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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又跪了全文阅读

作者:本宫无耻     快穿:女配又跪了txt下载     快穿:女配又跪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91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7)

    系统:好家伙,你怎么把王牌玩成,沈面首还对你恨之入骨,这边男女主的cp都快被你横插一脚拆了的?

    直接成了男主的假想情敌可还行?

    池芫:举头三尺有天道,它如果没瞎,就该知道,这锅我不该背。

    “让公主受惊了,小的该死。”

    等马车停下了,赵擎被车夫瞪了眼,他才恍惚回神,多少心里有些慌了。

    毕竟,这会他只是个东躲西藏的土匪头子,而车里却是实打实金贵的长公主。

    尽管内心想将狗男主揍一顿,但池芫还是掀开车帘一角,温声道,“赵侍卫,本宫无碍——你别跪!快起来!”

    前面还是端庄温和的口吻,当看到男主单膝跪的动作,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掐了下自己的腰,靠着疼痛清醒。

    吸了口气,“日后不必行此大礼,本宫觉你日后是有用之才,有意栽培,并非将你当奴才的。”

    顾明月闻言,手指攥紧,略带担忧地看向车窗外,即便是跪着,都难掩那股与众不同气质的赵擎,不禁抿了抿唇线。

    说起来,盛少将军若还在的话,定然也是这般气度吧……

    系统:sos,宿主,男主这边还没澄清呢,女主要误会了啊!

    它又心疼又好笑,这个位面怎么回事,开篇以为拿了个王炸的身份,结果却是做什么都会被误解的体质。

    太惨了,现在是沈面首嫌弃,男女主各自防备,都要把她当情敌应对了。

    池芫无力地将车帘放下,靠着车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走吧,回府。”

    她想静静,这是她亲哥啊女主!

    手握剧本简上帝视角,有什么用?她现在做什么,都像是不怀好意抢别人老公、老婆的恶女。

    池芫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了。

    顾明月不禁反思,是不是方才逛街时,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正想着,就见抱着琴的白面郎君朝她们走来,见到池芫时,这名郎君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公主,草民倾慕公主才入府侍奉,只是如今,公主既已不需要草民的琴声助您入梦,那草民只好请辞离去……”

    好家伙,池芫前头还没处理好拉cp的事,后脚这就又演上了。

    她仔细辨别了下,这人要不是她知道剧情里,全员没有一个是真心爱长公主的,她还真信了,他这番言辞了。

    搞得好像被她这个渣女抛弃,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如此似的。

    “的确,本宫近日觉着极容易入睡,不再需要白郎君的琴声伴眠……强扭的瓜不甜,既你已心生去意,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明月,给白公子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送他出府吧。”

    池芫说完,便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一副被伤到了的模样。

    小样,谁还不是个演技派了。

    白郎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以退为进的一招,却不管用了。

    他不解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居然顺着他这话,一个挽留的字都没说的池芫。

    好半天,才张嘴讶异道,“公,公主?您当真不需要草民的琴音了?您,这是要赶我走?”

    这一声有些委屈的哭腔,府上不少下人听见了,都疑惑地停下来。池芫这下是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手指揉着太阳穴,别过眼,一副伤怀的模样。

    “白公子,你有言在先,本宫不过是顺你的意罢了。何来赶你走之说?”

    她说着,给顾明月使了个眼色。

    顾明月没懂,便想了下,拿出袖子里的娃娃,递给跪着的白郎君。

    “白郎君,公主近来身子不大好,还要为府上这些事忧心,无暇顾及才会冷落了你——你看,这是公主从街市上买来送你的物件……”

    池芫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女主这一出。

    然后她暗道一声“坏了”,果然,下一瞬,这位白公子有台阶下了,立马就兴高采烈地将木偶拿着了。

    “原来如此,竟是小白误会了公主,公主……是小白不好,小白送公主回房休息吧!”

    池芫露出一个堪称死亡的笑容来,伸手拉过顾明月,“明月啊,你怎么帮倒忙呢?”

    你说你长得这么聪明,怎么也开始做蠢事了?

    我能是要留这个白郎君的意思?

    委婉,委婉懂不懂!

    顾明月疑惑地捏了下耳朵,小声谨慎地问,“啊?那,那怎么办?奴婢记着公主留白郎君,正是因为他是琴师,他弹的琴音能治公主的头疼之症,让公主入睡……”

    她也是怕池芫赶走这白公子,后面头疼失眠的毛病发作时,会难受。

    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

    池芫:“……”

    该怎么解释呢,我来了后,别说失眠,头都不会疼了。

    她吃嘛嘛香,睡觉更是贼香。

    还需要什么琴音助眠?

    正要说什么,就见斜对面的窗户开了。

    沈昭慕立在窗户后,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瞬闪过寒意。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芫:“……”

    很好。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微微一笑,“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如果你还想走——”

    “不不不,小白绝不离开公主,小白这就回去练新曲子。”

    池芫:不是,我的意思,你还想走的话,我觉得可以走的。

    “好吧。”

    池芫摇摇头,摆手,然后伸手让明月扶着自己走,“明月,本宫现在是真有些头疼了。”

    “那,奴婢去请白郎君回来,让他奏一曲?”

    顾明月见池芫的反应是真不舒服,下意识要去追回白郎君。

    池芫不禁扶额,“明月啊,本宫现在只想回房休息,千万别叫白郎君过来,其他郎君也是。”

    太难了,别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她池芫回头,狗不理?

    沈昭慕不理解,这些人也不明白。

    系统:没事,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再给你关一扇窗,别太气馁,免得后面接连的打击会摧垮你。

    池芫:我会不会被摧垮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就得被我关起来了。

    说着,又一次金钟罩伺候。

    “公主,公主,皇上,皇上来了!”

    池芫刚进屋坐下,正要凭借本能的指引,回到床上时,珊瑚进来,面带喜色地道,“还带了好些补品呢!”

    孩子,你是高兴坏了,你看看我脸上,像是开心的表情吗?

    (明天补更,今天疼得实在写不动)(未完待续)

191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8)

    听说假皇帝哥哥来公主府,其余人是高高兴兴地忙出去迎接。

    池芫却是如临大敌。

    她掐着手心,掐完又觉得不够刺激,开始掐人中。

    冷静冷静,记得发挥你高超的演技。

    “臣妹参见皇上。”

    池芫换了身看起来很显年纪的深色华服,然后被侍女簇拥着来到前厅。

    彼时,假皇帝正欣赏她挂在墙上的一幅字画。

    听见她的声音,他回头,目光在她的脸上定了一会后,便微微一蹙眉头落在她这老气横秋的衣裳上。

    他穿了身月白长袍,看起来少了些威仪,多了点柔和。

    但不知道是不是池芫先入为主的错觉,总觉得他看起来更阴柔了些。

    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令她垂下了目光。

    “免礼,都平身吧。”池骋走上前,伸手扶了下池芫的手臂,池芫不动声色地抽回起鸡皮疙瘩的手,笑意盈面。

    “皇兄怎么有空来?”

    扫了眼她这不带防备的笑,池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语气温和宠溺,“还不是因为你又病了。你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不会照顾自己?是不是府上这些个奴才不尽心?”

    说着,严肃地扫过一圈侍女,就在他要看向池芫身后的顾明月时,池芫却笑着挽过他手臂,带着他往座位那边走。

    同时给顾明月使了个眼色,“去厨房招呼声,加几道皇上爱吃的菜——对了,你带个小厮亲自跑一趟,买些鲜味楼的招牌菜回。”

    见池芫眼带深意,顾明月立即福身应了“是”,然后退下。

    池骋眼角余光只扫到个曼妙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池芫的说话声打断了。

    “皇兄给皇妹带了什么宝贝?”

    池骋见她面色如常,心下便放下些疑虑,听探子来报,说是长公主近日来性情有所异常,先是撵出去了一名面首,随即又清心寡欲了几日。

    他想着前几日是盛楚的忌日,便不放心,还是亲自过来试探下虚实。

    “朕哪次没有赏赐你最好的物件?放心吧,这次也一样。”说着,捧起茶盏,他像是不经意似的问起,“听闻你府上最近来了个玉面书生,很是得你喜爱?”

    心下咯噔,池芫面色不显,只点点头,“是有些才情,脾气也对皇妹胃口,就是太文弱了些……”

    她故意停留在这,然后叹了一声。

    池骋脸色便有那么一瞬的阴冷,而后却是温声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胡来——若是真喜欢,身份不卑贱的话,可以考虑……”

    “皇兄!”池芫却及时打断了池骋的话,“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还是别说这些了。”

    她眼神带着几分可怜的哀求,池骋有那么一瞬觉着又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本以为她要遣散后院这些美男,独宠那一位,但现在……

    “对了,你府上是不是新添了奴才?”

    池骋走到门口,扫过公主府的下人,没有看到新面孔,略微疑惑。

    池芫知道他来了后,第一时间便支开了赵擎,开玩笑,真假皇帝要是提前打了照面,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嗯,毕竟府上多了郎君,自然也要添些奴才的。要不要皇妹将他们都喊出来,给皇兄行礼?”

    她主动这么一提,池骋又不免想起她揽进府的这些人里头,还有从秦楼那种地方出来的,顿时就有些膈应。

    只觉得脚下的地都有些烫脚,“朕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未处理,得先回宫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直接带着侍从走了。

    池芫假惺惺地跟在后头送他,送到门口,还“依依不舍”地摆摆手。

    转过身便脚步轻快地回她的院子。

    “赵擎。”

    她看到巡逻的赵擎,忽然叫住了他,后者笨拙地给她行礼。

    “本宫觉着沈公子文弱了些,不如你以后专程负责保护他吧。”

    以沈昭慕的脑子,至少还能护着些赵擎,而赵擎的本事不小,保护个文弱书生更是绰绰有余。

    想了想,池芫觉着,一个两个三个分开来,她照看不过来,不如放一块。

    至于顾明月,是个聪明人,就是还不适应现在的自己,得提醒下了。

    不然总会错意的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成了猪队友了?

    赵擎一听说,他要从巡府的护卫,变成某个人的专属护卫,一时转不过弯来。

    抓了抓后脑勺。

    “保护沈公子?”

    那小白脸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有什么危险?

    池芫美目盈盈,“是啊,他的院子离本宫的院子最近,明月也经常要过去替本宫送些东西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小的领命!”

    赵擎只是直男了些,但还不蠢,一听池芫提起顾明月,他就懂了——

    看来是他想岔了,公主怎会喜欢女人呢?

    这不还是喜欢小白脸吗!

    还要撮合他和明月,真是个好人啊。

    被赵擎这热烈的眼神盯得有些无语,池芫发现了,她就不能热情,要用威逼利诱,对方才能将她当好人看待。

    得,这个她会啊。

    “去吧,如果保护不好沈公子,唯你是问。”

    “是!”

    赵擎虎躯一震,立马去沈昭慕的院子报到了。

    顾明月回来时,没见着皇上,着实松了口气。

    她毕竟是兵部侍郎之女,藏在公主府上,一听说皇上来,她就下意识紧张,担心哪天身份暴露。

    好在,她自幼在江南长大,京中除了顾家,无人认得她。

    “明月,你也知道,皇上年轻,喜爱美人,你跟在本宫身边伺候,免不了要和他打照面,但你与赵擎两情相悦,本宫不会拆散有情人的,所以以后皇上在的时候,你就避避。”

    闻言,顾明月心下感激不已,立即跪下谢道,“奴婢多谢公主,明月谨记。”

    哎,手握剧本,陪一群还在第一章走剧情的男女主和npc们玩,怪累的。

    此时,沈昭慕这边。

    “公子,皇上来过,又走了。”

    笔微微一顿,便在纸上晕开一团墨点。

    沈昭慕温润的五官上不觉多了些阴冷。

    “来试探她的?”

    “离得远,没听清,但好像说是关心长公主身体,带了些补品……”

    “找个机会,查下这些补品里有没有猫腻。”

    “是……”侍从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对了,长公主说,将赵侍卫调来保护您。”

    “赵擎?”

    沈昭慕背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看着毁掉的字,也不气,只是放下笔,负手看向窗外。

    “也好。”(未完待续)

191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9)

    “公主,皇上赏赐的摆件,是搬到您房中还是放入库中?”

    顾明月拿着清单,询问池芫的意见。

    池芫懒洋洋地享受珊瑚捏肩的服务,闻言摆摆手,“放库中吧。”

    假皇帝给的赏赐,她是不敢享用了,保不齐哪天下毒害她呢。

    下毒……

    想到原身这动不动头疼和嗜睡的毛病,一开始池芫还只当是雨天正常反应,现在想想,未尝不可以往阴谋论上猜啊。

    “明月,你让赵擎替本宫出去跑一趟。”

    池芫示意顾明月上前,然后耳语一阵。

    顾明月一愣,随即面色一震,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等赵擎一走,池芫又领着顾明月去了沈昭慕的院子。

    彼时,人在床上坐着,背上放了软枕,手上拿着一本书。

    嗯,人模狗样的。

    “草民给公主请安,恕草民不能起身行礼。”

    池芫摆摆手,心想你这不诚心的礼,也大可不必行了。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见沈昭慕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池芫收回视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关切地问。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昭慕,这叫后者略感不适,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镇定自若地回,“回公主,好多了,多谢公主找来的名医。”

    池芫闻着屋子里的药味还是不适,便示意顾明月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她面带笑意,“你在看什么书?”

    “一些杂记罢了。”

    “给本宫念念?”

    “……”

    见他面上一僵,池芫心里舒服了,“就从第一页开始吧,正好本宫闲。”

    沈昭慕抿了下干燥的唇,看着随手拿的一本厚厚的奇闻杂记,顿时有些烫手。

    从第一页开始……

    得念到什么时候。

    但她是公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沈昭慕像个无情的念书木偶,没有任何感情地念着手中的杂记。

    嘴巴都干了,但他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来,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池芫。

    直到——

    池芫上半身靠在他床边,睡着了。

    “……”

    顾明月和小厮也不知道去哪了,窗户开着,风送进来,吹散了屋内浓郁的药味。

    他看着熟睡的池芫,眼眸黯下来。

    将书放到一旁,弯腰,低头盯着她睡着时毫无防备的脸。

    缓缓伸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只要他手指收紧,就能掐死这个滥情又忘恩负义的女人。

    但他只是碰了下,便收回了。

    池芫在虚空看着这一幕:统啊,按照套路,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赶紧透露点重要的情报吗?

    比如,女人,你还记得当初怎么对我全家的吗?

    比如,女人,我们之间的仇没完。

    又比如,女人,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是谁了?

    系统:说明套路过时了,这是个谨慎的面首。

    池芫是真睡着了,纯粹被他念的,但她想试试这人有没有别的隐藏身份,就回到虚空看戏。

    结果屁都没有一个。

    但他对她是起过杀心的,这点,倒是个线索。

    她得去查查,原身从前犯没犯过什么事,得罪过什么人。

    就沈昭慕这看仇人的眼神,她不查清楚,这虐恋都走不下去了。

    只希望原身别真是杀了人全家的那种,要不然,她就是试图掉马甲,也圆不回去了。

    正想着,就见男人又变了一张脸似的,温柔似水地将他的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还伸手轻轻地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去。

    池芫眯眼:不用说,一定是有人来了。

    系统:这个也不用宿主说。

    “公……”原来是顾明月,她端着池芫要的茶点进来,却见到这一幕,顿时将话头止住,而后将点心茶水放到一旁,上前来。

    “沈公子,公主人很好的,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见池芫睡得熟,顾明月小声叹着,“白郎君也不是公主想留下的,是我自作主张——公主她每年这个时候,夜里都睡不好。那次听到白郎君弹的曲子,发现有安神助眠之效,才将他留在府中。

    公主很寂寞,也很孤独。她待你也是不同的。”

    沈昭慕始终没有置一词,直到这话一出,他嘴角微不可闻地扯了扯。

    “明月姑娘为何对在下说这些?”

    顾明月抿着唇,“虽然沈公子看着恭敬温和,但你骨子里是冷的,我从前见过这样的人。如果沈公子只图公主府的富贵荣华,那就别让公主对你太过沉迷。”

    闻言,沈昭慕眼底划过一丝精芒。

    “明月姑娘太高估在下在公主心中的分量了。”

    她昨天可以厌弃徐康,今天可以抛弃白倾,明日便可以同样地对他这个穷书生。

    而在此之前,她还有个枉死的丈夫。

    “但愿如此吧。”

    “明月姑娘,在下提醒你一句——自己的秘密都快兜不住的人,就少多管闲事。”

    沈昭慕将池芫身上的外衫又理了理,语气带着客气。

    但顾明月却听出了点别的东西来。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还有,长公主尊贵如天上的云,倒也不必将她当易碎的娃娃。”

    沈昭慕说着,又拿起一旁的书,翻起来。

    不多时,赵擎满头大汗地带着一名大夫进来了。

    他一开口,池芫便假装被吵醒的样子,迷迷瞪瞪地坐起来。

    “不好意思,睡着了。”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软和。

    沈昭慕只温声道,“是草民该赔不是才对,若非草民太过无趣,倒叫公主听故事听得睡着了。”

    “公主,您要找的大夫来了。”

    赵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将被他拽得跑了几条街的大夫推到跟前来。

    “草民拜见公主。”

    “免礼。大夫,麻烦你给本宫把下脉。”

    原以为她是给沈昭慕请的大夫,没想到她却伸出手,让大夫给她把脉。

    顾明月不明所以,“公主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去叫府上的王太医……”

    “明月,别去。赵侍卫,麻烦你去门口守着,别叫人偷听偷看。”

    池芫淡淡摇头,然后在沈昭慕微妙的眼神注视下,她转过头,看向他。

    “沈公子,最近恐要借你打下掩护了。”

    “公主玉体可是有恙?”

    沈昭慕摩挲着书皮,面上满是温柔和关切。

    池芫回以更温柔的注视,“可能是本宫多心了,总觉着最近身子乏力得有些奇怪。许是宫中的太医瞧不出,便想叫这位大夫看看。大夫,麻烦你了。”

    沈昭慕闻言,盯着池芫打量了好一阵。

    莫非,她已经察觉到什么?

    不过也好,叫她知道些真相,免得她还在助纣为虐。(未完待续)

191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0)

    “公主这脉象……好生奇怪,像,像是……”

    大夫给池芫把完脉,却是一惊,猛地跪下了。

    池芫收回手,心下便确定这身体是出了问题。

    只温和地道,“你尽管说便是,本宫不会怪罪你。”

    “公主……像是中了毒。”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毒应该是一点一点染上的,待毒素累积得多了,公主便会从乏力、嗜睡、记不清事,到慢慢枯竭……”

    中毒?

    池芫眼眸微微颤了下,眼角余光扫了下沈昭慕的反应,可惜,看不出什么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对她怀揣着负45点好感度的男人的手笔。

    “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沈昭慕听说中毒,眉梢微微一扬,一时没有表态。

    顾明月却是紧张地咬着唇,严肃急切问道,“大夫,你可是把清楚了?我家公主当真……”

    她紧张地揪着手帕,看池芫的眼神都像是池芫快不行了似的。

    池芫咳了声,“没那么严重。”

    死是死不了的,我要是挂了,也得是为你们这几个剧情服务而献身。

    大夫战战兢兢的,咽了咽口水,才道,“这毒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如能及时发现毒下在何处,或许小人可以一试……”

    池芫闻言,也不着急,“那就劳烦大夫在府上小住一阵了,以给沈公子调理身体为由,住在竹院。等查完本宫所中的毒,解了,再行离开。”

    “这……”大夫却面露难色。

    “大夫安心,诊金按日结算,事成后,还有重谢。”

    池芫的反应如此淡定,倒叫沈昭慕有些意外。

    她这表现,就好像中了不知名毒的人,不是她本人一般。

    又或者,她不在乎生死?

    “是,草民遵命。”

    老大夫应下后,池芫便看向顾明月,“明月,收拾下沈公子旁边的厢房,给刘大夫住。”

    “是,公主。”

    等顾明月和大夫下去后,沈昭慕才关切地看着池芫,道,“公主,您可有觉着身子不适?您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池芫这才想起来他,看着他,温柔的笑秒挂在脸上。

    “沈公子别担心,敢在公主府下毒,本宫定会查个清楚,赵侍卫会负责保护你的,你好好养伤。本宫明日再来探望你。”

    等她一走,沈昭慕面上的温柔和关切便落下来。

    他微微疑惑地蹙起眉头来。

    实在是不明白池芫这一出是为何。

    她当真这般信任他?竟让大夫住在他的院子里,还让他知道她中毒……

    莫非她在试探他?

    还是怀疑他?

    想着,他扣了扣床边的墙,不多时,一名黑衣人出来。

    “公子。”

    “白日不要穿夜行衣……”

    沈昭慕见他这一身装束,立时下地,将窗户给关紧,表情严肃无奈。

    手下点头,“是,属下下次一定注意。”

    “查到了吗,那些赏赐里,可有异样?”

    “查清楚了,如公子所料,在赏赐中的手串上,发现了慢性毒药。这种毒会使人逐渐衰竭,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狗皇帝为何要给她下毒?”

    沈昭慕咳嗽了声,百思不得其解之后,便定睛,“看来,她知道些什么。”

    或许,她知道狗皇帝的秘密,所以他现在要灭口。

    “查下这些毒下多久了。”

    “是。”

    说着,手下又道,“公子何不借机——”

    他比了个摸脖子的手势。

    沈昭慕便冷不丁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她还有用,暂且留她性命。”

    “可她是狗皇帝的妹妹,还是他当年的同伙……如果不是她——”

    “够了。”

    沈昭慕摆手,“你下去吧,等我掌控了公主府,能自由出入皇宫,我们才能报仇。所以,她还杀不得,听到了吗?”

    手下显然不大赞同,但又听令于沈昭慕,只好叹气,拱了拱手,退下。

    傍晚,沈昭慕刚洗漱,准备继续躺着。

    就见赵擎敲门进来。

    “赵侍卫,何事?”

    沈昭慕对于赵擎这不等传唤就直接进门的举动,很是无语,但看到他这张不以为然的脸,他又摇头,算了。

    “沈公子,公主唤你过去,咳,留宿。”

    赵擎说着,手握拳抵着唇,老脸一红,略不自在地道,“那什么,你准备下就跟我走吧。”

    心里不禁感慨,到底是公主哈,这强抢民男都不会被当做土匪强盗的,可惜了,他没投胎到帝王家,不然他想娶顾明月还不是开个口的事?

    又是羡慕这群王孙贵族的一天。

    沈昭慕闻言,背脊一僵,面有异色。

    他愣了一瞬才道,“当真?”

    她不是中毒了吗?

    不担心命不久矣,而是……想着及时行乐?

    咬了下牙,沈昭慕眸色深深,难不成他做个任务,还要牺牲色相……

    正在他犹豫时,赵擎想起来似的,又摸了下后脑勺补充道,“对了,带上你的书,公主说的。”

    带上书……

    沈昭慕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书带着了。

    其他的什么也没准备。

    赵擎看他还挺顺眼,便提醒地问道,“你真不用再洗个花瓣澡啊换个衣裳啥的?”

    沈昭慕无语地看着他,“我是男人,洗什么花瓣澡。”

    赵擎摸了摸后脑勺,“也对,那快走吧。”

    将沈昭慕带到池芫房门口,赵擎便溜了。

    他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的,万一公主****……

    算了,还是沈兄弟顶着吧。

    他去找明月了。

    沈昭慕在门口,却又犹豫要不要进去了。

    他才和手下说要掌控公主府,但要想得到池芫的信任,势必要取悦她。

    这……留宿却是他没想过的。

    一想到不知道她留过多少人,沈昭慕就有些抗拒。

    “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池芫坐在镜子后,在赵擎说话时,她就知道沈昭慕到了,但她没有吭声,只等着这人一番思想挣扎后,才施施然地起身,笑盈盈地道。

    小样,不喜欢也得乖乖过来“侍寝”。

    啧,强扭的瓜,最甜了。

    (以为你们说的阴间时间是晚上十点后,我错了,原来是半夜两三点……兄弟们,我都是零点前更完当天的,是你们所看的渠道没有实时同步,冤死qaq。)(未完待续)

191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1)

    沈昭慕穿了一袭寡淡的淡青色长衫,慢慢地走到她跟前,行礼。

    “草民见过公主。”

    池芫单手托腮,“沈公子,你可是头一个,天黑了还能留在本宫房中的郎君啊。”

    那之前的姓白的不是给你弹琴助眠?

    “就算睡不着,本宫也只是去白郎君那,隔着屏风让他弹琴助我安眠。”

    像是有读心术似的,沈昭慕前一瞬还在狐疑,下一瞬,便听女人淡淡地开口。

    “说来也是可笑,满院的年轻郎君,却无一人能令本宫真正开怀。”

    池芫看着手中的荷包,摸着上面的鸳鸯图案,自顾自地说着,“你有一身傲骨,很像他。”

    沈昭慕抿了唇线,不做声。

    这个“他”是谁?

    他进府不久,但他却发现,这些面首,长相不尽相同,但却都有些特点。

    后来从手下那才探查到,原来是像她早死的丈夫。

    多可笑,丈夫枉死,她不追查真凶,却在这顾影自怜,收集和亡夫相似的人。

    说她痴情,她又愚昧滥情;说她绝情,她又这般惺惺作态。

    “怎么不说话?”

    池芫将荷包放回盒子里,走到沈昭慕面前,看着他的脸,这张脸和盛楚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但偏偏是傲骨,叫原身觉着有些像。

    一开始池芫甚至还脑洞大开地想,会不会这厮是她那倒霉的亡夫易容的。

    但她在以前的位面中也学过易容术,分辨得出脸上是不是人皮。

    再薄如蝉翼的人皮,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但她还是想试探下,毕竟,带着这么大的仇恨值,又在原剧情里推翻了假皇帝,辅佐新帝上位,如果只是狼子野心好像有点牵强?

    想着,她伸手,摸向他的鬓间。

    指甲似不小心地刮过脸颊,摸到了那淡化的伤疤。

    是了,疤痕总不能是人皮做出来的。

    见他微微别过脸,她才收回手。

    “是本宫失态了。”

    “公主心中苦闷,不知草民如何能开解一二。”

    池芫看着他这恭顺又疏离的样子,只懒洋洋地走到床边坐下。

    “念书吧。”

    说着,伸手自己脱掉鞋袜,合衣躺下了。

    没有勾引媚态,只像是个睡前要听故事的孩童般,眨了眨清润的眼眸,“你念书时语气怪无趣的,本宫听着便昏昏欲睡,所以才唤你来。”

    “……”

    沈昭慕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他不禁为自己在门口还想着要不要献身的念头,感到可耻。

    这女人压根就对他没那个意思!

    沈昭慕啊沈昭慕,丢不丢人。

    池芫戏耍到了某人后,唇角微微一扯,微微闭上眼。

    “等本宫睡着了,你再走。”

    她声音很轻,眉眼笼着一抹化不开的愁。

    沈昭慕只好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翻开白日才念过的杂记,接着念。

    不知道是不是池芫的错觉,这回,可不是平铺直叙的口吻了,多少带了点不爽的情绪了。

    呵,要不是好感度没有到正数,你以为我跟你温柔小意那么久是为什么?

    念得口干舌燥后,沈昭慕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的女人,顿了顿,还没问“公主睡着了么”,就听那面容平静的女人唇微启。

    “继续。”

    “……”

    沈昭慕闭了闭眼,只好忍着脾气,继续念。

    同时心里默默开导他自己,不需要做那等事,只需要念书哄她睡着就能取得她信任的话,好极了。

    念着念着,池芫有没有困意,沈昭慕不知道,但他自己倒是有些困了。

    等他手中的书要落地时,池芫却因为他没出声了就睁开眼,顿时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书。

    然后轻声道,“沈公子,继续念啊。”

    “……”

    没有声音。

    很好,把他自己念睡着了。

    池芫微微侧过身,看着他的脸,他这般讨厌和防备她,竟然会在她面前睡着?

    “沈公子?”

    她想了下,问系统:他是不是装睡。

    因为只有装睡的人才会叫不醒。

    系统:你真是个聪明鬼。

    池芫:我谢谢你:)

    这狗男人,想试探她?

    那敢情好,她就说点他意想不到的。

    “本宫做了个梦,梦到他还活着的时候,那时皇兄说要将我许配给他时,我很开心,从来没那么开心过……

    只是新婚夜,他被一纸诏书召走,本以为是旗开得胜,等他回来和我夫妻相聚,却不料,这一去便是天人永隔。

    我从不信他会叛逃,盛家军骁勇善战,从未临阵脱逃,盛楚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更是宁可战死也不会逃跑。可是所有人都告诉我,他就是临阵脱逃了,他还死在了敌人的埋伏下。”

    池芫说着,却发现真的有眼泪落下来,她疑惑地摸了下。

    这是原身的情绪。

    她便任由原身的情绪泛滥,支配她的身体。

    “我向皇兄求情,皇兄却让我就当从未嫁过他。他们都在粉饰太平,好像都忘了他的死,逐渐甚至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我,永远活在他死的那天……

    我想过是有人陷害他,可我不敢,我不敢查,我害怕真相是我最亲的人,杀害我最爱之人。”

    池芫及时打住:所以说,原身也不是全然没有怀疑过假皇帝的?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皇帝并非是她亲生哥哥罢了。

    哎,这要是换了自己,查,必须掀个天翻地覆地查啊。

    “大概是这样,他才不肯来我的梦里,看一眼我吧。”池芫看差不多了,就将身体的支配权夺回,也是这番宣泄,她感觉身体一轻,她吸了吸鼻子,擦过眼泪,轻声道,“找再多像的人又有什么用,生不复见死不相认,这便是我的命。”

    说完,她转过身,叹息一声,闭上眼。

    哭戏伤身啊,加上这体内的慢性毒,太困了。

    该睡了。

    池芫这么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她一陷入昏睡,沈昭慕便睁开了眼。

    眼底一片复杂,表情讳莫如深。

    他不敢相信,会听到这样一番她的心里话。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都不会相信,她这些孟浪荒淫的行为,果然是因为枉死的盛将军。

    只是,她也起疑当年之事,却不肯查,不管如何,就这点,她便不配提起盛将军。

    起身,沈昭慕步伐放轻,出去了。

    书却忘了拿走。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害,加油吧公主殿下。

    不愧是套路鼻祖池姐,再来几回,好感度不得满了?(未完待续)

1919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2)

    ——我靠,好感度加了5?

    一觉醒来,池芫惊讶地问系统:所以,他极有可能是盛楚本楚?那怎么解释改头换面?难道是借尸还魂?

    不对啊,这男女主的设定,不可能给他一个男二都称不上的小配角。

    系统:你怎么不问我?

    池芫:不用问,剧情外的你啥都不知道。

    再说了,她还就想自己挖掘这厮的马甲了,多有意思啊。

    系统:……

    算了,让宿主自己慢慢玩吧。

    池芫猜,对方一开始把她当滥情荒淫的女色魔了,所以当听到她心声后,对她的误解减轻了,好感度也随之增加了。

    且不管他到底藏的什么马甲,方向上,她应该是没错了。

    于是,白日,长公主去探望身子孱弱的沈公子,专门为他请了个大夫看诊,一待便是大半日。

    实际上呢,是她在被问诊,经过多方查证,最后,大夫从皇宫赏赐的手串、耳环中,都发现了这种毒。

    顾明月当场惊骇地吸了口气,忙让赵擎盯紧了门外,别让外人偷听到。

    池芫心想:就沈昭慕的防备意识,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

    走漏了也没关系,刚好试下这人背后的势力。

    她这一招,成功将沈昭慕拉下了水。

    晚上,又召他去她房中念书助眠。

    这样过了三五日,后院的面首们,便开始急了。

    那白郎君更是听说沈昭慕可以进入公主卧房,陪她睡觉,抱着琴便来到沈昭慕院中。

    结果,池芫也在。

    “奴见过公主。”

    他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叫池芫刚要出门的脚,收回了。

    沈昭慕扫到她这小动作,嘴角扯了扯。

    心想,自己招的蜂,还想让他来拉仇恨?

    “沈公子,你脸色瞧着不大好,我们进屋再让大夫把把脉吧。”

    正想开口,却不料,池芫自发挽上他的胳膊,美目盈盈地望着他。

    脸色并没有不好的沈昭慕:“……”

    不过还是配合了她演这出。

    “咳咳咳,好,多谢公主。”

    白郎君听了这话,立即往前一步,“公主,既然沈公子身体抱恙,正好奴新学了曲子,不如奴给您弹一曲……”

    池芫叹气,转过身,看着他,“本宫近来不爱听曲了。”

    “啊……”白郎君顿时哽住,然后追问,“那公主爱听什么?”

    不可能的,公主往常最爱听他弹曲。

    池芫抱歉地看着他,“改听书了。”

    听书……

    “那小白给公主念书!”

    “……”

    怎么这面首这么难缠呢!

    她好歹是公主,难不成非要她走恶毒女配的路数?

    正想着,身侧男人却忽然开口替她解围——

    “白公子,公主只想听在下念的书。在下身子不适,就不留你坐了,赵侍卫,送客吧。”

    他看了眼赵擎,后者本来在看热闹,靠着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乍一听见自己的姓氏,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

    一本正经地上前,将白白净净的白郎君像小鸡仔似的提了起来。

    不客气地提着送到院子外。

    “你!”

    白郎君气得眼睛都红了,没想到府上的侍卫都对他这么不客气,但想到刚刚长公主也没出面为他说过一句话,顿时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长公主怕不是要独宠这个沈昭慕了。

    不行,他要想法子,将沈昭慕赶走。

    赵擎回来时,顾明月在屋外,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屋内,无声询问。

    顾明月只摇头,她的表情看着有些忧郁。

    自从知道池芫中毒,又在宫中赏赐的物件里发现了同样的毒,她便时常叹气。

    一来担心池芫的身体,二来忧心公主府的安危。

    帝王家该多无情呢,先帝就皇上和长公主两个孩子,世人眼中亲厚的亲兄妹,原来真实的关系却是兄要妹死。

    这叫赵擎也感到诧异和生气。

    这什么狗屁皇帝啊,自家妹妹也要毒害?

    表面上还装出那么宠妹妹的样子,这长公主也太惨了,活了二十年,现在才知道亲哥哥是这么个歹毒的心肠,不知道她心里该多难受了。

    叹了声,他轻轻按了按顾明月的肩膀。

    “多给公主弄点好吃的吧。”

    死也要做饱死鬼。

    顾明月从他眼里读懂了这个意思,顿时抿唇,没好气地瞪着他。

    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公主渡过难关,君要臣死,臣如何才能不死?

    皇上是天下之主,公主只是一介女流,哎。

    池芫在沈昭慕这解毒,倒是将三个最后赢家都拉下水了。

    沈昭慕是不得已,男女主是不自知,现在两人还为了她默默唾弃假皇帝恶毒,心疼她呢。

    单手托腮,池芫懒洋洋地任由大夫给她扎针,不禁捏了捏自己瘦瘦的小脸。

    哎,大家都在心疼我,真好。

    又可以为非作歹了(不是)。

    “公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大夫出去,顾明月亲自煎药,沈昭慕看着屋内不知不觉多的那些池芫日常用的东西,不禁叹气。

    将书合上,走到她身边,轻声关切。

    池芫扫他一眼,“你不怕吗?”

    她表情太从容,沈昭慕心下更是纳闷,但面上只摇摇头。

    “事已至此,我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我入府那天起,便注定了要和公主共存亡。”

    这话听着,要不是知道他是黑心汉,池芫都觉着有点像情话了。

    她从容地摊手,“说实话,我现在都不信,从小到大那么宠我的皇兄,有一天,会想要我的命。”

    她说这话时,面上依旧带着娴静的笑,眼底却满是悲凉的自嘲。

    人若是失望到极致,似是哭不出来的。

    沈昭慕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这股悲伤。

    他不禁想,如果她知道,她的皇兄,不仅想要她的命,还要过她深爱之人的性命,她会怎么做?

    看来,可以一试。

    如果这把刀能发挥到作用,或许,他就可以报仇了。

    至于她,如果她愿意为盛将军报仇雪恨,他会尽力保她性命。

    “公主,无情帝王家,自古以来,皇家的亲情便是如此,你也无须太难过。”他伸手搭在池芫肩上,却发现手掌下的肩膀是如此瘦削羸弱,微微一顿,“当务之急,是将身上的毒解了,好好调理身子。”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这波卖惨我给宿主满分,也不怕你骄傲!

    池芫:小意思小意思,还可以再强点。(未完待续)

1920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3)

    池芫顺势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沈昭慕僵硬着身体,本能地要推开她,却在看到她这无声的眼泪时,要推开的手收回了。

    甚至还犹疑了片刻后,落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下。

    人,果然知道的少,才会快乐。

    池芫啊池芫,只可惜,真相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残忍血腥。

    是夜。

    “沈公子,你留在我身边,是为强权所迫,还是……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我?”

    沈昭慕念完书,给池芫盖上被子,正打算起身离去,被子里却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着他的袖子。

    他回头,便对上池芫清明澄澈的眸子。

    一开始他还曾嗤笑过,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眼睛。

    后来才明白,因为被蒙在鼓里,愚昧使人单纯吧。

    他微微回味着池芫这话,嘴角弯起,伸手轻轻握着她的手,放回被中。

    “公主需要,沈某便在。”

    好吧,这鬼话连篇的狗男人。

    池芫心里唾弃,眼中却是一亮,有些小女儿家的欣喜流露。

    她弯了弯眸子,“那我从现在起,一直需要你。”

    “那沈某便一直在公主身边。”

    “好。”

    “公主早些歇息。”

    沈昭慕往后一退,拱手,温声离去。

    等他关上门,表情就淡漠了下来。

    他掐了下手心,才全然恢复了冷静。

    人最怕的是骗着骗着,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固然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她安逸地活了这么多年,有的人却永远埋骨他乡,死后都要背负骂名。

    如果当初没有那场赐婚,没有那杯合卺酒,将军可能不会惨死。

    池芫坐起来,打着哈欠将被子挪开。

    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演技也要内卷起来了。

    她和沈昭慕一个演苦情恋爱脑,一个演深情救赎郎,啧啧啧,都是高手啊。

    只不过优秀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模样出现。

    沈昭慕以为他快捕获她这蠢公主的芳心,那她就给他看看,什么叫,请君入瓮好了。

    想了下,她将顾明月唤进来。

    “明月,本宫需要你做一件事……”

    次日一早,公主府出了大事。

    说是长公主忽然吐血病倒,府上太医诊不出病症。

    长公主梦魇,说是亡魂索命。

    将府上的面首赶走了一批,只留下一个弹琴的白郎君和能让她入睡的沈公子。

    不止如此,她将府上的管事权,交给了沈公子和侍女明月,自己则是整日卧床不起。

    外头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是报应,也有人说,这是盛将军的亡魂来了。

    但是如果不是冤死,为何亡魂多年还在人间逗留?

    此事不免叫民间再次掀起一轮关于当年那场战役的讨论,有“知情人士”透露说,当初那场战事本不需要盛将军父子俩出面,但皇上却在长公主的新婚夜,传召盛家父子俩出征,而后,京城却传来盛大将军战死,而盛少将军临阵脱逃,害得吃了败仗……

    但盛家几代出良将忠臣,这事实在是蹊跷甚多。

    这还只是开始,更为离奇的是,护城河里忽然有背上刻了血字的乌龟冒**面。

    上面写着“盛家有怨,狸猫太子”八个字。

    尽管迅速被官差处理了,但还是传到了大街小巷。

    宫中,池骋将桌上的奏折全推到地上。

    “查,给朕好好地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盛怒,底下人吓得不敢吭声。

    而后,池骋又找来身边的太监,“谣言从长公主病倒开始,你去查下,公主府最近有什么异动。”

    他想到池芫,又觉得不可能,就她那胆子那脑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除非……

    盛家的余孽。

    是了,盛家的余孽肯定还在,借池芫之事,想要引出当年那事。

    想了下,他又将公主府的太医传过来,问,“公主最近病情如何了?”

    “回陛下,那毒……应当是发作了,但公主开始梦魇,说是有亡魂找她索命,身子便愈发虚弱。只怕……”

    “将那药停了,给她解药,什么亡魂索命,简直无稽之谈!”

    池骋意识到,如果池芫这个时候殒命,死前的梦魇之说,便会成为无解的谜。

    所以她还不能出事。

    公主府内。

    “公主,您这真的太冒险了!”

    顾明月给池芫喂药,看她这虚弱惨白的脸色,心疼极了,低声不赞同地道。

    池芫咳了声,唇边又有血迹,她淡定地抹去。

    还朝顾明月笑笑,没事人似的道,“这样,解药不就有了?”

    只是她笑意又淡下去,看了眼那边演戏演全套,在抄写经文的男人。

    “只是,坊间这传闻……”

    沈昭慕闻声停笔,朝她看来,“不过是传闻,公主别放心上。”

    他说着,拿了帕子,温柔地给池芫擦了唇,又叠了下,给她擦手。

    池芫眼里带着茫然,“是么,空穴来风……万一呢。”

    她说着,似是激动,忽然俯身吐了一口血来,然后晕了过去。

    “公主!”

    “快去请大夫!”

    太医是这个时候急匆匆背着药箱进来的。

    他见池芫这模样,顿时疑惑,近来没怎么给公主诊脉,难道她这毒加快了?

    他哪里知道,池芫将所有带毒的首饰拿出来,睡觉都戴着,加快吸收,这才使得毒提前发作。

    这一切,沈昭慕看在眼里,心中却开始茫然。

    看着太医给池芫施针,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逐渐失去生机。

    掐了下手心,他胸中郁结,背过身去,闭了闭眼。

    成大事,不能心软。

    他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旁人,又有何不可呢。

    入夜后,池芫在昏睡,顾明月忙着煎药,这次的药,经过沈昭慕那的大夫验证,确系解药。

    赵擎守在屋外,不敢懈怠。

    沈昭慕守在池芫床边,看着她了无生机的脸,表情一点点晦涩。

    好一阵,才走出去,回屋。

    “公子。”

    “外头形势如何了?”

    “公子妙计,借由长公主梦魇一事,坊间已经将当年旧事重谈,百姓甚至闹到衙门,说希望重审旧案,免得京中人心惶惶。只是狗皇帝派官差镇压……”

    “只靠坊间,当然成不了。”

    沈昭慕接过手下递的信笺,浏览完,便扔到炉子里烧掉。

    眼底明明灭灭。

    “是时候了,让大家准备下,祭祀上动手。”(未完待续)

1921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4)

    “哎,明月,你说外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狸猫太子……我听过这个故事,这,该不会指的是……”

    赵擎好不容易逮到顾明月空闲时,将人往自己这边一拉,便低声好奇地聊起来。

    他指着皇宫方向,顾明月瞧见有下人路过,立即将他的手指给握住摁下去。

    “你小声些!这事岂是你能议论的?”

    被她训了的赵擎,摸了摸鼻子,痞气地笑了下,“你出去听听,都在说呢,要我说,这么个连自己亲妹妹都舍得动手的皇帝,是假的才——”

    话没说完就被一脸肃容的顾明月给捂住了嘴。

    “唔唔唔……”

    “你少说两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不怕死,我还怕你连累公主。”

    等赵擎安分了,顾明月才松开手。

    赵擎不禁指着她,“好啊顾明月,你我可是共生死的交情,说好的郎情妾意私奔呢!结果我还比不上你认识数月不足的长公主?”

    顾明月见没有外人,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公主的药该煎了。

    赵擎便跟在她后面,“喂,没良心的丫头,当初是谁带你下山带你跑路——”

    “赵擎!”

    忍无可忍地转过身,顾明月清秀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恼怒的一面。

    “你能不能去保护公主和沈公子,别跟着我了。”

    “……”

    赵擎觉得心口闷疼,他指着顾明月,手指点了几下。

    “好,好,好!”

    老子就去保护公主的安危!

    顾明月这是入戏太深,真将他俩当公主府的侍卫和丫鬟了?

    赵擎气鼓鼓地回来时,便见沈昭慕站在门口,他差点直接撞上去。

    “对不住!”

    他及时刹住脚,沈昭慕伸手扶了他一把。

    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赵擎耳朵后的黑痣。

    “赵侍卫,不知你是哪里人?”

    沈昭慕不知道赵擎对他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但据他所打探到的,他是真皇室血脉的可能为九成。

    赵擎一听这话,立即警惕起来,他握着腰间的佩剑,吊儿郎当地回了句,“我?自小是孤儿,天南地北地闯荡,称不上哪里人……”

    “哦?”沈昭慕闻言挑了下眉梢,“可我听公主说起,你与明月姑娘是从江南……逃过来的?”

    赵擎面不改色地笑起来,“是啊,居无定所,在江南遇到的她,怎么了?说起来沈公子又是哪里人?听你口音更像是京城人士,怎么说是近年才进京的?”

    池芫在屋内偷听了一耳朵,不禁想为男主忽然上线的智商鼓掌。

    好家伙啊,敢情你的智商,是随即开启的?

    也不笨,知道反将一军。

    沈昭慕眸子晃了下,“毕竟京城才是故土,自然是京城口音。赵侍卫,我去看公主醒了没,失陪。”

    说着,拱手,转身进屋。

    池芫立即躺回床上,继续她病弱美人的角色扮演。

    他一走,赵擎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纳闷起来。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穷酸书生……

    凭他称霸山头多年的经验,这人的眼神,敏锐力,更像是个武人出身。

    有意思了,这座公主府,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房中。

    “公主醒了。”

    沈昭慕着了身水墨长衫,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见池芫醒着,便给她倒水。

    池芫欣赏了下美男为她服务的画面,等他近身了,才轻声道,“方才谁来过?”

    扶着她坐起来,池芫温顺地靠着他,让他喂她喝水。

    见她这般温顺乖巧的模样,沈昭慕眼眸闪过异色,只等她喝了水,才温声回着,“是赵侍卫,和他闲聊了两句。”

    “哦,皇宫可有人来?”

    “太医来过。”

    池芫便笑了笑,“想必我的毒也快解了。”

    只是这笑却并没有多真心,始终带着愁绪。

    有那么一瞬,沈昭慕觉着她像极了开得快要败的花,明明外形还是盛极的美,内里却开始枯萎。

    “毒解了是好事,公主应该高兴点。”

    他的安稳有些生硬,他自己都未察觉。

    池芫摇摇头,从容又平静,“他为君,我为臣,他既要我死,我岂能活?”

    闻言,沈昭慕沉默了会,他想了下,才作不经意的样子提起,“公主,这当中确定没有误会吗?您是皇上唯一的妹妹……他为何要对你下如此狠手?”

    说着,见池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便循循善诱道,“公主,恕在下斗胆,若不是为灭口,您一是女儿身,不会争抢皇位,二在公主府闭门不出,没有接触外臣,不存在异心……”

    池芫坐直了,看着他,表情严肃,“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看这样子也是起了疑心了的。

    沈昭慕斟酌了下,才继续道,“近来城中谣言四起,民心不平,怕公主忧心,在下才命府里下人别同公主讲——”

    “什么谣言?”

    池芫心知肚明,但还是配合他演出。

    罗里吧嗦的,不就是想让她“知道”假皇帝当年做了亏心事,他身份也有问题吗。

    哎,真想将剧本手写出来,给主角团传阅一遍——

    不然真带不动带不动。

    好在沈昭慕自己会搞事情,不然就她那个傻帽哥哥,等他知道他的身世,假皇帝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

    “如今京城都在传——盛家有怨,狸猫太子。听闻,皇陵有异样……皇上打算亲自祭祀,以平猜忌。”

    池芫掐了下大腿,来了来了,拼演技的时刻到了!

    她忙吸了口气,捂着唇,眸子瞪了下,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随即,她抓着他的手,喉间咽了咽,才颤着声问道,“皇陵……当真有此事?”

    “草民不敢欺瞒公主。”

    沈昭慕说完,表情也是带着挣扎,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是草民僭越,但如若按照先前龟背血字的说法……便不难解释,您为何会中这样的毒。您是盛少将军遗孀,若盛家确有冤情,那位恐是以为您知晓些什么……草民不敢妄言天子真伪,只是……”

    “别说了。”

    池芫眉心拢起,手抓着锦被,指骨泛白,看起来极为痛苦的样子。

    “别说了……”

    “啪嗒——”

    沈昭慕看着锦被上浸湿的一块,不禁低垂了眼帘,沉默了下来。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宿主这波演技,啧啧啧,封神了。

    小面首都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未完待续)

1922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5)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久,才传来女人轻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沈昭慕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却见她靠着床头,微微侧过脸朝向里侧,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帷幔。

    “公主……保重玉体,是在下多言了。”

    “不怪你。”

    这个时候了,她还温声细语的,但看得出来,她心中已经对这件事起疑,至于,接下来的事,还要再看看盛将军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皇帝要杀她,身份又存疑,而她深爱的丈夫极有可能死在皇帝之手,如若她真心里放不下盛将军,应当会主动查起当年旧案。

    身为长公主,她没有多大的实权,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以及接触当年战役、案件的卷宗。

    借她之手,搜集当年狗皇帝指使兵部,又暗中令率领援军的贾易拖延时间,故意不驰援的证据,这样,还盛将军父子清白,指日可待。

    从池芫的房中出去后,沈昭慕便回屋,换了身衣裳,从房中密道出去。

    池芫起身,唤了顾明月进来。

    “明月,我想查当年盛家平山一战的旧案。”

    “咯噔……”

    顾明月手一抖,便打翻了茶壶,顿时在池芫面前跪下。

    “公主……”

    她的劝说还未落下,便听池芫淡定地道,“本宫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出身不凡,绝非是和赵擎私奔的小户女子。”

    她这话一起,顾明月神情一变,咬着唇,却没有反驳辩解什么。

    “你不必害怕,既然让你留在本宫身边,便没有要揭穿你的意思。”池芫伸手,虚虚一扶,“你从江南来,却琴棋书画、茶艺、管家无不通晓,贵族女子该学的,没有一样不精通。算算你来的日子,正和当初兵部侍郎请命剿匪……痛失爱女的时日吻合。

    至于赵擎,他武功不俗,行事却不羁无状,与其说是打手,不如说,更像是混迹江湖的……匪寇。”

    没想到池芫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撒了谎,更是现在猜出了她和赵擎的真实身份。

    顾明月心中又惊又怕,忙朝池芫磕头,“求公主恕罪,赵大哥他……他不是坏人,他和他的弟兄劫富济贫,从未伤害过无辜。倒是我爹……以剿匪为由,滥杀无辜,还为了声名,宁当我死也不愿认亲女儿……”

    见她眼睛都红了一圈,池芫起身,亲自扶她起来。

    看来虚扶不管用啊。

    不过,女主不应该先惊叹下自己这聪明绝顶的判断能力吗!

    怎么回事,又没装到。

    “本宫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他秉性,你以为,他还能在公主府当侍卫?”

    她说着,唇角勾了勾,伸手拿了帕子,塞给她。

    “擦擦眼泪,别叫你的赵大哥误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好歹是真皇帝亲哥喜欢的人。

    顾明月握着帕子,眼泪汪汪地望着池芫,“公主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想到奴婢欺瞒您,您不计前嫌,还委以重任。”

    池芫扯了扯嘴角:得,我虽然头顶没有女主光环,但在女主心里,这会头顶圣母光环肯定是有了。

    大概就是个行走的发光大善人。

    “本宫没你想得那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叫你来了。”她转过身,叹了声,“你爹是兵部侍郎,是最知道当年平山战役调令与卷宗的人,我想求你帮我。”

    她转身,用了“求”这个字。

    顾明月眸子瞪了瞪,立时摇头,“公主言重,是您在奴婢走投无路之际收留了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是,我如今不是侍郎千金,不知道该怎么帮公主这个忙……”

    她其实不赞同池芫调查旧案,若真是冤案,皇上能承认自己判错了吗?

    更别说,如今外头都传,皇上是忌惮盛家,故意借机铲除的盛家。

    如果真是如此,公主查案,岂不是公然违抗皇上?

    “他不认你,你可以认他。”

    池芫握着顾明月的手,眼中划过精光,定定地道,“你放心,此事交给我。”

    “好,奴婢都听公主的。”

    “嗯,只不过……”

    她松开顾明月的手,带了点歉意地看着她。

    顾明月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她藏匿公主府的事,便暴露了。

    只是她却朝池芫笑笑,“有公主在,我爹难不成还能再杀奴婢一次?”

    她难得露出这般促狭的神色,池芫闻言,也跟着笑起来。

    却摇头道,“我自身都难保……不过区区一个兵部侍郎,本宫身为长公主,倒是不怕的。”

    顾明月便道,“也该让我爹怕一怕了。”

    池芫:“……”

    女主你对得起你玛丽苏圣母小可爱的人设吗?

    原来你早就想坑爹了。

    顾明月的嘴巴很严,这点池芫是不担心的,至于赵擎,算了吧,不打算指望他了。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万一带着出门,自爆了咋办?

    “什么?她只带了顾明月一人出府?”

    次日一早,沈昭慕才从密道回来,都来不及喝口水休息下,便听手下汇报道。

    他闻言,又从凳子上起来,眉头紧蹙。

    “跟着她。”

    “是。”

    “必要时候……护着她。”

    手下这次却没有立即应下,抿着唇,“公子,主上让我们不要管她死活……”

    “她现在行动,与我们殊途同归,都是为了翻案,她如果死了,我们就错失一枚可靠的棋子了。”

    沈昭慕转过身,“你明白了吗?”

    手下低头,“是,属下这便去。”

    “去吧,义父那边,我自会解释。”

    “是。”

    等人一走,沈昭慕赶紧换下夜行衣,将衣裳藏好,本想换上亵衣亵裤休息。

    但躺上床,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带着顾明月,两人便出门了……

    是去——兵部?

    他又猛地坐起来,头疼了下,他按着头,吸了口凉气。

    兵部应当还有当初平山一战的卷宗,只是,顾良老谋深算,和狗皇帝沆瀣一气,她这么贸然前去,只怕……

    想着,沈昭慕还是不放心,换了身便衣,便带着赵擎,以采买为由出府了。

    等他出府,一人潜入他院子,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咬了咬牙,左右环顾后,才定下心神来推开门。

    (真.全员两幅面孔的演技派。)(未完待续)

1923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6)

    兵部外。

    “准备好了吗?”

    在门口停下,池芫看了眼身后紧紧攥着双手的顾明月,低声问了句。

    顾明月定了定眼神,朝她肯定地点头。

    “好,我们进去。”

    “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怎么有空来兵部了?”

    听说池芫来了,兵部的几位大人顿时出来迎接。

    为首的便是兵部侍郎顾为准,池芫故作疑惑,“刘尚书不在吗?”

    顾为准见池芫问起兵部尚书,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尚书身体抱恙,这几日都没来当值。”

    “哦,是么?”池芫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书架,忽然看着顾为准,笑道,“顾大人,本宫有件事想单独同你聊聊。”

    她笑容清浅,但顾为准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下意识看了眼池芫身后低垂着头看不清样貌的侍女,长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只带了个侍女过来,应当不是找茬的?

    想着,便恭恭敬敬地道,“下官愿闻其详。”

    说着,摆手示意其余人先出去。

    “其余大人安心当差,这样吧,正好本宫想查阅下数月前的剿匪一案的卷宗,顾大人直接带本宫去卷宗室吧。”

    卷宗室……

    想到皇上昨日的警醒,顾为准有些犯难。

    “走吧顾大人,正巧,本宫对你数月前带兵剿匪这事,还有些疑虑想请教。”

    疑虑?

    顾为准一时不记得那事有何纰漏之处,如果真要说纰漏……明月那丫头的尸体并未找到。

    但他只当这个女儿死在山寨里了,免得辱没顾家的家风。

    因着池芫提及此事,顾为准自己内心有鬼,便只好硬着头皮,将她请去卷宗室——

    反正,有他在,长公主总不能胡来吧。

    一到卷宗室,顾明月立即反手将门关上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顾为准心一跳,转过头,“长公主您这是……”

    “不知顾大人可认识她?”

    池芫袖子交叠在一处,微微启唇,娇美的面上带着几分深意地道。

    而后顾明月从她身后走出来,在顾为准面前,缓缓抬起了头。

    “父亲大人,别来无恙。”

    简单的八个字,顾为准吓得往后一退,撞到身后的书架,他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的顾明月,袖子一抖,伸出手指着她。

    “你,你是何人,敢冒充本官的女儿?”

    池芫看了眼顾明月,后者微微冲她点了下头。

    于是,池芫便走到书架一旁,快速地找有关当年平山一战的卷宗。

    顾为准倒是想管池芫,但这会儿他完全被眼前忽然冒出来的顾明月给打得措手不及。

    她怎么在京城?

    还是和长公主在一块?

    顾明月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她便走向顾为准,站到顾为准的左侧,挡住池芫的身形,好方便池芫找卷宗。

    她看着顾为准,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来。

    “怎么,父亲大人看到明月还活着,不高兴吗?”

    她说着,又伸手扶着顾为准的手臂,看起来像极了儒慕父亲的小女儿。

    “父亲,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

    “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

    顾为准的脸色极为难看,他压低声音,不敢将顾明月的事说出去,尤其是还当着长公主的面,这可是家丑!

    “父亲是不是想说,我不是死了对吗?女儿死里逃生,只想回来和父亲重聚,谁知……父亲明知女儿在山上,却还是命官兵上山剿匪呢。”

    提起这事,顾明月就有怨。

    要不是赵擎事先有所准备,只将财务留下,将他的那些弟兄遣散,这会,她可不就是个死人了吗。

    为了所谓的名声,亲生女儿的命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她的父亲。

    “你少胡说!”顾为准想去看池芫在哪,却被顾明月拽着了,只能咬着牙低声警告她,“你怎么会和长公主在一块?”

    说来说去,见到她,顾为准最担心的还是他的名声。

    尤其是还当着长公主的面,他更不希望他有个被山贼掳走的女儿,更怕顾明月乱说话,牵连他的前途。

    知道他怕什么就好办。

    顾明月笑意一落,眼眸清凌凌地看着顾为准,“父亲在怕什么?怕女儿揭发你——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还是为了顾家所谓的名节,要杀亲生骨肉?”

    她每说一句,顾为准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喘着粗气,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顾明月!我是你爹!”

    “是啊,要我死的爹,也就这么一个。”

    顾明月说着,眼角余光扫向那边的池芫,发现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排了。

    这是,还没找到?

    只好继续拖延时间。

    “父亲何时接女儿回去呢?毕竟我才是顾家的嫡女。”

    顾明月笑得温婉可人,顾为准却觉着后背发凉,这个顾明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会要挟人?

    他从前回江南看她娘俩时,她还是个温顺的大家闺秀……

    自从她娘死后,她就变这样了?

    “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和长公主在一处?”

    顾为准关心的还是这事。

    顾明月懒洋洋地抚了下袖子,“哦,走投无路,怕被您追杀,就躲进公主府给长公主当婢女了。对了,如今女儿可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这不,女儿只是哭了两声,公主就带着女儿过来认亲了。”

    “……”

    顾为准哑口无言,长公主身边的红人?

    哭了两声?认亲?

    也就是说——

    “孽障,你休要在长公主面前胡言乱语,顾家满门清白,不能毁在你手里!”

    “放心,女儿还没将父亲的事迹抖露出去。只不过……”

    顾明月大概是决心和顾为准撕破脸了,便也不来父女情深那套。

    “二妹陷害我,故意将我的消息给土匪,害我名节,想置我于死地这事——父亲最好是给我个交代,要不然,女儿可就守不住这秘密了。”

    顾明珠想她死,好当顾家唯一的小姐,做梦。

    顾明月说着,笑着替顾为准理了理衣裳。

    “父亲大人,不会让女儿失望的,对么?”

    顾为准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了,他只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顾明月。

    他怎么不明白他这是骑虎难下了。

    “你——”

    “顾大人,怎么了,明月不是你女儿吗?”

    这时,池芫从书架那边走来,步伐轻得几乎无声,忽然“疑惑”地来了句。(未完待续)

1924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7)

    听到池芫的声音,顾为准立即甩开顾明月,拱手,垂着头。

    恭恭敬敬地开口,“多谢公主找到下官的长女,下官感激不尽……这孩子在外头吃苦了,多亏遇到公主,才没有继续流浪。”

    尽管不愿,但顾明月有长公主做靠山了,如今皇上最宠的便是这个妹妹,顾为准只能硬着头皮将顾明月给认下。

    池芫闻言,笑笑,“如此也当是本宫成了一桩美事了。对了,顾大人,本宫要的卷宗……”

    “不知公主要这卷宗有何用处?”

    顾为准心头一跳,不禁看向顾明月,后者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了。

    “只是听明月提及,不免想帮她看看。”

    顾明月立即配合地道,“是啊,毕竟当时那些土匪险些就掳走了女儿,要不是爹爹剿匪,女儿还不能逃回京城遇到公主这么好的主子呢。”

    闻言,顾为准便暗自松口气,却还是觉得哪里蹊跷。

    这长公主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吧?

    怎么就对顾明月这事如此上心?

    想着,他又不禁多想了些,如果顾明月能得长公主赏识,就算将她认回来了,这搭上了长公主这条线,没准对她以后的婚嫁很有帮助。

    如此一来,他便又对池芫恭敬了不少。

    “历来兵部所经手的调令、差事的卷宗都在此处了。”

    “都在这?”

    池芫似笑非笑,忽然看着他,还没张口,顾明月就立即抢白,“公主,到时辰了,您该回去喝药了。”

    说着,她朝顾为准福了福身,“父亲明早亲自来接女儿回府可好?”

    回府?

    池芫看向顾明月,有些疑惑。

    就凭顾为准有把柄在她们手上,这时问便是最合适的。

    但顾明月显然是不想她这会问盛家有关的卷宗在何处。

    “这……你伺候长公主这么久,也不知道公主舍不舍得让你回来陪爹。”

    顾为准是不愿意的,顾明月这是回家吗?她这是回去报复的!

    将这么个祸害迎回去,他还不知道府里要闹成什么样。

    “你们父女难得重聚,本宫岂有不放人的道理?再说了,顾府离本宫的府邸也并不远,若是本宫想明月了,便会派人请她过府一叙。”

    “这,下官真是对公主感激不尽,这丫头也是有福气,才会得公主的青睐。”

    “那也是顾大人教女有方,明月,回吧。”

    池芫不想和顾为准虚与委蛇了,便准备打道回府。

    顾为准亲自将她们送到门外。

    直到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才转身。

    马车上。

    “方才还望公主恕明月擅作主张之罪。”

    顾明月一上车便向池芫请罪。

    池芫伸手扶了她的手臂。

    “起来吧,说说看,怎么忽然想回去了。”

    她这副模样,顾明月便知道公主没有怪罪自己。

    她稳了稳心神,“公主方才险些要直接问盛家的卷宗了,但恕明月直言,您若是问了,就顾大人那秉性,他必会偷偷向皇上禀报。您如今如履薄冰,不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引起皇上的猜忌。

    至于奴婢,若我回顾家,便能替公主打听卷宗的下落……”

    说着,她又抿了抿唇。

    “当然,明月也有自己的私心。”她眼睛猝然一亮,带着几分气性,“顾明珠母女想我死,我得借着公主的威风杀回去。”

    “扑哧——”

    池芫没想到女主来这么一句,登时被逗乐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顾明月的决定。

    “那,需要再给你借点人手吗?”

    顾明月闻言,摇摇头,“那不用,只奴婢是被顾大人从公主府接回去这点,她们母女就要有些日子不好睡觉了。”

    说着,她又低声道,“公主安心,明月一定替您打听到卷宗的下落。”

    池芫轻轻“嗯”了声,但实际上,她心里却有了点数。

    这卷宗多半是在假皇帝手上了。

    毕竟事关他皇位安稳与否的罪证,他无法直接销毁,但也不会叫人轻易查阅。

    如是当年的真相大白天下,他残害忠良,枉为人君,加上那些身世传闻,就够他愁的了。

    “公主,那不是——沈公子吗?”

    顾明月掀开车帘一角,瞧见熟悉的面孔,登时和池芫说道。

    沈昭慕?

    池芫低头,往外看,果然见沈昭慕在书局外,正望着她的马车。

    四目相对,池芫就是有种自信:这厮专门来逮我的。

    “停车。”

    池芫命车夫将车停下,而后不用她开口,沈昭慕便抱着书画朝马车走来了。

    弯身进了马车内。

    “这么巧,沈公子也出来逛街了。”

    池芫撑着额头,半阖着的眸子睁开,笑望他一眼,道。

    “不巧,在下专程接公主回府。”

    顾明月见两人这样,想了下,出去和赵擎挤一挤了。

    “外头坐着硬,怎么不去里头坐?”

    赵擎见她出来,不禁惊讶。

    顾明月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明天,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赵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顾明月抿唇,语气有些不善,“回顾府。”

    “啊?”赵擎愣了下,眼里有些失落,但随即便大大咧咧地笑道,“挺好啊,顾家千金大小姐,多好,以后吃香喝辣的别忘了我啊!”

    说着还想勾肩搭背,却被顾明月剜了一眼,避开了。

    而车内,池芫对沈昭慕这不经意的撩并不上当。

    反倒是被外头两人的对话给吸引住了。

    “哎,赵擎何时能开窍。”

    正想借机问问她去兵部的事,沈昭慕乍一听见她这话,眨了眨长睫,看向车帘。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了。

    “顾姑娘要回哪去?”

    但他还是做出惊讶的表情,轻声询问池芫。

    池芫斜睨他一眼,心道搁我这装糊涂呢。

    她淡淡叹了声,“她本是兵部侍郎顾为准之女,阴差阳错才来的我府上。今日便是带她去认亲的。”

    认亲……

    想到池芫防备自己,沈昭慕不知怎么,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但还是温和地笑着,“这是好事,只是公主该舍不得了。”

    池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忽然道,“你方才喊她顾姑娘,你怎么知道她姓顾?”

    “……”

    小样,逗逗你。

    沈昭慕面色微异,很快便恢复如常,“不是顾姑娘自己说的回顾府吗?”

    池芫便点点头,哦了声。

    等着瞧,诈你的套路多的是。

    见池芫信了,沈昭慕却暗自懊恼,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犯这样的纰漏……(未完待续)

1925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8)

    回去后,顾明月显然情绪不高,池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没有问。

    只是看着站岗似的守在外头的大高个赵擎,摇摇头。

    就她亲哥这榆木脑袋,指望他开窍,有点难。

    又或者说,他现在不知道身世,只当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土匪头头,而顾明月却是货真价实的侍郎千金,内心自卑,觉得配不上吧。

    经典的男女主情节。

    怎么到了她这,沈昭慕不好好想下,她对他这么好,他配不配得上?

    唔,他俩貌似表面上互相宠溺,琴瑟和鸣,实际上互相嫌弃来着。

    谁也别怪谁。

    “公主,沈公子。”

    池芫和沈昭慕一回府,便见白郎君被押着,池芫略一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您可要替小白做主啊!”

    白郎君见池芫回了,立即甩开侍卫,来到池芫面前,抓着她的袖子,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几个侍卫,竟然要抓我!”

    “哦,你犯了何事,怎么会抓你?”

    池芫好笑地看着眼前大抵是“恶人先告状”的白郎君,看了眼自己被拽着的袖子,想抽回,发现这厮力气不小,便只好任由他去了。

    沈昭慕瞧见这一幕,却是心底暗自冷哼了声。

    “公主,小白没有犯事,是,是他有问题!”

    白郎君指着她身边的沈昭慕,眼底带着嫉恨之色。

    “他鬼鬼祟祟的,房中定有古怪,小白只是想去搜查他的罪证,谁料刚进去就被侍卫给抓了——公主你可要信我!”

    池芫听了,心里不禁翻白眼:你是活不耐烦了才会想去搜他的房间吧,能让你搜到才有鬼了。

    但面上只能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转头便问沈昭慕。

    “沈公子,这事……”

    她更想看他们俩斗法,自己独善其身看热闹。

    显然沈昭慕更想她给姓白的面首一个教训,便只拱手道,“侍卫是先前公主首肯过,才安在院子里的,本来只是怕公主给了在下掌家之权后,会有有心人盗取账本和库房钥匙。不想,白公子会去在下房中……”

    好家伙,你这么精明的人,会将库房的钥匙不贴身带着?

    这话,又想阴我呢?

    “这样啊,既然掌家权都交给你了,本宫身子虚弱是在不宜再劳心劳力,那便由你处置吧——白郎君,这次是你不对,本宫让沈公子处置,你可有怨言?”

    她轻柔的声音说着这话,白郎君白倾顿时脸色不大好看,但听她话里并非厌弃他,又只好做出委屈之状地看了她一眼。

    “小白全听公主的,小白的命都是公主的,别说处置了,就是要小白死,小白也绝不会有怨言的。”

    沈昭慕在一旁听得嘴角扯了一抹冷笑起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非是在下不肯饶人,而是白公子这事若是不秉公处理,在下日后如何御下?”

    他面上不肯退让,池芫又看向他,点点头。

    “你说得对,本宫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你稍后过来给本宫念书。”

    这心还是偏向了沈昭慕了。

    白倾暗自咬着下唇,看沈昭慕和池芫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是,公主慢走。”

    等池芫一走,沈昭慕便淡淡地朝白倾看了眼。

    “白公子,如今府上,公主留你一人在后院,可见对你有些不同的情分在,你更应该替公主分忧,而不该挑事让公主为难。”

    “少在这道貌岸然了!”池芫不在,白倾立即变了个脸,他瞪着沈昭慕,“你很得意吧,公主为了你将徐康赶走,为了你将其他人都送走,日日夜夜将你带在身边,就连管家权都给了你……

    但你休要猖狂,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自己清楚。只要我还在府上,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沈昭慕闻言,静静地望了他一眼。

    “来人,白公子擅闯要地,又出言不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罚闭门思过一月!”

    “你,你敢!”

    白倾一听又是挨板子,又是关禁闭的,立马不嚣张了,慌乱地推开面前要抓他的侍卫,愤慨地指着沈昭慕,“我要见公主,公主不会答应的!”

    “来人,拖出去。”

    沈昭慕却懒得和他费口舌,沉声又唤了侍卫进来,侍卫将人拖出去,按在院子的板凳上,便开始打板子。

    白倾的哀嚎声和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叫路过的下人胆战心惊的,无不快步离去。

    同时心下也确定了一件事:这公主府,现在是听沈公子的了。

    至于池芫?

    她听明月说了外头发生的事后,表情都不带变化的。

    顾明月见她这反应,不禁叹了声,将吃食放在她面前,同时轻声问了句。

    “公主,奴婢好奇,这后院中,是不是就连沈公子……在您心中,也比不过将军的分量?”

    虽说公主对将军痴情一片,但对其他面首而言,那就是绝情得厉害。

    说不宠就不宠了。

    池芫如果知道女主把她当个彻头彻尾的渣女看待的话,一定会大喊冤枉。

    这后院哪一个是她带回来的:)

    别说了,赶走倒是她做的,还个个给了钱财,安置妥当。

    她就是大善人池芫。

    她正要回答,忽然往外头看了眼。

    却见一道影子闪过。

    正纳闷呢,就听赵擎那混不吝的大嗓门响起。

    “沈公子,你来找公主?正好,我也找公主!”

    哦,这不就是“不及盛将军”的沈公子本尊吗。

    池芫便幽幽地看向顾明月,后者眸子一睁,也是没想到她难得好奇问一次,就这么不凑巧被当事人给逮住了。

    当即朝池芫抱歉地投去一眼。

    “公主……”

    “无妨。”

    池芫摆摆手,示意顾明月不必解释,就更不必在沈昭慕面前解释了。

    让他误会才好。

    好感度都不给涨到正,该他受着。

    “都进来吧。”

    池芫扬声,那二人便进来了。

    “公主,白郎君那……”

    沈昭慕拖长了声音,没有说完,就是想知道池芫的意见。

    但池芫只是懒洋洋地应了声,“我都知道了,按你的处置来吧。”

    “是。”

    沈昭慕袖子落下,掩在其中的手微微攥紧。

    如顾明月所言,她心中,将军才是第一位。

    她可以为他疯狂不顾声名,也可以为他遣散面首,更可以为他闯兵部找卷宗翻案……

    这一切,都是为了盛将军。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0,太难了,我没出息到,到了0都很感动!

    池芫:你别说,我也没出息地感动到了,为我自己的不容易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系统:……(未完待续)

1926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19)

    只不过,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知道她心中只有盛将军,反而好感度涨起来了?

    他别是盛将军的脑残粉吧。

    所以,问题来了,沈昭慕是盛楚的谁,这么爱他:)

    系统:就不能是他被你深情的一面打动?

    池芫:不能,深情是什么,我有过吗?

    系统:真该让他听听你这心声!

    “还有事吗?”

    池芫抿了口温热的茶,抬眸,看向还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昭慕。

    沈昭慕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眼眸,“草民告退。”

    看这称呼都变回去了,池芫微微扯了下唇角,看透不说透。

    “嗯,稍晚些时候再过来。”

    靓仔,虽然你心里不爽,但是该上的班不能少。

    到点就得过来哄公主睡觉。

    等他退下了,池芫再看向站着都像是地上有虫子咬他似的不安分的赵擎,默念三遍“他是男主是我哥”才能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地问,“赵侍卫,你有何事?”

    赵擎看向一旁默默给池芫添茶水的顾明月,不禁犯难,挠了挠后脑勺。

    “公主,你知道她身份……那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池芫看着他腰间的佩刀,不由得眉心跳了下。

    打趣了声,“知道又怎样,你难道想抽刀灭我口?”

    这还是第一次见长公主同自己开玩笑,赵擎眸子瞪得大大的,然后涨红了脸,忙摆手。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池芫便笑了声,“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说,我之前是做那个的,你,你不抓我报官?”

    赵擎回来想了一路,顾明月说要回顾府,那他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与其这么猜来猜去的,不如问个明白。

    池芫单手托腮,看傻子似的怜悯地望着眼前的大高个。

    再次觉得天道是用脚趾头选男主。

    “报官?本宫不比那些官大几级?”池芫笑得温和,“再说了,你如今弃暗投明,在本宫身边当值,谁敢抓你?安心在府上待着吧。”

    闻言,赵擎喜出望外,没想到长公主这么通情达理!

    他立即抱拳,笑出一排大白牙。

    “多谢公主,公主真是大好人!”

    “咳——”

    池芫被水呛到,不禁无语地扶额,得,在男女主这里,好人卡收了一张又一张。

    “明月,你明日便要回顾府,和赵擎有什么话,就出去说清楚吧。”

    她不想看这憨憨亲哥,便伸手按了按顾明月的肩膀,给小情侣制造机会。

    顾明月和赵擎单方面闹了别扭,但又不好当着池芫的面说,只能咬着唇瓣,应了声,然后起身,看也不看赵擎一眼,就出去了。

    赵擎见状,便知道她这是生气了,立即追出去了。

    池芫摇头啧啧:好一个妻管严啊。

    难怪能当好皇帝,顾明月管家很有一套,当皇后应该也不逊色。

    娶妻娶贤,铁憨憨亲哥有个好老婆。

    系统抢答:还有两顶光环普照~

    池芫:普照……

    没毛病。

    那是她女配专业户羡慕不来的东西。

    尽管顾明月回来什么也没说,但池芫就是从她那失魂落魄的脸上读出了:男女主的感情线卡住了。

    不用说,赵擎粗心大意,又用吊儿郎当来掩饰他的偶尔靠谱,自然不懂顾明月这种细腻又沉稳的女孩子的心思了。

    估计顾明月暗示半天,他都装听不懂糊弄过去了。

    算了,男女主谈恋爱先放一边,请哥哥嫂嫂先给妹妹走下任务。

    次日早膳过后,顾为准便登门拜访了。

    他还给池芫送了几箱礼。

    池芫笑意盈盈地说着“顾大人太客气了”,随后便命人抬到库房中了。

    “明月啊,你是从本宫府上出去的,可代表的本宫的脸面,懂了吗?”

    送到门口时,池芫笑得温柔可亲,当着顾为准的面,伸手摘下头上的一朵珠花,替顾明月插入鬓间,并扶正,如是道。

    顾为准听了后,忙看了她一眼,但见池芫笑容温婉和善,不像是挑拨和搞事的样子。

    便又释然,想必公主是怕顾明月仗着她的名头作威作福,这是在警告呢。

    顾为准便笑着替顾明月接了这话。

    “公主放心,明月这丫头最识大体,绝不会给公主丢人的。”

    池芫笑弯弯地望着顾为准,“如此,最好。”

    说着,拍了拍顾明月的手背,“去吧,想公主府了,便随时回来。”

    这话出自真心实意,顾明月听了很是感动,眼圈微微红了红,点头。

    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持平,向池芫行了个大礼。

    “明月感激公主收留之恩,没齿难忘。”

    她一定要从顾为准口中,套出卷宗的下落。

    随即转身,和顾为准一道离开。

    她坐上马车后,掀开车窗的帘子,眺望了眼池芫身后。

    却没有看到想见之人。

    眸子里暗了暗,略显失落地将帘子放下来。

    池芫瞧见了,转身时,不忘往左右两侧门后看了眼。

    果然,在右边门后找到了躲起来的赵擎。

    “……”

    还真是这种剧情哈,多年的看剧看小说经验,诚不欺她。

    赵擎没想到池芫忽然走到自己面前来,两人四目相对之后,他便尴尬得想从门缝钻出去了。

    “咳,公主……”

    “喜欢又不说,人走了又难过。”

    池芫抱着手臂,看他的眼神再次带了慈祥的光。

    遥遥头,丢下这么一句过来人似的话,便走了。

    赵擎:“……”

    没记错的话,他比公主还年长些吧,怎么她跟他说话像是他奶奶似的慈祥又老成?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收回之前,自己自视甚高的想法——

    长公主对他怎么可能有意思,这慈祥这和颜悦色的!

    池芫绕过廊下,便见沈昭慕迎面走来。

    他穿了身青灰色的长袍,看着有些仙风道骨的。

    见到她,行了一礼。

    “你这是去哪?”

    池芫看了眼他的打扮,瞧着就是要出门的。

    “顾姑娘这一走,公主用惯的香料快用完了,她临行前交代过,在下正好去替公主采买回来。”

    亲自给她买香料?

    池芫点点头,“我跟你一块去吧。”

    肯定还有别的事。

    沈昭慕闻言,果然一愣,而后笑着劝道,“采买太琐碎,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别劳累得好。”

    池芫笑睨了他一眼,“你对我的事,还真是亲力亲为。好吧,你去吧,回来时,给我带些五味斋的甜糕吧。”

    接触下来,沈昭慕发现,长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胡搅蛮缠。

    这点倒是很方便他行事。

    于是,他将这事记在心上了,朝她点头。

    “好。”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我们公主就是小可爱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爱你!

    池芫:我要吃的还能涨好感度?不是吧?不是吧?(未完待续)

1927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0)

    池芫上一秒还在为要吃的就涨好感度,感到快乐,下一秒,想到这多久了才5点,就小脸一垮,又没法快乐了。

    至于沈昭慕,他甩开侍从,过了一会,又从另一条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他们汇合。

    “公子,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将您弄丢了呢!”

    侍卫一脸心有余悸,就怕回去受罚。

    沈昭慕却平和地道,“没事,刚看到公主喜欢的蜜饯,买了点。”

    “公子对公主真好啊!”

    他的小厮便立即赞道。

    沈昭慕将东西递给他,没有接这话,“走吧,去五味斋。”

    人见到了,消息也互通过了,该回去了。

    他心情看起来很好,直接将池芫想吃的点心买了好几包。

    “这么多?”

    池芫看着面前堆积成小山的零嘴,手上的梳子放下,没顾梳一半的头发,伸手翻了翻。

    好家伙,这是打算喂猪。

    养肥了好宰了是吗?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表示自己已经撑到了。

    沈昭慕见她愣怔,不禁问,“公主不喜欢吗?”

    池芫立即扬起笑脸,“不,很喜欢。”

    这像不像饱死鬼上路的前奏?

    就是不知道,这钱是不是她自己出的了。

    大概率是的。

    想着,她用帕子隔着手指,捻起一块蜜饯,入口酸酸甜甜,她险些落泪。

    真香。

    就是吃得她胆战心惊的。

    沈昭慕见她安安静静地吃着蜜饯,眼底微微划过笑意,看着桌上的梳子,拾起,走到她身后。

    抖了抖袖子,露出手腕,然后将池芫放到前面的一撮头发握着放到脑后,轻轻给她梳起来。

    池芫几不可察地僵了下身子。

    “顾姑娘不在,都没人给公主梳头?”

    沈昭慕却不知道她低着头的眼神,只是盯着眼前这如绸缎似的顺滑黑亮的头发,嘴角噙着笑,温声道,“是在下安排不周了。”

    该给她提一个大丫鬟贴身伺候。

    不怪池芫阴谋论,实在是这5点好感度配这又送吃的又梳头的行为举止,她不得不头皮发麻地想:这是要在我房里安插眼线了!

    算了,安就安吧,她又不怕。

    正好让他看看,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线所及之处,是多么善良和念旧情:)

    “唔,习惯了明月伺候,珊瑚这丫头粗手粗脚的,不适合梳头。”

    池芫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镜中两人这一幕,极具迷惑性——

    除去两人的身份背景,这简直就是鹣鲽情深的典范。

    正想着,就听身后专注给她梳头的男人轻声道,“无妨,在下先给公主挑选合适的侍女,没有也没关系……在下可以代劳。”

    说着,他已经为池芫弄了个简单的堕马髻。

    池芫朝镜中瞄了眼,嘴角微微一撇。

    “那还是不要了吧。”

    松松垮垮的,只能从形状上勉强能往堕马髻上碰瓷。

    她伸手摸了下,玉簪便一松,要落下。

    沈昭慕眼明手快,直接接住了,避免玉簪落地摔着。

    池芫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着他,“你这手倒挺快。”

    奇了怪了,看着这么文弱,从脚步声来看也是不会武功的,这手脚却麻利得很。

    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沈昭慕伸手托住她垂落的头发,拢起,重新将簪子插入固定好。

    “公主的东西,不敢慢待。”

    池芫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

    “你近来变得有些油嘴滑舌了。”

    她在他面前总是温婉持重的,要么慵懒优雅,极少有这么不顾礼仪,自然流露的生动表情。

    沈昭慕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心下一动,手从她发间撤离,身体也是往后退。

    退之前,他看了眼镜子里,女子微微转过身仰着头,像是妻子与丈夫亲昵撒娇般的一幕,心下忙默念了几句什么。

    拱手垂首,“公主恕罪,草民僭越。”

    池芫无声摇摇头,“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小心,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说着,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指腹的柔软甫一触碰,他便像是触电了一样,忙将手收回。

    “在下去看看公主的药煎好了没。”

    因为顾明月不在,池芫的药他只好命他的人去煎了。

    看着男人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池芫单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又拿了颗蜜饯。

    正要腹诽,就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叮,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啧啧啧口嫌体正啊。

    啧,可不是?

    就这?这还是不经撩啊。

    真想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

    再说沈昭慕,一出池芫的房门,就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疾步朝小厨房走去,路上碰到了闲逛的赵擎。

    说起来,赵擎是负责保护沈昭慕安危的,但沈昭慕出门却不带他,加上顾明月又不在府上了,赵擎无聊到满公主府主动加班巡逻。

    这就碰到了要去煎药的沈昭慕。

    “沈公子!”

    赵擎见着他就眼睛一亮,直奔向他,然后手搭在沈昭慕肩膀上,“走,陪我喝两杯!”

    “……”沈昭慕抬手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挪开,退开些,“赵侍卫,我要去给公主煎药,再说,此时是白日,你在当值,不宜饮酒。”

    他虽然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对赵擎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多了些耐心和包容。

    赵擎打小在山寨里滚大的,他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但他有着狼一样敏锐的直觉,对于别人的善意恶意还是很清楚的。

    就好比,他总觉得公主和这位最近春风得意的小面首,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对下人。

    怎么说呢,就算知道他是土匪出身,长公主也是慈祥得像是他失散多年的家中亲人一般。

    极尽温和。

    至于这位沈公子,他看着对谁都不亲近,一开始接触甚至还有些带刺,和后院的这些小白脸都不融洽,但是对他的态度有时候比公主还要好。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不禁眯着眼,忽然低声问沈昭慕,“沈公子,你如实告诉我——你和长公主是不是知道我身世?”

    沈昭慕心下一跳,眼皮子也跟着跳了跳。

    但面上只作疑惑状,反问他,“什么身世?赵侍卫还有身世之谜?”

    他心里却想,莫不是赵擎自己知道了些什么,便想着试探下,也算是求证了。

    赵擎面色严肃,定定地看着沈昭慕,像是要将他看穿。

    (还有一更7点后了,这个位面头都快大了,全是演员)(未完待续)

1928野心假面首vs寡居长公主(21)

    沈昭慕面不改色地同赵擎对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好奇。

    没有露出一点痕迹来。

    结果就见赵擎忽然脸上的严肃一敛,哈哈大笑起来,还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然后摆手道——

    “嗨,我还以为我是你们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等我交班了,再找你喝酒哇!”

    说完就走了。

    留下沈昭慕望着他潇洒不羁的背影,微微沉了沉眸子。

    好在今天和义父见过面,应该很快就能查清赵擎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目前将赵擎放在长公主府也是最安全的,不管他是不是。

    至少,长公主也想查当年的案子,而且,事关皇室血脉问题,她如果得知高座皇位上的那个人不仅杀了她爱人,更是害得她亲生皇兄流落在外的罪魁祸首,还会顾念什么兄妹之情吗?

    最危险的地方也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任狗皇帝想破脑袋,都不会猜到,他要追杀的人,就藏在他时常出宫便来的公主府中吧。

    “公主,喝药了。”

    沈昭慕端着药回来时,却见一名女官正在房中和池芫说话。

    他候在外,垂首,轻声请示了句。

    池芫便对女官道,“本宫知道了,会尽快调理好身子,不耽误祭祀的。”

    “那奴婢便回去向陛下回禀,公主好生调养,奴婢告退。”

    等女官带着宫女太监出去,经过门口时,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垂首恭敬候着的沈昭慕。

    见他身形单薄,瞧着也就是个弱质书生,便收回了视线,倨傲地领着宫人朝外走去。

    沈昭慕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人离去,目光落在门口放着的几口箱子上。

    “进来吧。”

    池芫一想到又要喝苦药,便将收起来的蜜饯又拿出来,轻轻打开纸包,摊在桌上。

    沈昭慕端着托盘进来,瞧见这一幕,不禁愣了下。

    刚刚还是和女官端着仪态,优雅又尊贵说话的公主殿下,这么一会,便又我行我素地自在随性起来。

    但要说伪装,却又不是,应该说,刻在骨血里的礼仪,让她对着外人便是公主姿态,等到了自己的舒适圈子了,便又做随性的自己了。

    这个认知叫沈昭慕恍惚了下。

    是不是也意味着,如今的池芫,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才会在他面前这般自然随意。

    池芫要是知道他脑补这么多,一定会劝他也开点药,治治脑子。

    假皇帝的人,她能不防备着点吗?

    “公主怕苦的话,可以先含一颗蜜饯在嘴里。”

    沈昭慕将碗端起来,放到池芫面前,托盘放置一侧的矮桌上,望着她笑道。

    池芫果真放了一颗在嘴里,咬了几口,但还是没能对黑乎乎的药汁下手。

    “你别这么看着窝……是它烫。”

    池芫见沈昭慕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好像笃定了她是怕苦,她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大舌头。

    “……”

    于是,她看见面前男人眼底真切的笑意了。

    笑什么,我都博得你笑了,不给好感度说得过去吗?

    “那等不烫了再喝。”

    沈昭慕顺着池芫的话,给足了她颜面。

    池芫将嘴里的蜜饯嚼了嚼咽下了。

    “嗯,正有此意。”

    沈昭慕不经意地看向那边的箱子,又想着刚刚门口听得不真切的对话,便将话题往这上面引。

    “方才是宫里来的女官吧?皇上又给公主赏赐了?”

    提及宫里、皇上这样的字眼,沈昭慕便见原本还面色平静的女人,立时黛眉一跳,嘴角下拉。

    显然是不太高兴提这事。

    但不等沈昭慕“懂事”地岔开话题,她便自己叹了声,双手搁在桌上,下巴垫上去,哪怕是这样一个动作,她做出来都像是一幅画似的好看。

    不会让人觉得无状。

    又听她轻柔的嗓音说道,“还不是因为最近京城流言四起,为安民心,加上父皇忌辰,皇兄想带我去皇陵祭祀……”

    假皇帝想趁祭祀,来正其皇室血脉之身不说,顺便,也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作祟。

    当上皇帝这么多年,治国有方是谈不上了,但怎么勾心斗角,倒是学了个十足。

    因为这次的流言牵扯到长公主池芫,大家都说冤魂找上了长公主,说她如今形销骨立的有,暗暗讨论她命不久矣的也有,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为了安定民心,假皇帝都给她默默解毒了,甚至要带着一个健康的她去祭祀,从京城大张旗鼓地出发去皇陵,像极了“巡演”,给乡亲父老瞅瞅他的妹子多健康,活蹦乱跳的,压根没有冤魂索命之说。

    所以命宫中女官给她送了一堆补品,顺道亲自看看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沈昭慕闻言,沉默了会。

    他试想过,狗皇帝要祭祀,会否带上池芫,但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此时池芫告诉他,狗皇帝就是要带她去。

    一时间,沈昭慕心里又有些许的犹豫。

    “你在想什么?”

    池芫伸手,在沈昭慕眼前挥了挥,叫回了他的神。

    “没有,只是担心公主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他一副为池芫身体着想的样子,池芫打了个小小的没被发现的嗝。

    有点噎得慌。

    “只是祭祀拜祭,无妨,又不需要我住持操劳。”

    见她一脸简单的表情,沈昭慕握了握手指。

    “那在下事先为公主挑选随行伺候的人……”

    他这个身份,对外是不好带出去的,至少与皇帝同行的场合不便出现。

    但这也方便了他的行动。

    池芫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带他去才危险咧。

    不说这次祭祀他会不会搞事了,就冲他和狗皇帝还有赵擎那一见面的气场变化,她就担心随时会暴露这俩王炸。

    “好,到时候府上就指望你了。”

    这次祭祀,假皇帝只带亲信和护卫,最多带几个重要的大臣,估计这三人都不会到场。

    这种她一个人单挑假皇帝pk演技的时刻,估摸着以后也不少了。

    “这是在下应尽的职责,公主尽管放心去,我在府上等您回来。”

    沈昭慕难得在池芫面前自称了“我”,伸手握着她的手,拿出帕子将她手上沾到的蜜饯糖粉给擦去。

    “好了,现在该喝药了。”

    “……”

    你这是利用完就卸磨杀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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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女配又跪了介绍:
位面金牌任务者池芫被系统坑了,被逼无奈前往位面世界收集上司沈昭慕散落在三千位面世界中的灵魂碎片。
作为一名优秀的任务者,池芫对于攻略这回事信手拈来,但是——三千世界追着同一个灵魂跑,攻略同一个人这种坑爹的设定,她拒绝的好吗!
一会是高冷的校草、傲娇的总裁,一会又是暴走的皇帝,作恶多端的魔教教主,总之要多难追就有多难追。在不止一次砸了自己的金牌招牌后——终于,某个位面中,池芫暴走了。
池芫:boss,听说过一句话吗?
沈昭慕:???
池芫:作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沈昭慕:呵。
然后,很久以后,沈昭慕都为当初那个作死的“呵”凄惨地忙着填火葬场。
多幸运,位面三千,从始至终,我只攻略你一个对象。
快穿:女配又跪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女配又跪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女配又跪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