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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全文阅读

作者:果味粽子糖     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txt下载     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91章 谁是狗,谁是鳖

    夜暝痕望着老头的背影,用拇指摸摸嘴角:“你想多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回去歇着便不会瞎想。”

    蓝暖玉指着桌子道:“这还要我们收拾?”

    “都说了什么都要自己动手的。”

    夜暝痕说着已经去收碗,蓝暖玉只好跟上去同他到处收拾好。

    客栈二楼的两间空房不是相连的,一间单独在上楼的拐角处,另一间房紧靠着另一间,皆开着门。

    蓝暖玉看看两间屋子,选了那间单独的,她指指另一间的隔壁,小声道:“那间兴许是那个姑娘的闺房,你可莫要起坏心。”

    此话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被蹲在楼上的人听得真切。那人捏了捏手中的东西,打开了窗子。

    本就已经是深夜,两人也并未大声打闹。夜暝痕做了个抬手的动作,蓝暖玉便朝着他吐吐舌头,一溜烟回自己屋里去了。

    蓝暖玉最近都没有好好歇息,一方面是身上的噬魂狼蛛作妖,另一方面心有烦事乱了神识。今夜兴许是那一碗补汤的作用,她刚躺在榻上便困意袭来,沉沉地睡了下去。

    蓝暖玉再次醒来已是五更天,是被一阵不大的杂声所惊醒。虽也就两三声东西相撞的声音,但足以把她吵醒。她睁开眼迷糊见一个男子正坐在她的榻前,来不及去看清楚那人是谁,便先下手为强,一剑刺了过去。

    男子两指夹住剑身,蓝暖玉另一手便又一掌劈了过去。那人并未攻击她,只是偏头一躲。

    恍惚间,她看见一对竖立的耳朵,那人竟是夜暝痕。掌在距离男子脖子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下,只留掌风带起他鬓角的碎发。

    她正要大发雷霆,教教他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可一个你字未骂出口,变成了:“呢。”

    “嘘。”夜暝痕手指抵在蓝暖玉的唇上,使了个眼色示意门外。

    蓝暖玉点点头,低头去找她的鞋子。屋中漆黑一片,她的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还是寻未果。

    夜暝痕看着门外闪过一个人影,正要叫起蓝暖玉一起过去,伸手去拍她,却只摸住一缕空气,再往下……好像是她的后背。他回过头一看,蓝暖玉那姿势甚是好笑,险些惹得他笑出声。

    蓝暖玉坐在榻边上盘着腿,半个身子往地上低,屁丨股像是要翘到天上。大概是想要看清楚些,她的眼睛眯了又眯,感觉到夜暝痕的那只手,她仰起头,还未收回那个滑稽的表情。

    夜暝痕收回手,在地上巡视了一番,一只鞋子在桌子下,还有一只在屋中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最后是在门口处找到那只可怜巴巴的鞋子。

    两人蹑手蹑脚地躲到门口处,手握剑而备,只要有人打开门,长剑便会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不知怎地,门外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印在地上的人影离开了。

    蓝暖玉打开门,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走廊便跃了出去,她想要追,夜暝痕拉住了她。

    “追啊!愣着作甚?”蓝暖玉急急道:“那人对我们下手,定是不想我们追

    查下去,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别了吧,在这种地方能少惹一事是一事,再睡会儿。”夜暝痕背过身走进蓝暖玉的屋子,对她说了什么。他未出声,但蓝暖玉看懂了他的唇形,他道:“回去,我知道那人是谁。”

    蓝暖玉关上门问道:“你知道是何人?”

    夜暝痕道:“便是那个掌柜的。”

    蓝暖玉收起剑道:“这可不好笑。那掌柜的身材矮小,怎么会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呢?”

    夜暝痕摇摇食指:“我的意思是,要杀我们的人是那个掌柜。现在最好莫要追,打草惊蛇再加上声东击西,我们可不好说话。”

    “啊?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杀我们作甚?什么打草惊蛇什么什么东西?听不太懂。”

    “哎,睡吧,明日便知道了。”夜暝痕看看屋中道:“你睡床,我靠在桌边上打个盹便可以。”

    “那是必然,否则你还想睡床?”

    “挤挤……也不是不可以。”

    “夜暝痕,你流氓!”蓝暖玉抱起被子朝夜暝痕丢过去,后者一把接住,被子什么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空房旁边的屋中。

    女子跪在地上拉着掌柜的手道:“他们也没做什么事情,不过是两个途经此地歇个脚的人而已,爹爹,为何要赶尽杀绝?”

    “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吃尽苦头还不长心眼。”掌柜的甩开女子的手,女子看起来很柔弱,一甩便扒在地上。掌柜的于心不忍,又将她扶起。

    “算了算了,你先歇着。”掌柜的悄摸摸打开门,走出女子的屋中,对着女子的房门咬了咬牙。

    夜暝痕一早便坐在大堂中,下了两碗面,同蓝暖玉吃的正开心。

    掌柜的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们有一丝丝诧异,但像是没看见似的走到门口,好像是要准备开店。

    夜暝痕冲他举着手中的面问道:“掌柜的,昨夜可有安睡?”

    掌柜的打着马虎眼道:“甚好。”可惜两只熊猫眼出卖了他的话。

    “噢?掌柜倒是睡得好,我昨日睡得可不好呢。被吵醒了好几次,掌柜的不知道大晚上欲在夜里行凶?”夜暝痕手中甩着一个牌子道:“这个应该是掌柜的吧?”

    掌柜放开拿着扶着门的手回过头,脸色一下子不安起来:“怎会在你那里?给我!”

    “又不是我的东西,我留着有何用?给你就是了。”夜暝痕把木牌丢给掌柜,又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不过说真的,你这木牌一开始我倒是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不过就算没有这个,我也知道昨夜想要对我们动手的人是你。”

    “你是如何知道的?”老头狠狠道:“你究竟要怎样?”

    “实不相瞒,昨日我进门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你一个掌柜的刻腰牌,一不招财,二不保平安,却开始信牛头马面,怪哉。”

    老头坐在夜瞑痕对面问道:“各自有各自的信仰,牛头马面有

    何不可?”

    夜瞑痕挑起一口面条裹了裹碗边上的油道:“不不不,你不是信奉牛头马面,而是将牛头马面当作仇敌。你在腰牌上刻了四条线,意思应该都不简单吧?”

    “不过是刻错而已,公子多虑。”掌柜的不肯说实话,反而别回过头道:“我不知公子为何睡一夜,便多出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谬论。”

    “看,你刚刚不都承认了吗?现在看我说的不过是些猜疑,你又装蒜了,是吧?哎,这也是试探,你越是不承认,便越是欲盖弥彰。”夜瞑痕吃着面条,不时发出啧啧声,一碗面下肚,他伸了个懒腰。

    “纵使你想害我千百遍,我还是愿意为你做一碗宽面。”夜瞑痕道:“你也别藏着了,锅中一共六个人的份量,一起边吃边说。”

    后院的门被打开,守园子的壮汉端着四碗面走进来。

    掌柜的只忧心着作夜的事情败露,哪里还在乎什么面条,但他还是问道:“六人?是哪六人。”

    夜瞑痕道:“我,她,你,还有令媛和他。”

    壮汉呆头呆脑地比着手指又数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数错,真的多了一个人,便问道:“不是只有……五个人吗!”

    “噢,忘了说。”夜瞑痕指指蓝暖玉道:“她要吃两碗。”

    壮汉惊呆了……

    掌柜并未在乎这点小插曲,他问道:“既然知道是我,昨日为何不揭穿?”

    夜瞑痕摇头:“那可不成,我还不知那个从走廊跳出的人究竟是你,还是你的小二。若是你的话,小二便带着令媛逃了;若是小二的话,你同令媛今日还会在此处?

    还不如按兵不动,等今日来个关门打……不对,用词不当,实在是抱歉,我重换一个词,瓮中捉……算了,反正就这个意思。”

    掌柜的知道夜瞑痕想说什么,他道:“公子可真是聪明,不过你们身在无归客栈,狗和鳖是谁还不一定。”

    “打住打住。”夜瞑痕听出掌柜的话中藏着飞刀,便连连道歉:“刚刚的话是我用词不当,一时没说对,掌柜的莫要介意。我们并不是想同掌柜的结梁子,只是想问清楚昨夜为何想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哼,为何你不清楚吗?”

    夜瞑痕摊手道:“你都没说,我怎会清楚?我又不是神仙。”他看看蓝暖玉道:“哪怕是神仙也不清楚。”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身边带着这姑娘,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丫头身上,那不是找死?”掌柜的凶神恶煞地说着,又捏紧了手中的木牌。

    “……天地良心,我何时对令媛打过主意?”夜瞑痕无奈地摸摸额头。

    “昨日从沫儿回店中,你遍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昨夜又在丫头门口停留许久。若不是昨夜动静太大,恐怕你倒是真想做点什么吧?”

    掌柜的很生气,眼前的面条是一口没动,他将筷子搭在碗上,碗便顺着筷子接触的地方裂开,成了两半,面条吸干了汤汁,成了一坨面糊糊,工工整整地立在桌上。

第092章 并不是美就喜欢

    白衣女子应该是听见堂中的吵闹,从楼上急忙跑下来慌张地说道:“爹,有话好说。”

    她停在夜暝痕身边,哀求道:“让他们走吧爹,我们不是也打算离开此处了吗?莫要再管凰崖岛上的风风雨雨了可好?”

    掌柜的看到白衣女子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他们,一股火焰直窜上头,一巴掌拍在桌上呵斥道:“过来!”

    “爹~”白衣女子像是在撒娇,拉长的尾音又像是在劝慰,可收到掌柜的那冒火的眼神,女子只好规规矩矩地站回到他的身边。

    夜暝痕看着二人,失笑道:“我可真的没有对她有过非分之想,真的就是想弄清楚些事情而已。这位姑娘倒是长得够俊俏,可并不是长得俊俏,便会人人都必须喜欢。”

    “爹爹……”白衣女子想要说什么,结果掌柜倒是先抬手,示意她莫要插嘴。

    掌柜道:“有也好,没有也罢。昨日那一碗菜换的事情,我已经还清楚,并不亏欠二位。眼下对于其他,也无可奉告。”

    “真的要这样吗?”夜暝痕做了个鬼脸道:“不如你提条件,我们有的皆可以同你交换。你们知道的事情定不会只是那么一点点,那个聋子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

    掌柜的不屑地回答道:“我在凰崖岛上开这无归客栈几十年,要什么没有,你那些东西……我还真是瞧不上。”

    “……”夜暝痕吃了个瘪,却是瞧不见他觉得有一丁点的尴尬。他往桌上一坐,再以屁丨股为准心,抬起双腿一旋转,便转到了掌柜前面。“真是不好说话,那么这么说吧,昨日你吃的那碗知了是有毒的,这个你也不介意吗?”

    “你!”掌柜想对夜暝痕动手,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公子的话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夜暝痕努努嘴:“不信啊?那你用刀刻一下那个小牌子就知道了。”

    掌柜的脸色一沉,一手抓着腰牌,一手拿着小刀,可是手像是被冻僵一样地使不上力。他拼尽全力控制着手中的刀子,刀子却从他的手中掉在了地上。

    壮汉见此,刚夹了一大筷子面条喂进口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蓝暖玉也正吃着面,一时竟觉得自己手中的这碗面也被夜暝痕下了毒似的,惊得抬头看着他。

    画面定格住,堂中的四人一同看着夜暝痕。蓝暖玉的错愕、掌柜的恼火、白衣女子的担忧、还有壮汉的纠结……

    壮汉回过神,抬起拳头就要往夜暝痕的脑袋上砸。

    夜暝痕一个指头定住他的拳头道:“哎,你说说你,反应这么大作甚,都已经吃了这么多,还在乎那碗底的一丢丢?真是个傻娃子,我既然给掌柜的下了毒,怎会不想到你。吃吧,毕竟好吃。不是吗?”

    壮汉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被夜暝痕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收回手,又坐在凳子上继续吃面。

    三人狂晕……

    蓝暖玉用筷子戳戳夜暝痕道:“他们

    便算了,你不会连我也一起坑吧?”她一手收紧成拳,用大拇指去依次按指节,关节便发出一阵‘咯嗒’声。

    夜暝痕用眼睛瞟瞟蓝暖玉的拳头,连忙摇手道:“我毒我自己也不敢毒你,今日的面确实有毒,不过昨日你喝的那碗补汤早就化解了,你还可以再吃一碗。”

    “哦,那就没我事了。”蓝暖玉也继续低头吃面了。

    白衣女子看着自己前面未动的面,拍了拍掌柜的后背问道:“爹,你可有怎样?”看到掌柜摇摇头,她便可怜楚楚地看着夜暝痕道:“公子,无归客栈在凰崖岛上多年,有些东西说不知道是假的,可是即便是知道,我们也不能说的;典仓霖在此处可没有少帮我们,‘舍生而取义’的道理,公子应该比我们懂得多才是。”

    夜暝痕道:“懂懂懂。那魂魇呢?典仓霖的不能说,魂魇的事情可以说不?”

    “魂魇的事情不是我们不愿说,而是我们真的不知道。”白衣女子面容憔悴,她掩嘴咳几声嗽,伸出手撑着额头,表情极为痛苦。

    “沫儿?”掌柜似乎看出来女子不舒服的样子问道:“沫儿,你这是怎么了?”

    “无妨。”女子一手用丝帕擦着嘴,一边不断地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

    蓝暖玉也被女子的咳嗽声吸引,她抬头看看夜暝痕道:“她没事吧?”

    夜暝痕问道:“姑娘,你可还好?要不我给你瞧瞧?”

    “公子,不如这样,我一命抵一命可好?”女子道:“你放过我爹爹,我任你处置?”

    “噗……”蓝暖玉口中的面条喷了壮汉一脸:“什么?任他……处置?那是个什么意思?他想做甚就做甚的意思吗?”

    夜暝痕否认道:“呵呵,不是你想的那样。”

    岂料到那女子竟道:“只要公子放了我爹,那我也便认了。”

    “什么跟什么……”夜暝痕见蓝暖玉的脸变得发红,便知道她是发火了。

    为什么看到她发火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有一点点开心呢?

    听到白衣女子的话,生气的可不只是蓝暖玉,还有掌柜的更是生气。他大声打道:“沫儿!”

    接下来的一幕,蓝暖玉差点气得吐血

    “好啊。”夜暝痕起身走到女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俯身而下道:“那姑娘便从了我。”

    掌柜的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着去扑夜暝痕。只是他还是没有力气,拽着他手的那个动作,看起来像是站不稳扶着一棵树那般。“你你你……放开沫儿。”

    “你!”蓝暖玉也有些气,她一脚踩在夜暝痕的脚背上道:“算了,看错你了。我便不打扰二位的**了,告!辞!”

    “等等等,你跑什么呀!”夜暝痕放开白衣女子,手臂拦住蓝暖玉的去路道:“听我说完嘛。”

    蓝暖玉眼睛瞪着夜暝痕,鼻子有些酸。她吸吸鼻子,反问道:“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莫不是还要我在一边观看你们,给你们鼓个掌,或是喊几声‘好’?”

    “你……哎,你怎么想的那么多。”夜暝痕看蓝暖玉好像真的生气了,也扫去嬉皮笑脸说道:“我不过是看两位演的这般辛苦,适宜地配合他们一下嘛,你怎就当真了?”

    蓝暖玉看看三人道:“什么?”

    女子也问道:“公子在说什么?什么演戏?公子,我这般认真,若是公子不信,我可以……”

    白衣女子说着便要去脱外裳,被蓝暖玉眼疾手快地拉住,又转头问道:“你说清楚些。”

    夜暝痕叹气道:“哎呦喂,我们也都莫要装了。装可怜这种伎俩,你比起青楼里的姑娘,差的也太远了。”

    “公子的话,我听不懂……”白衣女子揉着头,做出头痛的样子。

    “唯一的客人都已经没了,你们还要再演吗?再演可就入戏太深,会被退票的哦。”夜暝痕看着白衣女子说道:“沫儿是吧?一直姑娘来姑娘去的,实在是不太顺口。”

    女子娇羞地开口道:“公子……”

    “打住。你说你一个手握长剑的女子,硬是要逼着自己去装柔弱,可会累?”夜暝痕坐回到桌子上道:“反正我看着实在是别扭,可是看你演得这么卖力,我又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兴致,只能也勉强自己配合你一下。”

    女子愣住:“公子说的话是越来越奇怪,我真是一点也听不懂。”

    夜暝痕伸出手道:“把手给我。”女子不知他要做什么,看一眼掌柜,伸手便往他的手心搭。夜暝痕却揪住她的四个手指,撑开了她的手掌说道:“你手心的茧子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我也有,她也有。”

    “原来也是练剑的女子。”蓝暖玉看看自己的手说道:“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凰崖岛这种地方,谁不会点保身的功夫,我还真是不信。”

    在一边的壮汉也问道:“就是,就算我家小姐会剑,又能说明什么吗?”

    “那便要说说无归客栈了。我之前在此处待了些时日,确实听说过此处有一位姑娘,当时掌柜的说过不愿意让沫儿姑娘涉入江湖之争,将沫儿姑娘送去学医术。一个会医术又会剑术的女子,身体会有这般弱?我还真是不信。”

    夜暝痕又道:“还有,昨日夜里要对我们下手的人是掌柜,可是掌柜的功夫也不差。沫儿姑娘不能劝动他放弃行凶的想法,便只能自己动手阻止了。两副面孔切换自如,这点我倒是佩服。”

    掌柜的对夜暝痕的分析甚是不满,他冷哼道:“笑话,沫儿为何要阻止我杀你们?”

    夜暝痕凝神说道:“这个我不也在等着沫儿姑娘亲口说出来呢嘛?不过嘛……我还是能猜到一点点的。

    你们想要离开凰崖岛,沫儿姑娘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在这个时候很横生枝节。这是其中的一点点少之又少的缘由,至于主要原因是为何,我还真是不知道。沫儿姑娘,要不你说说?”

第093章 魂魇沫儿情相悦

    沫儿被夜暝痕猜中了一点点心思,而且再演下去也着实没有意思。她也不再装,正襟危坐着说道:“话还是那几句,不知道的不会说,知道的不能说。”

    “唉,沫儿姑娘,你便真的要看着你爹爹中毒死去吗?其实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知道,是你不想说罢了。”

    夜暝痕在屋中四处走走,又翻翻看看,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他又坐回桌前:“昨夜我听到你们一些话了,只是听得不太清楚。不用惊讶,我是猫妖,对声音自然是比平常人要敏感些。”

    沫儿道:“那便是你所知道的那些。”

    夜暝痕对于几人静静坐着聊天实属觉得太无聊,只好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众人正好奇他会拿出什么东西时,他打开布包,众人再晕,因为……

    布包里竟然是一堆大蒜,满满的一堆。一瓣瓣蒜抱着中间的柱子,挨挨挤挤地粘在一起,一个个蒜长得实在好看。

    众人疑惑,这是要欣赏蒜?

    “看着我作甚,不用管我,我闲得无聊而已。趁现在把蒜剥了,日后方便使用。”夜暝痕不止拿出蒜,还拿出了那一把犬鬼剑和一个双耳小锅子。

    小锅子底上吊着一个小盆,里面装着几块黑色的类似柴火的东西。锅中有些金色的水,却看不见水流动。

    “这么好的配剑,可惜没了主人,便是废铁一块。幸好是遇到我,身上必备融剑炉,重新做出一把菜刀也是不错的。”夜暝痕拔出长剑,说着就要往水中插。

    “等等。”女子看着那把剑道:“此剑虽为地剑,但也是被魂魇温养百年的剑,这样便融了着实可惜。”

    “嘿呦,沫儿姑娘,果然是对剑情有独钟,我怎会觉着你对此剑比对你爹爹还在意?”夜暝痕倒是未打算停手,把剑又往锅子靠近了些。他道:“可惜是可惜,不过不会再认主的佩剑,要了作甚?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说……沫儿姑娘喜欢此剑?送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沫儿强忍着,逼自己不去看那一把剑,但她的眼睛还是不时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夜暝痕把沫儿的眼神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笃定她定是知道些关于魂魇的事情。“哎,太累,真的不说便算了。”他把剑往锅中一扔,沫儿便伸手去阻拦长剑,长剑还是快了一步,直直地落入锅中,冒出几个泡泡。

    沫儿看着锅中的水把犬鬼剑淹没,淡淡地念道:“魂魇。”

    夜暝痕把蒜掰成好几块,用开始撕蒜皮,一边撕一边说道:“我刚刚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沫儿姑娘的闺房,你说巧不巧?”

    “什么?”沫儿看着锅中不断冒泡的水,对夜暝痕岂止是怨恨,但在凰崖岛生活多年的经验迫使她压制住心里的情绪。

    “对了,我都忘了沫儿姑娘不在。这个位置是魂魇经常坐着的位置吧?他来时犬鬼便放在这个位置,可惜剑已经被融了。

    ”夜暝痕看着沫儿的样子道:“魂魇同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呐!”

    蓝暖玉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眼下说道这种男女之情,她最为感兴趣。即使自己同百里流轩的感情无果,可她知道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只会是不好的结果。

    她插嘴道:“我知道了!魂魇倾心沫儿姑娘,以前会常来此处看沫儿姑娘。沫儿姑娘呢……嗯我看你刚才的反应,恐怕也是喜欢魂魇的吧?两情相悦多好。不过,要我说啊,魂魇也是早死的好。”

    “你说什么!”沫儿听到蓝暖玉说魂魇死得好,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你们知道什么,竟要这样说他!”

    “还不让说的?可是魂魇那名声,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连孩童的魂魄都不放过。你,不会跟他是一伙的吧?”蓝暖玉捂着嘴,有一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抓住的感觉。

    “道听途说,他不是那样的人。”沫儿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哀伤,可这次绝不是演出来的。“外面传的皆是谣言,魂魇骗那两个孩童,只是因为他们活着会比死更痛苦。与其让他们在世间苟延残喘,不如给他门来个痛快,反而是解脱。”

    “姑娘此言差矣。生而为人,如何活,是否活,皆是自己的决定,旁人岂能干预。”夜暝痕熄了火,用自己吃面的筷子在锅中捞了捞,漏出了犬鬼剑的剑柄。他道:“逝者已矣,往事不提也罢。沫儿姑娘若是愿意说点什么,这犬鬼剑便是你的了。”

    “犬鬼没有被融么?”沫儿看到犬鬼剑,喜出望外地盯着小锅,心中纵有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夜暝痕捞出犬鬼剑,那件经过金流水的洗礼,变得一尘不染。他用巾帕裹住剑柄,又用另一块帕子将金流水擦干,再插回剑鞘交给沫儿。“典仓霖的掌柜是何人?”

    “沫儿。”掌柜的有些急,可不像是怕她说出什么凰崖岛上的秘密,那种感觉到是在担心。

    “我没事,爹爹莫要担心。”女子答道:“典仓霖的老板名为典雨林,他在凰崖岛上的势力之大,不说你也知道。”

    夜暝痕又问道:“典雨林和魂魇认识?”

    “两人算是旧识,当初典仓霖出事的时候,魂魇没少帮典仓霖的忙。”

    夜暝痕拿起一个蒜,用力一捏,蒜便成了蒜泥,他再把蒜皮从里面挑出来。“那个后院喂猪的聋子呢?”

    “那个我爹爹不是同你们说过了吗?”

    “不对,到底是何处不对。”夜暝痕拿起一个未掰开的蒜,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蓝暖玉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好乱。我们只是想知道飞寮堂在何处,查他们的噬魂狼蛛而已,可现在怎么还跑出来魂魇、典仓霖、无归客栈……”

    夜暝痕回想着那个腰牌,又看着桌上被自己随意摆出的四个蒜瓣,问道:“不知姑娘在魂魇被杀之前,可见过他?”

    “不曾。魂魇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他在来此之前倒是给我传

    过一封信。他说过久会回来凰崖岛一次,可是事情紧急,他不能先来看我,要先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蓝暖玉问道:“那他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沫儿将犬鬼剑放在桌上,用手轻轻抚过,摇头道:“没,魂魇不太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我。”

    “典仓霖被烧那日,我们去见过典雨林。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沫儿沉浸在自己的忧思中,淡淡道:“公子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便不用这样问了。”

    “咳……好吧。我们在典仓霖发现了一壶隔夜的茶,里面被下了药,还有典仓霖被大火烧之日,我们也进去过后院。”夜暝痕看着沫儿的反应,她的情绪还算平稳,他又说道:“魂魇的尸身……”

    沫儿正摸着剑身,手指摸过剑刃,被划出一道血印。她眉头动了一下才收回手,看着流血的食指,用拇指捻去血滴,可才抹去血又渗出来。“莫要说了。”

    这次换夜暝痕有点诧异,追问道:“你知道?”

    典仓霖后院放天火的红衣女子、沫儿,她们可会是同一个人?那日她恰巧回来得晚……夜暝痕看着沫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红衣女子身材高挑,而且看起来只是跑得很快,像是蝉山的弟子。眼前的沫儿应该是长得像掌柜的,虽然面容姣好,身材却是玲珑小巧。两人的差距之大,他实在是无法将两人重叠在一起。

    女子别过头擦擦脸道:“我听说了。那夜里的天火烧了典仓霖,当日在铺子中的人,无一人幸免。既是天火,他的尸身也找不到了吧。”

    “嗯。”夜暝痕本想说猪食盆里的肉渣,看看沫儿的样子,他还是未说下去。

    “至于公子说的典仓霖那壶有毒的茶,还是以后莫要再提起,早些忘了吧。我本就是一个弱女子,能作甚?”沫儿收起将犬鬼收回剑鞘,又用一快布包起。

    “你们可知晓典仓霖别的弟子在何处?”夜暝痕又问道。

    沫儿答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典仓霖的人,不会知晓他们的事情。”

    夜暝痕见也问不出什么,便道:“行吧,我们便先走了。凰崖岛这种地方,待着确实是没有什么安稳可言的。”

    “这就走了?”蓝暖玉跟在夜暝痕后面道:“你不帮他们解毒的啊?”

    沫儿也站起身走到夜暝痕身前,欲跪下求他:“公子,我爹他……”

    “他们压根就没有中毒,只是凰崖岛上空有毒障,而天火打破了本来的封禁。我只是施了一点点小法术,睡一觉便会好了。”

    “中毒是骗我们的?”掌柜捡起地上的刀子,握住刀柄往夜暝痕身上扑。

    不过刀子没有碰到夜暝痕的一丁点皮肉,反而整个人弱弱无力地扑进夜暝痕的怀里,那样子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给一个绝美的男子投怀送抱。

    掌柜的仰起头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是说没有下毒?”

第094章 突然出现两男子

    夜暝痕扶着掌柜的说道:“都说了我没给你们下毒,可是凰崖岛上空本就有毒障,我那碗面条和昨日的饭食下毒是假,解毒是真,你们既然能给我消息,我便不会让你们吃亏。只是嘛……毒和药在体内中和的话,身体是会有一些不适,用不了多久便会好了。”

    蓝暖玉走过去调皮地说道:“这么说来,倒还真是你们要谢谢我们才是。”

    掌柜的站直身子,拍着自己的衣袍道:“哼,谢什么谢,没什么好谢的。”

    “不谢就不谢咯,反正也没指望你们会谢我。走咯!”夜暝痕掏出来一张面具放在说上,又对着蓝暖玉道:“把桌上的蒜泥收拾干净,很难剥的。”

    “啊?”蓝暖玉看看他,又走过去收拾起桌上的蒜泥。

    一个人界的神者,一个主意值千金的神者,竟在乎一个大蒜,说出去谁信?

    蓝暖玉冲夜暝痕的背影嘟着嘴骂了一句,又快步跟上去,离开了无归客栈。

    凰崖岛上白日里一般人烟稀少,两人顺着集市走到码头也没看见几个人。

    “夜暝痕,你说我们来此可有用?不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飞寮堂如此神秘,我们怕是没辙了,另辟新径吧。”

    “怎么辟?典雨林、聋子、魂魇,放天火的女子,红妃鱼为图腾的又是谁……容我想想。”夜瞑痕摸着鼻子,这是他思考时的动作。

    夜暝痕和蓝暖玉站在码头上,江上的大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像是船上的帆布,胡乱飞舞。

    刚好一条小舟靠岸,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从木板上走下,语气中有些慌乱。他们正在谈论典仓霖被天火烧的事情,夜暝痕不由多听了几句。

    两人的对话开始没有什么特别,夜暝痕猜想两人应该是听闻典仓霖遭了天火,想来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顺走的。

    在凰崖岛这种地方,强者为大,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不少强者在一夜之间便成了蝼蚁,想要乘机踩上几脚的人不少,想浑水摸鱼的人更多,眼前走过去的两人明显是后者。

    “你在看什么呢?”蓝暖玉看夜暝痕看得这么呆,伸手推了推他。“带着面具呢,你看得见吗?”

    夜暝痕并未在发呆,他指指那两人道:“他们是去典仓霖的。”

    不对不对,他们这个时候去典仓霖不会是去顺东西。典仓霖早在失火那日早就被洗劫一空,谁都能想得到的。可既然是知道典仓霖被毁才赶到此处,他们又不去典仓霖,凰崖岛还有何处可去?

    蓝暖玉听得迷糊:“嗯,然后呢?”

    凰崖岛没了上空的禁制,夜瞑痕的法术便不在受约束,即使是跟在二人十米开外,对他们说的话却依旧是听得真切。

    一人道:“你说典仓霖变成这样,这个地方最高兴的是何人?”

    另一个人答道:“典仓霖遇到天火,高兴的人不少,毕竟在此处立足,手上怎会没有几条人命,再说典仓霖这种地方,更加惹人仇视。”

    “我听说魂

    魇也死了。”

    “魂魇和典仓霖掌柜的可是生死之交,魂魇死了掌柜的定不会就此作罢,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

    “可是典仓霖一点消息都没有啊!唉,我是真不想来这种鬼地方。”

    “罢了罢了,堂主交代的事情,解决完便可。”

    ……

    蓝暖玉和夜瞑痕已经跟了他们一大段路,她实在是好奇的打紧,便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快同我说说。”

    夜瞑痕道:“那两个人是飞寮堂的人,来此是收到堂主布置的任务。”

    “飞寮……我们找他们这么久,他们现在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蓝暖玉说着就要往前面窜,被夜瞑痕一把揪住衣领拉回来。“你莫要老是拽我衣裳可好?”

    “我说你这女人真是鲁莽至极。打草惊蛇不知道吗?你就这么跑上去,能问出什么?说不定是飞寮堂的死士,好不容易出现一棵芽,你就这么着急掐断啊?”

    “我还真是没想得这么多,可是我们跟了这么久,他们会发现的吧?”蓝暖玉一直记得夜瞑痕说凰崖岛上有禁制,施展不了法术。

    夜瞑痕回答道:“不会,多亏那天火打破了凰崖岛上空的禁制,我的法术才能施展。放心吧,我能听到他们的动静,便可以更上他们。”

    “还是你们的妖术好用。”蓝暖玉道:“我怎么觉得这路似曾相识,这……不是去典仓霖啊?”

    “废话,我们刚刚才走了一遍,这是去无归客栈的路。”

    ……

    蓝暖玉笑眯眯地看着夜瞑痕:“我就说眼熟,还……还真是走过。”

    蓝暖玉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记路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

    她绝对不会告诉夜瞑痕,她觉得白日里的路和晚上的不一样;正方向同反方向又不一样;就连天晴下雨,她看着同一条路都觉得不一样。

    “飞寮堂的人来无归客栈做甚?不应该是去典仓霖吗?”

    夜瞑痕回道:“管他们去哪里,先跟着再说。”

    蓝暖玉细细理了一遍线索:“飞寮堂的眼线藏在典仓霖,魂魇得知有奸细,前来告之典雨林。结果在当日,魂魇和飞寮堂的眼线被杀,典仓霖遭了天火,典雨林下落不明。

    你说要是魂魇和典雨林有深仇大恨,魂魇怎会来告之典雨林,典雨林也没有理由杀一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人。沫儿姑娘应该说的不假;

    可若是他们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聋子和魂魇都死了,只有他一人下落不明?我怎么觉得哪里说不通啊。”

    “嘘,他们进去了。”夜瞑痕和蓝暖玉看着他们走进无归客栈,便绕到后院翻墙而入。

    即便现在是白日,去客栈里面吃饭也正常,两人还是小心为上,躲进了昨日歇息的客房。

    夜瞑痕放出一只妖气幻化的灵蝶,灵蝶落在悬梁上,他们便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两人。

    两人找了一个很偏的角落坐下,一人倒了一杯茶

    ,也不见他们喝茶说话。与其说是来吃饭,看起来倒像是在等人。

    “夜瞑痕?他们在作甚?”蓝暖玉看着夜瞑痕幻化出来的灵镜问道:“就这么坐着是要做甚?”

    “你问我,我问谁。”夜瞑痕正说着,镜中的掌柜便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那两人不耐烦地说让他把沫儿喊出来,而掌柜的对于沫儿是实打实的疼爱,夜瞑痕和蓝暖玉这个是确定的。果不其然掌柜的开始劝说二人,最后由劝说变成赶人,还把壮汉也一同叫了过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人拔剑朝着壮汉刺客过去,壮汉只能用力量与之相博。两人打在一起,吓跑了客栈中的另外几个客人。

    另一边的情况可不太好,瘦小的老头手脚再灵便,那人好像早就有备而来,冲老头吐出了一口迷烟。老头挥动着双臂打散烟雾,那人却从高处落下,一掌拍打在老头的头顶。

    老头被打的头晕目眩,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那人又忽然从身后冒头,如鹰爪一般的手猛地锁住了老头的喉咙。

    蓝暖玉指着镜中,也不敢大声说话,便捂着嘴说道:“夜瞑痕,这会出人命的吧?”

    “住手!”沫儿从楼上走下大喊道:“放开我爹!你们是何人?”

    同壮汉敌对的一人说道:“沫儿姑娘,你若是再不来,你爹可就没命了。”

    “闭嘴!怎么对沫儿姑娘说话的,堂主知道要你好看。”另一个男子提醒了一句,放开老头道:“堂主让我们接沫儿姑娘去堂中坐坐。”

    “你们堂主是谁?我从小就在凰崖岛,不认识什么堂主。”沫儿扶着掌柜道:“不去,请二位回去吧。”

    两人行了个礼道:“我们可是飞寮堂的暗卫,沫儿姑娘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任务在身,沫儿姑娘还是自己去好些,我们两个大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伤了沫儿姑娘,对你和我们都不太好。我们也只是执行堂主的命令,沫儿姑娘没有必要同我们一些下人过不去。”

    “飞寮堂的人,可是我也不认识飞寮堂的人……堂主又是谁?”沫儿咬牙道:“莫不是那个畜牲典雨林?”

    “不不不,典雨林那种人怎么能配得上飞寮堂的堂主呢?”两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像是听见笑话一般道:“典仓霖后院的喂猪人,沫儿姑娘可有印象?”

    “他?我见过,可我也不认识他啊!”沫儿说道:“我听说他也死在了天火中。”

    “哎,有印象便可,姑娘同我们来便知道了。”男子说道:“堂主还说了,姑娘只要去飞寮堂坐坐,便会告诉你魂魇的死。”

    “魂魇……”沫儿听到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开始动摇起来。“你们能否告诉我,你们堂主是何人?”

    “这个不成。沫儿姑娘,走还是不走?若是不走,我们要动手了。”两个男子手中各多出两把刀:“刀剑无眼,姑娘小心。”

    蓝暖玉见镜子中打成一片,着急地问道:“夜瞑痕,这下怎么办?”

第095章 三人的恩怨情仇

    镜中打斗的两方实力相差悬殊之大,沫儿和掌柜再加上那个只会用蛮力的壮汉,还是被暗卫攻得节节败退。只是两人似乎不敢伤到沫儿,都在有意识地避让,才让他们撑过了几十招。

    “我有个主意救走他们。”夜暝痕拿出几个黑漆漆的丸子说道: “用这个便可。”

    蓝暖玉看着黑乎乎的两颗丸子道:“墨鱼丸子?夜暝痕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吃?你倒是想办法啊。”

    “到底是谁只想着吃的?这是烟弹,什么墨鱼丸子……”夜暝痕看着蓝暖玉那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扔出这个,你便往典仓霖跑就是了,然后将这个网挂在典仓霖的大门处。”

    夜暝痕伸出手将‘网’递给蓝暖玉,蓝暖玉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更加迷茫。

    他不在耽误时间,拉过她的手将‘网’放在她的手心。蓝暖玉惊讶地发现,手中还真是有一张看不见却摸得着的网。

    她问道:“那他们呢?你一个人能成吗?”

    “你不用管,我自然是可以解决的,没有十分把握我都不会以身犯险。”夜暝痕幻化出另外一只蝶说道:“你跟着跑就是了,不会走丢的。”这句话蓝暖玉倒是深信不疑。

    夜暝痕伸出手,指缝中衔着一颗烟弹,他问:“准备好没?”

    “哦,好了。”蓝暖玉茫然地点头,又一下子双手抓住夜暝痕:“我有点紧张。”

    “跑就完了,之后把网挂大门上,记住是大门。”夜暝痕道:“懂?”

    蓝暖玉像只机关鸟一样木讷地点点头:“哦,大概懂。”

    飞寮堂的暗卫已经完全控制住沫儿和掌柜,壮汉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手中的剑在距离喉咙一寸的地方架着,另一只手去摸索绑人的绳子。

    夜暝痕趁着两人毫无防备,把手中的烟弹打出,大喊一声“跑”,蓝暖玉便不要命地跟着灵蝶跑出无归客栈。

    两个男子反应极为迅速,他们的目标是沫儿,而现在相当于任务已经完了一半,都下意识去拽住沫儿的手臂。

    人的速度终究是比不过猫,夜暝痕从高处飞身而下,一脚踢在那人的头颅上,男子吃痛,放开了沫儿的手臂,夜暝痕在男子放开的瞬间把沫儿拉到了一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和停顿。

    另一个男子也感觉到事情不妙,手中的剑往掌柜的脖子上一划。夜暝痕斜眼,将手中还剩的一个烟弹打了出去,烟弹在剑刃上划过,发出刺耳尖锐的划痕声。不可阻碍的力量打在男子手的穴道上,再炸裂开来。男子手一麻,刀掉在地上。

    “走。”夜暝痕拉上沫儿、掌柜,又蹬了壮汉一脚,施展出一个魂移离开了无归客栈。

    凰崖岛上的禁制已经解开,但是毕竟被封了几百万年,法术什么的还不能持续太久,这便是夜暝痕不直接与飞寮堂暗卫对打的原因,而不能用法术,只凭借着剑术相搏斗的话,恐怕他也不会是暗卫的对手。

    飞寮

    堂在人界也算得上有点名声,之所以名气不够大,只是因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这个势力到底有多厉害,一般人还真是不清楚。

    沫儿听到夜暝痕的声音便知道是他,她问道:“你为何回来了?”

    夜暝痕扬了扬鬓角的碎发道:“若我说是被姑娘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姑娘可信?”

    “贫。”沫儿瞪了夜暝痕一眼道:“快走,他们一下便跟上来了。”

    掌柜大口喘着气道:“现在恐怕没有船只,没有船只我们如何渡河。”

    “谁说我们要去码头,还不知道江上会不会有飞寮堂的弟子。他们单单暗卫便派出了头探探,可见姑娘在他们堂主的眼里地位可不一般,有人接应也是少不了的。”

    掌柜道:“这倒是我考虑不周,那我们去何处?”

    无归客栈里传来几声柜子被扳倒的声音,夜暝痕道:“去典仓霖,快走。”

    “好。”四人跑得飞快,幸好有烟弹,否则就算他们跑出无归客栈,也是跑不掉的。

    蓝暖玉依照夜暝痕交代的布置好网,又将空师父的竹剑捏在手中。当夜暝痕带着三人跑进去,蓝暖玉险些出剑,待看清楚来人才呆道:“你们来的这么快?”

    “嘘,进暗门。”夜暝痕将柜子推开,四人顺其自然地躲进去。

    半晌,蓝暖玉终于想到夜暝痕为何会知晓典仓霖暗门的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们想问我什么,一个一个来。”蓝暖玉要开口时,夜暝痕道:“你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铺怎么也会有个暗格存放贵重物品,典仓霖也不例外,只要稍稍多找找,便能发现暗门在何处。”

    蓝暖玉点头:“哦,贼做的多了,便也能摸到些门道。”

    沫儿和掌柜的要开口,夜暝痕又打断他们:“你们的问题也没什么好问的,我们半路上遇到这两人,所以便跟过来瞧瞧。接下来,便是我要问你们的了。魂魇、聋子、典雨林,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看着沫儿满眼心疼:“沫儿……”

    “爹,算了。”沫儿道:“此事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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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在夜暝痕离开凰崖岛之后的第二年。

    无归客栈在凰崖岛上生意并不兴隆,可是距离典仓霖却很近,典仓霖的伙计做的饭不好吃,便只好去请无归客栈的厨子(厨子就是掌柜),这也是无归客栈接下来几年的主要收入来源。

    某日,典仓霖的掌柜典雨林路过无归客栈,正好看到沫儿乘船回凰崖岛。沫儿长得绝美动人,仅仅是一面便勾走了典雨林的魂。典雨林对沫儿的邪念越久越重,但他隐藏的很深,几乎无人看得出。

    沫儿时常会去凰崖岛上的医馆帮忙,正好遇上带伤的魂魇。魂魇被沫儿所救,兴许是他的原则,又或是被沫儿的善良吸引,魂魇常常会去无归客栈喝茶。

    别人去无归客栈都是吃饭,只有他去客栈只要一

    壶茶,而且每次去就坐在同一个位置。一把被包裹着的剑往桌上一放,一坐便是一日。

    掌柜看着犬鬼剑上的白条,断定魂魇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自己在凰崖岛上讨生活,吃的是典仓霖的饭,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要沫儿自己清楚不能和魂魇来往便好。可是……沫儿竟然也喜欢上了魂魇,每次他来便会精心打扮一番。

    ‘女为悦己者容’这道理是一点也不假,掌柜开始忧心忡忡,劝诫了沫儿好多回,可感情之事怎会是三言两语便能劝得回来的?

    沫儿和魂魇相爱了,可惜两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魂魇是四海为家的游侠,沫儿只是凰崖岛上的一个普通女子。是他为她留下,过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日子?亦或是她伴着他云游,过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两者皆是不能。

    魂魇终究是离开了凰崖岛,他接到了一笔生意。本想着大赚一笔,便回到凰崖岛上生活,依靠典雨林和自己的旧交情,在凰崖岛上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魂魇离开凰崖岛之后,典雨林假借魂魇之名说给沫儿带了一封信,沫儿没有一丝防备便去了典仓霖。典雨林竟不顾兄弟情义,给沫儿下了药,两人发生了男女之事。

    沫儿感觉天都塌了,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无力回天。她再无脸面对魂魇,以至于之后魂魇在外给沫儿传过多次信,皆像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无归客栈在典仓霖的帮助下生意日益红火,掌柜的对典雨林恨之入骨,可是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让沫儿脱离典雨林的控制。

    沫儿一直爱慕着魂魇,只是她未想到那一别,她连他的最后一面,哪怕是一具完整的尸身都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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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完沉默,只能听到沫儿忍不住的抽泣声。

    “沫儿姑娘,太感人了。”蓝暖玉听着竟也有些想跟着她一起哭,她吸吸鼻子,伸手向夜暝痕怀里掏出巾帕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

    掌柜的捏着拳头打在木墙上:“可惜此次天火,典雨林没了去向,否则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死。”

    夜暝痕道:“就怕您老拼了命也伤不了他半分。”

    掌柜的话中愧疚甚浓:“我……是啊,这么多年,我偷偷学了多少功夫,却是连飞寮堂的暗卫都敌不过不了百招。”

    “爹。”沫儿擦擦脸扶住掌柜道:“恶人终有恶报的。”

    “恶人终有恶报,可什么算是恶人呢?”蓝暖玉不知为何想起自己在天界的事情,竟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夜暝痕走到暗门,一只眼睛透过门缝看出去,说道:“他们来了。”

    “套中了没?”蓝暖玉想起自己布置的网道:“我可是按你说的弄的。”

    “他们还没进来,放心,你只要挂上,他们定是逃不掉。”夜暝痕见沫儿情绪平稳了些,又走到她面前问道:“沫儿姑娘,解释一下天火的事情如何?”

第096章 深潜龙潭入虎穴

    沫儿被夜暝痕冷不丁地一问,眼眶中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擦,便抬头道:“你说什么?天火的事情?天火的什么事情?既是天火,还能有设什么事情?”

    “不不不,看起来像是天火,不过实则是人为。首先你刚刚打斗的招式,同那日的红衣女子逃走时用的招式一同出一派。再者,这个是从你屋中找到的,我本来也无法将你同那个红衣女子联系在一起,可是都找到这个了,再绕来绕去的,便真的没有意思了。”夜暝痕手中拿着一个竹子做成的信筒,样子很精致,上面刻着一条红妃鱼。

    女子收起巾帕道:“若我说这信是不认识的人传给我的,你可会相信?”

    夜暝痕道:“会,此时你没有必要骗我们。蝉山的山主想借我的手查到飞寮堂,你要是蝉山的人,她便不用如此费劲绕这么打个圈子。你多半是拒绝了她,她才会找我们来做这件事。不过红妃鱼同蝉山有何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是啊,我是拒绝了她,可是她找到你们,拒绝也没什么用。红妃鱼是蝉山的一支分系,不会出手伤人,存在只为查探消息,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沫儿道:“当初山主前来找过我,便是想让我潜入典仓霖。”

    夜暝痕道:“典仓霖还真是个人人都想要去的地方,你说除了飞寮堂和蝉山,可还会有别的势力?”

    “我也没进典仓霖,这个我不知。”沫儿道:“后来蝉山的人也没来过,只是那日晚上忽然收到那些东西,还有一封信。信上只说我报仇的机会来了,让我去典仓霖后院放天火。”

    夜暝痕道:“那你可知道,后院里没有典雨林,只有那个喂猪的聋子和魂魇?”

    沫儿说着眼睛里又蓄满泪水,她叹息道:“是啊,我今生对不起他,哪怕到了下面见到他,我也无颜面再去面对。”

    “哎,都说不知者不罪。”夜暝痕道:“那两人估计也累了,出去看看。”

    夜暝痕一边说着,一边去推柜子。

    掌柜的拦住他的动作问道:“就这么推开吗?公子,确定他们被困住了?”

    “谁能逃脱我的捕人网,我可是用捕鸟网打造的,只要碰到便逃不掉,而且越是要挣脱,网便会越来越紧。”夜暝痕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推开柜子。

    只见那两个飞寮堂的暗卫高高地飘在半空,看着他们身上的勒痕,能够分辨出来是被一张网困住。

    夜暝痕站在两人下面,抬着头往上看,那两个暗卫看到夜暝痕等人,挣扎的越发厉害。那勒痕也跟着网线越陷越深,捆着脸的地方都被勒得深深陷下去,就像一坨肉要被线硬生生割开。他道:“我劝你们莫要挣扎,否则我还没有想到如何改进这东西,你们便一命呜呼了。”

    一个暗卫道:“放开我们!飞寮堂你们惹不起,就算是妖又如何,不还得听妖帝的话。”

    “不错,比他们聪明得多,还知道我是妖的身份。”夜暝痕夸了一句,跃到网子上,用爪子抓住网绳。“还得改啊,碰到你们都

    能这么紧,要是遇到没有脑子的急性子,等我来收网,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得改,得改噢!”

    “你到底在听我们说话没有!”两个男子道:“你是妖界的妖,在人界应该小心行事,这般高调的话,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这关你何事?我开心,我乐意。”夜暝痕拿出一把匕首,在网上一会儿打结,一会儿又切断,切断了又重新打结,再施展法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道:“不错,可以,下次捉到野猪的话,也不会勒得肉发硬,紧张而死的野猪,最为难吃。”

    “********”最先开始说话的男子听见夜暝痕的话,嘴里骂出口了一句粗话。

    夜暝痕听到了,可是他才不在意。他跳下网子,叉腰对着他们说道:“我说的野猪是真的野猪,你们非要自己往里面跳,我能有何办法。”

    “你!”两个男子无言以对,又骂了一句:“******!”

    夜暝痕道:“算了,都在人界混口饭吃,实在是不容易。我们呢,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们,做个交买卖可好?”

    “什么买卖?”暗卫问道。

    “你们在此处睡上几日,飞寮堂我们替你们回,沫儿姑娘我替你们送。”夜暝痕哈哈笑起来,那两人可并不觉得好笑,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恶狠狠地蹬着他。

    “不好笑啊?那好吧,那就不笑。”夜暝痕甩出一剑,剑割断了网子又回到他的手上。

    暗卫本想着网被割断,便会被放开,但事实是,网被割断后,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筋骨,网子又变成绳索将二人捆住。

    “你们便在这里待着吧。”夜暝痕走过去,在两人前面打了个响指,他们便晕了过去。“你过来,把他们拖进去暗门里。”

    壮汉看看掌柜的,又看看沫儿,得到他们的点头,他才走过去,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脚踝往暗门里拖。

    沫儿问道:“现在该如何?”

    “你同我们去飞寮堂走一趟,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去看看那堂主究竟是何意思。”夜暝痕道:“我是妖,再不济也会护你们平安。从飞寮堂出来以后,你们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如何?此行就当报答我。”

    沫儿犹豫道:“若是飞寮堂的堂主是典雨林,我……”

    夜暝痕道:“那我会帮你杀了他。”

    “好。”沫儿点头答应。

    蓝暖玉看看自己的打扮又道:“可是我这个样子,如何扮做暗卫?”

    夜暝痕拿出一瓶药水道:“喝下便可。”她接过小药瓶,仰头便干了,还咂咂嘴评价道:“酸酸甜甜,还不错。”

    “你以为你是在喝琼浆玉液?”夜暝痕又在蓝暖玉头上敲了一下,又对着掌柜的和壮汉道:“此行我们三人去便可,你们约一个地方,到时候我们会把沫儿送过去。”

    “可是……”掌柜的看起来不太放心,飞寮堂那种龙堂虎穴……大多数是有去无回的。

    夜暝痕道:“掌

    柜放心,我既让能救你们,便不会害你们。”

    “好。”沫儿道:“我跟你们去就是,也算是还清你的人情。”

    蓝暖玉道:“多谢。”

    “说道谢,终究是你们给我的比较多。”沫儿指的是魂魇的犬鬼和那张面具,她同掌柜的交代了几句,走朝前道:“走吧。”

    夜暝痕同蓝暖玉幻化成两个暗卫,跟在沫儿后面,临近码头的时候,夜暝痕掏出一根绳子道:“失礼了。”

    沫儿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看到绳子倒是也不生气,主动伸出手道:“演戏就要演真实,莫要被他们发现破绽。”

    蓝暖玉接过绳子将沫儿绑好,再走到码头便看见一艘大船靠了岸,之后从船上走下来几个人。

    他们走进三人道:“可是事情不够顺利,为何去了这么久?”

    蓝暖玉站在沫儿旁边不搭话,夜暝痕回道:“这小丫头可不老实。”

    “走,莫要当误了时辰。”他们带着三人上了船,差不多行一月水路,实在是劳累得慌。沫儿假装身子吃不消,他们才找了一个镇子歇歇脚。

    夜暝痕在人界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把人界的各个地方摸得一清二楚。他们此时在幻邬国和土周国的边境上,想来也正常,两国之间的边境是最为乱,又容易掩人耳的地方。

    这一月他已经同那些人混得熟络。对他假装的暗卫的性格生活习性,他都在那些人睡着的时候入梦弄清楚了。

    夜暝痕站在客栈的走廊上道:“带这丫头回来还真难。”

    他身边的男子道:“是啊,也不知道堂主为何会对女子感兴趣了,这可是堂主发出的第一个同女子有联系的任务。”

    夜暝痕嬉笑道:“飞寮堂从来都没有女子出现过,你说可会是要……嘿嘿嘿。”

    男子朝他身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便莫要多想了。再说就你这身份,之前不也日日醉在美人香,就算是堂主真的允许娶妻,对你也没什么不一样。”

    “这话说的,差别可大了。日日往怡红楼跑和在自己院子中踏踏实实抱娘子,那感觉能一样吗?就那外面的姑娘,跟别人的娘子似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夜暝痕道:“你说对不?”

    那人又道:“哈哈哈哈,还是左卫说得对。不过倒是看不出来,左卫如此专情。”

    夜暝痕有意无意道:“过几日便到飞寮堂,也不知能待多久,这人上了年纪折腾不动咯。”

    “你没听说啊?哦对,你那日出任务去了。堂主说要找一个地方,作为总殿堂。”那人想想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那个很有可能,那个沫儿姑娘,恐怕就是未来的堂主夫人。哎,你没得罪她吧?”

    夜暝痕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道:“你说呢?她是我硬生生绑出来的,能不得罪吗?”

    那人用手扶住他的肩膀捏了捏道:“兄弟,深表同情,若是那沫儿姑娘小肚鸡肠,你可真就完了。”

    夜暝痕道:“那到时候给我烧壶酒。”

第097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

    绿绿的水,青青的山,大船儿在画中游,夜瞑痕从来没想过飞寮堂会在这么一个地方。

    此处到蝉山就算是马不停蹄,也得用上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两处地方却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一路人见到的都是男子的话,蓝暖玉和夜瞑痕几乎要以为是开到了蝉山。

    夜瞑痕和蓝暖玉来到大殿,殿中的摆设陈列倒是和蝉山风格迥异。

    殿堂最高处坐着的男子应该就是飞寮堂的堂主,他身着一身绣着花球的黑色锦衣,眉宇间的阴翳清晰可见,斜飞的三角眼与之相配,更是组成一个大写的‘阴’。

    他穿得像是温文尔雅的书生,可是一腿的脚踝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无处安放的脚脚一直在摇摇摇。

    夜瞑痕行了个礼道:“堂主,你要的人。”

    堂主似乎心情极好,他做了个‘莫要说话’的动作,手中的扇子有意无意地摆着。堂上的下属见此,识趣地退到一边。

    飞寮堂主走到沫儿前面,手一挥便帮他解了绳子,手中合拢的扇子挑起沫儿的下巴,他柔声道:“沫儿,辛苦了。”

    沫儿别开头,她就是不懂得去对着自己不喜欢的男子献媚,所以才成不了蝉山红妃鱼组织的人。

    堂主面对沫儿的冷淡。皱着眉:“你看看我,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这话,沫儿倒是抬头看了看他:“你是……典仓霖后院的聋子?这怎么可能?”

    夜瞑痕和蓝暖玉都惊呆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那个聋子和魂魇不是已经死了?尸首就在灶台旁边,两人看的那是清清楚楚的啊!

    “哈哈啊哈哈,你还是记得我的呢沫儿。”堂主笑起来道:“飞寮堂有些事情,我才先回来了,不然我应该带着你一起回来的。”

    “你把我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沫儿退后几步,与堂主保持着距离,“而且我不觉得我同你有什么过节。”

    “绑你?那是我的属下迫不得已。他们从来都没见过女子,你可莫要同他们这些不懂莽夫一般见识。”堂主厉声道:“还不给沫儿道歉。”

    沫儿打断道:“不必了,我就想问你何时让我走?”

    “走?沫儿要去何处,以后这里便是你家,我们在此过日子不好吗?还是沫儿有别的好去处,沫儿喜欢哪里,我们便把飞寮堂的总殿堂建在那里,可好?”

    沫儿心里骂了一句:mmp!又道:“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怎么就谈

    到过日子了……”

    堂主‘端端庄庄’地行了个礼,又道:“是我不识礼节,我乃是飞寮堂堂主飞摩,初次以真面目以示姑娘,望姑娘多多谅解鄙人。”

    ……

    飞摩明显不是那种翩翩公子的形象,却穿着与身子不相称的衣裳,做着与之气质不符的动作,那样子相当滑稽。

    蓝暖玉看着男子行礼,已经在心里笑开了花,只是自己一直逼迫自己去想百里流轩和冷璃霜的洞房花烛夜,才勉强做到面不改色。

    沫儿对他并不感兴趣,但是想到夜瞑痕他们,她还是装作好奇地问道:“飞摩,你不是死在典仓霖了吗?若那里死的不是你,那么死的是何人?”

    “典雨林啊!啊哈哈哈哈。”飞摩大笑起来:“这一招金蝉脱壳可还行?”

    沫儿不觉得好笑,毕竟魂魇也死在了那里。她道:“我……不懂,能否细说。”

    “在魂魇去告之典雨林我是飞寮堂细作之日,典雨林在魂魇茶中下了迷丨药,当日典雨林杀了魂魇,我可是看得真切。

    唉,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呐。当日我便抓了典雨林,并且成为了他。”

    飞摩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去掩饰什么,只是在陈述一件他引以为豪的事情。

    夜瞑痕看了一眼蓝暖玉,两人眼神交流了一遍。怪不得那日‘典雨林’频频出错,原来还真不是他本人。

    后面的话是沫儿补充的,他道:“所以天火出现之时,典雨林便已经死了?”

    “不不不,杀死典雨林的人是你啊。沫儿,你不记得了?”飞摩觉得身上的挂饰实为累赘,便将重重的白玉腰牌扯下扔进殿中的火炉。

    “我?我何时……”沫儿道:“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信和那些东西都是你给我的?”

    “对啊,这便是我送你的礼物。沫儿,你可喜欢?”飞摩期待地看着她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杀了典雨林吗?我便助你杀了他。”

    沫儿的心在滴血:是啊,我是想杀了典雨林,可是我那日还焚了魂魇的尸首。

    她问道:“你做这么多,是为什么?”

    “我爱你,只有你配得上我飞寮堂堂主夫人的位置。”飞摩丝毫不介意整个大堂之上都是人,他道:“我在典仓霖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聋子。即便是我对典仓霖有多少功劳,他们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聋子一个废物。”

    沫儿又道:“

    请求去后院喂猪,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是啊,那只是能更好的掩人耳目而已,可是久而久之他们真的觉得我就是一个废物而已。”飞摩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点的难过,“可是谁能想到那个喂猪的废物,竟然是飞寮堂的堂主。那些个看不起我的人,后来他们都死了,死法不一,哈哈哈哈。”

    ‘丧心病狂’沫儿的脑袋里跳出这几个字,她道:“那你为何抓我来此?我并不记得我何时做了让你喜欢的事。”

    “沫儿跟他们不一样。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一身白衣,就像是从天界而来的仙子。我那时正在后院剁猪食,浑身脏兮兮臭烘烘,多想同你说一句话,可惜我不能。”

    飞摩回忆着那日的场景,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温柔,很难想象那是一个魔头脸上会流露出来的柔情。

    “沫儿,他们踢翻了我的碗。你见到便跑过去,把笼子里的饭菜给了我,这些你可还记得?”飞摩问道。

    “不记得。”沫儿冷冷地回答。

    “不记得也好,以后我天天给你讲,你总是能想起来的。”

    沫儿无奈地在心里又骂了一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看到魂魇怎么死的吗?”

    “沫儿,你这张嘴以后只能说我的名字,否则我会恼火,我一恼火……”他指指堂上站着的人道:“他们便惨了。”

    沫儿不语。

    其实她想说,他们惨不惨,关自己何事。

    “今日便算了,沫儿初次来此,本堂主高兴。”飞摩手舞足蹈道:“魂魇死的也不算惨!他喝了典雨林的药,估计都不知道疼。”

    不知道疼吗?沫儿的脸上开始乌云密布。

    夜瞑痕和蓝暖玉相视一眼,沫儿此时可千万不要沉不住气。他们的计划是今晚上将沫儿送出飞寮堂与她的爹爹汇合,可要是被飞摩察觉出什么,情况便会变得复杂很多。

    “典雨林在魂魇身后出手,一招毙命,典雨林那功夫还可以,比起我却是太差了。”飞摩好像不知道沫儿和魂魇的事情,他依旧在喜滋滋地说着:“典雨林这人还真是狠,你说他同魂魇情同手足,到还真是下得去手。

    虽然说就算典雨林不出手,魂魇依旧得死,但死了扔进百尸洞就完了,他竟然把他的尸身扔给我,让我剁了去喂猪。啧啧啧,要说比狠,我觉得我还不如典雨林的一半。”

    夜瞑痕心一凉:完了,以沫儿的品性,她定会忍不住。

第098章 青山绿水无暇顾

    “什么!”沫儿果然吼出了声,她愤怒道:“魂魇的尸身被你……”

    飞摩用扇子比划着,绘声绘色地说道:“是啊,魂魇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那筋骨倒是废了我好些力气。”

    “你为何要这样!”沫儿哭喊着去打飞摩,她的那一拳尽了全力,但是对于飞摩,一点也不像是要打人。他一掌捉住沫儿的手道:“沫儿,你为何要有这么大的反应?莫不是你同魂魇的关系也不一般?”

    “关你何事!”沫儿死死等瞪着飞摩,右手一用力挣扎,他的手却像是毒蛇一样死死咬着她的手腕。

    “听好了女人!你在典仓霖的那点破事人尽皆知,我能看得上你,你便别不识好歹!”飞摩用力一甩,沫儿被推倒在地上,殿上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蓝暖玉站在夜暝痕身边,悄声道:“怎么办?”

    “再看看。”

    沫儿倔强地站起身,她道:“我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有魂魇一人,你放了我吧。”

    “魂魇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介莽夫。你刚刚说什么,你爱他?”飞摩走进沫儿,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听好了女人,要是你在我面前再提到他,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爱。爷可是很久没好好爱过一个人了……哈哈哈哈。”

    “你究竟要如何?”沫儿见飞摩不会放了她,便道:“你就算把我困在此处,我不过是一具会行走的尸首而已。”

    “哎,这话可不对。此时你兴许是这样,不过你跟了爷之后,爷会让你尽快生下爷的骨肉,到时候你的魂魄便找回来了。”飞摩丝毫没有被刚刚的沫儿打消热情,他转身对夜暝痕道:“左卫,你平日去烟花之地最多,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堂主,属下不曾去……”

    “哎~我又没有要罚你的意思。”飞摩走回到高坐上道:“去给堂主夫人找几个侍女,年不过十五,家里定要干净。”

    夜暝痕自然知道飞摩的‘干净’不是指家里打扫整洁,他的意思是家里定要是一般的百姓。他应道:“是。”他一只脚跨过门槛时,飞摩眼神一暗,手中的一道气剑对着他打过去。

    飞摩打出的气剑速度实在是太快,蓝暖玉根本来不及反应,否则她定会将空师父剑打出。

    夜暝痕的耳朵听见了风声,他的本能是侧身闪过,可只有猫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而人绝对不可能。他现在只要一避让,定然就会露馅。

    夜暝痕另一只脚跨出门槛,装作浑然不知身后飞来的气剑。那把气幻化成的长剑戳到夜暝痕的衣裳,之后一声消散。

    蓝暖玉替夜暝痕捏了一把汗。

    飞摩将那把扇子扔进火炉道:“左卫。”

    夜暝痕听到叫自己,又回过身看向飞摩,回道:“不知堂主还有何事?”

    飞摩盯着夜暝痕道:“你的衣裳上有一根猫毛,你知道飞寮堂最讨厌这东西的,下次莫要去有猫的青楼。”

    夜暝痕用在飞寮堂弟子梦里见过法术,将身上的脏污除去,见飞摩点头,才又走出

    殿中。

    蓝暖玉在殿上更加忐忑不安,料谁也不曾想到左卫才回来,又被下达了别的命令,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然之前夜暝痕将飞寮堂一些要忌讳的同她说过,可没有夜暝痕在身边,好像失去了一个坚实的后盾,她不禁有些慌张。

    “右卫。”飞摩在陀罗尼也神游太虚时,忽然喊了他一声。

    “嗯,啊?哦,堂主。”蓝暖玉一连几个回答,飞摩不再看他。

    飞寮堂的右卫就是一个饭桶,之所以能当上那个职,不过是一场意外。

    话说飞寮堂在一次搬迁途中遇到了迷障,于是前任堂主同众多弟子走散,结果走进沼泽潭。死之前身边只有他一人,所以迷迷糊糊将右司鉴给了他。

    这家伙狗屎运贼好,一起同堂主陷进淤泥,他陷进去却是落进了暗河,飞寮堂本就是靠水而居,就算是个不足十岁的娃娃,那也是能游上一段水路,更别说他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人。

    他在暗河中游了一阵,便游上了岸,还在飞寮堂别得弟子之前到达目的地。等到迷障散去,他带着众人回去找堂主之时,他们发现堂主已经窒息而死,而且在距离尸首三寸外就是暗河。

    飞摩回想起这段事情也觉得无奈,势力强大的飞寮堂要什么能人没有,却找来一个二愣子当右卫,这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所以他一直都让左卫带着右卫执行任务。

    他懒洋洋道:“没了左卫,你什么任务都做不成。算了,将沫儿带下去,好生照看。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好看。侍女没到之前,你便照看她,这点事总会吧?”

    蓝暖玉使劲点了好几下头:“会会会。”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殿上开始议论纷纷……

    “右卫也就只能做这点事情了。”

    “你瞧瞧他那样子,你觉得他还能做甚?”

    “哎……”

    ……

    蓝暖玉才不管这些声音,反正说的也不是她。她走过去道:“夫人,请。”

    飞摩朝着摩儿的背影道:“沫儿,你的宫殿还未修好,待修好我们便成婚。”

    成婚……

    两个走下大殿的‘一男’和一女,心中百感交集。

    她们都想到一同一件事,也想到了同一个结局:那个自己想要嫁的人,已经再无可能。

    路上,蓝暖玉开口问道:“你可还好?”

    “还好。”沫儿的脸一直铁青,胭脂也掩不住脸上的憔悴。

    “好就好。”蓝暖玉不知如何回话,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自己现在是飞寮堂的右卫,要是一直同沫儿讲话,传到飞摩的耳朵里,可不是一件好事。

    前面就是飞摩给沫儿备的住处,仅仅是一栋小小的楼阁,看起来有些陈旧。看得再远些,可看见在建造的新宫殿,大致的轮廓已经形成,同紫魏国的宫殿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山近水,花开甚茂。此情此景,佳人无心。

    良久,沫儿问道:“你们早就知道。”

    蓝暖玉

    跟在沫儿身后道:“是。”

    此时能让沫儿还在乎的,也只有魂魇和掌柜的,掌柜此时不会有危险,那么她要问的只有魂魇。

    良久沉默,蓝暖玉又道:“我们不说是为你好。”

    “没事。”

    沫儿格外的冷静,冷静到蓝暖玉觉得不太正常。

    凰崖岛上的人讲究死者为大,对尸首颇为敬重,死后的葬礼也不能随意。不过这种说法除去孤身一人的不算,罪大恶极的人也不算。这么多年来的感情,沫儿早就已经把魂魇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可是她不仅没帮他收尸,还放了那一把天火。

    蓝暖玉觉得她应该是想到她放的天火,烧了那一盆子的肉渣,心中的悔恨更加浓烈了。可是她现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连要说句什么话都不知道。总不能说:“呀,这不怪你,我当时也以为那是一盆烤猪肉……”她想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不适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有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别人劝再多都无济于事。

    沫儿走进屋中关上门,蓝暖玉也不好跟进去,她隔着门道:“沫儿,你不只是你自己。”

    沫儿没有回答,但是蓝暖玉知道她一定听到了。

    蓝暖玉自己在沫儿门口晃悠,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没听到声音她又走到水边,捡起几个石片打水漂。她一会儿又去听听动静,重复了好几次之后,她终于听见沫儿均匀的呼吸声。

    想必是这久太累的原因,能睡着也不错。蓝暖玉心想着,摘了一根草放在嘴里,四处瞅瞅后看到楼阁的侧面刚好有一小块草地,躺着晒太阳倒是不错。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蓝暖玉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最先想到的竟是初次到人界,夜暝痕带她去的皇城郊。身下的草地舒服是舒服,但是与皇城郊亭子顶上的相比,还是不够软和。下午的暖阳如薄被盖在身上,蓝暖玉很快睡了过去。

    睡便睡吧,她还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

    梦中她身穿红衣坐在床榻上,屁股实在是坐的疼,她掀开盖头看看没人,便小心地往身后躺下去,结果什么花生、米粒、麦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磕得她肉疼。

    她的手在背后抓了一把磕她身子的东西,随意往地上一扔,总算舒服了些。

    喧闹的声音,婚房的门被打开,她赶紧坐起身子把盖头盖上。

    从盖头边缘看出去,一个男子在她前面停住脚,红色的喜服耀眼如艳阳。他打量着她,然后蹲下身子拍去她鞋上的米粒。

    蓝暖玉想看清楚蹲在自己身前的人,可惜盖头太长了,她看不见那个人是何人。

    过了一会儿,她的盖头被慢慢揭开,那人露出了下巴,上面有一道淡淡的疤……

    一阵瓷器被打碎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沫儿在房中的大叫声:“啊!滚!滚出去!”

    蓝暖玉还没看到梦中人是谁,便被惊醒过来。她觉得自己也没眯了多久,可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只有天边的云彩带着一点点余晖的影子。

第099章 难道我没他好看

    蓝暖玉坐起身子跑进沫儿的房间,看到里屋中多了三个男子,其中两人手中拿着五花大绳,剩下的一个手中拿着一条软尺。

    拿着绳子的男子一人绑着沫儿的一条手臂,让她无法动弹,拿着软尺的男子便去搂沫儿的腰身。

    “你们做什么!”蓝暖玉大喊道:“她……她可是堂主夫人,你们竟敢对她动手。”

    飞寮堂的人压根看不起右卫,拿着软尺的男子不耐烦道:“滚一边去,还真是把自己当做右卫了?什么东西!”

    “堂主既然让我照顾好堂主夫人,那我便不能让她少一根头发。”蓝暖玉记得夜暝痕对她说过,右卫的武功极差,只会拼憨力,问题他的力气也拼不过人家。

    要扮演这么一个人,也是无奈。

    蓝暖玉双手握拳用力绷紧肌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爱些。不对,是让自己看起来凶一些,然后‘吼吼吼’喊了三声,算是给自己打气,最后用头朝着那个男子的肚子拱上去……

    “……”

    屋中四人傻眼,之前的右卫最多能算得上呆愣,眼前的这个人……怕不是个傻子?

    “哈哈哈哈。”男子见蓝暖玉拱不动他,也没有推开她,就是看着她一顿鄙夷和嘲笑。“滚开吧你!”

    “不行,我……我要喊堂主了。”蓝暖玉低着头,拱又拱不动,退后又输了士气。“你怎么能这样对夫人?堂主不会饶了你的。”

    “你少拿堂主压我,我不吃这一套。飞寮堂何时出现过女子?就算她真的是未来的堂主夫人,那又能怎样?还不是飞寮堂最底层的人。右卫,我做什么,也用不着你来教我。”男子低头看顶在自己肚子上的头颅,抬起手欲一掌劈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喝下夜暝痕给的药水,还真的快要成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右卫了。

    她都感觉不到自己顶着的人,心中已经出了浓浓的恨意。

    右卫这个位置,只要他死了,他便是最有可能代替他的人。

    只感觉到掌风在自己头颅处煽动起发丝,下一刻蓝暖玉感觉到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衣领,将她拉到了远处。

    “谁啊?”蓝暖玉扭过头去看,‘夜暝痕’正站在她的身后,手还拉着她的衣领。“夜……左卫?”

    “你想做什么?”‘夜暝痕’没有理她,而是冷眸看狗地盯着拿着手那软尺的男子。

    “属下见过左卫。”男子见到左卫,刚刚的趾高气扬一扫而光,顿时变得比兔子还温顺。

    ‘夜暝痕’可不吃那一套,他放开蓝暖玉的脖子道:“飞寮堂的右卫都没有资格教你做什么,你这样对我低声下气,我可还真是不敢当。不如以后我见到你,先向你行礼?”

    男子立马谦卑地低身说道:“左卫说的是哪里话,属下不敢。”

    夜瞑痕也不看他,淡然说道:“哦,不敢。我看你们胆子是真的大,右卫的右司鉴可是堂主命的,你们要是对他不敬,那便是对前堂主的不认可。还有刚刚那句‘莫要用堂主压你’?”

    夜暝痕还没说完,那男子便跪在地上开始认错

    。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什么往右卫海涵,还有什么属下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出去。”夜暝痕说道,“将夫人的晚膳备好,要是怠慢了夫人,堂主定会要你们好看。”

    “是是是。”跪着的男子跑出房间,剩下的两个已经被夜暝痕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夜暝痕抬起眼道:“怎么,你们两还想教教我如何做?”

    两人结巴道:“不……不敢。”

    “滚。”夜暝痕没有多重的语气,就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字,两人却像是听到黑白无常的索命声,拿出抢饭吃的本事跑出了楼阁。

    蓝暖玉待确定没有人,才问道:“你怎会此时回来,事情都办妥了?”

    “找侍女这种事情,我吩咐一声不就可以了。”夜暝痕揉揉蓝暖玉的脑袋:“怎么?我才走开那么一会儿,你便被人欺负了?”

    蓝暖玉吐出憋着的那口气道:“哎,算了算了。我不一直是这样被欺负的吗?早就习惯了。”

    “那我看你要趁早习惯被护着的日子。”夜暝痕说完,走道沫儿前面问道:“沫儿姑娘,没事吧?”

    “走开!别在此处假好心,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出去。”沫儿看到在楼阁对面的大树后躲着的人,佯装对夜暝痕和蓝暖玉的反感,还出手要去打人。

    夜暝痕抓住沫儿的手道:“吃不吃不关我事。不过你乖乖配合的话,也少受些苦。否则就算你选择求死,飞寮堂有的是本事……让你生不如死。”

    夜暝痕温和地对蓝暖玉说了一声:“走。”两人走出楼阁。

    大树后面,刚刚屋中被吓了一阵的三个男子在窃窃私语。

    “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觉得左卫对右卫……不太一般?”

    “我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什么?”

    “好像是‘我才走开那么一会儿,你便开始想我了?’”

    “啊?”男子拿着手中的绳子道:“左卫不是喜欢去那烟花之地?莫不是有……断袖之癖?”

    “看不出来啊!”

    “我就说了。左卫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身边带着那么一个废物,也不觉得累。”

    “左卫要真的是断袖之癖,那便说得通了。”

    手拿软尺的男子道:“胡说!你们胡思乱想什么,左卫怎么可能。”

    “这说不定还真不是胡思乱想,你看看他们那样子。”一男子又问另外那人道:“还听到些什么?”

    “还说了一句‘那我看你要趁早习惯左司鉴的长短’,对,没错,是这么说的。”

    “啊?”

    “啊???”

    两人看着那男子,一脸的‘……’。

    手拿着软尺的男子道:“你是说他们,这……我不信。”

    “事实都这样了,老大,我看那你还是莫要打右卫的主意了。”

    “是啊,我们都知道你做梦都在想那个位置,可是人家那是付出了代价的。”

    男子坚定道:“闭嘴,那个傻子有什么好!我长得没有他好

    看吗?他有的我也有,他能做的我也可以。”

    一男子担忧地看着他道:“啊?老大,你确定吗?那可是左司鉴。”

    “老大,左司鉴……可是一尺一呢。”

    男子似乎没有什么文化,他疑惑道:“一尺一,很长吗?”

    另一人道:“老大,你可是要负责帮夫人量出衣裳尺寸的,你这是连一尺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谁说我不知道!”男子道:“只是一时忘了而已,我怎可能不知道。我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那人挠挠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大,你不是拿着软尺吗?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男子把软尺打开,然后一手按在第一个黑标处,又找到第二个点,长不过一个指甲盖。“左司鉴只有这么长?这尺是不是坏了?”

    原先说话的人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老大,那那那是一寸。”

    “我知道是一寸,我见过左司鉴长什么样。”

    那人又问道:“老大,你真见过?你见过便知道多长,为何还在算一尺一有多长?”

    “我见过右司鉴,看着右司鉴不就能想出左司鉴了吗?”

    “……”两人听见男子的话,便不再往下问了,一看他就没见过。其中一人道:“老大,还是看看一尺一有多长吧。”

    “嗯。”男子又聚精会神地往下看,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显眼的黑标。他面楼苦涩道:“看来这里就是一尺。”

    “老大,要不还是别了吧。”

    “对对对老大,就算是右卫之职,咋也犯不上用命来换啊。你看看左卫那个样子,谁知道他是什么猛兽。”

    男子两只手捏着软尺,看着那长度脸色由青便黑。忽然,他一咬牙,做了一个决定:“不就是一尺一吗!既然那个废物可以,我便也可以,我还能比他更厉害。”

    “啊?”

    “老大,三思啊!”

    男子一脸的视死如归,他道:“一尺一,还没有一根丝瓜长。你们两今日去菜园子,找一根最长的丝瓜。”

    “啥?丝瓜?”

    “老大,这和菜园子有什么关系?”

    “哦,老大定是想喝丝瓜汤了。”

    “胡说,老大从来就不吃丝瓜。”

    男子狠狠打了那两人的头:“叫你们去,你们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当日夜里,夜暝痕和蓝暖玉查探了飞寮堂一番,要是不出意外,便送沫儿出去同无归客栈的掌柜回合。可好巧不巧,偏偏到了戌时,飞摩收到一张分堂的密信件。

    他下令今日的戒备要比平日森严,这么一来,沫儿出去的计划是实行不成了。

    夜暝痕和蓝暖玉只好先通知掌柜的莫要轻举妄动,告诉他沫儿一定会送出去,可是得重新找时机。

    沫儿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情绪变化,只是不太吃得下去饭,晚膳就尝了几口便回房间歇息了。

    这日夜里值得一提的,便是夜暝痕里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

第100章 他被误认为断袖

    飞寮堂处处灯火通明,墙壁上插着的火把被蛾子团团围住,煽动起危险的火苗。

    巡逻的弟子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手中的宽刀紧紧捏在手中,就算只是像机关人一样排队着走,遇到突袭也能不假思索地出刀。

    夜暝痕看着飞寮堂上上下下忙成一锅蚂蚁,只有蓝暖玉一人无所事事地在路上闲逛,便让她先回去歇着,剩下的事情交由自己来布置便好。

    反正飞寮堂的左右卫一直都是这样搭配任务,右卫直接可有可无,要是他在一边帮忙,反而会拦脚绊手,而一个左卫可以抵得上千兵万将,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能办得井井有条。

    夜瞑痕紧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巡逻的弟子已经换了一次又一次岗,他才站在望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木桩打了一会儿盹。

    可就算是在睡梦中,他还是得保持着警惕,那个飞寮堂的堂主可不是一个好蒙骗的主。万一这一切都是作秀,倒时候不能把沫儿送出飞寮堂,不仅没办法给掌柜的一个交代不说,就连他和蓝暖玉都会被困在此处。

    “左卫。”一个人在喊他,声音很小。

    夜暝痕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来回滚走,他是醒着的,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不睁开眼睛,一只蚊子在百米外扑翅膀,那也能感觉得到,但是他不想理人。

    准确来说,他只是犯不着为一些琐事多做一个动作,睁眼睛也很累的,尤其是在他犯困的时候。

    那人以为夜暝痕没有醒过来,又放大了一点声音,还喊了两遍:“左卫~左卫?”

    夜暝痕依旧闭着眼睛,在喉咙出吭了一声:“嗯。”

    男子小心地走到夜暝痕前面,小声道:“左卫,我有事想要同你说,你能否给我一点点时间说几句话,说完我便走。”

    夜暝痕嘴都懒得张大一点点,敷衍道:“说。”

    男子好像有些紧张,他道:“左卫,在此处不好说。”

    这人到底想要说什么。夜暝痕单凭他的声音,便听出来此人是昨日在沫儿屋里的其中一个。

    那人的脸在他脑袋里过了一圈,不经让他有些厌恶,可是那人一本正经的,也不知他要同他说什么事,他还是懒洋洋地睁开眼看向他。

    蓝暖玉和沫儿的情况他此时可看不见,若是关于她们的事情,那是宁愿多听无数句废话,也不能少听落一句。

    男子小声道:“左卫,我们老大有事情找您,您能否过去一趟。”

    “有何事直说不行?”夜暝痕扭过头不看眼前的人。他没有睡够,脾气可不太好,问题此人还长了一张欠扁的嘴脸,他再多看几眼,恐怕还真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脚。

    男子被夜暝痕的气势吓到,声音又小了些,简直同蚊子在他耳边嗡嗡。

    夜暝痕揉了揉耳朵道:“你是怕我听见你说什么?”

    “啊?不不不,不是。卑职是说护长在左卫房门前,他找您有事,还请左卫过去一趟。”男子连

    头也不敢抬起,中规中矩地跪在他前面。

    “何事要我前去?他的胆子真是越来愈大,竟敢让我去找他。在这飞寮堂,到底是左卫要听护卫的?”

    “不是,不敢,可是……”

    夜暝痕看了他一眼道:“让他自己来,难道不知道今日堂主说了什么吗?整个飞寮堂上上下下都在戒备,他作为一个护卫倒是一整晚不见人,我看他是不想待在飞寮堂了。”

    男子被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一字一顿地说出半句话:“左……左卫……卫。我也不知知,可可……可是护卫急,还……还请左卫定要去去去去一。”

    夜暝痕的房间同蓝暖玉的很近,正想着要不要去瞧一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抽开身。他倒不是怕今日飞寮堂有什么变故,而是怕飞摩第二日问起来他去了哪里,自己可不太好交代。

    现在倒有人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的借口。夜暝痕答应道:“好,我去。我倒是要看看他护卫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

    “多多谢左卫。”男子听到答应,激动得直打哆嗦。

    夜暝痕离开以后,男子赶紧站起身子,留下了一摊散发着臭味的不明液体。

    夜暝痕快步来到自己屋前,皎洁的月光罩着大地,但是没看见什么人。

    难道是那几个傻子还在记恨今日的事情,合起来骗他?夜暝痕不会傻到觉得他们会对自己下手,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可能敢的。

    “左卫。”

    夜暝痕听见墙边有一声小小的叫唤,哪里是一个死角,恰好能挤进去一个人,位置很小,便没有插火把。他又走近了一些,发现了一团黑漆漆的不明物。

    “谁。”夜暝痕手中拿着一颗石子,只要是有异,石子便从手中弹出,那么定是有人要躺着走的。

    “左卫是我。”那一团不明物往外挪了些,夜暝痕才看出来那一团不明物是一个裹着黑袍的人,还是那个今日手拿着软尺的男子。

    “出来,你在此处作甚?”夜暝痕问道。

    男子没有出来,而是说道:“左卫,我有事情要同你商议。”

    商议?夜暝痕心里犯了一个疙瘩,这个人往日看到他,都像是老鼠见猫,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有底气。

    男子见他不动,又道:“左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要是不想在飞寮堂传遍,便现在打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做一个交买卖,而且你只赚不亏。”

    “哦?我的事情吗?笑话,我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夜暝痕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难道是自己合适说错了话,被这个傻愣听了去?

    “你和右卫……”男子说半句留半句,很是意味深长。

    夜暝痕回想着自己从如飞寮堂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哪句说错,这人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好在看他的样子,并不是要告诉飞摩,而是有求于他。他能求他的事情,莫过于右卫的位置。

    夜暝痕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还真是傻,他也不想想自己的那点功夫,哪里是左卫的对手,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要挟他,不是自寻死路吗?

    男子迟迟没听到夜暝痕的回答,不禁有些着急,又问道:“成吗?”

    夜暝痕此时也觉得无聊,看他这么想玩,便陪他玩玩,他倒是想看看他知道些什么。要真的是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忍住自己的笑意,道:“好,进来说。”

    说着,夜暝痕打开了房门。

    那男子连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便闪了进去,然后催促道:“左左,你快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夜暝痕一头雾水,‘左左’是什么东西,是在叫他吗?他关上门回过头,被吓了一跳,当真是吓了一大跳。最近一年,好像除了蓝暖玉能吓到他,也只有眼前的人是第二个。

    只见那男子把黑袍脱丢在地上,黑袍底下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裙。衣裙算不得上是真正的衣裙,只是一块能过腿的红色大绸缎,腰上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长毛的腿从开叉的布料下面漏出。

    这……并不会让人觉得很美。

    夜暝痕看着他整个人斜躺在他的榻边,做着各种‘撩人’的姿势。此处的撩人不是真正的撩人,而是模仿女子妖媚的动作,又模仿不出里面的精髓,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夜暝痕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给自己下了一个禁术。他表情很是复杂,不解、惊讶、还有些难以置信。他幽幽道:“你在作甚?”

    “左左,我知道你为何对他格外的照顾,因为他能为了你承受左司鉴,对吗?我也可以的。”男子的脸上还浓妆艳抹了一番,他咬着自己红得滴血的嘴唇,冲夜暝痕抛出一个媚眼,吓得夜暝痕又打了一个寒颤。

    “你这是在说什么?”夜暝痕不明所以地坐到桌边,看着男子的‘表演’。他没打算打断他,反正只要不是知道了他和蓝暖玉的身份,别的什么都好说。

    男子娇滴滴地说道:“左左,你觉得我长得美,还是右卫长得美?”

    (⊙o⊙)……你这让我怎么回答。一个男的在问自己长得美不美?

    夜暝痕回想右卫的那张脸,又看看眼前的,随意道:“都差不多。”

    这话让男子很不爽,他又嗲声嗲气地说道:“这怎么能是差不多呢?我明明比她好看的多啊!你讨厌~”

    夜暝痕刚在嘴里喝了一口水,被那声‘你讨厌’吓得吐出来。他正声道:“你可否好好说话?有事便说事。”

    任凭他夜暝痕再喜欢玩,再喜欢捉弄人,面对眼前的‘妖精’好像也少了许多兴致。此时要是蓝暖玉在的话,她应该会笑得在地上打滚。想到这里,夜暝痕笑了出来。

    这一笑,那个男人倒是误会了,而且是误会的很彻底。

    他本来还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做那件事情,生怕左卫会不喜欢,可那一个笑脸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男子慢吞吞从身后拿出了一根洗得干净的丝瓜……

第101章 丝瓜长长菊花残

    大半夜一个男子穿着女子的衣裳来到他的房间,还要做丝瓜汤给他喝,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飞寮堂有什么特别的传统?或是左卫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夜暝痕一头雾水地看着男子道:“护卫,你这是……”

    哪知道男子竟然掀开了裙子的下摆,手中的丝瓜终是去了那处,但见他皱眉不语,慢慢地摸索着,摸索着……之后那根丝瓜便当着夜暝痕的面越来越短,最后消失在屋中。不对,不是消失,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此处应该响起bgm《菊花残》 丝瓜长,菊花残,你的脸色已泛黄……)

    那男子的脸被从蜡黄到苍白,再由苍白变成茄子色,最后双手捂臀,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两步。

    夜暝痕见他走过来,一下子起身道:“你别过来,有话好说。”心里想道:还真是一个狠人,但此举意欲何为?

    “左卫,你看我可以的。”男子站到桌边,一手扶着桌子道:“我既然可以这样,那左司鉴便也没有问题。右卫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做。你就让我取代右卫,成为你身边的人可好?”

    那护卫越说越激动,倾过身子又要往夜暝痕身边靠。

    “啊?站着站着,你可别过来。”夜暝痕指着他道:“你这话我是越听越糊涂,右卫为我做了什么,什么你也能做?还有你刚刚……不难受?”

    男子头一阵眩晕,左卫竟然问他难不难受,他还是含苞待放的雏菊,怎么可能不难受。不过为了赢得左卫的欢心,他还是色正依然道:“爽哉,只是一个人少了些趣味,要是左卫能够一起的话,我想会更有意思。”

    “不必不必。”夜暝痕道:“哦,你可真是厉害。”

    “那么……我愿意日日夜夜伴你左右,只要左卫帮我在堂主面前说些好话,让堂主收回右司鉴,再把右位给我。你也知道的,其实我的才智在那个傻子之上。”男子脸色越来越白,他道:“左卫的左司鉴,我也想试试。要是今日左卫能同我共享**,我便当左卫答应了。”

    “我可不想同你共享**。”夜暝痕看着他开始大汗淋漓,问道:“你可还好?要不先拿出来?”

    岂料男子说道:“这点都是平常玩的,不再……话下。”

    夜暝痕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飞寮堂这个地方真是神奇,但是他也不难接受,毕竟飞寮堂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大概也正常。

    他代替了真正的左卫前来,难不成之前那个男子也是断袖?可在梦里也没见过他对哪个男子有特别之情啊。若真是断袖,那自己一定会露馅,因为他爱的是女子,绝不可能喜欢男子。

    夜暝痕道:“等等,你们玩你们的,你今日来找我是何意?”

    “左卫,你就别装了,今日你对右卫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男子有些颤抖,他道:“左卫和右卫的断袖之癖在飞寮堂定是一大笑话,若是传了出去,飞寮堂在江湖上的颜面不得丢光,纵使你本事再大,你说堂主

    可会留你在堂中?”

    飞寮堂的左卫和右卫有奸丨情,哈哈哈……夜暝痕笑起来道:“我觉得你误会了,我同右卫压根就没什么。”

    “左卫,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掩饰什么?”男子面色痛苦,然后低头看看夜暝痕可有特别的反应。

    夜暝痕风轻云淡道:“我爱的便是女子,只是碍于堂规,不能把女子往堂中带。我看你……还是先取出那东西,真的不难受吗?”

    男子以为左卫在关心自己,抿嘴摇头道:“不难受,一点都不,左卫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做。我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左卫去烟花之地,不过是掩饰断袖之癖,可现在我既然已经知晓,便莫要再隐藏了,还是左卫始终被那个废物迷了心窍?”

    “你可真是无药可救。算了,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这屋我是不会住了,看着就觉得令人作呕。”夜暝痕转身打开门。

    男子追问道:“左卫真的不是断袖?”

    “不是。”夜暝痕走出房间,结果感觉到男子在深吸,好像是要大喊的样子。今日可是非常时期,一点点异动便会将飞寮堂的弟子全部引来。

    夜暝痕迅速将手中的石子掷出,石子打在男子的脖子上,点中他的哑穴。男子对着夜暝痕一番手舞足蹈,又指着自己的喉咙。

    尽管万般不愿多管闲事,可这人似乎真的不舒服。他道:“我不是断袖,也对你没有兴趣,我可以放开你,今日的事情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不过你最好快滚,否则你知道的,我在飞寮堂杀人,从来都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男子对着夜暝痕一顿猛点头。

    夜暝痕解开护卫的哑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子垂目道:“左卫,能否帮帮我……那个好像拿不出来了。”

    ……

    夜暝痕歪着歪身子看了一眼,那人正弯着腰使劲摸索,越摸脸越黑。“那我可帮不了你,自己弄进去的,自己会弄不出来?”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还会自己往里面游。”

    “打住。这平常玩的,让经常同你玩的帮你,我可帮不了你。”夜暝痕走出房间,门外站着护卫的那两个跟班。

    他才走出去,二人便转过头开始看星星看月亮,等他走得再远些,两人便冲进了屋里。

    护卫一手抓着裙子,另一手用力往后够,可是丝瓜皮都没碰到。

    见此状,两人互看一眼道:“老大,你真做了那事?”

    护卫凶道:“没有,快过来帮我。”

    两人只好走到护卫身后,蹲下身子往里面瞧,瞧瞧又道:“老大,什么都看不见。”

    “看得见还用得着你帮我?”

    “哦。”两人只好一鼓作气,继续往里掏。

    那日,护卫那根夺命丝瓜终究是没有取出来。一直到第二日,其中一个弟子去找来一碗**汤给他灌下,在他不省人事之时,徒手破菊掏瓜,才救回了他

    的一条狗命。

    夜暝痕站在大堂上,飞摩围着他走了几圈道:“左卫,昨日下半夜,人去了何处?”

    “这便要问护卫昨日想要对我作甚了。”夜暝痕说着,一个弟子便走到飞摩面前,朝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夜暝痕底气十足地说道:“堂主,属下认为,护卫是留不得了。”

    “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你的。”飞摩又道:“沫儿如何?我要的喜服可有做好?这可是飞寮堂创立以来的第一次办喜事,都给我大行操办。”

    底下的人皆回答道:“是,恭贺堂主。”

    “哈哈哈。”飞摩很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他今日没有穿那一身书生气的衣裳,而是改回了往日的邋遢。

    不知为何,夜暝痕和蓝暖玉倒是觉得这一身比昨日穿的那身要顺眼得多,至少不会给人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

    “堂主,喜服的事情交由属下去办如何?”夜暝痕走向前拱手说道:“飞寮堂之上无人会做衣裳,就算是量对了尺寸,那上身还是有所差距的。我常去的怡红楼,那里姑娘的衣裳都是定时去一家绣房缝制,属下倒是同那个老鸨熟识,她兴许可以带堂主夫人去那绣房。”

    夜暝痕只是顺口说说,也没想着飞摩会同意。既让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沫儿从凰崖岛上弄来此处,便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飞摩道:“嗯,这主意不错。既是左卫亲自守护沫儿前去,我便是放心的。人生大事,可不能让沫儿受了委屈。”

    “好,我们即刻便去。”夜暝痕冲蓝暖玉使了个眼色。

    蓝暖玉便向前道:“堂主,我……”

    “左卫此次任务重大,你便莫要去跟着添乱了。”飞摩不悦地说道:“以后无事你也不必来此了,下去吧。”

    “啊?”蓝暖玉暗念道:这个右卫还真的是一无是处,连日常的堂会都不用上了。这样也好,她以后便打打鸟,摸摸鱼,其余的事情留着夜瞑痕去处理便好。

    不过蓝暖玉貌似是想得太美好了,她人刚走出大殿门槛,两个彪形大汉便把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蓝暖玉吓得大喊:“堂主堂主,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飞摩压根就没看蓝暖玉一眼,而是走到夜瞑痕前面说道:“左卫,你们的事情我可听说了。他既然是你的所爱,沫儿也是我的所爱,你带走我的所爱出去,我留下他在飞寮堂无事吧?”

    夜瞑痕此时一个头两个大,这算是什么事情嘛!真是验证了那一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笑道:“堂主说笑了,那些传闻可听不得,不知是何人在堂主耳边嚼了舌根子,堂主莫要当真才是。”

    “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飞摩一脸的笑意,其实笑里藏刀句句是威胁。

    夜瞑痕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得多了倒还真是引起飞摩的怀疑。他低身道:“行,我带着堂主夫人,去去便回来。”

第102章 狸猫换太子之计

    夜暝痕说的那个镇子距离飞寮堂还隔着一条水路,他带了几个弟子同沫儿坐上了小船。

    飞摩一向生性多疑,也不知道那些弟子谁是眼线,一路上他都没有同沫儿讲话。

    沫儿被下了法术,静静地坐在船边,几个弟子看似与平常无异,实则目藏剑锋如鹰。

    夜暝痕带着沫儿走进怡红楼,哪里的老鸨见到左卫立马迎了上去,嘴里一口一个爷的喊着。怡红楼里的姑娘见到左卫也是熟络地不行,身边跟着的弟子便笑道:“左卫还真是常客。”

    夜暝痕回道:“呵呵,今日时间紧迫,否则此处还真不能白来。”

    老鸨笑盈盈地问道:“左公子,今日要找哪位姑娘?”

    “不不不,今日不找姑娘。我想请刁姑带我去你们缝制衣裳的绣房。”夜暝痕指指身后的沫儿道:“堂主让我带夫人赶制几件衣裳。要找附近最好的绣房,没有你们还真是不行。”

    老鸨推辞道:“我们这里虽说白日里客人少,可是姑娘们都要歇息……”

    夜暝痕掏出怀里的一个金元宝摊开手,老鸨看到元宝两眼放光,小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她道:“我手上还有些活,我让楼里的牡丹姑娘带几位爷前去。牡丹~”

    “哎。”那个叫做牡丹的姑娘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看到左卫便脚下生风地跑下楼。看得出来牡丹是刚刚才打扮的,连唇上的红口脂都还未抹均匀。

    “快快快,去给几位爷带路。”老鸨催促着,用手推搡了几下牡丹,牡丹便娇弱的跌倒在夜暝痕的怀里。

    浓郁的胭脂味熏得夜暝痕头疼,他用手臂挡在前面,让牡丹尽可能的远离自己,柔声道:“牡丹姑娘小心些,要是摔花了脸,那可就不好了。”

    牡丹娇滴滴地回答道:“多谢公子。”

    牡丹带着几人在镇子上绕了许久,让夜暝痕给自己买了好几件首饰,才将他们带上去绣房的路。

    绣房仅仅是一家小院落,深藏在闹市之中,无高楼无门面,没有人带路还真是找不到在哪里。怡红楼那些衣裳,瞧着不输深宫内院里的,谁都不曾想到竟然是出自这样的小院楼。

    牡丹敲敲门,里面便回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谁啊?”

    “是我,牡丹。”

    “你们不是前几日才来过吗?怎么又要了?”小院看起来很破旧,当一个老妪打开门时,那扇门发出了苟延残喘的呻丨吟。老妪边开门边看着她身后的人问道:“这几位是?”

    牡丹回答道:“宋婆婆,这几位是飞寮堂的官家,想给他们的夫人做几件衣裳。”

    “哦,做衣裳的,进来吧。”老妪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那些人手中的刀,但是也不觉得她有半分胆怯。他道:“我们绣房里都是姑娘,你们带着刀剑的会吓着我们姑娘。这人一被吓到,手便会抖,一抖针线就拿不稳,就算是拿得稳,绣出来的衣裳也马马虎虎要不得。”

    “你们在院内等着,我同夫人进去便好。”夜暝痕对跟着的弟子说道:“莫

    要乱跑。”

    “这……”其中一个男子似乎有些犹豫。

    夜暝痕问道:“我家夫人要做一套喜服,还有几件样式好看的衣裳,需要多久?”

    “那得你们给的价钱。价钱高,我们做的便快;价钱低,也只有让你们等等了。”

    夜暝痕身后的弟子道:“飞寮堂岂会是缺钱的主?我们要最快的,现在便去制衣!”

    “嘘。”夜暝痕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那人才悻悻地闭上嘴。他道:“我们自然是要最快的,毕竟成婚大典在即,堂主之事耽搁不得。不过我想问的是量身要多久?”

    老妪回答道:“量身要不得多久。”

    那弟子又道:“好,那便在此处量!”

    “不成不成,我虽是一个老妇人,你们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这位姑娘既要做衣裳,便得量身定做。量身怎么能在院中量呢?女子的声誉重过性命,你们一大群男子围着她,她如何量身,况且你们还称她为夫人,岂有对夫人不敬之礼。”

    “嘿呦,你个老家伙,让你做衣裳,那是看得起你。你只管拿钱做事就是了,哪来这么多的大道理叨叨。”

    “放肆!我在此,岂有你说话的地方。”夜暝痕呵斥了一声,又问老妪道:“一炷香可能量完?”

    老妪答道:“只是量个身子的尺寸,那会要得了一炷香。”

    “不成,要是出了事情,恐怕左卫担不起吧?”那弟子道:“不亲眼看着,我实在是不放心。”

    “成,你同我一起进屋,但是不可带刀剑。”夜暝痕道:“将手中刀给他们。”

    “这……”男子想想,左卫已经退让这么多步,要是自己一点也不让,倒也是说不过去。反正就是刀而已,今日出事的话,只要的责任还是在于左卫。他将手中刀丢给身边的人,又道:“走。”

    “放心,进屋以后,你们便在帘子内,我们在帘子外,也看不见什么。”夜暝痕道:“说话温和些,里面都是女子,会被你吓着的。”

    “知道。”那个弟子回了夜暝痕一句,走进了屋中。

    几人才走进去,一个女子便端着茶水走过来道:“二位请喝茶。”托盘上不止放着茶壶和茶杯,还有一个香炉和一根清香,她给夜暝痕和男子倒满茶又道:“二位莫急,不会超过半柱香的。”

    老妪带着沫儿走进屋中道:“夫人这边。”

    “姑娘手真好看。”夜暝痕去端茶杯,有意无意地碰了女子的手一下,说道:“是不是你们绣房里的姑娘,手都这么嫩的?”

    女子被夜暝痕碰到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的抽回。她不失礼节地说道:“绣女每日都要同绫罗绸缎打交道,手自然是一点儿倒刺都不能有的,否则便会划到布料,衣裳便买不上价了。”

    女子一本正经地说着,夜瞑痕颇感兴趣的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那个坐在一边的弟子插不上话,一股脑地饮茶,最后尽然睡着了。

    女子见那个男子睡着,便指指沫儿和老

    妪走进去量身的房间。“公子请进去。”

    夜瞑痕点头,快步走进去,只见老妪已经帮沫儿量好了尺寸放在一边。他屈身拱手道:“多谢相助。”

    “我这可不是帮你,而是帮这位姑娘。”老妪说道:“你们赶紧聊,那人一会儿便会醒过来。”

    夜瞑痕点点头又对老妪说道:“劳烦大婶去帮这位姑娘找一身能穿的衣裳,现在就要。”

    老妪道:“行。”

    “你有何计划?”沫儿待老妪走后问道:“现在蓝姑娘在他的手上,我不同你回去,他定是不会绕过你们。”

    夜瞑痕笑了笑说道:“听过狸猫换太子吗?”

    “可是谁能换我?”沫儿道:“这不成,无论是绣房里的姑娘还是那个牡丹,都不应该为我陷入险境。”

    夜瞑痕失笑道:“怎么可能会让人去顶替你,我可是妖,有的是法子。”

    “把你的衣裳脱给我。”夜瞑痕指指她身后的帘子,“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一条尾巴何时会醒过来,你先把衣裳给我,我用衣裳幻化出一个你。”

    “好。”沫儿钻进帘子内,开始解开腰带。

    “沫儿姑娘。”

    “何事?”

    夜瞑痕是想说,以物幻化为人有一定的难度,人的气息越重,那幻化出来的人持续的时间越长。

    “那衣裳要整套。”夜瞑痕说完,觉得自己这话甚是失礼。他又补充道:“我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只是人的气息越浓厚,幻化而成的人才会不被发现。沫儿姑娘若是不愿……”

    夜瞑痕的话还没说完,正思考着要如何说的隐晦些,沫儿才能明白他的意思,一件粉色的贴身衣物便从帘子里面抛出来。

    “多谢沫儿姑娘。你穿的衣裳大婶大婶在找,我便先走了。”夜瞑痕说完,拿着衣裳便面红耳赤地溜出屋内。

    为何会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背叛了蓝暖玉的感觉是个什么意思?

    夜瞑痕狠狠敲了几下自己的头默念道:“你可莫要小肚鸡肠,我只是为了办正事而已,这可是目前最为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能蒙骗飞摩,还能让沫儿离开。”

    夜瞑痕靠着门想了一大堆,竟没发现自己靠着的门没关,稍稍一用力,整个身子便往屋里陷了进去。

    屋中一个女子手中的针线行云流水,到处挂着的是布匹各种绸缎,还有各种羽毛和丝线。

    女子听到响动抬头看向夜瞑痕,手中的针刺进了手指上,她蹙了一下眉头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哦,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们绣楼可有别的空房?”

    夜瞑痕要找一个空房间施展法术,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弄得人尽皆知,天界的人似乎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蓝暖玉,而且最近他老是感觉得到好像在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女子答道:“公子在找空房间,恐怕是没有的。我们绣楼一共就三间房加上一个内堂,一间是我们歇息的闺房,一间便是绣房,还有一间庖房。”

第103章 发家致富猪生猪

    屋中的陈列井然有序,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都装着些手工活需要的工具或是布匹。可有意思的是女子说绣楼只有三间房,这一间便是绣房,那么应该所有的绣娘都在这里才是,可现下屋里只有她一个绣娘。他不禁问道:“这里……只有你一个绣娘?”

    “是。我便是这家绣楼里唯一的绣娘。”女子见夜暝痕一脸的惊讶便道:“放心,只要钱到位,不会延误工期。”

    “一人负责一家绣房的全部衣裳。”夜暝痕看着女子的手说道:“你莫不是妖怪会用法术。我可能见识见识?”

    女子莞尔一笑:“可以。”

    只见女子并没起身取线,而是抬手将手中的绣花针对着挂在空中的一个篮子扔了过去。夜暝痕透过篮子的缝隙,看到里面装着一团金丝线,在他还未看清楚线何时穿过针孔的时候,针已经回到了女子的两指间。

    女子一手按住桌子,将桌上的一块红布折叠,不时转动桌上的木盘,手中的针线便以夜暝痕看不清楚的速度游走起来,一团影子在红色的绸缎上不时上下交替。

    “不简单。”夜暝痕的的眼睛那是没话说的,但是就连他都看不清的速度,可想而知有多快。

    女子最后拉起丝线道:“第一件完工。”

    “这就完了?”夜暝痕走近些看看,上面只有一些星星点点。

    女子冲夜暝痕又笑笑,一手抓住红绸的一端,猛地一抽,红色的绸缎便翻到过来,上面绣着花团锦簇,百年齐飞。“如何?”

    “姑娘好身手。”夜暝痕道:“我曾经听闻人界有一种已失传的刺绣功法,叫做‘影针’,未曾想姑娘年纪轻轻,竟会这种功法。”

    女子谦虚道:“我这不过是偷看过一点点而已,谈不上会‘影针’。”

    “仅仅是偷看,便能到此境界,那也是说明姑娘是天生的奇才。”夜暝痕道:“姑娘这本事只用在绣房里,也是着实可惜。”

    女子边同夜暝痕说话,又拉过来一匹长布打开,开始缝制第二件衣裙。她道:“小女子只有这一点点三脚猫的本事,能混口饭吃便不错了,不敢想别的。”

    夜暝痕好像想到什么,像是在开玩笑一样,笑问道:“姑娘,要是将这衣裳换一样东西,姑娘能否依旧做的这么娴熟?比如兽皮,或者别的东西。”

    女子低着头,手中又是一顿点精收龙,她道:“小女子一生只会做衣裳,哪里会做别的。”

    “哦?这样啊。”夜暝痕走出房间道:“那边不打扰姑娘了。”

    夜暝痕走到庖房,从窗外看看那些飞寮堂的弟子,关上门施展法术幻化出一个沫儿。他问道:“你是谁?”

    女子的目光有些呆滞,她站在夜暝痕前面道:“沫儿。”

    夜暝痕又问:“好,沫儿,知道要做什么吗?”

    “知道。”女子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知道就好,走吧。”

    夜暝痕打开门走到内堂中,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里面的香火已经燃尽,而那个

    弟子还是睡得不省人事。

    他走过去伸手拍拍弟子的脸道:“醒醒,走了。”

    弟子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伸手揉了揉头:“我怎会睡着了?”

    夜暝痕泰然道:“你为何睡着,此话应该由我来问。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你便睡成这样,你可真行。”

    男子看看桌上的香炉,那香确实只过了一半。他起身道:“不过半柱香?可为何我觉得我睡了许久。”他走出门外想看看日头,在再问问别人,结果今日天阴沉沉,外面的弟子也是坐在院中打盹。

    夜暝痕瞪着他道:“怎么?还未睡够?要不然你再睡一会儿,顺便等衣裳做好,一起拿着回来?”

    男子奉飞摩之命监视左卫,自己却睡着了,若被飞摩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知道,那可是会小命不保的。他起身向夜暝痕行礼道:“左卫这是说的哪里话,昨日不是一夜未眠,有些困意罢了,还请左卫莫要告诉堂主才是。”

    “是是是,昨日确实是劳累了一整日,可既然是为飞寮堂做事,那便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在堂主夫人这件事情上更是不能。”夜暝痕说了他几句又道:“那我们现在回去,留两个人在此处取衣裳便可。”

    “是,左卫。”那个弟子比来时对夜暝痕客气得多,但他似乎在想什么。

    沫儿从后门出的绣房,她在后门边上看到一头猪,身上缠着白色的布条,白布条上隐隐有血印子渗出。

    老妪说道:“姑娘,出去便可以乘船。”

    “哎?老婆婆,我想问问那只猪是怎么了吗?我会些医术,可要我瞧瞧,要是受伤了的话,病死的猪肉可不太好吃。”沫儿本是好心,岂料老妪像是不悦,推了她一把道:“快走快走,牲口而已,死就死。”

    沫儿只好走出绣房,走出去之时又回头多看了那头猪两眼,裹着白布的地方透出的血印子像是一个圆形,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摔了或是被什么东西戳到,到像是被人在身上割下了一块皮肉。

    “别看了别看了,走走走。”老妪将夜暝痕让她转交的钱塞给沫儿,便将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在猪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沫儿耸耸肩,自己真是闲,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怎么还有闲心管一头猪是如何受伤的。

    沫儿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那只猪的样子一直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她想了想,走进一家客栈,打包了一碗面,找掌柜的要纸笔写了一封信包了几个馒头,再托让小二送去给飞寮堂在绣楼里的弟子,谎称那是左卫吩咐的。

    这些事一一办完,沫儿朝着飞寮堂的方向到了一声谢,才坐上了船去同掌柜的汇合。

    小二提着一堆东西送到绣楼,竟没有飞寮堂的弟子怀疑那些东西,实际上他们也不敢怀疑。

    飞寮堂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却与昨日不一。今日是莺歌燕舞喜气洋洋,‘沫儿’坐在飞摩旁边,夜瞑痕同蓝暖玉则坐在侧边,与飞摩对饮了一杯又一杯。

    他每饮下一杯酒,还未过喉咙便逼出了体外,身在飞寮

    堂,所有吃穿住行用,他都不得不防。

    觥筹交错过后,夜瞑痕同蓝暖玉回到屋中,经过前日的‘丝瓜怪’一闹,他也不住原来的屋了,搬到了蓝暖玉旁边的空屋。

    夜瞑痕在隔墙上打了个洞说道:“我收到沫儿的一封信。”

    “沫儿,她应该已经坐上船了吧?她信上说了什么?”蓝暖玉靠着墙壁问道:“快说来听听。”

    夜瞑痕道:“沫儿说,今日她在绣房的后院旁边发现了一头猪,那猪受了伤,伤口应该是被人用刀割了一块肉。”

    “不杀猪?在活猪的身上剜肉,这……我知道了。”蓝暖玉道:“你还别说,这绣房还真是聪明。”

    夜瞑痕不明,以为蓝暖玉想到什么他想不到的东西,便问道:“聪明做何解?”

    “你想啊,人受了伤,伤口会愈合,猪也是一样。”

    “所以?”

    “你又犯傻了不是?”蓝暖玉道:“你说那个绣房只有两个女子和一个老妪,仅仅靠那点针线活,怎么可能养活得了自己?她们买上一头猪养起来,再它身上割一块肉,待猪痊愈便又可以割一块。只是我觉得这样的话,那只猪真是好可怜。”

    夜瞑痕配合地摸摸鼻翼,道:“嗯,有道理。”

    蓝暖玉听到夜瞑痕那‘赞同’的声音,兴高采烈道:“你也觉得有道理对不对?绣房的那三人聪明,可我也更聪明,她们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

    “唉,按照你这个说法,我倒是想起来。她们还可以买一只鸡,鸡生蛋,蛋孵鸡,鸡又再生蛋……如此便可以发家致富?她们便不用再去做什么衣裙了,对吧?”夜瞑痕问道。

    “鸡生蛋这个……也可以,一只鸡养一年,可是还是来得太慢了。猪嘛,可以边吃边养边卖。”蓝暖玉拍了一下墙壁道:“是的,没错,就是这样,还是养猪比较划算。

    这个法子也不知道紫魏国那边可有人想到,若是没有的话,带我们解决完噬魂狼蛛的事情,再帮师父聚了魂,我们几人便去皇城郊的小竹楼养猪。

    不过我可话说在前头,我和师父一向没什么钱的,到时候你可莫要吝啬你的那些钱财,反正我觉得此路行得通,你垫出来的钱,不出几日便赚回来了。”

    良久,无声。

    蓝暖玉敲敲墙壁道:“左卫?左卫??”

    还是没声。

    她又对着那个孔放大了些声音:“你这人怎么这般小气,一说到钱,人的影子都没了。”

    夜瞑痕靠着墙壁,听到她的声音掏了掏耳朵:“我说你是猪,真的没有看不起猪的意思。这种想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照你这么说,以后每家每户养一头猪便够吃一世了,反正猪还会下小猪。”

    “打住,跳过这个养猪的问题。”夜瞑痕定了定神,说道:

    “我觉得我们离典仓霖的真相不远了,可是这有何用,还是没有噬魂狼蛛的下落。你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蓝暖玉回答道:“没有。”

    其实,有。

第104章 真假夫人被发现

    自从来到飞寮堂开始,蓝暖玉每日都浑身疼得睡不着觉。只是她还能忍受,现在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给夜瞑痕添麻烦。

    蓝暖玉揉着手臂上丑陋的花纹,每揉一次,血管就像要被挤爆,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噬魂狼蛛吞噬她的魂魄更慢一些。

    她道:“其实典仓霖的事情,我们已经清楚,典仓霖那些人都是飞寮堂的弟子,只是不知他们潜入典仓霖是否只是为了沫儿,还是别有他意。”

    魂魇同沫儿本是两情相悦,典雨林那个畜生却对沫儿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而飞摩对沫儿存有非分之想,所以设计了典仓霖那夜的事情,让她杀了典雨林为自己报了仇。

    夜暝痕叹道:“是啊,我们来飞寮堂这么久,噬魂狼蛛的蜘蛛丝都没见着。你身上的噬魂狼蛛不知道可是因为身处在飞寮堂的原因,竟然可以在你体内织网,以阻断你体内流转的气息。要是照这样下去,你那身体可能顶得住?”

    “你这般紧张做甚,都说了我没事,我跟师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不只是混饭吃的。”蓝暖玉看着屋中的屏风道:“莫急,只要飞寮堂有噬魂狼蛛,出现只是早晚的事情。”

    “嗯。”

    夜暝痕扯出一根丝线在手中把玩,那是白日在绣楼随手扯下的一段。他透过小洞没看见蓝暖玉,便念了一段咒令,手中的线从小洞像蛇一样从蓝暖玉的后背爬上她的肩头,又顺着她的手臂轻轻缠在她的手腕上。动作之轻,轻到蓝暖玉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身体的噬魂狼蛛何时开始食你魂魄的?”夜暝痕的声音顺着丝线传到蓝暖玉的耳朵里,蓝暖玉才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丝线。

    “没什么。”蓝暖玉要去把丝线扯开,可是夜暝痕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扯不扯下丝线意义不大。

    夜暝痕脸色剧变,他道:“为何不说,你这样若是出了事……”

    “不会的,我的身体自己知道,并无大碍。”

    “有大碍便晚了。”夜暝痕念动咒令,手中的妖气弥漫。

    蓝暖玉感受到夜暝痕的气息,知晓他定是要将妖气化为灵气渡给她。她道:“不成,在这飞寮堂,你不能浪费妖气。”

    夜暝痕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黑气顺着丝线将蓝暖玉的手包裹住,然后慢慢进入到她手腕上的茶盏里。口中说道:“别动,凝神聚气。”

    当夜暝痕的气息在蓝暖玉的体内流转千回,她身上的那种不适渐渐被压下。

    “我可不会说谢,也没有什么可以还你的呢。”蓝暖玉坐回到榻上,不自觉地用手握住刚刚丝线缠着的地方,心里暗暗道: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

    “现在又没有让你还,以后用猪来还。”夜暝痕拿着手中的线瞧了瞧,同别的丝线没什么两样,只是里面好像有细细的蓝色丝,不知道是故意而为之,还是仅仅是为了好看。

    分割线

    飞寮堂的

    密室内,飞摩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块巾帕擦沫儿的剑。

    “今日可发现什么?”飞摩问道。

    那弟子站在一边道:“回堂主的话,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多虑了。”飞摩将剑插回剑鞘,“去帮我取坛酒来。”

    “是。”弟子在走出屋,双手在衣裳上抹了几下,幸好堂主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飞寮堂的酒窖离大殿不远,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拿了一坛,又气喘吁吁地回到密室。他一路上念着,今日上玄月,酒杯应该要拿那一个金樽盏,温酒不能太热,今日定不能做错一点点事情。

    飞摩是那种疑心病已经病入膏肓的人,那日左卫身上的一根猫毛都可以让他惦记这么久,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岂不是会被刨根问底。自己睡着的这件事情,不只是左卫知道,那家绣房的人都见到了。

    此事说小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可就是这样的小事,便能同一条性命相连。

    “长风,你可有事情瞒着我?”飞摩端起酒喝了一口问道:“有事情瞒着我的话,趁早说出来,我一概不追究。”

    “堂主?没有,长风不敢。”飞摩口中的长风就是今日跟着左卫出去送沫儿缝制衣裳,并且最主要任务是负责监视左卫的人。“堂主,今日一切都正常。左卫他一处都没离开过卑职的视线。”

    “嗯。长风,你以前可从来没有做错过事情,尤其是在拿酒这件事情上,今日是怎么了?”飞摩重重地将金樽盏放在桌上,整张桌子被那个动作引得摇了摇。“这就可不是女儿红。说,你究竟有什么没告诉我?”

    长风被飞摩一吓唬,以为自己真的拿错了酒,‘扑通’跪在地上说道:“卑职错了。今日我同左卫去到绣楼都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我在绣楼的时候,竟然……睡着了。昨日一整夜没合眼,我坐在凳子上喝了杯茶。左卫在调戏绣楼里的姑娘,我听着听着便……便睡着了。”

    “要你何用!”飞摩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他道:“多久?”

    “不……不久,半柱香的时辰都没有。”长风回答道:“一同去的弟子都能作证,沫儿姑娘只进去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半柱香。”飞摩低沉着声音重复了一遍,他道:“你确定只是半柱香?”

    长风道:“绣楼里的女子说怕我们不放心,等的太久,便取来了一个香炉,里面点上了一支清香。卑职被左卫叫醒的时候,确实只过了半柱香。”

    飞摩端起金樽仰头一饮而尽,又问道:“你确定是同一支香?”

    “确定,那香上的棍子上,有三个树的节疤。”长风道。

    “白丨痴。”飞摩一拳打在长风的脸上说道:“那支香不是原来的那支,你睡了不止半柱香,而是一柱香甚至更久。”

    长风摸着被揍得变形的脸说道:“卑职不懂。”

    “那支香上被施下了障眼法,香上的节疤便是用来欺骗你的。”飞摩道:“跟我去沫儿房中。”

    “是。”长风道了声是,多的字也不敢说,那一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虽然这张脸是已毁,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沫儿’此时已经歇息,飞摩距离她的房间还有十多米,便朝着门打了一掌,掌心的喷涌而出力量带着风将门劈成了两半。

    ‘沫儿’惊坐起,拉起一边的被子裹住身子,只留一颗头露在外面。她惊恐地问道:“你们……你们要做甚?”

    飞摩看了看榻边空空如也的桌子道:“沫儿,你晚上睡觉不脱丨衣裳的吗?”

    “身在这种地方,谁敢脱丨衣裳?”‘沫儿’又把裹在身上的被褥拢了拢。“你们给我滚出去!”

    “哈啊哈,真假沫儿有意思。”飞摩抬起手,手中的力量再次凝聚,遂将‘沫儿’裹着身子的被子掀飞到一遍,将手伸长至锁住她的喉咙。“妖精的法术,看来他们也混进飞寮堂。”

    彼时,夜瞑痕和蓝暖玉已经听到了‘沫儿’房中的动静。两人从从屋顶上离开,一路去到飞摩的密室之外。

    他们用法术试了试打开密室,可惜丝毫不动,飞寮堂这种江湖门派的密室,怎么可能像典仓霖的暗室那么好打开。

    “怎么办?”蓝暖玉跟在夜瞑痕身边问道:“你可有好的计谋?”

    夜瞑痕道:“暂时没有。我觉得我们在他的地界,而且他知道我是妖,对付我的办法肯定少不了。”

    “那我们只能和他谈条件了。”蓝暖玉道:“看来他很在乎沫儿。”

    “可是沫儿也不在我们手上。”

    “沫儿不在我们手上,也没在任何人手上,忽悠人这种把戏,还有比我厉害的吗?”

    夜瞑痕叹气道:“本以为潜入飞寮堂会有噬魂狼蛛的下落,不曾想压根就没有。蝉山的山主将我们引来此处到底是什么意思?”

    “飞寮堂和蝉山本是同出一脉,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蝉山本来的张灯结彩,牛心血染阁楼,还有飞寮堂堂主忽然要娶妻,这两者之间的巨大转变是为何?”

    “较劲。”夜瞑痕道:“我们先出飞寮堂,其实我觉得那个绣楼也有问题,也许从那个绣楼入手,比在飞寮堂守株待兔来得快。”

    蓝暖玉道:“你不是说那个绣楼不好找,就算是让你再走一次,也不见得还能找到?”

    “这个嘛……倒是真的,可是不试试不行,只能试试了。”

    “好吧好吧,懂你的意思,路都是试出来的。”

    蓝暖玉同夜瞑痕越上屋顶,找到一条小舟。他们才坐上船,身后的人便追赶而来,现在实在是不适合打斗。千钧一发之际,九萌的**屁再次发挥了最大的妙用。

    飞摩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竟然带着一只会放屁的灵宠,飞寮堂的弟子要长剩追击时,他摆了摆手。“算了,由他们去,他们还会回来的。”

    漆黑的村子一盏灯都没有,白日里人声鼎沸的集市,一到了晚上便同死城没什么两样。

第105章 白凝的影针之术

    夜暝痕和蓝暖玉在羊肠小道里穿梭,找了到大半夜才摸清楚去绣楼的路。那家绣楼蜷缩在一整个镇子最普通的地方,要不是院子的大门上刻着一个很大的‘绣’字,蓝暖玉真是怀疑他们之前已经绕过了好几圈了。

    蓝暖玉围着院门走了一圈,难以置信地问道:“这里便是你说的那个绣楼?这也……太寒酸了吧?”

    “嗯,便是此处。那个绣娘会‘影针’之术,你进去可要小心些。”夜暝痕说着便去敲门。

    蓝暖玉从门缝看见里面透出丝丝的萤火,院中很静,没有鸡鸣狗吠,也没有听见人的声音,只有织布机发出很有规律的‘唧唧’声。

    他们本都想到翻墙而入,只是里面全都是女子,两人现在的身份是男子,翻墙多有不妥。另外今日她们帮他‘狸猫换太子’,换出了沫儿,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本就是欠她们一个人情,还失礼的话,反而会弄巧成拙,得不到半分好处。

    夜暝痕站在门口处敲敲门,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老妪。她打开门只看了一眼,便看出来是他:“那个姑娘已经走了。”她道。

    夜暝痕将一只脚探进了门内道:“老婆婆,我来此是为感谢,还有别的事情想问问。”

    “我可以不让你进来吗?”老妪转过身子走进屋中道:“把门带上。”

    “多谢。”夜暝痕冲了偶遇的背影道了谢,又冲蓝暖玉眨了一下眼睛。

    蓝暖玉并不买账,她看看他抵着门的脚说道:“你不是说翻墙有失风度吗?你硬闯人家的宅院就不失风度了?”

    夜暝痕仰头道:“还不是进来了,只要从大门走便不失风度。”

    “切。”蓝暖玉关上门,同夜暝痕走进了屋,由早上的那个女子给他们送了两盏茶。

    内屋中的机杼声停下,那个绣娘从里面走出来,坐在了夜暝痕对面的凳子上。“你们深夜来此为何?”

    夜暝痕和蓝暖玉起身行礼,礼毕,他问道:“今日来此走得匆忙,都没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白凝。”她嫣然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二字。她又抬手指指那个倒茶的丫头道:“她是阑儿,还有那个是邵婆婆。”

    屋中人互相点头示意之后,夜暝痕坐回到凳子上,道:“白姑娘,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又或者说是姑娘安排之事,我实在猜不着姑娘意欲何为,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白凝道:“夜公子真是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女子平生最喜欢和夜公子这一类人打交道,一点就通,都不用伤神多说什么。”

    “过奖。”

    白凝又道:“不过夜公子,小女子也最怕同公子这类人打交道。若是友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但要是相反,以小女子这绵薄之力,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命送给别人。那么公子,敢问你是敌还是友?”

    “白姑娘说笑了。是敌是友,不还是由白姑娘说了算么?”夜暝痕说道:“这个绣楼飞摩

    应该最清楚不过的吧?白姑娘竟然没有给飞寮堂传信,那不是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何须再问。”

    “嗯~”白凝长得不算出众,还没有沫儿的一半好看,看着却很舒服,像是山中的野丁香。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夜暝痕回答的肯定,又一手挡着衣袖不让袖口碰到桌子,一手将桌上的茶水放到小炉子上温起,说道:“凉茶还是太伤身子,喝热的好些。”

    蓝暖玉本已经将那女子送来的茶放到嘴边,听到白凝的话,她又将茶水放下。白凝的话像是在说茶凉,实则是说那茶‘不干净’,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再听不出来,那便是真的傻子了。

    “茶也温上了,那我们便谈谈正事。”夜暝痕拿出来那一段丝线道:“便从这段丝线说起。我看白姑娘的衣裳,可不是用这种丝线缝制的。”

    “公子好眼力,这是公子猜到我们绣楼不一般的原因?”

    “不,这是刚刚才发现的。最先发现绣楼不一般……”

    “我猜猜。”白凝打断夜暝痕痕的话,又对着阑儿使了个眼色,阑儿便将开始送上来的茶水端了下去。她重新取了两个玉盏满上热茶推过去道::“你猜到了面具的事情。今日你看到我制衣的针法,便更加确定那面具是我做的。”

    “白姑娘也是聪明过人。”夜暝痕道:“不过我却不知道,白姑娘既然同飞寮堂关系不一般,为何会又要寻我?”

    白凝道:“噬魂狼蛛,你们可有听过?”

    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们来此便是因为蓝暖玉体内的噬魂狼蛛。

    “未曾。愿闻其详。”夜暝痕道:“那是何物?”

    “噬魂狼蛛是什么不重要,我让你故意带走的这段丝线,用了噬魂狼蛛吐出的丝。噬魂狼蛛是飞寮堂的东西,而我需要噬魂狼蛛的丝做成丝线,他们需要我的针线活缝制那张面具。”

    “哦,所以你们的关系仅限于此?不知白姑娘可知晓噬魂狼蛛要是在人的体内会如何?难道不怕吗?”

    白凝没有本分害怕之意,她道:“在这乱世江湖,谁不是走一步算一步。

    噬魂狼蛛要是钻进人的血肉之中,便会食人魂魄,待魂魄俱毁之日,寄主便会成为一具行走的尸首,这是人人都知晓的。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噬魂狼蛛吐出来的丝又妙用,要是制成丝线,再做成衣裳,便成了蛛丝细软甲。”

    “白姑娘的意思是,你和飞寮堂只是进行了交易。不过我听你的意思,你是要夺走人家的噬魂狼蛛为己用?”

    “飞寮堂不仁不义在先,我们只是不得已反击而已。只是这里只有我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们,不寻求帮助根本逃脱不了飞寮堂的控制。夜公子,我乃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不知白姑娘可有控制噬魂狼蛛的本事?有的话,我们才好将噬魂狼蛛交给你,否则就算我们得到噬魂狼蛛,如此危险之物也不能给你。”

    白凝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然怎么敢麻烦公子。‘以毒攻毒’公子定是听说过,这噬魂狼蛛其实并不难解,只要控制住它的体内的丝网,便控制住了他。雨中天,蛛织网,网破蛛完。”

    “网破蛛完。白姑娘的意思是,它体内的丝网破,噬魂狼蛛便死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前面的那一句才是重中之重。‘雨中天’,此处的雨,指的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只有谷雨那日,天刚好下雨,才是捏住噬魂狼蛛的日子。那日能控制住它体内的网,便控制住它的一生。”

    夜瞑痕道:“原来如此,若是已经入了人的体内,且开始食人魂魄,那可有办法?”

    “这个我不知。”夜瞑痕对噬魂狼蛛表现出极度的兴趣,白凝疑惑道:“夜公子也对噬魂狼蛛感兴趣?莫不是……”

    “白姑娘误会了,我要噬魂狼蛛有何用?这种针线活也只有你能做的出神入化,噬魂狼蛛落到我的手中,也只会被我一巴掌拍死。”他的确想拍死蓝暖玉体内的噬魂狼蛛,夜瞑痕摸着后脑勺看看蓝暖玉。“白姑娘,我还想多问一句,关于那面具……”

    夜瞑痕本以为白凝不会告诉他,但白凝说那也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情。

    其中的玄机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只是飞摩顶替典雨林身份的时候,刚要找到了会‘影针’的白凝。白凝从猪的身上划了一块皮,做了一张以假乱真的面具,贴在了典雨林的脸上。

    夜瞑痕一手搭在桌面上:“既然猪身上的那张皮缝在了真的典雨林脸上,那么……典雨林的脸皮,便贴在飞摩脸上了。”

    “嗯。”

    白凝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虽然是双手握着杯子,但还是能看出来她的手在颤抖,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

    “白姑娘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情吧?”夜瞑痕问道:“血淋淋的场面,白姑娘也是第一次见?”

    “是,我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

    白凝的额头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丝帕就在她的手中,但是她似乎没有要擦的意思,而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死的很……”白凝的眼里有眼泪,头上的青筋有些明显,像是皮下布满蚯蚓,这是女子脸上少有的表情。

    “狰狞。或许耳朵已经被切下,眼睛也是突出来的?”夜瞑痕道:“那才是江湖上流传的飞寮堂,他们让你看到典雨林那个样子,其实也是在要挟你。若是你敢不听他们的话,你的下场就是那个。”

    “对,可是……你们来了。我知道你们定是不凡,定可以让我脱离飞寮堂的掌控。”白凝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滚下,她道:“因为你是妖,我知道你是妖,你们定能让飞寮堂覆灭。”

    夜瞑痕摇头道:“白姑娘,我是妖是没错。可是妖也有妖的规矩,我也许能帮你拿到噬魂狼蛛,但是我不可能让飞寮堂覆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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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帝宠妻:呆萌仙子很嚣张介绍:
成婚前夕,她惨遭谋害。
绝望之时……
“小美人,若是天界让你无处安生,不如随我到妖界猖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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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邪魅一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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