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7)
系统:好家伙,你怎么把王牌玩成,沈面首还对你恨之入骨,这边男女主的cp都快被你横插一脚拆了的?
直接成了男主的假想情敌可还行?
池芫:举头三尺有天道,它如果没瞎,就该知道,这锅我不该背。
“让公主受惊了,小的该死。”
等马车停下了,赵擎被车夫瞪了眼,他才恍惚回神,多少心里有些慌了。
毕竟,这会他只是个东躲西藏的土匪头子,而车里却是实打实金贵的长公主。
尽管内心想将狗男主揍一顿,但池芫还是掀开车帘一角,温声道,“赵侍卫,本宫无碍——你别跪!快起来!”
前面还是端庄温和的口吻,当看到男主单膝跪的动作,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掐了下自己的腰,靠着疼痛清醒。
吸了口气,“日后不必行此大礼,本宫觉你日后是有用之才,有意栽培,并非将你当奴才的。”
顾明月闻言,手指攥紧,略带担忧地看向车窗外,即便是跪着,都难掩那股与众不同气质的赵擎,不禁抿了抿唇线。
说起来,盛少将军若还在的话,定然也是这般气度吧……
系统:sos,宿主,男主这边还没澄清呢,女主要误会了啊!
它又心疼又好笑,这个位面怎么回事,开篇以为拿了个王炸的身份,结果却是做什么都会被误解的体质。
太惨了,现在是沈面首嫌弃,男女主各自防备,都要把她当情敌应对了。
池芫无力地将车帘放下,靠着车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走吧,回府。”
她想静静,这是她亲哥啊女主!
手握剧本简上帝视角,有什么用?她现在做什么,都像是不怀好意抢别人老公、老婆的恶女。
池芫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了。
顾明月不禁反思,是不是方才逛街时,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正想着,就见抱着琴的白面郎君朝她们走来,见到池芫时,这名郎君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公主,草民倾慕公主才入府侍奉,只是如今,公主既已不需要草民的琴声助您入梦,那草民只好请辞离去……”
好家伙,池芫前头还没处理好拉cp的事,后脚这就又演上了。
她仔细辨别了下,这人要不是她知道剧情里,全员没有一个是真心爱长公主的,她还真信了,他这番言辞了。
搞得好像被她这个渣女抛弃,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如此似的。
“的确,本宫近日觉着极容易入睡,不再需要白郎君的琴声伴眠……强扭的瓜不甜,既你已心生去意,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明月,给白公子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送他出府吧。”
池芫说完,便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
小样,谁还不是个演技派了。
白郎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以退为进的一招,却不管用了。
他不解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居然顺着他这话,一个挽留的字都没说的池芫。
好半天,才张嘴讶异道,“公,公主?您当真不需要草民的琴音了?您,这是要赶我走?”
这一声有些委屈的哭腔,府上不少下人听见了,都疑惑地停下来。池芫这下是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手指揉着太阳穴,别过眼,一副伤怀的模样。
“白公子,你有言在先,本宫不过是顺你的意罢了。何来赶你走之说?”
她说着,给顾明月使了个眼色。
顾明月没懂,便想了下,拿出袖子里的娃娃,递给跪着的白郎君。
“白郎君,公主近来身子不大好,还要为府上这些事忧心,无暇顾及才会冷落了你——你看,这是公主从街市上买来送你的物件……”
池芫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主这一出。
然后她暗道一声“坏了”,果然,下一瞬,这位白公子有台阶下了,立马就兴高采烈地将木偶拿着了。
“原来如此,竟是小白误会了公主,公主……是小白不好,小白送公主回房休息吧!”
池芫露出一个堪称死亡的笑容来,伸手拉过顾明月,“明月啊,你怎么帮倒忙呢?”
你说你长得这么聪明,怎么也开始做蠢事了?
我能是要留这个白郎君的意思?
委婉,委婉懂不懂!
顾明月疑惑地捏了下耳朵,小声谨慎地问,“啊?那,那怎么办?奴婢记着公主留白郎君,正是因为他是琴师,他弹的琴音能治公主的头疼之症,让公主入睡……”
她也是怕池芫赶走这白公子,后面头疼失眠的毛病发作时,会难受。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池芫:“……”
该怎么解释呢,我来了后,别说失眠,头都不会疼了。
她吃嘛嘛香,睡觉更是贼香。
还需要什么琴音助眠?
正要说什么,就见斜对面的窗户开了。
沈昭慕立在窗户后,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瞬闪过寒意。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芫:“……”
很好。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如果你还想走——”
“不不不,小白绝不离开公主,小白这就回去练新曲子。”
池芫:不是,我的意思,你还想走的话,我觉得可以走的。
“好吧。”
池芫摇摇头,摆手,然后伸手让明月扶着自己走,“明月,本宫现在是真有些头疼了。”
“那,奴婢去请白郎君回来,让他奏一曲?”
顾明月见池芫的反应是真不舒服,下意识要去追回白郎君。
池芫不禁扶额,“明月啊,本宫现在只想回房休息,千万别叫白郎君过来,其他郎君也是。”
太难了,别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她池芫回头,狗不理?
沈昭慕不理解,这些人也不明白。
系统:没事,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再给你关一扇窗,别太气馁,免得后面接连的打击会摧垮你。
池芫:我会不会被摧垮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就得被我关起来了。
说着,又一次金钟罩伺候。
“公主,公主,皇上,皇上来了!”
池芫刚进屋坐下,正要凭借本能的指引,回到床上时,珊瑚进来,面带喜色地道,“还带了好些补品呢!”
孩子,你是高兴坏了,你看看我脸上,像是开心的表情吗?
(明天补更,今天疼得实在写不动)(未完待续)
191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8)
听说假皇帝哥哥来公主府,其余人是高高兴兴地忙出去迎接。
池芫却是如临大敌。
她掐着手心,掐完又觉得不够刺激,开始掐人中。
冷静冷静,记得发挥你高超的演技。
“臣妹参见皇上。”
池芫换了身看起来很显年纪的深色华服,然后被侍女簇拥着来到前厅。
彼时,假皇帝正欣赏她挂在墙上的一幅字画。
听见她的声音,他回头,目光在她的脸上定了一会后,便微微一蹙眉头落在她这老气横秋的衣裳上。
他穿了身月白长袍,看起来少了些威仪,多了点柔和。
但不知道是不是池芫先入为主的错觉,总觉得他看起来更阴柔了些。
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令她垂下了目光。
“免礼,都平身吧。”池骋走上前,伸手扶了下池芫的手臂,池芫不动声色地抽回起鸡皮疙瘩的手,笑意盈面。
“皇兄怎么有空来?”
扫了眼她这不带防备的笑,池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温和宠溺,“还不是因为你又病了。你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不会照顾自己?是不是府上这些个奴才不尽心?”
说着,严肃地扫过一圈侍女,就在他要看向池芫身后的顾明月时,池芫却笑着挽过他手臂,带着他往座位那边走。
同时给顾明月使了个眼色,“去厨房招呼声,加几道皇上爱吃的菜——对了,你带个小厮亲自跑一趟,买些鲜味楼的招牌菜回。”
见池芫眼带深意,顾明月立即福身应了“是”,然后退下。
池骋眼角余光只扫到个曼妙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池芫的说话声打断了。
“皇兄给皇妹带了什么宝贝?”
池骋见她面色如常,心下便放下些疑虑,听探子来报,说是长公主近日来性情有所异常,先是撵出去了一名面首,随即又清心寡欲了几日。
他想着前几日是盛楚的忌日,便不放心,还是亲自过来试探下虚实。
“朕哪次没有赏赐你最好的物件?放心吧,这次也一样。”说着,捧起茶盏,他像是不经意似的问起,“听闻你府上最近来了个玉面书生,很是得你喜爱?”
心下咯噔,池芫面色不显,只点点头,“是有些才情,脾气也对皇妹胃口,就是太文弱了些……”
她故意停留在这,然后叹了一声。
池骋脸色便有那么一瞬的阴冷,而后却是温声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胡来——若是真喜欢,身份不卑贱的话,可以考虑……”
“皇兄!”池芫却及时打断了池骋的话,“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还是别说这些了。”
她眼神带着几分可怜的哀求,池骋有那么一瞬觉着又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本以为她要遣散后院这些美男,独宠那一位,但现在……
“对了,你府上是不是新添了奴才?”
池骋走到门口,扫过公主府的下人,没有看到新面孔,略微疑惑。
池芫知道他来了后,第一时间便支开了赵擎,开玩笑,真假皇帝要是提前打了照面,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嗯,毕竟府上多了郎君,自然也要添些奴才的。要不要皇妹将他们都喊出来,给皇兄行礼?”
她主动这么一提,池骋又不免想起她揽进府的这些人里头,还有从秦楼那种地方出来的,顿时就有些膈应。
只觉得脚下的地都有些烫脚,“朕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得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直接带着侍从走了。
池芫假惺惺地跟在后头送他,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地摆摆手。
转过身便脚步轻快地回她的院子。
“赵擎。”
她看到巡逻的赵擎,忽然叫住了他,后者笨拙地给她行礼。
“本宫觉着沈公子文弱了些,不如你以后专程负责保护他吧。”
以沈昭慕的脑子,至少还能护着些赵擎,而赵擎的本事不小,保护个文弱书生更是绰绰有余。
想了想,池芫觉着,一个两个三个分开来,她照看不过来,不如放一块。
至于顾明月,是个聪明人,就是还不适应现在的自己,得提醒下了。
不然总会错意的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成了猪队友了?
赵擎一听说,他要从巡府的护卫,变成某个人的专属护卫,一时转不过弯来。
抓了抓后脑勺。
“保护沈公子?”
那小白脸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有什么危险?
池芫美目盈盈,“是啊,他的院子离本宫的院子最近,明月也经常要过去替本宫送些东西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小的领命!”
赵擎只是直男了些,但还不蠢,一听池芫提起顾明月,他就懂了——
看来是他想岔了,公主怎会喜欢女人呢?
这不还是喜欢小白脸吗!
还要撮合他和明月,真是个好人啊。
被赵擎这热烈的眼神盯得有些无语,池芫发现了,她就不能热情,要用威逼利诱,对方才能将她当好人看待。
得,这个她会啊。
“去吧,如果保护不好沈公子,唯你是问。”
“是!”
赵擎虎躯一震,立马去沈昭慕的院子报到了。
顾明月回来时,没见着皇上,着实松了口气。
她毕竟是兵部侍郎之女,藏在公主府上,一听说皇上来,她就下意识紧张,担心哪天身份暴露。
好在,她自幼在江南长大,京中除了顾家,无人认得她。
“明月,你也知道,皇上年轻,喜爱美人,你跟在本宫身边伺候,免不了要和他打照面,但你与赵擎两情相悦,本宫不会拆散有情人的,所以以后皇上在的时候,你就避避。”
闻言,顾明月心下感激不已,立即跪下谢道,“奴婢多谢公主,明月谨记。”
哎,手握剧本,陪一群还在第一章走剧情的男女主和npc们玩,怪累的。
此时,沈昭慕这边。
“公子,皇上来过,又走了。”
笔微微一顿,便在纸上晕开一团墨点。
沈昭慕温润的五官上不觉多了些阴冷。
“来试探她的?”
“离得远,没听清,但好像说是关心长公主身体,带了些补品……”
“找个机会,查下这些补品里有没有猫腻。”
“是……”侍从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对了,长公主说,将赵侍卫调来保护您。”
“赵擎?”
沈昭慕背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看着毁掉的字,也不气,只是放下笔,负手看向窗外。
“也好。”(未完待续)
191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9)
“公主,皇上赏赐的摆件,是搬到您房中还是放入库中?”
顾明月拿着清单,询问池芫的意见。
池芫懒洋洋地享受珊瑚捏肩的服务,闻言摆摆手,“放库中吧。”
假皇帝给的赏赐,她是不敢享用了,保不齐哪天下毒害她呢。
下毒……
想到原身这动不动头疼和嗜睡的毛病,一开始池芫还只当是雨天正常反应,现在想想,未尝不可以往阴谋论上猜啊。
“明月,你让赵擎替本宫出去跑一趟。”
池芫示意顾明月上前,然后耳语一阵。
顾明月一愣,随即面色一震,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等赵擎一走,池芫又领着顾明月去了沈昭慕的院子。
彼时,人在床上坐着,背上放了软枕,手上拿着一本书。
嗯,人模狗样的。
“草民给公主请安,恕草民不能起身行礼。”
池芫摆摆手,心想你这不诚心的礼,也大可不必行了。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见沈昭慕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池芫收回视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关切地问。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昭慕,这叫后者略感不适,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镇定自若地回,“回公主,好多了,多谢公主找来的名医。”
池芫闻着屋子里的药味还是不适,便示意顾明月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她面带笑意,“你在看什么书?”
“一些杂记罢了。”
“给本宫念念?”
“……”
见他面上一僵,池芫心里舒服了,“就从第一页开始吧,正好本宫闲。”
沈昭慕抿了下干燥的唇,看着随手拿的一本厚厚的奇闻杂记,顿时有些烫手。
从第一页开始……
得念到什么时候。
但她是公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沈昭慕像个无情的念书木偶,没有任何感情地念着手中的杂记。
嘴巴都干了,但他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来,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池芫。
直到——
池芫上半身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
顾明月和小厮也不知道去哪了,窗户开着,风送进来,吹散了屋内浓郁的药味。
他看着熟睡的池芫,眼眸黯下来。
将书放到一旁,弯腰,低头盯着她睡着时毫无防备的脸。
缓缓伸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只要他手指收紧,就能掐死这个滥情又忘恩负义的女人。
但他只是碰了下,便收回了。
池芫在虚空看着这一幕:统啊,按照套路,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赶紧透露点重要的情报吗?
比如,女人,你还记得当初怎么对我全家的吗?
比如,女人,我们之间的仇没完。
又比如,女人,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是谁了?
系统:说明套路过时了,这是个谨慎的面首。
池芫是真睡着了,纯粹被他念的,但她想试试这人有没有别的隐藏身份,就回到虚空看戏。
结果屁都没有一个。
但他对她是起过杀心的,这点,倒是个线索。
她得去查查,原身从前犯没犯过什么事,得罪过什么人。
就沈昭慕这看仇人的眼神,她不查清楚,这虐恋都走不下去了。
只希望原身别真是杀了人全家的那种,要不然,她就是试图掉马甲,也圆不回去了。
正想着,就见男人又变了一张脸似的,温柔似水地将他的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还伸手轻轻地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去。
池芫眯眼:不用说,一定是有人来了。
系统:这个也不用宿主说。
“公……”原来是顾明月,她端着池芫要的茶点进来,却见到这一幕,顿时将话头止住,而后将点心茶水放到一旁,上前来。
“沈公子,公主人很好的,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见池芫睡得熟,顾明月小声叹着,“白郎君也不是公主想留下的,是我自作主张——公主她每年这个时候,夜里都睡不好。那次听到白郎君弹的曲子,发现有安神助眠之效,才将他留在府中。
公主很寂寞,也很孤独。她待你也是不同的。”
沈昭慕始终没有置一词,直到这话一出,他嘴角微不可闻地扯了扯。
“明月姑娘为何对在下说这些?”
顾明月抿着唇,“虽然沈公子看着恭敬温和,但你骨子里是冷的,我从前见过这样的人。如果沈公子只图公主府的富贵荣华,那就别让公主对你太过沉迷。”
闻言,沈昭慕眼底划过一丝精芒。
“明月姑娘太高估在下在公主心中的分量了。”
她昨天可以厌弃徐康,今天可以抛弃白倾,明日便可以同样地对他这个穷书生。
而在此之前,她还有个枉死的丈夫。
“但愿如此吧。”
“明月姑娘,在下提醒你一句——自己的秘密都快兜不住的人,就少多管闲事。”
沈昭慕将池芫身上的外衫又理了理,语气带着客气。
但顾明月却听出了点别的东西来。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还有,长公主尊贵如天上的云,倒也不必将她当易碎的娃娃。”
沈昭慕说着,又拿起一旁的书,翻起来。
不多时,赵擎满头大汗地带着一名大夫进来了。
他一开口,池芫便假装被吵醒的样子,迷迷瞪瞪地坐起来。
“不好意思,睡着了。”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软和。
沈昭慕只温声道,“是草民该赔不是才对,若非草民太过无趣,倒叫公主听故事听得睡着了。”
“公主,您要找的大夫来了。”
赵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被他拽得跑了几条街的大夫推到跟前来。
“草民拜见公主。”
“免礼。大夫,麻烦你给本宫把下脉。”
原以为她是给沈昭慕请的大夫,没想到她却伸出手,让大夫给她把脉。
顾明月不明所以,“公主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去叫府上的王太医……”
“明月,别去。赵侍卫,麻烦你去门口守着,别叫人偷听偷看。”
池芫淡淡摇头,然后在沈昭慕微妙的眼神注视下,她转过头,看向他。
“沈公子,最近恐要借你打下掩护了。”
“公主玉体可是有恙?”
沈昭慕摩挲着书皮,面上满是温柔和关切。
池芫回以更温柔的注视,“可能是本宫多心了,总觉着最近身子乏力得有些奇怪。许是宫中的太医瞧不出,便想叫这位大夫看看。大夫,麻烦你了。”
沈昭慕闻言,盯着池芫打量了好一阵。
莫非,她已经察觉到什么?
不过也好,叫她知道些真相,免得她还在助纣为虐。(未完待续)
191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0)
“公主这脉象……好生奇怪,像,像是……”
大夫给池芫把完脉,却是一惊,猛地跪下了。
池芫收回手,心下便确定这身体是出了问题。
只温和地道,“你尽管说便是,本宫不会怪罪你。”
“公主……像是中了毒。”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毒应该是一点一点染上的,待毒素累积得多了,公主便会从乏力、嗜睡、记不清事,到慢慢枯竭……”
中毒?
池芫眼眸微微颤了下,眼角余光扫了下沈昭慕的反应,可惜,看不出什么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对她怀揣着负45点好感度的男人的手笔。
“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沈昭慕听说中毒,眉梢微微一扬,一时没有表态。
顾明月却是紧张地咬着唇,严肃急切问道,“大夫,你可是把清楚了?我家公主当真……”
她紧张地揪着手帕,看池芫的眼神都像是池芫快不行了似的。
池芫咳了声,“没那么严重。”
死是死不了的,我要是挂了,也得是为你们这几个剧情服务而献身。
大夫战战兢兢的,咽了咽口水,才道,“这毒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如能及时发现毒下在何处,或许小人可以一试……”
池芫闻言,也不着急,“那就劳烦大夫在府上小住一阵了,以给沈公子调理身体为由,住在竹院。等查完本宫所中的毒,解了,再行离开。”
“这……”大夫却面露难色。
“大夫安心,诊金按日结算,事成后,还有重谢。”
池芫的反应如此淡定,倒叫沈昭慕有些意外。
她这表现,就好像中了不知名毒的人,不是她本人一般。
又或者,她不在乎生死?
“是,草民遵命。”
老大夫应下后,池芫便看向顾明月,“明月,收拾下沈公子旁边的厢房,给刘大夫住。”
“是,公主。”
等顾明月和大夫下去后,沈昭慕才关切地看着池芫,道,“公主,您可有觉着身子不适?您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池芫这才想起来他,看着他,温柔的笑秒挂在脸上。
“沈公子别担心,敢在公主府下毒,本宫定会查个清楚,赵侍卫会负责保护你的,你好好养伤。本宫明日再来探望你。”
等她一走,沈昭慕面上的温柔和关切便落下来。
他微微疑惑地蹙起眉头来。
实在是不明白池芫这一出是为何。
她当真这般信任他?竟让大夫住在他的院子里,还让他知道她中毒……
莫非她在试探他?
还是怀疑他?
想着,他扣了扣床边的墙,不多时,一名黑衣人出来。
“公子。”
“白日不要穿夜行衣……”
沈昭慕见他这一身装束,立时下地,将窗户给关紧,表情严肃无奈。
手下点头,“是,属下下次一定注意。”
“查到了吗,那些赏赐里,可有异样?”
“查清楚了,如公子所料,在赏赐中的手串上,发现了慢性毒药。这种毒会使人逐渐衰竭,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狗皇帝为何要给她下毒?”
沈昭慕咳嗽了声,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便定睛,“看来,她知道些什么。”
或许,她知道狗皇帝的秘密,所以他现在要灭口。
“查下这些毒下多久了。”
“是。”
说着,手下又道,“公子何不借机——”
他比了个摸脖子的手势。
沈昭慕便冷不丁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她还有用,暂且留她性命。”
“可她是狗皇帝的妹妹,还是他当年的同伙……如果不是她——”
“够了。”
沈昭慕摆手,“你下去吧,等我掌控了公主府,能自由出入皇宫,我们才能报仇。所以,她还杀不得,听到了吗?”
手下显然不大赞同,但又听令于沈昭慕,只好叹气,拱了拱手,退下。
傍晚,沈昭慕刚洗漱,准备继续躺着。
就见赵擎敲门进来。
“赵侍卫,何事?”
沈昭慕对于赵擎这不等传唤就直接进门的举动,很是无语,但看到他这张不以为然的脸,他又摇头,算了。
“沈公子,公主唤你过去,咳,留宿。”
赵擎说着,手握拳抵着唇,老脸一红,略不自在地道,“那什么,你准备下就跟我走吧。”
心里不禁感慨,到底是公主哈,这强抢民男都不会被当做土匪强盗的,可惜了,他没投胎到帝王家,不然他想娶顾明月还不是开个口的事?
又是羡慕这群王孙贵族的一天。
沈昭慕闻言,背脊一僵,面有异色。
他愣了一瞬才道,“当真?”
她不是中毒了吗?
不担心命不久矣,而是……想着及时行乐?
咬了下牙,沈昭慕眸色深深,难不成他做个任务,还要牺牲色相……
正在他犹豫时,赵擎想起来似的,又摸了下后脑勺补充道,“对了,带上你的书,公主说的。”
带上书……
沈昭慕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书带着了。
其他的什么也没准备。
赵擎看他还挺顺眼,便提醒地问道,“你真不用再洗个花瓣澡啊换个衣裳啥的?”
沈昭慕无语地看着他,“我是男人,洗什么花瓣澡。”
赵擎摸了摸后脑勺,“也对,那快走吧。”
将沈昭慕带到池芫房门口,赵擎便溜了。
他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的,万一公主****……
算了,还是沈兄弟顶着吧。
他去找明月了。
沈昭慕在门口,却又犹豫要不要进去了。
他才和手下说要掌控公主府,但要想得到池芫的信任,势必要取悦她。
这……留宿却是他没想过的。
一想到不知道她留过多少人,沈昭慕就有些抗拒。
“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池芫坐在镜子后,在赵擎说话时,她就知道沈昭慕到了,但她没有吭声,只等着这人一番思想挣扎后,才施施然地起身,笑盈盈地道。
小样,不喜欢也得乖乖过来“侍寝”。
啧,强扭的瓜,最甜了。
(以为你们说的阴间时间是晚上十点后,我错了,原来是半夜两三点……兄弟们,我都是零点前更完当天的,是你们所看的渠道没有实时同步,冤死qaq。)(未完待续)
191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1)
沈昭慕穿了一袭寡淡的淡青色长衫,慢慢地走到她跟前,行礼。
“草民见过公主。”
池芫单手托腮,“沈公子,你可是头一个,天黑了还能留在本宫房中的郎君啊。”
那之前的姓白的不是给你弹琴助眠?
“就算睡不着,本宫也只是去白郎君那,隔着屏风让他弹琴助我安眠。”
像是有读心术似的,沈昭慕前一瞬还在狐疑,下一瞬,便听女人淡淡地开口。
“说来也是可笑,满院的年轻郎君,却无一人能令本宫真正开怀。”
池芫看着手中的荷包,摸着上面的鸳鸯图案,自顾自地说着,“你有一身傲骨,很像他。”
沈昭慕抿了唇线,不做声。
这个“他”是谁?
他进府不久,但他却发现,这些面首,长相不尽相同,但却都有些特点。
后来从手下那才探查到,原来是像她早死的丈夫。
多可笑,丈夫枉死,她不追查真凶,却在这顾影自怜,收集和亡夫相似的人。
说她痴情,她又愚昧滥情;说她绝情,她又这般惺惺作态。
“怎么不说话?”
池芫将荷包放回盒子里,走到沈昭慕面前,看着他的脸,这张脸和盛楚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但偏偏是傲骨,叫原身觉着有些像。
一开始池芫甚至还脑洞大开地想,会不会这厮是她那倒霉的亡夫易容的。
但她在以前的位面中也学过易容术,分辨得出脸上是不是人皮。
再薄如蝉翼的人皮,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但她还是想试探下,毕竟,带着这么大的仇恨值,又在原剧情里推翻了假皇帝,辅佐新帝上位,如果只是狼子野心好像有点牵强?
想着,她伸手,摸向他的鬓间。
指甲似不小心地刮过脸颊,摸到了那淡化的伤疤。
是了,疤痕总不能是人皮做出来的。
见他微微别过脸,她才收回手。
“是本宫失态了。”
“公主心中苦闷,不知草民如何能开解一二。”
池芫看着他这恭顺又疏离的样子,只懒洋洋地走到床边坐下。
“念书吧。”
说着,伸手自己脱掉鞋袜,合衣躺下了。
没有勾引媚态,只像是个睡前要听故事的孩童般,眨了眨清润的眼眸,“你念书时语气怪无趣的,本宫听着便昏昏欲睡,所以才唤你来。”
“……”
沈昭慕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他不禁为自己在门口还想着要不要献身的念头,感到可耻。
这女人压根就对他没那个意思!
沈昭慕啊沈昭慕,丢不丢人。
池芫戏耍到了某人后,唇角微微一扯,微微闭上眼。
“等本宫睡着了,你再走。”
她声音很轻,眉眼笼着一抹化不开的愁。
沈昭慕只好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翻开白日才念过的杂记,接着念。
不知道是不是池芫的错觉,这回,可不是平铺直叙的口吻了,多少带了点不爽的情绪了。
呵,要不是好感度没有到正数,你以为我跟你温柔小意那么久是为什么?
念得口干舌燥后,沈昭慕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的女人,顿了顿,还没问“公主睡着了么”,就听那面容平静的女人唇微启。
“继续。”
“……”
沈昭慕闭了闭眼,只好忍着脾气,继续念。
同时心里默默开导他自己,不需要做那等事,只需要念书哄她睡着就能取得她信任的话,好极了。
念着念着,池芫有没有困意,沈昭慕不知道,但他自己倒是有些困了。
等他手中的书要落地时,池芫却因为他没出声了就睁开眼,顿时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书。
然后轻声道,“沈公子,继续念啊。”
“……”
没有声音。
很好,把他自己念睡着了。
池芫微微侧过身,看着他的脸,他这般讨厌和防备她,竟然会在她面前睡着?
“沈公子?”
她想了下,问系统:他是不是装睡。
因为只有装睡的人才会叫不醒。
系统:你真是个聪明鬼。
池芫:我谢谢你:)
这狗男人,想试探她?
那敢情好,她就说点他意想不到的。
“本宫做了个梦,梦到他还活着的时候,那时皇兄说要将我许配给他时,我很开心,从来没那么开心过……
只是新婚夜,他被一纸诏书召走,本以为是旗开得胜,等他回来和我夫妻相聚,却不料,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我从不信他会叛逃,盛家军骁勇善战,从未临阵脱逃,盛楚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更是宁可战死也不会逃跑。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他就是临阵脱逃了,他还死在了敌人的埋伏下。”
池芫说着,却发现真的有眼泪落下来,她疑惑地摸了下。
这是原身的情绪。
她便任由原身的情绪泛滥,支配她的身体。
“我向皇兄求情,皇兄却让我就当从未嫁过他。他们都在粉饰太平,好像都忘了他的死,逐渐甚至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我,永远活在他死的那天……
我想过是有人陷害他,可我不敢,我不敢查,我害怕真相是我最亲的人,杀害我最爱之人。”
池芫及时打住:所以说,原身也不是全然没有怀疑过假皇帝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皇帝并非是她亲生哥哥罢了。
哎,这要是换了自己,查,必须掀个天翻地覆地查啊。
“大概是这样,他才不肯来我的梦里,看一眼我吧。”池芫看差不多了,就将身体的支配权夺回,也是这番宣泄,她感觉身体一轻,她吸了吸鼻子,擦过眼泪,轻声道,“找再多像的人又有什么用,生不复见死不相认,这便是我的命。”
说完,她转过身,叹息一声,闭上眼。
哭戏伤身啊,加上这体内的慢性毒,太困了。
该睡了。
池芫这么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她一陷入昏睡,沈昭慕便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复杂,表情讳莫如深。
他不敢相信,会听到这样一番她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都不会相信,她这些孟浪荒淫的行为,果然是因为枉死的盛将军。
只是,她也起疑当年之事,却不肯查,不管如何,就这点,她便不配提起盛将军。
起身,沈昭慕步伐放轻,出去了。
书却忘了拿走。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害,加油吧公主殿下。
不愧是套路鼻祖池姐,再来几回,好感度不得满了?(未完待续)
1919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2)
——我靠,好感度加了5?
一觉醒来,池芫惊讶地问系统:所以,他极有可能是盛楚本楚?那怎么解释改头换面?难道是借尸还魂?
不对啊,这男女主的设定,不可能给他一个男二都称不上的小配角。
系统:你怎么不问我?
池芫:不用问,剧情外的你啥都不知道。
再说了,她还就想自己挖掘这厮的马甲了,多有意思啊。
系统:……
算了,让宿主自己慢慢玩吧。
池芫猜,对方一开始把她当滥情荒淫的女色魔了,所以当听到她心声后,对她的误解减轻了,好感度也随之增加了。
且不管他到底藏的什么马甲,方向上,她应该是没错了。
于是,白日,长公主去探望身子孱弱的沈公子,专门为他请了个大夫看诊,一待便是大半日。
实际上呢,是她在被问诊,经过多方查证,最后,大夫从皇宫赏赐的手串、耳环中,都发现了这种毒。
顾明月当场惊骇地吸了口气,忙让赵擎盯紧了门外,别让外人偷听到。
池芫心想:就沈昭慕的防备意识,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走漏了也没关系,刚好试下这人背后的势力。
她这一招,成功将沈昭慕拉下了水。
晚上,又召他去她房中念书助眠。
这样过了三五日,后院的面首们,便开始急了。
那白郎君更是听说沈昭慕可以进入公主卧房,陪她睡觉,抱着琴便来到沈昭慕院中。
结果,池芫也在。
“奴见过公主。”
他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叫池芫刚要出门的脚,收回了。
沈昭慕扫到她这小动作,嘴角扯了扯。
心想,自己招的蜂,还想让他来拉仇恨?
“沈公子,你脸色瞧着不大好,我们进屋再让大夫把把脉吧。”
正想开口,却不料,池芫自发挽上他的胳膊,美目盈盈地望着他。
脸色并没有不好的沈昭慕:“……”
不过还是配合了她演这出。
“咳咳咳,好,多谢公主。”
白郎君听了这话,立即往前一步,“公主,既然沈公子身体抱恙,正好奴新学了曲子,不如奴给您弹一曲……”
池芫叹气,转过身,看着他,“本宫近来不爱听曲了。”
“啊……”白郎君顿时哽住,然后追问,“那公主爱听什么?”
不可能的,公主往常最爱听他弹曲。
池芫抱歉地看着他,“改听书了。”
听书……
“那小白给公主念书!”
“……”
怎么这面首这么难缠呢!
她好歹是公主,难不成非要她走恶毒女配的路数?
正想着,身侧男人却忽然开口替她解围——
“白公子,公主只想听在下念的书。在下身子不适,就不留你坐了,赵侍卫,送客吧。”
他看了眼赵擎,后者本来在看热闹,靠着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乍一听见自己的姓氏,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
一本正经地上前,将白白净净的白郎君像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不客气地提着送到院子外。
“你!”
白郎君气得眼睛都红了,没想到府上的侍卫都对他这么不客气,但想到刚刚长公主也没出面为他说过一句话,顿时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长公主怕不是要独宠这个沈昭慕了。
不行,他要想法子,将沈昭慕赶走。
赵擎回来时,顾明月在屋外,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屋内,无声询问。
顾明月只摇头,她的表情看着有些忧郁。
自从知道池芫中毒,又在宫中赏赐的物件里发现了同样的毒,她便时常叹气。
一来担心池芫的身体,二来忧心公主府的安危。
帝王家该多无情呢,先帝就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孩子,世人眼中亲厚的亲兄妹,原来真实的关系却是兄要妹死。
这叫赵擎也感到诧异和生气。
这什么狗屁皇帝啊,自家妹妹也要毒害?
表面上还装出那么宠妹妹的样子,这长公主也太惨了,活了二十年,现在才知道亲哥哥是这么个歹毒的心肠,不知道她心里该多难受了。
叹了声,他轻轻按了按顾明月的肩膀。
“多给公主弄点好吃的吧。”
死也要做饱死鬼。
顾明月从他眼里读懂了这个意思,顿时抿唇,没好气地瞪着他。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公主渡过难关,君要臣死,臣如何才能不死?
皇上是天下之主,公主只是一介女流,哎。
池芫在沈昭慕这解毒,倒是将三个最后赢家都拉下水了。
沈昭慕是不得已,男女主是不自知,现在两人还为了她默默唾弃假皇帝恶毒,心疼她呢。
单手托腮,池芫懒洋洋地任由大夫给她扎针,不禁捏了捏自己瘦瘦的小脸。
哎,大家都在心疼我,真好。
又可以为非作歹了(不是)。
“公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大夫出去,顾明月亲自煎药,沈昭慕看着屋内不知不觉多的那些池芫日常用的东西,不禁叹气。
将书合上,走到她身边,轻声关切。
池芫扫他一眼,“你不怕吗?”
她表情太从容,沈昭慕心下更是纳闷,但面上只摇摇头。
“事已至此,我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我入府那天起,便注定了要和公主共存亡。”
这话听着,要不是知道他是黑心汉,池芫都觉着有点像情话了。
她从容地摊手,“说实话,我现在都不信,从小到大那么宠我的皇兄,有一天,会想要我的命。”
她说这话时,面上依旧带着娴静的笑,眼底却满是悲凉的自嘲。
人若是失望到极致,似是哭不出来的。
沈昭慕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这股悲伤。
他不禁想,如果她知道,她的皇兄,不仅想要她的命,还要过她深爱之人的性命,她会怎么做?
看来,可以一试。
如果这把刀能发挥到作用,或许,他就可以报仇了。
至于她,如果她愿意为盛将军报仇雪恨,他会尽力保她性命。
“公主,无情帝王家,自古以来,皇家的亲情便是如此,你也无须太难过。”他伸手搭在池芫肩上,却发现手掌下的肩膀是如此瘦削羸弱,微微一顿,“当务之急,是将身上的毒解了,好好调理身子。”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这波卖惨我给宿主满分,也不怕你骄傲!
池芫:小意思小意思,还可以再强点。(未完待续)
1920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3)
池芫顺势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沈昭慕僵硬着身体,本能地要推开她,却在看到她这无声的眼泪时,要推开的手收回了。
甚至还犹疑了片刻后,落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下。
人,果然知道的少,才会快乐。
池芫啊池芫,只可惜,真相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残忍血腥。
是夜。
“沈公子,你留在我身边,是为强权所迫,还是……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我?”
沈昭慕念完书,给池芫盖上被子,正打算起身离去,被子里却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着他的袖子。
他回头,便对上池芫清明澄澈的眸子。
一开始他还曾嗤笑过,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眼睛。
后来才明白,因为被蒙在鼓里,愚昧使人单纯吧。
他微微回味着池芫这话,嘴角弯起,伸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回被中。
“公主需要,沈某便在。”
好吧,这鬼话连篇的狗男人。
池芫心里唾弃,眼中却是一亮,有些小女儿家的欣喜流露。
她弯了弯眸子,“那我从现在起,一直需要你。”
“那沈某便一直在公主身边。”
“好。”
“公主早些歇息。”
沈昭慕往后一退,拱手,温声离去。
等他关上门,表情就淡漠了下来。
他掐了下手心,才全然恢复了冷静。
人最怕的是骗着骗着,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固然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她安逸地活了这么多年,有的人却永远埋骨他乡,死后都要背负骂名。
如果当初没有那场赐婚,没有那杯合卺酒,将军可能不会惨死。
池芫坐起来,打着哈欠将被子挪开。
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演技也要内卷起来了。
她和沈昭慕一个演苦情恋爱脑,一个演深情救赎郎,啧啧啧,都是高手啊。
只不过优秀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模样出现。
沈昭慕以为他快捕获她这蠢公主的芳心,那她就给他看看,什么叫,请君入瓮好了。
想了下,她将顾明月唤进来。
“明月,本宫需要你做一件事……”
次日一早,公主府出了大事。
说是长公主忽然吐血病倒,府上太医诊不出病症。
长公主梦魇,说是亡魂索命。
将府上的面首赶走了一批,只留下一个弹琴的白郎君和能让她入睡的沈公子。
不止如此,她将府上的管事权,交给了沈公子和侍女明月,自己则是整日卧床不起。
外头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是报应,也有人说,这是盛将军的亡魂来了。
但是如果不是冤死,为何亡魂多年还在人间逗留?
此事不免叫民间再次掀起一轮关于当年那场战役的讨论,有“知情人士”透露说,当初那场战事本不需要盛将军父子俩出面,但皇上却在长公主的新婚夜,传召盛家父子俩出征,而后,京城却传来盛大将军战死,而盛少将军临阵脱逃,害得吃了败仗……
但盛家几代出良将忠臣,这事实在是蹊跷甚多。
这还只是开始,更为离奇的是,护城河里忽然有背上刻了血字的乌龟冒**面。
上面写着“盛家有怨,狸猫太子”八个字。
尽管迅速被官差处理了,但还是传到了大街小巷。
宫中,池骋将桌上的奏折全推到地上。
“查,给朕好好地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盛怒,底下人吓得不敢吭声。
而后,池骋又找来身边的太监,“谣言从长公主病倒开始,你去查下,公主府最近有什么异动。”
他想到池芫,又觉得不可能,就她那胆子那脑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除非……
盛家的余孽。
是了,盛家的余孽肯定还在,借池芫之事,想要引出当年那事。
想了下,他又将公主府的太医传过来,问,“公主最近病情如何了?”
“回陛下,那毒……应当是发作了,但公主开始梦魇,说是有亡魂找她索命,身子便愈发虚弱。只怕……”
“将那药停了,给她解药,什么亡魂索命,简直无稽之谈!”
池骋意识到,如果池芫这个时候殒命,死前的梦魇之说,便会成为无解的谜。
所以她还不能出事。
公主府内。
“公主,您这真的太冒险了!”
顾明月给池芫喂药,看她这虚弱惨白的脸色,心疼极了,低声不赞同地道。
池芫咳了声,唇边又有血迹,她淡定地抹去。
还朝顾明月笑笑,没事人似的道,“这样,解药不就有了?”
只是她笑意又淡下去,看了眼那边演戏演全套,在抄写经文的男人。
“只是,坊间这传闻……”
沈昭慕闻声停笔,朝她看来,“不过是传闻,公主别放心上。”
他说着,拿了帕子,温柔地给池芫擦了唇,又叠了下,给她擦手。
池芫眼里带着茫然,“是么,空穴来风……万一呢。”
她说着,似是激动,忽然俯身吐了一口血来,然后晕了过去。
“公主!”
“快去请大夫!”
太医是这个时候急匆匆背着药箱进来的。
他见池芫这模样,顿时疑惑,近来没怎么给公主诊脉,难道她这毒加快了?
他哪里知道,池芫将所有带毒的首饰拿出来,睡觉都戴着,加快吸收,这才使得毒提前发作。
这一切,沈昭慕看在眼里,心中却开始茫然。
看着太医给池芫施针,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逐渐失去生机。
掐了下手心,他胸中郁结,背过身去,闭了闭眼。
成大事,不能心软。
他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旁人,又有何不可呢。
入夜后,池芫在昏睡,顾明月忙着煎药,这次的药,经过沈昭慕那的大夫验证,确系解药。
赵擎守在屋外,不敢懈怠。
沈昭慕守在池芫床边,看着她了无生机的脸,表情一点点晦涩。
好一阵,才走出去,回屋。
“公子。”
“外头形势如何了?”
“公子妙计,借由长公主梦魇一事,坊间已经将当年旧事重谈,百姓甚至闹到衙门,说希望重审旧案,免得京中人心惶惶。只是狗皇帝派官差镇压……”
“只靠坊间,当然成不了。”
沈昭慕接过手下递的信笺,浏览完,便扔到炉子里烧掉。
眼底明明灭灭。
“是时候了,让大家准备下,祭祀上动手。”(未完待续)
1921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4)
“哎,明月,你说外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狸猫太子……我听过这个故事,这,该不会指的是……”
赵擎好不容易逮到顾明月空闲时,将人往自己这边一拉,便低声好奇地聊起来。
他指着皇宫方向,顾明月瞧见有下人路过,立即将他的手指给握住摁下去。
“你小声些!这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被她训了的赵擎,摸了摸鼻子,痞气地笑了下,“你出去听听,都在说呢,要我说,这么个连自己亲妹妹都舍得动手的皇帝,是假的才——”
话没说完就被一脸肃容的顾明月给捂住了嘴。
“唔唔唔……”
“你少说两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不怕死,我还怕你连累公主。”
等赵擎安分了,顾明月才松开手。
赵擎不禁指着她,“好啊顾明月,你我可是共生死的交情,说好的郎情妾意私奔呢!结果我还比不上你认识数月不足的长公主?”
顾明月见没有外人,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公主的药该煎了。
赵擎便跟在她后面,“喂,没良心的丫头,当初是谁带你下山带你跑路——”
“赵擎!”
忍无可忍地转过身,顾明月清秀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恼怒的一面。
“你能不能去保护公主和沈公子,别跟着我了。”
“……”
赵擎觉得心口闷疼,他指着顾明月,手指点了几下。
“好,好,好!”
老子就去保护公主的安危!
顾明月这是入戏太深,真将他俩当公主府的侍卫和丫鬟了?
赵擎气鼓鼓地回来时,便见沈昭慕站在门口,他差点直接撞上去。
“对不住!”
他及时刹住脚,沈昭慕伸手扶了他一把。
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赵擎耳朵后的黑痣。
“赵侍卫,不知你是哪里人?”
沈昭慕不知道赵擎对他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但据他所打探到的,他是真皇室血脉的可能为九成。
赵擎一听这话,立即警惕起来,他握着腰间的佩剑,吊儿郎当地回了句,“我?自小是孤儿,天南地北地闯荡,称不上哪里人……”
“哦?”沈昭慕闻言挑了下眉梢,“可我听公主说起,你与明月姑娘是从江南……逃过来的?”
赵擎面不改色地笑起来,“是啊,居无定所,在江南遇到的她,怎么了?说起来沈公子又是哪里人?听你口音更像是京城人士,怎么说是近年才进京的?”
池芫在屋内偷听了一耳朵,不禁想为男主忽然上线的智商鼓掌。
好家伙啊,敢情你的智商,是随即开启的?
也不笨,知道反将一军。
沈昭慕眸子晃了下,“毕竟京城才是故土,自然是京城口音。赵侍卫,我去看公主醒了没,失陪。”
说着,拱手,转身进屋。
池芫立即躺回床上,继续她病弱美人的角色扮演。
他一走,赵擎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纳闷起来。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穷酸书生……
凭他称霸山头多年的经验,这人的眼神,敏锐力,更像是个武人出身。
有意思了,这座公主府,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房中。
“公主醒了。”
沈昭慕着了身水墨长衫,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见池芫醒着,便给她倒水。
池芫欣赏了下美男为她服务的画面,等他近身了,才轻声道,“方才谁来过?”
扶着她坐起来,池芫温顺地靠着他,让他喂她喝水。
见她这般温顺乖巧的模样,沈昭慕眼眸闪过异色,只等她喝了水,才温声回着,“是赵侍卫,和他闲聊了两句。”
“哦,皇宫可有人来?”
“太医来过。”
池芫便笑了笑,“想必我的毒也快解了。”
只是这笑却并没有多真心,始终带着愁绪。
有那么一瞬,沈昭慕觉着她像极了开得快要败的花,明明外形还是盛极的美,内里却开始枯萎。
“毒解了是好事,公主应该高兴点。”
他的安稳有些生硬,他自己都未察觉。
池芫摇摇头,从容又平静,“他为君,我为臣,他既要我死,我岂能活?”
闻言,沈昭慕沉默了会,他想了下,才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公主,这当中确定没有误会吗?您是皇上唯一的妹妹……他为何要对你下如此狠手?”
说着,见池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便循循善诱道,“公主,恕在下斗胆,若不是为灭口,您一是女儿身,不会争抢皇位,二在公主府闭门不出,没有接触外臣,不存在异心……”
池芫坐直了,看着他,表情严肃,“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看这样子也是起了疑心了的。
沈昭慕斟酌了下,才继续道,“近来城中谣言四起,民心不平,怕公主忧心,在下才命府里下人别同公主讲——”
“什么谣言?”
池芫心知肚明,但还是配合他演出。
罗里吧嗦的,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假皇帝当年做了亏心事,他身份也有问题吗。
哎,真想将剧本手写出来,给主角团传阅一遍——
不然真带不动带不动。
好在沈昭慕自己会搞事情,不然就她那个傻帽哥哥,等他知道他的身世,假皇帝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
“如今京城都在传——盛家有怨,狸猫太子。听闻,皇陵有异样……皇上打算亲自祭祀,以平猜忌。”
池芫掐了下大腿,来了来了,拼演技的时刻到了!
她忙吸了口气,捂着唇,眸子瞪了下,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随即,她抓着他的手,喉间咽了咽,才颤着声问道,“皇陵……当真有此事?”
“草民不敢欺瞒公主。”
沈昭慕说完,表情也是带着挣扎,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是草民僭越,但如若按照先前龟背血字的说法……便不难解释,您为何会中这样的毒。您是盛少将军遗孀,若盛家确有冤情,那位恐是以为您知晓些什么……草民不敢妄言天子真伪,只是……”
“别说了。”
池芫眉心拢起,手抓着锦被,指骨泛白,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别说了……”
“啪嗒——”
沈昭慕看着锦被上浸湿的一块,不禁低垂了眼帘,沉默了下来。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宿主这波演技,啧啧啧,封神了。
小面首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未完待续)
1922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5)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久,才传来女人轻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沈昭慕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却见她靠着床头,微微侧过脸朝向里侧,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帷幔。
“公主……保重玉体,是在下多言了。”
“不怪你。”
这个时候了,她还温声细语的,但看得出来,她心中已经对这件事起疑,至于,接下来的事,还要再看看盛将军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皇帝要杀她,身份又存疑,而她深爱的丈夫极有可能死在皇帝之手,如若她真心里放不下盛将军,应当会主动查起当年旧案。
身为长公主,她没有多大的实权,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以及接触当年战役、案件的卷宗。
借她之手,搜集当年狗皇帝指使兵部,又暗中令率领援军的贾易拖延时间,故意不驰援的证据,这样,还盛将军父子清白,指日可待。
从池芫的房中出去后,沈昭慕便回屋,换了身衣裳,从房中密道出去。
池芫起身,唤了顾明月进来。
“明月,我想查当年盛家平山一战的旧案。”
“咯噔……”
顾明月手一抖,便打翻了茶壶,顿时在池芫面前跪下。
“公主……”
她的劝说还未落下,便听池芫淡定地道,“本宫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出身不凡,绝非是和赵擎私奔的小户女子。”
她这话一起,顾明月神情一变,咬着唇,却没有反驳辩解什么。
“你不必害怕,既然让你留在本宫身边,便没有要揭穿你的意思。”池芫伸手,虚虚一扶,“你从江南来,却琴棋书画、茶艺、管家无不通晓,贵族女子该学的,没有一样不精通。算算你来的日子,正和当初兵部侍郎请命剿匪……痛失爱女的时日吻合。
至于赵擎,他武功不俗,行事却不羁无状,与其说是打手,不如说,更像是混迹江湖的……匪寇。”
没想到池芫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撒了谎,更是现在猜出了她和赵擎的真实身份。
顾明月心中又惊又怕,忙朝池芫磕头,“求公主恕罪,赵大哥他……他不是坏人,他和他的弟兄劫富济贫,从未伤害过无辜。倒是我爹……以剿匪为由,滥杀无辜,还为了声名,宁当我死也不愿认亲女儿……”
见她眼睛都红了一圈,池芫起身,亲自扶她起来。
看来虚扶不管用啊。
不过,女主不应该先惊叹下自己这聪明绝顶的判断能力吗!
怎么回事,又没装到。
“本宫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他秉性,你以为,他还能在公主府当侍卫?”
她说着,唇角勾了勾,伸手拿了帕子,塞给她。
“擦擦眼泪,别叫你的赵大哥误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好歹是真皇帝亲哥喜欢的人。
顾明月握着帕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池芫,“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想到奴婢欺瞒您,您不计前嫌,还委以重任。”
池芫扯了扯嘴角:得,我虽然头顶没有女主光环,但在女主心里,这会头顶圣母光环肯定是有了。
大概就是个行走的发光大善人。
“本宫没你想得那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叫你来了。”她转过身,叹了声,“你爹是兵部侍郎,是最知道当年平山战役调令与卷宗的人,我想求你帮我。”
她转身,用了“求”这个字。
顾明月眸子瞪了瞪,立时摇头,“公主言重,是您在奴婢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了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我如今不是侍郎千金,不知道该怎么帮公主这个忙……”
她其实不赞同池芫调查旧案,若真是冤案,皇上能承认自己判错了吗?
更别说,如今外头都传,皇上是忌惮盛家,故意借机铲除的盛家。
如果真是如此,公主查案,岂不是公然违抗皇上?
“他不认你,你可以认他。”
池芫握着顾明月的手,眼中划过精光,定定地道,“你放心,此事交给我。”
“好,奴婢都听公主的。”
“嗯,只不过……”
她松开顾明月的手,带了点歉意地看着她。
顾明月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她藏匿公主府的事,便暴露了。
只是她却朝池芫笑笑,“有公主在,我爹难不成还能再杀奴婢一次?”
她难得露出这般促狭的神色,池芫闻言,也跟着笑起来。
却摇头道,“我自身都难保……不过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本宫身为长公主,倒是不怕的。”
顾明月便道,“也该让我爹怕一怕了。”
池芫:“……”
女主你对得起你玛丽苏圣母小可爱的人设吗?
原来你早就想坑爹了。
顾明月的嘴巴很严,这点池芫是不担心的,至于赵擎,算了吧,不打算指望他了。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带着出门,自爆了咋办?
“什么?她只带了顾明月一人出府?”
次日一早,沈昭慕才从密道回来,都来不及喝口水休息下,便听手下汇报道。
他闻言,又从凳子上起来,眉头紧蹙。
“跟着她。”
“是。”
“必要时候……护着她。”
手下这次却没有立即应下,抿着唇,“公子,主上让我们不要管她死活……”
“她现在行动,与我们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翻案,她如果死了,我们就错失一枚可靠的棋子了。”
沈昭慕转过身,“你明白了吗?”
手下低头,“是,属下这便去。”
“去吧,义父那边,我自会解释。”
“是。”
等人一走,沈昭慕赶紧换下夜行衣,将衣裳藏好,本想换上亵衣亵裤休息。
但躺上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带着顾明月,两人便出门了……
是去——兵部?
他又猛地坐起来,头疼了下,他按着头,吸了口凉气。
兵部应当还有当初平山一战的卷宗,只是,顾良老谋深算,和狗皇帝沆瀣一气,她这么贸然前去,只怕……
想着,沈昭慕还是不放心,换了身便衣,便带着赵擎,以采买为由出府了。
等他出府,一人潜入他院子,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咬了咬牙,左右环顾后,才定下心神来推开门。
(真.全员两幅面孔的演技派。)(未完待续)
1923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6)
兵部外。
“准备好了吗?”
在门口停下,池芫看了眼身后紧紧攥着双手的顾明月,低声问了句。
顾明月定了定眼神,朝她肯定地点头。
“好,我们进去。”
“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怎么有空来兵部了?”
听说池芫来了,兵部的几位大人顿时出来迎接。
为首的便是兵部侍郎顾为准,池芫故作疑惑,“刘尚书不在吗?”
顾为准见池芫问起兵部尚书,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尚书身体抱恙,这几日都没来当值。”
“哦,是么?”池芫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书架,忽然看着顾为准,笑道,“顾大人,本宫有件事想单独同你聊聊。”
她笑容清浅,但顾为准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下意识看了眼池芫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样貌的侍女,长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只带了个侍女过来,应当不是找茬的?
想着,便恭恭敬敬地道,“下官愿闻其详。”
说着,摆手示意其余人先出去。
“其余大人安心当差,这样吧,正好本宫想查阅下数月前的剿匪一案的卷宗,顾大人直接带本宫去卷宗室吧。”
卷宗室……
想到皇上昨日的警醒,顾为准有些犯难。
“走吧顾大人,正巧,本宫对你数月前带兵剿匪这事,还有些疑虑想请教。”
疑虑?
顾为准一时不记得那事有何纰漏之处,如果真要说纰漏……明月那丫头的尸体并未找到。
但他只当这个女儿死在山寨里了,免得辱没顾家的家风。
因着池芫提及此事,顾为准自己内心有鬼,便只好硬着头皮,将她请去卷宗室——
反正,有他在,长公主总不能胡来吧。
一到卷宗室,顾明月立即反手将门关上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顾为准心一跳,转过头,“长公主您这是……”
“不知顾大人可认识她?”
池芫袖子交叠在一处,微微启唇,娇美的面上带着几分深意地道。
而后顾明月从她身后走出来,在顾为准面前,缓缓抬起了头。
“父亲大人,别来无恙。”
简单的八个字,顾为准吓得往后一退,撞到身后的书架,他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的顾明月,袖子一抖,伸出手指着她。
“你,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官的女儿?”
池芫看了眼顾明月,后者微微冲她点了下头。
于是,池芫便走到书架一旁,快速地找有关当年平山一战的卷宗。
顾为准倒是想管池芫,但这会儿他完全被眼前忽然冒出来的顾明月给打得措手不及。
她怎么在京城?
还是和长公主在一块?
顾明月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她便走向顾为准,站到顾为准的左侧,挡住池芫的身形,好方便池芫找卷宗。
她看着顾为准,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来。
“怎么,父亲大人看到明月还活着,不高兴吗?”
她说着,又伸手扶着顾为准的手臂,看起来像极了儒慕父亲的小女儿。
“父亲,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顾为准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压低声音,不敢将顾明月的事说出去,尤其是还当着长公主的面,这可是家丑!
“父亲是不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对吗?女儿死里逃生,只想回来和父亲重聚,谁知……父亲明知女儿在山上,却还是命官兵上山剿匪呢。”
提起这事,顾明月就有怨。
要不是赵擎事先有所准备,只将财务留下,将他的那些弟兄遣散,这会,她可不就是个死人了吗。
为了所谓的名声,亲生女儿的命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她的父亲。
“你少胡说!”顾为准想去看池芫在哪,却被顾明月拽着了,只能咬着牙低声警告她,“你怎么会和长公主在一块?”
说来说去,见到她,顾为准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名声。
尤其是还当着长公主的面,他更不希望他有个被山贼掳走的女儿,更怕顾明月乱说话,牵连他的前途。
知道他怕什么就好办。
顾明月笑意一落,眼眸清凌凌地看着顾为准,“父亲在怕什么?怕女儿揭发你——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还是为了顾家所谓的名节,要杀亲生骨肉?”
她每说一句,顾为准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喘着粗气,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顾明月!我是你爹!”
“是啊,要我死的爹,也就这么一个。”
顾明月说着,眼角余光扫向那边的池芫,发现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排了。
这是,还没找到?
只好继续拖延时间。
“父亲何时接女儿回去呢?毕竟我才是顾家的嫡女。”
顾明月笑得温婉可人,顾为准却觉着后背发凉,这个顾明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会要挟人?
他从前回江南看她娘俩时,她还是个温顺的大家闺秀……
自从她娘死后,她就变这样了?
“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和长公主在一处?”
顾为准关心的还是这事。
顾明月懒洋洋地抚了下袖子,“哦,走投无路,怕被您追杀,就躲进公主府给长公主当婢女了。对了,如今女儿可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这不,女儿只是哭了两声,公主就带着女儿过来认亲了。”
“……”
顾为准哑口无言,长公主身边的红人?
哭了两声?认亲?
也就是说——
“孽障,你休要在长公主面前胡言乱语,顾家满门清白,不能毁在你手里!”
“放心,女儿还没将父亲的事迹抖露出去。只不过……”
顾明月大概是决心和顾为准撕破脸了,便也不来父女情深那套。
“二妹陷害我,故意将我的消息给土匪,害我名节,想置我于死地这事——父亲最好是给我个交代,要不然,女儿可就守不住这秘密了。”
顾明珠想她死,好当顾家唯一的小姐,做梦。
顾明月说着,笑着替顾为准理了理衣裳。
“父亲大人,不会让女儿失望的,对么?”
顾为准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了,他只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顾明月。
他怎么不明白他这是骑虎难下了。
“你——”
“顾大人,怎么了,明月不是你女儿吗?”
这时,池芫从书架那边走来,步伐轻得几乎无声,忽然“疑惑”地来了句。(未完待续)
192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7)
听到池芫的声音,顾为准立即甩开顾明月,拱手,垂着头。
恭恭敬敬地开口,“多谢公主找到下官的长女,下官感激不尽……这孩子在外头吃苦了,多亏遇到公主,才没有继续流浪。”
尽管不愿,但顾明月有长公主做靠山了,如今皇上最宠的便是这个妹妹,顾为准只能硬着头皮将顾明月给认下。
池芫闻言,笑笑,“如此也当是本宫成了一桩美事了。对了,顾大人,本宫要的卷宗……”
“不知公主要这卷宗有何用处?”
顾为准心头一跳,不禁看向顾明月,后者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了。
“只是听明月提及,不免想帮她看看。”
顾明月立即配合地道,“是啊,毕竟当时那些土匪险些就掳走了女儿,要不是爹爹剿匪,女儿还不能逃回京城遇到公主这么好的主子呢。”
闻言,顾为准便暗自松口气,却还是觉得哪里蹊跷。
这长公主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吧?
怎么就对顾明月这事如此上心?
想着,他又不禁多想了些,如果顾明月能得长公主赏识,就算将她认回来了,这搭上了长公主这条线,没准对她以后的婚嫁很有帮助。
如此一来,他便又对池芫恭敬了不少。
“历来兵部所经手的调令、差事的卷宗都在此处了。”
“都在这?”
池芫似笑非笑,忽然看着他,还没张口,顾明月就立即抢白,“公主,到时辰了,您该回去喝药了。”
说着,她朝顾为准福了福身,“父亲明早亲自来接女儿回府可好?”
回府?
池芫看向顾明月,有些疑惑。
就凭顾为准有把柄在她们手上,这时问便是最合适的。
但顾明月显然是不想她这会问盛家有关的卷宗在何处。
“这……你伺候长公主这么久,也不知道公主舍不舍得让你回来陪爹。”
顾为准是不愿意的,顾明月这是回家吗?她这是回去报复的!
将这么个祸害迎回去,他还不知道府里要闹成什么样。
“你们父女难得重聚,本宫岂有不放人的道理?再说了,顾府离本宫的府邸也并不远,若是本宫想明月了,便会派人请她过府一叙。”
“这,下官真是对公主感激不尽,这丫头也是有福气,才会得公主的青睐。”
“那也是顾大人教女有方,明月,回吧。”
池芫不想和顾为准虚与委蛇了,便准备打道回府。
顾为准亲自将她们送到门外。
直到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才转身。
马车上。
“方才还望公主恕明月擅作主张之罪。”
顾明月一上车便向池芫请罪。
池芫伸手扶了她的手臂。
“起来吧,说说看,怎么忽然想回去了。”
她这副模样,顾明月便知道公主没有怪罪自己。
她稳了稳心神,“公主方才险些要直接问盛家的卷宗了,但恕明月直言,您若是问了,就顾大人那秉性,他必会偷偷向皇上禀报。您如今如履薄冰,不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引起皇上的猜忌。
至于奴婢,若我回顾家,便能替公主打听卷宗的下落……”
说着,她又抿了抿唇。
“当然,明月也有自己的私心。”她眼睛猝然一亮,带着几分气性,“顾明珠母女想我死,我得借着公主的威风杀回去。”
“扑哧——”
池芫没想到女主来这么一句,登时被逗乐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顾明月的决定。
“那,需要再给你借点人手吗?”
顾明月闻言,摇摇头,“那不用,只奴婢是被顾大人从公主府接回去这点,她们母女就要有些日子不好睡觉了。”
说着,她又低声道,“公主安心,明月一定替您打听到卷宗的下落。”
池芫轻轻“嗯”了声,但实际上,她心里却有了点数。
这卷宗多半是在假皇帝手上了。
毕竟事关他皇位安稳与否的罪证,他无法直接销毁,但也不会叫人轻易查阅。
如是当年的真相大白天下,他残害忠良,枉为人君,加上那些身世传闻,就够他愁的了。
“公主,那不是——沈公子吗?”
顾明月掀开车帘一角,瞧见熟悉的面孔,登时和池芫说道。
沈昭慕?
池芫低头,往外看,果然见沈昭慕在书局外,正望着她的马车。
四目相对,池芫就是有种自信:这厮专门来逮我的。
“停车。”
池芫命车夫将车停下,而后不用她开口,沈昭慕便抱着书画朝马车走来了。
弯身进了马车内。
“这么巧,沈公子也出来逛街了。”
池芫撑着额头,半阖着的眸子睁开,笑望他一眼,道。
“不巧,在下专程接公主回府。”
顾明月见两人这样,想了下,出去和赵擎挤一挤了。
“外头坐着硬,怎么不去里头坐?”
赵擎见她出来,不禁惊讶。
顾明月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明天,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赵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顾明月抿唇,语气有些不善,“回顾府。”
“啊?”赵擎愣了下,眼里有些失落,但随即便大大咧咧地笑道,“挺好啊,顾家千金大小姐,多好,以后吃香喝辣的别忘了我啊!”
说着还想勾肩搭背,却被顾明月剜了一眼,避开了。
而车内,池芫对沈昭慕这不经意的撩并不上当。
反倒是被外头两人的对话给吸引住了。
“哎,赵擎何时能开窍。”
正想借机问问她去兵部的事,沈昭慕乍一听见她这话,眨了眨长睫,看向车帘。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了。
“顾姑娘要回哪去?”
但他还是做出惊讶的表情,轻声询问池芫。
池芫斜睨他一眼,心道搁我这装糊涂呢。
她淡淡叹了声,“她本是兵部侍郎顾为准之女,阴差阳错才来的我府上。今日便是带她去认亲的。”
认亲……
想到池芫防备自己,沈昭慕不知怎么,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但还是温和地笑着,“这是好事,只是公主该舍不得了。”
池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道,“你方才喊她顾姑娘,你怎么知道她姓顾?”
“……”
小样,逗逗你。
沈昭慕面色微异,很快便恢复如常,“不是顾姑娘自己说的回顾府吗?”
池芫便点点头,哦了声。
等着瞧,诈你的套路多的是。
见池芫信了,沈昭慕却暗自懊恼,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犯这样的纰漏……(未完待续)
192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8)
回去后,顾明月显然情绪不高,池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没有问。
只是看着站岗似的守在外头的大高个赵擎,摇摇头。
就她亲哥这榆木脑袋,指望他开窍,有点难。
又或者说,他现在不知道身世,只当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土匪头头,而顾明月却是货真价实的侍郎千金,内心自卑,觉得配不上吧。
经典的男女主情节。
怎么到了她这,沈昭慕不好好想下,她对他这么好,他配不配得上?
唔,他俩貌似表面上互相宠溺,琴瑟和鸣,实际上互相嫌弃来着。
谁也别怪谁。
“公主,沈公子。”
池芫和沈昭慕一回府,便见白郎君被押着,池芫略一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您可要替小白做主啊!”
白郎君见池芫回了,立即甩开侍卫,来到池芫面前,抓着她的袖子,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几个侍卫,竟然要抓我!”
“哦,你犯了何事,怎么会抓你?”
池芫好笑地看着眼前大抵是“恶人先告状”的白郎君,看了眼自己被拽着的袖子,想抽回,发现这厮力气不小,便只好任由他去了。
沈昭慕瞧见这一幕,却是心底暗自冷哼了声。
“公主,小白没有犯事,是,是他有问题!”
白郎君指着她身边的沈昭慕,眼底带着嫉恨之色。
“他鬼鬼祟祟的,房中定有古怪,小白只是想去搜查他的罪证,谁料刚进去就被侍卫给抓了——公主你可要信我!”
池芫听了,心里不禁翻白眼:你是活不耐烦了才会想去搜他的房间吧,能让你搜到才有鬼了。
但面上只能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转头便问沈昭慕。
“沈公子,这事……”
她更想看他们俩斗法,自己独善其身看热闹。
显然沈昭慕更想她给姓白的面首一个教训,便只拱手道,“侍卫是先前公主首肯过,才安在院子里的,本来只是怕公主给了在下掌家之权后,会有有心人盗取账本和库房钥匙。不想,白公子会去在下房中……”
好家伙,你这么精明的人,会将库房的钥匙不贴身带着?
这话,又想阴我呢?
“这样啊,既然掌家权都交给你了,本宫身子虚弱是在不宜再劳心劳力,那便由你处置吧——白郎君,这次是你不对,本宫让沈公子处置,你可有怨言?”
她轻柔的声音说着这话,白郎君白倾顿时脸色不大好看,但听她话里并非厌弃他,又只好做出委屈之状地看了她一眼。
“小白全听公主的,小白的命都是公主的,别说处置了,就是要小白死,小白也绝不会有怨言的。”
沈昭慕在一旁听得嘴角扯了一抹冷笑起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非是在下不肯饶人,而是白公子这事若是不秉公处理,在下日后如何御下?”
他面上不肯退让,池芫又看向他,点点头。
“你说得对,本宫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你稍后过来给本宫念书。”
这心还是偏向了沈昭慕了。
白倾暗自咬着下唇,看沈昭慕和池芫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是,公主慢走。”
等池芫一走,沈昭慕便淡淡地朝白倾看了眼。
“白公子,如今府上,公主留你一人在后院,可见对你有些不同的情分在,你更应该替公主分忧,而不该挑事让公主为难。”
“少在这道貌岸然了!”池芫不在,白倾立即变了个脸,他瞪着沈昭慕,“你很得意吧,公主为了你将徐康赶走,为了你将其他人都送走,日日夜夜将你带在身边,就连管家权都给了你……
但你休要猖狂,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只要我还在府上,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沈昭慕闻言,静静地望了他一眼。
“来人,白公子擅闯要地,又出言不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罚闭门思过一月!”
“你,你敢!”
白倾一听又是挨板子,又是关禁闭的,立马不嚣张了,慌乱地推开面前要抓他的侍卫,愤慨地指着沈昭慕,“我要见公主,公主不会答应的!”
“来人,拖出去。”
沈昭慕却懒得和他费口舌,沉声又唤了侍卫进来,侍卫将人拖出去,按在院子的板凳上,便开始打板子。
白倾的哀嚎声和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叫路过的下人胆战心惊的,无不快步离去。
同时心下也确定了一件事:这公主府,现在是听沈公子的了。
至于池芫?
她听明月说了外头发生的事后,表情都不带变化的。
顾明月见她这反应,不禁叹了声,将吃食放在她面前,同时轻声问了句。
“公主,奴婢好奇,这后院中,是不是就连沈公子……在您心中,也比不过将军的分量?”
虽说公主对将军痴情一片,但对其他面首而言,那就是绝情得厉害。
说不宠就不宠了。
池芫如果知道女主把她当个彻头彻尾的渣女看待的话,一定会大喊冤枉。
这后院哪一个是她带回来的:)
别说了,赶走倒是她做的,还个个给了钱财,安置妥当。
她就是大善人池芫。
她正要回答,忽然往外头看了眼。
却见一道影子闪过。
正纳闷呢,就听赵擎那混不吝的大嗓门响起。
“沈公子,你来找公主?正好,我也找公主!”
哦,这不就是“不及盛将军”的沈公子本尊吗。
池芫便幽幽地看向顾明月,后者眸子一睁,也是没想到她难得好奇问一次,就这么不凑巧被当事人给逮住了。
当即朝池芫抱歉地投去一眼。
“公主……”
“无妨。”
池芫摆摆手,示意顾明月不必解释,就更不必在沈昭慕面前解释了。
让他误会才好。
好感度都不给涨到正,该他受着。
“都进来吧。”
池芫扬声,那二人便进来了。
“公主,白郎君那……”
沈昭慕拖长了声音,没有说完,就是想知道池芫的意见。
但池芫只是懒洋洋地应了声,“我都知道了,按你的处置来吧。”
“是。”
沈昭慕袖子落下,掩在其中的手微微攥紧。
如顾明月所言,她心中,将军才是第一位。
她可以为他疯狂不顾声名,也可以为他遣散面首,更可以为他闯兵部找卷宗翻案……
这一切,都是为了盛将军。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0,太难了,我没出息到,到了0都很感动!
池芫:你别说,我也没出息地感动到了,为我自己的不容易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系统:……(未完待续)
192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9)
只不过,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知道她心中只有盛将军,反而好感度涨起来了?
他别是盛将军的脑残粉吧。
所以,问题来了,沈昭慕是盛楚的谁,这么爱他:)
系统:就不能是他被你深情的一面打动?
池芫:不能,深情是什么,我有过吗?
系统:真该让他听听你这心声!
“还有事吗?”
池芫抿了口温热的茶,抬眸,看向还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昭慕。
沈昭慕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眼眸,“草民告退。”
看这称呼都变回去了,池芫微微扯了下唇角,看透不说透。
“嗯,稍晚些时候再过来。”
靓仔,虽然你心里不爽,但是该上的班不能少。
到点就得过来哄公主睡觉。
等他退下了,池芫再看向站着都像是地上有虫子咬他似的不安分的赵擎,默念三遍“他是男主是我哥”才能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问,“赵侍卫,你有何事?”
赵擎看向一旁默默给池芫添茶水的顾明月,不禁犯难,挠了挠后脑勺。
“公主,你知道她身份……那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池芫看着他腰间的佩刀,不由得眉心跳了下。
打趣了声,“知道又怎样,你难道想抽刀灭我口?”
这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同自己开玩笑,赵擎眸子瞪得大大的,然后涨红了脸,忙摆手。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池芫便笑了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说,我之前是做那个的,你,你不抓我报官?”
赵擎回来想了一路,顾明月说要回顾府,那他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与其这么猜来猜去的,不如问个明白。
池芫单手托腮,看傻子似的怜悯地望着眼前的大高个。
再次觉得天道是用脚趾头选男主。
“报官?本宫不比那些官大几级?”池芫笑得温和,“再说了,你如今弃暗投明,在本宫身边当值,谁敢抓你?安心在府上待着吧。”
闻言,赵擎喜出望外,没想到长公主这么通情达理!
他立即抱拳,笑出一排大白牙。
“多谢公主,公主真是大好人!”
“咳——”
池芫被水呛到,不禁无语地扶额,得,在男女主这里,好人卡收了一张又一张。
“明月,你明日便要回顾府,和赵擎有什么话,就出去说清楚吧。”
她不想看这憨憨亲哥,便伸手按了按顾明月的肩膀,给小情侣制造机会。
顾明月和赵擎单方面闹了别扭,但又不好当着池芫的面说,只能咬着唇瓣,应了声,然后起身,看也不看赵擎一眼,就出去了。
赵擎见状,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立即追出去了。
池芫摇头啧啧:好一个妻管严啊。
难怪能当好皇帝,顾明月管家很有一套,当皇后应该也不逊色。
娶妻娶贤,铁憨憨亲哥有个好老婆。
系统抢答:还有两顶光环普照~
池芫:普照……
没毛病。
那是她女配专业户羡慕不来的东西。
尽管顾明月回来什么也没说,但池芫就是从她那失魂落魄的脸上读出了:男女主的感情线卡住了。
不用说,赵擎粗心大意,又用吊儿郎当来掩饰他的偶尔靠谱,自然不懂顾明月这种细腻又沉稳的女孩子的心思了。
估计顾明月暗示半天,他都装听不懂糊弄过去了。
算了,男女主谈恋爱先放一边,请哥哥嫂嫂先给妹妹走下任务。
次日早膳过后,顾为准便登门拜访了。
他还给池芫送了几箱礼。
池芫笑意盈盈地说着“顾大人太客气了”,随后便命人抬到库房中了。
“明月啊,你是从本宫府上出去的,可代表的本宫的脸面,懂了吗?”
送到门口时,池芫笑得温柔可亲,当着顾为准的面,伸手摘下头上的一朵珠花,替顾明月插入鬓间,并扶正,如是道。
顾为准听了后,忙看了她一眼,但见池芫笑容温婉和善,不像是挑拨和搞事的样子。
便又释然,想必公主是怕顾明月仗着她的名头作威作福,这是在警告呢。
顾为准便笑着替顾明月接了这话。
“公主放心,明月这丫头最识大体,绝不会给公主丢人的。”
池芫笑弯弯地望着顾为准,“如此,最好。”
说着,拍了拍顾明月的手背,“去吧,想公主府了,便随时回来。”
这话出自真心实意,顾明月听了很是感动,眼圈微微红了红,点头。
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持平,向池芫行了个大礼。
“明月感激公主收留之恩,没齿难忘。”
她一定要从顾为准口中,套出卷宗的下落。
随即转身,和顾为准一道离开。
她坐上马车后,掀开车窗的帘子,眺望了眼池芫身后。
却没有看到想见之人。
眸子里暗了暗,略显失落地将帘子放下来。
池芫瞧见了,转身时,不忘往左右两侧门后看了眼。
果然,在右边门后找到了躲起来的赵擎。
“……”
还真是这种剧情哈,多年的看剧看小说经验,诚不欺她。
赵擎没想到池芫忽然走到自己面前来,两人四目相对之后,他便尴尬得想从门缝钻出去了。
“咳,公主……”
“喜欢又不说,人走了又难过。”
池芫抱着手臂,看他的眼神再次带了慈祥的光。
遥遥头,丢下这么一句过来人似的话,便走了。
赵擎:“……”
没记错的话,他比公主还年长些吧,怎么她跟他说话像是他奶奶似的慈祥又老成?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收回之前,自己自视甚高的想法——
长公主对他怎么可能有意思,这慈祥这和颜悦色的!
池芫绕过廊下,便见沈昭慕迎面走来。
他穿了身青灰色的长袍,看着有些仙风道骨的。
见到她,行了一礼。
“你这是去哪?”
池芫看了眼他的打扮,瞧着就是要出门的。
“顾姑娘这一走,公主用惯的香料快用完了,她临行前交代过,在下正好去替公主采买回来。”
亲自给她买香料?
池芫点点头,“我跟你一块去吧。”
肯定还有别的事。
沈昭慕闻言,果然一愣,而后笑着劝道,“采买太琐碎,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别劳累得好。”
池芫笑睨了他一眼,“你对我的事,还真是亲力亲为。好吧,你去吧,回来时,给我带些五味斋的甜糕吧。”
接触下来,沈昭慕发现,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胡搅蛮缠。
这点倒是很方便他行事。
于是,他将这事记在心上了,朝她点头。
“好。”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我们公主就是小可爱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爱你!
池芫:我要吃的还能涨好感度?不是吧?不是吧?(未完待续)
192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0)
池芫上一秒还在为要吃的就涨好感度,感到快乐,下一秒,想到这多久了才5点,就小脸一垮,又没法快乐了。
至于沈昭慕,他甩开侍从,过了一会,又从另一条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他们汇合。
“公子,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将您弄丢了呢!”
侍卫一脸心有余悸,就怕回去受罚。
沈昭慕却平和地道,“没事,刚看到公主喜欢的蜜饯,买了点。”
“公子对公主真好啊!”
他的小厮便立即赞道。
沈昭慕将东西递给他,没有接这话,“走吧,去五味斋。”
人见到了,消息也互通过了,该回去了。
他心情看起来很好,直接将池芫想吃的点心买了好几包。
“这么多?”
池芫看着面前堆积成小山的零嘴,手上的梳子放下,没顾梳一半的头发,伸手翻了翻。
好家伙,这是打算喂猪。
养肥了好宰了是吗?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表示自己已经撑到了。
沈昭慕见她愣怔,不禁问,“公主不喜欢吗?”
池芫立即扬起笑脸,“不,很喜欢。”
这像不像饱死鬼上路的前奏?
就是不知道,这钱是不是她自己出的了。
大概率是的。
想着,她用帕子隔着手指,捻起一块蜜饯,入口酸酸甜甜,她险些落泪。
真香。
就是吃得她胆战心惊的。
沈昭慕见她安安静静地吃着蜜饯,眼底微微划过笑意,看着桌上的梳子,拾起,走到她身后。
抖了抖袖子,露出手腕,然后将池芫放到前面的一撮头发握着放到脑后,轻轻给她梳起来。
池芫几不可察地僵了下身子。
“顾姑娘不在,都没人给公主梳头?”
沈昭慕却不知道她低着头的眼神,只是盯着眼前这如绸缎似的顺滑黑亮的头发,嘴角噙着笑,温声道,“是在下安排不周了。”
该给她提一个大丫鬟贴身伺候。
不怪池芫阴谋论,实在是这5点好感度配这又送吃的又梳头的行为举止,她不得不头皮发麻地想:这是要在我房里安插眼线了!
算了,安就安吧,她又不怕。
正好让他看看,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线所及之处,是多么善良和念旧情:)
“唔,习惯了明月伺候,珊瑚这丫头粗手粗脚的,不适合梳头。”
池芫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镜中两人这一幕,极具迷惑性——
除去两人的身份背景,这简直就是鹣鲽情深的典范。
正想着,就听身后专注给她梳头的男人轻声道,“无妨,在下先给公主挑选合适的侍女,没有也没关系……在下可以代劳。”
说着,他已经为池芫弄了个简单的堕马髻。
池芫朝镜中瞄了眼,嘴角微微一撇。
“那还是不要了吧。”
松松垮垮的,只能从形状上勉强能往堕马髻上碰瓷。
她伸手摸了下,玉簪便一松,要落下。
沈昭慕眼明手快,直接接住了,避免玉簪落地摔着。
池芫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着他,“你这手倒挺快。”
奇了怪了,看着这么文弱,从脚步声来看也是不会武功的,这手脚却麻利得很。
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沈昭慕伸手托住她垂落的头发,拢起,重新将簪子插入固定好。
“公主的东西,不敢慢待。”
池芫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
“你近来变得有些油嘴滑舌了。”
她在他面前总是温婉持重的,要么慵懒优雅,极少有这么不顾礼仪,自然流露的生动表情。
沈昭慕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心下一动,手从她发间撤离,身体也是往后退。
退之前,他看了眼镜子里,女子微微转过身仰着头,像是妻子与丈夫亲昵撒娇般的一幕,心下忙默念了几句什么。
拱手垂首,“公主恕罪,草民僭越。”
池芫无声摇摇头,“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小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着,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指腹的柔软甫一触碰,他便像是触电了一样,忙将手收回。
“在下去看看公主的药煎好了没。”
因为顾明月不在,池芫的药他只好命他的人去煎了。
看着男人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池芫单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又拿了颗蜜饯。
正要腹诽,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啧啧啧口嫌体正啊。
啧,可不是?
就这?这还是不经撩啊。
真想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
再说沈昭慕,一出池芫的房门,就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疾步朝小厨房走去,路上碰到了闲逛的赵擎。
说起来,赵擎是负责保护沈昭慕安危的,但沈昭慕出门却不带他,加上顾明月又不在府上了,赵擎无聊到满公主府主动加班巡逻。
这就碰到了要去煎药的沈昭慕。
“沈公子!”
赵擎见着他就眼睛一亮,直奔向他,然后手搭在沈昭慕肩膀上,“走,陪我喝两杯!”
“……”沈昭慕抬手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挪开,退开些,“赵侍卫,我要去给公主煎药,再说,此时是白日,你在当值,不宜饮酒。”
他虽然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对赵擎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多了些耐心和包容。
赵擎打小在山寨里滚大的,他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但他有着狼一样敏锐的直觉,对于别人的善意恶意还是很清楚的。
就好比,他总觉得公主和这位最近春风得意的小面首,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对下人。
怎么说呢,就算知道他是土匪出身,长公主也是慈祥得像是他失散多年的家中亲人一般。
极尽温和。
至于这位沈公子,他看着对谁都不亲近,一开始接触甚至还有些带刺,和后院的这些小白脸都不融洽,但是对他的态度有时候比公主还要好。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不禁眯着眼,忽然低声问沈昭慕,“沈公子,你如实告诉我——你和长公主是不是知道我身世?”
沈昭慕心下一跳,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
但面上只作疑惑状,反问他,“什么身世?赵侍卫还有身世之谜?”
他心里却想,莫不是赵擎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便想着试探下,也算是求证了。
赵擎面色严肃,定定地看着沈昭慕,像是要将他看穿。
(还有一更7点后了,这个位面头都快大了,全是演员)(未完待续)
192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1)
沈昭慕面不改色地同赵擎对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好奇。
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来。
结果就见赵擎忽然脸上的严肃一敛,哈哈大笑起来,还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然后摆手道——
“嗨,我还以为我是你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等我交班了,再找你喝酒哇!”
说完就走了。
留下沈昭慕望着他潇洒不羁的背影,微微沉了沉眸子。
好在今天和义父见过面,应该很快就能查清赵擎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目前将赵擎放在长公主府也是最安全的,不管他是不是。
至少,长公主也想查当年的案子,而且,事关皇室血脉问题,她如果得知高座皇位上的那个人不仅杀了她爱人,更是害得她亲生皇兄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还会顾念什么兄妹之情吗?
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任狗皇帝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他要追杀的人,就藏在他时常出宫便来的公主府中吧。
“公主,喝药了。”
沈昭慕端着药回来时,却见一名女官正在房中和池芫说话。
他候在外,垂首,轻声请示了句。
池芫便对女官道,“本宫知道了,会尽快调理好身子,不耽误祭祀的。”
“那奴婢便回去向陛下回禀,公主好生调养,奴婢告退。”
等女官带着宫女太监出去,经过门口时,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垂首恭敬候着的沈昭慕。
见他身形单薄,瞧着也就是个弱质书生,便收回了视线,倨傲地领着宫人朝外走去。
沈昭慕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人离去,目光落在门口放着的几口箱子上。
“进来吧。”
池芫一想到又要喝苦药,便将收起来的蜜饯又拿出来,轻轻打开纸包,摊在桌上。
沈昭慕端着托盘进来,瞧见这一幕,不禁愣了下。
刚刚还是和女官端着仪态,优雅又尊贵说话的公主殿下,这么一会,便又我行我素地自在随性起来。
但要说伪装,却又不是,应该说,刻在骨血里的礼仪,让她对着外人便是公主姿态,等到了自己的舒适圈子了,便又做随性的自己了。
这个认知叫沈昭慕恍惚了下。
是不是也意味着,如今的池芫,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才会在他面前这般自然随意。
池芫要是知道他脑补这么多,一定会劝他也开点药,治治脑子。
假皇帝的人,她能不防备着点吗?
“公主怕苦的话,可以先含一颗蜜饯在嘴里。”
沈昭慕将碗端起来,放到池芫面前,托盘放置一侧的矮桌上,望着她笑道。
池芫果真放了一颗在嘴里,咬了几口,但还是没能对黑乎乎的药汁下手。
“你别这么看着窝……是它烫。”
池芫见沈昭慕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好像笃定了她是怕苦,她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大舌头。
“……”
于是,她看见面前男人眼底真切的笑意了。
笑什么,我都博得你笑了,不给好感度说得过去吗?
“那等不烫了再喝。”
沈昭慕顺着池芫的话,给足了她颜面。
池芫将嘴里的蜜饯嚼了嚼咽下了。
“嗯,正有此意。”
沈昭慕不经意地看向那边的箱子,又想着刚刚门口听得不真切的对话,便将话题往这上面引。
“方才是宫里来的女官吧?皇上又给公主赏赐了?”
提及宫里、皇上这样的字眼,沈昭慕便见原本还面色平静的女人,立时黛眉一跳,嘴角下拉。
显然是不太高兴提这事。
但不等沈昭慕“懂事”地岔开话题,她便自己叹了声,双手搁在桌上,下巴垫上去,哪怕是这样一个动作,她做出来都像是一幅画似的好看。
不会让人觉得无状。
又听她轻柔的嗓音说道,“还不是因为最近京城流言四起,为安民心,加上父皇忌辰,皇兄想带我去皇陵祭祀……”
假皇帝想趁祭祀,来正其皇室血脉之身不说,顺便,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当上皇帝这么多年,治国有方是谈不上了,但怎么勾心斗角,倒是学了个十足。
因为这次的流言牵扯到长公主池芫,大家都说冤魂找上了长公主,说她如今形销骨立的有,暗暗讨论她命不久矣的也有,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为了安定民心,假皇帝都给她默默解毒了,甚至要带着一个健康的她去祭祀,从京城大张旗鼓地出发去皇陵,像极了“巡演”,给乡亲父老瞅瞅他的妹子多健康,活蹦乱跳的,压根没有冤魂索命之说。
所以命宫中女官给她送了一堆补品,顺道亲自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昭慕闻言,沉默了会。
他试想过,狗皇帝要祭祀,会否带上池芫,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此时池芫告诉他,狗皇帝就是要带她去。
一时间,沈昭慕心里又有些许的犹豫。
“你在想什么?”
池芫伸手,在沈昭慕眼前挥了挥,叫回了他的神。
“没有,只是担心公主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他一副为池芫身体着想的样子,池芫打了个小小的没被发现的嗝。
有点噎得慌。
“只是祭祀拜祭,无妨,又不需要我住持操劳。”
见她一脸简单的表情,沈昭慕握了握手指。
“那在下事先为公主挑选随行伺候的人……”
他这个身份,对外是不好带出去的,至少与皇帝同行的场合不便出现。
但这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池芫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带他去才危险咧。
不说这次祭祀他会不会搞事了,就冲他和狗皇帝还有赵擎那一见面的气场变化,她就担心随时会暴露这俩王炸。
“好,到时候府上就指望你了。”
这次祭祀,假皇帝只带亲信和护卫,最多带几个重要的大臣,估计这三人都不会到场。
这种她一个人单挑假皇帝pk演技的时刻,估摸着以后也不少了。
“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公主尽管放心去,我在府上等您回来。”
沈昭慕难得在池芫面前自称了“我”,伸手握着她的手,拿出帕子将她手上沾到的蜜饯糖粉给擦去。
“好了,现在该喝药了。”
“……”
你这是利用完就卸磨杀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