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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开耳言十     踏歌少年行txt下载     踏歌少年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0章(三)

    雍容大气的、周身散发着氤氲不散的华彩光芒的在卢麟钰的有意释放下汹涌万丈,贯日长虹将整个紫夜城城头笼罩,极致的肃杀与刻骨的毁灭沁入人心,好似要毁天灭地般的狂暴力量伴随着中正圣洁的华光铺成道道匹练,四方辐凑齐齐荟聚。

    女帝的嘴角露出的不是惊讶,同时也与恐惧搭不上边,只见她娇嫩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挑成优雅的弧度,看着紫夜城城头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深意在涌动,于此同时秀美的双腿莲步微移,凤冠霞帔那绚烂的色彩将她衬托得好似绝美的鸢尾花。

    “比蒙巨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就此退下吧。”清冷的声音传遍四野,那胸有成竹的意味就好似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紧接着,她缓缓凌空而行,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实处,拾级而上,最后俨然升至与紫夜城城头等同的高度平缓前行。

    比蒙巨兽们在女帝的命令下竟然毫不怠慢,纵然有些比蒙几近疯狂,坚硬如磐石般的护城法阵让他们兽性大发,但仍然不敢违背女帝的命令,个个立即灰溜溜地往回后撤,撤出一箭之地。

    如此驯服的表现再度将女帝的威严捧到全新的高度。

    卢麟钰双目紧闭,对女帝的话视而不见,仍然自顾自地散发着迷离的光火。紫夜城城头的众人已经惊呆了,包括众多士兵与皇家学院的学员,都不得不为卢麟钰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概所折服!

    “这是什么?”夜无仇皱紧眉头,盯着卢麟钰所散发出来的崇高若泰山的气概,心中颇为震惊,他从中感受到类似于“黎明的宽恕”的圣洁之气,但又有些本质的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夜无仇眼光拙劣倒是说不清楚。

    夜无仇的问题看似颇为隐晦,可实际上身临其境的所有人都明白夜无仇话中所指,凌野城城主目瞪口呆地回应道:“这……这是玉玺啊!”

    “玉玺”两个字落在夜无仇耳中如炸雷般让他的思绪翻涌沸腾,据说璇星帝国的每个藩属国都有各自赖以成为国家的玉玺,顺乎天意而应乎人伦,玉衡国自然有其玉衡玉玺,就好比摇光玉玺一般,代表着国之所以成国的至高权利。

    难道说是玉衡玉玺赋予其这般强横的力量?先前卢麟钰纵然是实力通天,可也是徘徊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如今这般耀眼的声势,除了玉衡玉玺的加成怕是找不到其他说得过去的解释。

    玉衡玉玺有这般强势的功效,那么摇光玉玺呢?难道说之所以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不仅仅是玉玺寓意非凡,更是其蕴藏着雄浑的力量不成?

    “尊敬的玉衡国君主陛下,您终于将玉衡玉玺亮出来了。”女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释然,但又有些兴奋,随即她再度迈出本是停住的脚步道:“可是您知不知道,我与这玉玺渊源不浅呢?”

    卢麟钰双臂平展,周身汹涌的力量携带着锐利的风刃四下分割,空气的爆震随着逐渐泛滥的雷暴乍然响起,那圣洁的王者之气当即变作强悍的勇者之力,强大的威慑让人难以接近。

    眼看即将接触到风暴的边缘,进入危险的境遇,女帝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而是浅笑着挥挥手,皎洁的月光护罩将她的周身护住,以掩护她安然进入玉衡玉玺的攻击范围内。

    卢麟钰在这时刻骤然睁眼,登时清光闪电,滚雷激奔,漫天的光影仿佛海浪般化作两道浪墙,自两边向中间合拢!

    这种滔天的宏大场景让女帝略微凝滞,随后她便被万丈浪墙四面八方合拢包裹!夜无仇的视线再难以看到女帝的身影!

    高手过招,竟然恐怖如斯!夜无仇不禁想起了天玄剑神的战斗,那种浏若清风却招招致命的攻势虽然没有这样宏大的场面,可致命程度却别无二致,想来天玄剑神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大成境地!

    “渊源?入侵者能与玉衡玉玺有何渊源?不过是徒然往玉玺上摸黑罢了。”卢麟钰岿嵬的气度让他给人一种难以撼动的感觉,他脸上的让人心悸的平静似乎彰显着他对这场战争的预示。

    “这玉衡玉玺恐怕是个半神器。”弗克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忽然来了句。

    “半神器?”霍杰敏感地问道。

    “圣骑士之剑乃真正的神器,如果说他的力量是日月精气天地菁华,那么半神器的力量便是欠缺了与乾坤沟通的灵性从而就逊色不少,这样的灵性虽然不是提升品质的关键,可却是决定日后成就的前提,可以说若是没有格外的促进,那么所谓的玉衡玉玺便再无可能进阶。”弗克洛解释道,对于他这等斗皇巅峰强者,外加上迈恩瑞海量的资源与浓郁的学习环境,弗克洛自然是懂得颇多的。

    “现在这神器可当真不值钱。”夜无仇苦笑着,“我的身上便怀有俩柄神器宝剑,霍杰拥有星主权杖元枢星鉴,本想来世间神器已然告罄。”

    他顿了顿,又有意避开老头褚庆与凌野城城主道:“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想来再遇见神器的几率也不见得有多大,可我们又遇见玉衡玉玺这般神兵利器,除了天选之子,我怕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们!”

    夜无仇笑嘻嘻的话引起格雷米的应和,他说道:“若非遇见大人,我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神器!当然,圣骑士之剑除外。”

    如此畅聊着,夜无仇略微有些感伤,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为了自己背井离乡,离开那生活很多年的迈恩瑞奇迹之城!如此恩情又当怎样回报?

    老头褚庆以及凌野城城主此刻皆被玉衡玉玺的威势所造成的动荡所吸引全部注意力,全然没有听到夜无仇等人的谈话。他们若是知道夜无仇等人拥有数柄神器,重大利益的引诱下又当做何态度怕是不得而知了。

    思维发散、擅长天马行空的夜无仇再度将注意力放到摇光玉玺身上,褚庆既然是雇主留在天衢客栈的线人,那么为何没有将摇光玉玺要回去?甚至没有检查是否完好或者验明真伪?难道说是对自己很信任?还是说他的监视已经抵达到迈恩瑞图书馆中的机枢之地?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

    再将视线放在战场之上,眼见着卢麟钰将女帝的身影彻底湮灭,夜无仇方面众人皆摇首叹息,包括夜无仇在内都以为女帝就此陨落,而作为拥有豁达观念与浓郁性灵的奇女子,是值得他们扼腕叹息的。

    可就在就连女帝的属下也变得有些慌乱的时候,清冷的声音却蓦然在犹如横亘在苍穹中的银汉中出声道:“渊源那可是足以令世人都为之惊骇的。”

    卢麟钰的眼神微微凝滞,显然没有意料到女帝竟然可以在这样强势的攻势下存活下来,他的眼睛警惕地涌上戒备的神情。

    “你手下还有一个军团的兵力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他们顿时尸骨无存吗?”女帝的声音中透露出戏谑,而后逐渐在漫天的辉光中显现出来,只见她连衣褶都未变皱,仿佛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施施然仍然向卢麟钰逼近。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毕竟这关乎我为何大举犯境,甚至不惜动用大量财力收买紫夜城西边的那座城!让我的大军可以悄然度过而不被你知道,也是得益于那座城的城主的功劳!”女帝微微笑道。

    卢麟钰眼神彻底阴沉下来,隐隐有怒火在酝酿,想来这场战争无论结局如何,都无法改变卢麟钰对那座城的城主的杀心!

    “那我倒想听听,你与玉衡玉玺到底有何渊源?”卢麟钰道,“能够让你不辞辛苦前来攻打,并且锲而不舍的围困紫夜城数日,这般魄力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人可以拥有的。”

    女帝刚想说话,却被卢麟钰打断道:“我们这算是谈判吗?若是你当真要在谈判桌上解决这场战争,那么就请放开我的军队,若不然,我们双方,不死不休!”最后四个字,字字清晰抑扬顿挫骨,充分表达了卢麟钰都决心。

    女帝俏皮地歪了歪脑袋,隔着甚远的距离示意地面,地面的指挥者立马会意,当即紫夜城军团便被释放,他们个个怀着愤恨的表情看待围拢在四周的敌人,咬牙切齿的同时也是感到莫大的羞辱,被人俘虏不说还劳烦君主亲开金口,这不正是为将者无能的表现吗?

    就在卢麟钰稍感满意的时候,女帝报以和善的微笑。卢麟钰这种满意并非全是取决于自己的部下脱离危险,占大头的是女帝愿意用相对平和的途径解决战争,无论女帝的目的是啥,战争的避免且在不损害双方尊严的情况下,都是对发展、人道、经济等等各方面最大的维护!

    “说吧,现在我们可以安心交谈,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什么结果可以使你罢兵?”

第241章(四)

    就在女帝刚想开口之际,却遽然觑见天边有人影浮现,随之而来的巨大噪音登时将她的话打断,卢麟钰亦扭头看去,只见那里一马当先的一队人行色匆匆,颇有些落魄逃荒的感觉,而就在他们稍稍接近,紧随其后又出现了为数不多的人马,靠后的这队看其体态则显得从容得多。

    卢麟钰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强烈的预感在他的心头缓缓升起,某种接近真相的猜测让他翘首以盼。而女帝亦是察觉到来者为何人,就在他们二人共同的见证下,两队人马终于接近到可以观察到真容的地步。

    当首一人,眉目俊朗,额前的碎发稍显凌乱,可那沉稳的气度仍旧昭然若揭。此人正是明月铛!

    明月铛率领众位飞貔营将士乱云飞渡,如流星赶月般疾驰而来,眼见着卢麟钰在城头,当下便极速迫近声音中显露出沉稳是气度道:“禀告陛下,飞貔营遭遇敌军精英,与之相战,死伤十数人,僵持不下故估摸凌野军已经赶到,才折身回返。”

    卢麟钰都脸色彤云密布,好似凛冬已至,观者便知其压抑的怒气随时有爆发的可能。他冷峻说道:“所谓敌军精英,便是那些人吗?”

    这样说着,卢麟钰大手一挥,指向女帝的精英部下。女帝也不恼怒,甚至不悲不喜,她彻底收起了要说话的架势,反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幕以及卢麟钰恼怒的现状,逐渐的意味深长的笑夹杂着风轻云淡便浮现在她的脸上。

    “这是我手底下最精英的部队,代号饕餮盛宴,为了打造这支部队,耗费了我大量的心血,飞貔营会输给他们,不冤。”女帝淡淡道。

    这个时候,饕餮盛宴众人亦赶到,个个衣甲鲜明如洗,亮丽的颜色折射着威武雄壮的霸气,宛如不倒的墙壁般守卫在女帝身边。

    卢麟钰充耳不闻,而是眼神中透露着不忍地看着飞貔营将士的伤口,那些血肉糜烂之处已经发黑,显然是中毒所致。飞貔营虽然也是卢麟钰倾尽心血打造的,但其体制却是军队,也就是说飞貔营的人数优势在战场上才会发挥出来真正的恐怖之处,而非这样执行特别任务。女帝的饕餮盛宴则专注于类似于特种作战的尖刀行动,二者各有所专,可在人数大体相等的对垒下,战斗力自然是难以相埒的。

    “陛下,大敌当前,飞貔营的弟兄亲如手足,他们个个都是您亲手挑选出来的大好男儿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当手刃仇人,以慰死去的弟兄的在天之灵!”明月铛猛然低下头,铿锵的声音透露出哭泣的颤抖,就连他的双手亦呈现出不自然的抖动!

    在他的背后,诸位随之而来的飞貔营将士尽皆垂下头,浓郁的悲伤压抑在诸人心头。秋风瑟瑟,深解人意,凋敝的浮生好似那悠悠苍天中的千载白云,此恨曷极?

    卢麟钰的背影莫名地多了抹沧桑,他仔细点数着不在的人的名字,口中仿佛失神般碎碎念着,那眼中已然是湿了眼眶。

    夜无仇十分能够感同身受,生离死别,在战场上多如牛毛,可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可却无力去更改,眼睁睁看着部下魂归黄土,这何尝不是难以慰籍的辛酸?

    女帝见此,也不做言语,默默扭身而去,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这种消失没有人会认为其带有仇恨的意味,而是对卢麟钰抱有一种深切的同情心里,那是种超脱阵营的同病相怜,在此时此刻对飞貔营的遭遇感到惋惜。

    可她不能让自己的感慨轻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为女帝,执掌乾坤,便是要善于隐藏个人情怀而冷静地率领部下。若是自己首先感动了,那么自己的大军岂不是会因此而对紫夜城手下留情亦或者因唤起忧伤的思念而影响战力?首脑的表率作用,实在至关重要。

    “女帝!”卢麟钰的声音这时候响彻天地,虽然压抑得好似沉闷酝酿的滚沸火山,可他洪亮的嗓门却从另外的角度说明了他内心的苦闷。

    女帝顿住脚步。

    “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我想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维持表面的和平了。想必你的部队也有所损伤,如果为了部下的牺牲感到愤恨,那么就让我们撕开这平和的假象,去面临血淋淋的事实吧!”

    “在所有粉饰的盛华下都有一颗粗糙的内核,战争如此,人性亦如此,天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和平的岁月众将成为人们遥远的记忆,就让着一切的开端,从今天开始吧!。”如此说罢,只见卢麟钰整个人顿时浮现在半空中,强盛的光芒万丈四射,照耀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女帝的军队骏马不安地不断挪动铁蹄,被压破的慌乱不已。

    夜无仇等人惊骇万分,连忙将自己的部下聚集一处,他们就好像山雨飘摇中的芭蕉叶,在翻天覆地的雷雨下显得异常渺小。

    随着卢麟钰都爆发,紫夜城的城门洞开,无数军队疯狂涌出,那架势竟要与女帝展开最后的殊死决战!

    “大家彼此跟紧,千万不要掉队!”夜无仇眼见着本应该和平解决的事态因为飞貔营与饕餮盛宴的赶来急转直下,由谈判桌上的和平沟通立即变成无情的刀剑相向,这中间的距离怕不仅仅是丧失重要部下那么简单!

    夜无仇感觉到其中隐晦的意味,可当下却无暇思考,因为他们尚还处于女帝的包围中,决战要是打响,那么他们便是首当其冲的牺牲品!

    凌野城城主已经抱着死志看着前方,只见其大刀紧紧握在手中,眼睛里看向虚空,就仿佛凝视信仰那般至高无上。而盛棠公子则显得比较切实际,他飞奔过来对夜无仇道:“若想活命,同心戮力!”

    说实话,夜无仇此时此刻战意已经被浇熄不少,他本意是寻找机会冲脱重围。自己并非玉衡国的子民,对玉衡国所做的一切已经仁至义尽,若是为了玉衡国而搭上身家以及众多弟兄们的性命,那便是百死难恕此生最大的悔事!

    但对于盛棠公子的要求,夜无仇心不在焉地应酬着,眼睛却瞟向褚庆。这个老头眉头紧皱,显然是对于眼下的困境感到万分不满,想来也容易理解,他本就是个接头的线人,所负的职责不过就是安全将摇光玉玺护送抵达目的地,可陷入这般插翅难逃的境地,他可以说是倒霉透顶了。

    但若是从另外角度思考,褚庆的命运则在相比之下好得多,夜无仇以及白虎镖局因为摇光玉玺的缘故颠沛流离历经坎坷,又岂如褚庆在半路等待这般逍遥?摇光玉玺便是能够撩动人类**的原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组织将他的命运与摇光玉玺关联起来,褚庆也说不得什么。

    “我们当下首要任务是趁机冲出包围。”夜无仇对盛棠公子道。

    盛棠公子闻之登时横眉立目道:“你想当逃兵吗!我是错看你了,本以为你琴心剑胆侠义心肠,可没想到你是卑劣的贪生怕死之徒!”

    夜无仇撇撇嘴心中暗道:“先不说老子是不是真的如此,就算真的,老子贪生怕死也是对在意自己的人一种维护!岂能因此随随便便送掉性命!再说真当我是玉衡国的子民了啊!那日与你侈谈有关亡灵的事情已然告诉过你,老子来自煌境!没有民族气节约束,你想让我就这么飞蛾扑火,不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没羞没臊吗?”但想法虽是如此,可夜无仇也懒得计较太多,他淡笑道:“所谓分而破之,说得正是我们这种情况,女帝的部队要是挡洪水而掩细流,那么我们这股细流则是飞蛾扑火起不了丝毫的作用,我们唯有汇合到大部队中,才会将自身的实力百分之二百地发挥出来!”

    盛棠公子这才脸色缓和道:“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如此甚好,决战来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让我们同心协力,为了家国背水一战!”

    盛棠公子这个军团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喝!

    让我们将眼光放在宏大的历史长河中,这个血腥的日子在惨烈的大战中一如既往地度过,岁月无情可人不能无义,当这场战争的爆发之后,大陆各地顿时如奔雷席卷,云蒸霞蔚成风气,天翻地覆慨而慷,与之相关的各类活动在璇星帝国以及其各个藩属国轰轰烈烈地举行!尽管玉衡国与其他藩属国的关系并非那么熟稔,可玉衡国的遭遇却多少激起了其他国家兔死狐悲的心情。

    若是再以大陆的和平与否作为界定标准,那么这场战役便是作为拉开人类**遮羞布的原动力,大陆自此便彻彻底底地从和平年代,跨着急不可耐的大步,向全新的纪元迈进一个血腥的、黑暗的、充斥着混乱与挣扎的纪元。

第242章(五)

    历史的必然性总是以荒诞的形式上演,轮番鳞次的场景看似是斯多亚学派的“逻各斯”所开的玩笑,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其中蕴含的耐人寻味的深层理性与逻辑,决定着人们必须遵循是规律。

    当夜无仇被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浑身纵横的刀伤造成这位少年无比虚弱的根源。弗克洛与格雷米等诸位将领四散在战场各地,庞大的战争规模让彼此之间的距离甚远,因此他们踉跄向这边走的过程也是极为缓慢的。

    将夜无仇拖出来的是几位女子,蓝如玉三姐妹以及霍灵畅,她们的脸上充满着触目惊心的神情,尤其是蓝如玉与霍灵畅,她们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

    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在鼻腔中,可娇柔的少女经历了这么多,又哪会嫌弃这个?她们赶忙将紧闭着眼的夜无仇满是血污的脸庞擦拭,虽然没有清水无法做到彻底洁净,可至少能够轻易辨别出他的身份。

    “夜公子!”霍灵畅眼眶中含着眼泪,手掌颤颤巍巍地探出去。

    “你别碰他!”此举激起了蓝如玉的反感,原本在露水镇叱咤风云的白虎镖局镖头,此刻被战争的残酷压迫得几近崩溃,沼泽中虽说也是惨烈的战争,但敌人并非人类,那墨绿色的血液远远没有此刻囊括四野的猩红更能摄人心魄。“你就是拖油瓶,无仇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现在可好,他为了解救你变成这样了!”

    蓝如玉这样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哭腔,兀自紧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在夜无仇身边蹲了下来。红莲的状态虽然没有好到哪,可还是轻轻拍着蓝如玉的肩膀,像是母亲哄睡着婴儿。

    这三人中最从容的倒数紫云了,这位高挑的姑娘虽说脸色苍白透出无尽的乏力与虚脱,可坚毅的瞳孔里折射着闪亮的光彩,只不过有些异乎寻常的是,那仿佛极地冰层下缓缓游过的巨大海怪般的瞳仁,弥漫着漶漫的灰色雾气,在迷雾中的最深处,盛开着地狱荚!

    而霍灵畅怔怔地看着蓝如玉,她玉颜煞白,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她默然良久,忽然说道:“我不是有意的。”

    本来蓝如玉情急之下才会口出不妥当的言论,可她听到了霍灵畅话中无尽的落寞。先不论关系如何,出口伤人总是不对的,蓝如玉刚想说点什么挽救自己刚刚的冲动之语,却只见霍灵畅默默转身,向别处走去。

    蓝如玉刚想出声阻拦,却欲言又止,她面露别样的神情,看了看昏迷中的夜无仇,嘴唇微微蠕动,终究是没有说出声音。

    霍杰等人在离此地不远的距离走了出来,远古光明族王子维德斯与霍杰二人相辅相持行走着,四野尚未死透的士兵发出人的哀嚎,雾气渐渐袅起,浓郁到视线不能任意穿梭的空气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在整个视野上蒙上人的氛围。

    “现在当务之急是与无仇他们汇合。”霍杰手搭在维德斯肩膀上道。

    维德斯身体素质着实令人震惊,他在这场战争拼命搏杀负伤无数,可那充沛的精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硬生生促使维德斯在战争结束后仍旧能够稳步前进。霍杰知道是怎么回事,维德斯体内流动的皇族血脉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而霍杰则没有这种待遇,并不是说星主的力量不及远古光明族的传承血脉,而是霍杰自己本身就是有待发掘的宝藏,开发多少便有多少可以用,上限无法估量,可现在却修为低微,要想叱咤风云则必须先经历呕心沥血的过程!

    “女帝的军队已经退去了吧。”维德斯想要尽力向远处望去,可无奈于越来越浓的雾,他只能摇头叹气。“这场战争已经引申为巷战了,女帝大军曾一度将紫夜城攻破,紫夜城内怕也是一片狼藉。”

    “兵燹的洗礼,对百姓来说是深重的苦难。”霍杰轻轻咳嗽两声,他咬着牙从衣服上撕扯下布条,包扎在臂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处。“只是不知道,紫夜城到底如何了,看目前的情况女帝应该是战败了,若不然也不能连战场都不打扫便退去。”

    “但是紫夜城方面也不见有人来打扫战场啊!这尸体堆积成山,尚留得性命的兵士不在少数,怎地不见有人救援呢?”维德斯摸了把脸上的鲜血,那汩汩而流的血盖过他的眼睛,这让他感到十分恼火,索性学着霍杰将衣服撕成条绑住脑袋。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若是在这战争中遭遇不测,那该如何是好啊。”霍杰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头绪,也就是说他也无法想象自己适时到底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二人攀上微微隆起的突破土坡,在万分叹息中向远处看去,只见雾中折断的旗帜正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而护旗手已经跪在地面没了呼吸,看那模样应该是紫夜城的军士。

    就在这时,忽然浓雾中有彩色的光亮在绽放,虽然难以辨认其到底为何物,可在这单调的灰白世界里,这样新鲜亮丽的颜色不得不说寓意非凡,更何况其具有明显的示意性。

    “那是信号弹!”霍杰指着半空激动道,“我们往那边去,还记得在卜端良地界九重天拍卖会附近,无仇就是以这样的信号弹为集合信号!”

    维德斯眼睛一亮,连忙欲动身,可却蓦然听闻左边地方有的声音。

    “谁!”霍杰登时大喝,他原本以为是没有死透的将士,亦或者向他们一样是死里逃生的幸运儿,可四周转悠才愕然发现,这样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可那动静是谁发出来的?这个问题有些细思极恐,恶寒漫上他们的心扉。

    “别慌,肉眼不可见那便用其他方式去搜查!”霍杰慌忙稳住心神,于此同时闭上眼睛。潺潺的精神力如臂使指,向四周无差别蔓延过去。

    若是不这般那还好,他一探查便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有些尸体,在微微的颤抖!颤抖那便意味着活着,可偏偏又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霍杰将所见所闻形容给维德斯听,维德斯凝眉片刻,忽然走到一具微有颤抖的尸体旁边,手里随便抄起武器将那具尸体开膛破肚,只见那死人的肠子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

    “什么都没有啊。”维德斯搔了搔后脑勺道,“可是为何会出现那种奇怪的声音呢?”

    霍杰的脸色却并未如维德斯那般轻松,只见他强行提起精神运转星辰之力,而后凝聚于掌心,好似萤火般的莹润光泽将这片有限的区域照亮,于此同时他拿起铁剑在那堆肠子中翻找着什么。

    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不断刺激着霍杰的嗅觉,可他心中预感到不妙的事情,也顾不得恶心,继续翻找。就在剑尖触碰到半截肠子的时候,那段肠子却突然动了!

    “嘶”尖锐的獠牙蓦然袭向霍杰,霍杰虽然心中震惊可早有准备,猛然将剑锷下按,那“肠子”的头被紧紧地固定在地面上。

    “这是什么东西!”维德斯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他凑上前去,只见那是类似于巨蟒的生物,其身上的保护色十分单调,但也正因为这点它安然待在别人的肠胃里而无法被察觉。

    “这应该是吞食尸体的一种蛇类。”霍杰如此猜测,虽然没有实例证据,可从其所作所为中便可以探查一二。

    “嘶嘶~~”被活捉的蛇突然发出类似于尖锐的高音阶,而后便盯着霍杰,狡黠邪恶的眼神中充满挑衅。

    随之而来的是万分恐怖的场景,只见密密麻麻蠕动着的小蛇正向这边汇聚,虽然它们都是些短小的小蟒蛇,可那露出獠牙的架势一点不比狼差。最令人心生绝望则的是,数量极其庞大一眼望不到边的小蛇正以骇人的速度向这边聚集。

    “这些小东西有攻击性吗?”维德斯虽然也很慌,可他在没有认识到这些小家伙的恐怖之处的同时,施施然问道。

    “你看看他们的牙齿!那是专门为了食人内脏而生的!他们要是咬上我们一口,那绝对是掉肉的存在!”霍杰苦笑不已,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蛇群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至少知道这些蛇来者不善!“千万不要以身犯险,除非你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有这么恐怖么?”维德斯还是不可置信,但凡事还需谨慎点好,因此他与霍杰背靠背与围拢过来的蛇群对峙。

    然而,他们对待蛇群如临大敌,蛇群对待他那却是从容得很,无数小蟒在尸体的鼻孔眼睛等各个能够转来转去的地方活动,仅仅数息的时间,那具尸体已然成为徒具其表的骷髅架子。

    强烈的恶心感让维德斯难以接受,他登时一剑劈出,纯正精制铁剑在蛇群中淹没刹那,再拿出来的时候,那剑刃已然破碎不堪!

第243章(六)

    维德斯倒吸一口凉气,这小蛇看似灰不溜秋其貌不扬的,可这破坏力当真惊人啊!他赶忙将残存的剑柄连带着锷扔掉,紧接着亮出真家伙。他的武器是那枚家族徽章的演变延伸,巴掌大的徽章在大放异彩的光芒里接连起承转合,最后形成散发着炽热白晕的阔背大刀,这柄大刀造型大气,遒劲有力,硬朗的线条镌刻出苍茫的野性,在刀身上巨大的血槽贯穿而下,仿佛是浓重密布的朔风彤云压抑在下面浮雕的头顶。浮雕依旧是好似献祭场景般的史诗场景,壮汉垂着头颅,他的面庞被浓密的头发遮掩,壮硕饱满的肌肉伤痕累累,他被铁索束在悬崖峭壁上,整个人散发着精疲力竭的虚弱。

    这柄刀的前身那枚徽章乃是维德斯的养父传给他的,但他的养父并不知道关于徽章变形的秘密,毕竟这个秘密与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液息息相关。

    这些秘密都是帕尔默交付给他的,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古战场遗迹的时候,帕尔默自感无地自容,便将一本书籍偷偷塞到维德斯手中,这本书是关于一些皇族秘辛的虽然他之前对这点坚信不疑,可事实上阿巴瑞斯王应该是对此深有了解。所有的秘辛一直以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维德斯自觉惭愧,但却又不后悔,在将其交托给维德斯之后自认为完成最后的使命,便随同拉扯聚集起来的旧党戍守边关去了。

    虽然帕尔默的赤胆忠心并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可新王治下岂能容有二心者?这不仅仅关乎新王自身的威严荣耀,更是意味着对新朝政的隐藏威胁!这是命运开的玩笑,是没有办法的事。

    维德斯正是从那本书中学习到有关知识,方才可以将徽章变成苍劲大刀,让自己的武学方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确证。于此同时,身为光明族的王族后人,其血脉能力也是记载其中,这倒是与霍杰本身因加冕星主而形成的宝藏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无穷匮的。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小东西竟然如此恐怖!若是偌大的战场上都充斥着这样的东西那岂不是对一息尚存的人最大的威胁!”霍杰叫道,与此同时他们尽皆想到了自己的团队,更是为了他们提心吊胆。

    “先别慌,这些家伙到底是从何而来!中原可曾见过这样的小蛇?”维德斯终究还是年龄所致,遇到绝境好是沉得住气的。

    “此时纠结这些还有何意义!难道说我们知道这些小蛇是从西域,从雪山,从南洋,甚至是从倭国传来的,我们便能存活下来吗?”

    “至少我们得去寻找希望。”维德斯矮小壮实的身材略微向侧面移动,“西域蛊毒,雪山巫术等等庞大繁杂的体系中都是存在这种驱虫之术。”

    霍杰闻之,顿时眼睛微亮诧异道:“你是说有人在操纵着着一切?”

    “我的言论也仅仅是基于猜测。”维德斯的大刀紧紧对准前方不紧不慢向这边逼近的小蛇,他双手合握,双臂青筋暴露,像是严阵以待的棕熊,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就在包围圈仅容得下两个人驻足的时候,维德斯终于按耐不住,他猛地将大刀插进泥土中,源源不断的斗气在特殊的法门的刺激下狂涨,层层叠叠的爆炸从泥土中窜出呈圆圈向外扩散状爆炸,犁起的土浪刚汹涌,强力的透劲将小蛇纷纷炸上天。

    可接下来,本以为能够喘口气的时候,二人皆是目瞪口呆,只见小蛇蛇群纷纷如雨从天上坠落在松软泥土上,折腾两下便重新向这边聚拢!

    这是怎么回事!小蛇竟然能够抗住这等强烈的攻击?

    这下连维德斯都荒神了,他焦急地向四周迷雾中觑去,试图找到幕后之人。

    而此时,霍杰却陷入沉思,他紧紧盯着不断摇头摆尾逼近的小蛇道:“不对啊,现在是几时?”

    维德斯不假思索道:“我也不知道啊,自打苏醒过来,战争便已然停止了,没有人来清理战场,紫夜城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此说着,维德斯忽然顿住,他背影僵硬脖颈仿佛上了发条,咯吱咯吱地转过头。“我们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起雾!我记得刚刚醒过来已是桑榆!”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有些匪夷所思,以至于此刻他们细思极恐,为何在天色渐晚的时候会起雾,这等违背常理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他们眼前!

    “若非自然规律,那定然是人为所致。”霍杰强忍着骇然的心情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以期思路不被打断。

    小蛇越逼越紧,不断缩小的包围圈给二人极大的压力,维德斯迫不得已,再度使用刚刚那范围攻击,再度将蛇群逼退。如此往复数遍,小蛇安然无恙,可维德斯却濒临脱力,他虽然凭借着雄浑精纯的血脉而拥有强悍的恢复能力,可仍旧招架不住蛇群不休不眠的进攻!

    “这样说来,倒也印证了幕后有黑手的理解。”维德斯嘴唇微微抽动,往往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值得畏惧的,神密会产生无限遐想,距离产生不自觉的幻象。

    “但若是这样说来,这般沆砀大雾亦是人为?那这个人的实力却是通天彻地啊!”

    二人语气急促地讨论,他们都心知肚明要想解决困境唯有顺着逻辑思考下去,此时已经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了,那小蛇蛇群刀枪不惧,水火不侵,任维德斯如何努力,它们自是不依不饶。

    霍杰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心中颇感焦急,要是真如他们推测的那般,必先揪出幕后黑手方才能化解困境!可既然能制造这样的场面,又怎能是庸辈?他心念电转,可就在维德斯拼劲全身力气,再度疯狂地释放技能的时候,他眼睛终于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种神情是充满变化的过程,先是不可置信,而后逐渐转换成惊喜,最后凝结成恍然大悟。他急忙喊道:“我知道了!”

    维德斯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盯着逼近的蛇群,听见霍杰的话有气无力问道:“相出什么了?”

    “在九重天拍卖会的时候,我与无仇等人遭受到幻境的袭击,那种臆想的模拟以及环境起承转合间风格皆充斥着郁离的元素,我们那时候全凭借神器的威力才得以逃脱!”霍杰紧紧抓住脑海中闪烁的念头,将事情前因后果联想一遍接着道:“无仇后来又在地下室中遇见那个使用幻境的高手,据他所说幻境大体分为弑杀幻境以及寻常幻境两种,寻常幻境没有直接的杀意,而是动用幻象让我们自相残杀。”

    “什么意思?”维德斯蓦然抬起头,他从中感受到霍杰那隐隐的中心思想。

    “弑杀幻境会激起元枢星鉴的自行护主,可眼下元枢星鉴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想这只不过单单是我们的视觉错觉罢了。”

    “可是我的精神力能够感受到那些小蛇的存在啊!”维德斯叹道。

    “精神力不过是我们感知世界的感官而已,同样都是感官,能蒙蔽视觉的,同样能够蒙蔽精神力。”霍杰露出了然的微笑,他这样解释着自己的思维也越发清晰,他自信道:“排除了弑杀幻境这个先决条件,我们的安全便得到了保障!”

    “那我们该怎么做?”

    霍杰浅笑着闭上眼睛塞上耳朵收敛心神,竟然就这么踏出去,不作任何的防护,便直挺挺地扎紧蛇群中!维德斯大惊失色刚想阻拦,却愕然停住手中动作。

    只见霍杰的鞋碰到小蛇,那小蛇登时变成半透明的状,竟然就那样变得稀薄最后化作星星点点的萤火消散在空气中!

    “这……”维德斯张口结舌,他奋力起身,只见四野的迷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可见度不断提高,直到最后,月黑风高的夜幕出现在他的视野,那皎洁的皓月此刻被乌云半掩,仍然熊熊燃烧的兵燹的烟点缀在其上,整个苍穹充满劫后余生的颓废与庆幸!

    再向四周望去,只见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几十米的土地皆被犁过一般,松软的泥土轻轻蒙在地面上,想来是被维德斯自己的技能肆虐过。

    “怎么样?现在我们在哪?”霍杰的声音传来,他仍然闭着眼睛,显然是害怕神识会成为暗中敌人利用的工具,再度将他拖入幻境中。

    “我们回来了!”维德斯长呼出口气,大声喊道。

    “什么!”霍杰重复问道。

    “我说我们回来了!”维德斯笑着走到霍杰耳边,大声喊道。

    霍杰这才将耳朵里的填充物扒出来,用质疑的眼光拍打了维德斯两下,这才笑起来:“这幻境是真的可怕,我都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自己所经历的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了。”

    维德斯亦笑道:“世界上最具潜力的莫过于人本身,而最具杀伤力的莫过于思想文化的侵入。这幻境从一定程度上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第244章悲风惨月古锒集 星桥铁索青暮府

    “说来也可怕,人类都不能自证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否真的是真实的。”霍杰眼神不着痕迹地瞥向四周,“所有的感知都是以经验性的科学为前提。”

    维德斯问道:“此话怎讲?”

    霍杰双手摊开,露出释然的表情道:“理论上我们所有对世界的感知都是基于我们自打出生起长久所形成的印象,七窍外加触觉的横纵经纬的交织构架,形成了我们当下对世界的了解。可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是自打从出生起,便陷入了绝世高手制造的幻境之中?”

    看着维德斯迟疑的目光,霍杰又解释道:“困着我们的幻境漏洞百出,只要沉下心思去观察思考,都会从中看出纰漏。我们假设造物之神的敌人强大到与天地齐寿的地步,那么他所制造的幻境可以蒙蔽我们所有的感知,亦或者说我们的灵智便是在他的幻境中产生的,那么我们又该当如何破解迷局?”

    维德斯思考片刻露出恍然的神情,他理解了霍杰话中的含义,他说道:“按照这个道理说,我们的灵智不应该产生对世界本源的质疑这样的念头啊,因为仅仅是这样的念头产生,都是对造伟大物主的敌人的能力的挑战与讽刺。”

    “不,你错了。你要明白一点的是,我们并非那个冥冥之中邪恶的异域领主所创造出来的产物,而是真正造物主的引以为傲的杰作。我们性格中的质疑与叛逆,便是他融入我们灵魂中闪闪发光的金子!”

    听着霍杰这般通过理智的思考从而让人的达到敏感的状态以对任何事物附上自己的理解的言论,维德斯淡淡笑着,那种带有浓郁的酒神精神的壮烈让这个血液里便流淌着牺牲精神的王子心悦诚服。

    霍杰见维德斯拈花一笑,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们还是别在这杞人忧天,说不定我们不过是徒劳费思,去无端揣测那九霄云外的主宰的心思。”

    这样说着,他们二人将目光投到狼烟苍茫的战场之上,所谓的小蛇钻噬的尸体完好如初,那小蛇蛇群当真是幻境所制造出来的假象。

    只见紫夜城没有往日的辉煌,它好似伤痕累累的巨兽颓靡地匍匐在大地之上,苟延残喘间是触目惊心的苍凉四散开来。那仍然冒着烟的城头,袅袅地升起缕缕黑烟,硕大的城楼被烟熏得乌黑,在渐渐浓稠的黑夜来临之际张牙舞爪地好似狂妄的深渊缝隙笼罩在人们心头。

    “我们该何去何从?怎么找到无仇他们?”霍杰颇感头疼。

    “我觉得我们当下最紧要的不是这点。我们就这样将幕后凶手置于视线之外?”维德斯淡笑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亮。

    霍杰满脸无所谓道:“这该怎么形容呢?就好比成熟的人不会对顽童的恶意感到恼火,这就是身份的差距。更何况有神器护体,再没有比我们更安全的了,放心吧。”

    如此轻佻的话落在寂静的夜幕上如静水投石,微起波澜,夜幕如水般流动,仿佛空间薄膜上突兀地浮现出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传过来道:“小子,嚣张也得有个限度,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便很过分。”

    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在声音渺远的同时也让人感觉似乎就在自己面前!霍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场景,在薄膜的能量壁上突然浮现出一张人脸,鼻尖几乎与他的鼻尖相触碰,那张人脸的声音便真切地夹杂着距离的信息传到霍杰的耳朵里。

    如此恶趣味的画面让霍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强忍着呕吐道:“兄弟,你要是口味有点独特啊,有偷窥癖。你说你也做不了什么,为何还盯着我们不放?”

    那个声音有些恼火道:“我堂堂幻境大师,其实你这样可以污蔑的?”

    “狗屁大师啊,先前在拍卖场下阴手,用纸人附体这等阴损下贱的招式,被我们用神器破解后又试图困住无仇,又被无仇用智慧巧妙解脱,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有脸自称大师?”

    那声音顿时语塞,本来他就很恼火,自他驰骋江湖多少年来,用幻境绞杀过多少叱咤风云的强者,如今却接连栽在两个小子手里。这让他深感晚节不保的同时,也是愤愤不平,凭啥自己半辈子都没见过梦寐以求的神器,却在这小辈手中得以看见。

    这让他如何不羡慕?但羡慕归羡慕,他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可两个小子已经成功将他的好奇心勾起来,这位潜匿的强者有无数次机会送两位少年上西天,但都是觉得自己没玩够意犹未尽,心中便暗自暂且放弃对两位少年的杀意。

    “你说自己为大师也未尝不可,我们也鼓掌赞同,可你总得让我们知道,我们昧着良心吹捧的老头到底是何身份,有着何种目的。”

    话音刚落,霍杰只觉得脸庞有微风袭过,就仿佛没有实体的人影从他面前晃过。

    “小子,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紧去找你的伙伴去吧,四个女娃子还有那个男娃子他们在西南方向。”声音说道。

    霍杰顿时歪着头没好气地冲着虚空道:“可别无事献殷勤,就算你这样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我倒是对你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哪怕是神器的诱惑对于我这等行将就木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来说,也没有那般强烈的感觉了。老夫只是对你这个小家伙的理念产生浓厚的兴趣。”

    “什么理念?我们先前说话的内容?”

    “不然呢?我还会对你偷看过多少女孩洗澡这等龌龊事感兴趣啊!”声音干笑两声,他那破锣嗓子哪怕是在愉悦地笑也感觉很骇人。

    霍杰狠狠啐着反驳道:“那也比你这个老家伙连男孩都不放过的强!我等便是那悲惨的受害者。”

    “行了,别扯屁了,快去找你的伙伴吧。”声音哈哈大笑,明明看似是在苍穹之下回荡,可实际上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见。霍杰对此好不怀疑,因为以那神秘的幻境大师故弄玄虚的做派,若是来点实际的倒是不符合常理了。

    在幻境大师的指引下,霍杰二人找到了三位女子以及平躺着的夜无仇,夜无仇此时早已悠悠转醒,可他身体虚弱得已经无法站立起身,就连睁开眼皮仿佛都是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

    夜无仇此刻枕着蓝如玉的大腿,轻轻张开嘴唇,以便那润湿的水分进入他的身体,蓝如玉心疼地看着他,眼神中流动着脉脉的爱意。

    “其他人该怎么寻找?”此刻夜无仇无法担任领袖的责任,那么他这个梅林法师则应当挑起大梁,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霍杰与夜无仇相处下来在思维模式方面已经与之极其相似。

    “若是按照现状来看,只能听天由命了。”红莲抬起头焦急道。但于此同时,她的眼中包涵着迟疑与惭愧,那是对霍杰的愧疚,毕竟霍灵畅正是因为她们过分的言语而出走的,甚至霍灵畅默默扭身而去的时候,他们都未曾说出一句阻拦的话。

    若是霍灵畅因此而遭遇不测,那么她们所要背负着的心里压力,该是何等的残酷呢?

    就在几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却蓦然看见远方传来火烛通明的盛况!那是有军队前来!

    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啊,但他们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何者为敌何者为友?女帝是敌人为何相与品茶侈谈?玉衡国那就更不是敌人了,自己的队伍为了玉衡国付出了太多,对于玉衡国来说他们已经彻底摘除外地人的帽子,而成为守家卫国的英雄!

    无数人马打着火把搜寻而来,几人傲然而立,在寂静的落幕的战场上很能吸引注意力,他们很快便迎来了军士的解救。

    这支部来自玉衡国其他城池,他们的城主在面对这样惨烈的状况的时候握着辔头的手抖得厉害,躺在担架上的夜无仇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他很能想象城主此时此刻的心思。就好比他现在的心情,完全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强烈幸福感,这样的感情有多强烈,那城主的震惊便有多狂妄!

    战争终于结束了!夜无仇再度将视线投向紫夜城,紫夜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落魄的外表渗透着死记,他记得战争的后期已经完全转变成殊死搏斗的巷战!

    紫夜城说到底还是被攻破了,但女帝的军队却没能坚持到巷战结束,便溃退而逃了。

    夜无仇肿胀的眼皮下瞳孔有些僵直,他直勾勾地盯着苍穹脑海中回忆着最后一幕,为了救下霍灵畅,他腹背挨刀,全凭着毅力强撑着身体不倒下去。天旋地转,晕眩摇晃,狠狠地将剑插进数名兵丁的身体后,终是力所不逮,双眼一闭,被那些温热的尸体压倒活埋了。

    他隐约还记得昏阙前最后一幕,被自己杀死的兵丁惨白的面孔甚是骇人,双眼瞪的溜圆,可再也不会眨动了。

第245章(二)

    紫夜城友军姗姗来迟,他们将战场打扫完毕已是三日之后了。夜无仇等人被救到紫夜城内暂且安住,紫夜城中虽然有大片废墟,可仍然有少数建筑完好无损。

    肆虐的火焰被扑灭,植被焦糊,瓦砾乌黑,原本紫夜城是千年古城,其中的古树古玩以及世代延存下来的古建筑尽皆付之一炬,这座古城遭受到了伤及元气的重创,但对于整个宏观人类历史的角度来看待,这场文明的洗劫是令人扼腕叹息的,但没人会去质疑它的合理性,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是万代更迭演绎的绝美轮回。

    当夜无仇睁开眼睛,只见他此时正身处于整洁的房间中,还算豪华的卧榻柔软舒适,被衾碧绣,鸳鸯戏水,珠帘垂垂,淡如轻烟。夜无仇抚着额头,如针刺的疼痛让他深感不适,思绪渐渐如阳春三月的凝冰,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融汇贯穿,便起身下床。

    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轻轻推开窗户,凉爽的微风涌入,他的胸襟得到廓清寰宇般的通透。这里是个建筑高层,从窗口望去能够将紫夜城大部分状况尽收眼底。只见不远处的街衢,本应该车水马龙人流络绎,可如今却成为凄凉的废墟,今不胜昔的慨叹让夜无仇深感有种情怀压抑在心头。

    他周身的刀伤已经得到有效的包扎,有他的体内有的濒临破损的经脉亦得到温补,显然是精通医术的大能所治疗的。这场战争的惨烈程度与以往夜无仇所经历的所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强大的压迫与战争的残酷就像试刀石,将夜无仇这块璞玉浑金愈发雕琢成为大器。

    天玄绝手散发着雄浑的力量,此刻的他手掌不自觉间便鳞甲突出,造型夸张的角质层让震慑人心,那尖锐的倒刺以及乌黑的光泽无不让这天玄绝技的威力昭彰无疑。夜无仇似乎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召唤,他当即盘膝坐下,面对着视野寥廓的窗外,手掌结成变幻各异的印,玄奥的力量如懵懂待发的树苗,正蓬勃抽枝发芽。

    黑色的光罩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在内,窗外偶尔传来的军士下达命令的铿锵声音也似乎遥远得来自另外世界,夜无仇的意识逐渐飘忽渺远,进入空灵的境界。

    热……好热!

    夜无仇感到自己的体内好似被点燃暖炉,源源不断的热量渗透四肢百骸,刚开始的时候异常舒适,可到后来达到临界点的时候那种舒适便往另一个极端过渡!

    仿佛熊熊烈火,要将经络灼烧!那种炽热的程度,仿佛要将灵魂自**中烘烤而出!夜无仇的意识失去寻常逻辑,他更没有前因后果联系的思维,他只能够凭借印象感到体内有冒着火焰的光球,仿佛是极罡极阳的另外的太阳。

    太阳为何会到体内?夜无仇一头雾水,说来奇怪,他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异乎寻常,可他在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又对解决方案茫然无措。他试图去思考,可总是徒劳无功,有些东西就像是思维禁区,你明明知道雷池在哪可就是无法逾越半步。

    上贯天庭,下抵尾椎,循环往复,吐纳渐深。就这样在痛苦的持续侵蚀下,夜无仇咬牙坚持,不坚持也没有办法,因为找不到任何的方式去寻求解脱,就好比万物势必走向凋零,他此刻就是属于走上了自然的铁律之中。

    恍惚间,他听见了房门被推开,而后有人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

    “无仇,无仇。”

    那样的轻柔,那样充满甜蜜的关切,他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涌满富足,这成为他在极度困苦中的情感慰籍。

    盛大的、犹如跗骨之蛆的疼痛往骨头缝中钻,这不仅让他在恍惚间回想起过去,那吞下淬骨丹并且喝下铁翼龙涎后的种种,那时候匆忙进行而忽略的某些细节,此时看来洞若观火,他清晰地看到,有清晰可见且不断散发着刚猛气息的火种,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体内。

    而那个火种,便是而今体内太阳的前身!

    是福还是祸?夜无仇牙齿呈现出细微的颤抖,强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上下奇痒无比,但却除了忍受这条路,再无其他的选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夜无仇心中暗想,索性下定决心,动用神识将体内光芒四溢的太阳推向丹田。如此精纯的能量体,留在体内若是消化不了必然是个祸害,倒不如试着将其吸收,也不委屈自己所受的真等非人的痛苦。

    就这样,夜无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奋力运转斗气,从而带动太阳缓缓移向他的丹田。夜无仇的经脉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那种莹润的感觉给人以沉甸甸的厚实,光是以肉眼便可知道异乎寻常的韧性。之所以有这样的状态,就不得不归功于淬骨丹与铁翼龙涎相互造就相互阐释的效果,若是单独拿出淬骨丹则仅仅能够起到排除异质的效果,而铁翼龙涎的效果则是加强铸就扩充基数却不能提炼精纯,二者的效果显著可弊端同样明显,但若是相辅相成则威力呈几何倍增长。

    同时,也正因为此,夜无仇的经络才能够抵御太阳的高温,痛虽痛,可并无受伤的忧虑。

    就这样,太阳被推送到他的丹田的气旋内,这是个缓慢的过程但夜无仇不乏这耐心。

    就在精纯的能量体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丹田的时候,遽然绽放的光亮刹那间充斥在夜无仇的体内,夜无仇相信此刻自己的每个毛孔中都绽放着金光,这种形象若是被未开化的民族看到,他们定然会以为自己是镀了金身的天神。

    于此同时龙吟虎啸的声响回荡在夜无仇的耳边,他只觉痛苦遽然如洪水开闸,无尽的幸福感让他的意识差点昏阙过去,可好在薪火精纯的补助随后而至,磅礴的斗气万马奔腾,在夜无仇体内这等寥廓的苍天下遨游驰骋!

    夜无仇蓦然睁开眼睛,强盛的气势向四周侵袭,靠近他身边的女子登时惊叫一声,噔噔噔地连退数步。

    天玄绝技体修!通过不断锤炼**而释放人类本体的无限潜能克敌制胜!夜无仇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臂,虽然肌肤与平时并无二致,可他自己清楚最本质的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天玄体修第一境!铜皮铁骨!他的思绪天马行空,又不禁想起自己儿时在天玄山脉时候偷偷练习天玄体修,可每一次都是徒劳无功,而问向师傅的时候,师傅也是笑而不语以“长大了便告诉你”搪塞过去。

    如今,他恍然大悟,联想起那精纯的太阳,不正是罡耀极阳刀的刀魂吗?当初慕容沉疴为了救自己,将开阳国圣器罡耀极阳刀的刀魂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却无形之中在今日成全了夜无仇天玄体修的成型!夜无仇忽然明白天玄体修的成型条件不正是铸魂吗!若是没有现成的提炼精纯的魂魄,纵是呕心沥血,也不可能建功!

    这样想着,他欣慰地握了握拳头,只感觉强劲有力的本体力量好似要与斗气抗衡,这是夜无仇初次感受到人类本体的力量竟然拥有能有与天地元素所抗衡的实力!

    天玄绝技所囊括的知识以及理念都是极为先进的,其中的涉及更是地负海涵,只不过要想去了解探究这一切,首先需要一颗能够剖析意象的心。

    如此想罢,夜无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周围还有人,他抬起头迎上女子的目光,顿时露出柔和的笑道:“蓝镖头,你怎么来了?刚刚修炼,若是有惊吓到你,还请见谅。”

    蓝如玉掩唇轻笑道:“怎么这么见外?我们就这么生疏吗?还让你如此客气?”

    “那倒不是,只不过该有的风度还是要保持。”夜无仇感到了丝趣味性,对异性调笑的心态是任何男生都不可避免的。

    “刚刚在修炼什么?我怎么感受不到斗气的气息,却被强大的推力震开数步之远?”蓝如玉摆出夸张的神情,配合夜无仇道。

    夜无仇拖了把椅子坐下同时也示意蓝如玉,他说道:“关于我的身世大家多少有些了解,我的宗门乃当世顶尖大派,所承袭的斗技武艺也当属究天人之理的存在,刚刚我便是于偶然间初窥门径。”

    “哦?那当属好事啊!”蓝如玉笑呵呵话锋一转道:“你昏睡这些天,可是错过了很多事呢。”

    “说来听听。”

    “在友军的帮助下,紫夜城重新恢复了建设中,而远袭他乡的紫夜军队亦是折返,紫夜城中的建设力量得到了十足的增长,紫夜城子民非但没有因为挫折而颓废,反而焕发出众志成城的精神。”

    “这倒是令人振奋是消息。”

    “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呢。”蓝如玉掩唇轻笑道,“皇家学院为了纪念你这个英雄,将你的雕像伫立在学院门口!”

第246章(三)

    夜无仇愕然,而后忍俊不禁,紧接着又强忍着笑意道:“没想到皇家学院的管事的也好这口,我所尽的微薄之力,又怎能担的起如此厚爱?”

    “这事还要从明月铛禁卫军统领说起,阎老九等人对这件事是极为反对的,但明月铛力排众议,舌战群雄,以一己之力将这件事拍板定下来了。据说皇家学院当日连夜赶制加工,将你的雕像矗立在学院门口,以一种极其招摇的姿势撑起学院的门面。”

    夜无仇笑得愈发欢畅,但于此同时他暗暗计上心来,阎老九派人暗算自己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也不知白面书生是否与阎老九取得联系,他每当幻想出白面书生舌桥不下的惊讶,便老怀大慰。

    “这些事虽然倒是让人心情愉悦,可也就仅此而已,最重要的倒还是咱们的队伍的伤亡情况。”夜无仇缓缓收敛笑容,说道。

    话锋转到这个份上,蓝如玉表情略微有些叹息,她知道有些问题是刻意避免不了的,尽管她也未曾想过一直瞒着夜无仇这位责任心极其强的领袖。

    “其他方面倒还好说,总体损失不大,我们的队伍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汉子,生存能力极强,所以哪怕是战争再残酷也未能摧毁他们的钢铁之躯。当然,受伤在所难免。”

    “挑重点说。”夜无仇的眼神登时凌厉下来。

    蓝如玉被这样的眼神盯得萌生出害怕,这是对上位者的各方面威严的敬畏,她不由得悄声细语支吾道:“弗克洛,他时至今日还未有消息,我们觉得有极大的可能……”

    “不可能!”强悍的气势登时将四周的桌椅掀翻在地,蓝如玉见此微微叹息,她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硬朗的侧脸,眼神中透露出延渊溯流的迷醉与怀念。她恍然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想当年她的家族与他的家族世代交好,俩人青梅竹马鸾凤和鸣,童年幼小的心灵被同样英姿勃发的少年的身影所占据,毫无罅隙,无从逃避。可命运捉弄人不仅仅是句口头的玩笑,更有其残酷的本质,蓝如玉心灰意冷从拥有深厚背景家族中偷偷逃脱出来,与两位姐妹经历颠簸之苦,终于在露水镇这块说是封闭却又是必不可少的经商线上安营扎寨,创立了白虎镖局,直至遇到夜无仇。

    还记得与夜无仇初见时候的场景,她坐在小阁楼中对镜帖花黄,可眨眼流年的永恒意味是她从夜无仇的眼神中深切摄取的。这有那个“他”的原因,更有夜无仇自己的原因,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的促就,终于铸造了这段无论横看竖看字里行间都透露出非同寻常意味的初遇。

    接下来的旅程,虽然艰苦,可却乐在其中,当初被秦恒抢走,她本想着这辈子就这样算了,自己安安静静地找个对自己好的男子,在这偏远的驻虎城中的静虚悟道府安然度过余生。她不清楚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她更不清楚的是自己答应秦恒委身嫁他到底是向往宁静的生活还是对夜无仇抱有真切的惭愧,总是透露出生活的苍白。她知道自己心中忘不掉那个人,可她又是抱着寻求解脱的心态与夜无仇相处,左右逢源,在心灵的风暴中摇曳不定,虽然明知道这般利用是对别人无情的羞辱,可她没的选择。

    而今的少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成为了无上光荣的圣骑士,率领诸位斗皇叱咤风云,相信任何怀春少女梦中白马骑士不过就是这个样子吧?可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些事情就那样冥顽不灵历久弥新?

    蓝如玉眼神里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此刻的夜无仇已然注意不到这些细节,虽然弗克洛当初与夜无仇强夺圣骑士之剑的时候有些过节,可这些渺小是不愉快早已在崇高的革命情怀洪流中淹没吞噬。可以说,弗克洛以及诸位将领更甚者具体到百人部队中的每个人,都情同手足。

    “具体怎么回事?”夜无仇阴森道。

    “格雷米也没能给出合理的解释。”蓝如玉皱着眉头道,“按照常理来说,斗皇巅峰级别的高手纵然是消失,也会有所痕迹的,但弗克洛就这样完完全全地没有踪影,无论是用肉眼去观察满战场的尸体,还是用神识去覆盖探索,都无法将弗克洛的身影找出来。”

    蓝如玉如此说着,她也被气氛带动进入思考,她说道:“如果我们将思维的方向换个角度进行,弗克洛若是自己走的,那又该当何论?”

    自行走的?这几个字眼落在夜无仇的耳朵里登时让他感到侵入骨髓的寒意,因为他想到了某些能够让斗皇强者都着招的条件。

    幻境!

    不知为何,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幻境这个字眼在夜无仇这段时光中出现频率大增,就好像半辈子对幻境积累的运气,在今日倾囊而动。

    “我们走!”夜无仇思考片刻旋即道,跟卜端良取得联系,我定要这个擅长幻境的高手现圆形!”夜无仇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我要与明月铛会晤,有些事情还得拜托他才能够完成!”

    巡逻的兵士紧锣密鼓毫无罅隙地交织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的防护网将紫夜城内守卫得如铁桶一般。夜无仇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身形非但没有任何拖累反而异常矫健,身体本源的潜能在罡耀极阳刀魂的铸就下,达成惊世骇俗的蜕变。

    脱茧成蝶浴火重生!破后而立九转涅!任何苦难都是对成功的积累,当量变达成质变,那便是展翅飞翔的最好时机!

    夜无仇在皇家学院的院门口见到了明月铛,这位性子中充满儒雅随和的统领正亲自监工,只见一批匠人正大锤小锤精雕细刻,将自己的雕塑的每个细节都保质保量完成!

    夜无仇赶到的时候匠人的修缮工作已经到达尾声,他静静地看着明月铛轻轻闪动手掌卷起大风将雕塑上的石沫吹尽,纤毫毕露栩栩如生的雕像便闪亮登场!

    只见少年硬朗的面容充斥着狂傲与不羁,手中宝剑正狠狠地斩落,虽然是假的可观者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上传来的难以抵御的凌厉。少年攀登山崖,身体弓起,左手轻触岩石保持平衡,右手握住的宝剑则是整座雕塑的重心核心。最让人拍案称绝的则要数少年凝视向斜上方的锐利眼神,那仿佛要觑破生死的洒脱慨然,当真让人们的精神浸泡在对未来理想以及种种崇高的信念当中。

    “感觉如何?”明月铛没有回头,可他对夜无仇的到来了然于胸。

    “感觉颇有些夸大的修饰。”夜无仇上下打量着随后苦笑道,“就好比传奇文学作品,夸大的修饰以及巧妙的承接终究使作品脱离现实世界从而达到阳春白雪的极境。”

    明月铛摇摇头笑道:“不然,艺术高于生活是无可厚非的,但不要忘记,若是现实中没有题材,那么饶算艺术家天马行空也不能凭空塑造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

    “此话怎讲?”

    “我核心意思,不过就是,你或许在特定的环境中达到某种超脱常态的现状,这种状况较之平日是难以察觉的,更遑论自我反省。而你,在对未来的诸多不可测因素的博弈中,焕发出的精神寄托却是意境渺远的。就好比这般触动人心。”

    如此说着,明月铛满意地打量着雕像,就仿佛在不带功利性目的地欣赏艺术品。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超脱我的预期。人的最大的舒束缚,不过就是能够领略的视角着实有限,不能纵深立体地自我剖析。遗憾之至!”夜无仇眯起眼睛感叹着,随后话锋转变道:“对了,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是关于幻境的。”

    “幻境?!”明月铛语气充满惊讶,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夜无仇会问这个。

    夜无仇将自己等人在拍卖会场是如何被人暗中以纸人附体袭击的,以及紧随弑杀幻境之后的对弈幻境,言简意赅描述个大概。

    “我想问的是,你身为陛下座旁得力助手,想必对玉衡国的名家高手了如指掌,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要害我性命!”夜无仇将关于神器的片段隐去,转而用含糊其辞过渡。

    明月铛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随手下令工匠们可以休息之后,便与夜无仇共同向皇家学院走去。

    皇家学院遭受的战火洗礼还是相对较轻的,这座在玉衡国代表着荣耀是学院展露出坚强的一面,粉饰的围墙尽管变得漆黑可却没有要倒的迹象。

    “我想问的是,你身为陛下座旁得力助手,想必对玉衡国的名家高手了如指掌,我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要害我性命!”夜无仇将关于神器的片段隐去,转而用含糊其辞过渡。

    明月铛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随手下令工匠们可以休息之后,便与夜无仇共同向皇家学院走去。

第247章(四)

    “此人是?”夜无仇皱着眉头问道。

    “这人乃一个江湖老前辈,其中年的时候风云际会叱咤风云,他吼一嗓子偌大的玉衡国都得抖三抖,当初为了某些事情,便突然金盆洗手宣布隐退,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本应该想不起来才对,可他那赖以成名的精湛幻境,实在是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皇家学院的校场完好无损,数天前在这里还是太平盛世的学院选拔盛况,而今却颇为冷清,只有寥寥无几的导师在匆匆而过。“你想干什么?难道想与其为敌?我觉得没必要这样,按照那个老前辈的实力,若真想和你过不去,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有什么方法能够逃脱。”

    “你不要忘记我还有几位得力的属下。”夜无仇提醒道。

    明月铛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我当然不会忘记阁下的诸位英勇无畏的将军,六位斗皇的阵容当真是战争中的中流砥柱,可以说没有他们这场战争未必会赢。如此恩情,我又怎能忽略他们呢?”明月铛顿了顿,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道:“只是这幻境的特殊性就在于,它是不同于本身修为的另外的力量,如果没有天赋未经训练,那么纵然是斗皇精神力相对来说也是薄弱的。当然,能够在修为的浩浩长途走得这么远,无形之中磨砺的精神力也是可观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修为越强的人其他方面也就水涨船高。”

    这段话倒是给夜无仇以启迪,他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上并非是修为便是绝对的力量源泉,其他的能力也以其他的形式存在着,这点认知倒是应和了天玄体修的理念。

    “那这样说来,哪怕是斗皇,都抵挡不住在精神领域造诣深厚的高手?”

    “这很容易理解,就像你不能和画家比绘工,和棋手比棋艺,和绣坊姑娘比女红,完全不是同一领域的,术业有专攻而已。”明月铛道。

    夜无仇略微思考,当即反驳道:“虽然有相当分量是可以这么理解的,但从反面来说,不同的技能或者艺术之间的联系微乎其微,他们的内在纲领虽然有相通之处可实际上他们并不能换算成绝对公平的第三方用以权衡的东西,从而也就无法准确地放在同一个舞台上竞争。但精神力斗气与修为却并不如此,实战中的是否占优势便成为它们只见的第三方衡量标准。因此说,精神力也好,斗气修为也罢,都是用以作战的工具,只能用同种领域的不同侧面来作比喻。”

    “没想到你倒是锱铢必较。”明月铛忍俊不禁,“在这点细节上纠结除了有这方面的特别癖好,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夜无仇看着在深秋依旧盛开的花朵前驻足,反复打量良久道:“若是那前辈执意与我等过不去,那么唯有殊死搏命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夜无仇并未转身看向明月铛,可他仍能感受到明月铛的默然状态,明月铛道:“这是自然,任何人都有为自己的生命全力奋斗的权利。”

    “那便是了,弗克洛至今未归,若我们不能自己解救自己,那么又能指望谁呢?”夜无仇从容的转过身,气淡神闲地看着明月铛道眼睛,他又怎么听不出明月铛道意思呢?不就是在劝自己能忍则忍吗?据夜无仇猜测,明月铛多半与这个幻境高手有不菲的关系,要不然也不能故意将事态描绘得轻松。

    明月铛默然无言,其实他们之间的谈话某些细节已经暴露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在外人看起来可能难以察觉,可在当局者眼中却是昭然若揭的。他与那幻境大师确实有过交集,当初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因缘巧合被幻境大师执念迷津,从而走向修炼坦途,可以说没有幻境大师便没有他明月铛的今天,虽然多年未见,明月铛还是记忆犹新。而今大师崭露头角,身为弟子自然不能容许别人侵犯他心目中的尊者,但又清楚的知道是非曲直之所在,心中亦变得颇为纠结。

    就在此时,忽有探马来报,说是城外有高手飞来给夜无仇送信,将信件交托之后便转身而去。于此同时,他探马将信件呈出来,二人凑上前去,只见这封信有精神封印,必须指定的人选才能打开,否则就会自行销毁。

    夜无仇与明月铛对视一眼,他们都是满脸惊奇,何人会送信?还是给夜无仇送信?且不说夜无仇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什么人脉,光论指名道姓要给夜无仇这件事便是值得诧异的。

    夜无仇取过信件,在明月铛注视下缓缓将精神力探出去,虽然他的精神力很弱小,可气息牵引,信件的封印顿时松动,信息犹如水流般朝他的脑海中涌去。

    半晌,夜无仇的脸色倏然变幻,仿佛读到了什么令他震撼的东西。明月铛拭目以待,摆出以愿闻其详的表情。

    夜无仇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中间牵扯的东西就怕有些复杂了,而且人物关系看似无厘头,可实际上现实的戏剧性总是给你上演最荒诞的经过。”

    明月铛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聆听。

    “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跟你说了,不是我对你心有戒备不愿意说,而是这中间涉及到的人与事你并不了解。”夜无仇脸上依旧是挥之不去的苦笑,仿佛仍旧感叹于信件内容的复杂,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我需要去一趟青暮府了,老李啊老李,虽然我你没有明说要我何时送达,可有人却逼着我提上日程的。”

    夜无仇的部队集结在紫夜城城外,经过三日的整饬大部分尸体已经被肃清,可城外郊野上仍然有战争留下的痕迹。

    弗克洛仍旧没有归来,每个人都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对这位性子鲁莽但着实够义气热心肠的汉子都充满深厚的友谊。但是没有人问夜无仇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夜无仇肯定是最着急的那个,至于以后到底有何打算,夜无仇做不了决策,那么他们更没有资本去决定未来如何,索性以平常心来听命于夜无仇。

    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骑乘骏马,这是紫夜城赠送给他们的送别礼物,在这临别时刻,值得一提的是,皇家学院的诸位新晋学员站在城头上看着这一切,其中有位红发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以一种崇拜的姿态看待高耸的城墙下的夜无仇诸人。

    夜无仇对敌拼死搏杀,百战穿金甲,这是有目共睹的,试问哪位少年有他这样的见识与魄力?还有那可以清晰领略的王者气概?

    红发少年暗暗握紧拳头,口中喃喃道:“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哪怕难上加难。”

    成为紫夜城的英雄乃至矗立雕像,促使夜无仇的名气在紫夜城内广泛传播,其实他对自己成为英雄这件事颇为无感,每个民族每个地域都需要英雄,这只是时代浪潮推陈出新而涌生的精神寄托而已,其实与自己建立了多少功勋并无太大关联,说到底只是自己的形象被需要罢了,口耳相传的不过都是人们自己想听到的,“英雄”自己的违背光辉形象的想法都会被盖上荒诞不经的抹杀章。

    紫夜城很多居民出郭相送,他们扶老携幼,密密麻麻,虽然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成为“英雄”的,夜无仇还是十分感动,看着祥和的百姓安居乐业笑口常开的模样,他的内心也就格外温暖。

    卢麟钰并未出城,因为他压根没有回到紫夜城,他具体去做什么了要是打听了就免不了偷窥人家**的嫌疑,再加上夜无仇早上才苏醒,索性便作罢。

    而阎老九等人也是在送别队伍中,他紧紧盯着夜无仇就像歹毒的蛇,用夜无仇的想法去揣度阎老九的心思那便是,“人心叵测,既然我试图杀你没有成功那么你必定会对我起杀心,那既然如此便仍然是以先下手为强!”

    虽然想是这么想,可夜无仇并不会去为了解决这些麻烦而耽误大把时间,他也懒得理会,便草草与诸人告别,便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深秋时节,瑟瑟芦苇,队伍穿越了漫长的旅途终于在青花淀前止住脚步。根据地图显示,渡过这青花淀便是抵达青暮府所在的地方。

    可这百余人想要过河谈何容易?就算有小船家,却也容不下这么多人,虽然可以御风飞行,但那在没有翅膀的前提下要以巨大的斗气损耗为代价的,队伍中绝大部分人还是难以坚持到岸对面的。

    夜无仇的心头还是有些龃龉,毕竟还有很多恩怨尚没有解决,便被命运所迫匆忙离去,那么这些恩怨久而久之便会化作潜在的威胁,说不定哪天便爆发了,便会将自己在蒸蒸日上的天堂打入无间地狱。

    夜无仇的心头还是有些龃龉,毕竟还有很多恩怨尚没有解决,便被命运所迫匆忙离去,那么这些恩怨久而久之便会化作潜在的威胁,说不定哪天便爆发了,便会将自己在蒸蒸日上的天堂打入无间地狱。

第248章(五)

    青花淀的芦苇中荡出小船,船家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笠的人,这身装扮并不似寻常为了生活苦命奔波的人,更像是游行江湖的侠客。

    凉城隐隐在望,苍茫的古意笼罩在原野的天空上,极目望去,仿佛有种历史金戈铁马的气息在翻涌混沌。夜无仇心驰神往,便疾呼船家道:“船家,这里有人搭船!把我们这些人都渡过去,钱财是少不了你的!”

    那船夫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撑着竹竿缓缓移动着船。

    众人面面相觑,船家岂有不搭客的道理?有钱不赚?还是说他压根不是船家?

    格雷米站出来高声道:“你到底搭载不搭载,给个痛快话,这样默不作声是作何道理!”

    此言一出,只见那身披斗笠的人木讷地转过身,整个笼罩在阴影下的人呈现出无比僵硬的状态一种不似活人的状态。

    夜无仇死死盯着那张阴影里的面孔,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惊悚,尽管看不见其中具体的模样,可那渗透出来刺骨的寒意是昭然若揭的。

    “大人,这个人有些奇怪。”格雷米凑上来低声道,“总感觉那厚厚的黑袍下有着危险在酝酿。”

    身为斗皇强者,对危险的预知是敏锐的,他既然感觉到不对劲,夜无仇便更加重视。而这一切最主要的原因还要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特征过于明显,以至于夜无仇都能清晰领略到浓厚的诡秘。

    “怎么办?”格雷米低声问道。

    夜无仇双目凝实,手掌微微抬起,只见格雷米以及刑严俩人疾如迅雷,如马踏飞燕般齐齐起身而去,凌身空中以鹰隼之势拿向船家。

    船家原本显得有些呆滞,好似转动一下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就那样板滞地纹丝不动。

    就在夜无仇以为高估了船家的时候,此时此刻也正是格雷米与刑严二人濒临欺身的时候,船家忽然动了!

    只见其动如脱兔,似魅影呼啸,双臂灌注难以目测的力量,狠狠地袭向二人,二人大惊失色,能在如此短的距离绝地反击完成这样的爆发,那都是绝顶高手才能够完成的,这区区船家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说是哪个隐士高人?

    然而现实不容许他们进行这么多思考,他们连忙费力地缓解自身所受到的冲击,因为他们既要缓解自身的冲劲,更要抵御船家的袭击,两相碰撞,就连格雷米都不禁发出闷哼的声音。

    随后,身为斗皇强者要是就这么点能耐也妄负了自身通天本领,他们三个登时战作一团,强烈的斗气在水面上激起蹭蹭水柱!

    “此人身体竟然如钢铁般硬!”刑严一掌拍在船家的背部,要是正常人被斗皇强者拍了一掌早就一名呜呼了,而这位船家竟然不受丝毫影响!

    格雷米凶戾的目光,他瞅准机会也是拳击肋骨,随后便听见呛啷的金属厚重的声音传来!

    “把这人的狗皮拔下来,我就不信邪了,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承受得住斗皇的威力!”格雷米骂骂咧咧的,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感到多自负,因此他便愈发见不得比自己的各个方面被落叶埋没,他对这个船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本按照夜无仇的体例来讲,格雷米确实比刑严爵位高一等,所以语气中略微夹杂着命令是很正常的事。

    刑严出声应和,随即二人同心戮力,那船家再强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格雷米瞅准机会,一把将系在腰间的带子解开,随即船家的斗笠登时被扯开,露出来衣服以下的样子。

    白色绷带,白色绷带,触目所及都是白花花的绷带胡乱缠绕在船家的身体上,像极了出土千年的木乃伊,本就是干尸包裹制成的又经历的岁月洗礼,整个人呈现出瘦骨嶙峋且邋遢腥臭的丑恶形象。

    最令人感到胆寒的,还要数那只露出在外的眼睛,用世界上最恐怖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涵盖哪只眼睛给人的感觉,盯着它的时候它就好像有种讲你拖入深渊永不超生的错觉。

    “你到底是何人!”夜无仇手指猛地一抖,当即厉声大喝道,“你绝不是中原人,中原人那有这等怪异的装扮?说吧,你若是能道出个所以然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些便利。”

    船家脖子咯吱咯吱地扭过来,那白色绷带上渗透出邪意凛然的气息,与修罗地狱所能给予人以寂灭的黑色雾气所暗中某合,不得不说这样的人堪称地狱来客!

    这下子,夜无仇目瞪口呆,他不禁张口结舌道:“这……不会不是人类吧。”

    “不是人类那又该当是何?”褚庆问道。

    “那我们应当查明他的来处,若不然总会以为他是其他地方的来客,若是能够明了他自身的种族,我想对于国家这个庞大的机器中哪怕是再小的石子,都足以表明一些问题。”

    青花淀的芦苇中荡出小船,船家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笠的人,这身装扮并不似寻常为了生活苦命奔波的人,更像是游行江湖的侠客。

    凉城隐隐在望,苍茫的古意笼罩在原野的天空上,极目望去,仿佛有种历史金戈铁马的气息在翻涌混沌。夜无仇心驰神往,便疾呼船家道:“船家,这里有人搭船!把我们这些人都渡过去,钱财是少不了你的!”

    那船夫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地撑着竹竿缓缓移动着船。

    众人面面相觑,船家岂有不搭客的道理?有钱不赚?还是说他压根不是船家?

    格雷米站出来高声道:“你到底搭载不搭载,给个痛快话,这样默不作声是作何道理!”

    此言一出,只见那身披斗笠的人木讷地转过身,整个笼罩在阴影下的人呈现出无比僵硬的状态一种不似活人的状态。

    夜无仇死死盯着那张阴影里的面孔,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惊悚,尽管看不见其中具体的模样,可那渗透出来刺骨的寒意是昭然若揭的。

    “大人,这个人有些奇怪。”格雷米凑上来低声道,“总感觉那厚厚的黑袍下有着危险在酝酿。”

    身为斗皇强者,对危险的预知是敏锐的,他既然感觉到不对劲,夜无仇便更加重视。而这一切最主要的原因还要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奇异特征过于明显,以至于夜无仇都能清晰领略到浓厚的诡秘。

    “怎么办?”格雷米低声问道。

    夜无仇双目凝实,手掌微微抬起,只见格雷米以及刑严俩人疾如迅雷,如马踏飞燕般齐齐起身而去,凌身空中以鹰隼之势拿向船家。

    船家原本显得有些呆滞,好似转动一下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就那样板滞地纹丝不动。

    就在夜无仇以为高估了船家的时候,此时此刻也正是格雷米与刑严二人濒临欺身的时候,船家忽然动了!

    只见其动如脱兔,似魅影呼啸,双臂灌注难以目测的力量,狠狠地袭向二人,二人大惊失色,能在如此短的距离绝地反击完成这样的爆发,那都是绝顶高手才能够完成的,这区区船家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说是哪个隐士高人?

    然而现实不容许他们进行这么多思考,他们连忙费力地缓解自身所受到的冲击,因为他们既要缓解自身的冲劲,更要抵御船家的袭击,两相碰撞,就连格雷米都不禁发出闷哼的声音。

    随后,身为斗皇强者要是就这么点能耐也妄负了自身通天本领,他们三个登时战作一团,强烈的斗气在水面上激起蹭蹭水柱!

    “此人身体竟然如钢铁般硬!”刑严一掌拍在船家的背部,要是正常人被斗皇强者拍了一掌早就一名呜呼了,而这位船家竟然不受丝毫影响!

    格雷米凶戾的目光,他瞅准机会也是拳击肋骨,随后便听见呛啷的金属厚重的声音传来!

    “把这人的狗皮拔下来,我就不信邪了,这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承受得住斗皇的威力!”格雷米骂骂咧咧的,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感到多自负,因此他便愈发见不得比自己的各个方面被落叶埋没,他对这个船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本按照夜无仇的体例来讲,格雷米确实比刑严爵位高一等,所以语气中略微夹杂着命令是很正常的事。

    刑严出声应和,随即二人同心戮力,那船家再强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格雷米瞅准机会,一把将系在腰间的带子解开,随即船家的斗笠登时被扯开,露出来衣服以下的样子。

    白色绷带,白色绷带,触目所及都是白花花的绷带胡乱缠绕在船家的身体上,像极了出土千年的木乃伊,本就是干尸包裹制成的又经历的岁月洗礼,整个人呈现出瘦骨嶙峋且邋遢腥臭的丑恶形象。

    最令人感到胆寒的,还要数那只露出在外的眼睛,用世界上最恐怖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涵盖哪只眼睛给人的感觉,盯着它的时候它就好像有种讲你拖入深渊永不超生的错觉。

    “你到底是何人!”夜无仇手指猛地一抖,当即厉声大喝道,“你绝不是中原人,中原人那有这等怪异的装扮?说吧,你若是能道出个所以然我甚至可以为你提供些便利。”

第249章(六)

    深渊有魔!

    那本就光线熹微的芦苇丛下的湖水在更深层是令人压抑的浓黑,浓黑中镶嵌着墨水般的深蓝,形成令人窒息是局促感。

    夜无仇目不转睛,忽然感到眼前蓦然昏花,但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你们看见了吗?”夜无仇语气中充满惊愕问道。

    “似乎是有所察觉,但不能保证那是幻觉。”霍杰的话里充满不确定,他皱紧眉头,眉心中有闪烁的光印。

    而就在此时,褚庆却是睁开眼睛,这个头发略微花白的老头满脸充斥着震惊,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令他消化的震惊。随后,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用干涩的嗓音说道:“这下面有魔鬼!”

    “魔鬼?”夜无仇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别危言耸听扰乱军心,魔鬼那是神话时代的产物,他仅仅活在传说里,是人们虚构出来的。”

    褚庆并不在意夜无仇对自己的反驳,他自顾自说道:“神话是先民的精神产物,是原始思维构筑出来的,但没铁律规定原始思维所塑造的便是虚构的,神话时代亦是物种荟萃的时代,而绝非虚无缥缈的。”

    夜无仇闻之心中恍然,他以前也像褚庆这般在同样的话题上教育过别人,可轮到自己,却身陷毂中难以以清晰的眼光看待问题,还是过于被固有的思想所束缚。

    夜无仇妥协道:“那这是个怎么样的魔鬼呢?它又为何会隐藏在青花淀中呢?”

    褚庆说道:“这是个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若是想知道答案,那么便去问问那深水中的怪物吧。”

    夜无仇耸耸肩,他慎重地思考了下,便在心中作出了决策,“这是个未知的事物,那么随之而来的威胁性就不可避免的发生,对于未知的东西,我总是在保证相对安全的同时迎难而上,但以目前状况来看,要保证安全便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这个亡灵就这么算了?”霍杰问道,“而且我感觉这个亡灵与慕容将军遇到的那批亡灵并不一样,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这个亡灵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凛然的邪意,而那山谷中的亡灵却力量浩然。”

    “这或许是个不可忽视的细节,消息的到来总免不了揣测与臆想,因为唯有这样才可以让人的思维能够贯穿始末将事件前后之间行程联系。这样的细节或许会毫无意义,但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步骤。”夜无仇思索道,“若是当真如此,那么想来亡灵的内部倒也并非铁板一块,这倒是价值很高的消息。”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毫无悬念的实力碾压下,亡灵纵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可也抵不过四位斗皇的交错攻击。

    但是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亡灵被压制得发出不甘的怒吼的时候,异变突发!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褚庆,因为他没有参加战斗,所谓旁观者清,他的信息都是最及时的存在。而德鲁虽然也负责放哨,可他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芦苇丛中是否隐藏着人,而非水中似乎有着不可描述的东西。

    “大家小心!”褚庆惊恐地大喝。

    紧接着船上的四人亦察觉到危险的将临,连忙试图抓着亡灵往岸上去,可怎能亡灵突然间强悍无比,他的脚下好似生根般纹丝不动。四人只有暂且撤离,无奈之下直飞向岸上飞去。

    “噗噗噗!”异变紧随其后!在电光火石间夜无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突入其来的变故吓了个激灵。只见平静的水域之下蓦然变成猩红色,好似某种怪物的血盆大口,要将一切吞进肚内,浓重的压在人心的黑色为这红作点缀,两种颜色交相辉映呈现出无尽彷徨的感觉。

    血柱喷出有丈许高,腥臭的味道直充大脑,众人纷纷往后倒退,这样刺鼻气味的杀伤力兼职恐怖至极。

    “这是什么!”夜无仇错愕地失声道,这样的现象出现得过于突然,以至于让他毫无心里防备。

    安全抵达岸边的四人皆是冷汗直冒,那血柱险些溅到他们身上,没有人会认为被溅到是件好玩的事情。若是不相信,且看那些芦苇,大片大片的芦苇迅速枯萎,最后被柔和的风吹过都变成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但是船上的亡灵却不这样觉得,他此刻仿佛焕发新的生机,血水喷溅的他的身上就好比水浇洒树木,强大的活力与毁灭之气再度充斥在他的周身,跳动的灵魂之火散发出极盛的光芒,以至于他眼窝中的两团火焰照射出笔直的光线。

    “吼吼”震耳欲聋的大叫让夜无仇诸人心中大骇,在见识到水中异样之后便心中打怵,此时更让退意肆无忌惮地萌生。

    “撤!”夜无仇当即喊道,“日后再想办法徐徐图之,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

    没有人反驳,大家自觉地迅速撤离。没有人会跟自己性命过不去,更何况是在这种找不到拼命理由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担那个风险。

    众人极速沿着河岸奔行,亡灵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因为最近面试太多,所以写作时间往往不够用,用其他文字暂且代替的,第二天会改正过来。)

    深渊有魔!

    那本就光线熹微的芦苇丛下的湖水在更深层是令人压抑的浓黑,浓黑中镶嵌着墨水般的深蓝,形成令人窒息是局促感。

    夜无仇目不转睛,忽然感到眼前蓦然昏花,但紧接着又恢复正常。

    “你们看见了吗?”夜无仇语气中充满惊愕问道。

    “似乎是有所察觉,但不能保证那是幻觉。”霍杰的话里充满不确定,他皱紧眉头,眉心中有闪烁的光印。

    而就在此时,褚庆却是睁开眼睛,这个头发略微花白的老头满脸充斥着震惊,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令他消化的震惊。随后,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用干涩的嗓音说道:“这下面有魔鬼!”

    “魔鬼?”夜无仇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别危言耸听扰乱军心,魔鬼那是神话时代的产物,他仅仅活在传说里,是人们虚构出来的。”

    褚庆并不在意夜无仇对自己的反驳,他自顾自说道:“神话是先民的精神产物,是原始思维构筑出来的,但没铁律规定原始思维所塑造的便是虚构的,神话时代亦是物种荟萃的时代,而绝非虚无缥缈的。”

    夜无仇闻之心中恍然,他以前也像褚庆这般在同样的话题上教育过别人,可轮到自己,却身陷毂中难以以清晰的眼光看待问题,还是过于被固有的思想所束缚。

    夜无仇妥协道:“那这是个怎么样的魔鬼呢?它又为何会隐藏在青花淀中呢?”

    褚庆说道:“这是个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若是想知道答案,那么便去问问那深水中的怪物吧。”

    夜无仇耸耸肩,他慎重地思考了下,便在心中作出了决策,“这是个未知的事物,那么随之而来的威胁性就不可避免的发生,对于未知的东西,我总是在保证相对安全的同时迎难而上,但以目前状况来看,要保证安全便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这个亡灵就这么算了?”霍杰问道,“而且我感觉这个亡灵与慕容将军遇到的那批亡灵并不一样,最明显的一点便是,这个亡灵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凛然的邪意,而那山谷中的亡灵却力量浩然。”

    “这或许是个不可忽视的细节,消息的到来总免不了揣测与臆想,因为唯有这样才可以让人的思维能够贯穿始末将事件前后之间行程联系。这样的细节或许会毫无意义,但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步骤。”夜无仇思索道,“若是当真如此,那么想来亡灵的内部倒也并非铁板一块,这倒是价值很高的消息。”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毫无悬念的实力碾压下,亡灵纵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可也抵不过四位斗皇的交错攻击。

    但是就在即将得手的时候,亡灵被压制得发出不甘的怒吼的时候,异变突发!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褚庆,因为他没有参加战斗,所谓旁观者清,他的信息都是最及时的存在。而德鲁虽然也负责放哨,可他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芦苇丛中是否隐藏着人,而非水中似乎有着不可描述的东西。

    “大家小心!”褚庆惊恐地大喝。

    紧接着船上的四人亦察觉到危险的将临,连忙试图抓着亡灵往岸上去,可怎能亡灵突然间强悍无比,他的脚下好似生根般纹丝不动。四人只有暂且撤离,无奈之下直飞向岸上飞去。

    “噗噗噗!”异变紧随其后!在电光火石间夜无仇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突入其来的变故吓了个激灵。只见平静的水域之下蓦然变成猩红色,好似某种怪物的血盆大口,要将一切吞进肚内,浓重的压在人心的黑色为这红作点缀,两种颜色交相辉映呈现出无尽彷徨的感觉。

第260章满堂霜花笑迁客 寂寂苍穹冷九州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夜无仇感慨万分,或许紫云就是从亡灵那里被解救出来,才变得这般死气沉沉的了吧?再加上紫云当时所描述的内容,明眼人都可以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但是这又与内鬼有何关系呢?夜无仇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当中的猫腻没有时间的见证是很难剖析清楚的。

    他苦笑着,扭头向褚庆道:“至于需要运送的货物,还是得排到最后来完成。”

    褚庆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运送货物的具体地址,而雇主也是仅仅说了句“去锦罗城天衢客栈找一个人,他会给你们提示。”

    褚庆笑着压低声音刚想开口,却被夜无仇打住,夜无仇四下环顾拉着褚庆走出较远的距离,才示意他可以继续说。褚庆了然,他说道:“其实没有那么麻烦,你安排的计划里已经将目的地涵盖在内了。”

    夜无仇闻之愕然,张口结舌道:“难道说运货的目的地便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音有些大,便压制道:“难道目的地便是百宗大会?”

    褚庆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这个笑容里包涵了对夜无仇的肯定。

    那这样说来,夜无仇在脑海中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神秘势力委托弱小的白虎镖局来押运摇光玉玺,以期不能吸引太多的注意力,而且于此同时派人暗中保护。这样的行为全部指向了共同点,那就是神秘势力要将摇光玉玺运送道百宗大会上。可百宗大会那是群英荟萃的公共场所,神秘势力到底要干什么呢?若是再将思维往下延伸,百宗大会那是聚集着璇星帝国境内绝顶大势力的场所,诸如南华宗等参与暗中强夺的大门派很有可能便是百宗大会的成员。

    若是按照这个理论想下去,那么神秘实力在这个公众场合得到摇光玉玺的行为便耐人寻味了,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暴露出玉玺在他手上的话,此举将会成为愚蠢至极的决策。然而能够成为决策者,想必不会犯这样低等的错误,那么他很有可能便是有意将摇光玉玺暴露出来!

    再联想到摇光玉玺国空缺,没有摇光玉玺便不存在摇光国,那么此时摇光玉玺横空出世,那么摇光国岂不是降临人间?如此想着,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夜无仇忽然对这中间的门门道道看得分外透彻,而凭借逻辑的推理更是将素未谋面的神秘势力与其决策者的用意浮出水面。

    当然,夜无仇对此也是抱有怀疑的心态,并不能说他想得就一定对,但是凡是合乎常理的都在考虑的范围中。

    “你能透露你的势力叫什么名字吗?”夜无仇问道。

    褚庆露出神秘的微笑,他的眼神保有充足的距离以维持其神秘感,他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青花淀的风将芦苇吹动成浪潮形状,夜无仇满怀心事地看着这样的场面,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意味。再沿着青花淀往前行走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已然绕过了这片区域,散落的村庄星罗棋布,俨然一派祥和的农家乐。

    夜无仇的队伍穿过其间,惹来一群小孩的驻足观望,有个小孩不畏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边啃着手指头一边有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夜无仇。

    夜无仇露出疼爱的笑,他刚想伸出手摸摸孩子的脑袋,可忽然从农房中冲出来妇人赶忙将孩子抱走,于此同时她还不忘狠狠地教育较大的男孩道:“你怎么不看着你弟弟,你看那些人的打扮像好人吗?要是把你弟弟拐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夜无仇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最后苦笑着向后方看了眼自己的队伍道:“我们在紫夜城明明换了身整洁的衣物,怎地就不像好人了。”

    霍杰哈哈大笑道:“或许我们本身就充满了流氓气质吧。”

    这话成功将整个团队的气氛烘托起来,将士们高涨的情绪在如火焰般燃烧,在经历了时刻严阵以待的峥嵘岁月后,他们难得片刻的悠闲,趁着天高气爽微风不噪,有的人放松步伐,有的人吹起口哨,有的则以张扬的姿态行走,以愉悦疲惫的身心。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稀里哗啦聚集起来一堆农夫,他们手里拿着农具,农耒、锄头、镰刀等等各式各样,大约百余人,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迎上来。

    “谁是领头的!”为首的壮汉肌肉雄壮,已经是深秋时节,天气凉爽无比,穿棉袄犹不为过,可他却穿着单薄的敞怀坎肩。

    见其架势,似乎来者不善啊,夜无仇略微感到诧异,他实在想不出因为什么原因激起这里民众如此大的反应。夜无仇走出来问道:“不知各位有何贵干?拦住我等去处有何用意?”

    那壮汉横眉立目道:“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三番两次,有完没完!要是没完那我们就拼命!”说罢,他振臂一呼,其余人紧跟着群起响应。

    夜无仇愣住,他问道:“我们初来乍到,怎的会欺负你们?”

    “别骗我们知识少!你们除了会比我们投胎之外,不见得就真比我们强多少!”壮汉俨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他继而煽动群众道:“大家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省的让他们以为我们村好欺负!我们的粮食缴纳了多少还不能满足这群饿狼,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乡亲们,上啊!”

    如此说罢,壮汉率先冲上来,呼啦啦地跟在其后面的乡亲们一拥而上,两拨人马登时绞在一起。

    “大家切勿还手,防御即可,切莫伤到他们。我想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夜无仇高声喊道。

    “我伤你娘个腿!看招!让你总带人抢粮食,让你欺占民女!”夜无仇当头便被壮汉一锄头劈过来,他赶忙闪身躲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夜无仇感慨万分,或许紫云就是从亡灵那里被解救出来,才变得这般死气沉沉的了吧?再加上紫云当时所描述的内容,明眼人都可以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但是这又与内鬼有何关系呢?夜无仇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这当中的猫腻没有时间的见证是很难剖析清楚的。

    他苦笑着,扭头向褚庆道:“至于需要运送的货物,还是得排到最后来完成。”

    褚庆一直没有告诉他们运送货物的具体地址,而雇主也是仅仅说了句“去锦罗城天衢客栈找一个人,他会给你们提示。”

    褚庆笑着压低声音刚想开口,却被夜无仇打住,夜无仇四下环顾拉着褚庆走出较远的距离,才示意他可以继续说。褚庆了然,他说道:“其实没有那么麻烦,你安排的计划里已经将目的地涵盖在内了。”

    夜无仇闻之愕然,张口结舌道:“难道说运货的目的地便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音有些大,便压制道:“难道目的地便是百宗大会?”

    褚庆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这个笑容里包涵了对夜无仇的肯定。

    那这样说来,夜无仇在脑海中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神秘势力委托弱小的白虎镖局来押运摇光玉玺,以期不能吸引太多的注意力,而且于此同时派人暗中保护。这样的行为全部指向了共同点,那就是神秘势力要将摇光玉玺运送道百宗大会上。可百宗大会那是群英荟萃的公共场所,神秘势力到底要干什么呢?若是再将思维往下延伸,百宗大会那是聚集着璇星帝国境内绝顶大势力的场所,诸如南华宗等参与暗中强夺的大门派很有可能便是百宗大会的成员。

    若是按照这个理论想下去,那么神秘实力在这个公众场合得到摇光玉玺的行为便耐人寻味了,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暴露出玉玺在他手上的话,此举将会成为愚蠢至极的决策。然而能够成为决策者,想必不会犯这样低等的错误,那么他很有可能便是有意将摇光玉玺暴露出来!

    再联想到摇光玉玺国空缺,没有摇光玉玺便不存在摇光国,那么此时摇光玉玺横空出世,那么摇光国岂不是降临人间?如此想着,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夜无仇忽然对这中间的门门道道看得分外透彻,而凭借逻辑的推理更是将素未谋面的神秘势力与其决策者的用意浮出水面。

    当然,夜无仇对此也是抱有怀疑的心态,并不能说他想得就一定对,但是凡是合乎常理的都在考虑的范围中。

    “你能透露你的势力叫什么名字吗?”夜无仇问道。

    褚庆露出神秘的微笑,他的眼神保有充足的距离以维持其神秘感,他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青花淀的风将芦苇吹动成浪潮形状,夜无仇满怀心事地看着这样的场面,眼睛里透露出莫名的意味。再沿着青花淀往前行走半个时辰的路程,便已然绕过了这片区域,散落的村庄星罗棋布,俨然一派祥和的农家乐。

第261章(二)

    “身份不身份的不重要,在真正有志士眼中,你那些所谓的威胁不过是井底之蛙的抱怨罢了。”夜无仇就这样提着恶霸的胳膊,只要他稍稍用力,关节的扭动便成为恶霸最深切的疼痛来源,因此他只能老老实实的。

    恶霸的手下们面面相觑,这里面不乏好手,斗气的波动极为浓郁,可他们怎敢妄自行动?首脑在夜无仇手中,他们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不能将头头的安危置之度外。

    而就在夜无仇以为他老实了的时候,那恶霸猛然叫道:“我伯父可是青暮府幕僚!今天除非弄死我,否则我就弄死你!”

    夜无仇顿时怔住,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被夜无仇钳制住的恶霸以为自己的背景身世成功地震住夜无仇,当下得意洋洋的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瞟过来道:“若是现在放了我,我倒还可以从轻发落你,若是再迟了,便真就无可救药了!”

    夜无仇此时有些惊喜的感觉,人生难道不就是这样吗?在你苦苦寻觅目标的时候,上天往往会给予你足够的指引,以来成全此事。他与众人对视,眼神中流露出欣喜的意味。

    夜无仇将手松开,淡笑着看着踉跄的恶霸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阵营。只见那恶霸立马翻脸不认人,当然夜无仇也没指望他会当真对此事不再追究,那样就实在不符合他嚣张跋扈的形象了。

    恶霸叫道:“好小子,敢动老子,我今天便要你们好看!”这样说着,他接连退步到人群中,而是让自己的手下向夜无仇围拢过来。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滞,村民见到这个状况皆是犹豫不决,而壮汉咬咬牙道:“我们已经误会过他们,也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们添麻烦,如今他们被恶霸缠上,乡亲们我们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将恶霸赶出村落!”

    壮汉的振臂高呼于情于理都是仁义的,自然得到大多数村民的支持,在他振臂高呼之下,绝大多数村民热情响应,纷纷调转矛头,向恶霸们逼近。

    夜无仇见此心知村民虽然心是好的,可若真是纠缠起来反倒是自己的累赘,索性用斗气加持将声音扩大道:“我们这样乱战倒是不容易分出胜负,这样吧,你们出一人我们则是我自己出战,以我们两人的胜负确定整个团队孰强孰弱,若是你们赢了我认你处置,而若是我赢了,你们今日不得找这个村子的麻烦!”

    恶霸一听,本想着拒绝,可他身边的拥有一身不俗斗气的斗师贴近他的耳边说来些什么,恶霸脸色几经变换,忌惮地看了眼夜无仇的身后,便说道:“如此倒也公允,就这么办。”

    夜无仇用膝盖想都知道那斗师在恶霸耳边说了些啥,不过就是看格雷米等人武功深不可测,不愿意触霉头罢了。而自己,区区斗婴的修为,在他们眼中怕是任他们揉捏的软柿子。如此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才不会拒绝呢。

    夜无仇的嘴角泛出冷笑,他走到众人空置出来的场地上,对面走出来的则是斗易期高手,感受其气势,甚至连驭兽门的红发少年都比不过,更遑论拥有强悍功法的佟二了。

    最令夜无仇感到无比踏实的,还要数天玄体修的入门级,成功铸魂在身体素质以及各方面能力上都得到极大的提升,那种无与伦比的浑厚与凝然是以前的他不敢想象的,他感觉自己丹田的气旋内正熊熊燃烧着火球,这个火球不断散发着耀眼的光亮。最令人吃惊的,那光亮不仅仅是耀眼那么简单,更在源源不断输送着精粹的本源力量,使他的经络肌肉以及各方面细节都保持在活力四射的状态。

    只见对手乃是刀客,他侧扎着马步,扛着刀背,摆出的架势有种大漠刀客的感觉,他随意舞动几式,流转的斗气顿时蓬勃出淡淡的雾气。

    夜无仇则依旧是流焰剑我在手中,傲然而立,剑尖斜指地面,微风飒然吹过,夜无仇登时脚步挪动于转瞬之间,两人各自朝对方冲过去。

    刀客大刀好似猛虎下山,呼啸的强风吹出虎吟的感觉,刀客跃在空中,整个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落下。

    夜无仇剑锋精巧别致,翻转腾挪间如绣花针般穿针走线,来去穿插熟稔精湛,过硬的技巧顿时将刀客的力量化解了去,及至刀客落下的时候已然全无冲力加持。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在众人眼皮底下上演颇为精彩的战斗,刀客并非俗手,他的刀法显然有所承袭,尽管并算不上多么高妙多么厉害,可他的修为摆在那,还是能够弥补很多其他方面的空缺。

    夜无仇丝毫不乱,要是放在以前,那肯定得认真对待,毕竟修为差距不是轻易能够无视的,自己要想战胜他非得拼尽全力不可。而今时不同往日,充沛的精力以及全新的对身体的把控能力,让夜无仇有恃无恐。

    只见噼里啪啦一连串火星,流焰剑与大刀相交处传来令人心悸的波动,刀客的脸上涌现出凝重,他不得不以全新的目光端详眼前明明岁数不大可偏偏身手高强的少年!

    “快点干死他啊!”恶霸在后面大喊,像恶霸这样丝毫不懂战斗门道的门外汉是压根看不出来夜无仇的水平到底是处在什么位置,他更是对斗婴对战斗易的概念没有确切的认知。

    但他是这样可不代表他手下亦如此,在偌大的团队中自然有精明人可以理解刀客无比震惊的心思,要知道斗婴与斗易相差甚远,他们之间的境界差距就好比垂髫孩童与襁褓婴儿,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可夜无仇却似闲庭信步般毫无压力地化解刀客的攻势,不得不说这是令他们刷新三观的对战。

    刀客大开大合,整体攻势无外乎劈砍削几种,可偏偏这几种联合贯穿使出了虎虎生威的震慑力,那种好似暴风雨般的狂躁压在夜无仇的身边。

    这样的场景在外人看来,夜无仇是没有任何办法抵御的,可在格雷米等人眼中,夜无仇压根不需要动用太多的底牌便可以轻松化解。

    只见夜无仇脚尖点地,整个人宛如燕雀跳动,敏捷的步伐与变幻莫测的脚步将他的身法提升到诡秘的层次,紧接着,玄奥的弧线从流焰剑剑尖当空划出,好似当空画符的动作让周遭的气息顿时如潮起潮落生生不息,龙形幻影在这样舞动的同时展现在众人眼底。

    “金煜龙翔剑法!”夜无仇轻轻喝道。在以往使用此剑法的时候,往往会在起势之后五六招才会出现龙影,而如今却跳过预热过程,直接进入主题,不可谓不是一项意义非凡的进境。

    龙吟虎啸,龙争虎斗,刀剑乱舞间,强悍的波动让周围人脸色变化,恶霸不明白到底什么回事,他兀自气愤地对身边人说:“不是说好几招便可以击败吗?怎么拖这么久!而且我看这架势,也不像是要赢了啊!”

    旁边人苦笑地敷衍道:“谁能想到啊,老大,我感觉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奇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

    “废物!”恶霸大怒,愤恨骂道,“若是输了,统统给老子滚蛋,老子从青暮府重新调集手下,肯定比你们这些不中用的抢的多!”

    他身边人满脸苦涩点头哈腰,随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战斗上。

    双方的绞杀还未经过多长时间的磨练便戛然而止,刀客颇为恼火的脸上涌现出狠历,他跳出战圈道:“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斗婴的修为,为何能与我斗易战成平手。”

    夜无仇微微一笑,刀客说战成平手那只是他维护面子的措辞罢了,暗地里他吃了些天玄体修暗劲侵袭的小亏,可以说修炼天玄体修就等于给自己添置名贵的甲胄等装备,而且这个装备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进化的。天玄体修并非如天玄绝手那边听凭自己的意识而收放,天玄体修更偏向于被动型。

    至少在目前看来,在某些范畴内天玄体修并不完全听命于夜无仇意识的掌控,亦或者是他境界未抵亦或者涉猎太浅,总之很多妙用是他完全出乎意料的。

    夜无仇步步紧逼过去,边走边道:“世界很大,很多事情并不是说眼见就一定为真,有那张扬跋扈的时间还不如潜心修炼,为黎民百姓作出自己的成绩,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刀客眉头紧皱,微微收缩下巴,用凌厉的眼神看过来道:“黄口小儿,我该怎么做岂用你教!”

    如此说罢,他不信邪似的浑身绽放强盛的斗气,闪烁的光华在刀刃上流淌,极速凝结的斗气好似百川到海,那阵仗直接让四周的风皆朝这边涌来。

    风口处,肉眼可见的漩涡逐渐行程,强大的斗气不要命的汇聚其上,刀客高高扬起大刀,澎湃的斗气再度绽放璀璨的光亮。

第262章(三)

    浓郁的斗气酝酿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攀升,这个招式所能够承载的最大能量达到饱和状态,便如洞开闸门般,刀客的大刀犹如半轮弦月向夜无仇劈过来。

    澎湃的斗气将空气推作两边,倏然而逝的光刃预先从这个斗技上脱离出来。

    “嗖”夜无仇当即侧身,光刃自他的鼻尖蹭过去,只觉得凉飕飕的,险些半个鼻子没有。

    可夜无仇并没有因此惊险的交手而动怒,双方交战心平气和是致胜首要条件,其次便是夜无仇对自己的躲避的角度以及各方面状况具有十足的把握,天玄体修赋予他强悍的把控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紧接着,只见光波此起彼伏,好似天女散花般纷纷飘向夜无仇,夜无仇身处其间极速躲避,在外人看来舞步蹁跹,颇具美感。

    “陨杀,刀域!”刀客当即暴呵,这周围地带顿时涌现出闪烁着星辉的靛蓝,那浮动着的星痕逐渐幻化成刀剑的模样,个个散发着难以磨灭的锐利。

    夜无仇四下环顾,知道刀客动用杀招,虽然这样的刀域来说并不是很强,甚至称得上漏洞百出,可能够领会领域已然是可喜可贺的,足以让夜无仇对其刮目相看。

    有了领域相助,刀客的刀法所幻化出来的猛虎更加雄伟,遒劲的爪子狠狠地在地面上按动,而后凌跃于空中,以绝对优势铺天盖地扑杀而来。

    夜无仇当即不再犹豫,流焰剑的火焰登时分流燃烧,周围的空间顿时被笼罩成赤焰的天下,这种火焰与靛蓝的领域相互倾碾,构成冰与火的交融,碰撞的激烈便似相克的两种物质不兼容,蛮横的气流四下散逸,给周围人群吹得东倒西歪。

    “你告诉我,这回他们谁能胜利。”恶霸揪着身边人的衣领恶狠狠道。

    “这……这不好说啊老大!”那人犹豫着,若是说夜无仇会赢那么老大岂不是大发雷霆,若是说刀客会赢那么一旦刀客输了,首当其冲遭殃的岂不是自己?所以他说的模棱两可,极敷衍之能事。

    “统统都是废物!若是输了就别回来见我!”恶霸怒气冲冲充领域里面的刀客吼道。

    刀客此刻是听不见自己的老大下得死命令的,他正处于心眼通明的境界,领域对他来说也仅仅是触摸到门槛而已,每次使用领域都需要全身心投入以达成最佳状态。他不得不承认,夜无仇的身手已经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威胁,但于此同时他却心有不甘,这也怪不得他,任何斗易高手与斗婴渣渣过招还有输的嫌疑,都会成为奇耻大辱。

    无奈的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在他看来若是再拖下去,非得身败名裂不可,与其如此倒不如动用最厉害的手段,以雷霆之势拿下对手,这样虽说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可终归是能赢。

    若是夜无仇知道刀客心中所想定然为之希望落空而感到惋惜,在少年看来,刀客没有任何机会甚至是途径,可以将胜利的天平朝着他的方向添加砝码。

    “金煜龙翔剑法!”

    呼啸的金龙上下翻涌吞云吐雾,紧致的节奏感与唯美的舞剑的姿态更加让这绝世剑法添加上罡正与柔和并存的韵味。

    金龙随着时间愈演愈庞大,片刻之后竟然顾盼生姿睥睨捭阖,以傲然的气度穿梭在刀域之中,往来翕忽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这当中,夜无仇感到四肢百骸灌注滚烫的热流,那种慰籍灵魂的沸腾,让金煜龙翔剑法进入全新的境界。及至此时夜无仇忽然明白,天玄绝五绝学不过是相辅相成的五个方向的功课而已,他们之间绝不是单独存在,而是以铸就完美战士为目的存在的。

    千把利刃自四面八方逼近,刀客瞑目默念,连成串的咒语一气呵成,旋即他猛然睁开双眼,迸发出洞若观火的精光,紧紧盯着刀域中的夜无仇。

    夜无仇应对起来很是从容,因为他既有经验又有实力,当初在冲出迈恩瑞的战役中,他便身陷寒冰法师的领域之中,那种寒彻骨髓的痛苦远非这破刀域可以媲美的。他不紧不慢,按照剑法正常的变招进行下去,金龙厚积薄发,乘雷上天,遨游逍遥,不可忤逆。

    “刀域,齐聚!”

    刀客大喝一声,千把利刃好似长了眼睛,齐刷刷指向夜无仇,那庞大的阵仗当真让普通百姓吓破胆子。他们哆哆嗦嗦地看着领头的壮汉,他们心中都暗自庆幸没有与恶霸正面交锋,若不然这一人便可以要了百八十号百姓的性命!

    强盛的光芒好似要撕破视网膜,所有人都不得不移开目光,紧接着不知是谁感受到徐徐移动而来的强劲气流,登时撒开脚丫子往后跑,有了带头的便有跟随的,当大家纷纷跑到数十米开外的时候,只见靛蓝的领域犹如鸡蛋壳般被胀满,就像水的表面张力,刀客领域成为吹弹可破的蛋清。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听见轻微的“噗”的一声,众人皆以为是谁的衣服破了,可待觑见靛蓝的领域破开小洞的时候才明白声音的来源!

    随着这点缺口的出现,只见靛蓝的烟雾缕缕飘散,每个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刀客的领域在此刻,已然败了!

    格雷米嘴唇撇出淡淡的笑,他眼睛上的狰狞的疤痕在此刻不错的心情下都映射得显出几分可爱,他说道:“想当初圣骑士殿下还是相当弱小的少年,可这才多长时间,已经能够与斗易的领域相对抗了。这样的进步虽然与残酷的环境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可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异禀的天赋。”

    霍杰笑着接过话茬道:“这样的进步与他所遭受的苦难是呈正比的,上天不会辜负每个拼搏的人,就像他与寒冰法师相抗衡只为提前打开圣陨门好让大部队安全通过,那般绝非同一重量级的两个人相对抗,注定弱势的一方会惨遭蹂躏。但无仇并不退缩,而是顽强的让人害怕,最后以不屈的意志打开圣陨门给大部队提供安全通道,只有咬牙坚持,方才能成就神速的进步。所谓破后而立,大抵不过是突破自己的极限吧。”

    褚庆在侧听着,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他说道:“我倒是对这小家伙感到十分好奇,若是有机会,定然让他给我讲讲经历的事情。”

    霍杰闻言回复道:“他的经历可算得上是丰富多彩,出本故事书相比会大火啊!哈哈”

    就在靛蓝的雾气逐渐飘散到一定的时候,蓦然金光射出,龙吟之音随后冲上九天云霄,紧接着犹如碎片剥落,刀客的领域逐渐被瓦解。

    尘埃落定,刀客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惊愕地看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流焰剑,再看了看少年冷峭的面庞,仍然感觉自己身处虚幻的梦境中。

    恶霸脸色铁青地看着万千星辉散落的空地,那其中少年傲然而立手执剑柄并将剑锋抵在自己的手下的脖子上,仿佛蕴藏着无穷的魅力,就算以他仇视的眼光看去,仍然能够发现唯美的感觉。

    “你输了!”夜无仇嘴角挂着冷笑道,看他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疲惫而有半点彰显。

    刀客怔怔地看着年轻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以此为意,输在我的手里,是极为正常的事。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那么你说不定还会比我更强。”夜无仇淡笑着,将流焰剑撤出收入剑鞘,大踏步地扭身而去。

    刀客颓然瘫坐,不仅仅是他,就连恶霸手下其他人都是震惊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堂堂斗易没有打过斗婴,反而让人家以碾压般的优势致胜?就连领域都不好使?

    这恐怕没人会嘲笑刀客了,因为领域的强悍众人皆知,能够领悟领域又怎能是庸手?但就是这样的高手却败在了斗婴手下。

    众人的目光随着夜无仇的移动而移动,在不远处的屋子里,小男孩翘首以盼,以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这边,眼中充满向往。

    “愿赌服输,你们输了,应当速速回去,今天不许再找这个村子的麻烦。”夜无仇说道。

    恶霸看了看仍然瘫坐的刀客,暗暗啐骂了句“废物!”随后便冷冷地瞥了眼夜无仇道:“好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有本事就不要跑,等我再带人找你!”

    虽然口气着实嚣张,可恶霸的气焰已然带有怵意,夜无仇抬个手都能把他吓一跳。

    “撤!”恶霸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夜无仇,扭身便跑,他手底下几个人还算有良心,不忘将刀客带走。

    就这样,恶霸们顷刻间便散去,夜无仇摆出无奈的笑走向壮汉道:“这会你们安全了。”

    壮汉却没有夜无仇预料中那般高兴,而是颇有些忧愁道:“恩人,虽然您救了我们一时,却救不了我们一世,若是你们走了恶霸们卷土重来,又该如何是好?”

第263章(四)

    “不会的。”夜无仇的嘴唇翻起冷笑,“他们知道不敌,定然会到青暮府搬救兵,我们这就去青暮府,顺道将这件事解决。”

    壮汉满脸感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急忙放下锄头,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便双手握住夜无仇的左手,他心悦诚服道:“大侠,我替乡亲们谢谢你了。”

    夜无仇淡笑道:“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这个时候,村子中有个小孩屁颠屁颠跑过来,夜无仇认出他就是先前那个拥有黑溜溜大眼睛的小朋友。

    小孩的手中拿着一个铁盒,将之交给夜无仇。夜无仇轻轻地打开,发现里面放着几块桃酥。壮汉在一旁笑着解释道:“这是孩子的心意。”

    对于童真时候的单纯的梦,夜无仇感到油然而生的幸福,清澈纯粹的心灵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坚守,更是对饱经风霜的涤荡,孩子是起源也是至高境界。要不然怎么能说“返璞归真”呢?

    夜无仇面对这样小精灵般孩子的示好,心中荡漾着不掺杂任何功利目的的欣喜,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相比于他为孩子的付出,孩子给他心灵的洗礼以及思想的启迪更为珍贵。

    夜无仇郑重其事的取出一块放在嘴里,剩下的便分发下去,醇香的气味扩散在味蕾中,很有种地方特色的味道。

    “这是我在凉城中买的,给孩子高兴坏了,他舍不得吃,今天却拿来给你们,看来是很喜欢你们。”壮汉欣慰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道。

    夜无仇蹲下来仔细地盯着孩子清澈见底的眼睛,他深谙童年的心灵很容易塑造出英雄形象,这种臆想的形象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起到极强的心里暗示,可以说孩子走向什么道路成为什么人,有相当程度取决于次,这便是偶像的魅力。

    “以后做一个有价值的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要以此为目标,不断的鞭策自己,希望这个能够成为你以后的人生中,砥砺前行的理由。”夜无仇这样说着,从地面上捡起拳头大小的石头,只见斗气的光华闪闪灭灭,绚丽的色彩好似泡沫般附庸在石头上,紧接着,夜无仇手掌朝上石头悬浮在掌心上方,随着手指的微微律动,那块石头逐渐变换形状,到最后,俨然是一柄剑的模样。

    这是夜无仇按照魔剑赤血残云的样子雕塑的,此刻赠送给小孩,小孩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好好培养孩子,日后若是有条件送他去学院,无论是修文还是习武,尽自己所为,都不要庸庸碌碌就好。”夜无仇感觉自己像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不厌其烦的教导,可实际上他只有十八岁,有句名诗这样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种忧国忧民,将民族大义放在心头且为之不懈奋斗的心情,当真让他感到了生存的意义。

    壮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来就是个庄稼汉子没啥文化,也没啥眼界,今天看见大侠您的样子,当真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您放心,等这孩子长大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他上学。”

    “如此甚好。”夜无仇拍了拍壮汉的肩膀,便带领部队迤逦而去。乡亲们看着平野之上颇为壮观的圣殿骑士团,眼睛里都透露出倾慕的光芒。

    凉城属于璇星帝国的边关重镇,之所以说是边关,不过是对于是否属于直辖而言,而设立这样有着的防着藩属国嫌疑的关隘并非毫无道理,在璇星帝国的历史上也并非没有藩属国犯上作乱的例子,因此对于璇星帝国皇室来说,形同虚设自然是好的,可万事总得有备无患。

    由于凉城是重城,璇星帝国每年在其上的拨款也是少不了的,可自玉衡国国君卢麟钰上任后,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凉城真就成为摆设,这么多的钱投在武备上在凉城城主看来纯属浪费,人生得意须尽欢,倒不如享受享受生活发展发展娱乐行业饮食行业,如此一来,凉城便成为远近闻名的繁华都市,商人看中其中隐藏着的巨大的经济价值,纷纷往来贸易,交通运输在巨大的市场需求下向多元化转化,整个凉城呈现出欣欣向荣的美景。

    百余人的队伍实在是目标有些大,走到任何一座城池都会遇到例如卜端良地界的城池中那般样子,因此夜无仇不得不将一座客栈包圆,暂且安顿好兄弟们。

    夜无仇并未将内鬼是紫云告诉别人,这样残忍的消息定然会让团队内人心惶惶,他打定主意,若是有时间,不妨与紫云单独来一场交心的谈话。

    古锒集装满了几个行箧,在迈恩瑞图书馆机枢之地的时候便连同摇光玉玺存放在纳戒,后来因为身份的需要,随便整来上面用帆布遮盖假装有货运送的样子的几辆马车,在纷繁的征乱中遗弃,此刻便是轻装上阵直奔青暮府即可。

    夜无仇找来了店小二。

    “你知道青暮府具体在哪里吗?”夜无仇问道。

    由于震慑于夜无仇的财大气粗,店小二应对时显得有些拘谨,他说道:“客官,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找青暮府干什么啊?”

    “你只管说在哪,至于干什么那属于我的**。”夜无仇驳回道。

    店小二讪笑道:“是小的多嘴了,青暮府在城中心,与城主府并列的便是,您只管往城中心走,快到的时候便能看见偌大的牌匾。”

    夜无仇与四位斗皇初期的将领向青暮府寻去,之所以如此安排,不过是霍灵畅最近显得有些孤僻,时常没来由的便落两滴泪,问她怎么了她又死活不说,便只能将霍杰留下来时刻陪伴她。

    而格雷米眼睛上有深深的刀疤,不了解他的人皆会因为凶神恶煞的外表而退却,此去是完成任务的,不是去打架的。

    那封信还在他的手中,信中说前来青暮府领人,并且明确告诉夜无仇不需要过于紧张,他只是想让夜无仇去一趟,对弗克洛并无其他心思。而也正是这封信中透露出的和善的意味,也让夜无仇免于直接率人攻打青暮府的冲动。

    按照店小二的话,果然还有不近的距离便看见了青暮府的牌匾,沿路两旁车水马龙雕梁画栋,美酒冲下陈,美女盈城郭,青桥飞拱,绿水长流,金豪辇,摩肩接踵,各种装束打扮的奇人异士往来穿梭,形形**的事在生动的上演。

    夜无仇眼神流连在这般繁华的景象中,心中的思绪却飞到九霄云外,既然紫云继续跟着团队,那么势必会让血翎皇一伙找到自己,也就是说自己的危险并没有解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敌人预设好的圈套中。

    万事还得更加小心。夜无仇如此想着,便对身后四名将领道:“如此大都市,可以称得上繁华吗?”

    “回大人,每个人对繁华的定义不同,自然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刑严道。

    “此话怎讲?”

    “若是醉心文学,研好古籍,那么翰林学院这等书香馥郁的地方便是繁华至极,而如果本就是劫匪强盗,好勇斗狠草菅人命,那么毫无法律约束的罪恶之城便可以称得上繁华!世间繁华各种各样,大人说此地繁华,倒不如说其热闹罢了。”刑严微微笑道。

    “哈哈哈!”夜无仇闻言开怀大笑,“那这里与你的故乡相比,又当是何地热闹呢?”

    “末将已经多年未曾聆听过乡音,未曾看过乡颜了,若是凭借小时候的记忆以及这么多年的发酵,作出的评判必然失真!”刑严轻轻叹了口气。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夜无仇笑意盎然地瞥了眼刑严,饶有兴味道,“这首诗中所描写的情境与你倒是很像,日后有机会定然陪你回你家乡看一看!”

    说完,重重拍了下刑严的肩膀,便快步转身而去。没人注意到,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落出来,但好在他努力克制,终是憋了回去。

    天玄山,这个我见证我十多年岁月的地方,岂不是我的故乡?而如今故乡被外敌蹂躏,寸寸土地被践辱,身为游子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青暮府就在眼前,此刻它大门洞开,只见有一队人正前呼后拥谈笑风生自府内走出来,为首的是雍容的头发略有花白的妇人,她旁边的中年身着华服的男子欠身探手道了句“夫人请。”

    门脸气派的青暮府门口挺着驷马拉载的辇车,豪华的装饰以及庞大的车身皆告诉别人,车内人的身份绝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夫人请上车,今日所商议的事情鄙人定当全力以赴。”中年男子笑吟吟道。

    妇人在丫鬟的扶持下半只脚踏上马车,扭身回复道:“具体实施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可千万不要忽略,这些都是关乎你我命运的头等大事啊。”

第264章(五)

    妇人在经过夜无仇的身边的时候,眼神上下打量了几眼,夜无仇从中敏锐的捕捉到轻视的意思,随后妇人冷哼一声便钻进马车中。

    “我与这个妇人认识?”夜无仇奇怪地自言自语。要说认识吧他为何没有半点印象?可要说不认识妇人又为何以这种眼神看待他?

    眼睁睁地看车辇扬长而去,夜无仇转过身向中年男子微微鞠躬道:“请问这里是青暮府吗?”

    “你找谁?”中年男子警惕地问道。

    男子的态度亦引起了夜无仇的怀疑,按理说偌大青暮府不会没有意外访客吧,可难道对待每个人都用这样的态度?那样岂不是很容易因此不必要的麻烦吗?

    夜无仇哭笑不得道:“贵府最近有什么事吗?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中年男子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他摆了摆手就像赶走苍蝇般不耐烦道:“从哪来的毛头小子,快走快走,我可没有心情陪你玩。”

    说着,他便要扭身而去,并且示意下人们送客。

    “难道你就不怕我有重要的事却因为你的傲慢对整个贵府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夜无仇笑盈盈间透露出些许意味深长。

    说来也巧,正于此时,又有一帮人前呼后拥的从街角边现身,看那架势,定然是往青暮府这边来的。

    夜无仇觑去,脸上登时涌现出了然的笑,只见恶霸的身影已经不再是落荒而逃的破败模样,而是恢复了寻常时候张扬跋扈的架势。

    恶霸初时没见到夜无仇,他正自顾自地对身边的人用震天响地嗓门谈论着什么。

    “我定然要那小子好看!”恶霸胸有成竹道,“我的那些手下着实不堪重用,连个小羔羊都解决不了,这回我请求我伯父的支援,定然要拿那小羊羔的心脏下酒喝!”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

    四周顿时涌现出阿谀奉承的应和。

    “我跟你们讲,我伯父自从加入青暮府,那地位是日新月异!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从最基层干起,可随着时间的增加,真金是黄土埋没不住的,我伯父现在单独在外负责青暮府的一座酒楼生意,他的名号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庙堂中,那都是响当当的!”恶霸手舞足蹈夸耀着,随着距离的变近,他一扭头,便看见了夜无仇。

    夜无仇冲其微笑示意,恶霸愣在原地,旋即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当下他兴奋吼道:“快!快给我抓住他!”

    青暮府的中年男子好奇地顿住脚步,扭过身来看向这边。

    面对众多如狼似虎的敌人,夜无仇却显得分外淡定,他负手而立,脑海中正盘算着如何迅速解决战斗的时候,却听闻青暮府内蓦然传出一道声音“住手!”

    这道声音仿佛具有极大的能量,如狼似虎冲上来的众人顿时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敢上前半步,夜无仇连忙向府门内觑去,只见绰约的身影逐渐凝聚成肉眼可以捕捉的地步。

    这是位女子?!

    夜无仇目瞪口呆,但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回过神后,上前施礼道:“小可远道而来,求见青暮府主人。”

    之所以说是女子,着实是因为夜无仇眼前之人过于清秀,身形小巧骨架玲珑,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白皙无比,虽然那久积的盛威与女子的身份不符,可自古巾帼英雄不胜枚举,英烈并非男儿独有的。

    那玲珑的人儿并没有给夜无仇什么好脸子,这点倒是符合了夜无仇对青暮府的印象呆板而脾气很臭。她对夜无仇的话不理不顾,而是首先向恶霸呵斥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再胡作非为,虽然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对你很宽厚,可青暮府的纪律也不是随意可以践踏的!”

    在这样的指责下,不可一世的恶霸竟然如同温顺的宠物,垂着头不言不语。

    这个时候中年男子折回来岔开话题低声劝道:“馨儿,现在这个当口,切莫再去管这许多了。”

    被称为馨儿的姑娘显得有些不耐烦道:“父亲,就算今时不同往日,可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再容这些宵小折腾下去,青暮府在民间辛辛苦苦积累的威望就要损失殆尽了。”

    中年男子无奈地扫了眼四周凑近馨儿的耳边低声道:“上边都默许了,我们这些中层的还强撑着什么啊,当今乃多事之秋,听爹的话,明哲保身,我们守好自己的地盘,少与外界交流,才是万全之策。”

    馨儿显然不能接受她父亲的理论,立马打断道:“父亲,他伯父尽管是幕僚,可毕竟也是青暮府的幕僚,所作所为尽是代表青暮府的脸面!”

    中年男子暗暗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归属感太强,太容易把自己身上的职责当回事。若是上面亦如你这般那自然无可厚非,可问题是,上面已经开始人心惶惶啦。”

    这父女俩人你来我往地说着悄悄话,全然不顾夜无仇等人在旁边等得辛苦,夜无仇微微咳嗽,刚想走上前却被两名卫士拦住。

    斗气的光芒瞬间闪过,夜无仇的胳膊幅度很小地一震,强劲的贯穿力澎湃而出,两名卫士噔噔噔连退数步仍旧没有办法缓解力道而摔倒在地。

    中年男子与馨儿立即看向夜无仇,而后者回以抱歉的笑道:“既然你们不打算理我,那么我就需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了。”

    对峙的气氛有些凝滞,中年男子的脸色愈发阴沉,就连馨儿都有些濒临发作的迹象,夜无仇恰在这个时间点开口道:“我需要拜访青暮府主人,还请两位引荐。”

    馨儿父女俩相互对视,旋即以甚为悲凉的语气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这恐怕是不能说的,承故人所拖,有些东西需要交付于贵府主人。”夜无仇说着,但又怕他们不真心实意帮自己,便跟上一句道:“若是延误了什么重要事情,就等着被责罚吧。”

    中年男子呆呆地伫立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馨儿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最后还是馨儿开口道,她的语气中:“你为什么就不找别人,就找上我们了呢?”

    夜无仇从中准确地把握住某些信息,他试探性问道:“你不希望我通过你们去找青暮府主人是吗?”

    馨儿的眼睛秀气可人,但此刻却是笼罩着不祥的意味,这样的眼神与夜无仇的瞳孔想接触,顿时一脉相承某些事态的紧迫不言而喻。

    “到底发生了什么。”夜无仇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这是个是非的漩涡,一个不慎便会卷入其中粉身碎骨,你若是还留有理智,听我的就别对这中间的价值觊觎,毕竟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是说我有不得不这样的理由呢?”夜无仇认真道。

    馨儿张口结舌,旋即有些懊恼道:“我早该想到的。这漩涡捆绑住的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因为某种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才心甘情愿飞蛾扑火。父亲,领他们去吧。”

    中年男子轻轻摇摇头,仿佛经历了什么兔死狐悲的事情。

    青暮府不愧是与城主府并驾齐驱的巨擘,据说青暮府的主人乃是璇星帝国的高官大吏,由于馋人所害而贬谪凉城,故设立青暮府以供派遣愤懑,后来沉冤得洗,青暮府主人便重回朝廷官复旧职,而青暮府却并未因此拆毁,恰恰相反,因为承载了宝贵的记忆,青暮府非但没有拆毁反而修缮得愈发豪华。

    雕梁画栋金砖碧瓦,夜无仇等人走在其间深深感叹于风景的美丽,在转过将近数十栋屋宇,夜无仇等人终于站在了岿嵬的大殿前。

    “这分明是座城中城啊!”夜无仇赞叹道,“这一路走来,屋舍俨然,坊肆齐全,除了规模相对小了些,其他的和正经城池没什么两样。”

    中年男子叹气道:“青暮府主人便在这栋殿宇之中,你们快去吧,我等要速速离去了。”

    这样说着,也未等夜无仇告别,他便带着馨儿火速离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父女俩愁容满面的,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所影响。”夜无仇说道。

    “大人,影响多少会有,可自己多少能够明白自己的内心,您既然说是预感,那定然是您本来的想法。”刑严说道。

    “可弗克洛不能不救,桃醴山庄的总管的嘱托亦不能辜负,这两条加起来也就将我所有的理由抹杀了。”夜无仇耸耸肩继续说道:“我们此时已经进入璇星帝国直辖境内,距离举办百宗大会的天元行省也就更近一步,当初在断天山脉龙蟠大森林中的角逐,是时候摆在明面上了。”

    这样说着,夜无仇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因为即将见证各方混战而感到兴奋。

    “人类就是这样,历史也是这样,人类的历史更无法逃脱这个窠臼。”夜无仇撇撇嘴笑意盎然,“每当山雨欲来的时候,各股鬼风阴风齐齐穿堂而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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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 踏歌征途,草木芊芊,少年蹁跹。看廖阔苍天,暮云连卷。顾首路遥,血光无绝。八极九野,战图横推,指点江山前挥剑。届风云,会廉隅九士,倥偬袭歼!犹忆故里曾眠,寻深情往事索归雁。降万方四裔,太平旭日,虎豹熊罴,弭耳伏地!星目烟眉,红锦花袍,展袂诸王皆朝见。尚不忘,侯光明佳音,那时岁月。踏歌少年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踏歌少年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踏歌少年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