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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全文阅读

作者:木不哉     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txt下载     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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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叫蓝泽筠

    仙气缭绕的灵山之上,今日格外热闹,十年举行一次的招新大会今日如期举行。主要招收人界骨根极佳,适合修仙的年轻人为神族所用,算是壮大神族的一种途径。山门之外聚集了将近千人,都是神使去各国精挑细选的少年人才,大都十岁左右,看起来尚且青涩。

    大家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十多岁的少年郎大多都还未出过自己的国家,而在这山上,算是人间各国的人才都聚齐了,难免会觉得新鲜。午时一刻,开始有了动静,山里圣钟的声音响彻云霄。山门打开,左右两排神官身着雪白的丝薄锦缎。个个相貌挺拔,手里端着托盘目不斜视,一神官喊到

    “恭请神使!”

    底下瞬间没了声响,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激动,敬畏。不一会儿,一身着紫衣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山门,嘴角挂着微笑,眼睛清澈和睦,还透着一丝老道和威严。有种不容反抗的压迫感随即铺面袭来,众人都不由的觉得呼吸困难。过了良久,紫衣男子终于收了气息,笑到

    “自三界成立以来,我神族占据这九重天际,我们所在的这第九重天分为九个领域,昆仑,玉柒,白泽坐落于东方,藏骨,芝歇,澜沧坐落西方,修门,迦叶各居南北,而我灵山居中而坐。九个领域一同为神族选拔人才,各位既然来到了灵山,便是于我灵山有此机缘,日后天命如何,便看各自的造化了。”

    话音未落,男子已不见了身影,只留这余音袅袅,仍然充斥在灵山之上。

    “这是代表我灵山弟子身份的羽灵,人手一份,之后会有神官带领大家去各自的房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带领你们的神官,可听明白了?”

    为首的神官为大家解释道。山门口的少年们都激动万分,齐声答了声明白,便在神官的陪同下,领了羽灵,踏入灵山。在队伍的末尾,一身着蓝色斗篷的瘦弱女孩,慢慢抬起了头,观详着这四周,小脸稚嫩白皙,却偏偏有着不同于常人的一双明眸,面对万物,不悲不喜,目光淡漠清透却又无比坚定。泽筠看着山门,握紧了拳头,她还活着,一切就会重新定义,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泽筠看着手中晶莹透亮的羽灵,似乎是用某种奇玉制成的,小小的一片,还不及她的手掌大,握在手中却是温润无比。带领她的神官看起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到了,这就是大家暂时生活的地方,进去后,会有人带领大家去各自的房间,大家先稍作休整,三日后所有的新生将会在修武场集合,进行最后的分院。好了,大家进去吧。”

    蓝泽筠这一路的新生约二十人,暂时被分配在韵倾阁休息,带她们进来的神官有条不紊的吩咐事宜,一一安排住宿。

    “你还有你就住这间,等会儿自会有神官为你们拿衣物,用具等,这三日一日三餐都会有神官为你们送到房间,先不要乱跑,等分院之后,相关事宜自会有人告诉你们。”

    “谢神官了,让您费神了。”

    蓝泽筠身旁身着鹅黄色流苏群的女孩脆生生的说到,然后双手抱拳,轻轻作揖。泽筠见状也赶忙学着女孩的样子给神官作揖。神官看着面前的两位小人儿如此礼貌,内心也是愉悦的,随即嘱咐她们若有什么问题,可去旁涟漪阁寻她,然后摆了摆手,带着其余的少女继续布置。

    鹅黄色流苏裙女孩转头对泽筠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先一步进了房间。泽筠稍作思量,

    这少女的衣着锦缎上品,纹样简单却不失高贵,再加上谈吐不凡,为人处世谨慎得体,被教的极好,就算不是皇权贵族,也一定是官宦大家的小姐,看来这几日也要谨慎一些了。泽筠思忖着也进了房间。

    房间被分为一大两小三间,外面这应该就是大厅,中间放着一张极大的上等的黄花梨木圆桌,右侧小屋内有动静,那姑娘应该是选了那间,泽筠说着,随即进了左侧的屋子,虽说只是暂时居住,但是整个房间都干净整洁,布置精细。

    床头还有刚择的新鲜桃花枝,粉色的桃花半开着,淡淡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泽筠坐在床上,四处打量着小屋。就这房间来看,装饰的虽然简洁质朴,但是用料都极其珍贵讲究,木头都用及上称的黄花梨和紫檀木,插花用的花瓶乃是百年的寒玉所制,看着浮雕,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再说床头照明的夜明珠,东海的南珠,这样的光泽,好说也是上千年的,这样的布置在蓝国也是很少见的,到底是神族,与人界相比,果真是天壤之别啊。

    对面那间屋子没过一会儿也安静了下来,看来这一路的奔波,大家都劳累了,泽筠也感觉脑袋里混混的一片,不大清明,算起来这一路,她从未真正的放下戒心睡着过,到了这里,倒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天空幽暗无比,北风呼啸而过,城门外的战争还在继续,泽筠站在宫殿里,懵懵的看着急成一团的人,她看到母后的眼睛哭的通红,以前总是面无表情的奴婢们面露焦急之色。过了许久,门外想起了杂乱的步伐,高公公推门而进,跪在皇后的身边,

    “皇后。。皇后娘娘,蓝国要亡了,您带着殿下快逃吧!”

    “皇上呢,可安好?”

    “陛下。。陛下他。。已经。。。。。皇后娘娘快走吧,殿下是咱蓝国最后的血脉,您一定要保她安全啊。”

    皇后娘娘无力的瘫坐在靠椅上,不舍的望着泽筠,

    “我儿,过来,让为娘好好瞧瞧,从此以后这世间啊,就只剩你一个了,为娘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好好疼你,不过你自出生性子就比较凉薄,以前总是希望你能多黏着我们,这世上哪个当父母的能忍受自个儿的子女一副不进人情的样儿,可如今看来这倒是个好事儿啊,至少你能少些痛苦。今儿个就要分离了,泽筠,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这样母后也算是能安心了。”

    “母后,我们。。还会再见吗?”

    泽筠看着眼前的人,内心还是有点闷闷的。皇后摸了摸泽筠的小脸儿,

    “你要想我,就闭上眼睛,母后就在那。高公公,筠儿就拜托你了,你为我蓝国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辛苦了,本宫今日定要与我皇,与我蓝国共存亡。”

    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飞箭呼啸而过,不断有人落马死去,最后离开蓝城的不足十人,数千里之外的高坡之上,蓝泽筠坐在马背之上,看着拳头大的蓝国燃起的熊熊火光。

    “高公公,今天这身衣服不合体,勒的我心口痛”

    “殿下,那是你心里痛啊。”

    “痛不是会掉眼泪吗,我怎么没有。”

    “殿下,走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高公公,我是不是没有家了?我们要去哪?”

    “殿下放心,不管去哪奴婢一定誓死保护殿下安全。”

    画面一转,倾盆大雨,竹林内躺了好多具尸体,泽筠看着深受重伤的高公公

    “她。。。只是个孩子。。为何还不放过。”

    带着面具的刺客握着沾满血迹的剑,看着泽筠,泽筠转过头来和他四目相对,眼睛里波澜不惊,竟是如此淡漠。刺客莫名有点心慌,眯了眯眼睛,杀意更浓烈了些,朝着泽筠走来。

    泽筠猛的睁开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不满的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又来了。”随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这天,该是酉时了。没一会儿,就传来阵阵敲门声。泽筠来了精神,猜想该是晚饭时间到了,打开房门,门外两位神官,一人端着饭菜,一人端着衣服和洗漱用具。泽筠微微鞠了一躬,算是表达了感谢,神官放下东西,摆手示意了下就走了,

    “可是神官送东西过来了?”

    身后传来声音,看来那姑娘醒了。泽筠将饭菜放在桌上,说了句送饭来了。就独自坐下吃了起来。那姑娘倒也不介意,走上前也坐了下去,也不吃饭,就这样端详着坐在对面的人。

    “今儿个在灵山门口,就看你有些不同,现在近距离瞧着倒是更多了些。”

    泽筠闻言,放下了筷子,抬头对上了女孩的目光。

    “哦?你到说说当时何许不同,现今又哪里不一样?”

    “当时瞧你身边也没个人,孤身一人来此,却不慌不忙,也不主动交谈,你可知能来此地的大都是各国的少年人才,名声虽不说搞得人尽皆知,但是基本都是有所耳闻。”

    这姑娘说着,换了个姿势,离泽筠更近了些

    “可你,就像是凭空冒出来般,从未听说过,我当时还想,也许是家族隐藏的深,从未示人。如今近距离瞧着,到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这眼里太空了,太静了。倒是有点捉摸不透,让人好奇的紧。”

    说着距离又更近了些。

    “你的手。”

    “怎么了?”

    “压到饭粒了。”

    “......”

    “咳。。。吃饭吃饭哈。”

    “哦”

    短暂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那姑娘倒也是不再多问了。吃过饭两人决定去外面走动走动,权当消食,一直待在屋里倒也是闷的慌。

    “听说这韵倾阁的廊桥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可以。”

    “今日的黄昏真好看啊,到底是第九重天,比在人界看的动人多了。”

    “嗯,不错”

    “......”

    “你这人。。。”

    “怎么?”

    “不怎么.......”

    “哦”

    “哦!。。算了,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上官清,来自南鸢,不知姑娘可愿说道说道,以后也总是要喊名字的,总说你我,人少倒还好,人多恐是不太方便”

    “蓝泽筠,无所生,无所依。”

    上官清看着眼前的人儿,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无所生,无所依,她到底是生来如此,还是经历了什么。为何她说这样的话时,眼神里还是那么空白,什么都瞧不出来,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未沾染任何世俗。

    “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从此你可依我。”

    “好,没问题。”

    “......你也不客气客气?”

    “不客气。”

    “......”

第二章:分院

    三日之后,晨钟响起,所有新生都前往修武场,泽筠和上官清也早早出门,修武场很大,足以容纳万人,四周雕刻着四座麒麟神像。正北方高台上放着18座玉制的靠椅。

    “泽筠,你看那椅子,从上到下,一,二,六,九,早就听闻,灵山掌教修灵真人闭关多年,山中事物都由副掌教业文,籽岷掌管,今天看来是不会出席的,第三排的那六座看来是六位院长的,在下面看来就是那九位了。”

    “什么?”

    “九位神使。”

    “嗯?神使?”

    “对,我们灵山共有九位神使,九位神使各有所长,梦黎,琦静两位神使擅长炼药,耶华,牟尼神使擅长炼器,无相神使擅长推理天命,怀星,寄庭神使擅长研究心法,伯熬神使擅长兵法武修,那天在山门口穿紫衣服的那个是银烨神使。。他。。。。嗯。。江湖传言什么都会。不过从未有人见他施展过一招半技。”

    “不会是个混子吧。”

    “..........”

    巳时了,除了主位上的该来的人基本已经到了,还有一些师兄师姐也来凑热闹。也许修行太过枯燥,他们也想沾染一些从俗世带来的红尘味道。突然天空闪起金色的光芒,愈来愈烈。周围的气压猛升,修武场的人个个都面红耳赤,努力呼吸。其他修过术法的人到还好,可怜了这些新来的人,心脏稍微有点不好,估计就不行了。然后高台的主位上,那些重量级的人物都登场了。奇怪的是这九位神使看起来都太过于年轻,顶多二十来岁。上官清似是看出了泽筠的疑惑。

    “神是不会存在九重天的,他们至少生活在前三重,而神使是神派往下面的信使,负责传达神的旨意也负责去人界为神族挑选人才。他们属于半神,拥有可以和神差不多的寿命,而且容颜不老,你别看他们这么年轻,少说也得是过了上千岁数的了。当然,上位上座的那些,至少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了。”

    泽筠想了想,点了点头,这生命无止境的长河,如果看过了世间的所有,再活着究竟是什么滋味。

    “大家都是来自各国的优秀人才,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我灵山修行。再者我要说灵山自古以来都秉持了神族的先训,做到除妖恶。而你们作为我灵山新的力量,更要铭记在心。”

    “清,妖是什么?”

    “泽筠,你真是根儿白萝卜,真好奇你是怎么长大的,据说数千年前人皇出世创立人界,随即一股黑暗力量闯入了这世界,割占整个蛮荒。那就是妖,据说妖皇法力强大,当年新任的神族魔族族长先后与其交了手,未分胜负。估计它的实力和那两位相差无几了。他们四处祸乱,修炼邪术,无恶不作,当真是邪佞的很。”

    “为什么不三界联手清除掉?”

    “先不说妖族势力庞大,近几千年来,神族魔族的先辈都羽化圆寂,留下的力量已经不多,要不然怎么会在人界选拔人才补给呢,再者,神魔两族,虽说表面上和谐的很,但是背地里都互相提防。万一那时有一方保存实力,另一方就有灭族的危险。”

    上面带头的神官还在讲,泽筠已经有点困乏了,揉了揉太阳穴,猛的感到有一束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头向高台看去,和银烨对上了目光。对方手肘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泽筠,那姿势神态,倒像个流氓地痞。

    “好了,以上的事项就这么多,其余的等到分院之后自会有人详细告诉大家。现在,分院大典正式开始,等会儿各位院长会放出代表各自院里的灵虫,它们会根据大家的根骨情况,选择适合的人进去本院。”

    话毕,六位院长站了起来,打开手里的锦盒,六种颜色的灵虫飞了出来,向新生扑面而来。首先飞到泽筠面前的是只红色的灵虫,绕了两圈,

    就讪讪的飞走了。后来来的蓝色,黄色,绿色,紫色的灵虫都这样,最后一只白色的灵虫飞到了面前,嗅了嗅,飞了好久,然后左转转,右转转,似有些纠结。最后也迟疑的飞走了。

    小半时辰过后除了泽筠所有灵虫都选好了新生,上官清手里坐着一只紫色的灵虫,正面朝着泽筠细细打量。院长们看到有只多余的灵虫悻悻得飞了回来,都有些诧异。

    “谁还没有被灵虫选中?”神官也有些不解?毕竟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修武场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注视着周围,想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泽筠叹了口气,举起了手。上官清有些担心,生怕泽筠被赶出灵山。场面一度很尴尬,高台上的各位互相研究着,泽筠有些喘不过气,这么多目光在自己身上还是有点压力的。

    “呵,看她穿的那样,你们可曾听过这人的名号,该不会是个混子,小妹妹快回家吧,这灵山可不是玩过家家的地方。”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然后人群中开始哄堂大笑。应和声此起彼伏。

    “有什么好笑的,谁说没被灵虫选中就没有修行的资格了,你们这样,真不怕失了身份。”

    上官清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几句,或许这些人真的爱面子,干咳了几声不在说话。泽筠看了看上官清,心里有点暖暖的,像温水一样。

    “你可记得是哪位神使选了你?”

    泽筠刚要说不记得,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夜色太暗,那个酒鬼并未面对着她,只是说了句来灵山找我就走了。

    “是我”

    身穿紫衣的银烨站了起来,一手背后,一手拿着折扇,这时候来看,还真是有点翩翩君子的样子。那些记忆碎片终于拼在了一起,当时,那刺客的刀离的很近,她始终没有眨眼,盯着发光的刀口,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的变换,突然飞过来一个酒壶,那刺客应声倒地,身前多了一个人,夜色太深,只能看到他的轮廓,那人头也没回,摆了摆手,说让她去灵山找他,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腰里别着一把紫色的折扇,原来是他啊。

    “不知神使是何意?”

    副掌教业文问到,语气中竟有点恭敬的感觉。

    “这女娃有点意思。”

    银烨盯着泽筠淡淡的说到。

    “掌教,既然这剩余的灵虫是我希枫院的,老夫倒是对这女娃也有点兴趣,不如就让她入了我院吧。”

    一头发花白蓬乱,不修边幅的老头说到。

    “也罢,既然是神使选的,那就是有此机缘,黎老你费心了。”

    “谢过掌教了。”

    黎老对着两位掌教微微鞠了一躬,然后伸手一弹,将那只白色的灵虫弹进了泽筠的掌心。蓝泽筠看了看手里的灵虫,又看了看高台上的银烨和黎老,疑惑的紧,然后就看见银烨笑着比着口型“不用谢我。”

    “好了,今日的分院大典就到这,未时大家就可以去各自的院内登记了。希望大家铭记,从此以后你们身上背着的是你们院的荣誉,也是整个灵山的荣誉,更是整个神族的荣誉,万不可坠入它道,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在回韵倾阁收拾行李的路上,泽筠还是有点懵懵的,手里的灵虫像是被弹晕了,昏了过去,在手心挺尸。倒是上官清开心极了。

    “你可吓死我了,今天总算是看到那银烨靠谱了一回,还有那黎老,早就听说那老头儿脾气怪的很,每次招收的弟子不足五十人,那个希枫院的人也都很奇怪,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其他院的师兄师姐,都来了些,但是希枫院的院服倒是一个都没见着。算起来,这么多届,除了在外修行的,希枫院现在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三百人。”

    “可能这黎老是个安静人,不喜欢人口太多,嘈杂的很,

    对了清,你在哪啊?”

    “我在北泗院,离你这边还是挺远的,原想着能分到一起,如今就要分离了。”

    泽筠心口又有点闷闷的,难道这衣服今日又缩水了,勒的紧。

    “清,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泽筠难得的主动的拉住了上官清的胳膊,用力有点大,倒是让上官清有点无措。她的眼睛还是空空的,可是空空的里面似乎有点闪动的变化。

    “当然能了,你且等着,我一有空闲就溜过来找你,再过一段时间,修炼出了灵力,我就能很快过来,你也要好好修炼,这样你想我的时候也可以过来找我了。”

    “好。”

    两人在韵卿阁寒暄了一会儿,未时就各自收拾好东西告了别。听神官说,希枫院在灵山的最西边,那边灵力并不充沛,风景也不咋秀丽,倒像是在深山老林之中,这希枫院的创始人到是个怪胎,挑这么个地方。

    因是刚入院的新生,各院都会派一些人来接,这要是以人的速度走过去,好说也得十天半个月不休息的走。泽筠走到主院规定的希枫院接人的地方,挑了个人少的地儿坐了下来。她不擅长交流尤其是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天也逐渐黑了下去,其他院的人都被院里的神鸟带走了,最后竟只剩他们院的约摸五十人。戌时了,天空终于有了动静,只来了一只神鸟,鸟头站着一位身着青衣,眉清目秀的少年,还是哪位师兄了。

    神鸟并未飞下来,只徘徊在离地面几百米的地方,然后青衣师兄单手一挥,好几十张卷轴洒了下来,泽筠接住一份打开,居然是一份去希枫院的地图。青衣师兄看着众人,只说了一句“自己走过去。”就御着神鸟走了,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新生愤怒的骂娘。

    “大家也别气馁,这也许就是院长对我们的试炼,各位都是来自各国的优秀人才,这点小事都克服不了,又怎能有资格进入希枫院学术法呢。不如大家稍作调整,一起寻着地图过去吧,路上也可看看咱这灵山的美景,不是更好。”

    人群中终于有了声音,稳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安抚了整队的情绪,泽筠寻着声源望了过去,那少年气宇轩昂,谈吐之间透露着超脱不凡,又能很快的抓住问题关键,并快速解决问题,再说那份与生俱来的领导能力,就令人刮目相看。虽然年幼,还没有长开,但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却出落的极其漂亮,想来将来成就定是不同凡响。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打开地图研究起了路线。半个时辰后,整队的人开始向希枫院的地方出发。这一走就是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一路上的美景奇事果真有趣的紧。最后进入了希枫谷发现谷内到处都是可见的参天大树,入眼的一片绿色,穿过森林又是一大片竹园,倒是并未看见什么颜色绚丽的花朵,在往前行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院落,坐落在瀑布旁的半山之间,像是镶嵌进入一般,沿着山路一直往上,然后就是看不到头的长阶梯。

    最后大家爬上台阶,看到希枫院的牌匾的时候,个个都像是废了一般,有气无力。院门口有一位正睡觉的师兄,翘着二郎腿,搭在登记桌上,脸盖着书,双手从后面撑着头,吐出的气把书页吹的一上一下,几位等不及的弟子尽力支撑着自己跑到桌前,喊了几声师兄,师兄似是被吓到了,随着抖动,原来盖着脸的书掉落在了地上,这师兄整个人都差点掉下来。皱着眉头有点不耐。

    “喊,,,喊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啧。。你们来的太慢了,等的我都睡着了,呐,在这里登记号,拿着院牌进去吧。”这师兄说完,就拿起地上的书抖了抖,盖在脸上继续睡。泽筠登记完拿着小小的,样式古朴的黑玉令牌,看了看牌匾,走了进去。不过是换了个地活着。

第三章:希枫院

    泽筠进去院门后,发现这希枫院从建筑风格到取材用料都极为简单质朴。与主院相比,真的是相形见绌。不过这廊桥的建设真的是一绝。像是凭空捏造的一般,横架在半空,直接与院旁的瀑布相连。泽筠等人再往前走,她发现希枫院真的是房间比人多,空旷的很。

    “大家可算到了,能平安过来,甚是欢喜啊,我叫岐岚,是大家的师兄,这位是大家的师姐白芷。”

    只见前方站着两位才子佳人,岐岚师兄双手背后,身着青衣,面带微笑,面容俊俏,身姿挺拔,就光是站在那里,温文尔雅的气质就自己散发了出来。再看白芷师姐也同样身着青衣,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明眸皓齿。笑起来真有倾国倾城的魅力。师姐点了点头算是自我介绍了。说来这希枫院虽然质朴但这院内弟子的颜值可是真的高。

    “师兄师姐好。”

    大家齐声向两位说到,同时弯腰作揖以示尊重。

    “嗯,这几日大家奔波劳累了,就由我和白芷带各位转转吧。”

    互相客套了几句,泽筠等人便跟着他俩继续向院深处走去。

    “我们院共分为八个区域,最中部的斗场大多用来院试用的,每隔一年就会举行一次。当然也会举行一些全院的重要会议,西面主要是先生授课的地方,明天会有先生过来选人,这也决定大家日后的术法种类,旁边还有炼药房,藏书阁。东部就是大家的住所,男生住在清心阁,女生住在星辰阁,后面点是各位师兄师姐的住所,有什么需求也可以找他们。东南方位有为大家专门修建的闭关室。

    西北方位那片主要种些瓜果蔬菜。饭堂也在那个地方。再说后山,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那里是院长的住所。他老人家脾气不好,切不可前去打扰。院旁的瀑布内是修炼宝地,每年比试前三名可在院长的带领下前去修炼。好了,就这么多,大家今日辛苦,我们先带大家去住所休整吧,所需的一切师兄师姐们都放在各位的房间内,哦,对了,我们院是没有神官的,所以一切事宜都需大家自己动手。可明白了?”

    “明白了。”

    众人应了一声后,岐岚师兄就带着男生去了清心阁,白芷师姐则带着泽筠等人前往星辰阁。这里的景致倒是别致的很,走廊上边有水顺着屋檐留下来,解暑凉快不说,还有廊桥水榭听水声的意韵。因收的弟子少,所以房间都是一人一间的。

    “哦,对了,明日辰时在主院集合,记得带着灵虫过来。”

    白芷师姐嘱咐完就走了,星辰阁是环绕式的,中间是很大的荷花塘,一楼是各种仓库还有一个小厨房。泽筠的房间在最里面,有些昏暗,采光不好,坐在房内能听见旁边的瀑布声。泽筠进去房门,布置还行,有两间,内阁是卧室,一张

    床,窗边一套座具,床的一边是一个衣柜另一边是个不大的妆台。

    床上放着两套青衣,青色的发带,还有几根白玉簪子,看来是院服了。奇怪的是这里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外阁比较宽敞,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乌木长桌,正对面是一个很大的羽灵的标志。侧面屏风隔着一点空间,是沐浴的地方。这会儿天已经有点要黑的意思。估计其他人都睡了,毕竟这几天乏的厉害。

    泽筠轻轻打开房门,从二楼翻身跳到一楼,打开一间仓库门,钻了进去。迎面而来一股冷冽的气息,泽筠快速出手,招招直指要害。手法虽然灵活但是招式确实实打实的硬。房间有些昏暗,她根本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更不知道是敌是友。而且就这交手过程来看,她明显不是那人的对手。外面有一丝月光投了进来,她看到了那人的眸子,琉璃一般的透亮。那人从后面擒住了泽筠,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控制了她的脖子。

    “小师妹这身法不错嘛。”

    “你怎就知比我大?”

    那人松开了泽筠,面向泽筠鞠了一躬,泽筠认得那人,从月光里看到他眸子的那一刻就记得了,尽管在这灰尘满满的仓房内,他也依旧高贵,不落凡尘分毫。

    “是在下失礼了,不知道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我到也想知道你怎么在这里。

    泽筠打量着眼前的人,虽然清心阁就在星辰阁的旁边,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也不会随意走动。

    “哦,是在下唐突了,岐岚师兄说这星辰阁的仓库是两阁共用的,需要什么可以过来取,只因夜要深了,也没个照明的物什,特来此找颗夜明珠。”

    “我也来找个东西。”

    泽筠绕过他,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姑娘可是要找照明的东西,这间房在下已经搜过了,不如我们分头去别的仓房看看?”

    “好。”

    泽筠答完率先走出了房门,往旁边的仓房走去。已经搜了好几间了还是没有。

    “在下幸不辱使命啊。”

    门口响起了声音,泽筠看着门口的人,两只手各拿一个锦盒,站在门口笑。

    泽筠拿了一个锦盒道了声谢就要走。

    “姑娘且慢,刚才在下去厨房转了转,发现还有些食材,敢问姑娘要不要和在下一起去做点吃的。”

    泽筠停住了脚步,今日自进院以来滴水未进,她确实有点饿了。

    “你可会做?”

    “粗茶淡饭还是会的。”

    两人进去厨房,打开锦盒,屋内瞬间一片明亮,席渊将锦盒放在桌子上,利落的把袖口挽起来,露出纤细的手腕,舀了几瓢水,席渊简

    单挑了几根青菜萝卜,熟练嗯洗了起来。泽筠盯着他的手瞬间失了神,他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甚是好看,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人正看着她憋笑。

    泽筠瞬间脸有点红,干咳了两声。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生火吧。”

    泽筠拿起灶旁的发烛,乖乖的去生活,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好了。”

    泽筠看着桌上的菜粥,也许是饿了,闻起来特别香。于是不客气的盛了一碗吃了起来,两刻钟后,泽筠吃了两碗粥,才满足的停了下来,舔了舔嘴唇,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他根本就没吃多少。

    “谢谢款待,我先回去了。”

    泽筠道过谢后就要走,

    “姑娘且慢,在下席渊,还不知姑娘芳名,咱今天也算是打过交道了。”

    “蓝泽筠。”

    泽筠说完就走了,他们是同门,早晚都会知道,再说一个名字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席渊看着离去的人儿的背影。老早就听说过蓝国的小公主性子古怪凉薄。如今蓝国灭了,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却一点也没变化,她的眼睛空空的,空无一物。一点悲伤的痕迹都没有,或者是喜怒哀乐都没有。

    “有点意思。”

    说完,席渊也飞身一跃,出了星辰阁,向旁边的清心阁飞去。

    泽筠回到房间,将夜明珠拿出来放在支架上,把行李中的衣物翻出来,和床上的衣服一起挂进了衣柜。又将玉簪,羽灵和院牌都放在了妆台上,然后脱了鞋子上了床。她有点想清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夜很深了,约摸亥时,泽筠有了些困意,于是拿一块黑布盖住了夜明珠,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窗外隐约还能看到月亮的微光。

    此时的后山内

    “黎老也看出了吗”

    院长的住所内,黎老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屋内站着的人正是银烨神使,依旧是一手背后,另一只手把玩的折扇。

    “这女娃身上的气息还没有觉醒过来。但是隐约还是能感觉到的。”

    “我倒是没想到黎老会把她留下来,换做别人,估计早都除之而后快了”

    “神使不也和我一样,我也想看看今后她到底会怎样,也许某天她会成为神族的希望。”

    “我们到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此事万不可被别人知晓。”

    “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

    “那,在下就告辞了。”

    银烨走了后,黎老站在窗前,望着未满的月亮,摸了摸须发。

    “天意如此啊。”

第四章:被派藏书阁

    辰时,泽筠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上院服,绑了头发,插上玉簪,拿着装着灵虫的锦盒就出门了。走到尽头快到楼梯口处,旁边的那扇门被打开,出来的女子手指涂着淡粉色丹蔻,身姿窈窕,不似泽筠将额发全部扎过去,直直的立在头顶,她则将发髻斜扎着,留了些额发,眼神盼盼,鼻子翘挺。

    明明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她却温婉得紧,其中还生生多了一丝妩媚之气。泽筠记得她,老是和席渊走在一起,来的路上,席渊对她多有照料,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吧。

    “姑娘留步,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好。”

    泽筠应了一声,放慢了步子。这姑娘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着端庄,就是这步子实在是慢,憋着泽筠难受。

    “哦,我叫戈薇,来自龙华,不知姑娘大名,以后我们也算是同门了,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蓝泽筠。”

    “那我叫你泽筠好了,你喊我薇儿就行。”

    “哦。”

    之后气氛有点尴尬,过了许久戈薇停了步伐。

    “泽筠可是嫌弃我话多?”

    泽筠有点诧异,转头看向戈薇,只见她轻咬嘴唇,手指揪着衣袖,本就漂亮的眼睛此时像蒙了一层雾一样,泪水在眼眶打转,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说话这么清冷。我以为你不想理我呢。”

    “对不住,我生性就是如此,还请你多多包涵。”

    泽筠有点烦了,皱了皱眉头,要是清,断然不会这样,母后也不会这样,高公公更不会这样觉得。顿时觉得解释都有些多余。

    “噗~原来是这样啊,你放心,我知道了,以后我带你多和别人打打交道,你依然就懂这人情世故了。”

    戈薇拽着泽筠的胳膊嬉笑的说到。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于是两人继续向主院走去。到主院大厅时,已经来的人倒是不少,那日在灵山主院驾着神鸟的冷峻师兄,还有门口接待大家的慵懒师兄,包括岐岚师兄,白芷师姐,一共有三十一名上一届的弟子。

    席渊站在前面和几位师兄聊天,穿了青衣的他看起来更加儒雅些,在这一众人中依旧很显眼。席渊感受到了泽筠的目光,对着她相视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倒是身旁的戈薇非常的开心,加快了脚步走到席渊的身旁。

    看他们聊的那么开心,泽筠便一个人走到了大厅最外面的一个角落处,依着柱子闭目养神。约摸巳时,有八位先生入了座,其中有两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先生。听了清的话,泽筠再也不敢凭着外表来猜测一个人的年龄。再过了一会儿,黎老进来和各位老师打了招呼,也入了座。整个大厅不过一百人左右,顿时感觉一片空旷。

    大家都很自觉的安静下来,对着主位的各位先生和院长作揖。

    “院长好,先生们好。”

    黎老看了半饷,

    摸了摸胡须,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首先很欢迎大家成为我希枫院的一员,再者我们灵山主要修的是术法,而一切术法都以自身灵力为基础,最近一个月,大家会集体上课先学习修炼灵力,再分开去找各位先生学习各自的术法,那日选择大家的灵虫你们可带来了?”

    “带来了。”

    “好,把灵虫放出来,从灵虫选择你们的那一刻,它就是你们最亲密的伙伴,这只是它的初级形态,现在你们将手割破,让灵虫喝一口你们的血,这算是一种定契约的方式,它会知道你的一切状况,包括你适合学习什么术法,等会就由它们来替你们选择先生,大家未必只会学习一种术法,这就要看大家的天赋了。你们会建立灵力上的联系。从此,你强,它强,你弱,它弱。”

    院长说完,大家都开始搞破手喂灵虫喝血,泽筠将手咬破,放在面前扑扇着翅膀的小家伙儿面前,谁知这小家伙儿竟有些嫌弃的嗅了嗅,飞到更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泽筠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心想不难喝啊,这只虫子打一开始就对自己这样,现在气焰更甚了,于是揪着它的小翅膀拉到手边,硬是灌进了它的嘴里。

    小家伙儿好像是呛到了,躺在泽筠手上不停的咳嗽,其他的灵虫大都已经做好了选择,过了一会儿,喧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多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主台上的灵虫,它在每一个先生面前都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光圈,然后一转身,飞到了席渊的肩上停了下来。有几位先生甚至震惊的站了起来。黎老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摸着那几缕胡须,笑着点头。

    “有这样天赋的人倒是有几百年没遇到了。不错不错,这一届的学生倒是出乎意料啊。这小子不错,既然灵虫这么选择了,那就要麻烦各位先生了。”

    各位先生才回过神来,纷纷应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很明显都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看着大家都选完了,泽筠拍了拍手里的灵虫,谁料这小家伙儿一点要动的**都没有。负责记录的那位慵懒师兄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开始为大家报备所有的选修术法情况。席渊自然是满修的,戈薇适合修四种。其他大多都是一种两种的。

    读到最后蓝泽筠的时候,这师兄有点诧异,不敢相信。泽筠有点想笑的冲动,扶了扶额头。自己的资质这么差的吗?

    “蓝。。,蓝泽筠,没有适合的术法。”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刻出现了各种讨论声,不像知道席渊满修时的羡慕崇拜,随处可以听见鄙夷不屑。戈薇跑到泽筠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似是安慰的说到。

    “泽筠,你不要难过,这不是你的问题,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泽筠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是因为自己天赋差,成为希枫院的笑柄,只是觉得这女的真会挑时候。这话说出来,倒是自己有点矫情了,她到底是从哪看出来她难过了?泽筠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能说什么,只能看主位上各位的想法了。大不了就是逐出希枫院,再者逐出灵山。其实到哪不是一样,不过是活着,看看万家灯火罢了。

    主位上的各位有点懵了,一则这种事是第一次遇见,再者这女娃有点太平静了,眼里没有一丝的慌张害怕,甚至**。好像这件事情就和吃饭一样平常。黎老盯着泽筠看了许久,才移开目光。也没和先生们商量什么。

    “上完基础课后就去藏书阁帮阁老抄书吧。”

    黎老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随后各位先生和席渊交谈了几句也离开了,岐岚师兄带着其他几位师兄前去帮先生整理一些教学的相关事宜。

    “就是她呀,听说当初要不是院长的收留,根本就没有灵虫选她。”

    “也不知道银烨神使是怎么选人的。这样的货色也配在灵山修行。”

    “我给你说”

    四处都是议论她的声音,实在是吵的慌,泽筠揉了揉太阳穴,正要往门外走。

    “小师妹,可愿和我走走?”

    泽筠抬头一看,来人正是白芷师姐。

    “自然是愿意的。”

    说着便和白芷师姐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这藏书阁的阁老平常话不多,也不喜欢别人吵闹,你去时可要注意,别打扰他老人家。一二三楼平时都有弟子前去研究,你抄书的地方应该在四楼的小隔间。

    你去了四楼,只管向左走,约一刻钟后就能看见。记得别乱了书的顺序,每月都会有弟子前去查看,阁老也会时不时得下来转转。对了记得每日给阁老送饭,他老人家早晚饭不吃,只吃些午饭,他住在七楼,送饭的时候,敲门就去直接放在桌上出来就好。

    如果笔墨纸张缺了,记得来白凤楼找我,就在你们住处的后面,我抽时间让人给你送过去,可听明白了?”

    “听是听明白了,我在这里先行谢过师姐了,可师姐为何对我如此之好,按理说不通啊。”

    “你个小机灵鬼,我还能害你不成,这首先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还有就是觉得你我有缘,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小姑娘人不错。虽然话不多,但是清透的紧。”

    “泽筠谢过师姐抬举了,日后还有麻烦师姐的地方,还请师姐多多担待,师姐可否告知受何人之托?”

    “不可说,不可说,急什么,相信你早晚会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快去饭堂吃饭吧,你那饭堂做饭的几个师兄,那厨艺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我也要去给你岐岚师兄帮忙了。”

    泽筠没有多问,目送白芷师姐走后,就往饭堂的地方走去,说来她也是真饿了。进入饭堂后,来吃饭的人真不少,戈薇和席渊也在其中。自打她进来之后,里面的人就开始低声议论,泽筠打好饭就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吃起来,正如师姐所说,这里做饭的师兄一定是哪个酒楼的后厨,可她竟觉得昨晚席渊做的菜粥更好吃一些。

    周围的议论声太多,大家的目光太过强烈,泽筠心想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为了躲避麻烦,看来以后她只能依靠一楼的小厨房过活了。都还好,一切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第五章:灵力

    次日卯时,泽筠等人便依照指令前往斗场集体修习灵力,但直到晨时才见有人缓缓而来,前来教授灵力的是昨日那八位先生中的一位,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衫,脚踩两只已经快变成黑色的草鞋,不束腰也不簪发,手里拎着一个装酒的葫芦,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倒像是个市井地痞,虽说如此,但是众人也都很恭敬的向此人作揖以示尊敬,毕竟能来灵山当老师的,绝对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来人径直穿过人群,步履摇晃着向斗场北边的一处凉亭走去,然后瘫倒在地,右手支着头,左手在面前一挥,便有一排竹简的雏形出现在面前,然后手轻轻一弹,竹简便飞了出来,刚好五十份,每人面前一卷,近看,这竹简竟跟实物相差无二,但能明显感觉到灵力的波动,竟是用灵力所化,而灵力御物化物这样的术法都需要很熟练的灵力运用以及极为深厚的灵力支持。瞧着那位先生信手拈来的模样,灵力定是深不可测。

    “这卷书上有如何转化灵力的方式,其他的自己悟。申时查验你们的修炼进度。”

    那先生说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留下一群人不知所措,约莫一刻钟后,大家都拿着竹简各自找地方研究,泽筠坐在最南边勉强能够遮住太阳的石柱后,打开竹简细细研读起来,这竹简上说,灵力原本乃是万物之气,可来自于万里山河,一草一木,一树一花,万疆土地,明月长风,晴天骤雨,皆是灵力的本体,而万丈红尘,所感所念,心之所想,心之所处,又都是灵力的另一种进化,大抵前者的灵力所有修习术法的人都有可能获得,但是后者对于灵力的进化便真的是随缘看造化了。

    就先说这第一步,感受万物之灵,引灵气入体,再让灵气进入督脉以及全身409个穴位最后汇聚丹田,直到可以在丹田处形成一处灵涡,这才算是成功的修习到了灵力,之后灵涡就会自主吸纳灵力,并且随着修习术法的步步加成,灵涡能储存的灵力就会越来越多。

    泽筠看完之后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这些都是后话,要怎么感受万物之灵,再引入体内,这竹简上根本只字未提,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从哪下手啊。泽筠回头看了看众人,都是一脸苦涩,就连席渊也眉头紧锁,看来今天怕是很难有一个结果了。

    快到申时,明显感觉有的弟子已经略有烦躁,大家都是一上午滴水未进,加上烈阳高照,心有思虑,实属煎熬。又过了一会儿,眼瞧着申时快要过去,太阳都快到山边了,那位先生才懒懒的伸了个腰,懒散的向斗场外走去

    “都散了吧,明日再来。”

    众人这才面带倦意,三五结群的往饭堂方向走去。泽筠看着远方山边的昏黄夕阳,天边的残霞渐渐变淡,微风拂面,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火光,像极了她在远处看到的最后一眼的被大火淹没的蓝国,还有母后,那个时候母

    后总喜欢在后花园的小花亭里抄书,她不喜热闹,便总是在小花亭旁边荡秋千,也是这么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她突然想起了母后常念的那句“红树蝉声满夕阳,白发相送倍相伤。”凭空多了点她不喜欢的感觉,难道今日的衣服又变小了?

    酉时三刻,泽筠回到星辰阁的小厨房,将刚摘好的一堆蔬菜淘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右手持刀,左手按着一颗圆溜溜的土豆,胡乱砍了几下,又拿了一根白白胖胖的萝卜,同样的步骤再来了一遍…直到所有的菜切完,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拿着发烛生起火来,这算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做饭,以前在蓝国,有人伺候着,那日有席渊,自己也就打打下手,今日亲自上了阵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还不少,那些饭堂的师兄果然都是厉害的。

    突然门口有低笑传来,蓝泽筠回头一看,就看到席渊站在门口手持玉扇,轻倚门边,身着白衫,站在门口眼角带笑的看着她,外面有光洒进来,照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束发的玉冠格外的透亮。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是席渊留给她的印象。

    “怎的,席公子是喜欢上了我们星辰阁的小厨房?”蓝泽筠擦了把脸看着门口的人问道。

    席渊并未回话,目光一转,看着案板上的一堆不成型的菜笑出了声。

    “不曾想如今你为刀俎,它们成了鱼肉,被你欺负成这样。”

    “怎么说最后都是要被吃掉的,怎么能以貌取之,只要不是败絮其中,便不会掉了身价。”

    “是,姑娘好口才,只是你这大小不均,只怕是不好掌握火候,难免最后生生变成了败絮其中啊。”

    席渊说着,便走上前去,将玉扇搁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对这堆菜进行改造。泽筠见此也不再说话,继续生火,小小的厨房只有刀碰触案板的声音传来,莫名有一丝无比和谐的感觉。半个时辰后,泽筠端着一碗蔬菜粥满足的吃了起来,刚盛出来的粥热气腾腾的,席渊看着面前吃粥的人儿,心里像被小猫蹭了一样,软软的,痒痒的。

    话说第二日卯时,众人又来到斗场,那位先生依旧辰时来,申时走,只字未说。如此过了七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这日辰时,那先生慢悠悠的走进斗场,一位弟子双手抱拳跪在先生面前,面色深沉。

    “先生,弟子自知愚钝,实不知先生用意,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呦~还知道自己愚钝,不错,孺子可教”

    “…………”

    那弟子闻言,立刻羞红了脸,有点温怒又不敢发作。

    先生自顾自的走进凉亭,打了个哈欠

    “这七日,清风细雨一日,万里晴空一日,电闪雷鸣一日,滂沱大雨一日,薄暮冥冥一日,狂风怒号一日,大雪纷飞一日,忽而

    铄石流金,忽而折胶堕指,你们可有人晓得什么意思。”

    先生说完,底下便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泽筠手托着下巴,皱了皱眉头,这几日说来也怪,明明是四月的天气,但是这斗场的天气却变幻无常。

    今日初春轻风拂面,细雨缠绵,生机勃发,第二日突然艳阳高照,似是到了盛夏,而斗场边头一日还粉嫩的桃花枝,第二天突然顶起了嫩绿色的桃子,第三日忽然大雨滂沱,这斗场中的人除了在凉亭照旧睡觉的先生,全都被淋的不成样。

    第四日那桃子便奇迹般地变得又大又粉嫩,第五日众人来到斗场的时候,突然雾气环绕,天气变得阴冷透骨,申时薄雾散去,天气又恢复到了春日的温暖,泽筠走的时候,踩到了桃树上落下的一片桃叶,已经变得枯黄残败,第六日来时,斗场又狂风大作,风卷着落叶纷飞,刮在脸上生疼。

    第七日更为离谱,天空毫无预兆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倒像是一年四季,阴阳调和,往复循环。

    阴阳调和…阴阳调和…难道…是…泽筠恍然大悟,灵台好像是被露水洗过一样清明起来,最初的那种混沌感瞬间消失殆尽。

    于是快速寻了一处石台坐了下来,慢慢习吐纳气,感受这块斗场内的阴阳之气,外界的声音逐渐远去,此刻泽筠好像处在一块结界内,一年四季,狂风骤雨,朝阳薄暮,盛夏冬雪,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似乎经历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像极了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身后漆黑一片,前方四季轮回,在这无数的轮回里,总感觉有一个抓不住的瞬间,就像闪烁的光亮一样,在快要碰触的一瞬间突然就熄灭掉,如此几十次,泽筠觉得自己正处在悬崖边上,只要稍微一松气就会掉下去摔得粉碎。

    内心十分煎熬,这种在希望和失望之间重复徘徊的感觉真的快要把她逼疯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身体好像被什么粘稠的液体包围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心情逐渐烦躁,然后麻木,最后无望,那条路好像终于走不下去了,泽筠停下脚步,跪在路上,后方的黑暗在靠近,前方的景色慢慢朦胧起来,她的目光开始涣散空洞,深深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到底是什么?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不停的问自己,身后的黑暗终于来到了身边,像一张深渊巨口,吞噬了泽筠,结束了,她看着前方,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彻底淹没,前方一片粉嫩的花瓣被风吹进了黑暗,落在她的脸上,像一只温柔细软的手轻抚的她的脸颊。

    这是…风的感觉?泽筠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四处飘散的桃花,原本微弱的光亮突然放大,她伸出手放在空中,粘稠的感觉奇迹般地消散了,只有风夹杂着花瓣在她手间起舞。那抓不住的东西原来是风!

第六章:风之灵

    身后的黑暗逐渐褪去,那遍布全身的粘稠感也一并随风消散,泽筠尽力向前跑去,让全身都沉浸在风里。她感觉有一股气流从百会穴进去自己的身体,然后沿着全身的脉络流动,几个轮回后朝着丹田汇聚,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许多,几刻钟后,那些气流好像被吸纳到了一个饱和状态,在丹田那块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球体,发着淡淡的光芒,这,难道就是灵涡。

    周围慢慢又嘈杂起来,泽筠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日头才过了两个时辰的样子,她却好像已经过了半生,而刚刚那清晰的经历,就像是南柯一梦,如今彻底的清醒了。世人只说身似蜉蝣,朝生暮死,她这两个时辰到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沧桑感。

    泽筠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种破茧成蝶的轻盈感充斥的全身,心境如泉水般清澈,就像是出了滚滚红尘一样,所有的污浊都烟消云散。再看向四周,有其他几个弟子正如自己一样,盘膝而坐,似是涅重生般,眼睛深邃发亮,,周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气场,看来有少一半的人都领悟到了吧。

    一年四季,阴盛阳衰,往复循环,总有一个时间点,人类自身的阴阳之气与外界会达到一个平衡点,而这个时间内,最容易与世间万物建立感应,也最容易感受到与自己相匹配的灵力来源。比如自己感受到的风,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灵力了。泽筠正在沉思,突然一片阴影打了下来。

    “恭喜小师妹灵力初成。”

    来人正是席渊,白皙的手轻挥着玉扇,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更加深邃,眼尾狭长,鼻峰高挑,薄唇含着淡淡的微笑。

    “也恭喜你了。”泽筠心情大好,起身朝席渊微微作揖。

    “渊哥哥,泽筠”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来人走到席渊身边,双手轻轻扯着席渊的袖子,正是那戈薇,泽筠瞧着她,眉梢带喜,身姿轻盈,周身也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气场,看来也是修得了灵力,于是又朝着戈薇微微作揖。

    “恭喜戈薇姑娘。”

    戈薇看了看泽筠,瞧着她虽然瘦弱了一点,但是身体挺的笔直,像一颗竹子一样挺拔坚韧。

    身着灰青色的院服,乌黑的发丝全部利落的束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在看她的小脸儿,虽不施粉黛却若朝霞映雪,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粉嫩的唇像刚盛开的樱花一样柔软,那双眸子似皓月般清明,又似大海一样深邃,凭空增了一股疏离感,这样的人,自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平常女子不具有的洒脱冷淡,清风吹过吹起她的衣袖,她的马尾也随风飘散,远处的桃花似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肩上,真有一点落花人独立的意境在,想到这里戈薇不由得生出一丝烦躁,只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再说那头,越来越多的弟子都逐渐领悟,只有一些稍微愚钝的还是暗自苦恼。

    那先生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唱着

    “无缘千金亦难求,有缘山海皆可平,思君不见君,路漫其远兮,我有千万语,无人靠耳听,低喃与明月,明月焉知我心,低喃与明月,明月啊,焉知我心耶。”

    一曲唱吧,便提着酒壶步履阑珊的往斗场外走。

    “明儿个起,悟道之人便不用来了,那竹简上自有你们灵力的增进法子,只要注入你们自己的灵力,竹简自会显示属于你们自己的灵力部分。自个儿找个凉快地儿修行去吧,未领悟之人,在七天后术法教学之前还可来此地参悟,若是七天后,还未参破,就退了院牌羽灵自行下山往红尘中去吧。”

    语罢,人也消失在了门口,只留得一众子弟在此或怅然恼怒,或暗自侥幸,或自得自乐。虽是门中人,却显众生相,身不在红尘,红尘事依旧。

    辰时,吃过晚饭后,泽筠便很早的回了房间,然后打开了手上的竹简,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灵涡,然后丹田运气,将灵涡中的灵力运到手指,然后通过手指传送到竹简内,只停顿了一会儿功夫,那竹简就自行变化,随后展现出非常标致的小篆____风之灵

    风之灵力,万物随风而动,风亦可御万物,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无处不见。无相亦有相,是世间可柔可刚的灵力,到达一定境界不仅是绕指的阴柔,也是四两拨千斤的强劲。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四处可见的皆是风之力。

    但虽说算是上乘的灵力之一,却不能与其他相提并论,其实能够参悟到风之灵力的人并不少,但是能够修炼出自己风采的人实属寥寥无几,所以大多数修得风之灵力的人,在术法选择上比较单一,大多都会去炼药炼器,成为一代宗师,这才使得其能在上乘灵力中占得一席之地。

    当然自古以来,也有人剑走偏锋,悟得高道,持一手风之灵力,成为千古战神。书中所载神族有一位先贤,可以风化器,取首级于千里之外,在数千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中,以一己之力破敌万千,游走于魔族阵营竟毫发无伤,虽然最后陨落在了大战中,但是这一手风之灵真真是千古留名了。

    之后还有一位是魔族前辈,但是关于她的记载特别少,只是说有一年黄泉突然爆发内乱,贼寇大军聚集在焦溪,准备发动进攻,却不想在经过彼岸河畔,因放火烧了那人半亩曼珠沙华,便被其全数歼灭,为花儿做了肥料。说来也好笑,还没等到魔族族长的反击,反倒是折戟在自己的因果中了。

    而那人就是另一位风之灵力的掌控人,据说她长相极丑,情绪变化多端,居住在彼岸河畔,种得十里曼珠沙华。被称为黄泉的魑魅妖花。

    由此可见,这风之灵对于修士而言,算是并无大用了,除非能像那两人一样,悟得风之

    灵力术法的另外运用,不然只怕只能是做个炼药炼器的师傅了。

    想到这里,泽筠不由有点大失所望,但其实这个世界炼药炼器的宗师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神魔人包括妖族都有专门的供奉,为这些炼器炼药师提供需求,而那些能够呼风唤雨,掌握雷电的宗师,绝对是受到个界敬仰的。只是泽筠不喜欢,她不喜欢依赖于别人的安全感,那是非常不可靠的,只有自己掌握了无法撼动的力量,才可以做到真正的逍遥快活。

    蓝国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倘若当时蓝国足够强大,万人之上,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又怎么有机会灭国呢。倘若那晚自己足够强大,那些护送自己的人又怎么会丧命,高公公又怎么会身负重伤,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才给了敌人肆无忌惮的权利。

    她从踏进灵山的那一刻起,就告诉过自己,绝不能活得像个喽,她要力量,要剑指苍穹,要让那些对她举起刀的人后悔,也要让那些屠戮者付出相同的代价,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仁慈这种东西对于弱者来说只是个笑话。她的行事风格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凡要犯我,眦睚必报!

    就现在的情形看,泽筠还是比较被动的,超高阶级风之灵力的顿悟难比登天,机会渺茫,而在这之前,她必须选择一条预备的道路,才不至于最后功亏一篑,这样看来,她去术法课也确实没什么用处,那些先生们定不会讲什么秘辛手段,倒不如去了那藏书阁,也许还能摸出一些门道来。

    不知不觉巳时已过,房间黑暗一片,泽筠掀开罩着夜明珠的黑布,想起了已经昏睡好几天的灵虫,随即打开锦盒,那灵虫看起来比之前略微大了一些,肚子也更圆润了一些,好像是。。。发。。发福了????

    一双短小的翅膀也渐渐勾勒出精致的纹路来,仔细看翅尖那块原本透亮晶莹的膀身竟有点慢慢变红的趋势。看来这家伙喝了泽筠的血,彼此有了契约,随着自己修得灵力,它也确实得到了些许好处,开始进化起来。话说这小虫子打见到自己第一眼时就万般不情愿,难道是早早就有预料,自己必不能成大器???这也太过玄学了吧。

    泽筠心里有了些许不快,稍微用力压了压正在酣睡的虫子的肚子,它似乎有了感觉,吧唧了一下嘴,艰难的翻了个身,防止自己的肚子露在外面,又昏昏睡去。真是个憨货,一点警觉都没有,泽筠觉得又气又好笑。盖住了盒子扔在一旁,蒙住了夜明珠,陷入了沉思。

    对于她来说未来无疑是无比艰难的,活着倒真是蛮累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席渊,他琉璃般的眸子,轻摇玉扇的双手,以及戈薇轻轻拽着的他的衣袖。泽筠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魔障了,这算是思春吗???随即将一切抛之脑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七章:藏书阁

    这七日,泽筠除了去小厨房做饭吃,基本都是留在房间里加深灵力,日子也很快过去了,听戈薇讲,似是有十来个弟子,并未悟得灵力,被驱赶下山了,走之前还在山门大闹了一场,斥责希枫院不近人情,当初收入门中,如今又视如敝履,如此喧闹直接被岐岚师兄抛到了隔壁山头的深山老林中了。这世间最真实的不过就是弱肉强食,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也只有弱者才会埋怨世道不公。

    次日辰时,其他同门皆去先生那里自行上课去了,泽筠也快速收拾好东西,去了藏书阁,这藏书阁从外面看就像是一座古塔一般,共有八层,塔身古朴,雕刻精致,一股厚重感瞬间扑面而来。似是一位拥有灵识的沉睡的老者,让人心生敬畏。

    走到近处,便能看到塔周围散布着强大的结界,听白芷师姐说只有拿着院牌古玉,才能进入。泽筠摸了摸腰间的古玉,然后小心翼翼的踏入了结界中。一楼的阁门是敞开着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用功钻研书籍术法的师兄弟们。泽筠端详了一会儿,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就奔着四楼的小隔间去了。

    因着院中弟子众多,存放在五楼六楼的高阶级术法等某些珍贵典籍比较稀少,往往供不应求,便会派遣弟子来这阁里抄了副本,放在前三楼特定的书柜上,以便其他弟子解读钻研。泽筠在桌子上铺好纸墨笔砚就快速上了五楼,这五楼内的弟子较下边的楼层少了许多,只偶尔能看见那么两三个。房间内静寂无声。

    泽筠很快的往里面摸索进去,然后快速的用目光搜索起来,半个时辰后,又上了六楼同样快速搜索了一番,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在五楼随便拿了一本珍贵典籍回到了四楼的小隔间,看来这五楼六楼的典籍内也没有记载怎么修习风之灵力术法的,不过到是看到了那位魑魅妖花的另一段记载。

    据说当初她本是一位人界女子,家中财力鼎盛,正值豆蔻年华时与当地有名的公爵府少爵爷结亲,大婚之日,十里红妆,本该是风风光光的嫁人,从此夫妻两人举案齐眉,不曾想这夫家竟然贪图她们家的财力以久,女子在大婚之夜,被屠了满门,全家二百多口人,除了跟随自己进入公爵府的嬷嬷外,无一幸免。那少爵爷贪图娘子美貌,便将她囚禁在了府中,逼其夜夜笙歌,不出半月,又与另一官宦人家结了亲。

    那人自不是一个任凭欺凌了,加上又有血海深仇在身,隐忍数月,后来在这少爵爷迎娶侧夫人当天,勾结山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灭了公爵府满门,整个公爵府血腥一片,当夜,公爵府内就连喜案上的红烛都染了血,鲜红的血液沿着府门流到了街道上,那位少公爵被砍断了四肢,拔了舌头掏了内脏,挂在府门口示众,以慰藉那女子家中亡魂,手段极为毒辣,次日清晨,街坊邻里皆是一惊,更有严重者开始日日痴语说什么女鬼作

    祟,半夜还能听到女鬼在此吟唱。

    不出十日,便全部搬离了此地,再说那女子和跟随她的嬷嬷自那日后就销声匿迹,原是去修了魔族术法,入了黄泉,再后来见到的人便说那人被毁了容貌,人也不大清楚,住在那黄泉彼岸,种了十来亩娇艳的曼珠沙华,每夜在河畔抚琴低唱,语焉不详。

    纵观如今这情势,也不知哪里开始起的头,民间常说魔族术法及其阴险毒辣,而黄泉更是寸草不生,远不及神族身披光明,向阳而立。于是大多数人界子弟都更愿意投入神族,长此以往,魔族也开始日益凋零,盛况不再。佛常曰众生平等,可入目的皆是三六九等,倒也讽刺。泽筠静了静心神,将思绪收了回来,开始抄书。

    巳时三刻,手中这本雷之灵力的高阶级术法终于抄完了,泽筠将纸张整理修订好,在封面题好字,拿着往楼下走去。到了三楼将书放在柜子上,转了两三刻钟,又到二楼一楼依旧如此转了两三刻钟依旧毫无所获才作罢,去菜田摘了些新鲜蔬菜然后若有所思的往星辰阁走去,正巧碰到了刚刚下学的众人,看他们神采奕奕,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倒真有学子的儒雅风采。正走的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注视。

    “呦~这不是泽筠姑娘吗,怎么做起了厨娘的伙计,看你这还真是有模有样,学的入木三分呢。”

    泽筠回头看到三个人,似地痞流氓般双手交叉抱着胳膊,身子斜斜歪着,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目光中透露着鄙视猥琐。

    乍一看去真的很煞风景,便没有搭话,自顾自的往前走去。泽筠记得这三个人好像是来自锦林国的财阀大家,由于家中出了几个炼器宗师,地位甚至比皇家子弟都要高贵些,虽说如此,那种从内流露出来的低俗气息真真叫人恶心至极。

    “哎?你走什么,爷在和你说话,你是聋了不成,没得教养的东西!”

    泽筠听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一寒,转过头定定的望着说话的人,慢慢的走了过去,眼中更是寒气逼人,周遭都似结了冰般冷了起来,那三人不由打了一颤,但随即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不过是一个连修习术法的资格都没有的野丫头,有什么可怕的。便有壮起了胆子。

    “怎么,说不得了,作这副样子给谁看啊,爷我今天高兴,你要是求个饶,哄爷高兴高兴也就过去了,不然信不信爷的拳头不长眼打坏了你这娇弱的身子。”

    说着目光便往泽筠的胸部移了移,又盯着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吞了吞口水。

    泽筠在离他一掌的距离前停了下来,收敛了眼里的杀意,微微笑了笑。

    “怎么,您是觉得这里依旧是你那锦林国的安乐窝呢,且不说我是和你一起经过神使选拔的弟子,来到这里,也是你正规的同门,就算只是这希枫院里的一伙房丫

    头,你刚才那般轻薄,要是传到了师兄师姐甚至掌院的耳朵里,以他们这严格执法的性子,断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玷污了我院的清誉,平白低别院一等。要说如今你也是修得灵力正经的修道之人,周围这么多同门可都看着呢,如此这般也不怕落了身份,我呢,如今也算是藏书阁的一个可以使唤的人儿,你们要是真弄伤了我,没得人抄书,没得人给阁老送饭,真不怕上边怪罪吗,我可听说那阁老就算是掌院也要敬重三分,你们真要如此惹他老人家不快,让整个希枫院都承担他老人家的雷霆吗?如此你们可真担当的起全院的问责。”

    话音刚落,明显的可以看到那三个人的脸色又变了变,神色中有点忌惮的意味。

    “老大,她说的不无道理,那边有阁老在,而且这希枫院的规矩确实…,我们怕是不能聚众闹事,要收拾一个野丫头,日后有的是法子,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那时候还不是任由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那三人商量了一会儿,神色放缓,看着眼前的人,冷哼一声。

    “你等着,总有一天,爷一定让你哭着喊着求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敢威胁老子。”

    语罢,便大摇大摆的朝着饭堂走去。

    泽筠回头,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大步向饭堂走去,但是那双眸子里寒意更加浓烈了一些。

    午时三刻,泽筠回到了藏书阁,提着装着午膳的饭盒向七楼走去,这会儿大多弟子都前去饭堂用膳,所以藏书阁比往常更清净了一些,到了七楼,泽筠按白芷师姐的指示轻轻叩了几下房门,里面没有应答,便轻轻推开了房门,入目的便是一张极大的古玉方桌,上面胡乱扔着一些极稀有的典籍孤本。

    右上角小小的古铜元鼎内燃着上好的檀香,左边屏风挡住了内室,那里边没有任何气息,倒是右边的暗门内,一股厚重的灵力泄露在外,泽筠感觉头晕晕的,立刻将饭盒放置在靠近暗门的一张梨花木圆桌上,迅速拉上房门,下了七楼,在五楼寻了本感兴趣的典籍回到了自己的小暗格,休息了一刻钟,才勉强运用灵力压住了内心的翻腾,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片深海,随着波浪翻涌,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碾压,这位阁老的灵力真的过于恐怖,他到底活了多久,才有这样纯粹厚重的灵力。泽筠甚至都没有辨认出来他的灵力是哪种。

    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她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蝼蚁,稍微大点儿的浪头都足够把自己淹没,泽筠捏着狼毫,不由得想起了今天的那三个无赖,四个锋利的大字便跃然纸上------不死何为!随后盯着这几个字良久,才放在一旁,拿出一张新的白纸,用镇尺压平,收了心神,专注抄书。

第八章:脾气古怪的老头

    自那次之后,泽筠每次送午膳的时候都及其快速,生怕被那暗门中人的灵力再次伤了心神,如今这前六楼泽筠来回翻了个遍,并无什么收获,只剩阁主住的七楼,以及没有阁老的特令不得进入的顶楼,要说有什么秘辛,也就那顶楼才有的吧,看来得想想办法。

    这日,泽筠和往日一样给阁老送午膳,然后将昨日的饭盒收走。拿到手里的时候,泽筠感觉不太对,于是到抄书的小暗格内,打开饭盒一看,昨日的午膳似乎都没怎么动,但也并没有在意,这阁老是个活得久的,灵力修为等远超常人,都说越是这样的人,都可以长期辟谷,对于五谷的需求就越少,就说那些神族内真正的神,就算几年滴水不进也是可以的。

    便将此事不再放在心上,专心致志的抄起了书,要说这几日,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但是抄书的过程中自己倒是真的受益匪浅,各种术法都有所了解,若是日后自己也回了红尘,就光将这些术法写了副本,拿出去买了,也可赚得不少银钱吧,也可去找高公公,和他一起做这营生,不也美哉。要说高公公,他现在也不知道好不好,什么时候若是得了机会,也定要去看看他。

    连着十来日,阁老依旧没怎么用拿过去的午膳,虽说如此,泽筠也依旧兢兢业业不敢怠慢,每日准时送饭进去。这日午时三刻,泽筠拿着午膳叩了叩门,依旧无人应答,便准备轻轻推门进去,但不知怎么,老感觉心脏跳的厉害,有点不太安稳。

    推开门,一股厚重清冷的气息就传了过来,泽筠直感觉头皮发麻,心口阵阵作痛。抬眼一看,那正对着的古玉桌后此时正斜躺着一个老头,身着玄色的流云锦衣,衣服上并无任何绣纹,头发花白,用一条玄色的发带绑着,蓄了蛮长的胡子,如果不提那双怒视着自己的眸子,还真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气质。

    泽筠心里凉了半截,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并未做什么挡了他道儿的事儿,也就稍微心宽,想来这老头近来心情不大好也是有可能的。便收了心神,及其坦率的对着那阁老鞠了一躬。

    “阁老圣安”

    然后目不斜视的将饭盒放在桌上就转身准备退出去。

    “你,站住!”

    泽筠立刻感觉背后一凉,那老头的气息压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头痛欲裂,五脏六腑早就翻江倒海。连忙跪了下来。

    “不知阁老有何吩咐,弟子一定尽力为阁老效力。”

    “你站起来,过来把盖子打开。”

    泽筠闻言,立刻起身向前,打开盖子,看着自己亲手做的蔬菜粥一脸疑惑。

    “你这是什么,是人吃的吗,我又不是和尚,你要饿死我不成,上月送饭的那小子每天都有红烧肉的,怎么这个月就只有一碗这玩意儿,长得丑不说,都没有熟透。一月光阴,这饭堂就如此潦倒了?是哪个小儿做的,气死我了!”

    ………

    泽筠看了看那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回阁老,那是蔬菜粥,是我自己做的,我保证是人吃的东西,弟子每天都吃的,并没有任何问题。”

    “哼!蔬菜粥,那东西都能叫粥,我要吃肉,不要喝什么清汤寡水的菜叶子!我看你就是诚心欺负我这老头,竟拿这东西敷衍我,我在这院中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何曾受过这委屈,那黎老头也要敬我的,如今却被你一个小丫头如此消遣,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

    “阁老,弟子知错了,阁老当然是我们这院里人人敬重的老神仙,就算放在别院,那也是绝对被敬仰供奉的,弟子不敢怠慢,只是弟子前些日选术法时,并未有适合的术法,因此被派遣这藏书阁来做一个阁老可以使唤的人,虽说是同门子弟,但是我这一个悟得风之灵力之人,又学不了术法,难免被他人小瞧,便不曾去饭堂用膳了,前两日还有人当众欺辱弟子,多亏我搬出了阁老这才放弟子一条生路,弟子又怎么会诚心不对付阁老,弟子原听那书上说,神族的人都是不怎么食五谷的,又想阁老是个老神仙了,又怎么会瞧得上那酒肉俗物。

    便做了这清淡的蔬菜粥给阁老,不想并未入了阁老的眼,今日知晓了阁老的喜好,明日定做些让您欢喜的吃食来孝敬您老人家,还希望阁老饶了第子这一回。”

    泽筠恭恭敬敬的说完,连忙磕了几个头。那压着自己的气息才逐渐散去。

    阁老看着眼前的丫头,刚听了这丫头的话,本来一肚子的怒火不知道往哪儿发顿时有点气恼,一时间语塞。心想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话里头堵的死死的,这马屁也拍的贼亮,要今日真的对这丫头发了怒气,到显得我是个斤斤计较,不近人情的主了,听她说明日送来肉食,好歹这目的算是达到了,其他的明日在斟酌斟酌。

    “咳…可真是个伶牙俐齿,善于狡辩的丫头,阁老我自知道自己的能耐,不用你拍马屁,你且记得明日弄些我欢喜的吃食来,阁老我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去抄书吧。”

    泽筠心里暗松了一口气,立刻回答了一声,便向门口褪去,恐在多生事端。

    “慢着,把你这没人吃的东西也提走,看见就烦。”

    “……………”

    泽筠又迅速上前,提了那饭盒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直到跑下楼才慢了下来,真是个难缠的老头,多大的人了,居然口腹之欲还这么重,到了小暗格,长吐一口气,跪坐在桌子前休息。刚才为了避免受到发难,一时答应的快,但这肉确实是个问题,要是去饭堂拿,必然会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何况还有那三个地痞,可要不去,那就只能去后山抓几只野味了。

    说着,泽筠也不在耽搁,快速的开始抄书,酉时抄完之后快速的

    收拾了东西,开始往后山走去。那日岐岚师兄再三强调后山是禁地,不过前些时候她有特地观察过,那后山旁边连着一座山头中间刚好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山谷,应该也会有些觅食栖息的野物,去那里到也不算是犯了禁忌。

    泽筠到山谷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她快速的越过竹林,在靠近溪流的地方,放了点萝卜青菜,然后从腰间拔出匕首砍了一些竹子做了一个竹箭套索装置,然后爬上了旁边一颗比较粗壮的桑树,从怀里掏出一颗水灵的桃子,开始耐心等待,父皇曾经说过,动物之间的生存竞争比人要残酷的多,所以它们往往要谨慎的多,今晚能不能成就看是否有耐不住性子的野兔野鸡经不住诱惑踏进这一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皎月当空也没有猎物触发那个机关,泽筠也不急,估量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是亥时的样子,估计这些野物子时才会出来活动,便躺在较宽的树枝上小眯起来。子时差不多要过去了,下边传来一声微弱的惨叫,泽筠立刻睁开了眼睛,成了!

    迅速翻身下了树,趁着月光往机关处跑去,果然青菜旁边倒着一只肥硕强健的野鸡,被一箭穿喉,嘴里还叼着一根儿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青菜。泽筠低下身子准备拿着它就走,突然感觉前方有微弱的气息传来,还伴有微微的血腥味,迅速抬头看去,只对上了绿森森的两道光,泽筠拿着鸡快速的往那颗树跑去,她能明显感觉到后方有股力量破风而来,离自己越来越近,泽筠立即运起灵力跳跃,拉住离自己最近的桑树枝稍微借力,像一只小猫一样优雅的跳上了那颗桑树。那追击的狼只咬到了一片衣服碎片。

    泽筠摸了摸腰间,出来时只带了一颗夜明珠,并未带发烛。这狼倒也不急,在下边绕了两圈,撞了撞树便停了下来,开始嚎叫起来,泽筠看到这种情况,便知这狼还有同伴,心里明白情形不妙。

    若是一只狼,自己还有一搏的机会,若是一群来此,只怕自己是没命回去了,于是当机立断,趁那狼放松警惕的时候,聚了灵力于匕首上,扔起夜明珠的同时,快速拿着那匕首向狼的脖子刺去,因着夜明珠的光芒那狼一时反应不过来,那匕首瞬间刺进了狼的脖子,泽筠继续随即沿着伤口向下划入,直把半个脖子都割破才停了下来,狼应声倒地,血液沿着刀口溅了出来,泽筠感觉脸上一片温热,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而此刻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多,泽筠一脸警惕,看来是来不及了,于是收了匕首,又快速窜上了树,果然只片刻功夫,周围的草丛就有了响动,一双双绿幽幽的眸子露了出来,竟有十来匹!

    那些狼绕着树转着,嗅了嗅地上的尸体,然后开始分食,撕裂筋肉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渗人,只一会儿功夫,那匹死了的狼就被分食干净,那些狼开始将目光上移,那一双双眼睛里无不透漏着饥饿,长满獠牙的嘴里,血沫和口水混在一起流了出来。

第九章:月光下的青色衣衫

    蓝泽筠时刻关注着底下这些狼群的动作,狼群一直围着树转,偶尔嚎叫两声,震彻山谷,突然它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尝试爬树,蓝泽筠往更高的树枝爬了爬,狼群簇拥而上,真有几个一蹦就蹭到了蓝泽筠刚刚待过得地方,没过一会儿那些狼群就停了下来,集体往后退了退,然后快速的冲过来撞到树上!

    蓝泽筠立刻抓紧树干,这些狼倒是聪明的紧,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这些狼跟不要命似的,有几只甚至头部已经开始流血,但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血腥味儿好像只会让它们更兴奋,这样撞下去,自己早晚得被摇下去,成为它们獠牙下的食物。泽筠想了想,拔出匕首,快速砍了些桑树枝干,腿分开坐着,尽量缠住树枝,一只手穿过一根较细的桑树枝,然后颤颤巍巍的开始削起枝干来,如此做了十来只锋利的箭后,又削了一根较粗的两边钻了眼,抽出自己的腰带做了只弓。

    如今她什么术法都没有学,惟一能做的就是将灵力注入弓箭内提升一点攻速和力度,一切完成后,蓝泽筠上了一发箭,对准了一只狼集中精力射了出去,瞬间一声极惨烈的嚎叫声响起,原是那只狼的脖子上插了一只木箭,约莫进去了两公分。

    蓝泽筠看到此景,心凉了半截,这木箭并不致命,反而会激怒它们,果然狼群的攻势更加猛烈,全不顾自己流血的头颅。蓝泽筠稳了稳心神,又上了一发箭朝着中箭的那只狼的眼睛射去,只一瞬,比之前更惨烈的嚎叫声想起,那只狼呲牙咧嘴,好像失去了方向感竟朝着别的地方撞去。

    蓝泽筠瞧着有效果,便朝着其他几只狼也射去,大约一刻钟几乎一半儿的狼已经眼睛中箭,成了瞎子,蓝泽筠又制了十几只箭,照着刚才那样射去,直到灵力消耗殆尽,所有的狼都变成了瞎子,在树下乱成了一锅粥。

    蓝泽筠一直观察着那些狼,趁着一个空档,将弓扔向了林子同时自己快速跳下树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果真,那些瞎子狼听着动静便快速的扑了进去,她心里清楚,这点儿时间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只能尽量换一颗新的树来分散注意力。

    距离自己相中的那颗树只剩几米,蓝泽筠突然感觉不对!于是快速的向旁边躲去,竟然是一只狼!

    尽管蓝泽筠躲的够快,但肩膀还是被那只狼的爪子抓出了几条又深又长的裂痕,鲜血瞬间淌了出来,染红了整个后背,蓝泽筠看着那只狼,这才发现它右眼中箭的地方几乎是擦着眼球过去的,那只眼球依旧透露着微弱的绿色幽光,明显能看见!

    是自己疏忽了,越来越多的狼围了上来,一张张锋利尖锐的獠牙上都是血渍,因为眼睛中了箭,血顺着鼻子流到了嘴里,甚至有几只狼互相舔了起来,这片山谷里大多都是些小动物什么的,它们应该是饥肠辘辘,很久没有饱餐一顿了,蓝泽筠躺在地上,肩上的疼痛已经让她爬不起来,她只能眼看着那些狼向自己走来,今日这劫怕是度不过了。

    一刻钟过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些狼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在离自己三寸的地方突然就不动了,有脚步向这边过来,不急不缓步速均匀,像在散步,到跟前的时候,这些狼突然很机械的转头,笨拙的向四

    周散开。

    “是…你?”

    “怎么?很意外?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来人居然是席渊,依旧穿着青衣,手中慢悠悠的摇晃着一把玉扇,月光比较昏暗,他就这样出现竟然有点朦胧的美感。

    席渊上前将蓝泽筠扶了起来,拿出怀里的一张白色锦帕,轻柔的擦掉了她脸上的血渍。

    “能活着我自然开心,只是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来多久了?”

    “你来,我就来了。”

    “都看见了?”

    “对啊,真没想到我的小师妹竟这么厉害,智勇双全啊简直。”

    “…………”

    蓝泽筠有点无语,随即反驳到。

    “怎么能及你的万分之一呢,几日没见,我发现你这人嘴皮子倒是厉害不少。”

    席渊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但是手底下一点儿也没闲着,扶着蓝泽筠就往小溪走去。

    “怎么做到的?”

    “今日先生教的控制神识的术法,狼的意识天生就很很低级很好控制的,刚好拿来用用。”

    蓝泽筠闻言,轻轻握了握拳头,要说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现在早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两人来到溪边,席渊扶着蓝泽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以灵力化火燃起了一座火堆,这才走到溪边沾了点水擦了擦蓝泽筠后背的伤口。

    “嘶!疼”

    “乖,忍着点,我要将伤口上沾的泥土擦一擦才能上药。”

    好一会儿,席渊才放下手中的锦帕,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巧精致的翠玉瓶子,正准备去脱蓝泽筠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耳根子处泛起了一点点红晕。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给你,你自己涂吧。”

    席渊将瓶子扔给蓝泽筠,就头也不回的往一旁的森林走去。

    “喂…你等等,我自己要怎么涂?这种时候难道还要为了什么人伦道德扭捏吗,你再不快点我怕是要血尽人亡了。”

    席渊回头看到月光下的蓝泽筠,因为受伤流了很多血,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上血色全无,目光中并没有一丁点儿羞涩之意,全是坦坦荡荡。不由得脸一红,倒真是自己扭捏了。这才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重新拿着药回到蓝泽筠的身后。

    蓝泽筠瞧着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才亲自动手忍着痛,解开了衣衫,露出了受伤的左边肩膀。

    席渊瞧着那四道极深的抓痕,正在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水,连忙用锦帕擦了擦,这才迅速的将翠绿瓶子打开,把药粉洒了上去。

    “要稍微等一会儿才能包扎,这种药的药效极好,就是有点疼,你且忍着。”

    “嗯”

    席渊从背后望着蓝泽筠,这种能使伤口快速结痂生肉的极品药都有一个缺点,就是没有半点麻醉效果,只要沾到伤口处,病人就会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而且持久不散。蓝泽筠也不例外,席渊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极力的忍着痛苦,她的后背,脖颈处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微微的颤动着。

    “其实,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要不,你咬着我,千万别伤了舌头。”

    “不…不用”

    蓝泽筠语气微弱的答到,席渊听了,微微摇头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个倔犟的姑娘。

    一刻钟后,席渊瞧着伤口处已经微微结痂,没有血水渗出,这才从里衣衣摆处扯下一些布条,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他的双手轻轻触碰着蓝泽筠细腻润白的肌肤,因为看不到前面,偶尔还会不小心划过她的下巴和锁骨,她身上那种冷冽的清香一直萦绕在席渊的鼻尖儿。

    等包扎完,席渊才发现自己全身也出了层密汗,脸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无意间,他竟盯着蓝泽筠光滑圆润的肩入了神,月光洒下来,那块儿像是发着温润的光一样诱人。

    直到蓝泽筠轻轻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席渊快速脱下身上的青色外衫,披在蓝泽筠的身上,拍了拍自己更红的脸,这才扶着蓝泽筠从溪边起来,往居住的地方走去。

    “你…你这控制神识的术法好用不?”

    “还行吧,只要是灵识不高,以我现在的程度应当没问题。”

    “那等会儿到林子里,帮我抓几只野鸡行不行?”

    “………………”

    “此乃大事,来日我必当重谢。”

    “………………”

    “不愿意?”

    “自然……愿意。”

    大概寅时,二人才提着两只晕死的野鸡出了山谷。

    “怎么突然想来后山打猎?”

    “生活所迫,阁老想吃。”

    席渊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如今蓝泽筠修不了术法,说是半个废物都不为过,在这天才云集的希枫院生活,自然是讨不了什么好。

    “那你明日等着,我帮你做,如今你身上有伤,确实不太适合做这些。”

    “万分感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我瞧着你也没有客气过啊。”

    “弱者就要乖一点。”

    蓝泽筠淡淡的说着,是的,她是弱者,没必要再为了维护微薄的脸面而自讨苦吃。

    二人分开后,蓝泽筠强忍着疼痛将鸡提回小厨房,这才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沾了血渍的破衣服抱起来丢进竹筐内,望着竹筐发了会儿呆,又上前将席渊的青衫拿出来看了看,他的衣服要比自己的宽大很多,刚才披在身上的时候就有一股很好闻的荷花香味。

    蓝泽筠想了一会儿,将衣服重新放了回去,趴在床上思忖起来,就今日看来,修习术法和未修习术法简直天壤之别,如若自己再想不出修习术法的办法,怕是日后只能乖乖的炼药,不然两头都跟不上,自己在这里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再说席渊回到星辰阁之后,便快速洗了把脸,脑子里蓝泽筠光滑的后背一直在脑海中闪现,怎么都挥散不去。他不禁自嘲起来

    “席渊啊席渊,你一直自称正人君子,如今不如一个女子识大体也就算了,居然还…还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真正是圣贤书都喂了狗!”

第十章:阁老的赏赐!

    次日清晨,蓝泽筠起床还能感觉到阵阵疼痛,但是不得不说席渊昨日上的药是真的好,她明显感觉到肩上的伤口已经全部结痂,想必用不了几日就大好了,于是迅速的起床穿衣洗漱,进了藏书阁乖乖的抄书。

    午时,蓝泽筠回到星辰阁小厨房时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儿,原来是席渊,他已经做好了膳食,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摇着玉扇等着她。

    “今儿下学这么早?”

    “嗯……你快来吃吧,我熬了鸡汤,大补。”

    “两只都做了?”

    “做啦……”

    蓝泽筠坐在桌前扶着额头有些可惜………

    这鸡她本来是想多做几天的,如今都做了菜,吃也吃不完,不是浪费嘛!!!

    “今晚我陪你去猎野。”

    席渊在一旁瞧了瞧蓝泽筠的神色,这才说到。

    “倒也可以…你去的话,又快有利索,我倒不用出太多力了,划算!”

    “……………………”

    “你可以再直接点…”

    “我母亲说了,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伤害,我不能伤害你。”

    “…………………”

    莫颜兮心满意足的带着席渊做的红烧芋儿鸡,还盛了一大碗鸡汤去了藏书阁。

    蓝泽筠站在阁老的门口,深呼一口气,这才轻轻敲门,见无人应答,心头一松,快速的走了进去

    不想,那老头依旧半躺在椅子上,目光斜斜的瞪着她。

    “啊…呵呵…阁老圣安!!!弟子今日带了上好的野味过来给您尝尝。”

    说着,连忙上前,打开食盒,端出了席渊做的菜。那阁老嗅了嗅,吞了吞口水,看面色应该是高兴的,刚要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突然瞧着面前有人儿,这才收敛了一下。

    “咳…不错!孺子可教耶!你受伤了?”

    “哦,一点点,昨日抓野鸡的时候被狼群围了。”

    阁老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甚是嫌弃…

    “你也太弱了吧!一个小小的狼群都能围住,真是丢我们希枫院的脸面,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简直妄为术之人。”

    “…………

    “弟子也不想这般没用,奈何当初悟道的时候,感应了风之灵力,又无术法可学,弟子又有什么办法,走在外面被人说是半个废物也就算了,不想阁老也如此嫌弃。”

    “胡说!!!我…我!我哪里嫌弃了?不对!!我就是嫌弃,外边那帮小儿也实属失了风度!改日我定要和黎老头说道说道!”

    “如今还要劳阁老费心,弟子真是没用,弟子这就走,不能扫了阁老的食欲。”

    蓝泽筠说着,快速往门口退去。双手已经摸到了门扇处!

    “你!!你回来!!给我回来!!”

    蓝泽筠闻言,心中难捱,不得已重新走回来。

    “是,阁老,弟子遵命,不知阁老还有什么吩咐?”

    阁老瞅着面前的人,身子瘦弱,脸色苍白,又摆出一副事事与我无关的表情,不由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来。

    “给,拿去!自己研究!”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圆铁球出来,蓝泽筠接住,端详了一会儿,这铁球从外边看就像是一枚雕刻精巧的大型银铃铛,这是个什么玩意

    ???

    蓝泽筠也不敢问,心想阁老给的必定是有用的吧,于是应承到

    “弟子多谢阁老,回去定好好研究!”

    说着又朝门口退去。

    “等会儿!还有这个。一并拿走”

    蓝泽筠抬头,瞧着阁老往桌子上放了一个紫砂瓶子,小心翼翼的上前拿了过来。

    “吃一粒就够了。”

    “弟子谢阁老!”

    这才快速的逃离了七楼,扬长而去,奔到了自己的小隔间儿。

    阁老瞧着蓝泽筠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才吞了吞口水快速的吃起来面前的芋儿鸡。

    “哇!!!好香!!好手艺啊!”

    阁老快速吃完,躺在椅子上剔牙,心里想着蓝泽筠,

    “这丫头看着不是个好惹的,虽然在我面前服软,但是毫无敬畏害怕,啧!嘴还伶俐的紧,让人好气!就是发不出来,不过她今日说悟了风之灵力…哼!果然是个没用的,气死我了!!不过如今千余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识到风之灵的肃杀之气…或许……”

    蓝泽筠自打从阁老那里回去,就一直研究着手里的玩意儿,她摸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一处机关。

    又看了许久,这才放下,拿出阁老给的紫砂瓶子从里边倒出一颗紫红色的颗粒,闻了闻,这也不像是丹药啊,一点儿味儿都没有!

    不管了,反正在藏书阁内,要真出了什么事,直接冲上去找他不就得了!!这才心一横,灌了下去。

    不过须臾,蓝泽筠感觉全身都开始温热起来,像火烧着一样,又过了一会儿,一股蓬勃之气在体内来回撞击,然后不受控制的朝着灵涡处汇聚,蓝泽筠疼的直打滚儿,豆大的汗滴从额头处落了下来,手掌心也出了一层密汗。

    该死!!这老头儿不会记仇,故意整我吧???

    蓝泽筠心里想着,人已经疼晕过去了,半个时辰后,才慢慢转醒,吐了一口浊气,身上汗涔涔的十分难受,不过那股磅礴的气息已经不见了,蓝泽筠闭眼感受到灵涡处汇聚的灵力更加醇厚浓烈,昨日因为消耗灵力而透支的身体也充满了活力,又伸手摸了摸后肩处,惊喜的发觉伤口已经大好,毫无痛感。

    这才起身,将紫砂瓶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心到,这是个好东西啊!

    这才盯着这大铃铛发起呆,这东西难道是个灵器?想了一会儿后,蓝泽筠上了六楼,搬了许多有关灵器的书回来。

    两个时辰后,才合上书,揉了揉眼睛,这书上说,但凡是灵器,只要有灵力催动,自然会有反应,刚才自己试了好几遍,度了好多灵力却全然不动,难道是自己的风之灵力不成?

    蓝泽筠心想,今晚猎野的时候让席渊试试,或许会有结果,于是将之抛在脑后,专心致志的抄起书来。

    直到戌时才离开藏书阁,往后山一旁的山谷走去。

    不过五月打头的日子,这会儿太阳将落不落,撒下一片昏黄的余晖,蓝泽筠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时候的阳光柔柔的,暖暖的,就像小猫儿的毛发一般。

    蓝泽筠在山谷口子见到了席渊,他躺在在一颗极粗壮的杨柳树分枝上,双手自后边抱着头,正闭着眼睛小憩,昏黄的余光沿着他的侧脸照了过来,时而吹过的微风卷起他乌黑的发丝,还有掉落下来的青色衣衫衣摆。

    蓝泽筠远远瞧着那人的侧脸

    ,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嘴唇单薄,光辉撒下来,好像发着光,浓密的睫毛也像是发着光。

    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充耳莹,会弁如星。用此来形容席渊再恰当不过了。

    那人似有所知觉,嘴角轻轻一笑,说到

    “还要看多久?”

    蓝泽筠也不慌张,明目张胆的看着。

    “有佳人如此,自然不能错过。”

    席渊揉了揉眼睛,这才翻身从树上跳了下来,认真看着蓝泽筠。

    半饷,他从蓝泽筠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欣赏赞美之意,却不曾发现一丝亲近感…或者说是爱慕,那双眼睛不管想表达什么都是坦坦荡荡。

    席渊心里不由得有点小失望,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什么,心里立刻暗骂了自己几句,这才作罢。

    “对了,我这儿有个物件儿,不大会使,你试试?”

    蓝泽筠说着,从腰间的荷包内掏出了一颗大铃铛递给席渊。

    席渊捏着瞧了瞧,便有些明白,往里边度了些灵力进去,这东西还是没有反应。席渊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

    “罢了罢了,我们走吧,别耽搁时间了,这铁疙瘩估计就是个玩耍之物。”

    说着又将铃铛拿回来装入荷包放好。

    “你哪儿得来的?”

    “阁老给的”

    “都说那阁老平日不苟言笑,来去无踪,居然对你如此上心,了不得啊!”

    “什么了不得,那老头估计今日见我为了让他吃顿好的,受了伤,心里过意不去,给我个玩耍之物罢了。”

    因为有席渊,蓝泽筠也懒得去布什么陷阱,二人只躲在树梢处盯梢,等瞧见猎物就让席渊使用术法,不过子时,就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

    回来的路上,蓝泽筠再三思忖斟酌,这才对着席渊说到。

    “席渊,你教我做吧,你也不能天天为了这个费心思。帮我猎野,我已经感激不尽,实在不能过多麻烦。”

    “呦!怎么这会儿转性了,这么客气,可不像你往日作风。”

    “受人恩惠多,心就不自在了,我何必增添那么多的负累。今日心有负累,明日便有可能站不起来,再也无法自由自在。”

    “人生在世,怎会心无负累,随心自在。”

    席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渐渐透露出一丝悲伤来。

    “也罢,我确实不能每日都在这儿,今晚就教你,明日再给你写些菜谱,你性子聪慧,应当没问题。”

    “那是自然。”

    席渊语罢,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一丝不快,难道是因为她拒绝了自己的心意??难道自己就这么想成为她的依靠吗??可她独立一点并无坏处,席渊!!!你真的不该有这种儿女情长的心思!!

    二人到了星辰阁的小厨房,忙活了起来,席渊很耐心的教泽筠如何切菜炒菜,蓝泽筠也是认真的学,照模做样的炒了一道芋儿鸡让席渊尝。

    席渊起初还有些拒绝,但瞧着蓝泽筠水汪汪期待的眼睛,心一横,也就尝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笑她摔碎了盐罐子。屋内气温逐渐上升,屋外二楼一处石柱后边阴影处,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处,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屋子。

第十一章:不死何为!!!

    今后的半月有余,蓝泽筠的生活都特别的规律,白日在藏书阁抄书,夜晚去山谷猎野。

    今日午时她和往常一样,回到星辰阁,还未进门,就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悲凉绝望的哭声,莫颜兮上了二楼,走了一圈,在哭声最近的门口停了一来。

    “来嘛,小宝贝儿,让爷好好疼疼,爷就喜欢你这种娇滴滴的。哈哈哈哈!…”

    “求求你,放过我吧…啊!…求求你了,呜呜…”

    蓝泽筠在门口越听越气,心想不妙,立即破门而入!!那屋门口左右站着两个人,正是那天那地痞的跟班儿。

    声音是从床里传过来的,莫颜兮快速上前,准备营救!

    “你干嘛,蓝泽筠!我们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呵!闲事?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们在做什么还不用你来多嘴,你要识相,就乖乖退出去,必好嘴巴!”

    “无耻之徒!!!”

    蓝泽筠说着和二人打了起来,那头听到外边有了动静,也停了下来,不一会儿,行苟且之事的人从里房出来,一手拿着腰带,一手提着裤子,脸上布了一层密汗,脸颊处浮现了两抹红晕,色咪咪的看着蓝泽筠。

    “住手,别伤了我的美人儿,啧啧啧,这细皮嫩肉的,被打了可就不好看了。”

    二人停手,蓝泽筠眼带杀意的看着眼前的人,那里面的哭声并未停止,看他的样子,那姑娘恐怕是已经……

    “败类!!居然趁机轻薄姑娘,简直罔顾人伦,当诛!”

    “当诛?呵,蓝泽筠,你以为你谁啊,一个连术法都没有办法学的人,敢对着我说当诛?你可知道我是谁?本大爷可是锦林国薛家薛城的独子,薛亦峰!神魔人三界,谁不给点儿面子?”

    “哼!原来还是个狗仗人势的畜牲啊。”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咳……咳…”

    薛亦峰说着,怒火中烧,一脚踹了出去,将蓝泽筠踹了老远。

    蓝泽筠本就身子瘦弱,又没有修习术法,胸膛挨了一脚,五脏内府瞬间翻腾,一口瘀血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没修过术法的废物,也敢出来为别人主持公道?你这样的人迟早要死,不如今天,先让爷痛快一下?”

    薛亦峰说着,便上前要扯蓝泽筠的衣服。

    蓝泽筠只觉得浑身无力,无法抵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不由得自嘲到:你可真弱,连个流氓都对付不了,如今白白搭了进去,活该!

    薛亦峰解开了蓝泽筠的外衣,又解开里衣,只留着一个松松垮垮的紫色肚兜,迫不及待的伸手抚摸着蓝泽筠光滑白皙的肌肤,如此香艳场面,其余二人也不好意思看,只乖乖的关上房门,在外边等候。

    一刻钟后外边突然人声嘈杂,看时间应该是其他弟子放学了,那二人急匆匆,慌张得敲了敲门,但是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害怕东窗事发,自己被牵连,于是丢下里面的人,快速的消失在了星辰阁。

    三刻钟后,星辰阁二楼一处房间内,蓝泽筠感觉头昏沉沉的,快要炸了一般,挣扎了许久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房间内除了里屋传来低沉的哭声,再无一点声音。

    蓝泽筠,凝了凝神,双手快速的系好自己的衣服,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突然觉得衣服被什么东西压着,于是低头看了看,原来是薛亦峰!

    只见他僵硬的躺在地上,眼底泛红,嘴唇发白,蓝泽筠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到好在还活着。

    她记得当时自己被薛亦

    峰用灌了灵力的腿狠狠踹了一脚,已经全身无力,只能任由那畜牲动手动脚,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突然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发了狂般的不受控制!她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灵涡处!然后就没有了意识,再醒来时已经这样了。

    蓝泽筠想了一会儿,发现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才捂着胸口往里屋走去。

    那边的床上趴着一个纤细的背影,轻轻颤抖着,满屋子充斥着一股暧昧气息,地上铺满了衣服碎片。

    蓝泽筠上前,轻咳了一声,那姑娘立刻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抱着被撕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转身瞪着蓝泽筠。

    那双眸子充了血,已经肿了起来,脖子,肩膀处都是渗着血的咬痕,干裂的嘴唇被她咬得已经流血了。蓝泽筠认得这个姑娘,好像叫小婷?也是锦林国来的。

    蓝泽筠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了床边,脱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这才说到。

    “松口”

    小婷听了,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回想起之前的一切,加重了牙齿的力道,一颗血珠便滚了下来。

    蓝泽筠瞧着,转身坐在了床上,将自己的手指递了上去,用力的掰开了小婷的嘴巴,那边人感觉失去了支柱,顺势咬住了蓝泽筠的手指。

    “嘶!”

    蓝泽筠瞬间感觉到一股疼痛感袭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忍着等面前的人恢复情绪。

    四目相对,好一会儿,那姑娘才松开了嘴,一把将蓝泽筠捞过来抱住,然后号啕大哭。

    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有不少停下来议论了两句,却始终没有一个人上前敲门关心。

    蓝泽筠感觉到肩膀处一片温热,头更加疼了。继续一动不动的挺直身子,定定的坐着。

    好久,那人才似乎有了停的打算,离开了蓝泽筠,往窗边快速爬去。

    “呕……呕!!”

    竟然是吐了。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低贱”

    小婷吐完之后,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

    “为什么不反抗?”

    “反抗??我是什么人,锦林国一个家族庶出的女儿,不过是侥幸被选进了灵山,我…我也以为往后我不会再低人一等,过与虎夺食的生活,不想那些人……哈哈…那些所谓的家世显赫的大家子弟!一个个不也是看不起我的身世,觉得我是个低贱之人,处处刁难,我怎么反抗!我修为低,身份低,我拿什么反抗!!”

    “若你想,自然有千万种方法,别人可以轻贱你,但你自己却不能。弱者被轻贱只能束手就擒,那就变成强者,用尽一切办法!我只道正义永存,万没有邪祟当道的说法,因果自有轮回。”

    “变…强…变强?变强,变强!”

    蓝泽筠瞧着她情绪稳定了许多,这才来到门口悄悄看了看,直到确定四处无人。

    “这败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我刚才看了,他灵力被损耗殆尽,醒了自会回去,就算不走,一个残废,你也定能收拾的了,我等会儿要去给阁老送饭,你先去我那洗漱洗漱,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再回来。”

    “好,谢…谢你…今日之事!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我不想…”

    “自然。”

    蓝泽筠扶着小婷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为她找了身衣服,看她在自己床上睡着了,这才关上房门,往楼下走去,路过小婷的房间时,她在门口站了许久,这才离开。

    藏书阁七楼

    “哼!你个丫头,今日怎么这么晚,要饿死我不成?”

    阁老坐在椅子上,

    一只手肘着头,对着蓝泽筠抱怨一通。

    蓝泽筠赶紧上前,把饭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这才佯装着委屈巴巴的说到。

    “阁老,弟子今天被人欺负了,这才误了时间。”

    “啧!真没用,成天不是被这个欺负,就是被那个凌辱,我藏书阁怎么…怎么出了个你这么个没用的!气死我了!”

    “您也没教我什么啊,就我这样子,人家不欺负我欺负谁去!”

    蓝泽筠低着头低估着,好巧不巧,刚好被阁老听了进去。

    “啥?你说什么?没教你什么,我…我!!我那日给你的东西悟的怎么样了?”

    “不!!不是!不是!阁老,我什么都没有说,那东西…那东西弟子还没有悟明白…”

    “嘶……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回去好好给我琢磨,明日不要去下边抄书了,给我上来!”

    “可是,不抄书会被院长和先生罚的…弟子……”

    “罚??你怕个屁!!如今是我藏书阁的人,还怂的跟什么一样!以后要是被欺负,就报我的名字!等老夫去收拾他,哼!你也给我努力点儿!我藏书阁的人比别人差!说出去真丢人!!”

    “是,阁老,弟子回去一定好好参悟!!”

    亥时,蓝泽筠和席渊猎野归来。

    “那个,席渊,今晚就不必在教我了,你昨晚不是尝了,阁老那边也没什么问题,我已经可以了。”

    席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到。

    “你厨艺确实进步神速,也罢,最近课程紧张,我也累了,今日之后,就不去了。你要有什么,可随时来找我,不必担心心有负累,一切…我心甘情愿。”

    二人告别后,蓝泽筠将猎物放回厨房,回到屋子,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这才躺在床上,轻语呢喃这

    “心甘情愿……”

    子时,外边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莫颜兮起身,全身运着灵力,悄无声息的跳入清心阁的一间屋子内。

    薛亦峰正在熟睡,突然感觉床边冷冷的,立刻睁开了眼睛,将被子丢了出去,逼的蓝泽筠后退了两步!

    “原来是你?!!你想做什么?”

    薛亦峰趁着月色的光亮看清了来人,那人的眸子如今更加清冷,甚至…甚至有点儿像死人的眸子,没有半点情绪!

    “做什么?当然是讨债来的?我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

    薛亦峰心中一凉,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依旧不相信蓝泽筠能把自己怎么样!

    “你?就凭你,一个废物?能把我怎么着?”

    “呵…呵呵呵…我要是你,现在立刻就会跪下来磕头认错,如今你的灵力已然消耗殆尽,动用不了任何术法,还不是任我宰割。”

    薛亦峰看着蓝泽筠嘴角轻蔑的微笑,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他轻薄蓝泽筠时,突然感受到那人身体里出现一股可怕的力量,一直拉扯着自己,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屋内已经没有人了,而自己身体里居然没有一丝灵力余存!!薛亦峰突然睁大双眼,极度恐惧起来,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了下来!!

    “你……你就是个怪物,我要去告诉院长,你是个怪物!!”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命出去了!”

    蓝泽筠说着,从怀里掏出紫砂瓶子朝薛亦峰走去,正是阁老给的极品良药!

    “你…你别过来…你不能杀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我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十二章:惩罚还是恩赐?

    第二日一大早,清心阁那块便人流涌动,甚至惊动了先生。

    “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

    “你还没听说啊,昨日,锦林国薛家的公子暴毙了!今早有人闻到血腥味儿,这才发现尸体。”

    “啧啧啧,你们看见那场景了吗?听说是灵涡炸了,满屋子都是飞溅的血肉,连一块儿整的肉皮都没有,太残忍了!”

    “师兄,你可知道怎么死的?”

    “听先生说好像是服用了太补的灵药,灵涡承受不住,炸了!!”

    众人唏嘘,那娇纵不可一世的子弟竟是这样的下场!

    “不过,好像听说与阁老有些关联,那边已经派人去请阁老和院长了。薛家那边也派人去请了。”

    “哎!那毕竟是薛家啊,出了什么事,自然是要说清楚的。”

    约莫午时,希枫院大厅内

    气氛很严肃,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主位上坐着的院长神情严肃,但是一旁的阁老却依旧把玩着胡须,不甚在意。

    一刻钟后…

    “阁老,院长,人我带来了。”

    蓝泽筠与那两个薛亦峰的走狗被带了上来。

    “你们说,怎么回事?”

    院长坐在主位上,声音低沉冷冽的问道。

    “回…回院长…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是她都是她”

    “对!!院长,都是她…是她杀的!”

    院长故意运着灵力,压低声音问话。

    “你们亲眼所见?还是…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老大就只与她有过节…除了她…还能是谁?”

    这二人心里也是慌的,生怕蓝泽筠将昨日之事抖出去,昨日薛亦峰做了那种事,一旦被院长知晓,那他俩也完了。于是迅速将脏水泼出去,抢得先机!

    “蓝泽筠,你可有说辞?”

    蓝泽筠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未曾辩解,这会儿听到院长问话,这才向院长作揖,以表礼数,然后开口说到。

    “回院长,阁老,那人确实和我有些过节,这事儿本来没什么说的,阁老也是知道的,那人仗着自己家大业大,而我又是个无法修习术法的废人,所以多次欺辱弟子!昨日更加过分,那人竟然……竟然准备在星辰阁对弟子行不轨之事,弟子拼命抵抗,幸好同门的师姐师妹们们回来的及时,弟子才幸免于难!那人见不妙,正要走刚好看到了弟子怀中阁老赏赐的一瓶灵药,便顺走了。其余的弟子实在不知。还望您与阁老明察!”

    “你!!!你狡辩,我们老大自从星辰阁回来,灵力就消耗殆尽,这中间只和你单独待过,不是你还有谁!”

    “哦?所以你们是承认了对吧,是!在星辰阁确实我们单独待过,但是我一个连术法都修习不了的人怎么伤害的了他,又怎么让他耗光灵力?为什么不是他在别处灵力消耗殆尽,刚好遇见我,对我起了歹念,因为自身灵力有所损耗,这才垂涎阁老赐予我的灵药!这样不是更说的通吗?”

    “你骗人,简直歪曲事理!老大在找你之前明明……明明…明明只跟我们在一起!”

    “是吗?你们确定,一直和

    你们在一起?那你们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事呢?嗯?不如如实相告,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你………”

    那二人瞬间一愣,心到:这蓝泽筠分明就是在给我们挖坑,要是实话实说…我俩必然被赶出灵山,要是不说…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比较在理,而且看样子她并未挣对我们俩,不如……

    “院…院长阁老,这……我们老大到底什么时候失去灵力……我们…我们也不清楚。”

    一番言论,高低立判。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些正义的弟子甚至上前说话。

    “回院长,昨日我确实在二楼见到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逃出了星辰阁。”

    “回院长,昨日下午,我也确实听到二楼有哭声,想必是那人欺辱泽筠师妹,等我们进去了,哭声才停止。”

    “对,院长,下午我还见到薛亦峰从星辰阁出去。”

    …………………

    约莫过了三刻钟,院长思考了一番,这才对着阁老说到。

    “师兄,你怎么看?”

    阁老自蓝泽筠进来就一直盯着她,听到院长问话,这才回过神来。

    “怎么看?那丫头被欺辱的事确实告诉过我,而且不止一次,如今不是已经明了了,我竟不知我们希枫院如今都是这样招人的!你说怎么看?”

    “你们二人凭白无据,张口胡言,不仅助纣为虐,还欺辱诬陷同门,岐岚,你说说,院规怎么处理?”

    “回院长,据希枫院院规第一百三十二条,凡是欺辱同门者受戒鞭一百下,院规第一百四十七条,凡是诬陷造谣,做有损同门名誉之事者受戒鞭一百下,抄院规五百遍,若下次再犯,摧毁灵涡,赶出灵山!”

    “你们二人可听清楚了,今日起,术法课就别上了,领完刑法再说,今日之事,也希望所有人引以为戒,我们希枫院,对于这种事,绝不姑息!”

    黎老严肃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所有厅内的弟子闻言都是一怔。

    事罢,藏书阁内,蓝泽筠提着做好的午饭来到阁老的房间。

    阁老并未像往常一样,懒懒散散的半躺着,而是一本正经的正坐在椅子上等蓝泽筠进来。

    蓝泽筠刚踏进去就觉得不对,今日屋子内气压极低。蓝泽筠刚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那边就传来了阁老严厉的斥责!

    “跪下!!”

    蓝泽筠闻言,倒也不慌,规规整整的将青衫一掀,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

    “回阁老,弟子不知!”

    “不知?你真当我不知道那薛亦峰怎么死的?那薛家也算个大家族,族内炼药炼器师众多,这种家世,出来的子弟怎么连灵药的药效都不清楚,如此草率的对待生命?”

    “是!”

    “你………你!!什么意思?”

    “弟子说是,那瓶灵药是弟子强行灌给他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还有脸如此理直气壮!那可是一个生命!你……”

    “阁老是要说弟子心狠手辣吗?那薛亦峰与我有过节已不是一次两次,且不说这个,就昨日而言,要不是有其他弟子回来,我怕是早就……他既然做错

    了就要付出代价!”

    “他做错事自有院长主持公道,轮不到你置喙!”

    “阁老觉得院长应该怎么主持公道?昨日弟子没有遭受残害,就算去说了,没有人证,我口说无凭,您觉得院长怎么主持公道,若是昨日弟子受了残害,阁老您觉得我还有脸说的出去,就算可以,我不过一个废物,没有证据,谁会相信?白白落得一个诬陷造谣之罪?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你大可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是,因为阁老对弟子好,也信任弟子,弟子这才会得到庇佑,但是那些没有阁老庇佑的人呢,倘若我此时也没有阁老庇佑呢?该怎么办?”

    “你………简直朽木!!”

    “阁老,弟子并非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昨日之事,不管他有没有得逞,他都做了,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弟子这次幸运,下次便不见得了,更何况,这希枫院受他欺压凌辱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弟子不甘,站了出来。”

    蓝泽筠不卑不亢的说完,阁老瞧着她一点儿悔意都没有,半饷才回话。

    “明日起,也别去四楼小隔间抄书了,你给我去顶楼面壁思过!饭菜也不用送了,我自会去找个弟子送你我二人的饭食,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出来!”

    “是,弟子遵命!”

    阁老说完,这才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阁老,弟子还有一问,敢问阁老,孰对孰错?熟黑熟白?”

    “你不是有答案了?还问我做甚?指望我能改变你心意?哼!”

    说罢,这才出胡子瞪眼的,狠狠的挥了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戌时,后山内,一团云雾出现在黎老的屋前,瞬息间展现出一个人影来。

    来人一手用力的推开房门,黎老已经准备好了好酒好肉,在桌前恭候。

    阁老自顾自的走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酒喝了,这才气愤的说到。

    “这丫头!真是反了天了!气死我了!!”

    “气??我瞧着师兄你倒是挺开心的。”

    “开心?你没瞧见她在藏书阁的时候多狂妄!还孰对孰错?熟黑熟白?!”

    “那师兄觉得呢?”

    “我能觉得什么,她又不是什么菩萨圣女,干嘛怀着一颗普渡众生的心!”

    “啧啧啧!!瞧瞧,还不是护犊子?”

    “哼!说来也奇怪,你不可能摸不清里面的弯弯道道,怎么今日徇私舞弊起来了?”

    “徇私舞弊?师兄这话不能乱说啊,那薛家子弟确实欺人太甚,岐岚也对我说过,受他欺压凌辱的人何止少数,早前,我已经让岐岚暗中告诫过了,岂料他死性不改,今日之事,也算是得了恶果吧。”

    “呦!我师弟什么时候如此通情达理了?那薛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过几日就要来了,怕是不好糊弄!”

    “糊弄?师兄是觉得咱希枫院没有人了吗?还需要去糊弄一个人界的小家族?他家教出这么个纨绔子孙,我都替他们丢人,既然…自己不会教孩子,那就由我们代劳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话甚得我意!喝酒喝酒,好久没喝了,还是你懂我。”

第十三章:惩罚还是恩赐(二)

    蓝泽筠前往星辰阁收拾东西,一切比她想象中的好一些,她昨晚确实冲动了,但这等人渣属实不配留在世上!

    今日叫她前来的时候,她已经想好,最坏大不了赔上性命罢了。

    到星辰阁的门口,蓝泽筠停下了脚步。

    “席渊?你怎么来了?”

    “来关心关心我如此有勇有谋的小师妹啊!”

    席渊眯着眼睛,笑着对着蓝泽筠说着。

    “是嘛,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师兄啊。”

    蓝泽筠瞪了一眼席渊便要往里面走。

    “你……昨日确实太过鲁莽,这种法子骗骗其他人还行,但是薛家可不是一般人,若非是阁老与院长护着,恐怕你凶多吉少,日后薛家人来了,你如何打算?”

    “不用打算了,阁老罚我去顶楼面壁思过了,恐怕我也见不到那薛家人。”

    “阁老确实对你宠爱有加,这事儿想必是要替你挡的。”

    “也许吧,席渊,你来此就是要说这些?”

    “不是,先前不知你要去顶楼面壁思过,如今知道了,自然要来此为你饯别。”

    戌时星辰阁的小厨房内,一桌子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

    什么糖醋鱼,红烧排骨,清蒸兔腿儿………

    二人相而坐,蓝泽筠是有点饿了,看着眼前的菜肴不由得轻轻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丰盛了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面壁而已,顶多一两个月罢了。”

    说着,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师妹怕是不知道,上一个去藏书阁顶楼的人,待了五年才被放出来。你此去,怕也……算了,吃吧,去了那儿可就吃不到了。”

    “这么久的吗…也好,你也知道,我在这希枫院不怎么受待见,不如去那顶楼,无人打扰,倒也清闲。”

    “哈哈哈哈,要是我也能像你如此洒脱就好了。只管今日醉,不管明日愁!”

    “你不是说世人皆如此吗,我也只是苦中作乐罢了。”

    “给你…”

    席渊说着,便将一颗玉豆子放在了蓝泽筠的手里。

    “这是什么?”

    “一颗灵花种子,不用沐浴阳光,只需每日输送一点儿灵力,就会开放,此花一旦开了,十年不败,算是给你做个伴儿,也能…也能留个念想。”

    蓝泽筠闻言,小心脏扑通扑通,突然自己快速跳动起来,好一会儿,这才面色微红摸了摸全身,什么都没有摸到,这才自头上拔下一枚玉簪丢在桌子上。

    “这……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席渊良久,才停止挥动玉扇,用玉扇挡住嘴唇笑了笑,这才小心翼翼的自怀中掏出一枚锦帕,包了簪子,放回去。

    “行,东西,我收下了,我们…来日再…来日再见。珍重!”

    “好…”

    宁静的夜晚,微微随风飘动的柳叶花瓣儿,两个少年人,彼此许着珍贵的承诺。

    正值六月出头,百花争艳,阳光灿烂,蓝泽筠打包好行李来到了藏书阁。

    “从今日起,你就在里面好好的待着,好好收敛收敛脾性,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老夫便让你出来。”

    “阁老不是已经认同弟子了吗?”

    “认同??!!认同个屁,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进去好好参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能颠倒黑白的人多了去了!”

    “是,弟子懂了。”

    阁老带着蓝泽筠来到了藏书阁顶楼,这个房间单独被及其强大的结界隔着,蓝泽筠站在结界外就感觉到了一股久远浑厚的可怕气息。

    “这个结界,是万年前那位帝君留下来的,除了我和黎老头儿,没人打得开,你在里面安安份份的面壁思过,知道了吗?”

    “您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弟子遵命。”

    阁老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蓝泽筠,这才运用灵力,双手结印,打开了结界。

    蓝泽筠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这房间空间很大,但是四周封密,竟然一点光都照不进来,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阁老自腰间的灵袋内拿出了两颗巨大的夜明珠,放在两处灯台上,这才勉勉强强使一些地方看起来明亮些。

    蓝泽筠拿起一盏灯台,四处转了转,这房间内,除了一张玉床,一张堆满纸墨笔砚的桌子,一块用屏风遮起来洗漱如厕的地方,其余全被书册包围了。

    阁老走了以后,蓝泽筠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从包袱内拿出一个精致的花盆放在桌子的左上角,又将衣物等叠好归置在床头,这才整理桌子。

    以前她总想来这藏书阁顶楼看看,如今得了机会,不知道算不算是心想事成呢,不过几年光景,再出去的时候,清…清还会记得自己吗,她说回来希枫院找自己的,不知来了之后会不会失望。

    自蓝泽筠入藏书阁几天后,希枫院院门口传来阵阵喧闹之声,原是那薛家的长辈来了。

    一个时辰后,希枫院客厅内,气氛凝重。薛家薛城火冒三丈,竟对着院长吼了起来。

    “黎老!我薛某对神族,对灵山,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如今得到了什么结果,我儿在此学术,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你们却纵容包庇凶犯!让我儿死不瞑目!”

    “纵容,包庇?想必你也听说了他的死因,有什么凶手?”

    “你少拿那些话糊弄我!我儿自小熟通炼药之道,灵药有什么功效,一闻便能知晓七八分,又怎么会,如此草率对待生命,分明就是那个叫蓝泽筠的贱人故意为之!”

    “那个蓝氏弟子,不过是一个连修习术法都成问题的小丫头,你儿悟得雷之灵,在修习术法中又聪慧,也是同门中的翘楚,你难道也觉得那丫头真能对他做什么吧。”

    “有什么不可能,我听说阁老对那贱人宠爱有加,既然连罕见的珍贵灵药都能赠,其他灵器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薛族长是怀疑老夫暗中给了蓝丫头什么宝贝?从而害了贵家公子?”

    身后一阵不容置疑的威严话语想起,众人望向门口。原是阁老来了。

    阁老身着黑色玄衣,花白的头发依旧用一根绸缎随意的扎着,但是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有种无人比拟的威严气场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那头气焰嚣张的薛城也不由得心口一凉,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随即放低了声量。

    “阁老说的哪里话,薛某并不敢如此想,只是小儿确实死得蹊跷,不如将那疑犯交给在下,审问之后要真没什么,在下定将她送回来。”

    “是吗?薛族长是想送堆

    白骨回来吗?你家小子在希枫院嚣张跋扈,四处凌辱欺负同门,我们派了弟子警告,他却依旧我行我素,不将我们希枫院众人放在眼里,你薛家可真是好教养!”

    “阁老说笑了,就算亦峰他娇纵了些,但是罪不至死,院长和阁老大可依院规处置,怎能任由他人夺去性命啊。”

    “薛族长又怎么能一口咬定是蓝丫头所为,恕我直言,你儿品行不端,在希枫院结仇甚多,别人敢怒不敢言,那蓝丫头是个不受委屈的,这才顶撞了几句,怎么后来就成了凶犯了?”

    阁老上前,坐在黎老的旁边,神情严肃的看着薛家众人。

    “那极品灵药可是阁老赠的,只有那贱人有。”

    “是,我是只给了她,但是凡事讲究人证物证,你儿欺负人倒是有很多弟子亲眼所见,敢问薛族长可了解了,你儿去世时可有人证物证,就那灵药也是从蓝丫头手里抢过去的,除此可还有其他?”

    “阁老你……你!!这分明是…”

    “是什么?薛族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当初选了自己的儿子来了灵山,就该清楚规矩,他已是我灵山之人,日后修炼对敌都会有生命之危!生死存亡便不由己的,还是薛族长并不把神族,灵山放在眼中?我们的脸面亦不是任人随意践踏的,我希枫院中的子弟也不是任人宰割欺凌,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薛族长可懂?”

    “阁老这是要压我?”

    “非也,自古天道自然便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结恶报。我也不过是遵从天法大道罢了。”

    “是!!阁老教训的是,是在下没有教好儿子,给希枫院丢脸了,告辞了!”

    薛城看着主位上的二人并没有一丁点让步的意思,且字里行间都是对薛家的嘲讽,便知此行不会有什么结果,既然这希枫院不主持公道,那就只能自己来了,这贱人总有离开希枫院的时候,到那时,将她千刀万剐也没人庇护的住!

    薛城打定主意后,便向二老此行,准备离开。

    “慢着,既然来了,就将你儿的尸首带回去吧。希枫院确实找不到能埋的地方。”

    阁老在上边风轻云淡的说着,薛城闻言,脸色变成了青紫色!更加愤怒,一口血气涌了上来,当即眼前一黑,身旁人见此急忙上前搀扶。一刻钟后,岐岚拿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对着薛城恭恭敬敬行了礼。

    “薛前辈,这是薛师弟的一些血肉,因为实在是太散了,所以没有办法全部集齐,这些就请薛前辈带回去,留个念想吧”

    薛城离木盒极近,那木盒端过来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腐烂味儿就扑面而来,薛城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拿着木盒,带着众人出了希枫院这才扶着一棵树呕吐起来。

    亥时,星辰阁内,席渊正拿着一封写好的信站在窗前等候,不一会儿一只凤鸟停在了窗前,席渊揉了揉凤鸟的毛发,将信丢进了它的嘴里,那凤鸟极通人性,和席渊玩耍了一会儿,这才振翅离开。

    席渊望着远去的身形,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只是眼中似乎有杀意迸发出来。

    心里自顾自的说着:

    反正怎么都需要一个起点,既然有人迫不及待出来跳,那就从锦林国开始吧!

第十四章:风起高楼(一)

    自蓝泽筠入藏书阁已经三月有余。这件事后,整个希枫院似乎都平静了许多,大家每日刻苦修习术法,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期间,正如蓝泽筠所料,上官清也来找过一次,不过打听了一圈儿,知道蓝泽筠入藏书阁面壁思过,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

    天地瞬息万变,日子亦如白驹过隙,但这一切对于顶楼的人儿来说,都不被察觉。

    三个月前,蓝泽筠便开始寻找风之灵术法的相关书籍,还别说,这些书内确实零零散散有些记载,蓝泽筠不论什么,只要看到了都抄在纸上先记录下来。

    一个月后,算是翻遍了顶楼,整理出来了厚厚的一踏笔记。蓝泽筠翻看着。

    天地未开之前,灵力本是万本归宗,呈现为一种形式,后来盘古开天辟地,天地间演变衍生出了万物,天法自然,因果轮回,从而使得灵力播散,使得世间万物附有灵气。灵力过于强盛者最终幻化成了神魔,妖族乃是生于世间万物吐纳的至阴之气。因为人族出世,这世间阴邪之气暴增,使得妖族日益壮大。

    蓝泽筠凝神思考了许久,原来所有灵力最初都是一种形式,这风之灵也不过是衍生之物。如果能够参悟原始灵力…那掌握风之灵力便不在话下。

    可是这原始灵力要怎么参悟?自己已然参悟了风之灵力,是否还能另行参悟原始灵力这都是未知数,需要不断的实践与验证。

    于是参悟原始灵力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蓝泽筠依旧一无所获,这黑暗封闭的空间更让人觉得没有生机。

    蓝泽筠下床走到桌子前,准备为席渊送的灵花输送灵力。借着微光,前几日还是颗嫩芽的种子如今已然歪歪的吊着两只小花苞儿,搭拢着脑袋,蜷缩着身子,只露出一丁点深紫色的衣摆。

    蓝泽筠输送了灵力后,便一直坐在桌前,等它开花。不知过了多久,那花瓣有点微微张开的起势,蓝泽筠更是来了兴致,一直盯着不放。忽然那床头的锦盒突然一阵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盒而出,蓝泽筠转头瞧着那处,在灯光下,墙上出现了一对巨大的翅膀,噗嗤噗嗤扇动着,不一会儿有露出了一颗圆溜溜的巨大头颅,然后是一颗比头颅更圆溜溜的身体。那灵虫转了一圈,才从被子处飞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直到看见蓝泽筠,这才兴奋的挥着膀子飞过来与她一起观赏这朵灵花,不时对着花吐出一个灰白色的圆气圈,那气圈接触到花朵身体便自动被吸收了,令人震惊的是,不过片刻,那花儿居然全开了,每一朵都精神抖擞,绽放着千层的紫色心型花瓣儿,,花蕊处不似平常花朵那样呈现嫩黄或者嫩绿的颜色,而是连带着花萼的整个花蕊都是毫无瑕疵的纯净白玉。美丽又不失清冷孤韵,甚是奇妙。再说那灵虫,似乎是邀功般,站在其中一朵花蕊处,兴奋的看着蓝泽筠。蓝泽筠心想,这个灵虫当初是能又多不待见自己就有多不待见自己,再次醒来之后,不知怎么了,这么热络。

    蓝泽筠想了一会儿,便将灵虫拎下来放在桌子上,又将阁老给的大型铃铛放在它面前。

    那灵虫起初还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上前嗅了嗅,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居然踩着铃铛当玩具玩儿。

    …………

    ……

    蓝泽筠有些无语,一把夺过了铃铛,对着灵虫撇了撇嘴,心想:还灵虫,就这么一点儿,能有什么用!怪不得她从来没见过席渊把自己的灵虫带出来,就这样,不拖后腿就算可以了,还指望什么。

    这才躺到床上自己研究起来。这铃铛外边构造精致,除此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蓝泽筠又借着光沿着一空隙往里面瞧了瞧,这才发现一点儿门道,这铃铛居然内有乾坤,中心处由四处巧妙焊接着几根环绕的支柱,烘托着一块极小的红色圆玉!这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

    蓝泽筠微微思忖,迅速起身,拿着一颗夜明珠就往书架处跑去,

    几刻钟后,这才兴高采烈的拿着一本《上古珍宝杂记》走到桌前,翻了起来。

    “通灵玉?乃上古珍宝,可以记载人神魔的神识记忆,上古时期,多用于传递情报。”

    这东西居然可以重现神识记忆,只是灵力不能催动,那要怎么才能催动它呢,蓝泽筠将这大铃铛拿在手里转了两圈。

    神识记忆…莫非…

    蓝泽筠将铃铛拿近了一些,然后闭眼凝神,小心翼翼的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抽离出来,然后钻进铃铛的空隙内,游荡在通灵玉前,只轻轻一触碰,蓝泽筠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脑袋瞬间混沌不清晰起来!一种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似乎要撕裂她的神识。

    好一会儿,这才作罢,她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有气无力的飘散在广阔的天地间。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亦有人影重现。

    “报!!魔族大军已经逼近我族边防军!距一百里!”

    “再探!”

    “遵命!”

    一身着白色盔甲的军士利落的出了军帐,踏着九头神鸟快速消失在了边境。

    “如今,我神族将士,被四面包夹,据其他营地所报,其他上神处皆是危机四伏,怕是不能过来支援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棋!你怕什么,来就来呗,我神族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敢来,我们就敢应战!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哈哈哈…大快人心!”

    “思回!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我哪里怕了!能和大家一起奋战杀敌,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怕!”

    “哈哈哈,说的好,杀!!…”

    军帐之内,所有人都热血膨胀,大战在即,不曾显露出丝毫畏惧之意,全是大义凛然,心甘赴死!!

    “好了,还没有到枪尽粮绝,无力回天的绝境!摆出一副决绝的表情给谁看,还不去四处巡视!白老,你随我来!”

    “是,离落上神!”

    众人对着主位恭敬的行了礼,才退散出去。

    主位上的人同样身穿银白色的盔甲,一头柔顺的乌发用一根绸缎束成了高高的马尾,脸上未施粉黛,剑眉星目,英气非凡,从内而外散发着利落飒爽之气。

    话语间,离落上神也出了军帐,白老紧跟其后。

    在高崖处,离落看着远处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河流,四处飘散的硝烟,战士嘶吼呐喊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不受控制的落下了一滴眼泪来。

    “白老,你瞧瞧,这大好山河,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如今呢?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

    “为了生存,谁都想为自己的族人打造一片自由的天地!”

    “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互帮互助,不是更好吗,非要用这么多将士的鲜血,换取所谓的只属于一族的和平?”

    “可能他们和上神您想的一样,但是这里不容他们这样选择,这里有疑虑,它不会信任外族。尤其是那些生来就没有面对光明的种族。”

    白老面容悲凉,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心口处。

    “上神,您身为神族,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呵呵…不知道面对用鲜血染红的天地,他们是何感想!”

    离落满腔怒火,放眼天地之间,似乎已经见不到一处安宁祥和的地域。

    “报!!禀报上神,敌军…敌军据我军边境二十里!”

    “知道了!请思回,秦棋上将来来军帐商议。”

    “是,属下遵命!”

    离落说着,便转身要回军账。

    “离落上神!你可曾后悔为神?”

    “后悔?,如今这情势,为魔为神又有什么区别?我又有什么权力后悔,我族将士已经抛头颅洒热血!这条道不论对错,势必是要走下去的!”

    苍穹大地,上古战场,两军僵持,腥风血雨瞬间弥漫了整片空间。

    离落上神脚踏琥珀神兽,右手一挥,一把灵力化成的剑便跃然而出,然后身形极快的出没在战场之上,就在魔族敌军群起而攻之时,那道身形竟然如鬼魅般消散在了空气中,又出现在了另一处,那由风之灵所化的长剑一舞,便有数十敌军烟消云散!场上的敌军根本无法洞悉她的位置。

    此役神族虽然远远不及魔族士兵多,但是,凭借着坚固的阵型,自己离落上神碾压势的能力,竟然眼瞧着要大获全胜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混沌的天空突然想起了阵阵古朴厚重的钟声,而此时已经死掉的魔族将士又似乎有了生机,全部起身重新战斗!

    “唤灵钟?竟然出现在这里!”

    离落心头一颤,自知此役怕是凶多吉少了。

    “呵呵,果然是风之灵力的掌控者,离落上神,可真是风姿绰约啊!”

    “一涯?魔族族长也太瞧的起我了吧,竟然派你来,还赐了唤灵钟?”

    天空中一团紫色雾气包裹着一道身着黑衣的男子,烟雾缭绕,竟让人看不太清晰。只是那双深紫色的深邃眸子,隐隐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哪有什么抬举,你可是惟一掌握风之灵力的上神,我们自然要万分小心,今日就让我这水灵力好好讨教讨教风之灵的威力!”

    说着,那紫雾中的人,手一挥,用灵力幻化出了一把深蓝色的灵剑!

    两道身形在空中快速纠缠在了一起,整块空间的气场都被分割开来,下边的将士已经承受不住异变,纷纷退至一旁。

    风灵,水灵二者皆有四两拨千斤之力,且都变化多端,捉摸不透!

    此战甚悬!不可定夺!

第十五章:风起高楼(二)

    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双方都未曾找到对方的破绽,只忽而纠缠又忽而分散。

    战况焦灼,离落上神眉头紧皱,这人确实难缠,水之灵又是变化莫测,最难以追寻的,而自己在刚才的大战中,已然耗费了大部分灵力,怕是拖下去不妙,得想个办法。

    半饷,离落突然化散了手中的剑,双手结印,灵力瞬间自体内倾泄出来,变化成了一张无缝的铺天巨罩,朝着一涯快速压了过去。

    一涯瞧着不妙,也收了剑,以灵力化了一张灵罩覆盖在自己周围,抵挡离落的压迫。

    “离落,你不要再多做挣扎了,要论灵力,你刚才消耗了那么久,自然不如我深厚,这样下去,你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如束手就擒,投入我族麾下。”

    “呵,你休想!”

    离落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那张铺天的巨罩内,突然凝聚出了几只及其精纯锋利的箭,猛得向一涯凝结出的防护罩攻去,事发突然,一涯也未曾料到,自己的灵力罩居然被箭寻着缝隙,给破了!

    刹那间,那只箭顺势没入了一涯的身体内,一涯的身体被灵箭带出去了好远。

    离落身形摇晃,堪堪要摔下去,幸亏琥珀伸手快速上前,接住了,底下神族将士一片欢呼,在战场上,打败消灭敌方首将是及其振奋军心的事情。众将士愈杀愈勇,就连唤灵钟也难以抵挡。

    “好啊,不愧是风之灵的掌控者,一涯甘拜下风,不过,今日我必不能退缩!势必为我族人挣下一城!”

    一涯说着,支撑住颤抖的身躯,单手结印,双指指着灵台处,一股比之前更强大,更汹涌的灵力瞬间压迫着神族众士兵喘不上气来!一涯缓缓睁开眼睛来,双指往外一拉,一颗圆润纯粹的紫色珠子便从他的灵台处飘了出来。

    “不好,他要引爆灵涡!一涯,你又何必如此?”

    “何必?这不就是我们生来的责任吗?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十年了!不管谁赢,我只盼能早早结束。”

    一涯说着便伸手捏碎了灵涡,因自己离得最近,只一个呼吸,便被灵力缴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须臾之间,天地平静,此空间内除了神族将士们之外的所有生灵皆被碾碎成灰。

    思回睁开双眼,望着透明灵力罩外面满天飞舞的灰屑,却怎么也寻不到一道银白色的身影。

    “上神?!!离落上神?!!…”

    “上神!!!你在哪儿?!!”

    …………

    原来在一涯捏爆灵涡的同时,离落迅速的引出自己的灵涡,为所有神族将士撒下了一道防护罩,而自己,因为离将士甚远,来不及遁入其中,只能随着万物被毁天灭地的灵力缴碎成灰。

    蓝泽筠的神识飘的愈远,飘过了这片空间,不知飘了多久,来到了神魔聚众的子母河畔!

    硝烟四起,战鼓宣天,战歌不灭!

    子母河两暗黑白分明,二位族长脚踩神兽,手持长剑,悬在河

    的上空。

    “长亭,真要一战吗?”

    身着黑色玄衣的魔族族长莫依也终究还是不忍。

    “阿依,你看看我们身下的这些人,不论你族还是我族,那双眼睛里闪烁的是什么?他们想要一个和平安稳的天地,他们的家人,妻子更是如此,倘若只有我们二人,这天地我心甘情愿让你又如何,可你也知道,此役并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了。”

    莫依也低头瞧了瞧,不管是神族还是魔族重士兵的眼中皆流露着势不可挡的光芒,他们此时并不是一个人,他们在为族人而战斗,此役过后,要么从此灰飞烟灭,要么长久平安顺遂!

    “也罢,此役不管谁胜,我们在此约定,定要将彼此剩余的族人纳入自己的种族,绝不再多流一滴血。”

    “然也。”

    狂风卷着黄土而过,神魔大战还是爆发了所有将士都跟疯了一样的厮杀,不过半个时辰,子母河水已经被染的血红,一道道黑白的身影漂浮其上,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怒号,伴着激昂起伏的战歌,战歌不再是战歌,更像是一曲曲终人散的千古悲歌!

    这场昏天黑地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一天了,可谓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两方似乎有一种不死不罢休的决心!

    正在这是,天空暴雨忽停,狂风不再,温润的阳光大甚!

    厚重的云雾被拨散开来,太阳温暖的光芒照耀着大地,神族与魔族的众将士,顿时失去了力量,战歌停,所有将士都停下了动作,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天地之间,所有血腥的河水重新变得清澈,土地之上重新长满了嫩绿的青草,娇艳的花朵。弥漫在天地之间的混浊血腥之气被一扫而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天空有人踏云而来,周身围绕着金色和睦的光辉,来人一只修长纤细的手里来回转动着一串白玉般的菩提子,一手背后。一阵温润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若此役过后,怕是这片天地亦不复往生,意义何在?这天地间一草一木皆有灵气,如此腥风血雨只会污染了灵气,长久怕是要生出些邪祟出来。既然你们二族无法一同生存,不如都牺牲些,各自寻一处地方生存不是更好。”

    神族魔族族长对视一眼,这才齐齐对着天空上的人鞠了一躬,其实二人并非没想过,只是谁又愿意呢,如今已然两败俱伤,血流成河,使得生灵涂炭,真到了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阁下教诲的是!”

    “如此甚好,我以自断浮屠,修复世间生灵,佛曰:道法自然,事实皆有因果轮回,心怀大善,方可从一而终。”

    语罢,天空竟然下起了金色的雨,那些已经死去的神族魔族子弟,

    皆化作金色的蝴蝶,飞散在天地间,所到之处,便化作世间生灵。从此天地分割,神魔休战。

    蓝泽筠的神识终于支撑不住,消散在了上古时空。

    灵虫一直围绕着蓝泽筠转来转去,偶尔凑近她的脸嗅一嗅。

    突然,瞧见蓝泽筠的

    眼角处滑下一滴透亮温热的泪珠。

    神识以散,蓝泽筠自身也受到了反噬,本就瘦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揉了揉额头,微微睁开双眼,醒了过来,但是脑袋依旧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胀痛混沌。

    蓝泽筠起身,拍了拍衣袖,双手碰了碰桌上开的灿烂的紫色灵花,缓了缓心神这才躺在床上,微张着双眼望向黑暗虚无处。

    这上古的记忆对于蓝泽筠来说无疑是撼动心弦的,蓝泽筠百感交集,那一丝神识所感受到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灵力气场,现在还让她双手颤抖,久久不能停止,还有那子母河畔的声声悲壮的战歌,亦是让人心潮澎湃!

    不过让蓝泽筠感触最深的还是离落上神,还有传说中修复世间生灵的那位传经人,蓝泽筠的神识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面容,甚至连整个的身影都是模模糊糊,但是那手里的菩提手串,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力量,竟让人有一种时间静止,万物平和的感觉,那种力量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温和平静,不带一丁点儿强劲和杀意,可偏偏就是要让人抬头仰望,好似这世间最强悍的灵力在那股力量面前都只能低头臣服,不敢造次。那种力量,似乎不像是灵力。

    这都暂且不说,但是离落上神和传经人那颗心怀大爱,为天下苍生甘愿牺牲自我的心,值得任何人的敬佩。那样的境界,自然超脱了自身,早已到达了另一种让人只能望而观止的地步。这二人确实应该流芳百世,被三界载入史册歌颂。

    这趟神识之旅,也让蓝泽筠见识到了上古风之灵力的震撼力量。树停风不止,世间万物,随风而动,物静风不静,这才是风之灵!

    蓝泽筠神识受了上古灵力的冲击,总觉得能抓住些什么,那种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像是有一个人一直与自己捉迷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却依旧没能寻着,又或者说,脑海中有一缕思绪,冥冥之中似乎若有若无的牵引着自己往深处走去,只待抽丝剥茧,到达那个未知的地方。

    蓝泽筠闭上了眼睛,神识已经沉了下去,不知道飘向了何处,灵涡处似乎也隐隐有所动作,但这一切好像都与自己无关,此刻她只想追随着内心的那一缕思绪走,尽管前方一片黑暗虚无,依旧想去,于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放松了身体,轻飘飘的随着那一缕神思游荡起来。

    偌大的藏书阁顶楼再无动静,就连夜明珠的光辉也暗淡了许多,此处无风无雨,无人声嘈杂,无红尘琐事,无你无我无他。

    那只可爱的灵虫噗嗤噗嗤煽动着翅膀来到床上,瞧着蓝泽筠此时遁入了参悟之道,呼吸渐渐弱了下去,身上若有若无的流动着一层银白色的光罩,于是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蜷缩着身体,窝在一旁熟熟的睡了过去。

    屋外春尽夏来,夏末秋收,秋去冬至,四季轮回,瞬息不止。不过时间对于这间屋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此刻这世间的一切都和这间屋子无关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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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泽筠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她觉得脑袋里混沌一片,甚至不像活着。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挣扎的眨了眨眼睛,入眼的除了无尽黑暗,别无其他。后脖颈的刺纹上一刻还疼的厉害,现在却似没什么感觉。蓝泽筠宁了宁心神,努力得依着身旁的树站了起来,然后向另一颗树摸去,安静的森林里只有女孩颤颤巍巍却又无比坚定的脚步声,忽而一丝微光透了进来,女孩似有感觉般伸了伸手,感受这久违的温暖。光芒下,身着红衣的女孩,身影虽狼狈不堪,却格外的神圣不可侵犯。她还活着,这就够了。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至尊灵妃:帝君太会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