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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全文阅读

作者:木不哉     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txt下载     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风起高楼(三)

    时间犹如仙人照花临水台前的一杯香茗,又似九重天上久盛不衰的长生树。

    三年后………

    希枫院藏书阁内有许多弟子正潜心研究术法典籍。

    突然这附近的灵场出现了诡异的波动,刚开始的时候,藏书阁众人只感觉弥漫在周围的灵气变得愈来愈浓郁,当时只当是阁老又在练习什么术法,便没怎么在意。

    只是半个时辰后,所有的灵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逐渐上升,最后于藏书阁上空形成了一圈与外界分隔的灵力场,一股厚重的压迫感从上空传来,所有弟子几乎一拥而出,站在外边安全范围内,观赏着天之异象。

    “这是什么啊?”

    “没…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景象!”

    “怕是阁老在捣鼓什么东西吧…”

    ……………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一些年长的师兄师姐也忍不住过来看看。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灵力场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郁。

    此时,藏书阁七楼,正在修行的阁老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快速的上了顶楼,打开结界,这才推门而入!

    顶楼的屋子内依旧与三年前一样静寂无声,那盆深紫色的灵花已然还是三年前灿烂盛放的样子。

    只是床上安稳躺着的那个人此时灵台处闪着淡蓝色的微光,好一会儿,突然上空灵力场内的灵气化作千万条头发丝般的灵气线条,从四面八方的空隙处涌了进来,最后从灵台处窜进蓝泽筠的身体。

    阁老震惊万分,将自己的灵力洒了过去,探索了一番蓝泽筠的身体,发觉蓝泽筠虽然呼吸微弱,但是脉搏平稳有序,经脉处有股强悍精粹的灵力流动,在周身几个循环,最后汇聚在灵涡处。

    又这样过了一个时辰,藏书阁上空的灵力场才慢慢消散淡去。众人瞧着没什么动静也纷纷散去。

    屋内床上的人脚趾微微动弹起来,然后是手指,嘴唇,眼睑。

    又过了片刻,这才慢慢尝试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依旧是无尽的黑暗虚无。

    蓝泽筠在床上活动了会儿身子骨,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醒了?还真是一顿饱三年,一饱睡三年。哼!”

    蓝泽筠望着阁老,神情略有些僵硬,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我…睡了三年?”

    阁老瞧着蓝泽筠,三年的时光,她虽然在沉睡中,但是身量已经变长了许多,由于体内长久不曾服用过五谷,整个人瘦的皮包骨,难看至极,不过现在周身都若有若无的飘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尤其是那双望着自己的眸子早已和三年前大大不同,像是经过百转千回,往复循环,不似以前空空如也,多了一丝道意!

    是了,成了!或许日后多少年没有掌握雷霆的风之灵力要破茧而出了,到底谁与争锋呢。

    “不然,三天?赶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滚回去,最近先不用来藏书阁抄书,回去好好吃饭,成什么样子!”

    蓝泽筠看着阁老,知道他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自己好,还死不承认,

    也不多说,从床上酿酿跄跄的下来,对着阁老,重重的跪了下去,直响亮的磕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来。

    “泽筠,谢师父的教诲,谢师父给了弟子一条光明正道!”

    阁老看着蓝泽筠,一时有些无措,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一股温热的暖流充斥着全身,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想说着什么又不好意思表达。半饷才将蓝泽筠扶了起来。

    “你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我已经活了很久了,无亲无故,无儿无女,也没什么牵挂,你我相识也算是缘分,幸亏你争气,不然非得气死我!”

    “要不是师父你教导,我就算想争气也没地儿争去。”

    “哼!嘴跟抹了蜜一样,就知道哄我!赶快收拾东西去吃饭,瘦得跟猴儿一样,难看死了,还有这衣服,短嗒嗒的,什么东西,回去赶快换掉,丢人现眼!”

    “是,我知道了!等我养的白白胖胖再过来见您。”

    “这还差不多,这东西拿回去,先看着。”

    阁老将一本典籍扔在桌子上,又瞪了蓝泽筠一眼,这才快速出了门,下楼梯的时候,趁没人用袖子抹了抹眼睛,又轻咳两声,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修行去了。

    蓝泽筠收拾好行李,手里拿着席渊送的灵花从顶楼下来,一路上所有见到她的人都无比震惊,身后讨论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直到从藏书阁门口出来,强烈的阳光铺洒在她的脸上,算起来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阳光了,一时竟然睁不开眼睛,这三年里蓝泽筠感觉一直飘荡在虚空中,慢慢的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凭着一缕微弱的思绪飘着,也不知飘了多久飘到了哪里,直到看到了一丝及其微弱的淡蓝色光芒,才有了停止的感觉。

    六月时节,清风十里,花香四溢,蓝泽筠一路上都尽情的感受着充满灵气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似曾相识的,仿佛昨日她还在这里一样。于是磨磨蹭蹭花了一个时辰才走到星辰阁。

    回到房间内,蓝泽筠看着自己的房间,已经三年没有住人,桌子上洒了厚厚的一层灰,于是快速的打扫起来。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泽筠师妹?”

    蓝泽筠打开门,原来是白芷师姐,她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拿着一个大包袱,对着蓝泽筠微微一笑,走了进来。

    “劳白芷师姐费心了!”

    “快来,坐下休息,怎么瘦成这样了,费什么心啊,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快,坐下吃点东西,厨房刚做好的红烧肉,我挑好的给你端了一碗。”

    蓝泽筠坐了下来,看着白芷师姐在那里忙来忙去,自饭盒内掏出了一碗红豆粥,一碟凉拌青菜,一碗红彤彤的红烧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来,先喝粥,阁老说你三年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让肠胃适应适应。”

    “谢谢师姐,这是阁老的意思?”

    “对啊,话说,多少年了,我可从没见过阁老对谁这么伤心。你福泽不浅呐。”

    蓝泽筠对着白芷师姐,微微一笑,这才狼吞虎咽的喝起了粥。

    “你慢点,慢慢喝,不然肠胃吸

    收不了,会吐的。”

    “好的,师姐。”

    白芷望着面前的这个孩子,不由得心生怜悯,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其中不乏比蓝泽筠更可怜的,但是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坚强,倔强,从来不自怜自艾的。

    “哎,说来也感慨,三年前,你去的时候,席渊师弟托付我对你多加照料,如今,你出来了,阁老又托付我好好照顾你。说来,也是缘分不是。”

    蓝泽筠听完白芷师姐的话,不由得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当初是…席渊?”

    “对啊,要我说,席渊师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谦谦君子,这院中的师妹们可都觊觎着呢。”

    “哦。”

    白芷当着蓝泽筠的面故意说着,谁料蓝泽筠依旧没有异样,自顾自的扒拉着碗里的粥,不时加一块红烧肉,嚼着真香!

    “哦?!!真是……哎!罢了罢了。”

    白芷有些无奈,又恨蓝泽筠是块木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扶着额头摇头。

    “白芷…师姐喜欢岐岚师兄?”

    “啊?”

    白芷瞧着蓝泽筠睁着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嘴角还粘着一粒红彤彤的大红豆,甚是呆萌可爱,随即伸手将蓝泽筠脸上的红豆拿下来,这才羞答答的说道。

    “喜欢啊,我们俩算是青梅竹马吧。”

    “那岐岚师兄也喜欢师姐了?”

    白芷闻言,脸更红了,但又看蓝泽筠神情纯粹没有调笑之意,这才说到

    “是啊,当初,也是你岐岚师兄对我说的心意,你别瞧他看起来挺古板,这件事却是比谁都坚定的。”

    蓝泽筠看着白芷师姐说起岐岚师兄,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幸福,那双眸子更是明亮了许多。好像当初母后和父皇也是这样的,父皇在书房写字的时候,母后就靠着他的肩膀读书,两人也不说话,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甜甜的味道。

    “那…白芷师姐想给岐岚师兄生孩子吗?”

    白芷闻言,脸羞得更红了,不好意思的瞪着蓝泽筠。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也不害臊。”

    “我娘亲说了,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会为他生孩子。”

    “咳……你…娘亲说的不错…我自然也…哎呀…泽筠,你先吃吧,我去叫人帮你打着洗澡水来。”

    白芷,话未说完,就捂着脸跑了出去。留着蓝泽筠拿着筷子不知所措。

    蓝泽筠吃完饭,打开包袱,发现是一些尺寸比较大点的院服。不得不说白芷师姐真是一个温柔善良又细心的人。

    蓝泽筠放下衣服,酒足饭饱,躺在床上发懒。

    心里头却思忖到

    :白芷师姐应该是想给岐岚师兄生孩子的,席渊……席渊对我是不是太好了点儿…他是不是也像白芷师姐喜欢岐岚师兄一样喜欢我,他是不是也想给我生孩子?生孩子!!要是生了孩子怎么办?!!那时候是不是要给席渊找个奶妈,帮他喂奶?还是他自己喂?我应该做什么…???!!!我在想什么??!!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第十七章:落花时节又逢君

    接连几日,蓝泽筠都没有出过房门,每日三餐白芷师姐都会送过来,且每餐基本都有肉,不过几日,虽然还是瘦弱,但是气色倒好了不少。

    除此之外,蓝泽筠每日都在修习阁老给的那本基础术法的典籍,如今能够简单的御物或者控制一些东西,甚至还可以用灵力幻化一些比较小巧的东西。可惜的是不能长久,只勉勉强强坚持片刻光阴。

    说起这重新悟到的风之灵力倒是真与以前大不相同,之前她悟到的风之灵力从灵涡处引出来的灵力泛着青绿色的光辉,很柔软,不具备一丁点儿的攻击性,可重新悟道后,如今体内运转的灵力竟然是淡蓝色的光辉,而且她能感受到风之灵力的强悍气息。这也算是逆天改命成功了吧。

    这日,蓝泽筠像往常一样修炼过术法后伸了伸懒腰,决定外出走走,说起来她已经回来十来天了,可席渊从来没来找过自己,想来还是有点低落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后山山谷处入口,盛夏以至,春花将落,黄昏时节,夕阳甚好。

    山谷入口处的那颗柳树又粗了些,向下垂着千万条绿丝绦。

    也是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地方,那颗柳树上斜斜的躺着一个少年郎,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今却是不在的。

    蓝泽筠在黄昏下对着那颗柳树发了好久的呆,天渐渐黑了下去,这才转身。

    只是那头树影婆娑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依靠着一颗不粗不细的书,纤细修长的手机轻轻晃动着一把玉扇,目光温柔,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

    三年的时光,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如今已是另一番风姿绰约。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更加深邃,五官更加精致,轮廓线条更加硬朗清晰。他就这样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一丁点儿防备,而自己从刚才到现在居然没有发现,想来,这三年他亦已不是当年那般修为了。

    蓝泽筠慢慢朝着席渊走了过去,停在了一步的距离,想说什么,但是应该说什么呢,如今她心中思绪万千,有太多问题要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也不过是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最无用的话。

    “好久不见,席渊。”

    席渊看着眼前的人,因为长久没有沐浴过阳光,皮肤煞白,比三年前高了许多,但也更加瘦弱,全身漂浮着难以言说的气场,那双不悲不喜的眸子,如今深邃有力,眉似墨染,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唇红齿白,三年不见,确实成长了许多呢。

    “真没想到,三年,你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席渊看着蓝泽筠,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想要欺负她的异样感觉,随即弯了弯身子离蓝泽筠更近了一些,又说到

    “平日里见你牙尖嘴利,跟一个咬人的小猫儿似的,也就几年没见,性子转了不少,这就哑火了?”

    因为弯了身子,席渊身上的清香瞬间涌入蓝泽筠的鼻子里,她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一样,赶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停了半刻,这才说到。

    “我都回来十来天了,也没见着你专门跑过来看看我,还要我说…什么。”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愣,这字里行间竟有一种小女儿家的闺怨,蓝泽筠还好,只觉得

    这样说岂不是太婆婆妈妈,有点扭捏,着实不是自己的作风,可一旁的席渊却不这样想,他此刻面容羞红,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般激动,这算是…袒露了些心迹吗?她也会这样,软软呼呼,需要人陪。这种姿态他从来没有见过蓝泽筠展现出来。

    好一会儿,席渊才青咳到

    “哪有,你以为这几日每日吃食哪来的?”

    话语间竟然有一些宠溺!蓝泽筠闻言,透亮的小耳朵一下子变红了。她就奇怪,白芷师姐每日送的菜都极合自己的胃口,每次蓝泽筠都吃的一滴不剩,原来竟然是…

    “那个……席渊,谢谢你。”

    “我不想听你对我说谢谢,我做这些,理所应当也心甘情愿。”

    “哈哈哈…今晚月亮真圆~”

    蓝泽筠感觉脸红透了,有点儿不知所措,马上转移话题。席渊瞧着眼前的人,心想:算了,她懂什么,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嘶…算了,走吧,天也黑了,回去。”

    “哦,好。”

    两人说着便并肩往回走,一路上气氛有点尴尬,两人很默契的都选择了沉默,过了两三刻钟,蓝泽筠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找起了话题来。

    “席渊,龙华国是怎么样的?以前听我母亲说龙华国主治国有道,百姓生活也很富裕,一路上什么都有,甚是热闹。”

    “还好吧,你母亲讲的也是有的,不过,这世界上每个国家都有些让人难以接受的现实,你母亲所说的那些也只是上位者眼中看到的。”

    蓝泽筠转头望着席渊,他很少听席渊讲起自己的国土,如今听他谈起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那…你眼中看到的是怎样的景象?”

    席渊放慢了脚步,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到。

    “纸醉金迷有之,饿殍遍野有之,朱门酒肉有之,争权夺势有之,身而为奴有之。可能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种人都有吧。”

    “那你是何人?”

    席渊顿了顿,转头瞧了瞧蓝泽筠,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压低音量,对着蓝泽筠到

    “小师妹觉得在下是哪种人?”

    四目相对见,蓝泽筠有点儿昏昏的,也低着头,深思熟虑一番,这才抿了抿嘴巴,望着席渊道

    “如果可以,你应该是最好的君王。”

    最好的君王!席渊看着蓝泽筠认真的瞳孔,心头有点温热,他的右手失控,不由自主的搭上了蓝泽筠柔顺的发丝,轻轻抚摸了好几下,这才似乎意识到了不合适,迅速的抽回手来,面泛微红。

    “小师妹说笑了,我也不过是一个闲散野人,虽身在皇家,却从来不理国中之事。”

    “我怎么瞧你也非池中之物,不过…那种权势,不要也罢,何必污染一颗纯萃的本心!”

    席渊心中大悦,收起扇子,伸出双手为蓝泽筠鼓了鼓掌,这才笑着说到

    “啧啧啧,小师妹见解高深,在下佩服。”

    蓝泽筠闻言,有些羞怒。

    “你少埋汰我,我只是觉得人心不古,能真正坚守本心,一

    心向善的有几人,自古以来趋利避害,贪生怕死为世人所耻,但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作为,这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会做此选择,更何况是心智成熟,受世事所累的成年人呢。”

    蓝泽筠的话掷地有声,大多人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只一味地以为人间正道就是世人心中必有的观念。但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如离落上神与传经人那样感念生灵的大善呢,既然不能,又为何要自我欺瞒,欺瞒自己的本心,心有正道是不错,但是遵循人之本性也没有什么过错!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好一会儿,席渊才笑了笑。

    “泽筠,你才是拥有最纯粹本心的人,你说的不错,不论神,人,魔,平凡的人比比皆是,能够认清本心,快乐的度过短暂的一生确实不错,人界亦是,既然世人心欲难平,总需要一些人站出来,减少一些痛苦的。”

    席渊望着天边,双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天,蓝泽筠实在待不住,于是去了藏书阁重新抄书,午时,蓝泽筠提着饭盒出现在阁老的房门前,试探性的轻轻瞧了瞧房门,这才推门进去将饭盒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站住!”

    一旁的暗格内传出来一声呵斥声,但是听起来并没有丝毫恶意。

    “是是是,站着呢,没走。”

    蓝泽筠站在原地,转头,看向暗格处,阁老推门而出,上下打量了一番蓝泽筠,不时露出及其嫌弃的目光。

    “太瘦了,真难看!这就待不住了?在那顶楼待客三年也没见你心急。”

    阁老说着,来到了桌子前,打开饭盒,开心的搓了搓手,将饭菜端了出来。

    “在顶楼我自己都毫无知觉,这怎么能比较嘛!再说,我来这抄书不是挺好的,还能给你送饭。”

    “哼!这希枫院又不是没人了,又不是非你不可。”

    蓝泽筠看着阁老明明很开心,但是说话依旧和刀子一样,也不计较,说着阁老的话说了下去。

    “是是是,这偌大的希枫院自然是人才济济,能为阁老送饭也是弟子们天大的荣幸,多少人前赴后继,抢着做呢!是弟子自己赶着趟硬要来的!”

    “哼!你听听,什么话,毫无长幼尊卑!这几本书拿去!”

    阁老头都不带抬的,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桌边整整齐齐摆着的六本术法典籍。蓝泽筠见状,心中大喜,快步走上前去捧在手心,这才对着阁老奉承到。

    “我就知道,阁老果然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最疼我,弟子愿为阁老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听的我都快吃不下饭了,别耍嘴皮子了,拿着赶紧走!快点去修炼,一个月内,我要见到成效,过几天我也会去抽查,下个月有要事,你可不能丢了我的老脸。”

    “要事??什么要事??”

    “这个以后再说,反正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修习术法,还不快走?”

    “是是是,徒儿这就走。”

    蓝泽筠满心欢喜的拿着阁老给的典籍回了抄书的暗格,专心的修习起来。

第十八章:阁老的考验!

    希枫院后山入口处…

    “准备好了吗?”

    “嗯…还可以。”

    阁老和蓝泽筠并肩站在后山入口处交谈起来。

    蓝泽筠略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阁老,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可是……岐岚师兄说过后山是禁地。”

    “禁地个屁!整个希枫院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阁老脾气暴躁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蓝泽筠。蓝泽筠立刻低下头,踢了踢脚底的小石头,咕囔着

    “是是是…您是哪儿都能去,合着犯错领罚的又不是您。”

    “就从这里出发,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到达瀑布那边的出口,这后山的宝贝多着呢,好好玩儿吧。”

    蓝泽筠一听宝贝,眼睛放光,这才凑近阁老问道

    “什么宝贝啊?”

    “什么极度凶残的灵兽啊,毒障啊,应有尽有!”

    蓝泽筠闻言,全身起鸡皮疙瘩,得,这老头怕是不会让自己好过。随即挥了挥手,往后山走去

    “切,什么嘛!”

    “站住!这个拿着,要是有危险,捏爆它,你就能回来了。”

    “行,知道啦。”

    蓝泽筠拿着东西,对着阁老甜甜的笑了一下,这才进了后山。

    阁老站在那里一直来回捋着自己的胡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师兄啊师兄,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她。”

    “哼!老夫只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风之灵力。”

    “是是是,多少年了,还这副德行,不过这个丫头,不简单啊,怕是日后拨弄风云必有她。”

    “你瞎说什么呢,黎老头,就她拨弄风云,还是好好随我在希枫院修炼的好。”

    二人目光同时望向远方的天边,各怀心事的选择了沉默。

    好一会儿,黎老才叹了一口气。

    “最好如此,走吧,师兄,那丫头出来还需要些时日,先去我那里喝一杯?”

    黎老诚挚相邀,阁老搓了搓手心,有些调笑的说

    “好啊,黎老头,你作为一院之长,居然带头不树正风!啧啧啧,还怎么严格治下。”

    黎老头自顾自的调头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好啊,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喂!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又没说不喝!这么小气,走走走。”

    阁老这才气急败坏的跟上了黎老的脚步。昏黄的夕阳下,两道背影被拉的极长。

    再说蓝泽筠,进入后山已经有两个时辰,天色已晚,四周已经灰蒙蒙的一片了,蓝泽筠周身运转着灵力随时保持着警惕,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从这里走到瀑布那边的出口,算上休息时间,若是不耽搁的话至少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从这片竹林出去,还要再经过一片极大的迷雾森林,然后是沼泽地,最后再行三个时辰的山谷,应该便可以到瀑布了。

    蓝泽筠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往前走,天色以黑,大

    多数灵兽都喜欢夜间活动,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丧命。

    呼啸的狂风吹过,竹叶随着狂风疯狂摆动,发出了尖锐萧瑟的嘶吼呐喊,蓝泽筠用灵力幻化了一把长剑傍身,一手捧着一颗圆润明亮的夜明珠,神经紧绷,眼睛四处飘动,不放过一丝一毫风吹草动。

    突然一阵极尖锐刺耳的鸟叫声想起,蓝泽筠迅速将夜明珠放回怀中,夜晚,发着光的东西属实太过于引人耳目!过了片刻,又有好几声同样尖锐刺耳的长鸣声想起,并且越来越近。蓝泽筠紧闭呼吸,背上已经附着了一层密集的冷汗。双目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有翅膀煽动的声音自上空传来,蓝泽筠小心翼翼的抬了抬头约莫有近十只巨大的鹰兽从蓝泽筠头顶飞过,往竹林中间儿飞去。蓝泽筠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屏蔽着自己的心跳脉搏,鹰兽的听觉是极出众的,算是一种灵力中等的灵兽,要说三四只,蓝泽筠估摸着自己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十只,就算光被啄,群起而攻之,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这后山毕竟危险重重,能避则避,保留体力才是上上之策。

    半个时辰,这附近才没有了鹰兽的长鸣声,看样子,应该是去竹林中央觅食了,蓝泽筠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四周再没有危险后,这才活动了一下身子,摸黑继续往走。

    一路上偶尔遇到了几只灵力低下的灵兽,稍微耽搁了一小会儿就被蓝泽筠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干净了。

    于是,天空刚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辉,蓝泽筠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竹林,蓝泽筠依靠在一旁有遮挡的大石头处,拿出一瓶临走时阁老给的伤药,毕竟是第一次运用灵力来战斗,对于蓝泽筠来说,由于缺乏经验,还是被灵兽撕破了几道口子,但是要是平时还好,到在这灵兽盘踞的深山老林中却是极其危险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儿随时都有可能引来居住在四处的灵兽们。

    三刻钟后,蓝泽筠终于处理好了伤口,非常真挚的夸赞了一番阁老的良心伤药,这才从怀中拿出地图,又掏出一块儿干粮边吃边分析起来。

    快速解决完之后,蓝泽筠便运着灵力,轻松的跳上了一颗粗壮的桑树,闭目养神。

    接下来要进去迷雾森林了,这后山越往里面走肯定越危机四伏,刚进竹林的时候,蓝泽筠好好观察了一下地形,最后选择沿着竹林边前进,虽然绕了些许路,但不得不说这个决策是无比正确的,要是当时从竹林中间径直穿过,肯定会遭遇那群鹰兽,既然那群鹰兽选择去竹林中央捕食,那就说明那里定然还聚集着其他灵兽,很明显去了就是羊入虎口,白送!

    看来,接下来有必要继续执行前面的策略,从迷雾森林边擦过去。

    蓝泽筠休整了一个时辰便起来勘察地形去了,虽说是休整,但也无非就是闭着眼睛养了会儿身,打了几个短暂的盹儿,哪敢真的肆无忌惮的熟睡过去。

    大约巳时,蓝泽筠寻了一处比较隐密的小道出发,沿着迷雾森林的边角前进,这迷雾森林果然名不虚传,尽管是在边边儿上,雾气依旧遮得人看不清楚道路。

    可能是因为白天,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灵兽,

    就连普通的野兽也没见着,蓝泽筠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摸索前进,约莫过去了三四个时辰,依旧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鸟叫都听不到,整个迷雾森林静寂一片。

    按理说应该是好事才对,但是蓝泽筠心脏却比以往跳得更快!全全身血液都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住了,蓝泽筠神经蹦的极紧,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处滑落。

    一般这种地方都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静寂无非就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来到这片区域的灵兽都已经死在其中,要么就是灵兽意识敏锐,这片迷雾森林已经被所有后山生存着的灵兽认为是极度危险之地,所以根本就不会有灵兽出现在这儿。

    蓝泽筠又小心翼翼的前行了一个时辰,心里头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于是停了下来思忖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黄昏时分。

    六七月份的盛夏光景,就算是在深山中,依旧燥热难耐,蓝泽筠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嘴唇已经开始干裂,有血丝渗透出来,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黏黏的贴在身上甚是难受。

    已经黄昏时分了,也就是说她在这片迷雾森林内已经待了有六七个时辰!照蓝泽筠勘察时计算过的时间,按理说最多只需要五个时辰她就能走出去,可如今这情形,哪里是头还说不定呢!

    蓝泽筠休息了一会儿,将外衣脱了下来撕成一条条的小布条,又往前走去,边走边系在树上,一个时辰后,蓝泽筠终于停了下来,靠在一颗系着青色布条的树思索起来,这一个时辰,她依旧沿着脑海中的路线走着,可是一个时辰后,居然莫名其妙的绕到了原来的地方,此中定有蹊跷。

    难道是这迷雾有迷幻人的效果,能够让人产生幻觉?

    蓝泽筠想着,自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来,阁老说了,这药丸能解百毒,就连暗黑森林中的瘴气也能解了,想必这片小小的迷雾森林定然不在话下。

    蓝泽筠服下药丸,稳了稳心神,瞬间觉得呼吸都清新顺畅了许多,心中暗自欣喜,应当是猜对了!

    这才信心满满,继续往前行去,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时辰后,蓝泽筠居然又见到了熟悉的青色布条,直直的垂在树枝上死气沉沉!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是灵兽四处捕猎的最佳时辰,但是蓝泽筠依旧没有听到一声来自灵兽的吼叫声,整个迷雾森林内,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喘息声如幽灵般若隐若现!使得这毫无生迹的迷雾森林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暗诡异!

    蓝泽筠躺在一颗树上,身心俱疲,眉头紧皱的盯着树上的青色布条沉思起来,该试的方法都已经试过了,还是毫无头绪,如果不是迷雾,那还能是什么?气氛逐渐低沉压抑起来,蓝泽筠干脆闭上了眼睛,彻底放松下来,如今这迷雾森林怕是最适合养精蓄锐的地方了,那些灵兽多半是被困死在这里,如今怕是也没什么东西敢进来,这里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睡一觉再说。

    蓝泽筠想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雾蒙蒙的迷雾森林内,只有平稳顺畅的呼吸声传来。

第十九章:绝处逢生

    蓝泽筠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虽然周围还是雾蒙蒙的,但是周围还是有些亮光的,蓝泽筠伸了伸懒腰,这才自怀中掏出干粮咬了几口,然后翻身下树,在迷雾森林四处转了转。

    一个时辰后,果然又见到了青衣布条,于是蓝泽筠又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几遍,结果依旧如此,好像不管从那个方向走,最后都会绕回来。

    倒真是怪哉,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当真邪门!

    蓝泽筠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稳住心神,思索起来

    迷雾没有问题,难道这块地方是幻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蓝泽筠想着,然后坐在一颗树旁,运用全身灵力,形成了及其细微的千万缕发丝般精粹的灵力线条,朝着森林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过去了半个时辰,蓝泽筠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发白,豆大的汗珠从脸部流了下来。

    最后终于支持不住,停了下来,刚才她的灵力已经探出去了很远,依旧没有碰触到任何结界,如此说来,此处也并非是在幻境之内。

    不过蓝泽筠自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又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想出了好几种方法,最后皆是一无所获。

    转眼又是一天的光阴,夜晚,蓝泽筠躺在树上望着天空,内心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蓝泽筠深知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这些消极情绪,于是闭上了眼睛,不在想这些烦心事儿,心里头故作轻松的想着

    :大不了最后实在走不出去,捏了阁老给的珠子,也就回去了挨顿骂。总不会将身家性命交代在这儿,还是好的。

    这样想着,自然也真的感觉到了轻松不少,蓝泽筠望向天空,虽然依旧雾蒙蒙的像眼前隔着一层浣纱般不清晰,但是隐约还是可以看到几点稀疏的星光。

    蓝泽筠的思绪飘了很远,她记得有一年夏天,母亲抱着自己在宫殿房顶看星星,微风阵阵,吹得她如瀑布般的发丝四处飘荡,当然还有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阵阵清香。

    “筠儿啊,你看今夜的星光美不美,以前啊,我听你外祖母说,若你心中有所记挂,那么你记挂的那个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繁星,默默的为你祈祷。”

    “我不知道,不过…怎么可能,人死后不都是魂飞魄散,**风化吗,母后,你太幼稚了,外祖母诚心逗你,你这也信。”

    当时蓝泽筠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至今她也不觉得有错,她从来不会相信自己的母后此刻变成了星星…

    当然那个时候母亲听到后也是万般无奈。

    “哎…筠儿,你真是…不过也无有一天可能天上的星星真的会指引你走向更好的自己,也算是,母后的祈祷吧。”

    当时,母后是这样说的,回想起来,或许那也是母后美好的期望吧,人终有一死,留下些什么念想也是好的。

    如果可以重来……

    如果可以重来,她定然会顺应母亲的话语说下去,

    至少不那么现实凉薄。这样她就能开心一点。

    蓝泽筠想着,觉得呼吸有点儿不顺畅,心口处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胀痛难受。

    便也不在想了,直闭上眼睛,嘴里哼起了母亲长哼的一首曲调。

    只片刻,蓝泽筠突然脸部凝固,直直的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中的几点看不太清楚的星光!然后翻身下树,再瞧了瞧,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了!这天空的繁星或许还真能指引自己正确的方向。

    今日一直都在想哪里出了问题,好似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忽略了一处,就是这迷雾森林的树,或许迷雾只是一个障眼法,真真让人走不出去,一直绕弯子的是这些树!

    蓝泽筠在藏书阁抄书的时候也曾见到书上说,这世间万般生灵皆可聚灵而产生灵识,也就是意识。这片森林的树也许早已经有了灵识,可以自由挪动,而自己多半正是因为这样,才老是觉得自己在绕路,如此反而越走越偏离原来的路径!

    虽然这只是一个猜疑,但是蓝泽筠还是决定试一试,这树可以随意挪动,但是天空的星星定然不可以。

    于是,蓝泽筠稍作思虑,将一块青衣布条用灵力拖至空中,让其自由下落,由于在高空中,不像林间这样密不透风,布条稍微偏了一段儿这才垂直的落了下来。

    进来时,蓝泽筠有看过地图,这森林东西北三面靠山,山脊高挺普通墙壁,这风只能从南方吹入森林,也就是自己进来的方位。所以如今不管她在什么位置,只要往北走定然能出去,就算有所偏差,也不会离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有多远!

    下定决心后,蓝泽筠便往布条的方向走去,绷紧了神经,边走边抬头看着星空,约莫一个时辰,蓝泽筠前方果然还是以前的那颗邦了青色布条的树,蓝泽筠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星空,心中不由大喜,果然如此!

    此时虽然面前还是那些熟悉的树,但是天空中的星星却早就不是原来的那颗,这说明自己的位置在变,刚才的猜想成真了!

    蓝泽筠此刻心情大好,所以精神也好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得意忘形,丝毫没有松懈心神的继续前进。

    和刚才一样,差不多每隔一个时辰,她便能看到那颗绑着青色布条的树每到此刻,她便抬头看看天空,如此多次,便也就不在意眼前的这些虚幻障眼法了。

    约莫辰时,后山某处山谷内,已是热闹非凡,一条清澈的小溪涓流缓缓流淌着,专属于早晨清冷的太阳光透过树梢洒了下来,仿佛形成了一副极美的人间画作,树上的鸟儿清脆的啼叫着,伴着叮当响的溪流,发出了无比和谐美好的吟唱声。

    正在此时,旁边的树林处突然有了响动,不一会儿走出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那人弯着腰弓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亦是皱皱巴巴,不少地方还沾染了泥渍。

    但是露在外面的手和脸依旧煞白,这人正是蓝泽筠。

    历经一天两夜的周折

    ,她终于从迷雾森林走出来了。

    蓝泽筠扶着一颗不粗不细的槐树,抬头嗅了嗅清新的空气,这才心满意足的坐在一颗圆润的石头上,蓝泽筠的双目里布满了血丝,眼睑周围肉眼可见的红肿,脸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褪皮,嘴唇干裂发白,死皮与血渍混合在了一起。真的是沧桑疲惫至极了。

    好一会儿,蓝泽筠才用手遮挡着刺眼的光线,往四周瞟了瞟,看到不远处一条小溪流,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快速起身,酿酿跄跄的往那边快速走去。然后俯下身子猛灌了好几口清冽香甜的溪水,这才坐下来喘了几口大气,又凑上前去,好好的洗了把脸。这才心满意足的找了个舒服的地界儿躺了下来准备从怀中掏些干粮,这一摸下去竟然是空空如也,这准备的干粮已经被吃完了,蓝泽筠咽了咽口水倒也不着急,翻上了一颗树开始闭目休息。

    差不多午时,阳光正烈,蓝泽筠躺的那棵树被刺目的阳光扫了个遍,树上的人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悠悠转醒,伸了伸懒腰跳下树来。

    蓝泽筠四处看了看,这山谷看起来并不荒芜,草木丛生,应该能找到些野果子凑活饱腹。

    于是蓝泽筠便说着小溪往下游走去,一路边走边四处张望,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好些红彤彤的野果子,蓝泽筠饿极了,也不嫌弃,拿过来在衣服上擦了擦便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三五个下肚,这才慢悠悠的往溪边走去。这下游的水比起上游宽了很多,水流也渐渐急促起来。

    蓝泽筠将野果子一股脑全部倒入水中,正准备好好洗洗,却不想眼睛发亮,嘴角也甜甜的上扬起来。这水里竟然有鱼!

    蓝泽筠运着灵力,盯着其中最肥的一只一动不动,三刻钟后,突然瞳孔放大,灵力自体内倾泻而出,形成了一张灵力网朝着那只鲤鱼快速铺了过去,中了!

    蓝泽筠手指一挑,那带着鱼的灵网便到了她的手里,蓝泽筠快速双手用力抱住,这鱼竟有二三斤重的样子,在灵网中来回窜动,活蹦乱跳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股鲜嫩的鱼肉香气便传了出来。

    距离小溪不远处,架起了一个火堆,上边用棍子串着一条肥大的鲤鱼,不断的滴落着鱼油和汁水,没过多久,蓝泽筠便双手用力举起那只棍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刚烤熟的鱼肉难免有些烫嘴,蓝泽筠总是吃几口便晾一会儿,最后只吃了一半儿便酒足饭饱的躺在树下阴凉处休息。

    将近申时,蓝泽筠才不急不慢的从怀中拿出地图找了找自己的位置,然后用包干粮的布袋将剩下的半条鱼肉包起来,又把身边那些鲜红的果子全部塞入怀中,这才起身慢悠悠的往沼泽地走去。

    如今这情形,确实也是急不来的,不如顺其自然,自古有云:或船到桥头自然直,或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如且行且看吧。

    黄昏时分,倦鸟归巢,山谷但是比平时更加鲜活起来。斜阳下,只一席青色的瘦弱背影,慢悠悠的往山谷出口晃去。

第二十章:大战息灵蛇王

    等到蓝泽筠找到沼泽地的入口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有狂风吹过,没过多久就稀里哗啦下起了雨。

    蓝泽筠用路边的干草简单的做了一个能遮雨的草帽子,躲在一颗树下,将剩下的烤鱼一扫而光,这才抹了抹嘴,起身进入了沼泽地。

    因为下了雨,这后山的沼泽地差不多成了一块黑泥地,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潮湿腥臭味儿。

    蓝泽筠聚精会神,右手握着灵力化成的剑,一步一步谨慎的向前摸索进去。

    也能是因为下午,大多数的灵兽也不愿出来觅食,所以这一路倒是也轻松不少。

    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刚才稀里哗啦的雨滴突然变作倾盆大雨,迷的人睁不开眼睛。蓝泽筠顶着风雨向前行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儿,于是停了下来,定定的站在泥水里一动不动,但眼睛迅速的往四周瞟去!

    整块沼泽地一时间竟然除了雨水拍打在地面和花草树木上的叮咚声,再无他响。就在一瞬间,地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过,摩挲着地面,沙沙作响。蓝泽筠似乎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目光随时随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得全身血液凝固,大气都不敢出。只更加凝神盯着四周!

    刹那之间,身后传来一股凉意,蓝泽筠快速偏让,然后灵活的转过身子,迅速出剑,极狠厉的一道剑气倾泻而出,顺着剑气的光辉,蓝泽筠对上了一双极大极圆的三角瞳孔!是蛇!

    那道剑气居然砍空了!蓝泽筠大惊,刚才自己的速度几乎是在一个呼吸间完成,居然被这个东西毫无压力的躲了过去!

    雨势并没有减小停止的趋势,雨声噼里啪啦的作响,极扰乱听觉,今日份天气似乎有点刁难人啊,空气中不时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蓝泽筠一直追随着它的声音,只是刚刚探索出来,它就立刻消失,重新出现在别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黑暗之中视线也极受控制,蓝泽筠快速自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跳上了树,然后在树中间捣出了一块镶嵌之地,将夜明珠放上去,这才有了些微弱的视线,而她自己也尽量徘徊在夜明珠周围,不让自己处于黑暗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又传来一股凉意,蓝泽筠依旧闪躲,却不聊被那东西才准了下一步位置!电光火石间,蓝泽筠只感觉后背作痛,自己就被抽出去了老远,倒在一棵树上,这下连着心肺也有被震到的感觉。一口瘀血自肺腑中涌出,瞬间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使得这片空气愈加混浊不堪!

    不过乘着余光,蓝泽筠但是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一条两丈长的深绿色巨蟒!头比自己的还大,巨大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头顶部位有些红色的火焰伽印。

    只出现了一下又消失在了黑暗中,蓝泽筠快速爬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心神,看外貌这东西可能是息灵蛇王,据书上记载,西灵蛇就喜欢住在阴暗潮湿的沼泽之地,通身深绿,上边布满了粘稠的液体,用来减少与地面的摩

    擦,增加速度。而息灵蛇王,便是巨型的息灵蛇,身长两丈有余,头顶处有鲜艳的通红火焰伽印,最重要的是普通的息灵蛇是没有毒的,但是息灵蛇獠牙内确实藏着剧毒的!

    蓝泽筠摸了摸后背,果然上边儿布着一层粘稠液体。散发着阵阵腥臭,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刚才只是用尾巴扫了自己,要是真得被咬上一口,怕是不到片刻,自己就暴毙而亡了!

    蓝泽筠更加谨慎起来,后背靠着一颗很粗的树干,观察着四边八方,就刚才看这息灵蛇王已经有了灵识,如此说来,更为棘手!

    只片刻,蓝泽筠又被抽倒在地,那蛇居然盘旋在树上,直直的给蓝泽筠胸膛来了一击,蓝泽筠又猛得吐了一口热血,这才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再过一半个时辰,自己非得被生生耗死,如此便只能先发制人。

    于是蓝泽筠继续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保持原有的警惕状态,但是似有似无的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果然,一刻钟后,黑暗中一颗比较粗壮的树后边,一点一点露出了一颗三角大头,瞪着两只冷森森的大眼睛,来回吐着蛇信子,然后瞳孔一缩,自己的尾巴就朝着蓝泽筠的后背挥去,在快碰触到的时候堪堪的转了个小弯儿,往一旁挥去!

    呼吸之间,空中回想着一阵极沙哑的嘶吼声,只一刹那就消失了。蓝泽筠站在雨里,目光凶狠的盯着一处,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了一股极腥臭的血气,地上扭动着一截粗壮的东西,时不时溅起巨大的水花,过了足足有两三刻钟这才彻底死去,原来是那只息灵蛇王的尾部!

    就在刚才,蓝泽筠故意的放出了自己的后背,诱敌深入,息灵蛇王果然上当,在那东西快要触及自己的时候,蓝泽筠坚定的转身快速的转动剑柄斩了下去。

    算是取得了一些成效,半天也没见那东西再跑出来,不知道还在不在此地,蓝泽筠依旧不敢放松心神,这种东西比人的耐心可好太多了,没准现在就在哪个地方盯着呢,只等你说不在意的时候送上致命一击。

    好一会儿,蓝泽筠在听到自己放夜明珠的那棵树有所响动,抬头一看,那蛇居然将搁置在那里的夜明珠一口吞下,四周瞬间按了下去。

    蓝泽筠舔了舔自己的伴随着血腥气的嘴唇,更加警惕起来,这蛇果然聪明,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对敌之策。想来断尾之痛应该足以令它愤怒,可它却丝毫不曾莽撞,如今怕是摊上大麻烦了!

    蓝泽筠紧握手中的剑,尽力的辨别着息灵蛇王的方位,躲了好几次后,蓝泽筠已经精疲力尽,显然之前的方法已经被识破,没有什么作用了!

    半个时辰后,蓝泽筠还是遭重,被息灵蛇王用身子狠狠的撞在了一颗树上,蓝泽筠感觉头部昏沉沉的,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自怀中掏出了阁老给的珠子端详了一会儿。

    捏吧!捏了就能捡回一条命,大不了就是丢人了点儿,哪有性命重

    要!

    ……………

    蓝泽筠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却突然将珠子丢了出去,断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生路!

    这才紧靠着树干,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微弱下去…

    息灵蛇王自一颗树后边探出头来,盯着蓝泽筠观察了许久,确定她确实呼吸微弱,已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这才慢悠悠的靠近,慢慢张开了血盆大口!

    喘息之间,那息灵蛇王眼看就要得逞,蓝泽筠突然睁开了眼睛,长啸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铺天盖地的精悍灵力自双手间倾泻而出,形成一根根头发丝般的灵力线条狠狠的勒住息灵蛇王的全身,蓝泽筠目光坚定的盯着那条蛇,然后双手努力的往两边拉扯,息灵蛇王感觉到不妙,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那张巨大的头颅对着蓝泽筠的方向不停的张着血盆大口。

    蓝泽筠不惧,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继续尝试拉扯开自己的双手,就连牙齿都在用力,慢慢的,蓝泽筠的手每分开一寸,那蛇就嘶吼一声,随着时间的流动,那些头发丝般纤细锋利的线条慢慢嵌入了它的肉里,然后腥臭的血液与碎烂的肉泥不断的掉落在地上。

    转眼又过去了有半个时辰,蓝泽筠已经四肢麻木,尤其是胳膊已经没有力气,但是眼下情景容不得她松懈半分,她相信,此时松手,一旦灵力散去,自己极有可能直接被撕裂成碎片。

    可是如此却也万万不能在拖下去,蓝泽筠明显的感觉到灵涡处的灵力马上就要见底了。于是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心一横,将灵涡处的所有灵力全部抽出,包裹着两只胳膊,然后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双手拉扯到最大。

    之后灵力散尽,蓝泽筠体力不支,猛吐了一口鲜血,斜斜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不久,意识也沉沉的昏了过去,究竟有没有成功她也是不知晓的。

    大雨在半夜的时候就停了,清晨时分,大片的阳光投射下来,花草树木如洗过一般生机勃勃,上边儿还挂着亮晶晶的圆润露珠。

    有些活泼好动的松鼠鸟儿已经开始活动了,在树上上窜下跳,不时抖落下一片清新的水珠。

    蓝泽筠僵硬的躺在树下的微红混浊的泥水中,树上滴落下来的清凉露珠打在她的脸上,慢慢的滑入她干裂苍白的嘴唇里。

    又过了半饷,蓝泽筠的手指才有了知觉,轻微的动了动,全身立刻感受到了一阵浓烈的刺痛,神经这才慢慢有了感觉,她使劲的皱了皱眉头,“嘶!”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了无比刺眼的阳光又紧闭了起来,然后自己忍着疼痛摸索的坐了起来,抬手挡住了炽烈的光芒,缓慢的睁开眼看了看,入目的便是一大滩四处飞溅的血肉,里面还混杂着那条蛇的眼睛,这便是昨天的战场。

    虽然自己如今的样子狼狈不堪,就算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她还是感觉无比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力量!

第二十一章:出发修门!

    阳光温暖的洒了下来,地面上的水泊也隐隐泛着微光,正是空山新雨后,树上跳转逃窜的鸟儿也啼啭起来,为这和谐的景象添上一笔色彩,蓝泽筠就着身旁的小水洼洗了洗手,从怀中掏出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果子,吃了起来。果子烂掉的汁水染红了整个胸膛,这副模样真是邋遢狼狈至极。

    休息了一会儿,蓝泽筠感觉自身灵力有所回升,身子也不似最初那般痛苦,于是趁着阳光大好,起身继续赶路,要是不出什么岔子,天黑之前应该可以来得及。

    蓝泽筠说着,顺着树站起了身子临走时,余光一瞥,看到了躺在地上那颗圆润的珠子,顺脚一踢不知道滚到了哪儿去,心里也不在意,直直的前进了。

    要说当时为什么没有捏碎珠子,蓝泽筠想了很久,可能是以为不想掉了面子,或者心里还是不服,又或者那一瞬间突然对自十分自信,到底是什么,再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了。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芒竟然会让人觉得有一些伤感,希枫院瀑布旁站着两道背影齐齐盯着出口处。

    “几天了?”

    “四天。”

    “四天啊,按理说应该要出来了,师兄,你也别太担心,你不是给了那丫头一道护身符吗。”

    “哼!谁知道她那个倔脾气,万一脑子抽了,心一横…”

    “哎呦!你就是思虑太多,那丫头我瞧着是个惜命的,况且她命不该绝!”

    蓝泽筠快走到出口处的时候,突然打了一个极大的喷嚏,牵动着前胸后背,一下子痛的呲牙咧嘴,右手扶额试探了一番,好像是有点烧,这才抓紧快速前进。

    直到在出口处看到两道模糊的背影,这才松懈心神,直直栽倒在地。

    据阁老所说,当时他正在和自己的师弟拌嘴,听到动静,二人齐齐望去,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的,极其心酸,歪着脖子斜斜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昏了,走近一看,头发就跟鸡窝一样,上边黏了土块,血渍还有肉沫,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肮脏不堪,湿湿的贴在身上,前胸处红了好一大块,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一块好肉,脸部更是有半张肿胀起来。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二人确认了一番,没有发现致命伤口,这才将她带了回来,命人好好照看,据说根本就没人愿意碰她,最后还是白芷师姐和小婷二人合力完成了各种清洗工作,然后才换了干净的衣服,将她安置在床上,这一睡就是三天光阴。

    再醒来恍如隔世,蓝泽筠穿着雪白的里衣,靠着床头坐着,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明明刚经历过了一场大战,但是没过几天,全身的灵力又充沛了起来,而且相比之前明显更加凶悍强劲,真是怪哉!

    第二日,蓝泽筠便又去了藏书阁找阁老,如今考验结束,自然是要去讨教讨教心得的。

    蓝泽筠敲门而入,阁老正躺在椅子上看着一本怪记杂谈,桌上齐齐的摆着红的,青的,绿的,紫的…总之很多个小瓷瓶,旁边还放着一个朴实无华的锦布袋子。

    蓝泽筠站着,也不说话,偶尔抬头看看阁老,那头的人过了一会儿终于将书随意的撇在桌子上,撅着嘴怒瞪着蓝泽筠。

    “真丢人,就去一趟后山,竟然被整成这

    副德行,半死不活!”

    蓝泽筠瞧着阁老只是佯装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光明正大的嘟囔着。

    “我怎么知道后山有息灵蛇王,我本来就才是个刚刚修习术法的半瓶水,遇到那东西,能活着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阁老听了蓝泽筠的话,神情恍惚,张大瞳孔,很是诧异!

    “啥???息灵蛇王??后山有息灵蛇王??”

    蓝泽筠瞧着阁老神色不对,略一思考,不由得调笑到

    “怎么,您也没想到?那东西可是差点把你徒儿生吞活剥喽!”

    阁老轻咳两声要是尴尬,半饷才眼神闪躲的反击到

    “胡说!那东西当然是…当然是专门来考验你的,不然让你去后山干嘛??好了,此事先不说,这些东西你收好,都是一些比较好的伤药,还有这个锁物囊,装东西用的,这样也能减轻些负担。”

    蓝泽筠看着阁老在那拾掇药瓶,内心很是疑惑。

    “这么多??我拿着干嘛?出远门吗?”

    “是啊,你知道没五年修门举行的神族比试大会吧,算起日子也该到了,一个月前,灵山的各个长老就传了话来,今年和往常一样,院内比试前五名可去!”

    “那我为何???”

    “哼!还不是我与那黎老头说了,徇私舞弊才留了一个名额出来,你去后山的那几天已经进行院内比试了,挑了前四,还有一个名额定然是你的。”

    蓝泽筠看着阁老,有些感动,但是说出来未免太过矫情,于是打趣到

    “您怎么知道我一定能出后山?就不怕我中途扛不住,捏了珠子?”

    阁老终于打包好了东西,将锁物袋丢给蓝泽筠,这才说到。

    “自然不会,依你的能力不至于,不过那条……咳…反正这几日快收拾收拾,择日出发,出门在外可不许给我丢人!还有…要平安回来!”

    蓝泽筠察觉到阁老眼中强烈的不舍与担忧,顿时心里被刺痛了般难受,好一会儿才故作轻松的回话

    “知道啦!您放心,自然是平平安安的回来继续给您做饭。”

    “行了行了,快走吧!这几日不必来藏书阁了,好好休息!”

    “好的,弟子告退。”

    蓝泽筠将锁物袋揣入怀中,坚决的走到门口,又抬头看了看阁老,这才关上了门。

    只是,谁又能想到,今日一别,藏书阁便再也回不来了。

    蓝泽筠这两日真的是乖乖的听话,一直在房间内休息,院内比试的排名已经出来了,席渊戈薇位居一二,第三也是位厉害的,叫什么沈西言,不过第四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因为那人是董小婷,以前默默无闻,还老被孤立欺负的小姑娘。如今看来倒真是,三十年河

    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当然由于蓝泽筠通过后山的消息放了出来,所以她成为另一位参加比试大会的人也没什么非议,顶多就是茶余饭后,被众人挂在嘴边调侃两句当年的废柴。

    不过此时的后山黎老房屋内倒真是欢腾一片。

    阁老坐在桌前,定定的瞪着黎老,简直可以说是

    怒气逼人,周身的灵力开始波动,居然震碎了好几个有些年头的老花瓶。

    黎老,看了敢怒不敢言,好一会儿才委婉的解释到

    “不是,师兄啊,这后山突然出现息灵蛇王,我也是没有想到的呀,毕竟好些年,没人进过后山了,这日新月异,变化难免嘛。”

    阁老听了,怒拍桌子

    “哼!你个糟老头子,在这后山活了这么久,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谁信?你究竟为何?”

    黎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我这不是相信她嘛,再说你不是还给了她一道护身符,息灵蛇王虽然凶残,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徒弟?这不,人家用实力证明人厉害!”

    “一派胡言,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比我更上心?”

    “哎呦,那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我徇私舞弊留个名额出来是为了什么?”

    黎老越说越理直气壮,这会子似乎是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人也自信了起来。

    阁老倒是心虚,便也觉得没理。

    “算……算了,你竟是些歪理,我说不过,走了走了,没意思!”

    于是,话未说完,便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出,只留黎老一人在屋内摸着胡须冥想起来。

    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怕是不好言说!

    日子就这样平平坦坦的过了几日。

    这不,八月刚至,希枫院的斗场内就集结了很多人。

    上边院长和几位先生皆纷纷入座,中间并排站着六个身着便装的少年人。

    铜钟高鸣,院长自位置上站了起来。

    “你们五人是我希枫院挑选出来数一数二的少年天才,此次前去,代表的也是我希枫院的脸面,切记行事要正直仁义,不可沦丧道德,罔顾人伦!岐岚你带队前去,一路需要小心看管,若有人行了奸佞之事,回来禀报,我定然不饶!”

    “是,院长!”

    “行了,出发吧,先去灵山与其他院汇合,时日尚早,各位长老决定此番步履前行,一路上也好历练历练!”

    四周的师兄师姐,皆为他们六人送行,此等盛况确实让人热血沸腾,六人先对着主位上的人行了个规整庄重的礼,又对着四周的师兄师姐同样行了礼,这才出了斗场,往山门在走去。

    小婷对着蓝泽筠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但是戈薇热络的紧,上前挽着蓝泽筠的胳膊便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如今离别,激动与不舍同在,蓝泽筠走到山门口,转头看着希枫院的牌匾许久,又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见到阁老的身影。

    “怎么了,泽筠?”

    “哦,无事。”

    众人出了山门,便坐上了青鸟,往灵山的方向飞去。

    底下的希枫院越来越小,将近四年,她终于算是道有所成,这世道里的命运果然并非天定,而是事在人为!

    蓝泽筠正愣着神,突然一个跳脱的嫩黄色身形自思绪中闪过。

    清!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有些想你了。

    当初两个小小的少年人儿认真的许诺,虔诚万分。

第二十二章:故人归

    灵气环绕的灵山之上人声鼎沸,各个院要去试炼大会的人都聚集在此。蓝泽筠一行人走进修武场的时候似乎引起了一片热议。

    “哎?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废柴?”

    “不是吧,那个明显比当年那个漂亮的多呀!”

    “你别说,眉宇之间挺像,而且那张死人脸不是和四年前那个一模一样嘛!”

    “这希枫院是没人了吗?这也敢放出来?哈哈哈哈啊哈!!”

    有些弟子聚在一起,一边朝这里偷偷观望,一边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一旁的沈西言听不得闲言碎语,怒瞪了其中的两三个人,目光碰撞,倒也没听到再说什么。

    沈西言听到那边安静了,又转过头来瞪了瞪蓝泽筠,颇为不屑的说到。

    “丢人现眼!”

    然后站得离蓝泽筠更远了一点,这才作罢。

    当然,此时的蓝泽筠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自打进了修武场,蓝泽筠就一直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然后又往北泗院弟子站的地方瞧了瞧,一圈下来便低着头抿着嘴不与旁人交流。

    “她没来?要不要去问问?”

    一旁的席渊看蓝泽筠垂头丧气,不由得多说了一句。

    “不用,日后还有机会。”

    蓝泽筠嘴上说着,但心里确实有些温怒的思忖到

    :上官清!你真是不争气,我一个废物都来了,你怎么能不来,你怎么能不来呢!骗子!

    大约半个时辰,掌教和各位长老一直在安排事宜,蓝泽筠是没心情听的,孤身站在角落里等着。

    随着灵山钟鸣,一神官拉高音量喊着

    “时辰到!出发!”

    一行人三四十人便齐头并进,往灵山山门走去。

    蓝泽筠抬头一看,带队的居然是银烨?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蓝泽筠将心中浮起的这种情绪压了压,跟着希枫院众人出了山门。

    “喂!!!等一等!!!等一等!!”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霎那间蓝泽筠心跳加快,难掩愉悦,快速转头望去。

    一道纤细修长的嫩黄色身形跳脱的映入眼帘。蓝筠心中大喊:清!但是嘴唇动了动确似如鲠在喉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上官清快速跟上队伍,手里提着好几包牛皮纸规整小包,先去前头对银烨和各院的师兄师姐行了礼,这才往后一个人一个人的扫去。不一会儿便裂开嘴角大喊到

    “泽筠,这里这里,让一让,让一让哦!借过借过!”

    嘴里不停喊着,身子快速的往蓝泽筠的方向挪动。

    蓝泽筠定定的看着,三四年的光阴,那人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她们要一起去并肩作战了!真好!

    蓝泽筠正想着,上官清已经跑到了跟前,也不说话,对着蓝泽筠傻笑半天,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

    “泽筠,给你,听说要去试炼大会了,我前几日特地回了趟南鸢给你买的!”

    上官清说着,将那一串儿牛皮纸包塞进蓝泽筠的手里,这才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蓝泽筠掂量了一下,足有两三斤重。心里头涌上一股人流。这种感觉似

    乎和在蓝国的时候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归了队,众人这才出重新出发。

    蓝泽筠和上官清慢悠悠的跟在队伍最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一包,拿出小巧精致的绿色糕点边吃边问道

    “清,就为了这个跑这么远?你怎知我一定会来?要是不来…你这糕点岂不是…”

    上官清看着蓝泽筠吃的香,也从里面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嚼了嚼,这才略微抬了抬头,很有自信的说。

    “我嘛!心甘情愿,就你这人的倔脾气能屈服才怪呢!况且我去找过你,你们院的弟子说你被罚面壁思过了,我便打听打听,不得不说,我家泽筠做的漂亮啊,啧啧,厉害!”

    蓝泽筠听到上官清找过自己,心里头开心,嘴角也微微泛起了一点微笑来,正要升温就听到了身旁人的调侃,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看起来有点儿好笑。

    “噫,两个崽子居然躲在后边儿偷吃,看起来不错,我也来一块!”

    银烨说着,目光垂涎,已经伸出了手瞄准一块糕点,探了过去。

    蓝泽筠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糕点往一边儿挪了挪。颇为不满的瞪着来人。

    “别小气嘛,真的是…当初可是我推举你来的,如今你有这样的成就,不也有我一分薄力,就一块糕点也不愿意给我?”

    银烨有些委屈,搓了搓手,依旧盯着糕点说着。

    上官清上前微微一笑,对着银烨行了礼,说道

    “神使若是想吃,日后到南鸢,弟子请客,您想吃什么吃什么。”

    银烨听了撇了撇嘴,似乎有些撒娇的说

    “可我今日就想吃…”

    蓝泽筠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快,很周到的对银烨行了一礼,这才说到

    “神使领路之恩,有机会泽筠定然会涌泉相报,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还请神使自重。”

    说完便拉着上官清加快脚步,直直的往前走去。

    银烨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伸出修长的手指了指前方的二人,抿着嘴半饷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泽筠,不就一块糕点嘛,给他吃一块儿也没什么啊,你要想吃,我日后再拿给你。”

    蓝泽筠撒手,将吃完的那个纸包整整齐齐的叠好,这才又打开一包。

    “不行,你给我的,我不要和别人分享。”

    说着,拿出一块刻了牡丹花型的粉色透亮糕点塞入嘴中。

    上官清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温柔,有点湿润,心里头自然是开心的,当然还有些心酸。好一会儿才移开,心里想着。

    :她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什么,才会如此在乎。她能如此在乎是不是说明心里有我,难得啊,这么凉薄的一个人。她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呢。

    时过境迁,岁月的长河总会留下很多东西。这三四年对于二人来说,自然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行人出了灵山,花了五六个时辰穿越了清风道,因为还没到城池周围,只能寻了处小树林休整。

    天色已晚,众人生了火堆后,某些弟子便组织四处猎野了,蓝泽筠和上官清寻了处人少的地方,也架起了火堆,因为有糕点,所以便没跟着去。

    银烨懒懒的躺在一颗树上,拿出一

    壶酒自顾自的喝着,流光般的紫色衣袍掉落在外,随风飘散起来,倒真是仙人之姿。

    上官清不由得有些看呆了,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转过头对着二人轻轻一笑。

    上官清立刻转过头来,清秀精致的脸庞瞬间红的跟红苹果儿一样。

    一旁的蓝泽筠似乎有些不满,出声嘟囔着。

    “轻浮!”

    不知道是不是被听见了,银烨似乎呛到了嗓子,一直咳嗽。

    上官清一惊,不由得扶了扶额头,她真怕那天蓝泽筠出门在外因为太直爽,被人给灭了。赶快拿了一块糕点塞进蓝泽筠的嘴里堵上,轻声说着。

    “你快吃吧,别说话了。”

    今日的月亮似乎特别圆满,皓月当空,身边又是广阔无边的天地,大家似乎都不惧礼数,欢腾热闹起来。

    突然,蓝泽筠二人所在的火堆前投下了一片修长的身影。

    席渊将两串烤鸡递给二人,这才在对面坐了下来。

    “过两日也许就到龙华了。”

    说话间,似有似无的瞧着蓝泽筠,上官清听言,更显激动之色。目光闪亮的看着席渊说道。

    “早就听闻龙华地大物博,国运昌盛,是个个花国家争先效仿的世家大国,终于可以见识见识了。”

    席渊面带微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理了理衣摆,这才回话。

    “是各国谬赞了,龙华愧不敢当,我已传了信回去,在下定然好好尽地主之谊,你们尽情玩乐便好。”

    三人相视,蓝泽筠目光闪躲,低着头默默吃着烤鸡,倒是上官清与席渊二人相聊甚欢。

    树上的银烨似乎听到了这边儿的动静,一手背后肘着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月光,声音慵懒的说道。

    “龙华啊,好几十年没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算起日子来,好像喧夜市也快开始了,不如到时候过了节再出发也不迟。”

    银烨说着,似乎在回忆什么,猛地灌了一口,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是了,龙华,五十多年的流转,又回来了,当初要是没有遇见她……还是…遇见吧。

    蓝泽筠有些好奇,对着席渊问道

    “这喧夜市是什么?”

    席渊目光有些闪躲,脸上浮现出一些红晕来。倒是一旁的上官清非常积极的为蓝泽筠讲解。

    “这喧夜市那可是可以和女儿节相媲美的日子,听说龙华每年的喧夜市都是人满为患,好些其他国家的人也愿意前来观望,好不热闹。真是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壁玉成对,大好时光,**一刻啊。”

    蓝泽筠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

    “听着有些轻浮。”

    “……………………………”

    “…………………”

    “泽筠啊,怎么能是轻浮,这么风流雅致的事儿,再说,人间红尘万丈,情事独占五成,这可是人生一大乐事,一个小木头,也该知道知道的,万一遇上哪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上官清一脸坏笑的看了蓝泽筠一眼,又转过去对着席渊挑了挑眉。席渊耳根子都红透了,瞟了一眼蓝泽筠就落荒而逃。

第二十三章:朱门葵枝献情曲

    八月中旬,酷暑之光,铄石流金,龙华国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红尘烟火,七情六欲,在这座城里横飞纵跳。

    一群丰姿卓越的少年人风风火火的进了龙华国,皆东顾西盼的瞧着眼前的景象。龙华城的国主亲自在城门口迎接,可谓是盛景空前,声势浩大,可不体面风光!然后众人直直的进了皇宫重地。

    傍晚时分,龙华国皇宫大殿内灯火辉煌,金光摇曳,笙歌四起!

    众人落了座,主位上的人看似心情愉悦,端着就被说到。

    “各位俊生能够来此,使我龙华国蓬荜生辉,朕甚感欢喜,还望不要嫌弃,若真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银烨神使,一路辛苦,我皇儿多亏各位照顾,来!此杯大家共饮!”

    语罢,众人举酒共饮,然后这国主便同银烨一同切磋棋艺去了,只留下一众小辈推杯换盏,甚是欢愉放纵!

    不得不说这龙华国倒真是财力雄厚,治国有方,今日一路走下来,百姓生活美满幸福,享乐者众多,就连乞儿也少见。

    再说这皇宫气派辉煌,足足有蓝国两倍之多,大殿内铺的是上好的玄冥石,若有若无的散发着莹莹光辉,四面儿琉璃灯内摆了拳头大的夜明珠,这东西可是稀罕的,传说北海千年才能孕育几十颗出来。

    就连招待客人用的酒杯都是上好的寒冰玉,倒入酒后,不过呼吸之间,喝起来冰冰凉凉最适合解暑散热。

    大殿内布景摆设精巧无比,处处透露着巧夺天工的工艺,真真是懂得享乐的有钱人!

    但是此刻,蓝泽筠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对面首座的席渊身上。

    他今日倒真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般,身着明黄色流云锦衣,两肩处对称的用金银丝线绣了浮云图案,前胸更是绣了一条盘旋而上,栩栩如生的神龙。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梳得规规整整用镶金的玉冠束着,身姿挺拔的座落在桌前,一种超脱旁人的高贵气质展露无遗!

    如今就这样坐着,目不斜视,自顾自的品酒真有几分帝王之气!

    蓝泽筠瞧着,心中不由得思忖到

    :席渊啊席渊,日后怕是个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你这人定不是池中之物,应当会盘旋九天的吧。

    正想着,大殿之内突然鸦雀无声,蓝泽筠回神,往向中央。

    琴音突然转化,不似最初那边愉悦祥和,倒是带了三分肃杀之气…还有一分极隐晦的妩媚。

    大殿中央站着一身着白纱的女子,两只宽大的浣袖遮住了脸庞,不过看身形高挑纤细,应当是个一等一的美女。

    刹那之间,羌管悠悠,编钟四起,配合着琴声一同演奏起来。那女子也舞动起了身姿。

    双袖一挥,那人露出了本来的面庞,原是戈薇!

    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没有梳起来,宛若齐腰的黑色绸缎披在身后,洁白无瑕的衣服上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纹路,眉似柳叶,目若坠星,一点朱唇红润似血,显得皮肤白皙透亮,全身上下也没有多余的饰品,只额发,手腕与脚腕处系了精致小巧的银铃铛。随着舞动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响。

    乐调忽而急促,忽而平缓,忽而激昂,忽而低语,那白色的身影飘然其中,更像是与乐曲融为一体

    ,难舍难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佳人起舞,似水飘柔温润,似火燃于心尖儿,似桃花眉眼相迎,似刀剑锋利尖锐!

    一曲作罢,满屋子的人都张目结舌,不敢置信,更没有人愿意出声打破这美好的意境!

    只一刻钟后才缓缓回过神来,争相讨论起来。

    上官清也是喜欢的紧,用胳膊轻轻搡了搡一旁的蓝泽筠,出声问道

    “啧!美,真美,你们希枫院这姑娘可以啊,深藏不露,了得啊,只是这是什么乐曲,听的人心里五谷杂陈,思绪万千,说不清道不明,无端生出一些悲壮来。”

    蓝泽筠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心头清爽,这才玩儿转着酒杯轻语起来。

    “《朱门葵枝献情》,大约一千多年前,人界五川四海刚刚分裂,最后一届人皇圆寂,天下分割而立,子民各立其主。那个叫葵枝的姑娘一路南下,来到了龙华。

    龙华当时的国主主张仁义礼教,兵力健壮,国运昌盛,所以城内百姓自那时起便安居乐业,一时间烟红酒绿,好不风流,这葵枝才貌双全,成了当时颇具佳名的舞楼乐妓。”

    蓝泽筠停顿了一下,上官清似乎是真来了兴趣,往蓝泽筠跟前儿蹭了蹭这才继续发问

    “葵枝?那之后呢?这舞是她创的?还是曲子是她写的?”

    “之后…各个高官显贵开始常常召此人进府演奏,后来宫里的那位国主也听了消息,召她入宫演奏,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去舞楼邀请葵枝入府演奏了。”

    上官清一脸迷茫,甚是疑惑。

    “为何?按理说她能入得了宫,应该更加得那些朱门之人的青睐才对。”

    蓝泽筠又喝了口酒,才继续说道

    “因为…龙华当时的国主对她动了情,多次庇护,久而久之旁人也就明白了。后来葵枝似乎与国主情投意合,便被接进了宫内。”

    “听起来倒是一桩风流雅事,想必这葵枝日子也幸福美满,怎么会作出这么悲情的东西?莫不是被辜负了?”

    “倒也不算辜负,只是这世道总有一些事忠义两难全,后来龙华边境被外族多次入侵,那些人烧杀掠夺,野蛮凶狠,边境子民苦不堪言,国主闻之,大怒,派雄兵前去围剿,大获全胜,抓了好多俘虏带回了龙华。并且宴请群臣,共关邢处!”

    蓝泽筠说到此处眉头微皱,语气也冷了许多。

    “其中有葵枝的族人,还有些亲室,观礼之日,葵枝也在其中,她亲眼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被侮辱,被处以各种非人道的酷刑,最后连尸体都未留下来,通通肢解喂了狼!场面及其血腥残忍!惨叫声哭喊声久久徘徊不散!”

    上官清听到此处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寒颤。

    “国主如此爱她,为什么不告知国主,轻饶了他们?”

    蓝泽筠语气凌厉起来。

    “怎么轻饶?当日边界之事并非虚构,那些死在龙华边境的人亦是无辜被虐杀,他们也是双手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上官清心里有些发怵,但是这故事真得很吸引人。于是压低了音量又问道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葵枝自观礼回来之后

    ,便每每夜不能寐,心头绞痛,不久便得了不治之症,国主一时间广招能人异士前来就诊,可依旧不得医治。

    后来国主的生辰之日,大殿内欢腾一片,葵枝拖着虚弱的身子前来献舞,乐工所演奏的便是葵枝所做的这首曲子,大殿之内静寂无声,葵枝身着白衣,轻舞衣袖,纤细柔弱的身姿随风摇曳飘散,轰动整的龙华。一曲作罢,大殿众人皆目光湿润,有清泪流动,但是令人诧异的是,这曲调并非悲怆,甚至有些激昂欢腾。”

    上官清拿起一块儿糕点轻咬一口,分析到

    “这么说,这曲子是葵枝所做,后人命的名了?”

    “对,当时无名,大殿内的人听完曲子半饷便恢复过来,继续饮酒作乐,但是国主不然,当夜国主大醉,在葵枝的宫殿外抱头痛哭了一夜,没过几日葵枝便久病不治,身亡了。国主大悲,命人建造了黄陵,将所有乐工作了人彘,为葵枝陪葬了。后人被这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所感,一致觉得二人情义深重,这首曲子也成了那段爱情的见证。”

    “泽筠,你不这么认为吗?”

    蓝泽筠放下酒杯,重新倒了一杯,回道

    “前人之事,后人无法评说,我也只是胡乱猜的罢了,清,这世上之事哪能完全说的清道的明,孰是孰非如此,恩怨情仇亦是。人流熙攘,日新月异,除非你真正经历过,又怎么有资格言说一二。”

    一时间二人无话,周围似乎有些冷清,但大殿之内人声嘈杂,热闹非凡,真正是狂欢者自狂欢,悲戚者自悲戚,喜悲不通。

    夜色已晚,宴罢众人享乐而归,蓝泽筠与上官清自然是住在了一处。

    蓝泽筠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突然感觉床头微动,一道纤细的身影抱着枕头出现在了床边儿,也不知会,轻飘飘的上了床,掀起蓝泽筠的被子,挪了进去。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泽筠,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那葵枝生性善良,自己的族人亲室祸害了龙华的百姓,自己又看到了族人亲室被灭惨状,其中恩恩怨怨,是非曲直怕是相当煎熬,她爱的人亦爱着她,只是他爱的人杀了她的族人亲室,而她的族人亲室也沾满了自己爱的人的国土,若非相爱,他们怕定是世仇。

    就算族人错了,她也无法心安理得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面前,她怕是煎熬成症,无法面对,才写了这令人动人的曲子,以表内心的万千思绪。最后也只能草草了结一生,那国主…应该是懂她的痛苦吧。

    泽筠,今日你说的忠义两难全便是这个意思吧,我懂了。”

    蓝泽筠听身边儿的人慢条斯理的说着,转过身来面对着上官清微微一笑道

    “知我者,清也”

    上官清心中高兴,随后小心思起来,故意调笑蓝泽筠。

    “想不到你这块儿不通人事的小木头,居然能有这么高深的见解,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体。”

    当然毫无疑问,这话能收获到的反应便是漫长的无声。

    黑夜中,只有清脆的认错声此起彼伏。

    “泽筠??理一下我不?”

    “我错了还不行?”

    “……………”

    ………………

第二十四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

    众人于龙华国修整了两日,便到了远近闻名贯耳的喧夜市。

    蓝泽筠等人从巳时起便出了皇宫,在外三五成群的游玩,蓝泽筠,上官清,戈薇,席渊自成一组,至于沈西言,自两日前就待在酒楼饮酒去了。

    白日的龙华街道巷子已然是十分热闹,道路左右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位。

    其中不乏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商人或者闲散的术士。

    戈薇是龙华相府的嫡女,一路上为蓝泽筠二人天南地北的介绍。

    “你们快看,这是龙华自产的浆灵露,能够快速恢复体力和灵力。”

    “还有这个这个!!!”

    戈薇来到一个小摊位,快速招手示意蓝泽筠他们过去,这家摊主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快来,瞧瞧这个,据说这是从蓝国来的美人玉,蓝国盛产灵玉,尤其是这美人玉更是千金难买,摸上去如同女儿家的肌肤般嫩滑光透,雕刻出来的东西在夜晚更是泛着些淡淡的朦胧光辉。只是蓝国灭国后,这东西倒是不再像以往那般受人追捧。”

    上官清拿起一块透亮的玉瞧了瞧,确实是手感奇特,不由问道

    “为何不被人追捧了?”

    戈薇有些忌讳的压低声音,说道

    “怕被灾星缠身,这蓝国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莫名其妙就没了!”

    蓝泽筠没有说话,但是心里还是一沉。

    蓝国的美人玉自然是世间一绝,而母亲雕的玉更是千金难买,这些事情听起来好像还在昨日。

    一旁的席渊伸手轻轻拍了拍蓝泽筠的背,这才出声道

    “走吧,快午时了,别耽搁,我们去吃饭吧。”

    四人并肩而行,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稀奇物件儿。四人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穿越人流,寻到一处酒楼吃了饭。又寻了处安静的乐坊听了会儿曲儿,喝了几盏香茗。

    夜幕降临,约莫戌时街道之上突然人声鼎沸,欢语吆喝之声络绎不绝。街道巷子两旁乃至树上皆点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一眼望去,真是人间烟火,辉煌万千!

    蓝泽筠一行人回到街上时,已经有很多少男少女相约共赏,一时间成双成对的璧人增添许多,有些甚至坐在画舫或者茶楼内耳鬓厮磨,轻语呢喃起来。空气迅速升温。

    一行人往前走去,转过一条街道,更热闹的原来是这烟红酒绿之地,尚未接近,便有脂粉香气扑鼻而来,衣着单薄鲜艳的女子巧笑盼盼的轻依在门口或者窗口处,互相簪花擦粉,偶尔对过往的公子抛几个媚眼儿过去,便是风情万种,一段风流韵事。

    “渊哥哥,我们去那儿买面具带吧。”

    戈薇轻轻拉着席渊的袖口,略有些撒娇的说着。

    席渊只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于是众人便来到了一处相对人少的摊位前。

    摊主见来人气度不凡,很是恭敬的笑脸相迎。

    “哎呦~公子,姑娘们,来看看,前几日新描的样子,保准精巧好看。挑几个带带?”

    戈薇和上官清二人似乎很是喜欢,已经站在前面认真的挑选起来,时不时转过来问问蓝泽筠二人的意见。

    “泽筠,你也挑一个吧。”

    上官清带好自己挑的面具,这才转身看着蓝泽筠。

    这面具纹路精巧独特,额头处描着几朵粉嫩动人的桃花,上官清一笑,便是另一种风情。

    蓝泽筠思索了一会儿,伸手随意拿了一张带上。

    “你这也太丑了吧!”

    上官清在一旁皱了皱眉头,不免出声说着

    “皮囊罢了。”

    蓝泽筠带上后便往前方人流里走去了,看着兴致并不高。

    最后自然是席渊结了账,也挑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带上了。

    突然之间更多的人流涌了进来,纷纷往前方跑去。

    “快走,快走!听说翠粉楼的花魁菱纱姑娘的花车在前面游街呢!”

    “真的吗!快走快走!”

    “快!!不然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有好多摊位的摊主居然也跑过去观摩,一刻钟后…………

    “泽筠呢?”

    上官清东张西望,目光来回穿梭寻找着什么。

    一旁的戈薇也随意看了看,便对着上官清笑着道

    “怕是被刚才的人流挤散了。”

    上官清摸了摸下巴,看着席渊一副胸有成竹淡定的模样,便对着他道

    “她去哪儿了?”

    席渊轻轻一笑,淡然到

    “自然是她想去的地方,这么多人抢着去,想必那人是个了不得的,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好啊好啊,渊哥哥!”

    “不了,我四处转转!”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答到。

    于是三人便在这个街口分道扬镳,自顾自的玩儿去了。

    再说蓝泽筠,趁着人流往回走,渐渐消失,再出现时便是那个卖蓝国美人玉的摊子。

    蓝泽筠伸手向一块透着淡蓝色荧光的美人玉伸去,却不想摸到的并不是美人玉,而是一只冰冷且骨节分明的手,二人皆是顿了一顿。

    二人抬头目光相对,蓝泽筠一惊,那人居然和自己带着一样的面具。那双显露在面具外的眸子,温润如玉,不带一丝肃杀之气,但却无时无刻都透露着疏离,清冷。而且很像两面透亮的铜镜,看久了,心神也能陷进去。

    蓝泽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眸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滞。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人,手轻轻一挣,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蓝泽筠心神一荡,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丢人。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对着来人弯了弯腰,行了一礼,算是为自己的失礼赔罪,而后便对着那摊主问道

    “婆婆,这块玉怎么卖?”

    那婆婆依旧闭着眼睛,淡淡的回到

    “一千金子,不多不少。”

    蓝泽筠闻言,摸了摸自己锁物囊,里面只有阁老给的几片金叶子,不由得有些尴尬,随即自怀中掏出一块透亮的玉佩递了过去。

    “婆婆,我这有块儿上好的古玉,您瞧瞧值不值一千金子。”

    那婆婆睁眼瞟了一眼,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只收金子。”

    蓝泽筠有些懊悔,当时应该先找清借点儿钱的。

    再三思索,蓝泽筠似乎有所决定。对着摊主道

    “婆婆,你且等等,这玉我要了,等会儿就来拿。”

    说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位男子,有些为难。

    心想:这人与我一同看中这块儿美人玉的,按理说我没钱,应当给他,但是…罢了,且与他商量商量,若是他执意要便拿去吧,要是有回寰的余地自然不错。

    蓝泽筠转身,不敢看那人的眸子,只又行了个恭敬的礼,正要说话。

    霎那间,人流窜动,那花车竟是来到了这里,满天飞舞的花瓣落了下来,车上乐工演奏着低缓柔情的乐调。周围围了一圈儿人,跟着手舞足蹈,一同观赏者菱纱姑娘漫舞。街道比肩继踵,猛地蓝泽筠被推了一把,一个不留意直直的扑在了那人的怀里。一股清凉如露珠般的檀香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那人闷声哼了一声,蓝泽筠立刻跳了起来,离得远远的道

    “阁下恕罪,在下并非想轻薄阁下。”

    “……”

    ………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想对阁下做些什么。”

    “……”

    语出惊人,明明街道上很是喧杂吵闹,但蓝泽筠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随即稳了稳心神,也不解释了。只不卑不亢的说着

    “阁下与我一同瞧上了这玉,但是,这玉对于在下确实意义非凡,当然在下并不是要强迫什么,若阁下确实也很喜欢,只管拿去,若是……还望阁下能高抬贵手,我…我这就去拿钱。”

    半饷,那人依旧没有回话,最后丢了一袋金票子给摊主,语气清冷的说到

    “给她”

    随即便调转了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一下!无功不受禄,阁下能忍痛割爱,我也是万分感激,又怎敢要你的钱。”

    蓝泽筠有些生气,这算是…施舍?

    “无妨,我有很多。”

    “……………”

    那人并未回头,声音也很低沉,但就是一字不差的进了蓝泽筠的耳朵,她的脸颊有些发红,久久不能回神,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拿过摊主递过来的玉走了。

    一边儿走着,一边儿沉思。

    :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定加倍还你。

    一路上依旧喜庆欢腾,可蓝泽筠心里像是填了些什么,不是滋味儿,便也无心再去观赏什么了。

    “拿到了?”

    蓝泽筠抬头,看了看席渊,灯火阑珊,他就站在那里,眼带笑意静静地望着自己。

    他似乎生来就有一种超脱他人的领导能力,也不乏七窍玲珑之心,听语气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

    于是乖乖的应声。

    “是,拿到了,我想拿古玉换,那个婆婆不换,最后……最后有一位好心人送给我了。”

    “古玉??”

    “就是希枫院的古玉牌子。”

    “…………”

    席渊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眼前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受了气的小猫咪,可爱的紧。

    “日后,什么事都可寻我。”

    席渊靠近了一些,弯着腰,在蓝泽筠的耳旁呢喃着。

    蓝泽筠的脸颊更红了,心也更加猛烈不受控制的跳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嗓子眼处生生的挤出来一个很轻很轻的…

    “嗯”

    席渊心里面开心,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眼睛也弯弯的。来往过路的才子佳人都不由得多看两眼,然后窃窃私语,偷笑的擦身而过。

    蓝泽筠实在受不了街上人流的谈论,这才悄悄往后挪了挪,轻咳一声,也不看席渊,眼神四处游荡着。

    “泽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第二十五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二)

    蓝泽筠跟着席渊的脚步走了,他说要带她去个地方,什么地方呢?似乎并不怎么重要。

    被刚刚那些糟心事破坏的心情,此刻终于又愉悦起来。这龙华喧夜市果真名不虚传,真正是逍遥快活的!

    二人并肩前行,离得极近,偶尔衣服手肘之间偶尔有些许摩擦触碰。

    蓝泽筠偷偷抬头,看着席渊,从侧面看,他也是这么好看。随即心里更开心,步子也轻快起来。

    清风徐来,芳香四溢,众人寻乐,欢笑皆宜!

    半个时辰后,席渊便带着蓝泽筠来到了河边的一处六角亭里。

    这里比街道上安静了许多,周围的人群也都成双成对的说着悄悄话,很是温馨祥和。

    席渊自亭内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来,快速的写了两行精致好看的小字。

    其曰:明月清风当知我心,

    携手一人共度余生。

    蓝泽筠眼看着这两行小字跃然纸上,心里头轻轻一颤,脸庞红彤彤的,眼睛闪烁明亮,似碎星坠入。嘴角含笑,双手轻轻的攥着衣角不松,诚然一副女儿家害羞的姿态。

    席渊完笔后,便快速的折了起来,骨节分明的双手灵巧风来回翻动,只半饷功夫,一盏精致小巧的莲花灯便呈现出来,席渊将一支小蜡烛轻轻放在花灯中心处,单手一挥便燃了起来,随即端着灯来到河边,轻轻一推,莲花灯便顺势进入了河中。

    然后席渊端正的站在河边双手合十,虔诚的许着愿,蓝泽筠一直盯着这盏河灯,生怕它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与其他灯盏混掉,莲花灯顺水而下,直到最后变成一点昏黄消失在视线之中。

    蓝泽筠这才回过头,双手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刚才…你许的什么愿?”

    “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愿明月清风作证,席渊只愿与身旁之人携手共度此生!

    “席渊,你教我做花灯吧。”

    视线对碰,席渊依旧笑着耳尖处有些粉红色。

    “好,我教你。”

    二人又回到了桌子前,席渊一步一步手把手的教着蓝泽筠,凉亭之内,两双修长白皙的手来回交错,偶尔碰撞摩擦,一派温馨祥和之色,此间再容不得第三人。

    好一会儿,蓝泽筠才勉勉强强做出一盏像样的莲花灯,随即点燃蜡烛,快速移动到河边,格外小心翼翼的将花灯缓缓推入河中,然后学着席渊的样子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了一个愿望。

    席渊温柔的看着身旁的人儿,她很瘦也很倔,虽然生在泥土,但是从不屈服,想方设法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坦坦荡荡,理直气壮的表现自己的**,心性通透,傲然独立,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的尊严。殊不知这样更能触发旁人的怜爱之心。

    半饷,蓝泽筠才作罢,欣赏着满河的昏黄火光。

    席渊轻笑,温柔的问

    “你许的什么愿?”

    蓝泽筠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应答。

    席渊见状,心里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随即

    继续问

    “也罢,为什么莲花灯内没有写祈愿。”

    蓝泽筠听席渊的话,竟然有些委屈的意味,于是起了些戏谑之意。

    “心中所想便是祈愿。”

    “你……”

    席渊有些无奈,这只狡猾的猫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二人并肩站在河边,共同观赏着眼前的景象,好一会儿,席渊终于小心翼翼,犹犹豫豫的伸出一只手朝蓝泽筠靠去,但在快接近的时候突然停顿又快速收了回来。

    如此几次,最后终于鼓起勇气,两只手轻轻碰触,最后十指相扣。一只冰凉一只似火,许久便相同,形成了一股温热的暖流,二人皆相视一笑,周围散发着暖暖的暧昧气息。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好一会儿,蓝泽筠才深呼一口气,转身问道

    “你…不问了嘛?”

    席渊转身看着眼前的人,随即笑着

    “不问了。想来你应是与我通愿。”

    蓝泽筠略有些停顿,但很快便消失在九霄云外。二人牵着手往皇宫处走。

    “对了,清呢?还有戈薇,你们没在一起吗?”

    席渊继续走着。

    “想来她们各自有各自的乐子。”

    亥时,上官清在街上无聊的转着,心里头堵着慌,心想

    :臭丫头,有事居然还瞒着我,我们都算是同床共枕的情谊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随即转过了一条街巷,在一处小酒馆的摊位处瞟到了银烨。鬼事神差,脚步几乎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待回过神来,人已经直直的站在了银烨身旁。

    银烨似乎是喝醉了,整个人醉醺醺的摇摆,看到上官清便一把拉着来人坐了下来。

    “呦!怎么转到这儿来了?一起喝一杯?”

    银烨说着,又拿出了一只空碗递到上官清桌前,倒了一杯酒,然后拿起自己的酒碗,自顾自的说着

    “这家的竹叶青啊,几百年过去了,还是原来的味道,深得我心。”

    上官清看银烨脸颊处已经飘起了两朵红晕,难得吐字还算清晰,也不推辞,随即捧起碗来,也猛地灌了一口,一碗烈酒下肚,喉咙处似乎有些刺痛,腹部也烧的厉害,但是人也是真的畅快了许多,于是自顾自的斟酒又喝了两碗。

    上官清只觉得头晕晕的,脑子一团乱,但是心里头热火直窜。

    “你说,为什么明明很好很好的两个人却不能交心相受。她与我的情谊自然和我与她不差分毫,我晓得她那个人,当初看似随心顺意,坦坦荡荡,但其实只是不通人事,不理世俗。可如今再次相见,她以和从前大不相同,想来这红尘万丈,她终究要来上一遭。我好怕她承受不来。”

    上官清将自己近日的思绪全部一股脑倒了出来。

    在她看来,蓝泽筠清明通透,不理世俗,只凭善恶而活,薛亦峰的事如此,对葵枝的感受亦是如此,但是她看似远恶向善,实则行事不带一丝感情,对待生命亦不过是冰冰冷冷。日后如何不可说

    银烨手肘着头,听着上官清抱怨的说了半天,这才努力的转了方向,面对着上官清,继续肘着头。

    “你吧,想的太过复杂,这世间万物的运行轨迹皆有天定,你我沧海一粟又有什么能力改变。再说既然是亲密之人,又何必有什么忌讳,直接去问不就得了,莫要留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遗憾。”

    银烨,越往后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无声,上官清看了他一眼,他眼眶微红,似乎有一行晶莹的清泪掉落下来。

    上官清有些手足无措,这银烨平日里看着潇洒快活,如今瞧着倒像是个丢了什么的孩童,有些无助。

    许久,这才下定决心说到

    “我听泽筠常说事在人为,想必我们虽然是沧海一粟,渺小至极,但世间万法没有一条规定我们必须如此唯命是从。若行的是端正善良事,不管如何,自然能走出自己的一条道儿,和天争上一争,也算痛快,不枉此生!”

    一时间,二人无话,上官清有些尴尬,不停的猛灌着酒。

    银烨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怀大笑,一把夺过上官清手里的瓷碗,丢了几片金叶子,随即起身晃荡了几下。

    “酒可不是个好东西,你这样喝也品不出个一二来,走吧,天色已晚,回去睡觉。”

    说着便颤颤巍巍的先行一步,上官清反应过来迅速跟了上去,二人并肩而行,左摇右晃的去了。

    今夜,龙华国远近闻名的喧夜市似乎格外的和谐美好。

    那些自灵山而来的少年们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情愫生根发芽。

    沈西言自酒楼内连续喝了三天的花酒,深夜,沉沉的抱着一坛美酒睡了过去,蓝泽筠在美人玉的摊位前与一名神秘客人有了些命运的交织,戈薇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同游了花车,上官清在街角的酒家排解倾诉了近日的忧心,席渊在小河凉亭处与心爱之人互表心意。

    今年的喧夜市将一些人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日后祸兮旦福,生死存亡少不了一些分离聚合,悲怆欢心,亦少不了交织错杂。

    分分合合,白驹过隙,最后身边究竟是谁,难以猜测。

    子时,蓝泽筠躺在被窝中,思绪万千,已经很晚了,上官清还是不见人影。蓝泽筠翻来覆去还是难以入眠,最后穿好衣服,快速的推门而出,只是并未走多远,就见到两道人影,一同扶着墙柱了弯腰呕吐。

    蓝泽筠嘴角一抽,不可置信,据她的了解,上官清绝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生性活泼,好动,但最注重礼法,如今却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如此行事,再一瞧旁边的银烨便心中了然,暗下决心,日后定然要让上官清与此人断了联系,不再来往。

    蓝泽筠将银烨踹在一旁,然后扶着上官清回了房间。为她换了衣服,又洗漱了一番,散了散酒气,便也上了床安心的睡觉,谁知旁边这人不是个老实的,不撒手的搂着蓝泽筠的脖子不松手。

    最后,蓝泽筠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脱,反而被勒得更紧,便也放弃了抵抗,双眼一闭,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夜好眠无梦。

第二十六章:凛冬将至

    寒风刺骨,百木凋零,一行人风尘仆仆的穿过周边个个小国,然后进了风琼道,时隔半月,终于踏入了修门境内,在修门山脚下站着四五人身穿白色玄衣的年轻少年。

    “参见银烨神使,大家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银烨神使和各位同门前往修门休整。”

    众人对拜,行了礼,这才跟着这几人一同进山。

    因为旅途遥远,而且最近天气转凉,大家都没什么兴致,一路静悄悄的跟着。

    众人在群山之间穿过一条两三里长的水榭,终于显露出来了巍峨的大石门,中间儿用黑色玄石雕刻着两个锋利尖锐的大字--修门!

    进了石门蜿蜒而上,通过层层阶梯,最后才看到主院。

    原来这修门并非同别家一样座落在山内,而是在群山中央将一座极宽大的山峰削了顶峰,然后平地而起,建了大殿院落。当真是巧夺天工,如今站在这里,好比是站在峰顶,四周一望,一览众山小,什么山河百川,皆在眼中!

    上官清看着蓝泽筠似乎是很喜欢这里,于是为她科普了些更有趣的。

    “其实修门最好玩的夜晚,满天繁星吊坠,只是站着,就有一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那才是唯美动人,世间难得一见的景象啊。”

    蓝泽筠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虽然有灵力护体,但是依旧寒风刺骨,甚冷。

    “想必应该很美,不过这么高,怕是冬天得冷死了。”

    “………”

    “泽筠,你能不能有些仙门百家那种仙风道骨,傲雪凌霜的气质,要是我,我宁愿天天住在这儿,朝暮晚霞,明星皓月,唾手可得,岂不美哉!”

    蓝泽筠摇了摇头叹到

    “你这性子,真要让你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岂不疯了,而且世间唯美动人的风景之所以能成为世人称赞书写的,不过是因为它们贵在不可多得,若真是日日对面而立,恐怕日子一久,也难以带来震撼,不怎么新鲜了。”

    上官清嘟着嘴,皱着眉头瞪着蓝泽筠。

    “我最近发现了一个问题,怪怪的。”

    “什么?”

    “你最近话真多,有点…嗯…怎么说,太多了。”

    “…………”

    众人被眼前的美景刺激,皆重新活跃兴奋了起来,银烨刚进主院就被神官引着去见其他神使和修门的掌教。其余人则跟着另外的两三个神官,前往住宿之所。

    第二日,天色放晴,早晨清冷的霞光将整个修门照耀的锃锃发亮,辰时,蓝泽筠已经出了房门站在修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欣赏周围的景色。

    “你喜欢?很少见你反应这么大。”

    蓝泽筠嘴角轻轻一笑,不用回头就知道他是谁。

    “是啊,喜欢,人生苦短,凡事都要尽兴,万不能因为旁人而白白糟蹋了如此兴致。”

    席渊上前,看着那人身姿挺拔的的站在那里,冬日的寒风吹过,润滑发亮的秀发便随风飘舞。他又想起了那日,他牵过的那只手,冰凉润滑,就像是夏日里的消暑圣品。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我们常来。”

    蓝泽筠摇了摇头到

    “席渊,就这样好好的看一眼,将最好的放在心底,日后用来长久的回忆,便永远是最好看的。”

    “那……罢了,你若喜欢如此,我自然愿意。”

    长久,两人无话,蓝泽筠深吸一口清冽的新鲜空气,这才转过来望着席渊道

    “席渊,日后你会做什么。”

    席渊伸手抓住被风吹过的一片枯叶,然后两指一捻便粉碎成粉墨。

    “尽人事,听天命!”

    蓝泽筠转头望着席渊的眼睛,一字一语铿锵有力的问道

    “若天命不公,当如何?”

    席渊有些恍惚,眼前人的瞳孔中清晰的反应着自己的影子,天命不公?如何?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

    “你们在这儿啊,害我找了半天。”

    上官清喘着气,站在一旁,看着二人凝重的脸庞有些不解,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快速的转移了话题。

    “走呗,银烨神使叫我们过去说是要集体去斗武场抽明天比试的签子。”

    上官清说着,便立刻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蓝泽筠先去了,只流席渊一人独立在寒风中还有些回不过神。

    巳时,斗武场内人头攒动,所有第九重天的大家都派了优秀的弟子前来参加比试。

    快到午时,高台上才有神官出现,那人将灵力散发布满整个斗武场,只几个呼吸间,刚才还喧闹的场内此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透不过气的压力。

    蓝泽筠心想这人虽着神官的衣服,但这修为太过高深,绝不简单。

    片刻,高台上的人收了灵力,表情严肃的说到。

    “明日巳时,比试大会将正式开始,等会儿,所有人都来这里抽签,签有天地玄黄分别对应斗武场东南西北四个偏场,上边有数字,从一开始,抽到同场同数的人将进行对抗,赢了的人进级,开始下一轮。”

    神官语气一顿,下方的众人便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

    上官清在一旁双手合十,看似十分虔诚的祷告着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别把我和泽筠分在一组,老天保佑,信女愿抄经一月换取此愿。…”

    “…………”

    那神官突然语气一转,变得凌厉起来。

    “当然还有一些事宜必须要交代清楚!首先,神族比试大会乃神族大事,很多神使会前来观摩督战,我们神族向来讲究仁义,所以必须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还有不得为了胜利做肮脏龌龊之事,一旦发现,必严惩不贷,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斗武场内回应之声可震天地,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着难以浇灭的熊熊火光,一切都是为了荣耀。

    宣读过后,众人开始排队抽签,事罢。

    “泽筠,泽筠~你告诉我嘛,你是什么,让我看看,我要知道老天有没有保佑我,让我心想事成。”

    蓝泽筠磨不过上官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自怀中掏出一只通体红彤彤的竹签,上边写着飘逸潇洒的“第十。”

    “哇!!太好了,太好了,你在玄字,我在天字,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在最后遇到,太棒了,老天垂怜啊!”

    上官清很激动,拿着蓝泽筠的竹签来回拨弄。直吵得蓝泽筠脑壳生疼。

    迫于太过吵闹,蓝泽筠快速伸手,紧紧的捂住了上官清的嘴巴,最后还不忘吐槽几句

    “你可使劲儿开心吧,刚才不是许诺了一个月的经书?好好抄,千万别偷懒,到时候我去做监工

    ,前一天,就再加一个月!”

    “唔…!!唔!!!……”

    ………………

    戌时,众人于修门宴会大厅落座,参加比试大会之前的晚宴,上座上的长辈只客套叮嘱了几句,便各自寻了借口出去,只留一些小辈在大厅内自行玩耍。

    不过这大厅内的气氛却…已经压抑低沉到了极点,可以说是剑拔弩张的地步。

    原先所有人都自顾自的吃喝玩乐,只是没过一会儿,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屑的笑声。

    “师兄,你们紧张什么,这群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第九重天只能是我昆仑的天下,旁人没有资格,这一甲定然归于昆仑!”

    这话声音不大,但是在鸦雀无声的大厅内却显得格外刺耳。

    有些忍不住的弟子,便开始起身反呛。

    “谁啊,这么大口气!你怎么不说这三界都是你们昆仑的?就这样的品性修养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你们昆仑没人了吗?”

    搭话的人似乎是澜沧的弟子。此话一出,周遭一片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那名昆仑弟子,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就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继续不屑的道

    “我们昆仑没人,那恐怕你们连人渣都没有,为什么百年举行的神魔试炼大会在昆仑,你们心里没数吗?”

    此话一出,激起群怒,那二人吵吵闹闹说了一阵儿,便缠打在了一起,周围之人皆围观看戏,无人上前帮劝。

    蓝泽筠有点感叹,人性险恶,先辈诚不欺我。

    “够了!子言,还嫌不够丢人!在昆仑这几年就学了些这吗。术法修为不见长进,闲话废话倒是一堆,各位对不住,我这师弟喝多了,脑子不大清醒,还望各位恕罪。”

    说话的是坐在那位叫子言的弟子旁边的师兄,语罢,便很快的面向所有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拉着自己不争气的师弟坐了下来。

    这一系列举动,到真让人说不得什么,于是不过半饷,便作罢,看戏的人也都自己寻乐子去了。

    “哎??那个人好像是…和我在一个偏场。”

    上官清端着酒杯,看了那人一眼,颇有些欣赏的意味在。

    蓝泽筠也瞧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笑道

    “这人怕是有些东西,清,有没有机会切磋,怕是要两说了。”

    坐在一旁的席渊闻言,觉得有趣,也插了一句。

    “然也。”

    上官清顿时有些慌了,但是觉得不能败下阵来,便自我安慰道

    “他有点儿东西,我也有!什么两说,我自然是天字头一甲!”

    蓝泽筠再没打击上官清,只点头附和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这位昆仑弟子虽然为师弟解围,但是字里行间没有一句否定师弟的话,只三言两语便叫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行礼时虽然恭敬有佳,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明明是比他师弟更强烈的不屑。此人城府之深,值得揣摩。

    宴后,蓝泽筠上官清二人出了大厅。

    “今天晴了一天,怎么突然下雪了?”

    上官清走在路上,好奇的张望着天空中飞扬的雪花。

    蓝泽筠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便有数不清的雪花飘落上来,然后瞬间融化。

    “凛冬将至。”

第二十七章:低端的复仇

    第二日,修门斗武场内战鼓宣天,众高位者皆已入座,蓝泽筠在门口与上官清和席渊等人分了手,往自己的偏场走去。

    巳时已到,比试开始,蓝泽筠站在台下望着上边针锋相对的二人,偏场内灵力波动极大,二人打的难舍难分,战况焦灼。

    “没想到居然和你一个偏场,别以为你通过了后山试炼就了不起了,说到底,你能来修门,不过是院长与阁老徇私,他人不说什么,但在我沈西言眼里,你名不正言不顺,当不起这个名额!”

    身旁不合时宜的想起一阵不屑之声。蓝泽筠丢了个眼神过去。

    “哦,知道了。”

    说完,便不想待在此地,往一旁空隙处走去。

    “蓝泽筠你给我站住,如今我们在一个偏场,你最好祈祷别遇到我,不然,我定让你后悔来修门!”

    沈西言不依不饶,蓝泽筠觉得有些吵了,便加快了脚步,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来。

    “我们比试见真章。”

    实力说话,到时候,孰对孰错,自见分晓!

    两个时辰后,蓝泽筠已经有些困倦了,待在一旁昏昏欲睡。

    “第十,灵山蓝泽筠,藏骨林思思。”

    终于到了,蓝泽筠伸了伸懒腰,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偏场,那里已经有人等候。

    藏骨弟子林思思自上台之后就怒目注视着蓝泽筠的一举一动,等一道伽蓝色身影踏进偏场擂台。

    林思思便立刻释放出了一股凌厉的杀气!蓝泽筠自然感觉到了,皱着眉头,有些疑惑,自己似乎没见过此人,为何看起来像是有世仇的样子。

    但是阁老教诲,出门在外,礼数不能忘,于是还是对着那人微微弯腰拜了一拜,这才进入战斗状态。

    林思思轻哼一声,用灵力化处一条长鞭,上边还若有若无的环绕着一圈雷电,这人竟然修了上乘灵力之一的雷之灵。

    “你就是蓝泽筠,哼!他们也真敢放你出来,今日我定要为我薛哥哥报仇雪恨!”

    说着,便消失在原地,呼吸间,人已经出现在半空之中,举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下来。

    不过,蓝泽筠很快便躲了过去,心想:原来是为薛亦峰复仇来了,只是可惜灵力尚浅,没什么实力!

    擂台下的人自然都听到了林思思的话,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她就是那个希枫院在藏书阁面壁三年的蓝泽筠?”

    “据说当年就是因为她残害同门,才去的藏书阁。”

    “!那还是个废物呢,刚进灵山的时候,都没灵虫选,后来还是希枫院心软,给收了。”

    “可不是嘛,结果悟到了风之灵力,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哈哈哈。”

    “你别说,长的还挺好看,你们说为什么他们院儿的阁老院长愿意为她徇私舞弊,难道……”

    “哈哈啊哈哈哈…”

    谈论之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最后不乏一些肮脏之词出现。

    沈西言双手抱拳,闭着眼睛,最后实在听不下去。

    “呵…还名门正派,张

    嘴胡来,什么谣言都听信就算了,什么时候也做起了污蔑他人的龌龊事,改日我定要去你们门派好好讨教一二,怎么教出这么愚蠢不堪的垃圾来!”

    语罢,众人敢怒不敢言,众人心中都清楚,若是起了争执,将事情闹大,非议造谣生事者,免不了一顿院规处置,于是便慢慢减小音量,偷偷腹诽几句,讨些嘴上便宜,也就罢了。

    擂台之上,蓝泽筠气定神闲,的满场游走,林思思挥了好几次鞭子都没命中,怒火中烧,有些无理的吵着。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武器都不敢掏,只会像只老鼠一样满地胡窜,算什么本事!”

    蓝泽筠飘逸的立在玄字偏场边边儿上的一处台柱上,慢悠悠的揉着太阳穴,闻言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可曾打听过了,你那薛哥哥是如何身亡?”

    “哼!自然,我与薛哥哥家乃是世交,薛伯父说就是你这个贱人,居然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

    “呦呵,那你可知我希枫院如何评说,虎毒不食子,这护子心切难免胡说,也能理解。但是,我希枫院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你可知,仅凭你薛伯父片面之词,就为我灵山蒙上洗不掉的污渍,而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满口胡言,妄为术之人!”

    林思思有些羞怒与心虚,但是依旧嘴上不饶人。

    “你们院做了什么龌龊事,自己心里清楚,可怜我薛哥哥兴高采烈的去了灵山,最后却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蓝泽筠心头一冷,目光中隐隐有肃杀之气来回波动。一股冰冷的灵力场瞬间蔓延开来。

    “你非要如此,那我就为你好好说道说道,你口中的薛哥哥,在我希枫院行事放纵,不行正义之事,仗着锦林国家势欺辱我院多名弟子,屡教不改,最后自食恶果,包遭报应,你可听清楚了?”

    林思思有些呼吸不顺,心里头更加虚的慌,但是为人高傲,自然不愿落了面子。

    “你……你胡说!是你们不仁!我薛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蓝泽筠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之上,随即更厚重的灵力蔓延开来,随即不急不慢的问道

    “你可听清楚了?”

    林思思此时已经有些目眩头晕,蓝泽筠的灵力场确实过于厚重,林思思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后背冒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就是你们不仁!我说错什么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去了藏书阁面壁,还不是因为犯了事,他们居然能包庇你的罪行,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蓝泽筠此时已经动了杀意,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然后再度施压,将灵力又浓缩了三分

    “刚才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此时,就连台下的人心头都有些压抑之感袭来。

    而台上,刚才还傲娇凌厉的人,此刻居然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来。

    林思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有些剧烈颤动,快被碾碎一般疼痛,双脚一软,待反应过来,已然跪倒在地!她抬头仰视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人,牙关打颤,心里头居然有些惧意。

    “你……你

    想干什么??你!快住手!”

    蓝泽筠不做理会,目光如炬,只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可听清楚了?”

    林思思看着那人,只两步距离便要靠近自己,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那人轻轻一捻便要灰飞烟灭。

    周围一片静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台下的人定定的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林思思觉得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猛烈颤动着,喉咙干枯刺痛,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蓝泽筠越走越近,只一步距离。

    莫大的惧意袭来,林思思终于支持不住,松了口

    “呜呜…我…我听清楚了,我认输!我认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造谣了,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霎那间,刚刚厚重逼人的灵力场瞬间烟消云散,林思思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号啕大哭,狼狈至极!

    蓝泽筠站定,蹲下身子,手指轻轻一勾,看着林思思惊慌失措的脸庞道

    “这才乖嘛,既然有嘴就要多说人话,利人利己,多好。想复仇?想复仇那也要有真本事呐,下次万万不可这么鲁莽,不然被人挫骨扬灰都不自知。”

    林思思瘪着嘴,一动不动的听着蓝泽筠说话,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来,最后直直的晕厥过去,被同门弟子抬了下去。

    玄字偏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楞神,好半饷,一旁监督的神官才宣布蓝泽筠晋级,蓝泽筠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冷眼扫了一圈台下的众人,直到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这才不紧不慢的下场,与那人一同离去。

    修门,斗武场外。

    “三年的时间,你果真大不相同,恭喜!”

    席渊挥动着玉扇,语气中略有些调笑的意味。

    蓝泽筠白了席渊一眼到

    “比不上你,三刻钟便结束了战斗,果真是嚣张厉害,岂非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及的。”

    席渊闻言大悦

    “哈哈哈哈,好了,不闹了,我记得你当初悟的是风之灵,一股能逆转风之灵力的不过二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想来师妹你已然是自古至今,第三个逆天改命之人。”

    “不,是第四个!”

    “哦?还有一个是……”

    蓝泽筠深呼一口气,望着天边的云彩到

    “数万年前阻止神魔大战的那位传经人。”

    席渊合扇,同蓝泽筠一起欣赏着天边的美景。

    “是,那位帝君,确实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自古至今,无人能敌!”

    然后转过头望着蓝泽筠略微有些担心之色。

    “泽筠……”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日格外好看!”

    蓝泽筠有些羞怒,撇了席渊一眼,便直直的往前走去,席渊看着那道瘦弱的伽蓝色身影,颇有些无奈。

    泽筠啊,你可知,世道轮回,皆有因果,逆天改命恐怕终会遭其反噬,我该怎么告诉你呢。我又该…又该如何保护你。

第二十八章:昆仑孟浩庭

    第一日的比试全部结束时已经亥时,蓝泽筠一直在天字偏场陪着上官清,直到最后她结束完比赛,已经困到不能自已。

    “清,你这签儿抽的,太背了吧。”

    上官清有些不好意思的贴着蓝泽筠腼腆的笑了笑

    “这怎么能怪我嘛,可能所有的运气全部用来求老天保佑让我们分开。这才…”

    上官清正说着,蓝泽筠突然挣开了上官清,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不喜欢那个字。”

    上官清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心有触动,似是明了。

    “好好好~不说,我不说,我们自然不会分开啊,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呸呸呸!!!刚才是我胡说。”

    瞧着蓝泽筠脸色有所缓和,心想应该是顺毛成功,于是又紧紧的贴了上来,转移话题。

    “我刚才看了一圈,你们院所有人都进去了,还是希枫院会教学生,可真是厉害啊,哪日我也要去学习学习。”

    “你要来,北泗院怎么会放人?”

    二人一路说笑,最后回了房间,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日,众人辰时在斗武场抽了第二轮签,不到戌时,已然结束。

    如此过了三日,九座仙地晋级人数不过二十人。

    第四日,蓝泽筠比试完后,便去天字偏场寻上官清,不想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后来终于在斗武场旁边的几丛梅花中间看到了一片嫩黄色的衣摆,蓝泽筠轻声上前,不动声色的拨开深红色的梅花枝儿。

    上官清靠着一束梅花,双手紧紧的环抱着双腿,头深深的埋在膝间,轻轻的抽泣着,宛若一只受伤虚弱的小兽。

    蓝泽筠一时间有些无措,盯着那团身影半饷,准备悄悄离去,只转过了身子,但是腿怎么也迈不出去,于是闭眼思索了一刻钟,最后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来到了上官清身边儿。

    蓝泽筠学着上官清的样子,也坐了下来,手轻轻的抚摸着身旁人的秀发。

    只一会儿,上官清便哭得越发汹涌,蓝泽筠有些心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几刻钟后,上官清终于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蓝泽筠,双眼已经红肿不堪,眼中还有打转儿的泪花,只一会儿功夫便掉落了下来,嘴角鼻梁处都有深紫色的伤疤,嘴巴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蓝泽筠已然明了,想必是比试输了,于是快速从锁物囊内掏出一个深紫色的瓷瓶,另一块月白色的锦帕。

    蓝泽筠倒了一粒丹药出来,手指捏着,硬塞进上官清的嘴里,然后拿起锦帕时分温柔的擦拭着上官清的眼泪及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灵药起了作用,上官清只感觉全身一股暖流充斥着全身,这样温柔似水的蓝泽筠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你怎知我在这里。”

    蓝泽筠看着上官清小巧的鼻子处鼓起一颗硕大的鼻涕泡,觉得有些忍俊不禁,快速用手帕拾掇住,这才回话。

    “我找了两个时辰。”

    “那如果两个时辰,还没找到呢?”

    “那就继续找,找到为止!”

    上官清看着蓝泽筠坚定的样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于是

    抱着蓝泽筠的脖子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蓝泽筠被吓到了,呆了好久才伸出手轻轻的拍着上官清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母后哄自己睡觉一样。

    大约过了三刻钟,上官清才冷静下来,一把夺过蓝泽筠手里的月白手帕,将眼泪全部擦干净,才对着蓝泽筠到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那人是谁?”

    “昆仑孟浩庭,就是那日闹事的那个子言的师兄,你们嘴里的那个厉害人儿。混蛋!”

    上官清咬牙切齿,今日确实输的太过惨烈,太丢人了!

    “然后某人便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废柴?偷偷的躲起来哭?”

    “我!我才没有…我…我只是…”

    上官清眼神有些暗淡失落,将头转到一边儿,也不看蓝泽筠,定定的落在一处发呆,好一会儿才哽咽的说道

    “我只是,好怕…好怕自己没用,就被丢弃了,以前如此,现在亦是。”

    蓝泽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上官清,她就这样默默的低着头,坦坦荡荡的将自己心中所惧之事说了出来。

    好半饷,蓝泽筠才自旁边环绕住上官清,温柔的安抚着

    “怕什么,你已经长大了,有能力自己做选择,况且,我必不会抛弃你。”

    蓝泽筠有些羞涩生硬的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这么肉麻的话,居然是自己说出来的,随即脸红了几分,故作淡定的轻抚些上官清。

    若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多少人心心念念的,最后穷其一生也不可得,偏偏有些人只是一个顺手之举,便能得到别人求之不得的物什。

    上官清很庆幸,当初遇到了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并且勇敢上前搭了话,才有了一个毕生知己。随即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上官清激动的握着蓝泽筠的的肩膀,很用力的说

    “我不管!你是我的人!过两日定要为我报仇雪恨!给我狠狠的揍他。让他满地找牙的那种!”

    蓝泽筠有些苦笑不得,上官清像极了在学堂中被揍的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找个厉害的同伴回去,光荣的复仇!

    “一定。”

    语罢,二人这才笑着回了住所。

    隔日,蓝泽筠结束了自己的比试,便混在天字人堆儿里观看孟浩庭的比试。

    擂台之上,对立站着二人,一位白衣飘飘,玉冠束发,手握三尺长剑,星眉剑目,灼灼有华光。

    听底下人谈论,是修门赵曦光,修门比试第一名!

    而孟浩庭对立而站,赤手空拳,身着墨绿色长衫,身姿挺拔,眉眼清秀,五官端正,翩翩君子,玉树临风!

    二人互相行过礼,随着神官的喧读,擂台上已经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灵力场,互相碰撞,难分伯仲。

    蓝泽筠站在台下,只觉得心神震荡,不得已运行灵力保护自己的五脏六腑。

    片刻,两道身影很快的交织在了一起,速度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赵曦光的灵力呈深紫色,应该是水之灵,水之灵本来就变换多端,轻盈飘逸,难以揣测,所以他的速度之快都能理解。

    但是孟浩庭却不然,他的灵力场呈

    橙黄色色,应该是大地之灵,在上乘灵力中最显厚重,可在他手里却如此轻快。当真是奇特,上官清输给他怕是不冤!

    赵曦光善于用剑,那柄三尺长的锐剑在他的手机很是飘逸灵巧,不管是进击还是防守都不露破绽。

    至于孟浩庭手中虽无兵刃,但是被赵曦光劈散的灵力却在分割后幻化成七八个锋利的双刃回旋镖。直直向赵曦光刺去,事发突然,赵曦光也是惊了一跳,堪堪躲过后更加谨慎对敌,只是那些回旋镖进攻之后便全部消散在空气中。

    如此,只要赵曦光上前进攻,劈散孟浩庭周围的灵力场,便会遭到一轮反击。

    半个时辰已过,二人似乎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而孟浩庭却突然发动进攻,速度之快,众人都没怎么看清,只听一声闷哼,赵曦光已然掉下擂台!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蓝泽筠也有点懵,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来这孟浩庭是玩够了,也找出纰漏了。”

    席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看着擂台那块儿的场景,为蓝泽筠解释着。

    “纰漏??你是说??”

    “嗯哼,这孟浩庭是个聪明人,刚才看似在防守,其实是在试探,多个回旋刃一同进攻,来回数次,便能测出赵曦光的身形及惯用的步法,就算在谨慎的人,也有一些改不掉的习惯,譬如赵曦光,每次躲完回旋刃后都习惯性向后退半步,想必孟浩庭也发现了,所以他已经算计好了回旋刃的方向,好让赵曦光按照自己摆设的方位行动,而早早的在他后退半步的地方,埋下了一个圈套,只能他入阵,给他致命一击!”

    蓝泽筠听完席渊的分析,不由得感叹,这人心思果然整密,那日在宴会上毫不遮掩鄙夷不屑也是有道理的。

    席渊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蓝泽筠,瞧他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你对他过于关注了。”

    蓝泽筠一愣,席渊这是在……吃醋??果然蓝泽筠抬头,席渊脸上笑意全无。

    蓝泽筠赶快解释到

    “清说要是遇到他,让我替她复仇。”

    席渊有些忍俊不禁,这听着倒像是小孩子的约定,有些幼稚可爱。

    “放心吧,总会遇到的,若是不出意外,他就是天字一甲。你可抽签了?”

    “抽了”

    蓝泽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签,放在席渊手中。

    席渊瞧了瞧,脸色有些来回变换,最后大笑,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蓝泽筠。

    “恭喜恭喜,你明日的对手是沈西言那小子,这下精彩了。”

    蓝泽筠收回竹签,心里默念沈西言吗?看来缘分如此,是要一较高下了。

    第四日的比试结束,剩余弟子十六人,随着人数越来越少,气氛越紧张,明明已是寒冬时节,斗武场内却是散发着不明所以的燥热。

    一切都是为了信仰,一切都是为了荣耀!

    胜利的曙光就在不远处,只要登上顶峰,自然是万众敬仰的新一代楷模!

    当然,此时蓝泽筠正和上官清窝在修门的饭堂内,一人抱着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砂锅喝乌鸡雪梨汤………

第二十九章:应战沈西言

    沈西言自知道下一个对手是蓝泽筠起,就热血横流,无比激动。

    那日她在擂台之上,威姿雄风,气场十足的干掉了那个满口胡言的小丫头。像是一只桀骜不驯的幼鹰。沈西言喜欢强者,那日起,他便已经开始期待与蓝泽筠的对决,想必定然十分精彩。

    当日,斗武场内白雪霏霏,天色朦朦,玄字偏场内,二人对立而战,身形淹没在大雪纷飞中,真有一种傲雪凌霜,清风琼玉的意境在,他们说过,要在擂台见真章,不过几日光景,便兑现了。

    沈西言精神抖擞,斗志满满,宛若一头饥饿的狮子,渴望食物已久。

    二人对拜行礼,而后双双消失在原来的位置,待众人反应过来,半空中已然形成了碰撞的灵力场,二人皆持剑,一时间锋利逼人的剑气横行霸道,使得落下的雪花瞬间转变了方向,往别处去了。

    几个回合,二人无人落于下风,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二人虽站在地面但是仿佛是轻巧的燕子,踏雪无痕!

    此处静无声,

    雪花秀中山;

    瑶台落千丈,

    剑气将横出。

    白雪皑皑,亭台悠悠,清风徐徐,衣带飘飘,有仙人论剑,身姿曼妙,凌空而行,忽而盘旋双飞燕,忽而凭空造极境。

    如此过去了半个时辰后,二人皆有些费力,蓝泽筠轻轻的立在一块台柱上,边注视着沈西言一举一动,边快速调整运转灵力,

    心想:半个时辰了,这沈西言居然没有露出丝毫漏洞,心智绝非一般人能敌,且木之灵力韧劲十足,攻守参半,不破不立,中和阴阳,确实厉害!

    蓝泽筠面露难色,若是强攻,最后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他定还有对策,不可冒行,但是…要是拖下去…方才我攻他守,论消耗灵力,自然是自己更多,如此下去怕是胜算渺茫。得想个办法。

    当然身处对立面的沈西言亦是同样的想法,刚开始他只是觉得蓝泽筠强,想来是要多费些心思,如今正儿八经的交上手,谁胜谁负,还是不好评断。想到此处,双目如炬,内心更加汹涌澎湃,如此才更有意思!

    各自端详了一会儿,电光火石间,二人又缠斗在了一起,不过只一会儿蓝泽筠就狠狠的跌落在了擂台上。

    蓝泽筠起身,左摇右晃,好一会儿才站稳身子。

    “你果然厉害,居然能借力打力,想来木之灵力你以深知**,佩服,佩服!”

    沈西言轻飘飘的落在一旁,看着蓝泽筠丝毫不慌张,便知对方怕是已有应敌之策。

    “不敢当,我算是投机取巧,怎敌你逆天改命!”

    最后几个字,沈西言咬得极重,他真的很想领教领教传说中几乎消失灭绝的,另一种风之灵力!

    蓝泽筠莞尔一笑,散了灵剑,双手合十,片刻分开,双手之间立刻出现了千丝万缕精细的蓝色灵丝,注意看就如蚕丝一般,这些灵丝越来越长,最后像是有了方向般,齐齐的从四面八方涌向沈西言。

    沈西言连忙结印,用灵力结出一片覆盖周身的灵力罩。

    刚才就是被这灵力罩反弹,蓝泽筠使出的所有灵力气力,完完全全反馈到了自己身上。

    沈西言虽不相信她要硬闯,但是还是心有顾虑,于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周围的动

    静。

    这些灵丝到达灵力罩的周围,轻轻探了探,只停顿了一会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

    一瞬间,众人无言,皆看着擂台张口咋舌,不敢置信!

    沈西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脚后跟儿碰到擂台边缘,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如何做到的?”

    蓝泽筠轻轻拍了拍手,然后抖了抖袖子,刚才一直站着,稍不注意,这雪花竟留了许多在身上。

    “凡事有利必有弊,你这灵力罩虽然厉害,轻而易举就能让人自损灵力,但是也有弊端,这灵力罩乃是你心神所化,旁人的灵力接触到灵力罩时,你自会有所反应,从而操控灵力罩做出相应的反应。

    刚才我结出的灵丝其实包含两种,一种轻柔无损,就算反弹,我也受不了什么伤害,而另一种确实强悍精锐至极。”

    沈西言有些许疑惑,二者有何分别。

    蓝泽筠继续说

    “人的反应再快也会有停顿间隔,尤其是面对措手不及的事情,反应更是会慢好几倍。只要抓住那个空隙,趁灵力罩无法做出反应时,奋力一击,只要灵力强悍,想必不成问题。”

    语罢,二人无话,好一会儿,沈西言才有了反应,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兴奋的盯着蓝泽筠,开怀大笑道

    “甚好,甚好,我收回以前的话,你确实值得一个名额,刚才我一直防守,如今也该让你看看狮子的咆哮!”

    说话间,目光一冷,厚重强劲的灵力便扑面而来,蓝泽筠本想躲避,霎那间,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凉意,一时无措,只伸了一只脚出去。

    片刻,空气中便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苍白一片的雪地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鲜艳妖媚的红色花朵。

    蓝泽筠膝盖穿着一只细小尖锐的木刃,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散去,只留下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口。

    蓝泽筠快速封闭腿部脉络,止住血,这才回想起来

    刚才蓝泽筠以为木刃是从前方而来,不料那只是造出来幻像罢了,真正的痛击来自身后,虽然刚才她已然察觉,但是终究身体跟不上思维,扎扎实实的挨了一下。

    如此数十次,蓝泽筠防不胜防,全身上下已经被伤了好几处。巨大的疼痛感袭来,蓝泽筠身体各处都覆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西言,停下攻势,看着蓝泽筠有些不好意思到

    “你…你还是认输吧!输给我不丢人,这样下去,你若出个什么意外,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蓝泽筠并未多言,只轻轻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无妨,便又进入对敌状态。

    又是十几次的重伤,蓝泽筠的气息慢慢微弱起来,有些支撑不住,一旁的督战神官丢出一丝灵力进去蓝泽筠体内,一番查看后,确定不会伤及根本,这才退出擂台,比试继续。

    沈西言眉头轻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何必执着?你也知道,这样下去,败北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都一样,不如认输还少一些罪受。除非…”

    “除非,我能找到那些才是真的木刃!”

    蓝泽筠此时虽然虚弱,但是那双看着沈西言的眸子,深邃有力,锋利如剑。

    沈西言闻言,心里明了,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目光一

    :也好,今日就让我看看传说中的风之灵力如何,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蓝泽筠!

    只霎那间,蓝泽筠四面八方,皆布满了木刃,然后快速朝着蓝泽筠方向刺了过去。

    于此同时,蓝泽筠轻轻闭上了眼睛,大量的灵力自体内散发出来,就像雾一样覆盖住了每一只木刃。间不容瞬,蓝泽筠翻转跳跃,不停的跟换位置,最后轻踮脚尖转了一圈,身后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之飘动。

    只一瞬,一缕乌黑秀亮的长发伴着满天飘舞的衣服碎屑与雪花飘落下来,在空中轻轻打了个转儿,变换了几个方向,最后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痕迹。

    随之而来的是很大的物体掉落声。

    沈西言垂直掉落在擂台外的雪地上,脸部着地,狠狠的吃了一口雪渣子,等重新站起来时左边的脸已经红肿不堪,隐隐约约有些要肿起来的意思。

    “玄字偏厅蓝泽筠胜!”

    随着督战神官喧读,蓝泽筠这才长舒一口浊气,腿部受伤的地方竟然有些发软无力。

    得亏上官清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冲上擂台小心翼翼的扶着蓝泽筠朝斗武场在外走去。

    “喂!你等等!我想知道为什么!”

    说话的自然是刚刚输了的沈西言,此时头发有些凌乱,胸口处印着一只清晰可见的小脚印儿。

    蓝泽筠自然知晓他问什么,转头看着他那副模样,强忍笑意道

    “小伙子,你还是有些年轻啊,你那木刃群阵,虽真假参半,但是感官真实,旁人自然难以分辨,只是这世间,只要有灵力的地方就有灵力场,只要有灵力场碰撞自然能被人察觉,刚才我放了灵力出来,有意使你我灵力场碰撞,如此自然可以破解出来。”

    语罢,便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

    沈西言有些羞愧,自己刚才还大言不惭,要人家认输,此刻却是场景颠倒,她确实有可以逆天改命的资本!

    沈西言已经心生敬意。

    往前追了两步,大喊到

    “蓝泽筠,你早就看出来了?”

    “没有,也就刚才而已。”

    “也对,我量你也没有这么聪明。”

    “…………………”

    大雪纷纷扬扬,不过两三个时辰,已经有一尺多。

    蓝泽筠看起来十分狼狈,刚出斗武场一会儿便叫唤着腿疼。

    “行啦,你忍一忍,稍微忍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了,这沈西言也是真狠!出手居然毫不顾忌同门情谊。”

    蓝泽筠用一只清闲的手,轻轻拂掉额头上的汗滴。附和着上官清。

    “对,狠人。”

    “要是下次被我看见,我定要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然后跪地求饶。”

    “没错,跪地求饶。”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哦,可以。”

    “…………”

    “那你倒是说呀!”

    蓝泽筠沉默了半饷,这才问道

    “席渊呢?”

    “他呀,同我看了一会儿,便开始比试了。这会儿应该还没有结束。”

    “哦,好。”

    “………”

第三十章 :是的,我喜欢!

    冬日漫长,也远比其他季节压抑的多,一连几日的大雪,终于使得比试大会延期。随着戈薇落败澜沧邢慕泽,董晓婷不敌白泽樊心,最后只留下了八人:昆仑孟浩庭,澜沧邢慕泽,玉柒成棋,白泽樊心,修门文熙,藏骨聂若凡以及灵山席渊,蓝泽筠!

    蓝泽筠依旧每日早起站在修门一处罕无人迹的高崖处眺望。

    而且几乎每日都能遇见席渊,蓝泽筠心中明了。

    母后常说,想见你的人自会翻山越岭,长途跋涉,风雨无阻。最后如早晨第一缕霞光般出现在你的面前,对你微微一笑,说一句,好巧。

    你总以为是真的巧,但却是他凭空捏造了一段缘分罢了。

    她说的时候,嘴角永远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睛会发光一样。

    如今,蓝泽筠终于懂了。

    不管是席渊还是清,都是那个愿意将缘分带给自己的人。

    傍晚十分,上官清与蓝泽筠依旧在饭堂内的某个小角落点上两盆乌鸡雪梨汤,心满意足的喝着。

    上官清用汤匙小心翼翼的拨弄着砂锅内最后一块白亮透明的雪梨,好不容易送进嘴里,细细品味掉。这次开口说

    “喂,如今咱灵山就剩你与席渊了,紧不紧张啊!”

    “不紧张。”

    上官清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腹诽到

    :你个狗崽子,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当然嘴上却像是抹了蜜一样。

    “不紧张就好,想来这两天雪也该停了,如今也算是决战时刻。”

    蓝泽筠放下勺子,眉毛轻挑,看着上官清被热气熏得红润的脸庞,淡定到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嘴角带蜜,怪可怕的。”

    上官清嘿嘿一笑,绕过桌子,来到蓝泽筠身边,轻轻拽着蓝泽筠的衣袖,讨好到

    “哎呦,好泽筠,你早晚会遇到孟浩庭的,答应我,遇到他时,一定要好好揍他!”

    “这个你说过,我亦答应了。”

    上官清,有些尴尬,犹豫再三,终于嘀嘀咕咕,委屈的倾诉着

    “他那日斩了我一缕青丝…”

    “替你斩回去。”

    “还打花了我的脸蛋儿…”

    “让他变猪头。”

    “还弄坏了我一只袖子。”

    “还回去。”

    “你………你可要说到做到,别输啊!”

    “我尽量。”

    “不要尽量,快跟我说一定!一定!”

    “好,一定…”

    两日后,久违的金色阳光终于重新照在了这片大地上,厚厚的白色积雪还没有消融,在阳光下尽情闪亮。

    蓝泽筠和上官清二人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这才并肩前往斗武场抽签。

    和往日不同些,今日斗武场内战鼓喧天,激昂的声音连绵不断。就连吹过的微风也沾染上了肃杀之气!

    “啊,不是他。”

    上官清表情复杂,悲喜参半,她既希望蓝泽筠遇到孟浩庭,又希望不要遇到,毕竟他确实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

    蓝泽筠倒无所谓,拿着签往一旁移去。

    “缘分如此。”

    二人并肩直挺的站在一处人少的地方,皆双手环抱于胸前,也不说话,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冷,很快,这一块儿便无人了。

    “玄字蓝泽筠,玄字聂若凡!”

    玄字偏场中的督战神官抬声音洪亮的喧读着。

    蓝泽筠闻言,轻轻碰了上官清一下。

    “我走了,待会儿见。”

    “走吧走吧,快一点儿。”

    上官清对于蓝泽筠这次的对手并不担心,这个聂若凡上一场的比试她看了,灵力空虚,术法简陋。算是侥幸遇到的都是些更弱的人这才一路走到今天。

    于是,待蓝泽筠走后,上官清便去别的偏场转了转,这不转不知道,一转吓一跳。

    地字偏场上的两个人,好像都有些眼熟,不正是席渊与孟浩庭嘛!

    席渊负手而立,清风徐来,飘逸的青色衣摆与乌黑的发丝便随风起舞。他只站在那里,就是灼灼其华,引人注目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边人最多,很多人都相信,这场比赛一定会十分精彩。

    当然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只见开始时,二人捧拳行礼。

    似乎是交流了几句,然后那名身着青衣的俊男子轻轻抬了抬手,然后坦然道

    “我认输。”

    上官清现在台下,一脸震惊,当然很多人亦是如此。

    不过一刻钟,台下围观的群众便大失所望,纷纷离场。

    戈薇站在台下,双手握拳,温怒的瞪着那道离开的青色身影,眼眶微红,有泪花打转儿。

    很好,席渊。为了她你什么都愿意做!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不会!

    “什么?你说席渊认输了?”

    蓝泽筠刚从玄字擂台下来,就听到上官清说到这个。

    “对啊,认输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匪夷所思!”

    蓝泽筠未搭话,丢下上官清,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再斗武场外见到了席渊,他就像是专门在那里等着一样。

    “刚才看到上官清了,我猜她一定会告诉你。”

    “那你也猜到我一定回来找你。”

    席渊看着蓝泽筠有些愤怒的样子,就像一只随时挠人的小猫儿一样。随即伸手摸了摸蓝泽筠柔顺的黑发,将一缕琐碎遮眼的额发轻轻捋在一旁,这才说到

    “若我不让,你便兑现不了诺言了。”

    蓝泽筠嗅着席渊身上淡淡的清香,心神安宁。语气也柔软了许多。

    “兑现不了也没关系,算是没有缘分,想来清不会说什么。”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站在我的对立面。”

    霎那间春光乍现,四周静谧无声,此间天地,只二人共存。蓝泽筠感觉要溺死在席渊那双琥珀色的深邃眼眸中。

    然后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蓝泽筠额头处留下了一处湿热温润的轻吻。

    蓝泽筠有些昏昏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反应有些缓慢。只瞬间,脸颊就变得通红,然后逐渐蔓延到了耳根处,全身开始燥热起来。

    这就是世间的情爱,排山倒海,翻云覆雨,携带一种神奇的力量,叫人欲罢不能,生不如

    死。

    “呀!你们在这儿啊,害我在里边找了半天!”

    二人正你侬我侬,气氛暧昧,突然想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清脆声音。

    蓝泽筠看着一脸兴奋跑过来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捏碎丢走。

    “呀!泽筠,你是不是生病了?脸怎么这么烫!要了命了,是不是发烧了?”

    上官清上前,故意拉着蓝泽筠一阵乱摸,直弄得二人皆不好意思。于是席渊便告辞,快速离开了这里。空气中只有上官清捧腹大笑的声音,久久不绝。

    “你快回答我,是不是喜欢席渊,是不是!”

    蓝泽筠不答,加快脚步往前走着。

    上官清并未追赶,停了下来,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蓝泽筠,我问你是不是喜欢席渊,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

    蓝泽筠闻言驻足,犹豫半刻,便转头回到了上官清身边。

    “起初,我见他时,只当他与旁人无异,后来在希枫院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同伴,我便以为他是我挚友,如你一般。只是这三年,每当我见不到光亮时,一抬头,他就在那了。三年后,我面壁回来,出了藏书阁的门,第一个想见的人居然是他,我想这便是喜欢了吧,就如我母亲对我爹爹那般,以前我不懂,如今似乎有些知晓了。”

    蓝泽筠说着,面色也柔和了起来,而后眼神坚定,对着上官清到

    “是的,我喜欢。”

    上官清看着面前的人,坦坦荡荡,看她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喜悦。谈论起席渊便不再是那个空洞不晓世事的姑娘,她是真的懂了吧,她懂了是好事吗?

    “泽筠,七情六欲并非那么容易,我倒真希望你一直凉薄下去。而且……罢了。”

    而且席渊并非你的良配啊!

    上官清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一切全部压在心底,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然后伸手紧握蓝泽筠的手。

    “你呀,喜欢就好,哎…我真有有些感觉是自己的女儿要出嫁的感觉,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我看你是存心想占我便宜,要说女大不中留,是你才对吧,如今长大了,出息了,也敢跟着男人出去喝花酒了?”

    上官清知晓蓝泽筠说的是龙华喧夜市的事,连忙上前紧紧捂住蓝泽筠的嘴巴,然后东张西望,确定无人,迅速的将蓝泽筠拖走了。

    而此时,银烨正坐在修门一处大厅内同各位神使以及掌教长老谈论比试大会的相关事宜。

    正肘着头,打着盹儿,突然不知怎的,打起了喷嚏,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皆错愕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

    “银烨神使是不是病了?”

    一旁的意一位长老略微有些担心的关怀到。

    银烨甩甩头,清醒了一下,这才捏了捏鼻子。

    “哦,无事,说到哪了?”

    “回神使,该谈论比试大会结束后前十二名弟子的历练之地。”

    银烨伸手摩挲着光滑标致的下巴,突然眼神发亮,嘴角微微一笑,计从心来。

    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美酒。

    “我倒是想到一处绝佳的地界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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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456/ 第一时间欣赏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最新章节! 作者:木不哉所写的《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为转载作品,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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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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