是你在外域有发现厉害的兽族强者吗？没有吧？”
“没有发现不代表就没有。我们才走过几个星球？就算到访了，我也没有离开你太远，怎么看得到别的兽族？连一般的兽族都见不到，更别提那些老家伙了。”
人类区域中心，向来不受它们兽族喜爱，谁没事干还会往人多的地方去？又不是闲着没事干。
第1046章 提议
凤殊一想也对。
“你现在可以离开我到不同的星球去查看情况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
梦梦简直觉得她又回到了从前那种蠢笨的状态了，“君临一回来你就觉得有依靠了是不是？脑子不会转动吗？”
“我知道我们结契了，可你实力也恢复一些了不是吗？离我远一点也没有太大问题吧？”
“最好不要冒险。没有这个必要。万一有什么问题，那就麻烦了。”
“可以尝试一下。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凤殊还是想要说服它。
“不行。如果是在凤家，倒可以试一试，反正周围那一带的星球都是凤家的地盘。但这里不行，真的出现问题，譬如我定点不准，跳跃到了别的异空间了，怎么办？君临之前都被困在某个异空间，如果不是泡泡，说不准还出不来。”
“我们就先试一试在同一个星球能够相距多远。”
“不用再试，同一个星球没有问题，跟着小泥巴，峥嵘星我几乎跑遍了。”
凤殊苦笑，她还真的忘记了这一点。
“那等我们回到天极星，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到附近的卫星上去转一转？”
“不去。反正我不会离开你太远，省得将来真的有个万一，想要补救都补救不了。”
“怎么会补救不了？只要发现异常就立刻回来不就好了？而且之前不也说了，如果距离太远，你也根本走不了，会自动被送回到我身边，不是吗？”
“那是一般情况。但结契还能够大过时空法则？万一我被时空之力给拉进到另外的空间，甚至文明去，你觉得我们的后果会怎么样？”
凤殊想了想，想不明白，“怎么样？”
“契约会因为阻隔而断掉，可能会是暂时感应淡化，但也可能是彻底断掉。如果是后一种，实力弱的人就会因为契约的非正常解除而受到反噬，你可能会死。”
梦梦觉得她可能会犯蠢，刻意又强调了一遍，“凤殊，不要再想这个蠢问题。”
“就算我希望你这么做，但你不同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啊。”
“我以为你会强迫我这么做。”
“你不同意的话，我强迫你效果也不会好，还伤感情，何必。”
凤殊叹了一口气，“现在觉得我真的是一点实力都没有，还愣是接过了继承人的重任，感觉太爷爷他们真的是太失策了。”
“他们看中的是你的潜力，不是你目前的能力。再说了，他们同不同意在其次，你已经自动成为继承人了，他们想要反对也没办法。”
梦梦其实也不乐意凤殊成为凤家族长，家族责任越重大，意味着越不自由。
它从前跟着凤初一的时候，一开始还好，他还没有正式成为族长，所以还多少有自己的空闲时间东跑西跑的，但后来正式担当族长后，整天都忙着的不是家族事务，就是在战场作战，时常连正常作息都无法保证，更别提享受长时间的悠闲时光了。
“反正现在需要上的时候却不管用，那就是不合格。”
凤殊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联系一下其他人？也许在这里也会有凤家的老妖怪。”
“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老的老妖怪了，我都应付不了，你觉得谁在这里能够有把握可以应付得了？”
凤殊眼角抽抽，“你刚才明明说了人类手段很多，即使凤家人应付不了，也可以利用武器，联系兽族前辈，到时候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如果没人能够解决，我们还怎么将事情交给太爷爷他们？”
“交给他们是因为他们肯定比你更有经验和成熟的想法，不管什么方法都可以试一试，不能立刻解决问题，也可以长时间作战。你的话你会什么？你自己也说了你现在还不够合格，实力根本就不够上前去试探。我要是以前那个状态，肯定会先摸一摸情况再说。”
现在没实力，那就只好装鹌鹑了，自保为上。
“你这么说我越觉得自己没用了。”
梦梦翻了一个白眼，“别逼我现在揍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什么实力，别矫情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好吧，其实我是刚刚想到要不要叫小火和小泥巴去试一试。反正情况都这样了，他们都怀疑是我们这边的成员弄出来的大动静，干脆将计就计，直接让小火过去烧一遍。啊，不对，他们可能会知道小火，还是让小泥巴上好了。小泥巴只要敢下手，我们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凤殊这个提议让梦梦愣了愣。
可是让她感到生气的是，这一次丁春花显然是真的不准备拿出钱来了，不管洪爱国好说歹说，甚至最后一次为了拿到钱，还威胁着要动手打她，丁春花就是梗着脖子，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完全任打任骂。
洪爱国也气得狠了，加上这一次父母也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他难得一次放狠话，表示这钱丁春花不还也行，鉴于大女儿工作了，已经可以经济独立，往后家里的钱对半分，一份给丁春花，洪小星往后几年的学费与生活费都由她负责，一份自留，他会负责供小女儿读书，哪怕以后考上大学了没钱，他会以个人的名义去借，甚至是砸锅卖铁，也要让洪怡静继续学业。
“你，你，你，这是要跟我分家吗？啊？你是准备让我们一家成为整个村子里的玩笑吗？我就知道你偏心，老洪，没得像你这样的。
月亮刚换了工作，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来的钱？要是我们做父母的不给她一些零花钱，她就会吃不饱穿不好，自然也不会有精神，县城里头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她？本来就出身不如人了，还没钱打扮好的话，就更加低人一等了，交朋友也交不上几个有钱的，更别说嫁个好人家。
还有小星在省城读书，你以为是我们这里的小山坳吗？自备米粮，一个星期五块零花钱都用不上。
那里随便一餐饭都要十块钱，还是最普通的。就按这最低的生活标准配置，一日三餐就要三十块，一个月就要九百块，加上要买些水果牛奶之类的零食，要买学习用品等等，一个月最低生活费就要一千。要是孩子生病了，去趟医院一次就是上百块，这还要额外算。一年下来我们好歹要准备一万块钱，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块。
小星现在才是第一个学期，花钱本来就多些，毕竟要置换新衣服，不能一去学校就比别人差，这会让人狗眼看人低，以后小星还要不要做人了？
为了能够快一些融入大城市的生活，小星一直在努力着，就算自卑了也是在人前欢笑，打电话回家也总是报喜不报忧，这么乖巧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难道要拖她后腿吗？
小静离家近，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就算欠学费，我们也可以慢慢还给学校，反正她成绩好，欠学费也不怕，学校舍不得好苗子，根本就不会让她退学。
只要熬过这第一年，月亮工作稳定了，不往家里寄钱也能真的自给自足，不用我们担心了。往后我们多耕一些田，小静也多上山去打猎，小星读中专的钱也就出来了。
小静要是愿意读书就欠着学费去读，星期六日回家来打猎就好，要是不愿意读书，怕掉面子，那不读也没什么。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将来还不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还不如早一点去外面打工，赚钱养家，我们也能够轻松些，小星那三万块还真的是让人发愁。反正两个姐姐出息了，将来肯定也会照顾她这个最小的妹妹的。
现在我们家没钱，有钱无所谓，她要读就读，但不是连真的没有吗？我们做父母的本事不够，就更应该将资源集中起来，先把月亮扶起来，把小星的书供出来，这才是为大局着想。”
对丁春花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洪大柱夫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安慰了关九一通，表示会想办法去筹钱的，让她别担心，这才摇着头走了。
他们虽然依旧跟儿子住，但是却跟分了家没两样，住在一个院子里，日常起居饮食之类却是分开的，唯有节日或者有客人上门时，一家人才会一起吃饭。
之前因为关九坚持要上学，为了让这个成绩拔尖的小孙女能够为洪家争一口气，黄小丽可是顶替了关九原本在家里必定要干的家务活，连割草喂猪、上山砍柴这样的活计也包了，虽然丁春花不敢时时明着给婆婆气受，但是私底下指桑骂槐的事情也没少做，只是没让洪大柱与洪爱国父子俩抓到小辫子罢了。
可是这一次黄小丽受了伤，年纪原本就大了，恢复起来也慢，自己老两口的许多活计都没法做了，丁春花那头的家务自然更是做不了，因此关九到镇上读书的事情，黄小丽是没有办法再给予支持了。
而洪大柱，虽然对小孙女心怀愧疚，急着到亲朋好友那里去借钱，却也实在厌烦儿媳妇的糊涂做法，心想着儿子既然放下话来要负责洪怡静往后的一切生活与学习，便打算借够一个学年的学费，往后的便撂开手去，由得儿子安排。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洪大柱求爷爷告奶奶借来的钱，刚到洪爱国手里，转眼就没了。
趁着洪爱国上山去找关九的空当，丁春花偷偷拿着钱坐车去了县城，给了洪月亮几百块买衣服，剩下的全部都寄给了洪小星。
等关九国庆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因为这借来的学费被偷用了，加上存折里头的积蓄被挪用去为两个大女儿走后面的事件曝光，洪爱国狠狠地打了丁春花一场。
据洪阳的鹦鹉学舌，她的便宜母亲脸都被打肿了，赌气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而便宜父亲明摆着不管妻子的死活，才让丁春花停止了撒泼，自动自发地起床做饭。
只不过，哪怕这一次丁春花做了丈夫的饭，洪爱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依然到自己父母那儿吃饭，晚上也不回自己屋睡觉，直到关九回来的前夕，才在丁春花好声好气的服软话语中结束了这一场夫妻冷战。
只是，架都打了，冷战也结束了，存折里头的多年积蓄没了，关九打猎得来的近三千块钱也没了，这第二笔借来的学费钱更是要不回来。
洪爱国打电话给洪小星让她把钱往回寄时，洪小星哭着说钱都已经被她用在了买学习用品上，为了让他相信，小姑娘还报了一长串的书名，说都是老师要求这一学期必须看的，其中许多书都是所谓的港台版本，价格老贵了。
这钱用都用了，洪爱国还能怎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再出去借呗。
只是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啊？比较亲近的还有家里比较宽裕的，都已经让洪大柱借过一遍了。剩下的要么不熟开不了那个口，要么相熟的人家想借也没有那多余的钱，毕竟都一个村子里住着，谁家也不会比谁家富裕多少。
因此出去转了几遍，洪爱国也没有借够学费。
“小静，要不再跟学校说缓一缓？爸爸过几天赶集的时候到镇里去，跟从前砖厂认识的朋友们借，凑够了钱立刻到你学校去帮你把学费缴清。”
关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更多的话。
实际上她对他是否能够凑够学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真的关系够铁，那些朋友们一早就来家里找洪爱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最起码在她到来之后，压根就没有砖厂的人来拜访过。
人走茶凉，这是世间最普遍的常识。
如果别人日子过得特别富裕，人也大方，那厚着脸皮求上门去，也许真的能够借到钱，但要是别人原本日子也一般，自家都顾不过来了，人再好心，也没那个余力来乐于助人。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永远的真理。
第1047章 恋爱
梦梦烦恼的时候，凤山已经察觉到不对，但他没有到凤殊的房间里来，反而打开萧崇舒房间的窗户，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
萧崇舒被吓傻了，愣了几秒钟才快速走到窗户边往外看。
除了某些路灯，外面黑不隆冬的，他甚至都看不见人往哪边去了。
此刻凤山已经出现在小院门口了，因为萧崇舒的房间窗户刚好看不到这个地点，
“是哪家的前辈大驾光临？”
没有任何回答。
夜静悄悄的，某些虫鸣声由远及近此起彼伏。
“有事现身，没事我就走了。大半夜出来晃悠，会被我家少主骂吃饱饭没事干。”
等了十秒钟，依旧毫无动静。
凤山眼角微挑，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便随手朝前一扔。空气中“唰”的一声，像是扇子打开了一般。
他果真转身就走，像是从来没有在黑夜中出现过。
良久，虫鸣声才慢慢归于寂静。
“前辈，你跑去哪里了？这里也有盥洗室。”
潜台词是，难不成他跑到外面去找厕所？
“发现了一个梦游者溜达到院外头，所以去会一会。”
凤山觉得很新鲜，萧崇舒居然会尊他为前辈。
“梦游者？哪家的？”
萧崇舒当然不是容易被糊弄的小孩。
然而凤山可不想要给他解释，只是往床上一躺，“你要是睡不着，就到楼下去守着，别出院子。我睡一会。”
萧崇舒想了想，披上外套，果真打开门下了楼。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凤小七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睡不着？”
凤小七没有回头，“你下来干什么？”
“陪你聊天？”
他走到了和她并肩的位置，循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要出去走走吗？”
“在别人的家里做客，半夜逛花园？”
凤小七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可能会被人当做是有梦游症？”萧崇舒笑了笑，“梅家真的很节俭。爷爷算是抠门的了，但萧家晚上也从来不会这么黑。”
“各家作风不一样。”
“凤家晚上也看不到多少灯光？”
“不一定。睡觉的地方基本上是比较少灯光的，别的地方要看需要。”
凤小七一直看着外面，似乎正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到时候我们先回凤家，还是直接到战场去？”
萧崇舒则看似散漫地看向四周。
好像哪里不对劲。
倒不是被人暗中盯着的感觉，而是像是有什么东西笼罩着整个院子，仿佛被包围了。
“看情况。”
凤小七言简意赅。
“小七。”
“小七。”
“有话就说。”
“我们干脆在天极星结了婚再回去？”
“必须得到家中长辈同意才能结婚。”
凤小七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并没有大惊小怪。
萧崇舒没有想到心血来潮之下的求婚也可能有戏，趁热打铁，“问题是下一次想要回联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不能一直拖着不登记？”
“只要得到长辈同意，在那边就可以直接登记。将来回到这边你要是想要再将手续办一遍，方便就办。现在不用着急。”
“我想着反正爷爷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如果我们在这边登记了，办一个小小的酒席，可能爸妈他们就更容易放我离开。”
他的示弱并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那是你要去面对的问题，我不会插手。”
“小七，女孩子要懂得顺水推舟。”
“小女孩才会稀里糊涂地跟人走。”
言下之意，不要以为她好糊弄。
“我只是想着我们大概率是很快就会离开的。我当然能够说服爸妈，但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就怕耽搁了行程。”
“你办事效率向来就是这么低？
据我所知，凤圣哲他们已经在回天极星的途中，时间肯定花费不了多少。除了要回小九出生的星球看看，就是到帝国去一趟。这中间单凭路途，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给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办法安慰到父母，给你几年也一样不可能成功。”
她显然也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假如萧伯康夫妻俩就是不愿意长子离开，那别说是几年，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他们也还是不会同意他到凤家去的。
这里边，该做出取舍的人是他。不管他做出的是什么决定，她都只能够在他做决定之后再给予她的回应。
“如果爸妈就是不同意我走，你会直接离开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以为你就算不会留下来，也会感到为难。这么干脆利落地回答，很让人伤心呐。”
“男人应该学会坚强面对现实。”
她可不觉得他真的会伤心。毕竟现在也只是单纯的好感，并没有发展到很深的感情程度，放手可能会觉得可惜，但她还真的不会因此而伤心痛苦。
“你看，我愿意为了你去到陌生的地方冒险，你也应该表达一下你的诚意吧？我不是指希望你永远留在这边生活，而是延迟回家这种小决定也是可以的嘛。”
萧崇舒循循善诱着。
然而凤小七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不管是感情还是单纯的利益来往，最好的状态就是双方都心甘情愿。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一个人做任何决定，表现出任何言行，都是为了自己。就算听起来像是为了别人，归根到底，其实还是为了自己。
所以，永远不要说你是为了我才怎么样怎么样，我永远不会为了你就怎么样怎么样。尊重好了自己的内心感受和想法，真正地为自己而活，才能够尊重别人。如果连尊重自己都做不到，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有爱人的能力。”
不是怀疑他不会爱上任何人，而是怀疑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爷爷肯定会同意我们结婚。他很喜欢你。”
“你们这边的人都会单凭印象就决定喜不喜欢一个人？”
凤小七觉得“喜欢”这个词值得更慎重以待一些。
“他本来就很喜欢四弟妹。你和四弟妹又长得这么像，言行风格也很干脆利落，尤其是还得到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的喜欢，他当然也会迅速对你爱屋及乌。”
“在太爷爷他们没有点头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凤小七一口回绝。
萧崇舒像个孩子似的嘟囔道，“登记不可以，为我留下来也不行，所以我在你心里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要看和谁比。”
凤小七居然还一本正经地陷入思考状态。
“和你那个朋友呢？”
施耀？
“他和我从小就认识，有着多年交情。换了是你，你会认为一个刚认识的人比他更重要？”
“当然。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毫无疑问恋人就是比朋友要亲密。”
问题是她不觉得现在已经到所谓的亲密阶段了。
“现阶段他比你重要。”
“如果我们两个人同时陷入了危险，你会救谁？”
“当然是看情况。”
凤小七觉得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萧崇舒有些泄气，看来他找了一个连假装一下敷衍他都不愿意的真性情恋人。
“我什么时候会比他更重要？”
“短期内没有可能。”
“短期是指大概多久？”
凤小七居然又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道，“这一百年内估计你是不会比他更重要的。”
“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要伤心了。”
“你的心也太脆弱了。”
没有得到安慰，反而还被鄙夷了一通，萧崇舒哭笑不得。
“我们将来会生孩子的吧？”
“看情况。”
“我很喜欢孩子。如果有可能，就多生几个可不可以？”
“看情况。”
“条件允许的话，我想要七八个孩子。我从小就特别羡慕别人有一堆的兄弟姐妹。我小的时候，只能跟长辈玩，所以偶尔还挺孤单的。长辈和兄弟姐妹是完全两个概念啊。
要是你觉得太多了，最少也生五个吧？不能再少了。老四那家伙肯定会让四弟妹继续生的，他看起来是个非常疯狂的爸爸啊，我可不希望在孩子数量上面就不如他，我们也和他们一样年轻，没有理由在这件事情上输给他们。”
这一次，凤小七直接无视了，连“看情况”三个字都省了。
“小七？”
“小七？我们的确很年轻，所以这个真的不算是很贪心啊。考虑到是我远嫁入你家，你总得也生多几个熟面孔的孩子来安慰安慰我的思乡之情吧？”
凤小七终于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事情等我们真的到了想要结婚的地步再讨论。”
现在说这种结婚后的生育计划，难道不是言之过早？
“做事就要讲究前瞻性。将来也有可能会很忙，趁着我们现在有空，当然是将这件大事先解决了比较好，这样长辈们也会更放心。”
“你是为了别人活的人？”
凤小七扭头看向他，皱眉不已。
“我不是那种人。我的人生，我希望大部分时候都由自己做主，尤其是在能够做主的时候，我不希望别人干涉太多。
你是长孙，可能倾向于考虑家族立场，然后接下来又考虑家人们尤其是长辈们的立场，最后才会考虑自身需要怎么做，才可以平衡大局，将利益最大化。但我不是，萧崇舒，我不是。”
他愣了愣。
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
“我习惯了先照顾自己的感受，先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先去说自己想要说的话，先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让自己高兴了，让自己舒服了，有闲情逸致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和立场。
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能够愿意为了你的家族利益便委屈自我甚至牺牲自我以成全大局的妻子，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分手了。”
拖得越久越不好。
她有种预感，如果真的和这人相处久了，恐怕他不放手，她就很难和他告别。
“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提分手，这会让我觉得你只是想要玩玩。”
萧崇舒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就求婚，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凤小七没有道歉的意思，但语气却又重新变得轻松了，“虽然我很木讷，但不代表我就不向往浪漫的求婚。”
“好。”
萧崇舒又眉开眼笑了。
“小九说你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现在看来你也很蠢。周围都一片黑，还求婚，脑袋装了虫粪的人才会拎不清情况答应你。”
凤小七的嫌弃让他的微笑遭遇了尴尬。
“就是心里这么想着，然后话就跑出来了，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求婚。”
“意味着你自控力很弱？”
好吧，这个嫌弃似乎也不怎么好。
“外面冷，我们回去睡吧？”
她是这么随便的人？
凤小七往边上跨了一大步，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看着洪水猛兽。
“不是一起睡，虽然我不是不想，不对，我现在绝对没有想，真的，绝对没有……”
萧崇舒哭笑不得，有种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的感觉。
说想吧，绝对不合时宜，但要是说不想吧，好像也不太对劲？
“果然谈恋爱的男人都很蠢。”
凤小七又移动了一大步，明显是要和他拉开距离。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这里有糕点，也有水果。”
“不用，我有营养剂。”
“营养剂没有营养。有新鲜的东西就尽量吃新鲜的东西，这才是让身体最舒服的饮食方式。”
“营养剂要是没有营养就不叫营养剂了。我也喝过你们联邦生产的营养剂，还不错。”
凤小七现在就是不想要靠他太近。
萧崇舒也知道她不自在了，当下忍笑不已。
“你笑什么？”
发现他双肩抖动，凤小七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
“你这是，调|戏？”
还是调|情？
凤小七总觉得这两个词都不太让她满意，顿时别扭起来。
“你好像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
“我没忘记。”
“所以我们是在谈恋爱。”
“你不用强调，我知道。”
“说你可爱是因为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我们现在就在谈恋爱，这就是恋爱。”
凤小七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地强调这一点，一头雾水的呆滞模样让萧崇舒没能忍住，最终还是笑了起来。
和想要谈恋爱的人谈恋爱，果然很有趣。即使在黑夜里，还是会觉得她闪闪发光，也觉得和这样的她在一起的这个陌生的自己，同样很不错。
第1048章 挑衅
梦梦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萧家的臭小子倒是会找机会。”
“谁？萧崇舒？”
小绿更加关注凤殊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
“他刚才对凤小七求婚了。”
小绿闻言傻了。
“求婚？求什么婚？他们不是刚认识？”
“已经是正式的恋爱关系了。”
“那也不能立刻就想要结婚。”
“怎么不能？他要是错过了凤小七，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结婚对象？”
小绿比较在意的不是萧崇舒的行为，“七小姐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她又不蠢。凤殊是因为没有办法，当时没人知道她在这边，才会让她早早就嫁了人。凤小七现在还这么年轻，凤珺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早就结婚的，尤其萧崇舒还不是凤家了解的人，更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认可他。你看着吧，没有五十年甚至是一两百年，就不可能结婚。”
“也有可能一年就分手了。”
“那你也未必太小看了萧崇舒。”
“你是说他野心太大所以会咬紧了七小姐不放松？”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萧崇舒这人暂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萧家这个家族还算值得信任。
君家和即家两家毫无疑问已经是凤家的亲家，立场上只要不是违背联邦的利益，就可以和凤家保持友好关系。萧家的话，就算萧崇舒和凤小七最后分手，鉴于萧远山和君庭之间的友谊，在他们两个还在世的时候，对待凤家基本都会采取和君家大致相同的立场。”
“那你在担心什么？”
小绿不是很明白它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担心。只是觉得萧崇舒他刚才有些卑鄙，这么快就求婚，就跟偷袭一样。如果凤小七脑袋发热，觉得先斩后奏更好，就真的会如了他的意。”
“可能只是突然之间想起来，所以才会顺口说出来吧？很多人都这样。”
“反正凤小七不可能这么快出嫁，她对于凤家来说是特别的。”
“嫁了人也可以继续在战场战斗啊。”
小绿不认为凤小七对于凤家是特别的所以就不能够想结婚就结婚。
“这你就不懂了。结婚之后会有非常多的不自由，这可不是单身时能够了解的。只要你走进婚姻，就必须履行这样那样的责任，很多人哪怕再偷懒，比起单身时也没有那么自由自在。”
“做什么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啊。单身有单身的好，结婚肯定也有结婚的好。看萧崇舒这么想要和七小姐结婚，这么短时间就提出来，肯定是很喜欢七小姐了。”
梦梦哼了哼。
“喜欢能当饭吃？他实力远不如凤小七，家世背景也不如凤小七，换句话说，不单只个人对凤小七毫无帮助，萧家也帮不了凤家什么忙。如果是做生意，这就是肯定会亏本的生意，连投资都是没有必要的，更别说将自己全副身家都交给对方了。”
“梦梦，你这话就不对了。结婚是一门生意吗？结婚是爱情的归宿，是两个人心心相印，想要在一起生活，所以才会举办一个正式的仪式，告诉大家他们从此要一起面对风雨。”
“你听谁说的结婚是爱情的归宿？”
即便只是单纯的重复，梦梦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人类啊。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基本谈起结婚这个话题就很认真，认为没有爱的婚姻就是坟墓。”
“你觉得凤殊和君临是为了爱结婚的吗？”
小绿之前也听过大概，所以当然知道一开始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的。
“这改变不了现在君临爱小姐的事实啊。小姐对他也有好感。他们还一起生了三个孩子。
有些人的爱情是看起来很明显的，恩爱得仿佛是开花，香味飘得到处都是。但有些人就不同，他们本来就比较内敛低调，你没有办法单从他们的表面言行看出来他们是否相爱。小姐他们就是这样的。”
“看来你白长年轮了，绝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繁衍和分担生存的风险才会凑合着过日子。换句话说，结婚是一种基因延续的生存策略，而且还是被人类历史证明了行之有效的一套方法。
所谓为爱结婚，其实都是矫饰的语言，是为了让一些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也愿意结婚繁衍的手段。”
“梦梦，你不是人类养育长大的吗？怎么说出来的话还是兽族的那一套？”
“你错了。这就是我跟着人类生活这么久所观察到的事实真相。凤小七不清楚是因为她还没有经历过，你要是去问凤殊，她肯定也会告诉你和我差不多的观点。”
然而凤殊现在还在顿悟当中，它们谁都不想在这个时间段去打扰她。
“你将整栋楼都遮蔽了吗？”
“当然。如果单纯只遮蔽我们这个房间，也直接暴露了我们的情况，这意味着他们肯定会前来查探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将整栋楼都遮蔽掉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是想要保护**，不想要人过多的窥视我们。让你重点关照凤殊，就是不希望她顿悟的气息泄露出去。”
小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姐之前说过不希望我出来外面，免得别人感应到我的气息。”
“你当凤山出来是为了玩？他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防护罩，还设置了干扰系统。而且刚才应该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已经出去警告了一次，还弄了一个更大的防护罩直接罩住了整个院子。
凤小七就是发现了有凤家防护罩开启的情况，才突然跑到外面去查看的。萧崇舒应该是因为凤山行动的时候没有躲着他，所以他后来才会跟着出去。”
“防护罩也能够防止我们的气息外泄？”
“能。”
“完全不泄露？”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不过能从这种情况下还能够闻到你的气息，肯定是有着特异能力的人，或者实力超强的强者。”
梦梦的话还算有些安慰。
“小姐这样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顿悟结束，或者被突发情况中断。”
“如果明天都结束不了怎么办？”
“肯定会被人发现。”
毫无疑问，明天还是这个样子的话，是没有办法掩饰的，这将会让之前的担心变成为现实。
“要不要进去？这样的话就肯定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一次顿悟。”
“不行。梅家情况不明，这样做风险更大。”
“那继续等下去？”
“当然。”
它们没有等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小绿瞬间就没入了凤殊的眉间。
梦梦打开了门。
是凤山。
“什么情况？”
凤山很快就发现了气息的不对劲。
“怎么出来了？不要再出来。”
他的声音非常严肃。
“凤殊在顿悟。外面处理好了？”
“是之前在会议室没有现身的那个人藏在暗中，没有离开，一直在监视我们这边的情况。”
凤山并没有开灯，但凤殊顿悟的气息是如此明显，他自然清楚她是什么状态。
“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如果一直持续到明天上午，梅家的人肯定会要求来看她。”
“没关系，我会尽量延长时间，或者干脆用些别的理由也可以，至少明天一天都没问题。他们总不能强闯客人住的地方。”
梦梦很好奇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但凤山只是笑而不语。
“你注意到这个地方的奇怪之处没有？”
“这个家族就和之前那个家族一样，有虫族寄生虫潜伏其中，而且还是非常高阶的类型。”
凤山的话让梦梦吃了一惊。
“你确定是虫族？谁？”
“梅志奇的护卫，隐藏在会议室暗中观察我们的人。”
梦梦当时不在凤殊身边，所以还没有和对方碰上面。
“现在人就在外面？”
“是。您不需要亲自出去。我刚才已经小小地警告了一番。”
“凤小七他们还在外面。”
“我知道。七小姐的实力足以自保，就算发生攻击，也会有办法应付。”
“萧崇舒实力不够。”
“他是联邦人。除非对方想要和萧家撕破脸，否则不会攻击他，或者攻击他也会控制在双方家族可承受范围。”
凤山可不觉得他需要去担心萧崇舒的安危。
“如果这里也被虫族入侵了，恐怕联邦就麻烦大了。”
梦梦担心的是整个外域的形势。联邦元帅和大帅的家族相继出现明显的被虫族入侵潜伏的气息，这意味着联邦已经危机重重。假如帝国和混乱星域也是这样的情况，外域就真的很棘手了。
“应该是有组织有选择的。目前来看还缺乏更多的证据。如果这些发现能够得到更多的印证，恐怕联邦影响力比较大的势力都已经被虫族高层列为了攻陷目标。
凤家并没有相关情报。除非做的非常隐秘，缓慢，否则被得手的目标应该不多。我倾向于情况应该还在可控范围内，可能发生了一些比较极端的危险情况，但还没有出现大面积的漏洞，否则凤家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发现。”
“凤家在外域到底安排了多少人？”
“这是只有族长他们才掌握的信息。我没有这个权限。”
“那你怎么知道凤家有没有相关情况的汇报？”
“如果有这个情况，他们知道小姐她们都在这里，肯定会通知我，以便及时发出最高警示并且更好地行动。”
“萧崇舒刚才在这里的时候也建议我们早一点返回凤家。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是一种直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人之类的盯上了我们。他尤其认为凤殊需要特别注意。”
“他直觉有危险？”
“直觉我们凤家被人盯上了，不是单纯的表面上的这几家，不是友善的好奇的打量探究，而是带有某种危险的甚至是恶意的窥视。”
这意味着暗中的某股势力已经将凤家这一支队伍当成了猎物。
“除非有必胜把握，他们轻易不敢动手。现在我已经摆明了立场，做出了直截了当的警告，他们应该明白不能再更进一步。如果更进一步，就会被视为攻击，到时候会引发什么后果，就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了。”
凤山看起来也挺想要和人打一场。
“别搞多余的事情。凤殊不希望节外生枝。”
“当然。谁都不希望节外生枝。”
问题是，很多时候麻烦都是甩不掉的。
“你怎么在这里？”
被点了睡穴的君临清醒了，迅速注意到了房间里有外人的气息。
“小声点，别打扰了凤殊。”
君临当然知道凤殊就在身边，而且又进入了顿悟状态。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穿鞋，走到了凤山面前。
“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如果没有办法避免，别说少主只是在睡觉，就算她是在洗澡如厕，或者和你在进行某种运动，我也会在场。”
凤山语不惊人死不休。
“凤殊不会同意。”
“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少主也没有办法拒绝。”
凤山倒不是在挑衅，而是陈述事实。
然而君临毫无疑问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我不认为这是明智之举。”
“明智不明智是因人而异的事情。”
君临警告道，“她非常注重**。如果你做出以上行为，毫无疑问会被她赶走。”
“就像她当少主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做她的暗卫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凤山的回答几乎让君临的心情掉到了冰窟里。
这是一个他难以战胜的对手。不管是实力还是家世背景，或者别的什么，他有种预感，他会和这人时常见面。
“没有任何事情是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如果认为没有，那一定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或者故意忽视的。”
他的潜台词是，凤山毫无疑问是故意忽视的。
“少主和你的婚姻，还没有得到我们家族的承认。不单只没有家族的认可，也没有得到我们那边法律的认可。”
换句话说，就算凤殊和他已经生育了三个孩子，在内域他们依旧不是合法夫妻。
君临的眼神变了。
第1049章 诀窍
梦梦觉得他们俩很无聊，明明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却针尖对麦芒。
“我不觉得现在是吵架的好时候。你们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他能做什么？”
凤山在质疑君临醒来之后也对他们的情况没什么作用。
“我都没有倚老卖老，你这样做可不好。”
在凤山和君临之间，梦梦毫无疑问会选择站在君临这一边。毕竟它对凤殊也已经有比较深入的了解了，知道她下定了决心轻易就不会改变。更何况相较于凤山，它也觉得和君临相处要轻松得多，风险更加可控。
“老祖宗，你这胳膊肘拐的，算不算是吃里扒外？”
梦梦并不理会凤山的揶揄，只是强调不能吵架。
“我们没吵架。老祖宗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凤山，适可而止。”
“老祖宗原来也会四字成语。”
“我会的比你多得多！”
“比少主也多？”
凤山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梦梦差点脱口而出“凤殊就是怪胎它怎么可能在远古文化上比她懂的多，它年纪再大，也不如她生活的年代更加久远”，但幸好它及时刹车，并没有一股脑儿地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哼，就你们这些家伙，再活一千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记得这种情况下有一个成语很应景——大言不惭？”
“明明是你信口雌黄。”
梦梦反击的非常快，凤山也不恼，脸上的笑容反倒是更盛了。
“老祖宗知道‘雌黄’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要班门弄斧，考我？”
“这不是虚心求教吗？我也好歹是凤家人。”
“别套近乎。现在你可是排在君临后面的。”
它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认真，径直跳到了君临的肩膀上。
凤山挑了挑眉，“我以为他得分不高。”
“那也好过你这个零蛋。”
“你做了什么才能这么快就收买了我们家老祖宗？”
凤山又将矛头对准了君临。
“不需要收买，也收买不了。梦梦是她的同伴，也是我十分尊敬的前辈。”
君临不知道是压下了情绪，还是想通了什么，语气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
“听见没？多学一学。别一副凤殊没了你就不行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上，君临可是她最信任的人。别说你排不上号，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和他抢这个位子。”
不得不说，尽管面上不显，君临内心还是起了波澜，有些受宠若惊。
梦梦之前可不会这么卖力帮他说话，难道之前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需要别人抢位置，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凤山嘴角微挑，表示他不觊觎别人的东西，但是别人最好也不要想从他手里抢走他应得的。
“真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将对方看成是对手。做人真的是太累了。”
梦梦庆幸自己只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兽族，如果它也是人类，它觉得自己迟早会发疯。
“老祖宗，如果你不是那么偏心的话，我还真觉得做人挺好的。”
凤山言下之意，之前他的人生一直都挺顺遂的，自从遇上了它，被它这么随意的拿一人将他比下去之后，他就自尊心受挫，现在还真的觉得做人好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示弱，内心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凤殊之前就说过很多次，你就是高配版本的萧崇舒。我们对你虽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对萧崇舒还是比较清楚的。”
“少主说萧崇舒处事风格像我？”
凤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不，是感觉你像萧崇舒。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觉得你像萧崇舒，反正和你接触没多久，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很主观，但我现在也觉得的确有些类似。”
“萧崇舒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就不信那些情报没有到你手上。”
“我来的比较急，只是研究了一下各家的关键人物。”
萧崇舒之前在官方状态是属于已经死亡的类型，他自然不会花精力特意去研究相关情报。
“那最好补一补。凤小七现在在和他谈恋爱，说不定将来他也会成为半个凤家人。”
梦梦只是随口一说，但凤山蓦地便表情不自然起来。
“你也觉得萧崇舒和我风格相似？”
他又问起了君临。
“不像。崇舒哥从小就有自知之明，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换句话说，他就没有自知之明了？
凤山哑然失笑。
这人到底还是生他气了吧？果然是个爱吃醋的小心眼男人。
“萧崇舒是怎么样的个性我暂时还不清楚，但君四你的脾气倒是有些意思，不管怎么看，都不讨喜，某些时候还比较讨人厌。将来去到我们家，你要吃的苦头估计少不了，少主说不准也会被你连累。”
君临面不改色，“她乐意。”
如果换作从前，他可能没有这个底气说这句话，但现在嘛，凤殊已经说了会尝试和他维持婚姻，只要中途不发生他们双方无法处理的意外事件，他们就会到死都是夫妻。
这已经是她给的最大的机会了，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机会。她都对他这么宽容了，他应该对自己有些信心才是。
凤山摇了摇头，“老祖宗怎么看？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晚辈可爱多了？”
梦梦翻了一个白眼。
“别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认真一点。凤殊现在这样，凤小七又记着谈恋爱，君临和萧崇舒的实力目前都不到那个水平，你要是真的想要立功，就要好好表现，别总说些无聊的话做些多余的事。”
“好。晚辈这就回去好好休息，保证时刻都会保持充沛的精力，以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今晚就有劳前辈多花点心思盯一盯外面的动静。”
他说完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和君临打招呼告别。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你这脾气真的一点都不讨喜，怎么就这么爱吃醋？凤殊都在你们之间选择了你，你难道就不能够大人有大量一些，对手下败将说话再好听一些？”
梦梦从君临的肩膀上跳开，并没有靠近凤殊，而是径直落在窗台上。
“如果他想，恐怕不管是我还是凤殊，都会有麻烦。”
君临可不认为凤山会是他的手下败将。实力这东西他当然可以奋起直追，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相信假以时日就算不能够在面对凤山时拥有绝对的赢面，但最起码可以做到胜负五五开。
问题是，凤山的身份一日不解决，就会永远威胁到他和凤殊的婚姻。就像凤山之前吐槽的那样，他们虽然在联邦正式结婚了，但是在内域却并没有合法登记，甚至于他都还没有丑媳妇见公婆。
凤家人是否认可他，这是非常非常关键的问题。只要凤家人认可了他，即使凤殊和他不登记，他也是凤家姑爷。但如果凤家人始终不认可他，那么恐怕就算凤殊违背长辈们的意愿，和他在内域也登记了，成为合法夫妻，在凤家人眼中，他也始终都会是一个外人。
凤山不一样。相较于他，凤山在身份与认可度上有着天生的优势。
想到这一点他就有些烦躁。凤殊之前也说了目前他们所有人都对此无能为力。决定了凤山这一个身份的那种规矩，并不是这一代的长辈们规定的，是久远之前为了避免家族血脉断绝便立下的规矩。毕竟在极为艰苦的战场，随身护卫才会和继承人如影随形。
可即便能够明白这其中的苦心，君临还是认为这个规矩是一坨狗屎，立这个规矩的人肯定也是头脑发热临时起意。
他问梦梦到底是谁想起来的这么一个馊主意。
“我哪知道？
我以前整天跟着凤初一，就算这样，他了解的东西我也不一定明白。兽族的幼生期是很漫长的，虽然我还算是开慧早，进展神速，但也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勉强算是度过了幼生期的最初阶段，在战斗上也能够起到一点主力作用。
可在最初的几百年，吃喝拉撒睡都是凤初一帮我忙处理的，安全问题上也一直都是他罩着我。哪像凤殊运气这么好，完全就是一个捡漏的。”
“你的实力不是受她限制没有办法全部发挥吗？”“不能全部发挥不代表一点都发挥不了，要不然你以为凤殊怎么能够活到现在的？还整天东跑西跑的，没有我，她还真的未必能够活到现在。”
他当然知道它对凤殊的帮助很大，而且将来恐怕还会更大。
“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前辈尽管吩咐。”
“切，你以为你不说该用你的时候就不用你了？凤殊要是早点甩掉你，我还真的会举爪子表示同意。你实力不如凤山就算了，连脾气也不比他好。凤山如果真的像萧崇舒，肯定是一个脾气好的。脾气就算不好，控制力也足够强，不会情绪起伏过大，让身边人跟着也像坐过山车。”
君临苦笑。
总体来说，他其实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少的人。可能是因为小时候遭受的情感折磨太过恐怖，从童年开始他其实就已经在学习如何处理情绪问题，所以相较于顺顺当当成长的那些人，他的情绪控制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在大部分时候，他甚至能够冷静得像是智能机器人。
然而，有利必有弊。在碰到他在意的人事时，他的确情绪波动起伏要比一般人大得多。凤殊是他现在最为在意的人，所以在她面前，也是成年已久的他还容易情绪失控的原因。
“现在看来你们前后失忆反而有好处。如果没有失忆过，你们还不一定能够放松的下来。
不管是人类还是兽族，只有自身处于绝对放松的时候，情绪才最为平和。一直维持在高涨情绪的状态，就会让身体习惯了高压状态，时刻都在戒备，时刻也都在准备自保，甚至是打算进攻。
你们刚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毫无疑问双方本身就处于高度承压的身心状态，不得不面对面地生活在短距离里，摩擦碰撞都是不能避免的。
如果懂得减压，你们就不会让自己习惯那种高压状态。两个都不懂得放松的人，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和自己状态相似的人相处，只会让原本的压力叠加，增高，无限上升，最后到达临界点之后直接爆炸。
不是说你们都曾经想要杀死对方吗？而且还真的你杀我我杀你的打了一架。如果不是君庭当时在场，可能你们就真的受重伤了，也有可能真的一死一活甚至同归于尽。
凤殊不是很喜欢回想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通过记忆碎片了解她当时的所思所想。可看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反推你们当初两个人都状态很差，差到根本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更别说想要去守护对方的安全了。
因为看过你们俩相处时最坏的场面，所以我一开始就希望凤殊能够当机立断离开你。
孩子的话，跟谁长大都一样。可她非要纠结，认为孩子还是在有父有母的情况下长大才最好，这种想法老土的要死，我都不知道嘲笑过她多少次了，她一直都不开窍，一拖再拖。
你现在的表现还算勉强，实力是真的很马虎，在这一点上你需要非常努力才行。感情方面，我建议你缓一缓，不要走太快了。”
他已经走到凤殊前面很远的地方了，她恐怕连他的背影都已经见不到。
如果真的想要和她走到老的话，君临就要明白肩并肩的状态才是最好的，要不然落后一两步或者走快一两米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其中一方走的太慢或者太快都是不可取的，不能够节奏一致的话，两人迟早走散。
“前辈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教一教我？”
他也知道是自己一直在拖着凤殊往前走。他停不下来，尽管知道自己步伐过大，速度过快，他怕自己一旦走慢了，凤殊就会停留在原地，甚至直接转过身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了，就像她之前说的那般，该放手的时候她一定会放手的。她能够从惨痛的往事中走出来，说明她已经学会了转身，哪怕还不能做到决绝果敢，可她毫无疑问找到了诀窍。
君临苦笑。
他无法放弃，所以他不希望自己需要去学会放手。
第1050章 深奥
梦梦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只要慢下来，不要再往前走就可以了。哪天她赶上你了，你们想要去哪里不可以？凤殊这人是特别讨厌被人催着赶着逼迫着做事的。你要是总这么急躁，她是永远都不会被你打动的。只有让她愿意放松地和你相处，才能够真的有进展。
现在你们这种和平状态，还是托了失忆的福，你得学会的就是怎么放松自己，进而再期待怎么让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处于放松的状态。”
“所以要怎么样做才能够放松下来？”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人类，我也不是你。你自己的问题你得自己解决，别人只能够给建议。”
“给个具体一点的操作流程？”
“君临，做人不能太偷懒。是你要追老婆，不是我。”
“话说回来，前辈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有对象了吗？”“滚。”
说得好像它没对象他就有介绍一样，明明没有那本事。
“前辈为什么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不是我选择你，是凤殊选择了你。”
它既然要跟着凤殊，那就没有选择，在这种事情上得尽可能地配合她，才不至于起内讧。不管怎么说它也算是老大，要是它和凤殊闹别扭，小世界里的家伙们说不准接下来就会翻天。
“我以为前辈是认可我。”
“我认不认可你有什么关系？我是跟着凤殊才会认识你，你也是因为凤殊才会认识我，没有凤殊的话，我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
梦梦不觉得需要和凤山凑近乎，自然也不需要和君临拉近距离。
“凤殊一直都选择你的话，你只要对凤殊好，我就不会对你有太多意见，你想要怎么做自己都可以，前提是不伤害凤殊。”
“当然，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
在这一点上，他和它意见相同。
“凤山的挑衅你心知肚明就好了。只要你做好了自己的本分，他也不会逾越的。
凤家人向来比较有分寸感，尤其是受过训练的人，能够呆在继承人身边的人，必定比大部分凤家人都接受了更为严苛的训练。他对你即使再不满，只要凤殊认可你，他就会始终将你当做是凤殊的另一半来对待。
不过，如果他一直都不怎么认可你的话，也有可能私底下会一直故意挑衅你，反正你心中有数就好。他能够过分，你也能够过分，只要不被其他人抓住把柄，或者真的攻击对方，令人受伤之类，那你们怎么闹都没问题。”
梦梦的指点让君临很是哭笑不得。
要闹他也和是凤殊闹，为什么要因为凤山不认可他就非得要去取得对方的认可？就像凤山不得不接受他的存在一样，他也不得不接受凤山的存在，短时间内这会成为他们的共识。
“前辈，既然梅家有古怪，我们现在聊天会不会泄露谈话内容？”
“不会。我们做了隐蔽，凤山也开启了防护罩。凤殊是继承人，所以凤山用的东西肯定也是凤家最好的东西，梅志奇他们短时间内肯定是突破不了这个技术限制的。至于顶尖强者，只能随缘了，反正用上了总好过没用，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天知道。”
“我看着吧？前辈要不要也休息休息？”
“我已经休息过了，现在不困。你去睡。”
它不单只要看着凤殊，还要时不时关照一下凤小七，这个时间段，并不适合去睡觉。
“要我叫泡泡吗？”
“不用管它。需要帮忙的时候它会知道的。”
君临其实也睡不着，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趁机休息好比较明智，便重新回了床铺，不一会儿便入睡了。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家伙现在怎么样。”
“一直没动静，像死了一样。”
“蒙蒙它们呢？”
“蒙蒙没反应，阿镇它们在高空盯着，小绿在照顾孩子，霹雳蚁群有一部分现在爬出来了，正不远不近地看着它们。”
“还在对峙？”
“小火始终不放它出来，它可能也有点认命还是怎么着，反正老老实实地趴在原地，从之前被小姐训斥开始，就没有再动过一毫米。”
“看来也不是不能交流，只是听不听话取决于它的心情好坏。”
“你觉得它现在心情很好？”
“吃了这么多东西，相当于一次性大补特补了，你觉得它心情好不好？”
“就怕后遗症。”
“有没有后遗症它都是个麻烦。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和时机甩掉它才行。”
“我们都拿它没办法，小姐肯定更没办法。”
“它既然会害怕，就说明还是可以控制的。我们可以想想办法。”
“小姐不一定会同意。”
“这一次还算勉强收拾了烂摊子，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觉得我们会不会被人吃了？不会有人允许它这样的存在强大起来的，不可控的危险太强。”
梦梦现在觉得自己失策了，从一开始就应该强烈反对这东西暂时停留在小世界的决定才对。就算是凤山想要保它，也不应该看在凤山的面子上，就怕麻烦，勉为其难收留它。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是马后炮而已。
“你是说让小火帮忙？它好像也不是完全听小姐的话。”
“到时候再说。凤山那家伙既然说了只让它住到回家为止，搞不好他知道要怎么让它乖乖地听话。”
“问题是你能够让凤山听从指挥？”
泡泡的问题终结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当初就是因为凤山所以才会让小泥巴那个奇怪的家伙安营扎寨的，而为什么会同意，归根结底还是目前它和凤殊都拿凤山没办法。
“可恶，找到时间一定要让这家伙死劲地训练才行。”
一天受她限制，它一天就不能够恢复原本的实力。恢复不了实力，它甚至都没有办法往上提一提自己的实力。之前还觉得问题不大，现在看来，麻烦大了。凤殊可是个麻烦体质，自动会吸引奇奇怪怪的家伙。现在情形可控，不代表将来依旧可控。
梦梦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你打得过凤山吗？”
“没试过，不知道。”
泡泡很谨慎。
“算了。就算打得过凤殊也不会同意你无缘无故地去揍凤山。她太心软了。”
“如果小姐不是心软的人，你会真心想要一直跟着她？”
“谁说我要一直跟着她？什么时候找到办法了我就什么时候离她远远的。”
梦梦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会和凤殊解契。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我倒是想要和小姐结契，可是阴差阳错，现在想要换过来也很难。”
“你跟着君临还不是一样？反正以后他们都会在一起。”
“不是说小姐现在是凤家少主吗？有些时候肯定不会允许第二个人跟在身边的，就算是自己的丈夫孩子，肯定也不会是例外。”
梦梦觉得泡泡的用词有些奇怪，“我这个岁数都不会使用‘丈夫’这样的说法，你该不会是为了刷好感所以才会学着凤殊说话吧？”
“有些星球还是保留了一些古老词汇的。你以前肯定走的地方不多。”
“谁说不多？只是大部分都是在战场那一带的地域，碰到的人整天讨论的就是哪个星球虫族多，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地形需要特别注意。
还有，我一开始跟着的可是一个男人，基本都和男人一起混。男人和男人在战场上凑在一起，聊得更多的肯定不会是另一半或者家务事，就算极为偶尔的时候谈到了，也是一语带过比较多。
少数唠叨个没完没了的，也基本都是直呼配偶或者恋人的名字，谁没事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古老的词汇用语？这是显摆自己有文化还是告诉别人自己土得掉渣？”
“要是小姐知道在你心里她说话方式土得掉渣，一定会很伤心。”
“伤心个屁。她在意的方面才会玻璃心，但问题是她大多数时候都对大部分的人事压根不在意，而且她现在说话的语调与节奏方面更接近于联邦人的方式，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不同。”
“小姐总是这样突然陷入顿悟，真的很麻烦。我们以后要多注意防守才行，如果你出去，我就留守，如果我出去，你最好就不要离开她半步。”
“看情况。现在多出了一个凤山，有他在的一般情况都不需要我们出面了。尤其是你们，最好藏好一点。”
“为什么？”
“因为我有明确的身份，而你们都没有。要是出现在人前，凤殊还得费尽苦心去编造你们的来历，太麻烦了，她又不擅长说谎，圆不了的。”
“梦梦，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诳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们不能经常出面的话，我就得多出面干活，你以为我愿意总是暴|露在人类面前？”
如果被顶尖强者盯上，它也很危险的好吧？
“只要说我们是你的朋友不就行了？难道还有谁会这么不识相地问你我们的来历？我记得你说你是凤家目前辈分最高的老祖宗。”
“也不一定。你真当我知道凤家所有事情？
我当初很少在凤家，那几代的凤家人都认识，但真正接触比较多的人不到十个。凤初一虽然直到死都是族长，可他还没有到达长老的位置，有些核心机密，是只有成为长老才会有权力了解的，少数机密甚至是只有家族守界人和守界继承人才会知道的。
凤初一都没有途径了解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反正凤家和别的世家不太一样，很深奥。”
泡泡没有想到梦梦会用“深奥”这个词语来形容它对凤家的观感。
“你既然一直都和凤家有缘，难道不希望以后都这样？小姐稍微努力一点，在我们的帮助下，两千岁应该是可以企及的目标。”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对于她来说，活到五百岁就已经了不得了，之前我好说歹说，她也才表态说要努力一下，一定要为了我们活到一千岁。反正别催她这件事，可能会适得其反。”
“外面的人一直蹲守着，不离开也不进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就是要告诉我们，他们认定了之前的乱子是我们这边的人搞的。虽然他们没有证据，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将我们当做嫌疑犯来看待。”
“观察对象会比较好。如果真的是当做嫌疑犯，就不会只派一个人。”
“这个人可是联邦第一人的暗卫，在外域实力也是顶尖的。能派这种人来盯着我们，可见梅家的提防程度。”
“你说会不会是为了防止我们外出去查看梅家的环境，所以才会故意做出这么一手，激起我们的防备心，进而减小这个可能性？毕竟按照他们的推测，能够闯出那个他们谁都抓不住正主的乱子的人是我们这边的，说明实力在他们之上，如果有心勘察，很有可能发现梅家的异常。”
泡泡的话让梦梦愣了愣。
好像也有些道理？
“你是说他们故意激我们这样做，为的就是掩盖他们自己家族的不对劲？”
“有这个可能。你看，故意大张旗鼓地带着所有元帅来和小姐开会，所有视线现在都集中在凤家身上。你觉得今晚有几个元帅会因为睡不着而到处乱逛，然后刚好逛到你之前发现的那些异常地点？
到了白天，肯定会有梅家人作陪，因为来的客人级别都很高，所以梅志奇不可能会任由我们独自在梅家随便乱逛。”
“你这么说我又想要再去实地察看一番了。”
“问题是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如果现在出去，搞不好也会被他们事先的布置而瓮中捉鳖。
在别人家里，大晚上没有主人陪着，独自偷偷摸摸地到处跑，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肯定会被人疑心我们心中有鬼，到时候之前的罪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栽赃嫁祸了。我们就算说出事情真相，也有极大的可能被梅家倒打一耙。
当然，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他们想要污蔑我们也不容易，君庭他们肯定会保小姐，我们肯定可以离开峥嵘星，但就算有君家等的担保，恐怕短时间内我们一行人也不会被允许离开联邦范围。”
这样一来，去帝国的计划就会泡汤。可帝国之旅势在必行，有帝国皇室的准许，凤殊一行人肯定可以更加仔细地排查那边的情况，这一步是一定要走的。
第1051章 玩笑
问题在于，凤家等人离开的话，君家他们几家就有可能因此而背上骂名，付出家族的名誉，甚至某种无法挽回的伤亡，反正代价肯定不会小。
联邦世家的均衡之势一旦被破局，即使大局在明面上依旧和平稳定，但在暗处，却会因为高层相互猜疑而无法继续之前行之有效的安稳合作，裂痕会自上而下，最终席卷整个联邦，甚至影响整个外域的局势。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会阻止凤山启动保护罩了。”
“比起联邦的局势来，当然还是小姐的安危更重要，谨慎一些是很有必要的。”
“该冒险的时候就要冒险。凤殊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强一些，而且就跟凤家一样，有时候会让人出乎意料。”
“那也不能拿小姐的安全来开玩笑。”
“我说的只是事实，你别小看了凤殊。虽然我总是笑话她是笨蛋，但她会的东西真的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等小姐实力上去了，我们当然可以放松一些，现在还不是偷懒的时候。”
“没说要偷懒。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守着她，将她当小孩一样保护。我们又不是她的父母，就算是父母，也不能一直将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孩子迟早都会长大，要过自己的人生。”
说到这里，梦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算了，现在也不方便出去，想要查探总能够找到办法的，白天说不定可以反将一军。梅家如果真的没有问题，而且有足够信心应对的话，就不会介意我们到处逛。”
“你发现的那几个有问题的点是在多隐秘的地方？”
“比较重要的几个奇怪地点都很偏僻，其他小问题的那些地点反倒有一些是在人来人往的段落。”
“明天让萧崇舒叫上梅家的那对姐弟去那些地方走一走，尽可能覆盖你之前发现的有问题的地方。有必要的话，可以让君临出马。”
“不行。凤殊醒了知道我们为了了解那些地方的情况就让君临去冒险色|诱，肯定会和我们冷战。她拿你们没办法，要约束我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姐心软，肯定不会真的惩罚你。”
“算了，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不能让他离开凤殊的视线。”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梅家不敢做些太过分的事情的。”
“怎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直接提出过分的要求，你觉得他们找到机会的时候会放过？”
梦梦可不怎么看好梅家人。
“没必要敌视梅家。”
“我敌视梅家干什么？又不是闲的没事做。只要他们不招惹凤殊，就算他们对君家下死手，我也懒得理会。”
“这么说就太绝情了吧？好歹是小姐夫家。”
“那是君临要去解决的事情，和凤殊有什么关系？”
“也是小姐孩子的家族。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和小姐的孩子们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有很多种方式，譬如不插手也是其中一种。”
就算凤圣哲姓凤，都在君家长大成年了，一直接受的就是君家的照顾与教育，在精神上肯定是高度赞同君家的家族作风的，他是不可能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凤家人，和凤殊在这一点上有着根本的区别。
“小姐肯定会希望你也多一点照顾她的孩子。”
“错了。凤殊没有这种想法。她可能是因为经历比较特殊，所以相对来说心胸还是很开阔的，很多事情接受起来非常快，反过来，也很多人事都特别看得开，不会太长久地拘泥于一处。别说让我照顾她的孩子了，她自身也是不希望我过多帮助她的。”
实际上它怀疑将来她的实力要是上去了，凤殊能够亲自处理的事情十有**都会亲自处理。
“那你不就可以早点退休了？”
“她实力太低了，要到达可以处理大部分问题的时候还要很多很多年。”
如果进展顺利，大概要在她五六百岁的时候它才能够不需要时刻关照她的情况。如果进展不顺利，也有可能需要照顾她到老。她看起来对长寿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极限也就是两千年。
就像它当初和凤初一的旅程那般，跟着凤殊的日子也很快就会一去不复返的。和它漫长的生命相比，这样的旅程真的就是白驹过隙，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了。
“所以其实你还是想要和她过得久一点的吧？解契不解契倒是其次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有机会当然就要解契，这对谁都好。”它越早恢复实力越有利。如果外域情况糟糕的话，恐怕和虫族的种族大战很快就会到来，不早一点做准备是不行的。
“希望小姐实力早一天上去吧。如果大战到来，她还是不能够亲自到战场上去锻炼的话，不管是对她个人来说，还是对凤家来说，都是十分不利的。”
“这个倒没什么。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继承人只负责决策但亲自出战的情况。她本来年纪就不大，而且情况特殊，凤家人自身是不会对她过于严苛的，别的家族就更没有资格对凤家的内务指手画脚了。”
“我只是希望小姐的路可以走的更顺畅一些。”
泡泡明显关心凤殊胜过关心君临。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奇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怎么就认定了凤殊呢？就像小火一样，也很奇怪，看起来对她无动于衷，也不听从她的命令，但感觉有危险的时候又像是把她当主子一样保护。明明和她结契的人是我，我都不像你们这么紧张她。”
“这就是你不够尽责的地方了。就像之前，你就不应该任由小姐出门，你留在后头。虽然也有所发现，但假如七小姐等人不在身边，而且没有小火出手，小姐碰上那样的突发事件就很容易重伤甚至是死掉。”
“你别说的我这么无知。正是因为知道有他们在，所以我才会留下来观察梅家的情况。
假设梅家有问题，那问题最大的地方肯定就是梅家，再危险也不可能比我的处境要危险。何况你忘记了，我和她结契了，如果她受到巨大的攻击，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感知到的。有凤小七等人暂时阻挡，我就可以及时赶到。”
“也勉强说得过去，但这并不足以说服我。作为守护者，任何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尽最大努力去保护她的周全。”
“所以你要是有孩子，肯定是会将孩子保护得密不透风甚至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家长。”
“那梦梦你就是放养孩子的父母？小心被孩子埋怨不负责任。”
“我这个种族的本来就是天生天养的。”
只不过它碰巧比较特殊一点，碰上了凤初一，所以才会这么深入人类世界。
“你不打算繁衍后代？”
梦梦翻了一个白眼，“怎么繁衍？跟谁繁衍？”
“我发现你和七小姐都学了小姐，很爱翻白眼。”
“因为特别解气。这种白痴问题你居然也问得出来。”
泡泡不置可否。
“兽族相较于人类更加乐意完成繁衍大事，很多兽族甚至为了繁衍族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生下孩子，无所不用其极。”
“喂，你别乱用那些古语，用法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成语是表示做坏事时任何极端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那是演绎的意思，本义是指‘竭尽全力来达到至善的最高境界’，是君子努力的方向。”
梦梦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不说这个是不是对的，你怎么会懂得这些？这是非常古老的用语，就算是对远古文化感兴趣的人也未必了解的知识。你之前也说了是为了凤殊才会和君临结契的，就为了通过君临找到凤殊，难道你也是……”
来自远古时空？
泡泡显然明白它未完的话语是什么，愣了愣，然后快速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虽然我不记得，但肯定和小姐不一样。”
“那为什么你就是认定了她？而且从一开始就非常亲近她，甚至还带了一些尊敬？”
梦梦怎么想也想不通。
小绿之所以喊凤殊小姐，是跟着剑童喊的，之所以喜欢凤殊，亲近凤殊，是因为知道凤殊本身就特别喜欢树木，特别亲近树木，她是从小就把树木当朋友看待的人。
鸿蒙是为了吃，是图凤殊厨艺好，当然也可能是本能上感知到了凤殊的气息异于常人。
霹雳蚁群是小绿带来的附属族群，云枕兽群是误打误撞之下成为他们同伴的。剑童更不用说了，本身就是和凤殊一样的来历，而且之前就已经有所牵绊，是凤殊二师兄的剑童，是因为他自身的主子，才会选择在异时空守护主人的师妹。
至于小火，鬼知道是什么来历。就跟剑群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来阻挡不了，走也阻挡不了，我行我素惯了，天知道他们有多头疼，又有多好奇。
可不管怎么说，小火和剑群都是明显难以沟通的那种非生命的存在，泡泡却不一样。它是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它自己也说了是为了找到凤殊，才会和身上有凤殊气息的君临结契的。
“你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来历？”
泡泡摇了摇头。
“要是知道，你觉得我会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知道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指的是哪样？”
“茫然无措？除了知道小姐的气息很亲近之外，我都不清楚还有没有别的参考物，让自己看起来不会这么凄惨。”
梦梦无语，它怎么凄惨了？
“你实力肯定不弱，在兽族里面也算得上是一个强者，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的凄惨。这个世界走到哪里都是实力为尊。”
“我是指那种无着无落的虚无感。这个世界很陌生，如果没有任何一丁点熟悉的气息，就会有种我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类似于那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处境，进退维谷，因为完全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解决，能有什么出路，出路在哪里，要怎么寻找，问题多得就像是乱糟糟的毛线团，所以有时候心里会很慌，很不安。
“你不会真的是……”
梦梦也懵了。
它知道凤殊特别，也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但是凤殊再特别，也不能特别到会吸引一大堆异时空的东西聚集到她身边吧？
可换个角度想想，她现在难道不正是这样吗？她身边除了人类，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哪怕是它自己，在其他人看来，也不能归入正常的存在的那种范畴。
泡泡却再次摇头，“不，应该不是。我没有那种感觉。”
“可你觉得她亲近，你还想要保护她。
她其实经历非常简单，联邦萨达星，天极星，月岚星，然后就到凤家了。她回凤家没多久我们就跟着她了，还是如影随形那一种。她不可能背着我们在那边认识你。
在联邦的话，如果你一开始就认识了她，也根本不用通过君临来找她，这说明你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
除了这个，就只能是我刚才那种说法才有可能。”
泡泡还是摇头，“说不通。如果是这样，小姐就有可能像认识剑童一样认识我，但她对我一无所知。”
“你不记得自己的事情，她之前也失忆过，也是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现在虽然说恢复了记忆，但也有可能忘记了一些。这种情况下，你们互不认识也正常。”
梦梦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事实。
泡泡有些迷茫，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就像它所说那样，它也和剑童有着类似的来历。
“算了，别想了，反正记忆这东西就是这么难搞，该回来的时候总会回来的，放松一点会更有利于它的恢复，总是努力去想未必会有效果。也许将来找到她二师兄就有答案。”
“你真觉得我也是她师兄身边的侍从？”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可能会和他有某种关联。”
如果泡泡和凤殊没有关联的话，但又认为凤殊气息熟悉，很亲近，那在这个地方，就只有她二师兄身边的人，总不会它就是她二师兄本身吧？
第1052章 配合
梦梦的眼神很奇怪。
泡泡没有留意到，只是视线重新投注到了凤殊身上。
如果它不是和她本身熟悉，那的确有可能是和她身边的人熟悉，所以才会和她有所接触，继而认得她的气息。
按照之前的了解，她真正亲近的人其实非常有限。她上一辈子，大半部分时候其实都是在孤身一人的状态下度过的。不提她的出生家庭，就只有师傅师兄，恋人，除此之外，并没有透露她有没有特别亲近的知己朋友。
如果不是在上一辈子就认识了她，那这一辈子似乎也不太可能。
在外域的时候，她的社会交往也很少，不是弟弟儿子，就是君家人，萧家人，即家人，除此之外，便是回到内域的生活了。而梦梦它们很快就和回内域的她结契了，如果是在这一辈子认识了她，梦梦肯定知道它才对。
如果不是认识她，也不是认识她身边的人，那又到底为什么它会觉得她气息很亲近？
还是说，是因为小世界？不，不对，它是在君临身上捕捉到和她有关的气息才会和他结契的，但很明显在此之前，小世界还并不存在。
为什么？
问题出在哪里？
如果不是和她有关，难道是它认错了气息？
可这种可能性很低。它虽然忘记了很多东西，但实力摆在那里，它是不可能搞错的。哪怕一开始真的弄混了，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它总不能还无法认清事实。
“我真的要被你们给害死了！小绿，小绿赶紧的……”
小绿还没有反应过来，梦梦就直接拖着凤殊和泡泡进入了小世界。
“怎么……”
“这个混蛋！”
梦梦暴跳如雷，尽管现在就想要揍人，可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喊着小绿后退后退再后退。
“它怎么也顿悟了？”
“鬼知道！和我说着说着突然就顿悟了，还好我发现快，要不然这俩家伙的气势连成一片，凤殊顿悟的事情想要瞒都瞒不过去。”
“那现在怎么办？你突然将人带进来小世界，会不会泄露了小世界的气息？”
“没事。我刚才刻意显露了自己的气息，应该能糊弄过去。除非是梅家真的刚好藏着顶尖强者，否则不可能发现得了。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有顶尖强者在这里，就算他们不顿悟，一看到凤殊也会发现她有古怪的。”
梦梦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趟了一趟浑水，如果说凤初一还是照顾了它很多，那现在换到凤殊身上，还真的一直都是它在照顾她啊，它还真就没有从她哪里得到什么便宜。
“我要做什么？”
“继续去看好孩子，他们醒了没有？”
“之前醒了一会儿，我给他们各喂了两滴绿髓，咿咿呀呀了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别喂太多绿髓了，真的会将他们胃口喂刁的。”
“我是慢慢增加的，放心。”
之前凤殊已经提醒过一次了，小绿当然心中有数。
“不许过来！小火，停，停！过来我就砍死你。”
梦梦突然大喊，原本冲向这边的火焰像是踩了一个急刹车，再次一动不动了。
“凤殊现在在顿悟，你要是冲过来，肯定会打断她的进程，这可能会造成反噬，反正不是好事。”
梦梦见它还算配合，语气温和了不少。
“看好那团小泥巴。它刚才在外面可是吃了不少人，差点就给我们惹大祸了。从现在开始，除非是我和凤殊允许，否则你就一直这样圈着它，不要让它离开小世界半步。”
火焰壮大了不少，像是听懂了它的话，所以同仇敌忾。
小泥巴似乎有些不安，但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横冲直撞，只是左右游弋了一小会，又静止不动了。
“你们别瞎闹。小姐现在处在关键时刻，如果因为你们两个打架闹出动静而中断了她的顿悟，说不定小世界也会崩塌，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保持安静是最佳选择。凤山现在也在外面守着，如果没事了，他本来是暗卫，现在却都因为局势不明而现身了，是真正的危急关头，既然要成为同伴，就要同心协力才行。”
小绿这话更像是针对小泥巴说的。
“君临呢？”
“他在外面睡觉。”“小姐不见了都不知道？”
“我没顾得上他。”
刚才事出紧急，梦梦真的完全没有考虑君临的情况。
“现在肯定发现了。”
“发现了就应该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小绿担心君临有可能会因为担心凤殊情况而忍耐不住也跑进小世界来，但就像梦梦猜测的那般，君临的确很快发现枕边人不见了，但他也果然立刻便猜到了为什么，尽管略有不安，可依旧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面。
梦梦不清楚的是，那位潜伏在庭院外的梅家暗卫的确没有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但是在天空竞技场撤退人员的星舰上，他们的星舰指挥官却忽然浑身战栗，嘴里也发出了一连串古怪的音调。
这个自言自语的场景足足维持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们的星舰升空，彻底脱离了峥嵘星的大气层，才彻底停止。
凤山也很快通过防护罩发现了房间里的人员少了，这一次他直接用特殊手法破门而入。
“少主呢？”
“没事。梦梦陪着。”
君临回答得还算从容。
“怎么突然间就去了那里？”
凤山也慢半拍地想起来还有个宝地可以随时藏身，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之前明明凤殊和梦梦都不赞成在梅家的地盘进进出出小世界，现在怎么突然就打破了约定。
“应该有突发情况。具体我不了解。”
因为希望能够在凤殊清醒之后他也出一份力，所以君临刚才还真的很快就入睡了，只是因为还是浅睡眠状态，所以才能够迅速反应过来有状况。
“你进去看看。”
凤山有些不放心。
“不用。如果真的有问题，梦梦会提醒我们。正是因为事出紧急，所以才会第一时间……”
君临顿了顿，突然哭笑不得起来。
“怎么了？”
“没事。我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后知后觉地通过契约关系知道了泡泡在顿悟当中，之前心思一直在凤殊身上，而且本身凤殊就在顿悟，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泡泡的变化。
“什么事？”
“我们有同伴也和她一样。”
君临解释完就让凤山回去睡，然而凤山一晚上来回跑，现在可不愿意再去萧崇舒的房间了，直接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一张折叠床，长腿一伸便躺了上去。
“关灯。”
尽管不希望和他同处一室，但这人也不是他能够赶出去的，而且之前他也摆明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跟着他们夫妻俩，君临想着还是要试着适应一下比较好。
“要怎么称呼你？”
“随意。”
“凤殊在这边一直随我称呼，那我就随她称呼你的大名吧。”
“可以。”
称呼而已，怎么叫都是一个符号。
“按你所说，是会一直负责这一份工作直到一方老死为止？”
“不出意外的话。”
“能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比你大。”
“父母手足？”
“分散在各地工作学习，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少主将来会知道。”
“你真的是一出生就已经预定了这样的身份？”
“差不多是这样。”
“没有任何前辈在这一个身份或者工作上有改弦易辙的先例？”
“据我所知是没有。”
“有人真的成为了继承人的另一边吗？”
“不多。”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如果继承人没有换，你会是七姐身边的人？”
“对。”
“之前就已经在七姐身边工作？”
“这倒没有。七小姐算是默认继承人，但还没有得到正式认可，在被正式任命为少主之前，我是不被允许每天跟着她的。”
换句话说，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准则，即使想要上位，也不是说随时都可以努力的。
“你之前和七小姐接触过吗？”
“互相认识，我了解她比她了解我要多得多。”
毕竟是服务对象，即使他不乐意，他的工作内容有很多都是围绕着凤小七所展开的，所以学习和训练自然而然地是以凤小七为中心所设计的，只是没有想到最后那些个性化的安排却全都落了空。
现在换成了在外域长大的九小姐，不是貌似不简单，而是真的很神秘，这让工作显得有趣多了。自然，因为前面的努力不是配套完成，他很多东西也得重头开始才行。
如果一直得不到确切的信息，他的工作恐怕也会难度倍增，出现错误的概率会变大不少。没有致命危险倒还好，能够事后改进工作，但如果万一因为他的原因而不能够挽救该挽救的部分，最终导致凤殊重伤甚至死亡，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凤山在黑暗中眉头微蹙。
“你之前看待七小姐，就是将她看成是另一半吗？”
“没有。”
回答很直接。
“所以现在也没有把凤殊看成是另一半的可能？”
“这个要看情况。如果你们分手，我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会自动变成少主的另一半，她没得选择，我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回答也很干脆，干脆到君临都觉得肝疼。
“如果将来解决了这一个规则上的小小瑕疵，不会自动发展成某种带了勉强意味的结合，你会痛快放弃吗？”“说不准。没有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自然也不可能替未来的自己去决断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
你好像很担心会和少主分手？怎么，你们的感情果真经不起考验吗？我这样的风浪算是很小的，小到微不足道的那种，只要你们不离婚，日子过的好好的，我一辈子就不可能翻身做主。”
凤山的语气像是揶揄，又像是自嘲。
“就像你说的一样，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尽管我现在很明确自己一辈子都不想要和她分手，但如果将来有个万一，我们最终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离婚了，我不希望她因为家族规定而不得不接受你成为她的新任丈夫。
不，确切地说，是不希望任何一个人，立刻自动地补位。
她在感情上很执着，执着到有些恐惧，一旦受伤害，就算已经崩溃，她也不会让你们发现自己状态不对的。没有和她在感情上碰撞过，你们就很难理解她发生那种情况时的具体表现。”
“你发现过？”
“是。”
“少主有过情伤？”
这可是重大情报，意味着他将来也得特别小心处理和君临有关的事情才行，言行上最起码就不能和之前那样随意。
“我不能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但这个表态毫无疑问已经告诉了凤山答案。
“既然我暂时不太可能了解到这种地步，那在有必要的时候你就提醒我不要逾越了那个界限。”
“好。”
凤山居然还算配合，这让君临多少有些意外。
明明之前还带了十足的挑衅意味，现在怎么又愿意问什么就答什么？
“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聊天？”
“有一点。”
之前凤殊已经说过，直觉凤山会是高配版本的萧崇舒，所以君临也并不奇怪他会立刻猜中自己的疑问。
“我们暂时服务对象一致，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后半辈子都会高度一致，多少也算是战友了。现在还不熟悉，将来熟悉起来，摸清了路数，可能我们还真的能培养起一点兄弟情。”
简言之，他现在算是率先伸出友谊之手，至于君临要不要投桃报李，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崇舒哥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君临可不想要和他成为兄弟。不管怎么说，凤山现在都有情敌的嫌疑，还是过了明路的那种，他可没有办法天真到把人当兄弟来看待。
明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凤山只是微微一笑。
“少主不是说我是高配版本的萧崇舒吗？可能七小姐自己不知道，她喜欢的类型正好就是我这一款。现在两人还在院子里花前月下呢。当初如果我花点心思，可能早已经和七小姐成双入对了。
不过现在醒悟得也不算太晚，少主比起七小姐来好像更神秘也更有趣一些，我打算努力地表现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君临无语，很想像凤殊一样翻一个白眼。
做事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既然一开始配合了，那就应该好好配合到底啊，这人的耐心看来有待加强。
第1053章 猜测
不提君临和凤山是怎么的暗波汹涌，也不提凤小七和萧崇舒是怎么的花前月下，小世界里的景象却霎时间风起云涌。
牢牢占据了庞大土地面积的时光树树枝剧烈地晃动起来，飞沙走石，一些根系不够发达的药草呼啦啦地被卷飞到空中去，云枕兽群飞往了更高处，小火反倒不为所动，依旧牢牢地包围着小泥巴，火焰看起来纹丝不动。
小绿害怕两个孩子被这阵狂风影响到，已经第一时间飞过去照顾他们了。梦梦一开始是护住了凤殊，后来发现泡泡和她的气息是隐隐相连着的，便又放开了对她的遮蔽，转而化实为虚，笼罩住了他们俩，随时顺着他们气息的壮大而扩散。
然而它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它和凤殊是结契了的关系，本身也是十分容易受到凤殊影响的，因此当它跟着这一股顿悟的气息而顺势而为时，没多久便也被卷入了玄妙的境界中去了。
几乎是在它气息融入的一瞬间，小绿、霹雳蚁群、云枕兽群，甚至是小火，也飞快地步了它的后尘。
君临甚至都来不及打招呼，就被巨大的拉力带着闪入了小世界。
凤山倒是想要跟着一起进去看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吃了一个闭门羹。
毫无疑问，里面再次发现了变化，君临甚至都来不及和他交代一二，明显是被某种力量生拉硬扯着带进去的。
“看来想要旁观有趣或者是参与这种有趣，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啊。”
凤殊。千万不要让他起了妄念，要是太有趣的话，他会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要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凤山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慢半拍的凤小七和萧崇舒两个人刚上楼，就发现他们不见了，各个房间都空无一人。
“要不要告诉爷爷他们？”
萧崇舒到底是担心起来。
凤小七检查一番了凤殊和君临的房间，甚至还摸了一把床垫。
“不久前人还在睡觉。没有任何示警，不是情况太紧急来不及，就是事关个人**，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突然会闯进来，这才干脆躲了。”
对于她第二个推测，萧崇舒哭笑不得。
“老四不是这么乱来的人，而且他对梅家心有芥蒂，就算再想要，也不可能在梅家的地盘做他想做的事。”
“你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凤小七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蹭的红了。
萧崇舒咳了咳，“那还不要叫爷爷他们悄悄地过来看一看？”
“过来看什么？肯定没事。”
有事她也会处理的。没有理由她一个凤家人在这里，自家事却让别人来处理。
凤小七这么想着，就径直在凤山之前的折叠床上躺下来，挥手让他回房休息。
“我也在这睡？正好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随便。”
凤小七并不介意是否共处一室的问题，毕竟在战场上，碰到能够休息的状态，也常常一堆人睡在一个防护罩里。
“你放心睡，我守着。”
萧崇舒心想他也得重新丰富一下自己的随身装备才行，最起码这种行军床得备多几张，营养剂也最好多多益善。
杂七杂八地想了一堆，凌晨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发生，萧崇舒终究是没能忍住，悄悄地联系起萧远山来。让他诧异的是，居然没有信号。
“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撤掉防护罩的。现在信号干扰的厉害，你是没有办法联系到外面的人的。”
凤小七坐了起来，尽管同样一夜没睡，但看起来精力充沛。
“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用？”
“好像没用。”
“那就老实呆着。”
凤小七先去盥洗室洗漱，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去洗洗。”
萧崇舒并不想要洗澡，但还是去洗漱了一番，也同样换了一身衣服，颜色居然还配合着她，同样选了黑色，搞得就像是情侣装一样。
“走吧。”
“去哪？”
凤小七打开了门，“吃早饭。他们梅家应该不会连这点饭食都吝啬提供吧？”
“当然不会。”萧崇舒哭笑不得，“我是问你放心去吃早饭？”
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肚子饿不饿的问题，是不是有些轻重不分？
“吃饭可是大事，尤其是早饭，一定要吃好。凤山肯定会在哪个角落里寸步不离地守着，有危险会第一时间出手的。走吧，我们先去吃。”
她想着的是吃完了再过来换人，或者干脆带一些早饭回来给他也行。
萧崇舒被说服了。如果暗中潜伏着的人真的要出手，他的实力大概是不足以抵挡的，留下也没有太大意义。
“联邦有什么特色早餐？”
“每个星球都不一样。你想吃什么？”
“这个星球有什么好吃的？”
“峥嵘星的火盗肉粽很出名。”
“火盗肉粽？”
“名字有点奇怪是不是？”
萧崇舒一路讲解火盗肉粽的故事，两人就这么神色自然地离开了小院。
“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不去。这个防护罩等级太高，一时半会地解决不了。”
”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么毛躁干什么？刚才四爷是怎么吩咐的？”
“安静守着就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如实汇报。”
“重点就是守着，别不用管。”
“太无聊了。”
“那位七小姐说不准已经发现我们了。你老实一点，别总是动来动去的。”
“我哪有动？”
“嘴皮子动也是动。”
“有本事你不要眨眼不要呼吸，你眨眼眼皮子也动了，你呼吸鼻毛也会动！”
“滚！”
“哼，我偏不听你话。你要滚就自己滚。”
暗处的窃窃私语到此结束。
在楼顶盘坐一夜的凤山返身下楼，重新回到了凤殊房间。
恰在此时，凤殊和君临从小世界一同出来了，梦梦气呼呼地跟在身后。
“我都说了不用着急，你们着什么急？需要着急的时候个个都是皇帝，不需要着急的时候反而全都成了太监。”
凤山和君临都不明白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有一句话是这么形容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用来比喻当事人对自己的事情不着急去处理，反而周围的人却在一旁着急不已，总是不断地为他想办法出主意。”
“看来老祖宗真的很有文化，少主你也非常有内秀。”
凤山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曾经担心过她。
因为在小世界里呆的时间很长，所以凤殊顿悟的气息已经很好地收敛了，君临和梦梦也同样没有任何气息外泄。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凤殊摸了摸鼻梁，的确很不好意思，“七姐呢？”
“跟萧崇舒去吃早饭了。”
“我们也去？”
“我让她带回来。说了你们在睡懒觉。”
他当然没有这样安排，但按照他对凤小七的了解，她应该会直接带一堆早餐回来，哪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有。”
“那就好。”
梦梦不关心早饭的问题，反正之前在小世界里面已经吃过了，它一下子就趴在君临肩膀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太过生气，它现在都不乐意看凤殊一眼，更别提趴她头顶了。
“梦梦刚才想起来，在梅家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地点，气息很不对劲，有很大概率是和虫族有关，尤其其中隐蔽的几个地点，气息强大到让人畏惧。凤山你觉得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先离开。少主和七小姐都在这里，不管被留作人质就麻烦了。”
凤山毫不含糊就给出了答案。这种时候，在别人地盘和人起冲突是不明智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梅家实力可不弱。当真将冲突公开化的话，其他世家就会被迫站队，在没有证据说服所有世家都和他们凤家统一战线时，只会让联邦陷入内乱，甚至影响到整个外域的局势，不妥。
“既然决定要走，就早走为妙。”
君临一听凤山的判断，就迫切地想要带着她离开峥嵘星，以后都离梅家人越远越好。
“你之前之所以对梅家人这么忌讳，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发现确切的证据，只是直觉很不好。”
他对梅家印象不佳，最初的确是源于对某些梅家人言行的张狂感到厌烦，后来则是因为发现了某些细思极恐的片段，可惜当初他还是太年轻了，缺乏实力和相应的经验，更因为个人私事而对军部心生厌倦，最后才会一走了之。
如果不是凤殊，他可能会在老之将至时后悔自己当初的所有不成熟的选择，尤其是冲动离职又负气离家出走，这一行为是真正的对家族不负责任，也对联邦不负责任。
现在潜藏着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联邦已经被别有用心的势力一步一步地入侵甚至是蚕食了不少地方，虽然不至于病入膏肓，但漏洞百出却是现实。
只希望还来得及，就像君家萧家和即家一样，问题得以找出来，并且迅速堵上漏洞。也希望帝国情况会比联邦这边好一些，这样的话，即使最棘手的混乱星域果真出现了更大的混乱，也不至于像是无底洞那般需要无数的人力物力去填补。
“如果顺利离开，我们最好直接启程去帝国。”
君临将自己的想法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不等两位小少爷？”
凤山这话问的是凤殊。
凤殊瞥了君临一眼，他的神情很严肃。
“看情况吧。如果方便，就接上一起去，姐夫也想要看一看他们。如果实在麻烦，就让他们按照原定路程回君家去，爷爷也很久没有见他们了，可以暂时休息休息。我们去到帝国之后，可能也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奔忙，不适合小孩子参与。”
“少主还当他们是小孩？”
凤殊摇了摇头。
“只是希望事情能够快点解决。队伍当然是越精干越好。”
“离开峥嵘星再和三哥视讯。”
君临显然不希望两个孩子跟着一起去帝国。他对帝国怀有的戒心远远高于对梅家的，即使他现在怀疑梅家和虫族有所媾和，但不管怎么说梅家依旧是属于联邦的阵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帝国自然是更加需要戒备的对象。
“让凤家的人联系他们也可以，这样更不为人注意。”
凤山微微一笑。看来他们夫妇至今都不清楚两个孩子的身边已经有凤家的人跟着了。这么迟钝可不太好啊。
凤殊一看他笑容就觉得哪里不对，脑筋转了转，不由莞尔。
“校长爷爷肯定早有安排了，他带我回联邦寻找记忆时，肯定已经着手安排后续事宜。既然我身边都有你这样的人跟着，恐怕凤昀和圣哲身边也不会缺少凤家的护卫。”
只是到底是明卫还是暗卫，或者明暗皆有，她就不清楚了。反正凤家人安排人接近他们俩，肯定是可靠的核心成员。
这么一想，她突然灵光一闪。
“有个女孩子，一直跟圣哲很亲近，她应该不会是我们凤家安排的人吧？”
凤山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少主说的是屠樊？据我所知不是，除非情报有误。”
君临显然也知道屠樊是谁，并没有问任何问题。
“君家人比较阳光开朗，人际交往都不错，只要花点心思，慢慢地总能够接近到既定目标。即家相对而言防备心理更重，现在凤昀少爷基本出入即家比较多，所以要派人到他身边去保护他，反倒会很费功夫。”
凤山这话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君家这么多人里头，也就君临特别不喜人与人接近，所以私底下的个人情报非常少。其他君家人的话，毫不客气的说，能够了解到的凤家了解的都七七八八了，绝对不会比其他世世代代都来往的世家少多少。
即家反倒最为神秘。事实上，凤家对即家有个尚未证实的猜测。如果没有猜错，那就真的很有意思了。
“少主，你不介意长辈们擅自做主派人到两位少爷身边去？”
“介意也没用吧？你不是说即使我睡觉上厕所洗澡甚至是和君临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想看就看想听就听吗？”
凤山哑然失笑。
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
君临果然是个小气鬼啊。
第1054章 隐忧
凤殊当然不介意凤家暗中派人去保护凤昀和凤圣哲。
即便只是出于防范的目的，这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她是凤家少族长，假如有人为了对付凤家，而在了解了她的情报之后，特意跑到联邦来绑架两个小家伙，那凤家的处境就会很被动了。有些时候，为了避免受人掣肘，是需要事先做出很多布置的。
“回来了？”
凤山朝房门方向打了一个招呼，“有什么早饭？”
“没有火盗肉粽，粥饭面粉，还有各式糕点和水果，每样都带了一些，看你们想吃什么。”
凤小七空手走了进来，身后的萧崇舒则拎着两大袋子，边上还跟着一个保姆机器人，肚子圆鼓鼓的，明显里头装了早餐。
“粥怕洒了，所以就麻烦它送过来。谁要喝粥？”
萧崇舒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君临，然后打开了机器人的肚子，从里头取出来一小桶粥，两碟糕点。
“都摊开吧，想吃什么就盛什么。”
凤殊收拾桌子，君临则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取出来，一一摆好。
萧崇舒一拍脑袋，“完了，没有另外带碗筷。我回去拿。”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之前君临将能想到的东西都备了给我。”
凤殊很快便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一把筷子，以及一套碗碟。
“老四，你别做的太好了，我这个新手才刚上路，很容易被你比下去啊。”
萧崇舒笑眯眯地拿了碗筷去洗。
凤小七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七姐，他真的求婚了啊？”
“你怎么知道？”说完凤小七便瞪了凤山一眼，“肯定是你偷听后乱说的。”
“别冤枉我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话还真的不是凤山传的，是梦梦在凤殊顿悟完毕之后聊着聊着告诉她的。
“怎么，我一个做长辈的还不能够关心关心你？”
梦梦可不喜欢被人扣上一顶爱乱嚼舌根的帽子。
“我没答应。”
凤小七下意识地和萧崇舒拉开了距离。
“小七，我可真的会伤心的，本来你拒绝就够伤人心了，现在还欲盖弥彰，我还活不活了？”
萧崇舒一副他马上就可能会死掉的模样。
“崇舒哥，别摆出这么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来，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你太脆弱了，不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
凤殊这么一调侃，萧崇舒立刻展示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义正言辞地表示她不能污蔑他。
“幼稚。”
凤小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凤山只是打量着静待一旁的保姆机器人。
“联邦的保姆机器人都长这样？”
“有很多种型号，这是其中一种，只负责最基础的任务，譬如送餐。”
“我能拆了看看吗？”
尽管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凤小七还是制止了，“在别人家里做客，怎么可以对别人的东西搞破坏？”
“保证可以原样装回去。”
“那也不行。”
像是怕他会强行下手，凤小七直接拎了机器人就往门外一放，然后又关上了门。
“少给我们惹事。”
凤山笑眯眯地举起了双手，“遵命。”
凤殊和君临都吃的不多，意思意思就算是吃饱了，倒是水果她全都额外装了起来，然后用罐子密封好，丢进了小的空间钮。
“怎么，不多吃一点？”
“刚才起来习惯性喝了营养剂，所以暂时还不饿。”
“早知道就不弄这么多过来了，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全部剩了送回去。”
“我都说每样就一份可以了，你偏不信。”
凤小七埋怨萧崇舒不听话。
“这不是怕不够分吗？多好过少啊。前辈你不吃？”
萧崇舒对凤山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在知道了凤殊的某句特定评语之后。
凤山摇了摇头。像他这样的身份，是不能随意饮食的，哪怕知道梅家不会在明里放毒，但凤家暗卫的工作准则就是在外面只能吃自备的食物，他不准备打破这个行为准则。现在又不是到了食物匮乏没有选择的时候，能安全一点就安全一点。
“那我们过去吧。不是说好了今天会到处看看吗？正好刚才吃早饭的时候我碰到了梅妹妹，已经拜托她亲自带我们逛一逛梅家了。”
萧崇舒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说，该完成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早做早了。
“不去也没什么。”
凤殊想着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快点离开，那就干脆直接离开更好。
“难得来一趟，走走也好。”凤山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走吧，吃完就散散步去。”
既然凤山都带头想要亲自去看看，其他人也不好反对，便都跟着离开院子。一到院外萧崇舒就立刻联系梅艾琳，说到原来的会议室汇合。
梅艾琳很快就到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梅志奇不允许其他人跟着，还是别人根本就没有想要作陪，她是单独一人过来的。而且来了之后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便沉默地领着人到处逛，只是偶尔会言简意赅地介绍一下某个地点。
凤家人全程都没有开口。君临也保持沉默。唯有萧崇舒十分乐意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梅艾琳有些会回答，有些则沉默以对。
梅家很大，大到即便他们一行人只是浮光掠影的参观，并且还没有回去吃正式的午饭和晚饭，逛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依旧只是逛了不到一半的地方。
“明天继续？”
萧崇舒这话问的不是梅艾琳，而是凤殊，凤殊抱着仿佛睡着了的梦梦，看向了君临，“我想早点回去。爷爷他们都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点回家去等两个孩子。”
“好。”
君临自然乐得配合。
梅艾琳突然提出了请求，“四嫂，借一步说话。”
凤殊将梦梦放到君临怀里，“你们先回去。”
“我等你。”
“先回去，我们俩女的要说些悄悄话，你一男的杵在身边干什么？”
“走吧，走吧，都逛一天了，脚不累？回去泡个热水澡最好。一天都没有和老头子见面了，他们说不准在等着我们呢。”
君临被萧崇舒直接蛮力拖走了。
凤小七虽然跟在身后很快消失不见，但凤山却不远不近地跟着，丝毫没有让凤殊离开自己视线范围的意思。
梅艾琳瞥了他一眼，然而凤殊并没有叫他回避。
“这是他的工作。”
算是解释。
“四嫂准备在联邦停留多久？”
“看情况。目前还不清楚。”
“听爷爷说，阿里奥斯亲王是你姐夫？”
凤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来阿里奥斯，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算是。”
她不方便解释自己的来历，凤婉的来历也是众所纷纭毫无定论的，所以能模糊就模糊，一语带过会更好。
“你什么时候到帝国去？”
凤殊耸了耸肩，“也要看清楚。”
“最快是什么时候，最慢呢？”
“你问我的行程，是单纯地想要知道，还是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梅艾琳沉默了几分钟，“如果可以，希望四嫂一行人可以在联邦停留几年，时间越长越好。”
这个请求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能问为什么吗？”
“局势不是太好，联邦将来可能会有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梅艾琳说的有些隐晦。
“别说大到整个联邦，小到一个家族，甚至具体到某一个人，肯定都少不了麻烦的存在。我们活着，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的，不是吗？总不能因为明知道有麻烦，就这里也不去那里也不去，一直停留在某一个地方。”
凤殊说的当然很有道理，然而梅艾琳并不是不懂。
“是。四嫂听听就好，如果可以，尽量……”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但沉默了好半晌后，终究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
“帝国皇帝和亲王都正值壮年，一个励精图治，一个骁勇善战，哪怕皇室成员少之又少，依旧深得民心。鉴于上下齐心，在这两三百年内，帝国内部基本都不会有太大的后顾之忧。四嫂与其去帝国，不如留在联邦，多在各个星球走走看看，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凤殊是真正的感到诧异了。
梅艾琳现在是在向她诉说她对联邦大局的隐忧？
“你如果担心的是虫族与人类的种族大战，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的是，我个人留在联邦与否并不会影响到结果。联邦终究还是要自身的力量来御敌于外。我帮不上忙，凤家也帮不上忙。”
她拒绝得相当直接。
梅艾琳显然也很意外。
“即使你的夫家在这里？”
“是。即便凤昀和圣哲不跟我走，我也只能离开。我有自己的责任，他们俩都已经成年，君家也有自己的成熟的应对机制，不需要我以凤家的身份凌驾于上去指手画脚。我相信爷爷他自会安排好一切，就像世世代代的君家人面临种族大战时所做的那样。”
梅艾琳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几秒。
凤殊坦然回望，没有半点临阵逃脱的不好意思。
“以你在凤家的影响力，如果你留在联邦，一旦联邦失陷，凤家必定会安排大部队前来营救。”
“你为什么会认为联邦会失陷，又为什么会认为如果我留在这样的联邦，凤家就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全而安排大部队前来救我？”
凤殊觉得她的问题有些理所当然的意味，似乎认定了未来的种族大战里，联邦就一定会失陷似的。
梅艾琳不答反问，“如果不幸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你作为凤家少主深陷困境，难道凤家不会派人来救你？”
“不知道。我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困境，也不希望经历那样的事情。
老实说，如果因为我个人原因而导致家族大部队都不得不损兵折将的话，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做的决策。如果我是族长，经历过训练的继承人连自保都做不到，总是愚蠢到置自己于死地，那死了也就是死了，换一个新的继承人会更有利于家族的长远发展。”
很明显，凤殊的回答再一次让梅艾琳愣了愣。
言下之意，碰到那样的情况，她宁愿死也不会请求家族支援？
这不是宁死不屈，是死有余辜，而且还是蠢死的。
“能活的话，谁都会想要活下去的。既然你是继承人，凤家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妹妹很希望我陷入困境，然后即使被救都还是会死？”
“我不至于那么卑鄙。”
梅艾琳还真的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并且在将来联邦遇到危机之时，经由你的关系，得以借用凤家的力量，让联邦可以渡过难关。”
“你知道‘杞人忧天’这个词吗？”
“知道。但我这不是庸人自扰。”
梅艾琳的文化功底很不错，四字成语用起来也毫不费力。“你的担忧与其告诉我，不如直接和大帅他们商量。相信他们会更有经验，并且说服你对联邦的前途保持信心。”
“可以问四嫂为什么着急赶回凤家去吗？”
“有些家族事务需要亲自处理。你不是当过继承人？应该知道这个位子不是白得的，需要付出的血汗一点都不会比在战场上战斗来的少。”
梅艾琳垂眸，的确如此。
继承人的名头听着响亮，但付出和收获往往是不成正比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家族的继承人。
“那边也面临着虫族的压力吗？”
“嗯。它们的繁殖能力可是比人类强多了，而且可以投入战场作战的时间远比人类成长到可以战斗的时间短得多。凤家面临的防守压力，恐怕比整个联邦需要承担的压力都要沉重。”
凤殊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话语往重里说还是往轻里说都是可以的，相较而言，当然还是前者更佳。
梅艾琳的成长背景与实力，这个年龄在军部已经算得上战场一线得力人员了，她居然都有了请求外援的心思，说明联邦军部内部已经有了某些不稳的征兆。
这可非常不利于外域的联防。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单独和她在私底下说起这个担忧，但凤殊觉得她不需要将她的话直接经由自己传达给凤家决策层，凤家在外域也经营多年，情报收集和分析自然会有专人处理，渠道一直都是畅通的，不需要她这个门外好多此一举。
只不过，她倒是可以和阿里奥斯亲王提几句。
第1055章 呕血
梅艾琳不曾期望过凤殊会是这么直爽的人，以至于有些许犹豫。
“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爱他吗？”
凤殊微微一笑。
“不爱又怎么样？”
“不爱吗？”
梅艾琳这一个反问来得非常快。
“等你真正的进入一段感情，你就会知道在正式的关系里，确定感与不确定感总是会来来回回，人也总是会随之沉沉浮浮，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谁是绝对合适的，更没有什么感情是恒久不变的。”
凤殊突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与其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在一个不会倾注他的时间到你身上的人身上，妹妹不如收回自己的感情，将时间用来寻找会与你互动的人，和对方一起探索感情世界，又或者谁也不找，就用这难得的时间来好好与自己相处。
谈恋爱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结婚生子就更是耗费时间和精力了。独身时空闲时间可以自由随意地处理，等你身边有了人，你就会明白这是非常非常奢侈与宝贵的一件事。”
梅艾琳的关注点却不在凤殊强调的点上。
“你觉得他特别麻烦？”
“是，对于我来说，君临恐怕是我这一生中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人。”
“他也这样看待你吗？他也觉得你是特别麻烦的人？”
凤殊莞尔，“不知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梅艾琳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答案会是肯定的。
“很久以前我有一个朋友，他说他祖父母总是吵架，年头吵到年尾，年轻吵到年老。他说他一直认为祖父母感情不好，但直到看到他父母的婚姻，才觉得也许祖父母才是真正相爱的伴侣。”
凤殊只是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的意思。
“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吵过架，一次都没有，不知道是暗地里吵了没有让他看见，还是真的就是吵不起来。他印象中父母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类型。
幼年时一直觉得父母这样比祖父母那样吵吵闹闹的要好，可长大成年之后，随着阅历的加深，才明白祖父母即便是吵架，也是一种交流，而且这种交流在他们的婚姻中始终持续不断。他的父母却不同，别说吵架，日常连普通的交谈都少之又少，结婚仿佛就是为了完成生子的义务。
四嫂怎么看？”
“虽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感情的事还真的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外人是难以管中窥豹的。”
“他后来碰到了一个非常喜欢的人，但不知道要怎么追求对方，因为对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去问了祖父母，两位老人的意见非常一致，认为在不打扰对方的前提下，应该尽情地去展示他的心意，至于对方接不接受，那就是对方的事情了，对方愿不愿意放弃喜欢的人，也与他无关，更不是他能够阻碍的事情。”
“他喜欢你？”
凤殊一针见血。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凤殊太过干脆，以至于梅艾琳也没有想要隐瞒。
“他现在结婚了吗？”
“没有。”
“还在等你？”
梅艾琳摇了摇头，“没有联系。他去年第一次休了长假，为期五年，但今年初他的父母来找我，说和他断了联系，问我有没有他别的联系方式。我帮忙查找了一番，他在军部的个人终端信号在混乱星域消失了。”
凤殊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看不出来担忧。
“军部应该有专门的部门来处理这种休假期间失踪的案件吧？”
“不能确定是失踪，所以无法展开调查。除非有明确的证据，否则只能够在五年之后他没有回军部履职那一天开始正式立案。”
“即使他的家人提出异议，军部也不能尽早介入？”
“不能。这涉及到公民的独立权。他是成年人，休假期间完全可以自主决定是否要销声匿迹，过他想要过的那种无人打扰的安静生活。”
换句话说，私人要怎么处理都可以，但官方明面上是绝对不会过早介入的。凤殊对此表示遗憾。
“能否借助于凤家的力量帮我找一找他？”
换做任何一个热心的人，力所能及之下都会给这个面子吧？
然而凤殊却再一次拒绝了。
“你有非常多的选择，凤家不合适插手，也不会插手。”
凤殊相当于再一次划清了界限。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不去求助于联邦本身你能够求助的力量，这都不是你转而求助凤家的理由。”
“即使你帮我这个忙，我就会彻底放下君四哥，你也不会答应？”
“如果说放下就能放下，一定是你已经放下了，或者你根本就没有爱上过他。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但凡碰上，就是身不由己。”
凤殊表示抱歉她同样帮不上这个忙。
“你是凤家少族长，但却做不了凤家一点主？”
“嗯，做不了，即便做得了，我也不会因此就以凤家少族长的名义插手你刚才所说的事情。”
“第一个你不答应，我能理解，但第二个只是顺水推舟的人情，不是吗？还能得到我的承诺，不再纠缠君临，对于你来说，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凤殊哑然失笑。
她这是着急了？还是只是故意表露她的不冷静，用来降低她的戒备心？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的事情。
“我不认为你纠缠君临了。即便你当真纠缠他，那也是他需要去面对的事情。他是成年人，自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哪怕我是他的妻子，我也不会在他出手之前就去干预他的私事。
虽然说夫妻一体，但保有适当的距离，允许对方拥有自己的个人空间，这才是更舒服的相处方式。任何想要终老的夫妻，不管起始是如何的，最终恐怕殊途同归地进入细水流长模式。”
“所以你们是准备一起生活到老的？”
“目前是这么打算的。至于将来会不会有变化，要将来的我们才会知道。
感情这东西，如果对方不回应的话，那就始终都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你愿意也可以演绎终生。你如果觉得可惜，认为有必要去回应别人的心意，去看一看到底能不能和别的人建立正式的关系，那就要走出第一步才行。
路能不能走，好不好走，是否走得通，是否能一路同行着走到老，这都是要上路之后才知道的。有时候答案是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寻找的，时间到了，它自然就会浮现在你面前。”
“为什么我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你真的爱四哥吗？”
梅艾琳当然不是迟钝的人。凤殊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但她也不至于乐意和一个外人去谈论自己的感情。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我有义务为你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吗？”
“没有，但我以为你会愿意。”
“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别人的想法。”
“所以你不乐意？”
“当然。我自己的问题也有一大堆还没有处理，单纯是思考一二就能够让脑袋整个的炸裂，我自己的事情都不够时间处理，实在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替别人操心。尤其你我甚至都算不上是朋友，也不是世交，我还真不认为你需要我来搭救。”
“四嫂对君四哥也是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吗？如果是的话就好了，我会觉得很解气。”
梅艾琳却第一次笑了起来，很开怀的样子。
“如果他也被人矢志不渝地拒绝，他一定也能够明白我那些年的感受。这就够了，足够了。虽然他不欠我任何东西，但有些时候，他的态度，不，或者不表态的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还是很伤人自尊的，如果说我从来不因此而觉得委屈过，那一定是骗人。”
凤殊对此没什么表示。
“四嫂没有被人拒绝过，所以不懂我们这类人的心路历程。
拿起来是一瞬间的事，一开始也以为新鲜感过了自然而然就会丢掉了，结果，别人其实没把你当回事，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你。哈，为了所谓的自尊心，越陷越深，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楚是在演独角戏，还是真的深陷情网，但不管是哪一种，很多年里，的确是无法自拔。”
梅艾琳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表情来。
凤殊保持沉默。
她不觉得单恋一个人是特别悲惨的一件事。恋爱这种事情吧，有回应最好，没有回应，其实也未尝就不能体会到恋爱的某种甜蜜与酸涩。
当真投入地爱过一个人，也被人爱过，但最后却依旧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两败俱伤，这种突如其来的背叛感，才真正的会直接撕裂一个人的身心。
哪怕重伤过后能够痊愈，可当初那种痛楚，会像是刻在骨髓里那般的记忆犹新，甚至于余生也许都需要在那种隐痛的折磨里度过，即便勇敢地重新开始，也幸运地获得了另外一个人的爱情，伤口依旧弥新。
解铃还须系铃人。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和驴打滚结下了冤家，但这个铃却没有办法让对方来解下了。他们是真正的失去了彼此。那一段感情的戛然而止，会让对方身上的铃不眠不休地发出冤屈的尖叫声。
释怀了又如何？她依旧忘不了他。已经永远都见不到的人，已经永远都回不到的过去，却始终伴着她。他活在她的心里，一如既往地看着她，两眼含笑。
梅艾琳蓦地弯下腰去，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
飘远的思绪在一瞬间全部回笼，凤殊慢半拍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凤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跟前，制止她靠近对方。
“少主，你不是医生，不要帮倒忙。”
血的颜色看着还算正常，梅艾琳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巴，依旧有明显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溢出来，一缕一缕地掉到了地上。
凤殊皱眉，出血量很大。
“梅艾琳，需要我帮你叫人过来吗？”
梅艾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但显然意识海很清楚，她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我能帮你做什么？”
“走……”
梅艾琳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哇”的一声，再次无法控制地大口大口地呕起血来。
凤殊正想要出手，却被凤山拉着往后连退几大步。
“救人要紧。”
“有人来了。稍安勿躁。”
凤山一直在打量梅艾琳。
来的人居然是梅飞冠。
“姐！”
他惊慌失措，看起来像是要立即哭出声来。
”你对我姐姐干了什么？！”
凤殊哑然。
她能对梅艾琳做什么？就算真的要做坏事，也不会在梅家的地盘动手啊，她看起来这么愚蠢吗？
清者自清。凤殊甚至懒得辩解。
随后而至的是一个中年人，之前没有出现过，凤殊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显然是医生，或者有些医学底子，很快就查看了梅艾琳的情况，然后喂她吃了几片药丸，迅速制止了呕血的情况。
“大小姐，这一次一定要进行全身检查才行。”
“没事，别大惊小怪。”
梅艾琳语气微缓，刚才剧烈的吐血导致她脸色发白，但除了满手的血迹，她看起来神色如常。
“抱歉，吓到四嫂了，恕我不能亲自送两位回去。下次方便请四嫂吃饭赔罪。”
凤殊表示不用，希望她好好配合医生检查，早日康复，客气了几句，便带着凤山迅速离开现场。
“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不是她欺负你？”
梅飞冠当然不觉得凤殊有实力欺负自己姐姐，但问题是凤殊身边杵着的那个人的实力看起来深不可测，当真要伤人的话，很可能被伤了也不知道。
“一点小毛病，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刚才忘了要你向客人道歉，你的做法很失礼。”
“真的不是凤家人做的？”
梅飞冠也是担心她，上前去挽她手臂，“我扶你？”
梅艾琳却阻止了，“我能自己走。手太脏了，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我是你弟，又不介意。”
梅飞冠最终还是挽住了她的手臂，姐弟俩肩并着肩回了住处。
医生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蹲下去，仔细地擦拭地上的血迹。
第1056章 取粟
果不其然，刚回到院子，凤殊就问了起来。
“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她不相信在正常情况下凤山会阻止她去救人，不，或者说哪怕不希望她出手，出于人道主义，他肯定也会率先做一些急救措施，然而他没有，这里肯定有某种说得过去的缘由。
与其说是对凤山本人的认可，不如说是对凤家的信任。如果这个凤家，真的是和她同出一脉，那么正常情况下就不可能见死不救。
“刚才有人强行通过和她的精神力共振想要就近探查少主你的情况。她在察觉后进行了抵制，所以遭受到了反噬。”
凤殊懵了。
“什么意思？”
“实力到了一定的阶段，就能够借助于弱者的精神力，利用对方作为定位点或者辅助点，来让自己的精神力可以用更加隐匿的方式施展开来。
这种手段在过去结契盛行的时代比较普遍，尤其是结契双方，因为契约缘故，关系紧密，不管是因为捆绑的关系还是真正的信任，在对方身上施展自己的技能的事情常有发生。但后来随着结契手段的消失，现在已经极少有人会施展这种类似于借用的手段，即使在我们那也十分罕见。
非结契关系也可以用这种方式，但双方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进行，尤其是被迫进行时，一旦承受者察觉到有外来者的精神力通过自身施展，就会下意识抵制，甚至艺高人胆大地进行反击。”
“你的意思是，梅艾琳她对入侵者进行了反击？”
“如果不是对她的抵制进行了一定的惩罚，那么应该是她反击之后受到反噬才会开始呕血。”
“那个中年人说‘这一次一定要进行全身检查’，说明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凤殊想不通，“如果她不抵制或反抗的话，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很小。”
凤山没有立刻回答，他们刚上楼，就看到了在小客厅里坐满了人。
萧家祖孙，君家祖孙，以及凤小七。
凤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省去了她和梅艾琳的谈话内容。
“梅家大小姐很镇定，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她应该不止一次发生这种情况，甚至已经习以为常。她弟弟看起来是第一次撞见这种事情，明显惊慌失措。
背后想要通过她入侵少主识海的人，和她的精神力频率应当是相似甚至是高度一致的。这种同质化可能是天生如此，也可能是后天培养，具体是哪一种，目前我们不得而知。
如果不是梅家人所为，那么能在梅家如入无人之境的，从侧面也说明了梅家已经存在某种问题。如果处理得够快，应当不至于陷入巨大的动荡之中，如果处理得不够好，联邦风雨飘摇的局面恐怕难以避免。”
凤山这话明显是说给萧远山和君庭听的，提醒他们联邦核心层已经出现了巨大的漏洞，一旦爆发，军部肯定首当其冲，军心不稳几乎是一定的事情。
他们都神情凝重。
自从两家蛊|毒|事件被凤殊相继发现并解决之后，他们就已经隐隐约约地开始担心整个联邦的局势。现在看来，隐忧得到了证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联邦就已经被暗中入侵了，从内里一点一点地蚕食，侵吞，如果不在病入膏肓之前扭转整个局面，恐怕迟早都会被肢解，消亡。
“你感觉怎么样？”
凤小七第一时间问凤殊健康问题。
“没事，七姐。”
凤殊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有别人的精神力想要入侵她的识海。
“真的没事？”
“没事。”
她要是有事，梦梦和君临都会出现不适，但显然他们俩也不知道她遇到危险了，毫无反应。
凤小七是知道他们和她结契了的事情的，所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转而看向凤山，“人没抓住？”
“并没有在现场。”
“但肯定也离得不远。还有人是怎么绕过你的？你不是一直跟着小九吗？”
凤山苦笑。
他的确一直跟着凤殊，但这种概率微乎其微的事情竟然就让他碰上了，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不管凤殊有没有真的受伤，他都难辞其咎。
“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就算太爷爷他们跟着我，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你别一副杀人的表情。我又没事。”
凤殊可不希望身边的人如同惊弓之鸟般生活。
“梅艾琳呕了很多血，目测有好几碗，我们现在留在梅家是不是不太适合？”
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潜台词，萧远山和君庭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想要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启程。
“不需要再到处走走看看？”
凤殊摇头，梦梦依旧趴在君临肩膀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萧崇舒也提议道，“爷爷，我也同意小九的意见，早点离开可能比较好。”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君庭问的是凤山。
“是去是留我家少主决定就行，我没意见。”
凤山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我们两个老头去辞行，你们在这等着。”
最终还是萧远山一锤定音，拍板表示离开。
“你没发现小九又没受伤，那到底是怎么逃过一劫的？难道对方大发慈悲，真的只是到此一游？”
凤小七可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发生。
“少主身上有别的力量，直接攻击了那一股想要窥视她识海的精神力，加上梅家大小姐很抗拒被利用，所以那股精神力应当受伤不小，换了一般人，可能会直接死亡。”
但既然能够做到让他都难以察觉地靠近，恐怕实力水准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在外域算得上是顶尖。
“你当时离她多远？”
“五米左右。”
毕竟当时凤殊也表明了是和梅艾琳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他当然也要避讳一点。只要将人保持在视线范围里，在他随时可以展开攻防的范围内，就可以了。谁能想到他这一次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手段，老马失蹄。
“真的难以相信你会离她这么远。联邦人用起精神力来可是毫不吝啬的，这么明显的攻击居然都瞒过了你，可见你的实力也还没到家。”
“七小姐教训的是，回去我就领罚。”
凤山心想着还要进行一下针对训练才行。
君临摸了摸凤殊的头，“身体真的没有任何不适？”
“我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要不是梅艾琳突然就弯腰吐血，凤山跑过来拉开我，我还以为是梅艾琳突然遭受攻击。希望她没事。”
“她在自己家遭受了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梅家要去检讨的事情，你担心她干什么？”
凤小七现在对梅家观感不好，对梅艾琳这个倒贴都要贴到君临身上去的女人就更是不想给什么好脸色。
凤殊很快便明白了她在想什么，“没事了，七姐，你不用担心我。”
“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将房间都整理一遍，该清理掉的东西统统清理掉。算了，我亲自来。”
凤小七似乎不放心，首先去了凤殊和君临的房间，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的是，凤小七所谓的清理是在清理指纹头发之类。
“七姐，有必要这么做吗？”
“当然有必要，谁知道会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清理房间也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的。不要忘记了我们都在这里就餐过，指纹唾沫之类的东西有心收集的话肯定都已经收集完毕了。”
“我忘了，早知道从一开始就应该毁尸灭迹的。”
凤小七懊悔归懊悔，依旧做着清除的工作，仿佛想要因此来挽回之前的失误。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七小姐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会因为害怕指纹唾液之类的泄露而导致不幸事件发生。”
看着凤小七一寸一寸地地毯式搜索，凤山终于忍不住揶揄。
“这说明你工作不够到位，对于你本来要伺候的人都没有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可想而知你对小九的了解有多么少。”
“是，这是我将来要努力精进的工作内容。”
凤山毫不介意被她当着这么多的人开口教训。
“前辈怎么从头到尾都在睡觉，这么累？”
萧崇舒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梦梦的安静。
“它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理会的事情就不需要去理会。”
凤殊抬手摸了摸梦梦的脑袋，它没有躲闪，像是睡熟了。
“真的在睡觉啊？”
“那股精神力想要入侵你识海的时候，应该不会是梦梦帮你抵挡了吧？”
凤小七的提醒让凤殊紧张起来，立刻将它抱到了怀里，它依旧没有任何反抗，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似乎是看了一眼是她，便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梦梦，刚才的话听见了？你没有受伤吧？让我看看？”
凤山见她去检查梦梦四肢，赶紧阻止，“老祖宗没事。它是真的在休息。”
“你确定真的没事？”
“是，那股精神力是被少主你自身的力量击退的。我看见了。”
正是因为看见了，所以他才会立刻上前，并且阻止凤殊靠近梅艾琳。
凤小七做完了所有工作，抬头道，“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神秘的力量？不说别人好奇，我也挺好奇的。”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们谁都有可能知道，但我还真的不清楚。你也知道的，如果真的有事发生，那力量在危急关头才会出现，但通常那种时候我也陷入不怎么清醒的状态了。”
好比如她顿悟时，小火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又譬如许久不见的剑群，也常常会在别的东西攻击她时自动现身。
凤殊蓦地皱眉。
她突然想起了剑童。不单只剑群消失许久了，剑童也同样没有任何消失。按理来说，剑童也算是和她结契了，怎么可能离她太远？但如果离她不远的话，她怎么会从来都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又或者，剑童自从换了身体，气息就内敛到难以捕捉了？
“怎么了？”
“想起了一个同伴。”
“谁？你还有什么同伴我们没有见过？”
凤殊微微一笑。
“七姐，你其实很活泼啊，并不沉默。”
“别转移话题，哪个同伴？”
“离开很久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将来有缘的话，会介绍你们认识。”
只不过剑童可能会真的伪装自己就是一把剑，宁死都不在外人面前出声。
“男人？我一定要在场。”
萧崇舒夸张地表示不高兴。
“崇舒哥，你不适合摆出来这幅吃醋的样子。”
“怎么不适合？老四适合，我就肯定也适合，我们两家的孩子可是跟一家人没两样，成长时接受的教导都差不多。对吧，老四？”
君临没有配合他，只是看着梦梦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怎么总是盯着前辈？难道用眼神就可以叫醒前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深深地爱着前辈呢。”
萧崇舒夸张的话语终于刺激得梦梦没法保持沉默了。
“呢你个头，呢！”
“前辈你醒啦？看起来还是精气十足嘛。”萧崇舒朝君临挤眉弄眼，“你的眼神有时候真的不好使啊，老四。”
“老祖宗，我们要早一点离开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梦梦瞪了凤山一眼，“都打定主意要走了，还问我怎么样？”
“梦梦。”
凤殊哭笑不得。
“我还没说你。你突然顿悟就算了，带的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顿悟，肯定是气息泄露了，所以才会弄得别人想要入侵你的识海，你以为这一次我们能够轻易离开？开什么玩笑。”
梦梦觉得他们不可能顺利离开，“对于梅家这种级别的家族而言，没有足够的利益，肯定不会轻易动手的。但这一次却当着凤山的面想要火中取栗，虽然没有得手，可是态度已经相当明白了，你们都是瞎子吗？
凤山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这就让他们认为自己也有成功的希望。毕竟凤山是凤殊身边的暗卫，暗卫的水平也就那个样子，随随便便一点小技巧就能够骗过他，如果不是凤殊自身还有些特殊之处，他们就已经得手了。
这个严重性你们还没有意识到？”
梦梦简直要被他们蠢哭了。
第1057章 级别
凤殊还真的没有想过它会这么大发脾气。
“也有可能做相反的解读啊。譬如说虽然重视我的安全问题，可也并不会紧张过头，这种小技巧并不是没有觉察，而是觉察了，可是有绝对的自信我可以自己处理，不需要凤山出手，所以他才会袖手旁观。然而没有想到梅艾琳却吐血了，凤山这才会上前。”
“居然很有道理。”
萧崇舒下意识地打圆场。
“屁。”
梦梦翻了一个白眼，“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凤殊。要不是你还有后招，这一次他们就得手了。你真以为他们不敢？
梅家地盘里出现了这么浓重的诡异气息，说他们没鬼谁信？萧远山和君庭他们说不定也发现问题了，只是不想要撕破脸皮，更不敢轻举妄动，怕就怕平衡打破，让联邦大局深受其害。现在你们以为是梅家落了下风？不，他们敢做就不怕落人口实。
能在这么长时间里不为所知，而且整个星球都被潜伏了，梅家不是有非常重大的作案嫌疑，而是妥妥的犯罪者。幕后不管有没有别的主使，梅家人都是必须要绳之於法的对象。
问题是，凤家不能插手，也没有插手的立场，现在要看的就是其他家族要怎么做了。被逼着选边站可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混战也会有，就是不知道波及范围有多广。
我们在这里做不了别的事，但是的确可以去帝国看一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如果帝国当真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稳定，并且皇室权威没有削弱，不管有没有发现同样的问题，我们都能够有所作为。
目前看阿里奥斯的为人，他的确相信凤殊，你可以借由他获取帝国皇帝的信任与支持，这对于外域大局来说很有好处。在联邦混乱导致实力出现某种失衡甚至真空的情况下，帝国可以暂时保持原有的局面。”
一直沉默的君临却表示异议，“帝国不会白白做出牺牲，即便阿里奥斯亲王本人同意付出更多努力，帝国皇帝也不会允许弟弟涉险。
他本人未婚，也没有子女，和弟弟算是相依为命着长大的，因为年龄差，一直都将弟弟当做是儿子来培养。他曾经有一句名言，说他虽然是帝国皇帝，但在亲王面前，他永远都是兄长，长兄为父。”
萧崇舒也听过这句话，“对，如果是想要走亲王的路线去要帝国付出某种代价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帝国皇帝对于亲王的任何事情都非常上心，称得上是随时随地都处于高度防备的状态。”
凤殊想起之前唯一一次见面，也有些头皮发麻。
“梦梦，我们不要想着占帝国便宜，那个皇帝就算是笑着，也能够将人扒层皮，还让人对他感恩戴德。看在姐夫的面子上，他能够不拿我们开刀，客客气气地谈一些我们能够付得起的代价，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我看他是个拎得清的，现在知道你来自凤家，而且还代表了凤家，你说话的分量就够了，他不会轻易得罪凤家人的。在人类和虫族的种族大战的阴影下，所有想要对虫族赶尽杀绝的人类和兽族都是天然盟友。”
“我要去看姐夫，就是以我的个人身份见的，而不是以凤家立场过去。如果以凤家立场去帝国，帝国皇帝自然也会公事公办，到时候就算联邦不需要付出代价，凤家也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能够请得动帝国出手。这个亏才是真的不吃也得吃。”
凤殊可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你以为你以私人立场过去，讲条件的时候对方就不会看你凤家的身份？
真的到了那种关键时候，别说那皇帝，就算是你叫姐夫的那个男人，该争的时候同样也会争。他们是帝国人，你是凤家人，也是联邦人，本来就和他们不是一个来历，当然不可能完全具备相同的立场，高度一致的利益目标。”
“老祖宗说得对。少主你大大方方地去做客就是了，不管是以什么立场去的，反正都不会改变你是凤家人的事实，帝国人即便不考虑你的联邦出身，也总会考虑你的凤家继承人的背景，要求他们完全忽视这一点，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凤山显然更认同梦梦的判断。
“不如我们从这里启程直接去帝国？速战速决。”
“怎么速战速决？”
“直接走，就我们几个人去。少主总不会想着邀请某一位联邦元帅一同去吧？”
凤殊摇了摇头，她当然不会这么想。不管是萧远山还是君庭，即便是年轻的屠隆，也是不合适邀请一起去帝国的，否则那就不是私人之行了。
“既然不打算请他们同行，我们大可以一走了之。现在呆在梅家已经做不了什么事了，在这里停留只是浪费时间。”
而且还增加了未知风险，实在不划算。
凤山即便没有说出来，但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施大哥还在君家，而且，凤昀他们也还没有见到。如果直接去帝国，一来一回最起码也是半年时间。”
她没有办法立刻拿定主意，尽管她也认为尽快去帝国会更好。
“让两位少爷到半路和我们汇合就行。施耀倒是有些麻烦，不过他也不一定要陪着一起去，就让他留在天极星也行，他有足够的本事自保。”
何况施家在外域也是有人手的，他就不信施耀不联系他们。就算现在不联络，万一出事，肯定会立刻碰头的。
“先搞清楚他们到哪里了，然后再确定最适合在哪个地方汇合。”
凤小七是雷厉风行的个性，立刻就开始考虑实操性问题。
君临联系起君源来，但他却没有接。
凤殊见状便打给了凤昀，然而他也没有接，再打给凤圣哲，同样没有接起来。
“难道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瞬间在所有人脑海里浮现开来，他们心里都警铃大作。
“除了直接联系他们本人，还能联系谁？”
萧崇舒提醒了凤山，他立刻联系了在外域的凤家人，幸运的是，对方立刻就接通了，并且在半个小时后回复说两位少爷的回程一切正常。
“正常怎么还不接通讯？”
“有可能不想接，有可能是不方便接，有可能是信号不好，总之等见到人就知道了。”
“会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信号问题？凤山用的是凤家开发的终端，你们用的是联邦的，如果有心截取信号，我们现在就相当于被人瓮中捉鳖。”
梦梦的推测再一次让室内的气氛沉滞下来。
凤山突然对萧崇舒和君临道，“你们担心两位元帅的安危吗？如果不担心，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如果担心，就先陪他们回天极星，然后再考虑去帝国的事情。”
尽管局势不明，但不管是萧崇舒还是君临，显然都对自己祖父很有信心，或者说，对自己家族的实力有信心，并不会因为梅家扑朔迷离的表现而立刻担心起自家人的安全来。
“少主，我们可以直接动身。”
“不等爷爷他们？我们哪来的星舰？”
“如果少主打定主意离开的话，我就能搞到星舰立刻动身。”
凤山既然胸有成竹，显然有凤家人在峥嵘星，或者，在峥嵘星附近的星球。
“等等他们吧，没必要这么着急。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将人都接上了再说。梅家不可能再出手，与其因为匆忙导致自身出乱子，不如以静制动，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做我们凤家的对手。”
凤小七显然被激起了斗志，跃跃欲试着要和潜在的对手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七小姐，我们现在可是精锐部队都在对方地盘，如果他们当真舍得和我们同归于尽，你觉得我们存活率有多高？”
“受伤可能难免，但想要我们和他们同归于尽却是他们小瞧了我们。”
不提凤殊的小世界可以立即避难，就说梦梦也足够携带他们这些人瞬间离开，更何况，更大概率是还不需要出动他们这两个特殊手段，就凭借凤山和她个人的能力，加上君庭、萧远山等人，已经足够和梅家人分庭抗礼了，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怎么，难道你害怕了？”
“怕倒是不怕的，就是不希望停留过久，导致少主的个人**泄露过多。他们既然有这么古老的手段，很难说不会有别的类似的技巧，大长老他们不在这里，我们硬实力足够，但这一方面的见识可能会有所欠缺，以至于做出错误的判断。”
“走吧，爷爷他们已经正式告辞了，让我们直接去大厅。”
君临接到了君庭的信息。
“这么快？”
还以为会磨蹭一会儿的凤小七也觉得这个速度十分之快。
“说不准梅家人也希望我们这些外人早日滚蛋。”
不得不说，萧崇舒的疑问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疑问。但不管如何，可以顺利离开梅家，也是正中他们下怀。
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该处理的指纹脚印之类可能泄露自身生理信息的东西也都仔细清除了，一行人飞快到了大厅。
萧远山和君庭等人已经提前到达了。梅志奇带着梅家小辈们亲自来给他们送行，包括鲁文弘、屠隆等人也都一同启程离开峥嵘星。
到了航空港，又是一番客气话语，才和张家、鲁家、熊家的人分道扬镳，没多久，萧家、君家的星舰便彻底脱离了峥嵘星的大气层。
尽管来的时候屠隆是跟着他们一起的，但这一次为了不争执过久，她到底是答应和熊骄同行了，估计是想要趁着这个空档和他好好说说话。
反倒是即墨，依旧跟他们一起走。
凤山似乎对即墨的外貌很是惊诧，光明正大地打量个没完没了。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粗鲁无礼？”
尽管不怎么待见即墨，但看凤山这么打量自己的妹婿，凤小七心里的不爽立刻表现到了脸上。
“我知道即家当家是个美人，但没有想到是这种级别的美人，相当危险啊。”
凤山直言不讳地称赞更像是揶揄。
凤小七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可是和即庆少爷打过交道的人，七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他的话果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即墨，原本打算保持沉默的，现在也终于正视他，“什么时候？”
“来外域之前。
他现在胃口很好，悟性也很不错，功课什么的基本都是一点就通，不明白的地方顶多解释个三四遍，也基本就明白了，理论上的知识学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在器械方面，设计和维修知识的功底都非常扎实，凤家同龄人中鲜少有人可以在这一点上绝对碾压他。
在机甲实操方面还很弱，脾气太温和了，似乎很讨厌剧烈的冲突，不管是心理层面上的还是生理层面上的。这一点无法突破的话，他实操方面也很难有所进展。”
“有特别擅长的项目就可以了，身体好，脑子好，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他将来也不一定要到战场前线去。”
凤小七心想着这一次回到凤家，首先要去看一看即庆才行。然而想到即庆的身份，她顿时又有些别扭了，还下意识地瞥了凤殊一眼。
如果不是凤殊，可能凤小九还不会被即墨带回即家去，如果没有这一茬，那就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表叔突然变成了儿子？
即使凤家人很开明，而且即庆还是即墨利用技术未婚孕育出来的，但这并不能改变即庆的血缘问题。
外人是如何看待的，这并不能被他们所预料与掌握，短期内可能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时间长了，这种不是秘密的秘密肯定会泄露出去，最终也势必会在有心人的议论之下为家族招致非议。
凤家作为一整个家族可以无视这种流言，可具体到个人身上，即庆和他未来的弟弟妹妹们，却未必能够真正地做到心平气和地置身事外。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继续下去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发生，只要终止便可以迎来风平浪静，然而人类还是愿意为此受苦，愿意付出这样或那样的代价，为的就是走向某人，或抵达某处。
第1058章 变相
凤殊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凤小七会看向自己，明明和她说话的是凤山，但她很快便意识到和即庆有关，因此立刻明白了关键点在哪里。
“除了外貌太过出挑，家太远，别的方面都不是问题。”
她这算是变相地安慰凤小七不需要为那种问题担忧。毕竟和凤圣哲有可能需要面对的真相暴|露来看，即庆的来历相当光明正大，根本不需要面临任何法律和道德上的质疑。
君临一直都关注着她的情绪变化，此刻察觉到她眼神的黯然，略微想了想，便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也不由地脸色微变。
说到底，这个坎还真的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最好的结果就是永远都不会被人提起，不会被人揭开真相，任由他们夫妇在死时带入坟墓，烂在地底。
可如果事情不顺利，最后出现了某个万一，难堪的不单只是两个家族，受难的不会是他们夫妇，而是凤圣哲。
家族自然有家族应对的方式，比这种更加难堪更加不合法理不合道德的事情都坦然地面对过，不管是凤家还是君家，毫无疑问都不会因此事而真的受损。他和凤殊也从一开始就有某种心理准备，哪怕不能做到完全坦然，可承受起来并不会比现在更加艰难。
凤圣哲的反应却难以预料。
也许很有必要在和孩子相处一段时间后，重新熟悉起来，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谈一谈。
君临不确定这么做是否合适，也不确定凤殊会不会同意这个想法。然而有时候迎难而上，总好过当鸵鸟，只会将脑袋埋在沙粒，对即将来临的风暴视而不见。
如果没有万一，自然隐瞒更好，省得孩子心理压力大。但如果一定会出现万一的情况，现在凤圣哲已经成年，及早摊牌也是一个可以选择的选项。定时炸弹早拆好，还是晚拆好？早点拆掉，可以省却提心吊胆，晚点拆卸，可能得以免除内心的痛苦。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要看手段是否合理，时机是否合适，能彻底拆除当然是早点拆掉更佳，然而这种拆除，势必又是不可能彻底的。
当时的情况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更不在凤殊的观察范围里，他们当事人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又能够怎么解释，才能够让孩子接受？要解释到什么程度，才不会引起孩子情绪的崩溃，精神的痛苦？
或者，还是不说更好？不说的话，就有可能完美避过这个无法评估大小的危险。
“就凭这两点，就不是一个好对象。”
凤山真觉得凤家人运气不是太好，一连三个小姐都嫁给联邦人的话，无形中增添了许多麻烦，或者说难度。
即使凤家是内域世家之首，多年以来凭借着雄厚的实力独占鳌头，但这并不意味着凤家就能够超然于外，碾压所有世家。
在绝大部分岁月里，凤家都需要和其他世家维持来往，小心翼翼地打理各方关系，均势不容易保持，也因此子女婚事向来是棘手的事情，尤其是继承人的终身大事，甚至直接催生了他这样啼笑皆非但又有存在必要的身份。
在内域生存就已经需要谨慎低调，一旦被其他世家看做是对外域出手，想要同时独占外域大头，攫取更多的利益，恐怕混乱同样是少不了的，哪怕依然存在着种族大战这个高度一致的目标。
凤殊等人并不能够立刻觉察出凤山的想法，但毫无疑问他的判断已经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我现在突然觉得长得一般也是一件大好事，最起码不会因为相貌太过出色就遭对象家族嫌弃。”
萧崇舒的自嘲引来了凤小七一个白眼。
“普通的美貌并不会引来问题，即墨长那样才会带来麻烦，但就算这样，也可以进行伪装掩饰。家太远才是真正难以改变的缺点。”
“然而这么多年都没有因为相貌引来麻烦，说明即墨自我保护的工作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与其说他的外表会为他带来大麻烦，不如说因为和凤家人频繁接触，才会导致他未来的|曝|光，进而引来真正的危险。”
萧崇舒这话可不是开玩笑。
即墨成年已久，即便再低调，也不是离群索居无人可知。加上他有公职在身，在一定范围内，他的长相也算得上是众人皆知的。不管是碍于他自身的实力，还是碍于即家这个特殊存在的势力，他一直都不曾因为外貌问题而招致真正的风险。
假如内域的人当真会因为即墨的出色外貌而朝他下手，甚至不顾即家，不顾外域的局势，肆无忌惮地动原本不该动的人，那也多半是真正无视凤家的人才会有的心思。
“就算不和我们凤家人来往，一旦内域那群疯子发现了他这样的人，也一样会不择手段来外域找他的。”
凤小七不以为然。即墨长成这样，是他的原罪，可不是因为他和谁来往过多，因为和别人互动频繁，导致他被其他居心叵测的人发现，最终才真的带来危险。危险来自于他本人的相貌，也来自于觊觎者的歹心，和其他人可没有多少关系。
“当然。根源不可能是别人或者别的家族，但毫无疑问凤家也会给他招致一定的风险。影响从来都是相互的，就跟力是相互的一样。”
“容貌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不是丧心病狂到一定程度的人，鉴于目前的趋势，不会有多少人想要对他下手。与其担心这一点，还不如想想虫族到底在谋划什么。”
梦梦对即墨的外貌当然也感到惊异过，连它都觉得他长得过分好看了，可想而知在人类的眼中他美得到底是多么的惊心动魄的。然而再美的东西，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有一定的免疫力，更何况它和他还有着物种上的天然鸿沟，恢复正常的神态也就轻而易举。
“老祖宗怎么看？梅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位梅家大小姐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她对自己长辈似乎有着相当明显的戒备。
按理来说，她曾经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哪怕现在不是继承人了，而且还因为感情问题受到家族的干扰，可也不至于因为这些事情和家族闹翻，或者干脆就和自家长辈背道而驰。”
“别问我，我哪里知道梅艾琳在想什么？我对她不感兴趣。梅家肯定是有问题，不管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反正他家有着非常诡异的气息，和虫族十有**脱不了关系。”
一提到正事，凤小七就收起了刚才的轻松表情，“我没有察觉到虫族的气息。如果梅家已经变成了虫巢，或者有虫族栖息在梅家，我不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
她的意思是，有可能它看错了。
“如果有心隐瞒，设置各种防护措施，加上虫族本身的隐匿技巧，哪怕强者，不仔细查看，不来回确认，不到具体方位，都是很难发现的。
梅家肯定有问题，里面也肯定有虫族存在。峥嵘星整个星球都有问题，虫族潜伏在这个星球应该很久了。”
梦梦顿了顿，不太确定道，“目前不清楚是哪种类型的虫族，可能是我从来就没有碰到过的新型虫族，天然的或者后天人工制造出来的，不得而知。按照之前探查的大致情况来看，峥嵘星还不到彻底沦陷的程度。”
如果已经彻底沦陷，小泥巴明显不会这么简单就收手。而小火，也不可能不大发神威。当初在天空竞技场，它可是二话不说就烧掉了那对自称来自混乱星域的恋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重点防范梅家？”
“重点监视梅家，以及和梅家交往密切的人。萧家和君家在这一方面并不容易做到，即墨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办法私底下进行一些调查。”
梦梦这是直接建议即墨利用即家的优势对梅家的异常进行调查。
即墨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如果不声不响地就对梅家进行调查，很有可能会遭到梅家的反击，一旦他们曝光这一点，其他家族就会立刻反弹，最终会直接反噬到联邦本身的问题。”
联邦大部分区域的安防系统都由即家负责，即家的合法性和道义性遭到质疑甚至否定的话，联邦会不攻自破。
“你也可以先取得其他家族的同意再进行。”
“哪个家族完全没有梅家人的渗透？我们几个家族可以采取取得一致意见，但剩下还有一半的家族是不一定会和我们站到同一阵线的。尤其是在未经证实的情况下，就对梅家采取这样从上至下从里到外的监控，是在挑战所有人的神经，哪怕是萧家和君家，也未必会同意这种做法。”
不是说鲁莽，也不是说没有效果，而是程度过高，并不适合目前的情况。
即墨的话得到了凤山的赞同。
“对，我也认为不能这么做。监控不是不能做，但这种只针对某一个家族的大范围监控，只有证明有必要这么做甚至是不得不这么做的情况下，才能够开启。现在显然还不到那种程度，擅自做主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得不偿失。”
“那要怎么办？梦梦既然说梅家有虫族的问题，那肯定是不小的问题，这是一定要解决的。严加防范是防不胜防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进攻。”
凤小七想着要不要想个办法偷偷干掉梅志奇，或者梅家的别的核心人员。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梅家隐藏着的和虫族有关的部分暴露在公众面前呢？这就师出有名了。”
然而凤殊的想法也遭到了即墨的否定。
“前辈目前也不确定到底隐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类型的虫族，实力肯定不低，要不然也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而且现在很有可能梅家人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梅家的帮忙，除非我们直接炸掉整个峥嵘星，否则想要在峥嵘星的地盘里和梅家一较高低，赢面是非常小的。”
即墨倒不是小看凤家，而是在有利的条件下，梅家易守难攻，就容易以弱胜强。何况这还牵扯到联邦局势，外域大局，梅家又是那样的地位，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下，是没有办法轻易下手的，毕竟投鼠忌器。
“不用争一个星球的得失，如果操作的好，不论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保全大多数普通人。你们投鼠忌器，他们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梅家如果真的出了不可挽回的问题，那就相当于是对方在联邦的大本营。万一分寸弄过火了，做掉他们并不难，只是需要牺牲一部分无辜的人而已。”
相较于将来有可能造成的大损失，以小代价去做掉他们其实更符合联邦的利益。即便梦梦没有将话说透，在座的人都听明白了它的潜台词。
“担心也没用，我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如果能做什么，我们就不用立即离开了。”
“说得对，所以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吃什么喝什么？”
“要不我下厨？”
“崇舒哥，你不应该只是说说而已，现在就应该动手。”
萧崇舒立即屁颠屁颠地去做饭。
“你饿了？”
凤小七不相信凤殊真的肚子饿了。
“没有，只是觉得崇舒哥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觉得很无聊。他又想要知道凤家的情况，又不好问得太过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叫君临也离开？”
凤小七相当不满萧崇舒被她变相赶出去。
“君四知道我的绝大多数经历，而且他是我合法配偶，我孩子的父亲，太爷爷他们就算不乐意，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已经是半个凤家人了，普通秘密没有必要对他也保密。再说了，他又不像崇舒哥厨艺这么好。”
一看君临笑眯眯的样子，凤小七就来气。
“反正他迟早也会知道。”
“那也得你们俩结婚了再说。”
“你这是变相欺负人。”
“凤山也没意见。”
“少主说的没错。萧家人现在可是外人。七小姐与其生气，不如去厨房和他趁机培养培养感情，想象一下将来你们结婚之后的场景。一起做饭可是能够观察到非常多信息的，别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被点名的凤山点了点头，十分乐意配合凤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