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4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18)
沈毅一家四口乱成什么样,沈昭慕是在意的,甚至他感到可惜,自己没能亲眼见证,沈阳那个蠢货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算计自己不成,将他自己给搭进去的。
沈星还算有点脑子,可惜,胆量不行,没有魄力,不敢使什么手段。
至于崔氏,目前顾不得他,只盯着那小倌了。
哎,沈家人的脑子,的确不行。
池芫见他在那跟拆快递似的拆买回来的“战利品”——各种中看不中用的幼稚小玩意,一边嘴里还哼着愉悦的曲儿,顿时摇头。
沈府这四口,劝他们趁早收手,别再和沈昭慕作对了,直接磕头叫大爷,没准能死得好看点。
但她还是耿耿于怀那全公公的眼神。
高帝今日之举也像是起疑了的表现。
搞不明白沈昭慕这种总和高帝这老变态打交道的小变态,到现在了,还能看他买的那些破玩意儿,不赶紧想想万一高帝找他麻烦该怎么应对?
“你好像有些不安?”
沈昭慕将一串铃铛拿起来,挂自己幔帐上。
回头瞥了眼池芫的脸色,笑问。
“如果全公公知道了,那陛下肯定也知道。”
就是不知道高帝知道多少了。
沈昭慕扬眉,嘴角扯了扯,“无妨,稍安勿躁。”
说着,他又拿了一个拨浪鼓,丢给池芫,池芫想也没想就接住了。
然后一脸懵逼,无声疑惑,给她这个干啥?
“集市上时,见你看了两眼,赏你了。”
池芫:“……”我只是祈祷这么幼稚的东西,你千万不要浪费钱。
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听着鼓点声,“世子,一切以你的安危为第一——
不要做危险的事。”
她认真地盯着沈昭慕的眼睛,如是说着。
不知怎么,沈昭慕对着这样一双全是包容信服的眼睛,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他知道她其实很聪明,他要做的事有多引火**,她可能比他自己还清楚。
但她从未阻止,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见过他肮脏可悲的这十几年人生,还真心想他平安的,不掺杂任何其他念想,只因为想沈昭慕这个人,而不是谁的儿子好好地活着的。
或许,阿芫算是一个吧。
为什么说或许呢?
亲生父母养父尚且能遗弃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宿主继续说啊,你这嘴比之前的香囊还管用!
所以这个位面进度这么慢,一定是宿主的天性没解放开来,要不然就宿主嘴炮的本领,分分钟上满分。
系统有些异想天开了。
池芫懒得搭理它。
“别劝我,阿芫,这世上谁都可以劝我停手——你不行。”
沈昭慕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和她对视,又能铁石心肠,我行我素了。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疯批的话。
“你说,这些人要是都消失了,不挺好么……”
“这些人”和“都”,池芫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或者说,她已经猜到了,但不敢承认。
这就是个不断作死的疯子。
当晚,沈阳被怎么罚的,主仆二人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沈毅一宿没睡地守在蔷薇院,崔氏据说是身子不适晕了过去。
但沈毅都没有去探望一眼的意思。
这叫后宅的那些姨娘们跟着疑惑了,按理说侯爷再怎么喜新厌旧,都不会对夫人失了该有的体面和温柔的。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们这些被夫人暗里打压过的妾室们,再怎么不爽也没法蹦跶的主要原因了。
但今日这事就古怪了。
说是侯爷带了个新人进府,但因为那新人太美貌柔弱,不便露面,所以一直被侯爷金屋藏娇。
夫人想见都见不着更别说她们了。
但不妨碍她们去崔氏那里探口风。
只可惜,崔氏自己急火攻心气在头上呢,哪里管得过来她们?
直让人将她们打发了,一个都不见。
当着沈星的面开始落泪。
“星儿啊,你爹会把你哥哥打死的……刚刚你爹,你爹差点就对我动手了,你是没看到,他都不听你哥哥解释,直接就踹他心窝子,我看你哥哥都吐血了……”
沈星搅着碗里的汤药,闻言只蹙了蹙眉心。
“娘,哥哥也太胡来了,爹对那个小倌有多上心你不是不知道,这次哥哥可是闯大祸了……”
要她说,就该给沈阳一个教训。
要不然总这么拖后腿连累她们母女俩也被爹爹不待见,迟早要坑死她们的。
但沈星看了眼崔氏这样子,就知道自己这话说了也是无用。
反正在娘心里,哥哥就是最要紧的疙瘩。
“星儿,你说句话啊,你平时最有主意了,你说这次,娘怎么做才能让你爹回心转意,别责罚你哥哥了?还有那小倌,他一定是故意的,你说今日,他敢自己摔这一下害你哥哥,他日保不齐要这样害我的……”
崔萍说着,又是一阵哽咽。
这话却提点了沈星。
她将碗放下,起身,揪着帕子沉思了一会儿。
“这小倌很奇怪,娘,你去查查他怎么和爹爹……认识的。还有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叫爹一个……会转了性子看上他?”
说着,她握着崔氏的手,“娘,如果你真想杀他,女儿还有一妙计——就算爹知道了,倒霉的也不是咱们。”
她的话叫崔氏眼底迸射出希望的火花来。
“当真?”
“是,找个和沈昭慕身边暗卫身形差不多的,拿她的物件,留下证据,到时候,任她百口莫辩……”
恰好晚上睡不着在府上飞来飞去,就这么“凑巧”地飞到崔氏屋顶上的池芫,忽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就挺意外的。
沈星的心眼是不是真的比针眼还小啊?
不是吧,就为了那点花,你还记着害我呢?
你能不能学学你哥的格局,要暗算就暗算沈昭慕,别对付我这背锅的小角色了。
将瓦片合上去,池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配合她们了。
主要是,这对母女,就挺惨的,次次出妙计,次次都泡汤。
系统:不如可怜下你自己?老背锅不说了,好感度到现在还是40?
您可有点事业心吧,我的宿主!(未完待续)
1675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19)
“去哪了?”
池芫回来时,没想到沈昭慕会出现在自己房中。
她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辨认了下,确定了没走错,才走进来的。
“这么晚了,世子怎么在这。”
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将面瘫进行到底,保护自己内心的懵逼。
沈昭慕把玩着池芫桌上的拨浪鼓,摇了摇,“睡不着,找你唠唠。”
刚府内飞走了一圈,很有睡觉**的池芫:?
不,她睡得着。
今天既不是女主忌日,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天气也怪好的,世子您可以移步回自己屋了。
“你还没回答我,去哪了?”
沈昭慕扫视了一圈池芫的屋子,而后摇头,眼里的挑剔和嫌弃不言而喻。
还执着于前面那个问题。
池芫便如实相告。
“嗯?”沈昭慕将池芫窗台那都枯萎了还没扔掉的花拿出来,丢掉,挑眉戏谑道,“你睡不着喜欢飞檐走壁听墙角?”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池芫嘴角抽了抽,这可真是个不大美妙的误会了——
一次听墙角被抓包,就成了“喜欢”听墙角。
她该怎么申诉。
“不是,就今天,偶然过去,听到的。”
沈昭慕走过来,伸手,池芫忙闭了眼。
然后脑门上挨了一记。
“那你运气不错,偶然听到就保了你一命。”
池芫:“……”
是这样么。
她没搭腔,沈昭慕便自顾自道,“崔氏母女,没时间对付你,放心吧。”
如果是从前,沈昭慕可能会将计就计,待事情发酵到最夸张的地步时,再搭把手让小暗卫抽身。
不过如今到底是变得心软了些,见过她在水牢里那苟延残喘的死鱼样后,他只要想象下,将计就计后,她便很大可能再这么受一次苦,他就不忍。
哪怕是一瞬的不忍心,那也足够他做决定了。
“谢世子。”
池芫当着沈昭慕的面,吐出一口气来,这难得一见的,劫后余生的怂样,叫沈昭慕愉悦地勾起唇。
“怎么,你很怕死?”
池芫实诚地摇头,“死不可怕,可怕的死不了。”
是啊,万一被打得半死不活,就剩一口气,那可比死了还痛。
沈昭慕忽然沉默了。
他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地搜罗了一遍,小暗卫受伤受罚的画面,发现,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他都快忘了,是人都会疼,也都怕疼。
“早点睡吧。”
他怕再待下去,他会找回本不属于他这种人该有的内疚和替别人着想。
来得突兀,走得也突然。
不过池芫没有挽留,默默护送他到了屋门口。
才道,“世子,睡不着的话,点上安神香吧。”
沈昭慕脚步一顿,没回头,月白的袍子瞧着有些空,池芫不禁想,这厮最近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瘦了么?
“嗯。”
他应了一声,便进门了,反手关上了门。
就像是要关上,相关联的那扇门。
次日。
沈阳据说被打得很严重,都下不来床。
但沈毅依旧铁石心肠,没有去看一眼,执着地守在那小倌秦公子床边。
崔萍派去调查秦公子来历的人表示一无所获,沈昭慕和池芫那日的行踪按理说不是什么秘密,但就是被抹去得干干净净。
所以她查到的,便是沈毅街上偶遇看到的那秦姓小倌,然后追上前去,知道是望江阁的小倌,便直接替他赎身带回来了。
“可恶!”
崔萍甩手便将桌上的点心打翻。
沈星拧着眉,“娘,不知道是不是女儿多心了,这小倌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就是他的长相,有画像吗?”
画像?
崔萍因为反感,都没来得及看,便问了心腹嬷嬷。
嬷嬷将画像拿来,打开,崔萍微微坐直了身子,定睛扫了一眼。
但只是一眼,她便僵住了。
“怎么了,娘?”
沈星瞧见崔萍这见鬼似的表情,不禁奇怪,绕到画像前,仔细看了眼。
“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拿开,拿开!”
崔萍却白着脸,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厉声让嬷嬷将画像拿走。
她这般失态,沈星和嬷嬷都是猝不及防的,但后者立即收起来了,自己还瞥了一眼,而后也是活见鬼的表情。
“这……这好像是先侯夫人!”
沈星顿时愣了下,是了,她一开始只觉着这人有些许像沈昭慕,但此时再看,与其说像沈昭慕,不如说——
更像是已故的长公主,高若薇!
天啊。
这么说来,什么断袖都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因为这小倌和已故的长公主长得相似,才会被父亲看中。
难怪母亲脸色难看了。
前侯夫人就是崔氏心里的一根刺,就算人死了,也还是没法改变她留给崔氏的阴影。
在世时,崔氏斗不过公主,没想到人死了,沈毅还念着公主。
崔萍崩溃了。
她手用力地扶着桌沿,力气大到手指关节都泛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低声笑了几下,而后便是大笑,笑里满是讽刺。
“原来如此,原来……”
笑着笑着,崔萍开始泪流满面。
嬷嬷求助地看了眼沈星,后者却只是蹙着眉。
活人怎么斗得过死人呢。
这次,恐怕要动手杀这秦姓小倌,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万无一失了。
毕竟,这可未必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被厌弃的玩意。
“娘,别难过了,再怎么……这侯府女主人还是您,要我说,还好是个小倌,若是个女子,咱还担心会不会怀上孩子,和哥哥抢夺侯府的大权呢……”
“闭嘴!”
崔萍抬头,眼睛猩红地打断了沈星,她看着女儿冷静和不以为然的脸,心里只觉得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难道没有人心疼下,她为沈毅操持侯府事务这么多年,却到头来被他这般羞辱打脸吗?
星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崔萍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人生有些可笑。
“侯爷,夫人又晕过去了。”
蔷薇院,管家来到帘子外,低声对守在床边的沈毅,道。
沈毅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头上还包着纱布,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眼窝深陷,眼底满是红血丝。
闻言,他只抬了了抬眼。
“病了就找大夫,难不成她晕一次,你就找本候一次,本候便过去探望一次?”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看得出沈毅的意思了。
“是,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沈毅没有搭腔,默默看着闭着眼没那么像那人的男子,叹了一声。
“小秦,快点醒来吧。”(未完待续)
1676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0)
“世子。”
池芫给沈昭慕送吃的,进来却发现他在那写信,虽然好奇,但没有上前窥探,只停在几步之外,唤了一声。
沈昭慕见她这么快就将早膳拿回来了,挑了下眉梢,“放着吧,你吃过了没?”
这么会功夫来回一趟,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没有。”
但暗卫的职业自觉,池芫还是有的。
“一起吃吧。”
沈昭慕似乎是写完了,吹了下纸面,然后封起来,放在桌上,将束上去的袖子放下来,先净手,再走到桌前。
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她坐下一块吃。
池芫坐下就开始难安了,想到小变态那不知道是作什么妖的信,再看他此时心情愉悦地邀请自己共进早餐的样子……
是不是要吃断头饭了!
她瞪了瞪眼睛,搓了搓手指,沈昭慕看她整个人都紧绷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用过饭。”
是啊,你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你全身上下都是坏心思!
池芫没答话,沈昭慕慢条斯理地等她给他将丰富又精致的早膳一样样摆出来。
“一会吃完,送封信出去。”
手一顿,池芫差点将点心从笼屉里抖出来。
她就知道!
见池芫这副表现,沈昭慕似笑非笑的,“你这什么反应?”
“没……送去哪。”
池芫顿时没有吃饭的**了,她握着筷子,“逆来顺受”地接了一句。
“尚书府。”
嗯?
池芫右眼皮一跳,“哪个——”
该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位崔尚书吧?
该不会这信,是地狱使者小变态给崔女士准备的死亡通函吧?
沈昭慕一眼看出池芫那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不禁眯了下眼角。
“不是猜到了么?”
“……”
池芫噎住,“哦。”
“哦什么哦,不好奇是什么信,有什么用处?”
沈昭慕拿筷子头敲了下池芫的额头,敲脑门这动作他现在是逐渐娴熟了。
池芫摇头,捂着自己可怜的脑门。
“世子让做什么照做便是。”
不不不,不好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再说了!
你能写什么好东西送去?感谢信吗?
呸。
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沈昭慕吐了一口气来,“看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本世子便告诉你吧——”
他温润的面上划过一丝狡黠之色。
而后在池芫绷着身子坐立难安中,缓缓启唇,“这是一封,会让崔萍和沈毅彻底闹翻的信。”
哦,不意外。
只是闹翻这么简单?居然没有血案?
池芫怀疑这狗东西的话有所保留。
“世子英明。”
但她还是镇定地拍了个敷衍的马屁。
“会敷衍我了啊,阿芫。”
沈昭慕又伸出筷子,池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他立即哈哈大笑,筷子夹了一个水晶饺子,放她碗里。
“傻孩子,多吃点,补补。”
池芫无欲无求地看了他一眼,“多谢世子。”拉倒吧,补什么补,多吃点好给你跑腿背锅挨打么。
等用过早膳,池芫就按照沈昭慕的吩咐,悄悄地将信送去了。
沈昭慕说让她送,实际上,她也只是个中间人罢了。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收买了崔尚书府的人,那人拿了信,便离开。
一连三日,侯府都风平浪静的,以至于池芫怀疑那封信是不是送错了?
或者,沈昭慕你是不是书写能力不行,没有表达好中心思想?
她每天往外看的样子落在沈昭慕眼里,就很像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
他悠哉悠哉地练着书法,不忘逗趣一声。
“别急,快了。”
池芫默默收回往外看的眼睛,“属下没急。”
“是么?我看你眼神就快飞去崔氏的院子了。”
池芫:“……”
有这么明显?害,今天也是崩人设的一天呢。
“只是崔氏前几日才说过要派杀手……”
池芫起了个头,试图将自己的人设再捡捡。
“看到那小倌的画像后,她可不敢。”
沈昭慕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粥,放唇边轻轻吹了吹,嘴角带笑地回着。
“……”怎么什么都在你意料之中?
池芫疑惑地咬了口饺子,沈昭慕安静地用着早膳,不再说话,他身为贵族,用膳的礼仪大多时候还是保持得很好的,当然,为数不多的“不雅”,也都是在她面前。
等吃过了,他擦了嘴,洗过手,才又打开话匣子。
“今日沈毅要上朝,等会估摸着府里要热闹了。”
他说这话时,手伸出窗外,指尖微微晃动了下,似是在感知风的存在。
又像是在触摸阳光。
但他说出来的话,和阳光还有风这些毛线关系都没有。
池芫站在他身后,忽然就感到后背沉重了。
憨八龟都不敢这么演,她这背上有多少黑锅了?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世子,出大事了!”
正要开口,阿四就慌里慌张地从院子外进来,走三步趔趄一步的,嘴里直呼“不好了”。
池芫下意识觑了眼沈昭慕的嘴脸,呵,果然,这小变态笑得怪开心的。
“何事?”
沈昭慕看了眼阿四,眼神温和,神情冷静淡定。
阿四喘着气,“夫人的父亲参侯爷亵玩男妓……宠妾灭妻,品行不端……陛下震怒,将侯爷打了板子,勒令他禁足三月,不得回封地,还,还让人将那男妓赶出去,这会儿,侯爷和夫人在院子里吵起来了!”
岂止是吵起来啊,侯爷回来就打了夫人!
这般丑闻,被当堂揭露,简直就是沈毅的奇耻大辱,沈毅自然不会放过崔尚书的女儿,将这事捅出去的崔萍了。
阿四脸上满是焦急,“这可怎么办啊世子,会不会牵连到您啊?”
池芫瞬间朝阿四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同样是他的手下,阿四你不好好揣摩下为什么你只能在屋外伺候,而我却是十二时辰如影随形的保镖吗?
这叫什么不好,你主子觉得非常好。
简直不能再好了,这就是喜上加喜,喜死了。
沈昭慕果然,唇角都抑制不住地上扬了下。
他以为沈家的人够蠢了,没想到崔家过之而无不及啊。
崔萍倒是有点脑子的,怎么她这个爹,这么会拉后腿?
这可真是出乎他意料,大快人心的发展呐!(未完待续)
1677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1)
“死了么?”
他抬手,手指抵着唇,差点笑出了声,没忍住,将心底的声音说了出来。
“啊?什么死?”阿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脸。
池芫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同情了,没救了啊。
“没什么,侯爷伤势如何?”
沈昭慕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忙收敛了些,正色地问了句。
表情要多担忧就有多担忧。
呵,真是个好演员。
池芫心里默默给他鼓掌。
阿四忧心忡忡,“不大好,陛下这次为崔尚书主持公道……龙颜大怒,侯爷这几十板子下来,怕是大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沈昭慕便“哦”了一声,“那还能和夫人吵起来?”可见是打得还不够吧。
他眯着眼,藏起眼底的冷笑和阴鸷。
这怎么行呢,这把火烧得还不够啊。
“这……谁让崔尚书这参的一本措手不及,这下子咱们侯府的名声可算是毁了。哎,侯爷也是,没想到这个岁数了,会……”
“阿四,慎言。”
沈昭慕纸扇在虚空中点了下,示意小厮闭嘴。
阿四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当着世子的面就编排了侯爷,顿时捂住嘴。
池芫没忍住,摇了下头,就你这眼力见,还是出去扫地吧。
将阿四打发走了后,沈昭慕迫不及待地想亲眼瞧瞧,沈毅和崔氏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此时撕破脸的场景。
他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池芫。
池芫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世子?”
“阿芫啊,你轻功了得对吧?”
池芫默默看了眼外头的日头,秒懂他的心思,但还是泼冷水道,“世子,现在是白天。”
您问的是轻功好还是隐身功夫好哦。
谁大白天的带个累赘在侯府内飞檐走壁?
生怕别人看不见我们主仆二人的沙雕行为?
她觉得,这孩子报仇报傻了。
沈昭慕顺着她的手指,看向外头的日头,顿时脸阴沉了下来。
又不高兴了。
“哼,那便日落后。”
“……”不是,我没答应啊。
池芫无语子。
得,在这个位面,她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天黑了。”
整个下午,沈昭慕都站在窗前,盯着那天上的太阳,池芫毫不怀疑,如果给他一把弓箭,他会想成为后羿.0。
等到日落,他忽然转过身来,一双不怎么休息的眼睛有些红,直勾勾地盯着池芫。
像极了黑夜来临时,苏醒的疯子人格出现了。
“额,再等等。”
池芫头都大了,日落不代表天黑啊!
这会飞檐走壁还是会被护院当做刺客抓起来的。
他倒是可以脱身,她这个锅多到拿可以出去卖的暗卫,却经不起主子们的拷问。
沈昭慕有些烦躁。
他布了这么久的局,好不容易被崔尚书这波带得直接飞跃前进,他怎么能不去围观下胜利成果?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反而越等不及了。
他的烦躁,池芫看在眼里,只能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喝口水,马上飞。”
沈昭慕噎了下:“……”
对着小暗卫这无欲无求的脸,他总觉得她刚刚那个话怪滑稽的。
飞之前还要喝口水么?
很快,他就知道小暗卫没有跟他开玩笑了。
身体忽然腾空的失重感,让沈昭慕差点失声叫出来。
好在他不是个慌张的性子,要不然,就丢大人了。
他感受这新鲜的被带飞的刺激感,张开嘴却喊不出来了,也不敢喊,毕竟还在侯府里。
他抬头是刚爬上天边的月亮,还有参天大树的树叶,原来头顶这片天,这么广阔。
空气也不同。
“世子,抓紧了。”
池芫有心教训下这么久以来单方面欺压自己的狗男人,故意加了速,还从树荫中穿梭,一个不小心沈昭慕就要被树枝勾一下。
他只能紧紧地抓着池芫的腰带,最后发现这样还是不稳,他干脆伸手搂着池芫的腰。
池芫小嘴一歪,心想,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姐姐要是松个手,你这一摔,不死也半瘫。
系统:这个位面,你也就只能暗戳戳报复了,哎……
池芫:金钟罩警告!
系统:哎……怀念你随心所欲当大佬的时候,这个位面的boss太!狗!了!
你看它还有几分从前系统001的尊严?在宿主的精准打压下,已经面目全非了。
食物链底层生物罢了。
池芫带着沈昭慕,从树枝越过,随后来到屋顶。
是了,又是熟悉的那屋顶,池芫甚至还娴熟地揭开了那片不咋牢靠的瓦片。
然后,怕沈昭慕弄出大动静来,她将沈昭慕微微提着,另一只手,摁着他的后脖颈,让他得以通过这瓦片的缝隙看向下方,崔氏屋内的情形。
这块瓦片的位置,正对的不是床铺的位置,所以池芫也不担心沈昭慕会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更何况,崔氏这会儿根本就睡不着的。
她伏案低声痛哭,旁边沈星肉眼可见地烦躁,在屋内走来走去。
“娘,你说外公怎么想的?他,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居然还上朝参了爹一本!”沈星不像崔氏,觉得失了沈毅的宠爱就失了一切,毕竟她是侯府唯一的小姐。
但现在,外公这一招臭棋,却是叫整个侯府都蒙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往后嫁人了都要被娘家笑话……
“我哪里知道!你外公向来疼我,如果不是你爹这事做得过分,他也不会……不过,我没提过……”
崔萍眼睛都哭肿了,她一边脸也是肿的,进府多年,沈毅虽是武将,但从未对她动过手。
如今居然当着下人的面便动手打她,崔萍心里过不去这关,怎么都过不去。
沈星却忽然道,“什么?您没和外公通过气,那他为何会知道?为何还上朝参奏?
不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娘,您先别哭了,这事肯定另有隐情。我总觉得和沈昭慕脱不开关系……”
“可是如果是他,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是侯府世子,侯府声誉没了,他这个世子也没用……再说了,高若薇是他的生母啊,他……等等!
是啊,他看不惯你爹宠幸一个貌似他生母的小倌,为了报复……”
池芫听着听着,不禁看向一旁依旧嘴角含笑的沈昭慕。
您这计划是不是不够周全,怎么回事,现在人母女俩都猜到是你了!
“不急,接着看。”(未完待续)
1678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2)
沈昭慕淡定自若地趴在屋顶上,觉着瓦片硌得慌,他甚至还很不厚道地靠着池芫,将身体的重量靠了过去。
但因为是在屋顶上,又怕弄出动静来惊动了下边的崔氏母女,他动作小心翼翼的,手一个不小心,本来是要扶池芫的臂膀的,结果池芫身子一偏,他的手又没来得及收回。
就碰到了她胸前……
两人立时都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僵**一下。
池芫:好家伙,这不涨点好感度说得过去?
系统: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啊啊啊啊为什么肢体接触才5点,宿主,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池芫:谁说不是:)
沈昭慕脸上微微泛热,他能说,在这之前,小暗卫在他眼里,就是个没有男女之分的杀人一把好手?
但……
没想到女性特征还是有的,还很明显。
他现在感觉整只手都有些烧得慌了。
不过,他是主子,怎么能在暗卫面前落了脸面?
所以他又很快恢复如初,“咳,继续看,别动来动去。”
池芫:“……”
甩锅已经成为你的基因记忆了是么?
懒得和他争辩,池芫继续低头看下方崔氏母女的后续。
“夫人,尚书大人那边……派人来了!”
崔氏的陪嫁丫鬟进来,领着一人来到外间,问过崔氏的意思后,得到了首肯,才出去,又带着那人进来。
“何管家,你怎么亲自来了?”
崔萍微侧着身子而坐,挡住被打了巴掌的那半边脸。
微垂着眼,飞快抬眸看了眼来人,而后强打起精神来,问了句。
这是崔家的管家,他简洁明了地说明来意。
“小姐,老爷让我来问问,您接下来想怎么做?是继续参奏,请圣上做主,还是……”
“等会。”崔萍头都大了,她伸手按了按额头,打断他的话,“父亲为何忽然在朝堂上参侯爷?我并未和父亲说起过此事……”
“啊?可是不是小少爷写的信,让送去尚书府的吗?”
小少爷?沈阳?
崔萍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什么?是阳儿写的信?这怎么可能?”
她面色来回变幻,最后还是摇头,但面上却又开始不确定了。
因为就沈阳的性子来说,会找外祖父帮忙,毕竟沈阳向来是受不了委屈和气的。
管家却坚定地道,“不,就是小少爷写的信,笔迹都没差的。”
说着,他还将信上的内容念出来。
沈星越听脸色越是难看,这口吻,可不就是她那个没什么脑子空有脾气的哥哥本人么?
“好啊,我就说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定是哥哥拿娘您的话做筏子……”
见她这会儿一个劲只埋怨亲哥哥,崔萍下意识拧着眉不悦,呵斥了声,“星儿!少说两句,若真是你哥哥,他也肯定是心疼我,为握打抱不平才这般做。”
听听,都什么时候了,沈阳犯蠢,娘亲还能为他找借口,什么心疼她为她打抱不平?
分明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谁不知道沈阳心眼小脾气大,就是因为父亲打了他。
池芫听得是叹为观止,没想到,除了自己,这个位面,还有个背锅侠啊。
想想被沈毅打得吐血下不来床的沈阳,她释然了。
好在沈昭慕没将这口黑锅甩自己身上。
“行了,差不多了,回去吧。”
沈昭慕维持一个姿势,身子都有些僵了,他听了会,事情目前来看,还是在他掌控之中的,一个沈阳丢出去,这对母女暂时还怀疑不到他头上来。
就算她们怀疑,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只不过——
算了。
他想到什么,又摇摇头。
池芫闻言,手自然地穿过他的腋下,将人提了起来,然后身子凌空,轻轻松松地带着沈昭慕几息飞出崔氏的院子。
等安稳落地了后,沈昭慕被猛地松开,不由得踉跄了下。
池芫敏捷地伸手搂了下他的腰,将他扶稳了。
阿四端着盆从院外进来,刚要打哈欠,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嘴巴张大,手一松。
“哐当——”
盆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就是……
阿芫姑娘仗着身手好,占了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柔弱的世子的便宜。
他这一声怪响的,沈昭慕忙站稳了,下意识拍了拍褶皱的袍子。
咳了声,“做事怎么现在毛手毛脚的。”
他微微责备了声阿四。
世子向来对下人和煦,这责备也轻飘飘的,但阿四忙蹲下捡起盆,“世子恕罪,小的这就重打一盆水来!”
说完立马脚底抹油地溜了。
池芫:“……”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四是撞破了她和沈昭慕的奸情呢。
沈昭慕回过头来,却是忽然指着院子里那棵大树。
“阿芫。”他唤了声,池芫视线便落在他脸上,静待他的下文。
“你方才是故意的吧。”
便听沈昭慕颇为咬牙切齿地接了句。
“嗯?”池芫不解,下意识学他挑了下眉梢。
看起来平白多了点邪魅。
沈昭慕没见过她这副模样,顿时耳热,重重咳了一声,眼神变了,阴森森地道,“回来时怎么不需要树丛里穿来穿去?”
去时他不知道多少次被树叶糊了一脸,还差点吃进嘴里去。
池芫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啊呀,忘了。
但她有一张看着就不会欺骗主子的冰块脸。
顿时面无表情地扯谎,“去时天色还没那么黑,需要隐蔽。”
真是个完美的理由。
沈昭慕一时都找不到漏洞,但他就是觉着自己被小暗卫耍了。
他上前,池芫没动。
他伸手,池芫还是没动。
下一瞬,他手就伸到池芫脑门上,重重的一个弹脑壳。
池芫腮帮子咬了下,拳头**。
“最好是这样。”沈昭慕满意地看着她额头红了一块,小变态的脸一瞬又阴转晴,声音低了下来,“我这人,向来挑食,尤其不吃亏。”
自我定位还怪准确的。
“今日心情好,便饶你这次。”
沈昭慕说着,从腰间抽出扇子,一开,越过池芫,进了屋。
池芫转过头默默给他竖了个中指。
然后,就看到男人慢条斯理地……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
他忙扶着门框,又站稳了,加快了脚步,“嘭”一下将门关了。
池芫没忍住,笑了。
活该。(未完待续)
1679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3)
沈毅出了这么大的事,沈昭慕身为他的“嫡长子”,于公于私,都要去探望。
是以,次日一早,他就像是消息滞后、与世隔绝的侯府隐居仙人似的,慢悠悠去请安探望了。
“滚——继续找,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摔杯子的声音,随后,沈毅的心腹部下从里间灰溜溜地出来。
刚好和门口的沈昭慕撞见。
他面上讪了下,朝沈昭慕行了礼。
沈昭慕假装没听见似的,温和地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那部下便急匆匆地离去。
人找不到了?
沈昭慕下意识用扇子敲打手心,池芫知道他这个动作就是心里在盘算或者憋着坏水。
“你在外头候着吧。”
沈毅这会儿心情不好,本来就对池芫有意见,沈昭慕能这么说,池芫自然是乐意至极地留守在外。
不进去,就少一次被迫拉仇恨的机会。
沈昭慕将扇子合起,别在腰间,进去时,小厮正蹲在地上收拾狼藉。
他脚步挪了下,避开碎片和茶水,来到床前,站定。
“父亲,身子好些了么。”
微微一拱手,他面色温和,表露了一二分关心地开口,道。
沈毅床边是黑乎乎的药,看着已经冷了。
他身上都是药膏的味道,因为打了板子,所以他现在是趴在床上的姿势,微微直起上半身,腰腹垫了个软枕。
平时硬朗的男人此时瞧着颇有些颓废憔悴,胡子拉碴的,眼下满是青黑,不过也正常,挨了这么多下板子,除非是晕过去,不然想睡着也难。
不知为何,沈昭慕想到小暗卫之前挨板子那惨兮兮的模样,再看沈毅,只觉得真是报应不爽。
打人者也终被打。
沈毅听见沈昭慕的声音,便敛了下面上铁青难看的神色。
转过头来,缓和了下声音,“你来了。还不快给世子搬把椅子来?”
他又沉声对在那收拾的小厮道。
看来老东西心情很不好,当着他的面都有些控制不住。
沈昭慕心下琢磨,面上只是微微含笑,没有说什么。
等小厮搬来椅子,他坐下,扫了眼那凉掉的药,假惺惺地劝说了句,“父亲受了伤,就该好好喝药。”
沈毅听了,却是气愤,“如果不是崔家胡搅蛮缠,为父岂能——”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面上血色一失,看向沈昭慕,表情有些讪讪的。
“孩子,你……都听说了吧。”
他想到,自己做的这事有可能被这孩子知道,尤其是小秦和公主长得像这事……就恨不得将崔进捆起来抽一顿。
还有崔氏,没想到她如此善妒不能容人,竟是宁可拖着整个沈家,也要将小秦赶走。
这般不能容人的妒妇,当初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她温柔贤惠。
沈毅倒是不怕世人怎么诟病他,但他最无法面对的便是公主留下的孩子。
沈昭慕差点笑了一声,他抬袖,微微掩饰了下勾起的唇角。
然后放下,只面色沉静如水,“这是父亲后院之事,身为晚辈无权置喙。”
话说得漂亮极了。
沈毅更是愧疚羞臊了,他咬了咬牙,“你放心,父亲不会连累你名声,这事,父亲一定会补救——崔进的心思父亲知道,他想让他亲外孙坐上世子之位,但我的侯位,只会留给你,不管是谁,都抢不走。
这个你放心。”
他这个时候了,倒是偏心得理直气壮了。
沈昭慕胸腔微微振了下,不无嘲讽地想,沈阳除了是崔进的亲外孙,不还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么?
怎么你反倒将我这个孽种看得这般重要了。
还说什么将侯位留给我?
沈昭慕垂眸,眼底一片阴鸷,谁稀罕?
“世子之位,若是二弟想要,便给他。我并不在意这些。”
但该示的弱,他还是没有落下。
看着崔氏母子三人,抢一个他不要的破位置,头破血流还和沈毅离了心,岂不比看他们恶心的合家欢场面要精彩得多?
“咳——说什么胡话,是你的谁都抢不走!行了,你回去吧,我没什么事,这几日就先别出门了,外头风言风语不好听。”
沈毅脸上一讪,小秦被赶出去时,不知道有没有人瞧见他的长相,若是被认出……
他不敢想象,头又开始疼,连带着血肉模糊的屁股都跟着疼起来。
将沈昭慕打发了,他喊来管家。
“让崔氏,还有二少爷大小姐都在府里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们出府。”
得了他的命令,管家立即点头,“是……对了,昨晚,好像夫人那边的大丫鬟领了一个人进来,好像是崔府的管家。”
崔府的管家?
沈毅脸一拉,“让人盯着夫人,不许她外出,也不许外头的人探视,就说她身子抱恙不宜见人。”
这是变相的禁足了。
管家心里门儿清了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退了下去。
再说沈昭慕,他带着池芫前脚才离开沈毅的院子,后脚就被宫里的高帝传召,让他进宫一趟。
池芫立即心里拉起警报。
比起沈毅,她还是觉着身为天子又是男主的高帝更危险些。
哪怕他才是沈昭慕的亲生父亲。
像这次侯府这么大动静,高帝不命人查是不可能的,至于查不查得到,池芫更倾向于,姜还是老的辣,位面气运还是男主的强。
她一紧绷,浑身气势也不大一样。
沈昭慕敏锐地感知到了,坐在马车内的人,微微一掀眼皮,朝她扫了一眼过去。
“慌什么。”
倒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池芫抱着剑,“陛下那边……”
只起了个头,沈昭慕便接着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得,你多说点禅理,万一被亲爹坑了,记得别心态崩了,还能这么冷静淡定。
“世子,到了。”
接下来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夫通传说到了宫门前,沈昭慕才抖了抖衣摆,微微活动了下脖子,起身。
池芫利落地下了车,然后娴熟地伸出自己的手,沈昭慕扶着她的胳膊,落了地。
看着眼前巍峨森严的红墙,他眼里划过一丝戾色。
比起沈毅,他更讨厌进宫见高若隶。(未完待续)
1680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4)
高若隶在偏殿等沈昭慕。
这倒是意外,往常他都在自己寝宫等他来。
沈昭慕面色微微敛了敛,他向来敏锐,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芫。”
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全公公的神态,后者低着头瞧着很是紧绷的样子,他便心下划过一丝不安,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池芫,唤了她一声。
池芫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从殿内传出来的,沈昭慕或许没发现,但她却是在靠近偏殿的一瞬就嗅到了。
“世子,属下同您一块进去。”
她说着,眼角余光却落在全公公面上,后者果然拂尘一甩,动了动。
“芫姑娘,陛下只传召世子,请你在外头等候。”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
池芫抿了抿唇,颇有种送读幼儿园的儿子进园的老母亲心理。
看了眼沈昭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世子,进去吧,早去早回,属下在这等你。”
有什么事,就喊我。
她在别人看不到时,偷偷给沈昭慕做了个口型。
沈昭慕瞳孔微微缩了缩。
这可是皇宫,里面是天子,而她只是个暗卫,说实话,就是全公公,都能一声令下决定她的生死。
但她却胆大包天地说,有什么事就喊她。
这意思大有,如果他喊,就算是冒着冲撞太子的大罪,她也会冲进来,保护他。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5,恭喜宿主,快点冲,我嗑的深渊cp快点上分,60就在眼前了!
系统跟个神经病一样在那嗷嗷嗷地叫,池芫被它吵得脑仁疼,直接给它关进金钟罩了。
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沈昭慕也已经进去了。
偏殿很暗,走到帘子后时,沈昭慕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与此同时,他也闻到了血腥味。
低头,浅色的靴子前面沾到了一抹猩红。
他抬起脚,挪了下,原先站的地方,留下了血色的鞋印。
微微蹙了下眉心,忍住拿出手帕捂下鼻子的念头,他抬手掀开帘子,往地上看了眼。
一片血泊中,躺着个眼熟的身影。
而这身影旁边,坐着个衣衫微敞,手里拿着酒壶倒过来抖了几下的颓废男人。
高若隶。
他另一只手上满是血,一把番邦进贡的宝石弯刀被他随意地丢在一边。
而地上血泊里的男人还没死,沈昭慕往前撇了眼,而后目光沉了沉,收了回来。
“一个卑贱的男妓,靠一双眼睛迷昏了沈毅,挖掉就好了。”
高若隶将空了的酒壶随意一扔,拍了拍身上松松垮垮的龙袍,头上的发冠掉了,头发散乱间,露出几缕白发。
他眼窝深陷得可怕,眼底满是血丝,他说这话时,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沈昭慕。
“怎么,给你养父送了个男妓过去,就觉着能收拾崔氏母子了?”
他呵了一声,笑得有些阴森,“阿慕,你要知道,你可以任性,朕给你这个权力,但你不能用你母妃做文章。”
沈昭慕没接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是不是惊讶朕怎么知道?”高若隶却已经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他凑近,酒气和血腥味袭来,沈昭慕拧眉抿紧了唇线。
高若隶抬起染血的那只手,轻轻地在他面颊上拍了拍,眼神带着几分讥讽。
“你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望江阁再怎么保守秘密,这京城也是天子脚下……咳咳咳,你这一招虽说有用,却利用了你的母妃,你母妃是朕的底线,你该知道。”
说完,他偏过脸,又猛咳嗽了几下。
沈昭慕感受脸颊上令人恶心的黏腻感,他咬了咬腮帮子。
“替您除了他,您心中不开心么?”
他忽然也不装了,就对着高若隶,露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但眼里满是冷凝。
高若隶愣怔了一下,而后却低着头,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仰面,眯着眼,打量沈昭慕。
“不装了?这么多年,你一直装成乖巧懂事的样子,外人眼中温文尔雅,但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像我,你不像你娘。你只是长得像她,但你骨子里流的,咳咳——
到底还是我的血!”
沈昭慕咬了咬牙,“是么,你们的血,不都一样么?”
兄妹一脉,肮脏恶心。
就别分善恶高低了,都一样。
他的话,叫高若隶愤怒,他扬起手,沈昭慕便抬脸,“打吧。”
他的反抗漠视,让高若隶又收回了手,他忽然扫过地上蜷缩着,低声呻吟的小倌。
笑了。
“不,你是若薇的孩子,做错了该罚,但父皇怎么舍得打你呢?”高若隶咳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弯刀,递过去,“去,将这个冒牌货杀了,父皇就原谅你这回。”
沈昭慕看着递到面前的弯刀,他没有接。
而地上被高帝亲手挖去双眼的小倌秦公子,闻言,他惊恐又无助地蜷缩了下,“不,别,别杀我……”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高帝和沈世子居然是亲生父子!
这样的皇室丑闻,被他知晓,他只恨不得此时——
“世子,求求你,你可以毒哑奴,割了奴的耳朵……就,就是别杀奴……”
沈昭慕闻言,才想起来,方才高若隶当着这小倌的面,和他说这些,就是料定了他会杀人灭口。
呵。
“知道就知道了,皇室兄妹做得出来这等事,也并不怕被知道。不是么,陛下?”
沈昭慕避开弯刀,打算直接走出去。
高若隶咬了咬舌尖,“阿慕,别试图激怒朕。”
他手握着弯刀,叫住了沈昭慕,走到他面前,忽然强硬地伸手握着沈昭慕的手,反手按在弯刀柄上。
“或者,你想外面那小暗卫死么?”
沈昭慕反抗的手忽然顿了下,而高若隶像是确定了自己抓住他的软肋了。
蓦地就嘲讽一笑,“如果现在你喊一声,她进来,朕可以治她一个擅闯寝宫偏殿,意图刺杀天子的罪,你说,咳,就她那一条贱命,能活着出皇宫么?”
沈昭慕眸子里迸发出冰冷的杀意,一瞬又被他压下去。
“随你。”
却是凉薄地回了这样一句。
他不能有软肋,哪怕是阿芫。
是啊,哪怕是阿芫。(未完待续)
1681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5)
“是么?”
高若隶手上的力气大得出奇,他不喜欢不受控制的人和事,比如眼下,他的亲儿子。
挑衅了他的皇权,还挑战他的底线。
他强行摁着沈昭慕的手,两人一起握着弯刀,然后他趁其不备,踢了下他的膝窝,沈昭慕立时闷哼了一声,膝盖弯下去,身子也跟着趔趄下去。
下一瞬,高若隶握着他的手,弯刀往地上失血过多,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倌的脸划过去。
滚烫的血液溅射到脸上,沈昭慕眼睛微微瞪了瞪,耳边是小倌的惨叫声,他却觉着一时听不见看不清也闻不到。
里头的惨叫声叫池芫紧张起来,她往前一步,全公公便给旁边的侍卫使了眼色,两人立即像是两座大山似的,挡在门口,池芫的面前。
不容她踏过去一步的架势。
“全公公!”
池芫抿唇,眼神冰冷。
“不妨事,阿芫姑娘,记清楚自个儿的身份,别逾越了。”
全公公眼神带着警告,声音阴恻恻。
外边对峙,里边却是血腥残忍。
沈昭慕还没回过神,高若隶便兴奋地又带着他,在痛苦呻吟的小倌身上,再度划了一刀。
“你听,他叫得多痛苦,你不觉得很开心么?听着弱者无能的呼救求饶——你再看,他这张脸彻底毁了,哪里像若薇?就他这般卑贱如泥的东西,也敢长得像你母妃?”
沈昭慕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满脸都是血,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好一阵,他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忍着呕吐的**,在高若隶再度要朝着小倌手上划时。
他听见对方哭着低声地说了句,“杀了我……世子……杀了我……”
这般如同凌迟的一刀一刀,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沈昭慕快崩溃了,他内心阴暗,杀人却从不沾手,他这双手从未沾过血腥。
但是高若隶却逼着他,在活剐一个人。
“啊——”
他叫了一声,猛地使力,弯刀往上,直接划破了小倌的脖子。
血溢出,小倌不再叫唤了,咽气了。
沈昭慕闻到自己周身都是浓稠的血腥味,他甩开高若隶的手,狼狈地爬起来。
便往外跑。
疯子。
他意识到,杀了小倌的那一瞬,他也感到了解脱。
应该说,他和高若隶是一样的疯子,他们都不配活着。
高若隶看了眼死掉的小倌,将弯刀捡起来,在他身上还干净的衣裳部分擦拭了几下,擦干净了,才丢到桌上。
“来人——拿酒!”
沈昭慕出去时,池芫正要动手,门猛地打开,他白衣全是血点子,脸上也是斑驳的血迹。
瞧着颇为吓人。
他右手满是血,尤其是虎口处,池芫眸子一睁,瞧见他那不自觉颤栗的手,以为是他受伤了。
立即扒拉开这两个挡路的侍卫,上前查看他的手,“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刚刚的惨叫声她听见了,加上之前的血腥气,她大致猜到了些,但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沈昭慕在里头经历了什么。
只以为高帝这次发疯到都对亲儿子动刀子了。
气愤无比。
她恨不得冲进去将那疯子男主拖出来揍一顿解解气。
本来小变态情绪就不稳定,心理有问题,每次进宫就和心理师反向治疗一样,加重病情。
“阿芫,走,走。”
沈昭慕干呕了两下,发现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嫌恶地嫁给手在自己的白衣上用力擦拭,但发现血都有些干在手上了,恶心死了。
他抓着池芫的手腕,声音几乎发不出来,用的气音才说出来这么几个字。
池芫看了眼全公公,后者已经被高帝的传唤而奔进去了,她便二话不说,扶着沈昭慕就走。
看他身上狼狈一片,她还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
知道他不想被人看到这样子,她手放在他脖子后,轻轻往下按了按,让他低着头,靠着自己,往外疾走。
方才检查过了,没看到他身上有伤口,那就不是他的血。
难道他刚刚对高帝下手了?
不,高帝还让人送酒进去,那就是……
她抿了下唇,小变态杀人越货他是能接受的,但都是找别人做,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
如果真是他对那秦姓小倌下手,那,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
可见他此时的内息有多崩溃。
上了马车后,池芫见沈昭慕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一双眼里覆着一层阴翳。
他拧着眉,将带血的衣裳脱下,只穿个中衣,池芫便立即抖开毯子,给他裹上。
然后又拿了帕子,直接就着茶壶的热水,将帕子打湿,给他擦脸。
她的力道很轻,像是怕弄疼了他一样。
也不盯着他的眼睛看,给足了他颜面,但随后,却感到手背上的温热湿润。
她抬眸,沈昭慕的眼眶通红,他无声地落泪,但眼睛却越来越黑暗。
“世子,我替你杀了他!”
她忽然拿起剑,她这暴脾气,直接捅了男主得了。
沈昭慕却摁住她的手,笑了声。
“挺好。”
他看着池芫比他还气愤,为他出头的模样,心里却并未感到多高兴。
刚刚在里面,他都放弃她了,他对高帝说“随你”,她知道她这么效忠的主子,骨子里有多冷血薄凉么?
沈昭慕忽然觉得这世道糟糕透了,该下地狱的人却都站在高处,享受着富贵荣华。
善良的人,却都沦为草芥。
真是不公平呢。
“阿芫,我想回去沐浴。”
他只轻飘飘地对池芫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就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和方向的人,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池芫无声叹了口气,表忠心的机会真是分分钟不给她呢。
系统:你不是应该心疼他么???
池芫:谁心疼下我:)
沈昭慕是惨,但也的确养歪了。
她在努力给他养正回来,但是目前看来,有两个神经病爹在,他这病是好不了了。
她想,不如帮他一把,将两个渣爹的矛盾激化下?
想到皇宫里那个小倌,池芫顿时便有了主意。
回到侯府后,沈昭慕一言不发,在浴桶里泡了两个时辰,阿四不敢进去,池芫没办法,直接冲进去,将泡晕在浴桶里的小变态拎起来,丢床上了。
看着他发白的脸,她无语地掐了下。
“你就可劲儿作吧,等好感度差不多了,有你受的。”
她放着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的狠话,认命地给他擦拭身上的水。
手上的绢布还没碰到他的下半身,男人睁开眼,带着湿气的眸子一片森冷阴郁。
“你想做什么?”(未完待续)
1682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6)
池芫的手,尴尬地悬在男人不可言说的部位正上方。
本来她是心无旁骛,灵台清明的,但他这个时候醒了,还说这么一句,搞得好像她是个流氓似的?
她忙收了回来,木着个脸,“替世子擦身。”
沈昭慕看了眼光溜溜的自己,顿时清醒了不少。
“出去。”
从她手里抢过绢布,立马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再度一裹,只露出个脑袋了。
池芫无语,您还挺害羞啊。
她没有多留,免得被当做女流氓处理了,直接出去了。
阿四站在门外,看她的眼神由衷地多了点敬佩。
长得算美,想得倒是更美。
池芫冷飕飕地扫过去一眼,阿四又立马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守着门,当个背景板了。
她走路无声,几下穿梭,便来到了沈毅的院子。
飞檐走壁的,落在他门外,赶在被人发现之前,低声道,“侯爷,属下有事求见。”
沈毅自然还没睡,他听闻高帝传召沈昭慕进宫,心下便很是不安,担心高帝乱说,也担心迟迟没有找到的小秦。
此时,听池芫说有事求见,他便立即命人开门让她进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沈昭慕那边知道了什么,命暗卫来找他要说这事。
池芫进去后,便单膝跪下,“侯爷,今日陛下传世子进宫,随后……”
她故意停顿了下来,沈毅趴在床上,头扭过来,盯着她,沉声问,“随后怎么了?他们说什么了还是——”
他的紧张是肉眼可见的,池芫心里明白,面上平淡如水,只一板一眼地回着,“随后,陛下逼着世子,联手杀了……那位秦公子。”
她着重地强调了,是高帝亲手握着沈昭慕的手,几乎是凌迟地折磨了那位小倌,最后是沈昭慕不忍,一刀令小倌解脱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叫沈毅感到晴天霹雳,小秦死了?
高帝竟然,竟然还逼着阿慕亲手杀了小秦?
那个男人他怎么可以!
沈毅猛地咳了一下,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他感受到嘴里的铁锈味,目眦欲裂。
有对小秦的死的悲痛,但更有对高帝这般逼迫一个善良不敢杀生的孩子杀人的痛恨。
最后皆化为了,对他从前所效忠,后来不得不效忠的君王的憎恶。
恨意驱使他咬着牙,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念头。
“世子他现在……还好吗?”
沈毅好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敢看池芫的眼睛,就像是怕从她眼里看到,沈昭慕对他找了个像他母亲的小倌这件事的情绪反馈。
池芫面不改色地摇头,“不大好,世子回来不吃不喝将自己泡在浴桶中两个时辰……他让属下转告侯爷,节哀,并保重身体。”
她这谎扯得一点漏洞都没有,毕竟,这人前温良体贴的风格,的确就是沈昭慕。
沈毅既感到意外,却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那孩子像他的母亲,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反而还替别人着想。
他顿时心中更加愧疚,重重握拳锤了下床,“本侯都知道了,你回去吧,好生伺候,多宽慰他,别让他做傻事。”
想到什么,他又目光如炬地看向池芫,“别辜负他对你的信任。”
池芫面色一肃,“属下就是死,也会护着世子,哪怕——对方是天子!”
他最后一句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带着杀意。
“呵呵呵……”
沈毅没有呵斥她大胆,也没有慌张怕别人听见。
他只是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带着无尽的讽刺,以及说不出的诡异。
连一个奴才都知道反抗,他身为定远侯,铮铮铁骨男儿,怎能一次又一次被所谓的天子欺辱,依旧尽他的愚忠?
这又是什么道理?
君不仁不义在先,莫怪臣不忠不臣在后。
池芫微微抬眸,看了眼沈毅此时的神色,无声起身出去。
她避开耳目回到自己房中。
沈毅和皇帝男主之间的关系一步步恶化,如今高帝杀了沈毅宠爱的小倌,这导火索势必激怒沈毅。
她不过是替沈昭慕卖个惨,再将小倌怎么惨死的事实告诉沈毅罢了。
这个位面主角的三观早就随着崩盘烂尾的剧情一起崩坏了。
不,应该说,一开始走骨科路的男女主,就应该be掉,不应该再牵扯下一代。
次日,小倌的尸首被发现在崔氏的院子里。
如果不是沈毅一开始就禁足了崔氏,又从池芫那得知小倌死亡真相,或许他就将崔氏当凶手修理了。
不过,这不影响。
沈毅看着面目全非,美貌不再的小倌的尸体,不知为何,没了眼睛和面貌后,他心里除了对天子草菅他后院人命的愤怒之外,竟没有什么悲伤。
所以说高帝了解他啊,他们爱的是死去的高若薇,替代品再怎么像也不是她,而一旦连那几分的相似都被抹去后,就真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了。
“埋了吧。”
虽然如此,他还是要给这孩子一个体面。
下人们大气不敢出,护院手脚麻利地将尸体抬走。
而崔萍则是面色惨白地扶着丫鬟的手,手里的帕子捂着口鼻,一副吓到了的模样。
她见沈毅在小厮的搀扶下朝自己走来,顿时吓得身子一软,往地上一坐。
“侯爷,侯爷,这不关妾身的事啊!这真不是妾身做的!”
崔萍怎么也没想到,一醒来被告知那小倌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而侯爷这么快就赶来了,她连处理现场,想应对之策的时间都没有。
她当然想杀了小倌,但她没来得及动手啊。
沈毅抬手,管家便拿出一封信,那是崔萍写好却没让人送出去的买凶杀小倌的证据。
崔萍看到这封信时,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
这下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她忙爬着来到沈毅脚边,抓着他的裤腿便开始哭,“侯爷,真不是我,你听我解释,我是想杀他……可是我没有动手啊……”
到底是谁在陷害她!
沈毅有些讽刺又怜悯地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崔氏,高帝好手段啊,不管怎么样,这次崔家参他宠妾灭妻在前,又杀他爱妾在后,这门姻亲就算是毁了。
而崔萍,是高帝想除的人。
不过沈毅想,高帝低估了他的忍耐了。
当年能忍爱妻怀着别人的种之耻,现在一个崔家又算得了什么?
“传本侯命令,崔氏心狠手辣,不配为侯府主母,但念及生下一双儿女有功,功过相抵,仍保留侯府夫人之身份,即日起就在这个院子静思己过,不得踏出院门半步!”(未完待续)
1683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7)
他说完,便也不管崔萍如何,拽出裤腿,让小厮搀扶着他回去。
崔萍哭声止,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冷漠决绝的背影,他竟是查都不查一下,便这么定了她的罪名?
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最后却抵不过一个卑贱的小倌?
她不禁跪坐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一朝尽数毁于一旦,好不甘心!
沈毅处置了崔萍后,便直接让人去请崔尚书过来。
他将崔萍买凶杀人的证据甩给崔尚书,等后者消化完这些信息后,他才沉声道——
“岳父大人,这么多年了,崔萍为我生了一双好儿女,也为侯府操持了十多年,于情于理我都不想因为一个妾,而伤了夫妻情分。但这次,阳哥儿和您这事做的,哎……”
他故意叹了一口长气,沈阳给崔家写信,崔尚书次日便参了他一本,加上崔萍“杀妾”,这些事累起来,崔家便是落了下风,有愧于侯府。
果不其然,这一桩桩说出来,崔尚书开始犯糊涂了,他如今年事也高了,因为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儿生的儿子他便当亲孙子一样宠着。
沈阳给他写信,言明他们母子三人在府上,因为公主留下的世子而出不了头,很是欺辱不说,如今又因为一个小倌,他女儿在府上受尽冷落。
崔尚书一头脑发热,就将奏折递上去了,想学之前某王妃家里那样,靠这样博得皇上同情,没准还能因此将阳哥儿的世子之位抢回来。
但他倒是没想到这样做,会叫他女儿在府内日子更难过了。
此时,听说女儿将那小倌给杀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但问题就在于,做得不够干净,被沈毅给知道了。
这就落下了把柄。
花白的胡子抖了抖,崔尚书苍老的手拽着那封信,好一阵,才扭过头,看向因为身上还有伤不能坐着,只站着和自己说话的沈毅。
“你说吧,想怎么做。”
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岔了,现在要是想萍儿母子三人过得好,他就不得不讨好沈毅,向他低头。
要不然这个家还真散了。
当初他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觉着陛下会心疼他的孩子,而不是他妹妹的儿子呢?
沈毅等的就是这话。
他负手而立,“岳父言重了,自家人不说这些。如今陛下已对我生嫌隙,我处境尴尬,陛下不让我回封地……下一步会不会还有别的动作?”
崔尚书却是不解,“可是陛下为何要针对你?好歹你曾是驸马……”
“正因为我是驸马,而我想立阳哥儿为世子,但陛下宠爱长公主,对长公主留下的孩子更是怜惜看重。
只要陛下在位一日,小婿便无法立阳哥儿为世子,更莫说将来侯位世袭给他了。”
崔家这些人,眼界也就这样了,只盯着一个世子之位,便算计他头上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做个局,让他们争吧。
一个侯位而已,有什么用?
崔尚书闻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忍下心中的狂喜,站起来,“你说什么?你属意阳哥儿为世子?”
“嗯,毕竟崔萍才是我的夫人,阳哥儿又有岳丈大人做后盾,他若是继承侯府,侯府便会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至于我那长子,太过软弱,除了得陛下那丁点怜惜之外,他并没有任何支撑,担不起侯府这样的重任。”
“是是是,世子仁善是仁善,就是太软弱了些,阳哥儿有勇有谋,最像你了。”崔尚书抚掌笑着道。
“只是……陛下近些年来愈发刚愎自用了,岳父大人,有句话小婿不得不讲——”
沈毅凑近,低声对崔尚书说了什么,后者震惊地往椅子上一坐,瞪大眸子,“这,不大好吧?”
“哎,那便如眼下这般吧,我也不想让您为难,只是眼下我被禁足府上,陛下若真能狠得下心来,怕是可以直接削去我的侯位,让他的外甥取而代之的。”
这话倒是不假,崔尚书想想陛下那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若真是如此,就他那个恨死世子的女儿,还有阳哥儿兄妹俩,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不成不成。
“行,我回头找几个大人商量下,但,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回封地这点还要从长计议下……”
崔尚书当沈毅只是回封地避避难,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回,他说要带着世子一块去,这时,他就可以上奏,改立新世子,来支撑侯府。
沈毅眸子里划过一丝精芒,“这点,岳父就不用担心了,最迟后日,便会有眉目,您只需联合您的朝中好友,一道上奏便是。”
崔尚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禁感叹,“老夫还是年纪大了,现在都跟不上你们了,行,那萍儿那边……”
他眼神带着几分暗示。
沈毅便道,“岳父若是支持小婿,那么她永远都是我的正妻,她的孩子也永远是侯府嫡出,这点不会变。岳父尽管放心。”
崔尚书再年纪大也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再反着来,不支持的话,就难说了。
崔尚书走时,气愤得很,于是当天便有人传,侯夫人打杀了那小倌,侯爷震怒,禁足了她,崔尚书上门同侯爷吵了一架。
两日后,沈毅封地传来急报,说是封地动乱,与邻国小队兵马起了冲突。
百官一半上奏请高帝解了定远侯的禁足,让他回封地,重整封地,守好城门。
崔尚书没有直接请奏,但素来和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大臣,却支持了这点。
高帝彼时一脸阴郁,闻言,只似笑非笑地扫了眼下方请旨的这些大臣。
好一阵,才呵了一声,冷笑道,“准。”
不过,他没同意沈毅将沈昭慕带着一块去,说这次是让他将功补过的,可不是让他带着世子去游玩的。
再者世子体弱,不适合长途奔波。
沈毅倒是爽快,没有二话,直接带着伤回了封地。
临行前,他去了沈昭慕的院子。
“孩子,为父此去……再回来恐有些时日,你在府上务必保护好自己。”
沈毅将府上的令牌给了他,“这是为父的手令,可以调动府内一切府兵。”
沈昭慕看了他一眼,一眼通透。
“您多保重。”
他表情温顺又平静。
好像只是普通的一次送行。
沈毅哽咽了下,深深看了他消瘦了些的面庞一眼,“嗯,你放心,等为父回来,不会有人再逼你做不想做之事。”
说完,他像是怕泄露情绪,直接转身快步离开。
沈昭慕默默收回视线,“阿芫,你说,他能成么?”(未完待续)
1684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8)
池芫声音平缓,“不知道。”
沈昭慕幽幽笑了一声,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看着外头凋零的花,自嘲地吐出一口气来,“算了。”
这场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人成为赢家。
“阿芫,你说他这样懦弱不自知的人,一个小倌的死,就下定决心,是不是挺可笑的。”
沈昭慕负手站在窗前,他看着窗外,眼神有些飘忽,似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不对,应该说,他做了这些以后,然后呢?
池芫对他时不时的丧已经很习惯了。
标准答案信口就来,“世子说是,便是。”
沈昭慕:“……和你说话,当真无趣。”
池芫:“嗯,属下也觉得。”
说你的话,让你无话可说。
果然,小变态安静了。
沈毅一走,崔萍又被软禁在她自己的院中,沈阳被临行前的沈毅敲打过,还派了两个府兵盯着,说是不许他再生事端。
可怜沈阳都来不及辩解下,就这么被定了写信坑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罪,被沈毅厌弃。
唯独剩下个沈星,却是女儿身,她再怎么受宠,也做不了府里的主,而沈昭慕拿着沈毅的令牌,又是世子的身份,成了当之无愧的做主的那位。
他一改之前温吞仁善的行事作风,先是对府内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整改,将崔氏的势力连根拔起。可怕的是,此时沈阳和沈星才知道,这个看着不争不抢的大哥有多恐怖,他居然对他们母亲的势力知根知底,一清二楚。
随后,他还加强了对崔氏的监管,让沈阳和沈星无法探视。
沈阳闹过,而沈昭慕——
“二弟不记教训,那就,再打一顿吧。”
他坐在花园里,让府兵拖着沈阳在石子路上,就这么又给他加了十大板子。
沈阳这样金娇玉贵的小少爷,前头才被沈毅揍得下不来床,刚养好一些的伤就这么复发了,直接晕了过去。
沈星倒是想求情,可她只是看了眼惨叫连连的沈阳被打的情形,她便生生顿住了脚,回去了。
她自身难保,此时恐怕整个侯府只有她意识到,沈昭慕从前的一切与世无争的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
而父亲居然临走前将整个侯府的调令都给了沈昭慕,这是压根没有想过他们的死活啊!
想到这,沈星不得不另谋出路了,她想偷偷去见一见崔萍,商量下应对之策。
只是……
“你来做什么?”
当她来到无人把守的主院时,还有些纳闷,但当她走到屋外,听见母亲沙哑的问声后,她忙停下脚步,躲到一边,心里猜到了来人是谁了。
果然,下一瞬,便传来沈昭慕漫不经心的声音。
“来看看二夫人此时狼狈的模样。”
沈星咬牙,捏着帕子,不敢出大气弄出动静来。
屋内,池芫微微看了眼窗外的位置,眼神清冷,但她没有动作。
默默收回了视线,安心当个定海神针,杵在沈昭慕身后。
沈昭慕说完后,崔氏气得打翻了手边的药碗。
短短几日功夫,她就苍老了许多,瞧着不复昔日的光景了。
鬓间甚至多出了几分花白之色。
她恶狠狠地瞪着沈昭慕,这个继子,将她关起来看着,却又每日命人给她汇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
比如,她安插在他院子里的谁谁谁被发卖了出去。
又比如,她收的库房那边的管事,被揭发克扣过世子的用度,也被乱棍打出侯府去。
还有,她院子里跟了她那么多年的奶娘,以及陪嫁丫鬟,也都因为各种证据,被发卖,关进大牢,有卖身契的,直接就被打死。
沈昭慕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见她失宠失势便赶尽杀绝。
听说他今日还打了阳哥儿,崔萍当时心疼得都快哭了,和看守她的府兵对峙,怎么吵闹都出不去。
“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是我看错了,低估了你!”
崔萍此时看沈昭慕的眼神就是悔不当初,就应该再做得狠一点,趁他羽翼未丰之前,将他弄死!
她的眼神,叫沈昭慕满意得很。
如果她求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
恨啊,真是有趣又无用的东西啊。
“是啊,二夫人处心积虑,这些年没少暗算,只可惜我命大,总能逢凶化吉——”
他说着,欣赏着崔萍憋屈铁青的脸色,“崔氏,我记得九岁那年,我养了一条小狗,雪白雪白的毛发,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为沈毅专门从封地带回来送我的,沈阳想要,我没给,你便记恨……”
他顿了顿,崔萍显然愣了下,似乎是想不起来这茬。
应该说沈毅每次偏心得明目张胆,她都快记不清,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她自己,她都暗地里做了哪些事了。
池芫默默看了眼沈昭慕,后者还在笑,但那笑怎么看怎么阴凉。
应该说,小变态小时候还是有那么些良知的,只是在一次又一次被这些人的折磨中,泯灭了。
“然后,傍晚我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小狗不见了,我找了一晚上,后来……却看到你将小狗抓着递给沈阳,说只要是他想要的,你都会给他弄来。
沈阳那么小,说这是讨厌鬼的东西,不想要了,就生生掐死了小狗。你呢?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不喜欢,那就炖了吃了吧。”
沈昭慕说到这,喉结上下动了动,眼底蒙上一片阴翳。
池芫听得眉头打结,崔氏教子无方,纵容沈阳沈星作恶,也是她该有此报。
崔萍却是想起来这事,抿了抿唇,“你倒是能忍……”
“是啊,沈阳往我的被褥中丢毒蛇,沈星因为沈毅夸我字写得好,故意毁了夫子交代我完成的功课,让我被夫子罚站……你在我的风寒药里加五石散……”沈昭慕微微歪着脑袋,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账,而后忽然顿住,笑了声,有些诡异,“你还不知道吧,那五石散,最后我倒给沈阳了!”
他拍了下手心,“他背着你可是上瘾了,哎呀,这事你铁定不知道的。”
他明明长得那么像高若薇,那个让人一看就觉得世间所有善良美好都会眷顾的女人,她善良到懦弱,没想到却生了个这样的魔鬼!
崔萍脸色发白,猛地一口气提不上来,她从床上跌下来,伸着手,朝沈昭慕的方向。
“你,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未完待续)
1685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29)
崔萍嘶哑的谩骂,叫沈昭慕微微闭了眼,面上满是畅快之意。
池芫却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些暗算,只是九牛一毛。
虽然有原身在,挡住了不少,但这期间也不乏,他因为吃了花生而过敏,整夜睡不着,眼睛红红地绑着双手,就怕乱挠伤着这样的事。
所以沈昭慕才同样痛恨沈毅,沈毅为了逃避他,每当他去封地了,崔萍便会将报复加诸在沈昭慕这个孩子身上。
高帝酗酒,只有偶尔想起来这么个儿子,才会来关怀下,总是大部分照顾不到他。
所以那些年,沈昭慕活过来也真的是靠他命大,以及,他越发冷硬谨慎的心性。
侯府将他对人的信任抹灭,皇宫又让他对亲情深恶痛绝。
这样两个囚笼,给他拷上了枷锁,让他日益变态。
“这算什么呢?”沈昭慕看着地上喘着粗气,快气晕过去的崔萍,忽然就嫌弃地摇摇头,“阿芫,扶她起来,灌一碗参汤吧。”
池芫挑眉,一开始让她备下参汤的时候,她就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了,没安好心。
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她从善如流地上前,拎起乱扑腾的崔氏,见她不配合,直接点了穴道丢床上,然后粗鲁地灌下去一碗参汤。
做完这些,再解开对方的穴道。
崔氏顿时吐了一大口出来,呛到的。
她瞪着池芫,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的眼神,“贱奴才,你竟敢——”
“二夫人,恢复了点力气了么?”
沈昭慕直接打断她,“那就好好聊聊别的吧。”
他拍了拍衣摆,扇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池芫便懂了,几步过去搬来,放到他身后。
沈昭慕坐下,看他这架势,茶话会是没跑了,池芫微不可闻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柜子,嗯,免得一会站累了,赶紧摸会鱼。
崔萍抚着心口,顺了一下气,她别过脸,厌恶无比,“我不想和你聊,你滚——”
一只手指着门的方向。
她潜意识清楚,接下来的话,会更加难听,她不想听。
但沈昭慕不会如她的愿。
“你们母子三人,这么多年对付我,不过是为了世子之位,那你知道——为何我可以稳坐世子之位么?”
崔萍微微僵硬了下身子,她咬着唇,冷笑地回了句,“你是公主之子,沈毅多偏爱你们母子,皇上也是,还用问么?”
“非也。”沈昭慕将扇子抵着手心,池芫顿时心下暗道不好,她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沈昭慕一愣,但随后却是低头低低笑了起来。
“那可正好了。”
轻声,如是说了句。
池芫抿了抿唇,“世子……”
“阿芫,别劝我。”
又来了。
池芫想给这不计后果的熊孩子一记爆锤。
算了,作吧,作吧,大不了她努力拖延下时间,让奸商在小变态临死前醒来下就行。
又是想扬了这片不听话的碎片片的一天呢。
“你不觉着,我和沈毅一点也不像么?”
沈昭慕凑近了些,声音却没压低,外头的沈星,听了这句,顿时眼珠子一瞪,差点惊呼出来。
什么意思?
难道……
“你什么意思!”
崔萍终于转过脸来,她脸色惨白地望着沈昭慕,不敢置信。
“沈毅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却还是将我立为世子,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
我的生父,就是那高高在上,主宰了所有人命运的男人啊。呵呵呵,高氏兄妹这桩丑闻,高若薇到死都捂着,沈毅甘心戴着这顶绿帽子替别人养儿子……
所以你们对我的那些手段,他知道,却又不阻拦,每次觉着我快不行了,他又害怕了,怕的是死去的高若薇怪他,更怕他头顶天子悬而未决的刀落下!”
沈昭慕说着,眼底一片冷鸷。
“这个秘密,该是随着我死,都不会被人知道吧,但那又如何——
我偏告诉你了,我流着皇家最纯正也最肮脏的血,你们想要的东西,是我想丢都丢不掉的枷锁,你们恨我受宠,却不知道这宠本就是个笑话。”
沈昭慕一口气说完,竟觉得无比舒畅,是啊,既然都疯了,不如就疯得彻底点。
他有什么好怕的?
高若隶和高若薇敢生下他,就要敢承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后果。
“天,天啊……不,这不可能!”崔萍难以置信地抱着自己的头,她惊恐地望着沈昭慕,声音都变了调,“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胡说什么!”
窗外,沈星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来。
她眼眸颤了又颤,心都要跳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她会听到这样一桩惊天秘密。
还是事关皇室,和九五之尊有关的。
“不然,高若薇怎么嫁过来不足月便生下我?怎么又会对我又爱又恨到发疯?沈毅又怎会一边记着她,一边又漠视我?要不然你以为像高若隶那样的皇帝,对所谓的外甥会这么包容?”
沈昭慕讽刺,“崔氏,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沈毅的棋子。包括你父亲,当然了,你一双儿女也卑微,摊上这样不疼亲生孩子却疼别人种的爹。”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刺激崔萍崩溃。
沈毅疼他么?
或许吧,但他不需要。
沈毅打着爱护他的旗帜,却无形给他的童年增加了无数的来自崔家人的迫害。
这样的福气,谁稀罕?
崔萍的确崩溃了。
她咬破了唇,好一阵后,忽然失声大叫。
怎么会这样呢?
到头来,她斗不过的死去的人,竟然……
“哈哈哈哈——”
她忽然又哭又笑,两行眼泪顺着眼眶流下。
“高若薇啊高若薇,尊贵的公主啊,原来也不过是个勾引亲哥哥的——贱人!”
她当着沈昭慕的面,叱骂道。
池芫看了眼沈昭慕,默默拔剑。
“世子……”
“嗯,骂吧,什么善良高贵美丽温柔的长公主,侯府夫人,的确——只是个懦弱恶心的贱人。”
沈昭慕面色淡定,甚至对着崔萍摊摊手,骂得比她还狠。
崔萍一口血吐了出来,气的。
她捂着脸大哭,“魔鬼,你们这群魔鬼……你们都是魔鬼……”
魔鬼吗?
沈昭慕回过头,看向窗外的月亮,他摸了下自己的脸。
是啊,这般皮囊下,却非是人心,人的血呢。
“阿芫,将偷听的小老鼠带进来吧。”(未完待续)
1686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30)
沈星听见这声,立时吓得要跑。
但为时已晚。
池芫身形如影,直接闪到了她面前,将她拽着进了屋。
崔萍抓着她自己的头发,像个疯婆子似的又哭又笑,口里骂着沈毅骂着高若薇还有沈昭慕,念念叨叨的,感觉,像是真的疯了。
沈星被池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丢,差点摔了个脸朝地,她双手撑着地面,勉强稳住了身形。
而后憋屈地站起来,跑到崔萍的身前。
“娘……”
她抱着崔萍的胳膊,寻求她的保护。
但是崔萍却没搭理她,只是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骂着。
“沈星。”
沈昭慕坐在那,如果这里是他的屋子,池芫猜,他大概想她给他端杯茶过来。
他看着沈星,居高临下,带着几分傲慢,又带着几分凉薄。
“你倒是比你哥聪明点。”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指了指她,“就是胆子不够。每次只敢躲在背后给沈阳支招,从不自己动手……
呵呵,这点我们倒是有那么点相似。”
他说这话时,飞快看了眼池芫,后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刚好被他捕捉到了。
既然看到了……
池芫便面朝着他,又翻了一个。
系统直呼:big胆!再来一个吧!
池芫:……
多少沾了点87年的脑瘫。
沈昭慕愣了下,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脸还是那个木头脸,但刚刚他真真切切是看到了,小暗卫对着他翻了两个白眼,没错吧?
打岔了下,沈昭慕再开口时,气势都没反派的样子了。
他觉得不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咳了声,坐直了,又冷笑一声,继续开腔。
“怕我?你这么聪明,猜猜你们知道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后,我会怎么对你们?”他见沈星缩着身子,脸都白了,不由得笑容和煦,“当然了,我也可以不动手,只需要告诉我那生父,呵。”
他这一声“呵”,像是毒蛇朝人吐信子,沈星顿时打了个哆嗦,她掐了下崔萍的胳膊,强行让崔萍吃痛地回过神来。
“娘,娘——不,大哥,世子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么胆小我哪敢说出去……你别杀我,我没想和你作对的,现在知道,知道你是皇子……
我,我更不会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你看在,看在我叫你这么多年大哥的份上……”
“求我?”沈昭慕挑了一边眉梢,故作一副为难犹豫的样子,沈星便立即朝他跪下了。
“是,我求你了,都是沈阳想取代你,我只是个女孩家,我又不想当世子,我和你没有矛盾的,世子哥哥,你别杀我……”
“星儿,你做什么求他!你给我起来!这就是个疯子,魔鬼,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崔萍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拽沈星,怒其不争地呵斥道。
沈星却甩开了她的手,快要被这个时候了还讲究尊严和那些后宅仇怨的崔萍给气死了。
偏心就算了,她自己不想活能不能不要拉着自己!
这个时候,沈星开始埋怨起崔萍了,要么就斩草除根,要么就别出手。
每次都是这样,出手又没做干净,现在好了,树了这么一个斗不过的死敌,还不知道求饶吗!
她从小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外祖父、父亲还有娘,以及沈阳,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这些人,来获得她们的宠爱庇护。
就是因为她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才能这么顺风顺水地活到现在。
但她唯独看不透一个人,就是沈昭慕。
现在,也因为这个人,满盘皆输。
不过没关系,她从未对沈昭慕真的出过什么手,还来得及。
“娘,你不要犯傻了,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我们对不起世子哥哥,就该向他赔不是……”
“你说什么?”崔萍声音拔高,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发出来的一声,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沈星,伸手就要打一巴掌过去,被沈星躲开了。
“本来就是,你偏心二哥,欺辱世子哥哥,我早就看不过去了……世子哥哥,你也看到了,娘,不,崔氏她根本不疼我,她重男轻女,厚此薄彼,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跟他们一块算计你……”
崔萍气疯了,一口血又要吐出来。
拿起枕头便砸向沈星,这回,沈星挨了个结实,这玉枕可不轻,一下子让沈星扑倒在地。
她叫了声,抬头便红着眼,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沈昭慕看狗咬狗的把戏简直不要太开心了,他止不住地大笑,拍手叫绝。
“精彩,精彩呐。”
他又看向池芫,“阿芫,这么精彩的一幕,你怎么不笑?”
池芫冷着她高贵不苟言笑的脸,而后,缓缓扭过头看向他,忽然张了张嘴。
“哈、哈、哈。”
“……”
仿佛有一群乌鸦自屋顶飞过的那种尴尬。
沈昭慕嘴角抽了抽,而后却是双肩一抖,扶着额头闷声笑起来。
阿芫真是,可爱啊。
池芫心底哼了声,冷眼看着笑得跟个神经病似的男人。
呵,逗你玩的把戏,姐多的是。
听见沈昭慕的笑声,沈星便觉着有了希望,她扶着被砸了的肩膀,在他面前开始卖惨,哭道,“世子哥哥,你也看到了,她平日便是这般对我的……”
“停,别叫我哥哥。”沈昭慕拍了下自己的胳膊,像是在拍鸡皮疙瘩,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恶心。”
沈星一噎,却还能忍气吞声地顺着这话道,“是,世子,你看到了,崔氏根本不把我当人,你,你看在我也受苦的份上,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乱说话的。”
“好啊。”
在沈星喜出望外的神色中,沈昭慕勾了勾唇,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丢到她面前。
“不过——你和崔氏,只能活一个。”
他微微歪着头,笑得一脸温良。
眼神莹润,仿佛在开个小玩笑一样稀松平常。
崔萍不闹了,她瞪着眼,不禁觉得荒谬。
“你这个魔鬼,你以为星儿会听你的么——我……”
她刚支起身子,下一瞬,却惊愕地低头,对上咬着唇,却稳稳地将匕首捅进自己胸口的沈星的脸。
崔萍哑声,“你……”
而后往后倒去。
沈昭慕嘴角的笑凝了凝,他淡淡地敛了神色,看了眼松了匕首,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地望着自己的沈星。
眼里无波。
“没意思。”
起身,“阿芫,走了。”
(月底报复性的爆更……)(未完待续)
1687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31)
“世子哥……世子,你说的,只能活一个,我,我选好了,你,你别杀我……”
沈星却追了出来,她手上,衣裳上,甚至是脸上都是血。
一双眼却柔弱可怜地看着沈昭慕,满是期许。
沈昭慕有些反胃,看着沈星此时的样子,他想起了,在高帝偏殿,杀死小倌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是这般恶心的样貌?
是的吧。
所以他有句话其实没说错,他和沈星,何其相似。
一样有着伪善柔弱外貌,却蛇蝎心肠的魔鬼。
只是他没想到,崔萍好歹对沈星呵护有加,她竟是都不再求求自己,便这般快地选择杀母自保。
这可真是个,魔鬼游荡人间的世道。
池芫也对沈星感到贬义的敬佩。
狗咬狗,窝里斗。这都辱狗了。
这对母女,极品得很。
崔萍恶毒,却护着子女;沈星软弱,却能狠得下心杀母,只为保命。
其实如果她再求求沈昭慕,再垂死挣扎下,以她对小变态的了解,活着才是最折磨崔萍的,他不会下杀手,而是会精神上摧残。
至于沈星,留着没什么大用,死了更没用。
连蹦跶得最欢的沈阳都还活着,沈昭慕未必会杀沈星。
但是沈星却不敢赌这一点,她宁可杀人,杀的还是崔萍,也不愿为母女之情赌一赌。
多令人寒心。
崔萍这一刀要是死了还好,没死的话,光今晚的遭遇,就足够她这辈子折磨的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沈昭慕转过头,看沈星的眼神带着恶劣的笑,嘴角勾起,毫不掩饰地嘲弄。
沈星顿时身形一震,她盯着沈昭慕的眼睛认真地端详了下,发现他是真的没有说笑。
立时咬破了唇,“你,那你——你在骗我!”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杀她,却说二选一,让她自己选择……
沈星恨不得撕碎了沈昭慕,可是她不敢,她不敢赌这个疯子会不会又一怒之下改了主意。
“骗你?”沈昭慕摊手,并不将沈星的“忍辱负重”放在眼里,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你可不够格。”
说完,轻笑了声,“阿芫,走了,回去睡觉。”
沈星还想说什么,池芫却是默默剑出鞘一截,冷眼扫过她的面容。
这一招,效果是立竿见影,沈星忙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追上前去。
“世子,崔氏——”
“找个大夫,别叫她这么轻易死了。”
沈昭慕似是知道池芫要说什么,不就是那伤口还不致死么?
那正好,他倒是想看看崔萍醒来后,怎么面对这一家子糟心玩意。
池芫嘴角一扯,果然,这厮压根就没想杀崔萍。
“那沈星……”
要池芫说,沈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的性子,又知道了沈昭慕的身世,保不齐要背后搞小动作。
哪知,沈昭慕听了她这带着担忧的话,却是笑了。
转过身来,扇子敲了下她的头。
“她得留着,还有用。”
有用?
池芫嘴角疯狂抽搐,莫不是让你死翘翘的那种用处?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就差在眼睛上安一张嘴巴出声了。
“将你的眼神收回去。”
沈昭慕便板着脸,故作严肃地命令她。
池芫便低头看地面,行吧,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就是不想跟着你一块死。
你死都会拉着我垫背的,还有谁不知道吗?
池芫叫了个大夫,沈星到底只是个弱女子,闺阁小姐,连鱼都不会杀,就更别说杀人了。那一刀没用捅进要害,大夫一个多时辰的救治后,崔萍的命是保住了。
只是身子极度虚弱,用大夫的话说,急火攻心又失血过多,只怕醒来也要躺上几个月,好生将养了。
这点池芫表示,就算能下地,也是被禁足在院的命。
崔氏当真是可悲可恨。
她教出来的儿子有勇无谋,只会闹腾,没有一点脑子。
她教出来的女儿倒是有点脑子,却自私自利,连手刃生母的事都做得出来。
崔萍没死成,池芫便又派了两个护院看着,以防沈星丧心病狂再给补一刀。
以她对沈家这一窝神经病的了解,完全有这种可能的。
沈星一宿没睡,她从没杀过人,更别说她第一次动手,杀的居然还是她母亲。
她抱着被子,让婢女守在房中,就怕闭上眼会看到崔氏的脸。
但次日,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她,听闻崔氏没死的消息,顿时身子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她,六神无主,哭着念念有词——
怎么会这样?
沈昭慕逼她对生母动手,她当时为了活命,不得不动了手。
好不容易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却又告诉她,被她捅了一刀的母亲还活着?
沈星两眼一黑,只觉得未来一片绝望迷茫。
她对崔氏有多了解呢?
她甚至都知道崔氏醒来后会做什么。
等父亲回来,等外祖父知道,那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不行——”
必须离开侯府。
不管是沈昭慕这个疯子,还是他背后的身世秘密,还是她得罪了亲生母亲这事,都没法很好解决了,只能她离开,躲开这些人。
沈星逃出侯府这事,池芫是傍晚才得知的,她从护院那听说了后便立马告诉沈昭慕。
而沈昭慕却在那悠闲地练着字,闻言更是笑得和煦灿烂。
“挺好,逃吧,最好是逃远点,要不然再被抓到,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笑得有些崩坏,池芫默默看天。
沈星,要不你还是回来?
你这个便宜大哥不是什么善茬,你回来没准还能苟活一阵。
你要是搞事,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先送你下去。
对于池芫比自己还紧张的这点,沈昭慕表示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喜欢找死的。
他这种人例外。
“阿芫,你还有什么愿望么?”
沈昭慕忽然停下笔来,他看着池芫清冷镇定的面容,眼神微微晃了下后,如是问了句。
池芫心里一紧,看沈昭慕的眼神带着不自觉的警惕。
啥意思,这是想临死前满足下她的愿望?
不,沈昭慕,你不想,我更不想。
“有——世子好好活着。”
带着我一块,千万别再作死,求你!
沈昭慕闻言,愣怔了下,而后定定地看了一眼无比真诚的池芫,叹了一声。
真是个傻孩子,这个时候,竟还想着他。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宿主,喜大普奔,冲啊!
池芫:我知道了,他又误会和脑补了什么,真好。
但是60好感度能保平安吗?不能就还是扬了这碎片片吧。(未完待续)
1688疯批世子爷vs背锅女暗卫(32)
沈毅反了。
他回去后,封地私兵拥立下,他以“当今天子昏聩无能,暴戾滥杀”为由,在封地起义,并且迅速集结了一群造反的盟友。
在封地打响了第一战。
池芫看着外头阴雨绵延的天,叹了一声。
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自古王权更迭,都少不了鲜血和白骨积累。
她又看了眼习惯性看雨天的小变态,不禁想,他挑起的那两个高位上的男人,发起的这场战争,心里会不会有那么点难过?
“看我做什么?”
沈昭慕收回视线,敛去面上烦躁的神情,待看向池芫时,便漫不经心起来。
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池芫摇头,“没什么。”
沈昭慕沉默了下,而后也摇头,眼神淡漠没有温度,开口却是叹息——
“阿芫呐,你听见哭声了么?”
什么哭声?
池芫摇头,她耳力这么好都没听见,他是顺风耳么?
“我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你说,死的人会不会做鬼都想掐死我们这些玩弄权术的恶人呢?”
他眼下有些泛青,可见是没休息好。
池芫一愣,你还听得见遥远的哭声?
但她转念又是释怀又是丁点儿心疼起来。
说明他的良知也还没完全被吞掉,何必呢,作茧自缚。
“世子无需介怀,没有你,这场仗也会打起来。”
池芫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男主和男二这样拿着女主做筏子,不断作恶,不是他们互撕,也总会有别人出来主持公道。
天道眼瞎了那么多回,亲女儿都死了,估计也自暴自弃了。
她的安慰却叫沈昭慕脸色一沉,他冷哼了声,“我介怀?你错了,我唯恐天下不乱!”
池芫斜睨他一眼:“……行。”
对自己的认知倒是一如既往清晰。
“你什么眼神?”
沈昭慕发现,最近小暗卫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肯定是他最近纵容的。
池芫低头看地面,“世子,有人来了。”
她本来要和他皮一下,但耳朵一动,“很多人。”
沈昭慕淡定地拢了拢外衫,“不慌。”
然后推开门,外头一列禁军。
“世子,陛下派我等护送你回宫。”
为首之人恭恭敬敬地拱手,池芫看见他腰间佩剑上满是血,不止他,他身后的禁军都是肃杀与血腥于一身。
她蹙眉,看了眼外头,不知何时,地面的水,混入了血色。
看来,侯府的人,被开刀了。
“是护送,还是押送?”
沈昭慕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臂,像是被冷风吹的,摩挲着手臂,道。
“逆贼沈毅谋反,定远侯府被抄,反抗者皆斩杀,世子是陛下的亲外甥,自当回宫同陛下一道,铲除逆贼沈毅!”
首领一板一眼的话,逗乐了沈昭慕,他摊手,“我是陛下的外甥,也是逆贼之子,将军这话,外头的百姓怕是不爱听。”
他就想在这侯府,看着那两人怎么斗得你死我活,并不想进皇宫那精致的笼子里待着等死。
人生如果只剩最后这段时光,那他也该做能扇扇翅膀的小鸟。
见他态度坚决,首领有些迟疑,陛下下令时交代过,不得伤世子,更不得将他当做阶下囚看押。
但如今世子不肯进宫,这就难办了。
池芫默默将剑往前横了横,最近跟着小变态光躲背后算计了,倒是很久没有出过剑了。
“阿芫,将他们打出去。”
而沈昭慕也给了她这个机会,懒洋洋地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屋内,坐下,倒了杯茶,也不喝,就这么看着池芫的背影,等着看她发挥。
池芫:“……”这60好感度了个寂寞?
她看着面前一个个魁梧的禁军,叹了一声,拔剑。
冷酷暗卫出剑前是没有台词的,要不然她一定要事先声明下,不是她想动手的,是她有个神经病主子,大家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别找她就行。
池芫这身体武功是真的不错,出手干脆利落,没有花架子,全是实打实地要命的招式。
禁军首领早有耳闻,世子身边这个模样不错的暗卫,幼时师承大内第一高手,小小年纪便已经打遍无敌手,如今更是听说和第一高手不分伯仲。
就是不知道这传闻是否为真了。
他想着便有些兴奋,“我来会会你!”
他让其余人退后,自己拔出佩刀,刚毅的脸上带着几分遇强则强的信念。
池芫只微微转了下手腕,手中闪着寒芒的剑便直指向他的方向。
下一瞬,她便身轻如燕地跃起,持剑朝禁军首领刺去。
后者诧异于她的速度之快,以至于差点慌了神,好在他也不是徒有虚名,立马就反应过来,接招而上。
刀光剑影间,旁边的花花草草承受了无妄之灾,直接被砍碎。
沈昭慕啜了一口茶,顿时扬声,“阿芫,人伤了没事,别伤着我的花草。”
池芫身子微一顿,什么?
他是说她可以伤到,花草不行?
她干脆调个头直接一剑结果了他得了。
她误会了,沈昭慕的意思是,可以伤着禁军这些人,但是别伤着他的花花草草。
这可真是没说清楚所引起的美妙的误会啊。
池芫短暂地分神并没有影响她和禁军首领的对决,相反,当对方以为可以趁她分神时回击时,她迅敏地反手一剑就挑开了他手里的刀。
手上武器没有了,禁军首领身子往后疾腿好几步,只觉得虎口发麻,然后等他站稳时,池芫手里的剑便已然横在他脖子上。
他输了。
并没有三百回合,就分出了胜负。
这让在禁军里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首领一时间非常没有颜面。
他心里不紧想,这就输了,后面那些小兵还怎么服他的管?
以后他的威严岂不是扫地了。
但这都比不上,脖子上一把剑悬着让他感到害怕。
这一不小心可就没命了。
“阿芫,打一顿扔出去就行了,别弄出人命了。”
偏生,悠闲自在地喝着茶的世子大人,还来了这么一句。
首领:“……”
池芫:“……”
你就真是来看戏的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