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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酔酒疏狂     君御诸天txt下载     君御诸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报恩,求死

    “他…是他…是他,恶魔…是他!”

    耿兼程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色大变,猛地转头,看着幽深的森林,眼瞳颤抖,原本狰狞,戏谑的神情瞬间消失,身躯都开始不自觉的瑟缩起来,颤声道:“老魏,走…快走,我不去了,我要回去,走啊!!”

    “是哪位前辈降临?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我们这就离开。”

    耿兼程身侧老魏看到耿兼程的样子,心下明白,连忙上前将耿兼程护在身后,身躯深深弯下,开口遥喝。

    一边说着,老魏连忙示意众人后退,快快离开。

    而耿兼程对面女子却是微微一愣,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正在发愣之时,身侧父亲一把抓住其胳膊,连连后退。

    既然现在有人找耿兼程的麻烦,自己等人趁乱离开最好,不要自找麻烦。

    “离开?”

    一道讥讽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强横威压,如擎天巨峰压在众人肩头,双腿别说移动,就是颤抖都难以完成,耿兼程胯下黑斑虎更是瘫倒,匍匐在地。

    正要离开的女子等人也是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忤逆一个强者,不是明智的选择。

    目光所至,三道身影缓缓从树林阴影中出现,众人看到的不是为首的少年,而是身后那满头白发,手抓酒葫芦的男子。

    “醉…醉癫狂!!!”

    一声惊叫从人群中传出,耿兼程心中绝望,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醉癫狂,这个嫉恶如仇的醉酒疯子。

    “是你,君弈。”

    女子看到少年猛地一愣,口中下意识的喊出。

    原本醉癫狂足以让人震惊,但女子的话更具有冲击力。

    众人目光汇聚,看着为首的少年,一袭白衣随风浮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亲切温润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原来他就是君弈。

    君弈,这个北苍大陆如今几乎人人皆知的名字,在武封王朝出尽风头,崭露头角,神秘的来历,强横的实力,过人的胆魄,竟与北苍第一人武秋溟正面叫板,而且还全身而退。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君弈身侧的那个老者,那便是他的随从吧?与武秋溟一战不落下风的神秘老头。

    “原来是你,还真是巧。”

    君弈看着女子轻轻一笑,她不是别人,正是琉璃云谷之中本无意进入,却获得所谓机缘的石墨渲。

    “渲儿,你认识君公子?”

    石聪闻言心中一喜,原本想要离开的想法顿时散去。

    “有过一面之缘。”

    石墨渲轻轻点头。

    “大人,这一切都是误会,既然您还有话要说,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了,呵呵,先走,先走了。”

    老魏见此腰弯的更低了,口中唯唯诺诺的说着,一手夹起耿兼程便要离开,慌忙回头之间,却见身前一道阴影,身躯一颤,缓缓抬头,却见一老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大,大人,这,这是何故?”

    老魏嘴角抽搐,赔笑开口,而耿兼程脸色煞白,一股刺鼻气味却从其裤裆传

    出,让人忍不住皱眉。

    “放下耿兼程,你们可以离去。”

    君弈看着耿兼程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这种人是个不错的引子。

    “走,走,快走。”

    “大人,我们不认识什么耿兼程,就是个赶路的,嘿嘿,我,我们先走了。”

    “今,今日得见君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小人,小人这就回去给公子立长生牌。”

    耿兼程的随从闻言大喜,连忙点头哈腰,说着便赶紧跑开了,生怕君弈等人反悔。

    “噗哧。”

    听着几人的话,看着他们逃跑的狼狈,毫无先前的盛气凌人,石墨渲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但明显场合不对,连忙闭上嘴巴,吐了吐舌头。

    几息时间,跑得便只剩下抓着耿兼程的老魏。

    “你为什么不走?”

    君弈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魏。

    老魏看了一眼莫亦千,缓缓转身,弯腰垂地的身躯渐渐伸展,直起背来,抬头看着君弈,深吸一口气,慢慢道:“老家主对我有恩,在其家人危难濒死之时,都没有放弃我们这些奴才,没有放弃我的家人。”

    “我的命,我一家的命都是老家主给的。”

    “我知道他的后人没有几个成材的,可堪大任的,甚至有继承老家主意志之一二者都少有,尤其是我手上的这个家伙。”

    众人一愣,看向其手中耿兼程,君弈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缓缓平静,直视老魏。

    只见其将耿兼程一把扔在地上,将恐惧中的耿兼程惊醒,惊恐的看着老魏,在地上蠕动,口中大叫:“你,你干什么?老狗,你要扔下我?你敢扔下我?”

    “不,不要,老魏,魏老,魏爷爷求你了,别丢下我,我给你钱,给你大把大把的钱,我是耿家少家主,只要我活着,什么都给你,求你,别丢下我!!!”

    众人闻言有些鄙视,而老魏却是没有理会耿兼程的呼喊,目光平静。

    “他甚至连畜生都不如,断其双手,让其生活在无尽的折磨中,在老奴看来,倒是一个不错的赎罪方式。”

    老魏目视君弈,身周灵力缓缓波动,武君巅峰境界的气息渐渐溢散。

    “他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拼死一战?”

    石墨渲见此有些不理解,既然如此,为何不走,为了这种人真的值吗?石聪撇了撇嘴,口中只是轻叫一声:“愚蠢。”

    醉癫狂却是将手中的葫芦收了起来,挂在腰间,莫亦千看着老魏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同的东西。

    老魏身周灵力咆哮,目视君弈毫无畏怯,口中大声咆哮道:“但他毕竟是老家主的后代,我一家受尽恩惠,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带回去。”

    “老奴无能,修行数十载不过武君巅峰,但即便如此,也要拼得一搏。”

    老魏挥手,身周灵力汇聚,双目盯着君弈,似有恳求,一字一顿的说道:“报恩,求死,便是我的武道意志。”

    “我只求与你死战。”

    此言一出,林中一片安静,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众人呆呆的看着老魏,谁也从没想到,一个耿兼程的老奴,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会有如此理解。

    君弈看着老魏,似乎从其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口中不由轻喃:“求死?”

    “哈,哈哈哈,说的好,老魏,魏老,杀出去,带我回去,带我走!”

    耿兼程闻言放声狂笑,似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人似疯似癫,在地上蠕动,狂笑,声音刺耳。

    “轰!”

    忽然,一股强横灵力突然从君弈身上爆发而出,狂暴的灵力瞬间将林间树叶吹散。

    “武君初期,竟有如此威势!”

    石聪被这股力量一震,连忙将石墨渲护在身后,口中低呼:“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天才,何等的天赋?”

    众人呆呆的看着灵力漩涡中的君弈,只觉其气息狂乱,渐渐攀升,直到一临界点。

    “武道意志?”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灵力漩涡中传出,随着声音落下,灵力犹如累计许久的火山瞬间爆发,一股别样气息扩散开来。

    “武君…中期!”

    石聪颤声开口,没想到如此便突破了,而且突破的如此顺利,如此之快,难道这就是天才吗?

    耿兼程的笑声戛然而止,老魏则是看着君弈,身周灵气平稳,没有一丝畏惧。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如此言论,受教了。”

    君弈身周气息散去,直视老魏,轻声开口:“但耿兼程对我来说还有些作用,而且这样的人,让他活着,可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

    “我与你一战,生死之战,你若赢,他活;若败,你死。”

    说着,君弈缓缓踏前,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溢散而出,这股气息竟带着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压力,似来自心头的颤栗。

    “好!”

    老魏深吸一口气,灵力汇聚于手,一把虚幻的淡红色长剑渐渐出现,随着这把长剑的出现,老魏的脸色瞬间苍白。

    老魏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持剑而攻。

    长剑从老魏手中弹出,散于空气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若有若无。

    阳光映射之下,似有点点红芒闪烁,向着君弈笼罩而去,老魏速度骤然加快,逼近君弈,手掌灵力覆盖,威势骇人,这气息竟直逼武灵强者。

    “看来这是他最后一战了,没想到此人竟做到如此地步。”

    莫亦千看着老魏,似有些许共鸣之处,心中不免有些起伏,不由得有些轻叹,有些惋惜。

    君弈目视老魏,身周灵力奇异而动,似有韵律其中,周空树叶草木都似随之而舞,好像赋予了生命,似乎在演奏悲歌。

    只见君弈身躯不动,目视老魏,双手缓缓抬起,不急不缓得在胸前结动,一股股空灵,轻盈之感汇聚而来,若隐若现,难以捉摸。

    “杀!”

    老魏一掌推出,狠狠的轰向君弈胸前,与此同时,点点腥红光芒在君弈身周乍现,杀机凛然,红芒细若雨丝,从四面八方直射君弈。

第一百零六章:十方印

    只见那红芒袭至,却在君弈身周停滞,无法靠近。

    仔细看去,不知何时,君弈身周却是浮现一道透明光圈,将所有红芒阻挡在外,而君弈双手也是缓缓合拢。

    老魏冲到近前,一掌推出。

    对面,君弈双手再次张开,一手压下,一手缓缓推出。

    双掌相接,没有声响,没有灵力,只有一道微风轻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魏在这一瞬间,双目瞪大,只听到君弈低声轻吟道:“十方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墨渲见状有些不明白,先前威势巨大,现在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她也没有看懂君弈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威力。

    “君公子很强,这一武技不凡。”

    石聪却是神情凝重,对君弈的认知再次提升。

    石墨渲有些疑惑,还未开口,却感觉一股凛然气息瞬间从两人之间爆发。

    君弈身周那透明光罩崩碎,两人脚下大地微微下沉,一股气浪四散冲开,四周树木拦腰碎裂。

    “啊!”

    “快退!”

    石墨渲刚被石聪护住,身后武者便遭受到冲击,慌忙之间想要后撤,却有些来不及,巨大的冲击力轰击在身躯之上,只感觉血气上涌,脸色瞬间通红,气血都有些阻塞,灵力运转更是艰难。

    “呜啊!!!”

    只听一声惨叫,一道身影倒飞而出。

    众人下意识看去,瞬间瞳孔放大,却见是老魏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身周汇聚而起的灵力溢散而崩。

    让人惊骇的是以老魏为中心,一道四方方印印入众人眼中,那一道方印之上,被冲毁的树木,冲散大地,汇成一道道奇异的纹路,甚是玄奥。

    “这便是君弈的实力吗?”

    石聪深吸一口气,目光深沉,口中凝声道:“刚刚突破武君中期,竟一招击溃武君巅峰强者,如此实力当真可怕,这般天赋,北苍年轻一辈第一人,当得起。”

    石墨渲小口张开,看着眼前方印,心中震撼,没想到君弈竟赢的如此简单。

    老魏双手抖动,颤巍巍的想要爬起,却无法做到,只是看着君弈,颤声开口道:“你,你赢了。”

    君弈闪身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魏,心中微叹。

    “你放心,我会让你体面上路,你值得如此。”

    君弈将声音压低,微微开口道:“你所担心的事情,我会替你办好。”

    “多谢。”

    老魏闻言目光骤然一亮,整个人似乎放下了什么,身躯一轻,气息缓缓平静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着老魏的大笑,不知为何有些释然,这时,一道刺耳的咆哮声传来:“老东西,你笑什么?站起来,站起来啊!”

    “你要死,也要把我背回去,否则,我杀你全家。”

    “起来,给老子爬起来,你想想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呃啊啊啊啊啊!!!”

    “这畜生!!!”

    石墨渲闻言猛地转头,死死的盯着在地

    上蠕动打滚的耿兼程,心中恨意弥漫,她是女子,自然明白女子在这武道世界有多难,对他人针对女子的恶意自然更是愤恨。

    今天,这事情切切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这个畜生为了自己的命,竟然还拿为自己家族卖命数十载,如此忠心手下的家人威胁,实在是不可饶恕。

    忽然,老魏的大笑声戛然而止,耿兼程大叫的声音也是一顿。

    一股惊恐之感涌上心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见一道阴影将自己笼罩,看到一白发大汉站在自己身前,竟是醉癫狂。

    那冷漠,冰冷的眼神,仅仅是盯着都感觉让他整个人陷入冰窟之中。

    “老,老魏,魏…魏爷爷,救,救我,救我啊!!!”

    耿兼程仓惶开口,求生的**在这一瞬间突破了心中的恐惧。

    “你这种人不配活。”

    醉癫狂开口之时,一股冰蓝之色缓缓覆上耿兼程的身躯,众人看到那一抹冰蓝,不知为何,一种无法抵抗之感,从心底涌出,那是畏惧。

    “不,不…”

    耿兼程惊叫,想要蠕动,身躯却无法动弹。

    正在醉癫狂即将动手之时,却听君弈微微开口:“好了,放他离去吧,与其杀了他,不如让他活着,他现在的模样,如此折磨比直接杀了他,或许更好。”

    “哼。”

    醉癫狂冷哼一声,抓起腰间的葫芦狠狠的灌了两口。

    这一道声音阻止了醉癫狂的行动,也让石聪打了一个激灵,心脏都是猛的一顿,慢跳了一拍,蹦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醉癫狂竟听命于君弈。

    “滚吧,带着你被施舍的这一条烂命苟活下去吧,你现在的样子,让你活着,应该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君弈居高临下,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平淡的声音犹如魔咒一般,刺入耿兼程的心:“当然,若是你还想报仇的话,或许可以来试试。”

    “不,我不想,我不想。”

    耿兼程神情惊恐,脸上的表情极尽复杂,有劫后余生的欢喜,更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见君弈不再理会耿兼程,石聪连忙开口:“若是君公子不嫌弃,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君弈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奇异的看了看石聪,开口道:“石家主就不怕惹上麻烦?”

    “惹麻烦?”

    石聪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君弈目光意味深长,继续道:“武封王朝一事,武秋溟与我结下恩怨。”

    “云,宫两家联姻,来人必不会少,你就不怕有人见到你我一同,汇报给武秋溟?”

    “呃,这…”

    石聪一愣,这一点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让武秋溟惦记,他石家根本没有这个资格,不用武秋溟说,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为了讨好武秋溟,来对自己出手。

    这一点被君弈毫不留情的直接点破,石聪不免有些尴尬。

    “好了,我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好在君弈没有为难,哈哈一笑便岔开了话题:“石家主,我们就此告辞,徽安城再见。”

    “君公子慢

    走。”

    石聪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送君弈离开,看着醉癫狂与那莫亦千一左一右随君弈远去,心中对君弈的敬畏之心愈加深切。

    …………

    徽安城

    泓啸王朝一个特殊的城镇,不受泓啸王朝的控制,是四大世家之一,宫家所管辖统领之地。

    四大家族不喜与外人交流过密,城池虽然热闹,但也有限,远不及四大王朝的都城,今日,却是繁闹的过分。

    毕竟云,宫两家联姻,这种大势力之间如此亲密的接触,在北苍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城池门前,三道身影缓缓走来,为首少年细细打量着这座城池,虽不宏大,却别有一番味道,一看便知晓此城承载了历史。

    “徽安城。”

    少年口中轻语,想来这座城不日便会让整个北苍震惊,这一行人正是君弈三人,时至傍晚,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时间还早,倒不是前往宫家的时候,君弈三人便随便找了一个客栈,准备两日之后再行前往。

    随着时间临近,徽安城的人越来越多,客栈人满为患,武君,武灵境强者多如牛毛,以往武者之间稍稍产生冲突便会大打出手,最近倒是收敛了很多,进入了一个和谐时间。

    晨光洒下,一个个武者睁开眼睛,汇聚徽安城中心,宫家宅邸。

    “哎呀呀,原来是紫阳府府主大人,没想到你也来了。”

    “哈哈,你这老家伙,你们灵心宗也不比我慢啊。”

    宫家门前,无数武者已经涌成一团,大小宗门世家都挤在一起套近乎,喊得最大声的却是紫阳府与灵心宗之人,看样子早已熟悉。

    “你们两个老家伙,什么热闹都不放过啊,嗯?”

    “哟哟,我正说你个老不正经的家伙怎么没来,原来在这看戏。”

    摧日教教主临此盛世,自然也不会缺席,这三家相距不远,认识又早,几乎都是抱团而行。

    “各位,欢迎大家赏脸前来见证小儿的婚事。”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却是一黑衣男子,竟是云家家主,云翌的父亲,云砚。

    正乐呵呵的招呼着众人,没有一点家主的架子,让人感觉亲近平和:“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大家海涵呐,啊?哈哈哈哈。”

    “云家主客气了,能见证云公子的喜事,是我等的荣幸啊。”

    “是啊,家主不用理会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便去忙吧,我们随便走走。”

    “不错,今日可是云,宫两家大喜事,云家主不用在意我等。”

    众人闻言连忙回应,开玩笑,云家家主这么说,是对他们客气,若是当真了,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云砚闻言呵呵一笑,稍稍寒暄两句也没有矫情,便回身进了院中。

    正在众人热闹之时,远处大街上,三道人影缓缓走来,身周若有若无的气势将周围的武者推开,如入无人之地。

    直至走到近前,三人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宫家大门前开心说笑的武者,不由轻轻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徽安城

    君弈三人还未上前,便有人看了过来,毕竟醉癫狂那一头白发还是十分显眼。

    “哎,你看,这人好像有些眼熟啊。”

    “是啊,你这么一说,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两武者站在不远处,看着醉癫狂,觉得甚是眼熟,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缺了点什么,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就是有些不对。

    这时,一武者匆匆走来,看着两人在那苦思冥想,有些意外,但也没时间多想,问道:“你们干嘛呢?还不进去?再不进去,这里面可就没位置了。”

    “哎,老石,你来的正好,你看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左侧稍高一点的武者连忙拉住老石,偷偷指了指醉癫狂,低声道:“你仔细看看。”

    “看什么啊?不就是…”

    老石闻言有些不耐烦,目光随意一撇,却是再也收不回来,声音也是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有些颤栗。

    “怎么了?让你认个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右侧稍矮一点武者有些看了出来,试探着询问。

    “他,他是醉…醉癫狂!!!”

    老石指着醉癫狂颤抖着低声吼出,额间汗水流出,眼中透着狂热。

    “醉…癫…狂???”

    两人一顿,喉咙有些干涩,这种在北苍大陆受人敬仰的强者,竟出现在这里,而且头上的长发竟变得如此发白。

    君弈三人自然不会理会他人的议论,尤其是此时的醉癫狂,武封王朝那一场变故,让他的洒脱渐渐消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如何能洒脱的起来?

    “我们进去吧。”

    君弈三人进门,刚刚踏入,却听得一道轻喝。

    “站住。”

    只见数道人影汹涌而至,将君弈等人的去路阻拦,还未等君弈开口,却听对方为首一黑衣男子开口喝问:“你是谁?可不要以为云,宫两家大喜,是个人都能混进来,注意自己的身份!”

    君弈闻言眼睛微微眯起,轻声开口:“身份?不知需要什么身份才可观此盛事?”

    冲突发生在宫家门口,自然很快引起众人的关注,不知是谁竟敢如此大胆在宫家门前闹事!

    “哼!”

    这男子冷哼一声,缓步上前,抬手掠过周围武者,朗声道:“在今日,能来这宫家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世家宗门的长老宗主,就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

    “一般散修,自有自知之明,能远观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

    说着,这男子目光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翻君弈,眼中露出些许不屑来,轻佻开口:“呵,至于有些不知名的小辈,这就不是他们能来的了。”

    “哎,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

    “不错,不错,我等也是小有名声之人。”

    “这人谁啊?确实没有见过,怎么惹上这家伙了,常远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无赖。”

    众人听着常远的话,一个个突然神情高傲起来,看来周围的人,甚至都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

    而先前那老石三人却是抱着膀子,看着愈演愈烈的局势有些幸灾乐祸。

    “有意思。”

    君弈轻笑一声,无视周围嘀嘀咕咕,围观的武者,

    而是逼视眼前吆五喝六的常远。

    一时间,常远竟被君弈看的有些发毛,眼神都有些闪躲,定了定神,强自喝问道:“你,你看什么?”

    “好了,戏演的时间也够久了,说说是谁让你来的吧。”

    君弈脸上的神情渐渐消失,平淡的目光盯着常远,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君弈身上溢散而出,向常远笼罩而去。

    “什么,什么演戏?”

    常远闻言一慌,口中厉喝道:“哼,荒唐,你自知卑微,现在竟顾左右而言他,欲转移视线。”

    “滚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君弈闻言觉得有些无趣,目光掠过常远,看向院内,身后醉癫狂灌了一口酒,将其抓在手中,缓步向前。

    “人心复杂,真假难测,不如让他永远闭嘴,来的清静。”

    醉癫狂口中低语,眼中的冷漠之色愈加深沉。

    “你要做什么?”

    常远见醉癫狂靠近,口中大喝,周围同伴纷纷上前。

    醉癫狂无视常远等人的呼喝声,手中葫芦渐渐笼上一层冰蓝之雾,一股凛然气息从其身上溢散而出。

    “哎呀,这,竟是醉癫狂大人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人未至,声音却是远远传来,此言一出,人群忽然一静,接着猛地哗然而起。

    常远闻言神情一松,整个人似是轻松了下来,嘴角甚至还挂上一抹笑意。

    君弈见此饶有兴趣,目光缓缓从常远身上移开,看向远处急速而来的人影,而君弈身侧的醉癫狂却是脚步未停,身上的气势愈加强横。

    “醉癫狂前辈,没想到您会前来,在此一见,真是晚辈之幸啊。”

    只见一黑衣男子上前几步,立于醉癫狂身前,脸上尽是兴奋的笑意,身躯弯下,很是恭敬,却是易家易辰海。

    “让开!”

    醉癫狂口中低语,额间白发微微浮动。

    “这,前辈,这是?”

    易辰海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醉癫狂,又看了看周围的武者,他是易家少家主,如此被人呵斥无视,脸上顿时有些难看。

    “你要阻我?”

    醉癫狂手中酒葫芦缓缓抬起。

    “前辈,这或许是一个误会。”

    易辰海脸皮抖动,有些艰涩开口,试图解释。

    “误会?”

    醉癫狂微微抬头,缓缓开口道:“老夫纵横北苍大陆数十载,无宗无派,身为散修修行不易,在世间艰难而行,有如今境界,自问得意天下。”

    “而今,此人侮辱我散修,践踏我之尊严,你觉得我该如何?”

    “这…”

    易辰海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微微道:“前辈自有前辈尊严,辱及前辈,自当用命来偿还。”

    “易…”

    常远闻言脸色大变,慌忙看向易辰海,刚要开口,却听醉癫狂冷声道:“不错,不错,易家家主有个好儿子。”

    醉癫狂话音落下,却见一道冰蓝之色在众人眼中一闪而过。

    “噗通”

    常远双目瞪圆,身躯直挺挺的摔倒而下,没有了气息。

    一时间,场

    上气氛有些僵硬,谁能想到在宫家门前,在这大喜之日,竟然见了血,而且还是醉癫狂杀的人。

    “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热闹?”

    正在这时,一道疑惑深厚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一群武者大步而来,为首之人衣着华丽,阳光照射之下,点点珠宝光华映射四散,却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乐呵呵的走了过来,身侧还有一俏丽女子,款款而行。

    此人正是万宝阁阁主,席万,身侧的便是洛玉馨,倒真是凑巧。

    “易少主,醉前辈,君公子,你们也到了。”

    席万客气开口,看到地上躺着的武者,微微一愣,笑着开口打趣道:“这怎么还有一个没有睡醒的?”

    “呵呵,席阁主,这人可不是没睡醒,而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易辰海笑呵呵的开口,回应席万。

    君弈对着席万点了点头,洛玉馨则嘟了嘟嘴巴,醉癫狂没有理会席万,拿着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席万闻言眼睛一眯,哈哈一笑道:“这武者行走于世间,实力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若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辈武者自有尊严,或许死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咳,呵,席阁主说的不错,说的不错。”

    易辰海闻言一愣,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只能干咳两声附和。

    “我们先进去吧。”

    君弈开口,这一个小小的闹剧,看来也没有后续了。

    易辰海一听,嘴角一掀,露出一抹讥讽的神情,进去?你以为你是谁?还提议大家进去,可笑。

    “好啊,里面恐怕都等不及了。”

    只是他心中的想法刚刚浮现,却听席万乐呵呵的开口,答应了。

    君弈与席万稍稍客气,便一同进入,没有理会易辰海,莫亦千全程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君弈身后,醉癫狂手中提着酒葫芦,亦步亦趋的跟着。

    众人看着几人进入,场中的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老石看着君弈几人的背影,眉头皱起,若有所思,拍了拍身边高矮武者,低声道:“哎,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

    两武者一愣,有些不明白老石说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这次两家联姻不会这么简单呢?”

    老石自顾自说着,甚至还打了一个寒颤,轻声道:”我甚至感觉有些心惊肉跳的。”

    “嗨,我看啊,你是胆子越来越小了,这么多强者在这,能出什么事?”

    高个子武者嘻笑一声,搂着矮个子武者离开,口中还低声道:”还心惊肉跳,我看他是魔怔了。”

    “就是,四大家族的领地,能发生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吗?”

    老石呆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才自嘲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众人嬉闹之时,没有人注意到,徽安城外不远处,一道衣衫褴褛之人伏地而行,满身泥土与血,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诡异。

    “嘿嘿,终,终于到了,我终于到了。”

第一百零八章:大婚之时

    “宫文涛,那一战你可是厉害啊,乘势而起,一举夺魁,那可让我牙痒痒了很多年啊,啊?哈哈哈!”

    宫家内院,众多武者落座,上首四把座椅上,坐着四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正一脸和气的互相交谈,说笑声时不时传出,惹得外面众人目光掠动,眼中带着些许羡慕敬畏之意。

    这四人正是北苍四大世家的家主:云砚,宫文涛,水卫鸿,易古。

    其身后或坐或站着数道身影,有家眷也有护卫,打量着院中众人,也小心警惕着有人混入捣乱。

    “哈哈哈,云砚,你呀,还记着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哎,卫鸿也是狠啊,动起手来毫不留情。”

    宫文涛一身白衣,看起来甚是素雅,说是武者倒不如说是书生更来得确切,听闻左侧云砚之言,忍不住抚须大笑,指了指右边的水卫鸿调侃起来。

    “没办法,看到你与文卿颜眉来眼去的,就想给你点教训,倒是老易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下起手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水卫鸿身躯并不健硕,却很是匀称,闻言有些怀念,大笑着开口回应,又将战火引到对面的易古身上。

    易古是一个皮肤略微有点黝黑的大汉,身躯高大,一身肌肉很有冲击力,但他的容貌看起来却显得憨厚。

    见水卫鸿说起自己,易古只是摆了摆手,淡笑着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今天这喜事上,你们还揭短,也不怕大家笑话?”

    “真是扫兴,你呀,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云砚点了点易古,觉得有些无趣,这人以前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年轻人就是有些害羞。”

    宫文涛呵呵一笑,稍稍告罪一声,便向后走去,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甚至眉头都有些蹙起。

    水卫鸿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一眼身后端坐的水墨白,低声道:”怎么样?真的决定了吗?”

    “呼。”

    水墨白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深处的一个院落,将四处飘荡的目光收回,沉声道:”决定了,若是不做,我怕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水卫鸿微微点头,没有再开口,但眼中却有了一丝欣慰之色,水墨白一直悠悠荡荡,不喜欢修炼,喜欢快意天下,但他哪里知道,他眼中的快意天下,恣意畅快的生活,是建立在水家强大的势力之下,如今,终于开窍了,虽然这动作有点大,牵连更甚。

    水墨白没有开口,一改往日的洒脱,思虑着自己决定的可行性。

    忽然,水墨白眉头一挑,双眼更是一亮,脸上跃上一抹欣喜之色,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水卫鸿见此一愣,目光转去,却见有人群涌入,为首的却是一白衣少年与一大腹便便的胖子,正是君弈与席万。

    还没有来得及疑惑,水卫鸿双目一缩,却见两人身后,一道白发身影捧着酒葫芦踏步而入,正是醉癫狂。

    “君公子你来了?”

    水墨白急步而来,与君弈打起招呼,这才对着席万微微开口问候:”席阁主好久

    不见。”

    君弈微微点头,席万倒是乐呵呵的,只是看向水墨白的目光有些奇异,随即收敛了起来,若无其事。

    水墨白正邀请众人进去,目光扫到君弈身后醉癫狂微微一怔,心下更是一定。

    易辰海随后入内,脸色难看与水墨白说了两句便走向内堂,在易古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便坐在其身后。

    …………

    宫家内院,一处张灯结彩的小院落中,婢女下人忙前忙后。

    宫文涛缓缓走入,在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进入其中。

    “老爷。”

    婢女见宫文涛入内,连忙行礼。

    宫文涛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坐于梳妆台前的女儿身上。

    宫岚一身大红嫁衣,头饰珍珠均非凡品,珠光宝气缠身却丝毫不显庸俗,反而将宫岚衬托出另一番味道。

    “岚儿。”

    宫文涛站在宫岚身后,眉目间透着忧愁。

    “父亲,大家都来了吗?”

    宫岚神情平静,没有一丝喜悦,分明是自己的婚礼,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水墨白这混蛋!”

    宫文涛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不禁低声道:”你真的不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宫岚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起身,站在窗前,看着院外人来人往,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互相寒暄。

    良久,宫岚才幽幽开口:“父亲,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否则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哼…”

    宫文涛拍了拍宫岚的肩头,眼中溺爱之色更甚,其中更有一抹狠辣的决然。

    “谢谢父亲。”

    宫岚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

    “老爷,小姐,吉时要到了。”

    这时,婢女在门外轻轻开口,来的客人也差不多了。

    …………

    内院,宾客满座。

    数道身影从两侧进入,有说有笑,周围武者看到,都是目光敬畏,更多人蠢蠢欲动,想要上前,但终究没有行动。

    这些人可不是他们随意上前就可以搭讪的。

    四大王朝,禹唐王朝长老禹仁,太子禹琛;泓啸王朝长老萧天承,太子萧景;澜煌王朝长老段昌,太子段佑寒;武封王朝长老武杉,新太子武正修。

    三大宗门,苍玄宗沐玄衣,晋凡,叶城;罪剑宗昼宇凡;抚羽山庄北冥岚,何子墨。

    这些人不是王朝宗门支柱,便是年轻一辈佼佼者,北苍大陆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王朝宗门的顶梁柱。

    七大势力说说笑笑,但行走之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身位。

    禹唐王朝众人正走着,禹琛享受着众武者的瞩目,很是受用,目光一扫,正要收回,却是一顿,拉了拉禹仁,指了指一边开口道:“长老,你看那边。”

    禹仁看去,目光一抖,深吸一口气,示意禹琛不要打草惊蛇,点了点身后一个随从,在其耳边说了几句,随从便快速离开。

    再回头,神情却没有了先前的轻松。

    武封王朝的武封双眼一眯,随即恢复正常,与身边武者笑着交流,没有丝毫动作,与先前无异。

    众人落座,一阵嘈杂声传来,众人目光齐齐汇聚,看向那小院方向。

    一大红喜袍男子阔步而来,脸上挂着笑意,与众人互相拱手,接受道贺,正是今日的主人公云翌。

    多少年的期望,多少年的心愿,终于要在今日达成,云翌心中的激动,心中的喜悦根本难以抑制,也不想去抑制,这是他应该享受的幸福。

    “新娘子到!”

    这时,一阵清脆的通报声传来,众人目光汇聚。

    一时间,整个内院厅堂的说话声猛地一静,只见宫岚在婢女的牵扶下缓缓走来,明媚潋滟的阳光轻轻洒下,其嫁衣冠霞之上的明珠熠熠生辉,竟无一不是灵阶器物,到底是四大家族,财大气粗。

    而宫岚,众人眼中英姿飒爽之女子,甚至有些泼辣,谁也没有想到其穿上嫁衣竟如此耀眼,别样的风味更是勾人。

    云翌目光发直,直到身侧的人推了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抓起红绸,将宫岚系起,牵引着向前,缓缓而行,跨过庭院,进入内堂。

    大厅中央,云砚早已落座,身侧摆着一把空椅,算是为已故的夫人准备,另一侧宫文涛夫妇也是端坐,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缓缓走进,两侧周围早已或坐或站堆满了人,远处还有人凌空眺望。

    新人就位,婚礼司仪是宫家总管,仪式随着他的一声呼喊正式开始。

    司仪从礼初伊始,介绍着前来观礼的贵宾,接着便进入了短暂的停顿,司仪稍稍改换了位置。

    水卫鸿扫了一眼水墨白,只见他一脸的平静,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异常的表情,自从他下了决定,心中便再无他物可影响。

    “没想到宫岚这丫头穿上嫁衣竟如此美貌,武道天赋更不用说,啧啧,若是我有个儿子,必要下重礼迎娶。”

    观礼台,席万看着场中两人,发自内心得有些赞叹。

    “哼!”

    一边的洛玉馨闻言有些不满,蹙了蹙鼻子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了?”

    “当然不是,我的馨儿是最漂亮的。”

    席万闻言连忙改口,说出几句话来哄着,一边的君弈轻轻一笑,人确实靠衣装,宫岚的确惊艳,但比起洛妃来还差了一些。

    云翌牵着红绸,与宫岚在一声声惊呼,赞叹声中终于迎来的拜礼,司仪声音提高再度响起:

    “一拜天地!”

    云翌深吸一口气,原本稳重深沉的他此时都有些不真实,与宫岚身躯同时躬下,拜告天地。

    “二拜高堂!”

    两人身躯回转,向着内堂恭敬一拜,宫岚红帘之下的面容毫无动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与云翌截然相反。

    水墨白看着眼前宫岚,今日的她无疑是全场最引人注目的,那是他想过无数次的画面,目光扫过一边君弈,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终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

    “夫妻对…”

    “慢!”

第一百零九章:墨白抢婚

    云,宫两家大婚,几乎北苍大陆所有武者都在关注。

    谁也没有想到,当然众人也从没来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人在这一场盛事上横加插手。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众人心头升起:

    抢婚!

    司仪口中的话戛然而止,众人目光汇聚,只见内堂上首另一侧,一道人影缓缓起身,正是水墨白。

    “墨白!”

    水卫鸿见此眉头一皱,口中低声冷喝:“你做什么?快坐下!”

    水墨白无视水卫鸿之言,缓缓上前,众人随着水墨白的动作,直到他站在两人身前,目光直视身着大红喜袍的宫岚。

    “他怎么上去了?这是做什么?”

    “水墨白不会是要抢婚吧?”

    “不会吧?抢婚?云家与宫家联姻,水墨白敢动手?”

    “嘿嘿,这谁说得清呢,都是四大家族,万一他就真的动手了呢?”

    “这次来得值啊,若真是抢婚,四大家族恐怕就要撕破脸皮了!”

    台下众人见此窃窃私语,水墨白与宫岚关系不错,四大家族小辈多有接触,这是北苍大陆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毕竟是四大家族的争端,谁敢大声议论?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扇两家的脸吗?

    “呵呵。”

    云砚倒是乐呵呵的,作为北苍大陆顶尖家族的家主,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让他暴跳如雷,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对着众人淡淡道:“水贤侄与小儿,小岚从小便认识,小辈之间关系都不错,想来是有什么祝福的话想要说。”

    “墨白…”

    水卫鸿低声开口,双手抓着两边扶手,似乎有些紧张。

    云砚目光一扫,心中有些安定,水卫鸿历来行事随意,心中的想法大多会表现在动作上,水墨白更是心有胆怯,如此一来,想来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问题。

    “墨白,今天是我和岚儿的大喜之日,有什么祝福的话,就说出来吧,毕竟大家从小一起长大。”

    云翌上前一步,隐隐将宫岚挡在身后,目光逼视水墨白,似有些凶悍之意,体内灵力缓缓运转。

    宫岚漠然无语,似乎被打断的婚礼与自己无关,静静的站在那里,毫无动静。

    “咦,这是怎么回事?”

    洛玉馨微微开口,看着场中微妙的气氛,谁知道一场婚礼竟出现了暂停。

    “年轻人还是有想法,君老弟,你怎么看?”

    席万闻言轻轻一笑,没有回应,倒是看向一边的君弈。

    君弈随意斜倚在椅子上,看着场中的情形,微微道:“人是一个矛盾的个体,总是有些选择的。”

    “哦?”

    席万目光一闪,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弈,低声道:“呵呵,有意思,看来这次的婚礼,有好看的了。”

    “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

    洛玉馨看了看席万与君弈,感觉他们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他们两人的回应,只能撇了撇嘴看向场中的发展。

    水墨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轻声道:“四大家族同进同退,这友谊自家族

    成立以来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众人闻言一愣,怎么突然说到了四大家族的渊源?

    “墨白,就不用说…”

    “我们也是一样。”

    云翌轻笑一声,觉得水墨白说的太远了,正要提醒,却直接被水墨白毫不留情的打断,脸上表情瞬间僵硬。

    水墨白毫不留情,如此不客气的行径,让众人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云砚眉头紧皱,感觉水墨白似乎与以往真的不同了,而宫文涛却是坐稳了下来,脸上的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家族如此,我们四人亦是如此,在很小的时候,我们便在一起玩闹,一起成长,还有一起修炼。”

    “云翌天赋异常,修炼刻苦,自小便展现出了非凡天赋,且心智坚定,大早就是我们的孩子王。”

    “易辰海那时候不喜欢说话,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却很是好胜,常常向云翌挑战,但每次都输,不过他胜在认真,没日没夜的闷头苦练,像是一头蛮牛。”

    “而岚…”

    水墨白看着宫岚,目光渐渐温柔,轻笑一声道:“你从小就独立,不仅天赋高,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识。”

    “在年轻一辈中,你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耀眼,虽然…你老打我!”

    在场观礼武者见此有些发愣,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时候水墨白说这个干什么,似乎与今天的主题毫无关系的。

    “水墨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云翌目光摄人,低吼一声,威胁之意明显。

    “可是我呢?与你们都不同,生性懒散,不喜修炼,爱观山观水,赏花赏物。”

    水墨白轻笑一声,无视云翌的威胁,继续开口道:“你呢,就监督我修炼,带我去磨砺,提升修为。”

    “遇到事情,还为我出头,不理会别人的邀请组队,却与我这个闲散之人一起,不知拖了多少次后腿。”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不觉,今日你就要成亲,有些话不说,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水!墨!白!”

    云翌踏前一步,武君初期的威势笼罩而来,眼中杀意凛然。

    “你…”

    水墨白低吼一声,无视云翌,对着宫岚大声叫道:“不能嫁给他!!”

    “哗!”

    “这,这是什么情况?”

    “抢婚,抢婚,真的是要抢婚了!”

    “大新闻啊,云、水两家会撕破脸皮吗?”

    水墨白这一道吼声,瞬间让内院武者炸开了锅,尤其是四家武者脸色微变,情绪各有不同。

    “啪!”

    水卫鸿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而起,大声道:“水墨白,你做什么?昏头了?”

    “呵呵,墨白贤侄情绪有些激动,可能是最近修炼太累了吧。”

    云砚呵呵一笑,只是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对身后武者吩咐道:“你们带水贤侄下去休息,好好照顾。”

    “是。”

    两武者云家武者答应,上前便要带水墨白下去,却被水墨白一把甩开

    ,云翌灵力爆发,一手按在水墨白肩膀,凶意毫不掩饰。

    “滚开!”

    水墨白气势一震,武君初期的威势瞬间爆发,将云翌推开。

    “水墨白,你是要与我云家撕破脸皮?”

    云翌脸色难看,没想到水墨白竟真是来捣乱,而且是在他期盼已久的成亲现场,还有这么多的宗门世家的武道强者在此,真是**裸的打脸。

    “撕破脸皮?”

    水墨白眼睛一瞪,口中说话也不再客气:“那日琉璃云谷,你擒下我,甚至要杀我,是岚为了救我,才妥协,说要嫁给你。”

    此言一出,场上武者一片哗然,竟有如此之事,这么说宫岚嫁给云翌是被逼的,而且还是以水墨白要挟?

    “什么?”

    水卫鸿大吼,身周的灵力隐隐都有些紊乱,指着云翌,颤声道:“云翌要杀你?”

    “卫鸿!”

    忽然,云砚漠声开口,对水卫鸿说道:“墨白贤侄今日心情激动,说不得言语之间有些过激之处,还是事后调查清楚再说。”

    水卫鸿脸色难看,没有想到涉及到自己儿子性命之事,云砚竟说事后调查清楚?当即喝问道:“事后调查清楚?如果是你儿子,你也会事后调查清楚?”

    “你…”

    云砚还要说话却被宫文涛打断,轻笑一声,开口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如此大喜之日,有话以后再说,如此让大家看笑话,成何体统?”

    “墨白,今天是我女儿与云翌的大喜之日,闹你也闹了,退下吧,有事以后再说。”

    云翌一听,心中顿时一定,整了整心情,沉声道:“水墨白,听到没有?闹够了,你也该下去了。”

    “曾经我虽然喜欢岚,也想过对岚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但一直觉得未来还长,时间还很多,才迟迟没有行动,没想到却到了如此地步。”

    水墨白自嘲一笑,无视众人种种言辞,只是看着宫岚,目光越来越真诚,凝声道:“今天,我必须要说,也不得不说。”

    “岚,我喜欢你,嫁给我。”

    “够了!”

    云翌冷哼一声,开口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一个胆小怯懦,毫无担当之人,当日岚说要嫁给我,你毫无阻止之意,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当真可笑。”

    “今日,你闹也闹够了,说也说完了,到此为止吧,更何况岚都不屑理会于你,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水墨白目光坚定,此时的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随遇而安,无欲无求之人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争一争。

    “岚,曾经我没有多想,但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否则琉璃云谷内,你根本不可能答应云翌的威逼。”

    水墨白语气笃定,整个人的气质也是一变,凝声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单纯,不会再躲避,岚,让我来保护你。”

    “水墨白,看来今日,你当真不顾四大家族的情义了。”

    云翌身周灵力涌动,狂暴的气息让人心悸。

    “保护我?”

第一百一十章:撕破脸皮

    只听得一声平淡的声音,众人寻声而去,正是宫岚开口。

    “岚…”

    水墨白闻言顿时一喜,只要宫岚开口就好说,他相信宫岚对自己的感情,也相信她对云翌必有隔阂。

    “保护我?你拿什么来保护我?”

    宫岚一开口就是质问,直接让水墨白僵在原地:“靠今日的嘴上的勇气还是武君初期的实力?”

    “我知道,琉璃云谷之中的狼狈让你很失望,但我…”

    水墨白想要解释但被宫岚毫不留情打断:“失望?我为什么要失望?”

    宫岚言辞犀利,带着冷漠的讥讽,淡淡道:“我与你虽从小长大,也如你所言,与你一同磨砺,但你又如何知道,这不是我看在你弱小可怜的面子上施舍于你呢?”

    “施…施舍?”

    水墨白嘴角抽搐,脸色瞬间煞白,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将水墨白所有凝聚而起的勇气通通击溃。

    “不是吗?”

    宫岚盖头红帘之下缓缓传出的声音,犹如彻骨寒冰,让水墨白感觉无比的陌生:“这北苍大陆,武者的世界,实力为尊,若不是看你弱,心生怜悯,又怎会与你一同?”

    “这,这是什么情况?”

    “真是一场好戏,这水墨白抢婚不成,怕是要成北苍大陆的笑柄了。”

    “嘿嘿,谁说不是呢?这一丑闻,怕是要让水墨白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咯。”

    周围武者看着眼前的争论,很是有趣,别人抢婚都是胸有成竹,但眼前这种愣头青自以为是的抢婚,还是第一次见,这一笑料传出,影响的不单单是水墨白,更是四大家族整体。

    一边坐在内院的席万看着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抢亲抢婚,哪里有这样的?难道不是两情相悦,上来打别人脸吗?怎么这水墨白把自己给框进去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

    席万摇了摇头,肥大的身躯在这把特别定制的椅子上摆了摆,想要坐的舒服一些,却见君弈在一边喝着清茶,甚至有些发呆。

    “君老弟,君老弟?”

    席万叫了叫君弈,看看他有什么见解,却见君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席老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君弈告罪一声,问及席万。

    席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开口:“你说说这水墨白是不是一厢情愿?而且这宫岚也不对劲啊,与传闻有异。”

    “虽然宫岚性格泼辣,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毫不留情的讥讽,刺激自己多年的好友,似乎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似乎有些,有些…”

    席万说着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摸了摸肚皮神情苦恼。

    “刻意为之。”

    君弈轻笑一声,与席万相处,时间长了发现这人偶尔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像一个老顽童。

    “对对对,是,刻意为之,确实是有一点。”

    席万眼睛一亮,声音略有些大,引得周围武者看了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这是怎

    么回事呢?”

    “武者的世界,即便再实力为尊,弱者,只要不为恶,多少会被人怜悯。”

    君弈微微开口,看着场中脸色难看,有些局促无措的水墨白神情玩味,对宫岚又有了新的认识,淡淡道:“一旦弱者被人同情,那么他做什么事情,都会容易被原谅,即便这错,有些大。”

    “哦?”

    席万一愣,目光在水墨白与宫岚之间来回转动,眼神更是有神。

    “水墨白,你听到了吗?岚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让大家的脸上太难看,也给你自己,给伯父,留点面子。”

    云翌听着宫岚呵斥水墨白的话,心中舒爽,宫岚这几句话当真是杀人诛心,而且将水墨白的脸当众揭开。

    “哈哈哈哈,好!好!好!”

    水墨白仰天大笑,口中连喝三声,脸上的难堪竟有些散去,对着宫岚说道:“对,你说的不错。”

    “我是很可怜,生在水家这种大家族中,天材地宝,功法武技什么都不缺,却没有任何修炼的**,还要在你身后让你来保护,或者说施舍。”

    “每个人修炼都有自己的目的,修炼一途都有自己的武道意志,曾经的我没有,但今日不同。”

    水墨白语气坚定,原本想要嘲笑水墨白的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想明白了,我的武道便是为情,琉璃云谷之中的我或许让你失望,但从今日起,那个懒散随意,懦弱无用的水墨白不在了。”

    随着水墨白是声音传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从水墨白身上缓缓散发而出,只听其开口,掷地有声:“现在,我要堂堂正正,站在你的面前,为你遮风挡雨。”

    “遮风挡雨?”

    宫岚声音微柔,不复先前强硬。

    “岚…”

    云翌见此心中一抖,慌忙开口,原本安稳的心现在又提了起来,怒从心起:“水墨白,你够了,不要再蛊惑人心了,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

    水墨白低喝一声,寸步不让,沉声道:“琉璃云谷之后,你我便再无旧情可言。”

    “岚,云翌以我威胁,逼你成婚,如此行为让天下人不耻,你没有必要为此等承诺耽误自己一生,交给我,我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水…墨…白!!!”

    云翌再也无法忍受,他没有想到水墨白竟真的胆子大到如此地步,他不能让这场婚事出错,这不仅事关两人,两家,更有…

    一股凛然杀意从云翌体内迸发而出,狂暴的杀意让众人心惊。

    “哎,这是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道平淡疑惑的声音传来,让众人一愣,也让云翌一顿,却见是一边的君弈缓缓开口:“好好的一场亲事,不继续就算了,怎么还要杀人了?”

    “君弈,我四家的事情你也敢插手?”

    云翌双目瞪圆,眼底隐隐有血红之色浮现,凶狠道:“先前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咦?奇怪,

    明明是我好心劝你,怎么现在又成了我的不是?”

    君弈歪了歪头,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毫不在意云翌的威胁,甚至还有些奇怪道:“而且我与你又什么事情?又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凑凑热闹嘛,武秋溟不也没将我怎么样。”

    此言一出,原本还想要讥讽君弈自大的武者顿时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是啊,武秋溟,北苍大陆第一高手,连他都没有能拿君弈如何,而且还让君弈杀了武封太子扬长而去。

    “哼。”

    云翌冷哼一声,现在的君弈,的确略成气候。

    “就是嘛,我好心开口劝一劝,总不能你们一直这么争论嘛,这成亲嘛,讲究两情相悦,成就成,不成也不能勉强嘛。”

    君弈见云翌不说话,微微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们两个争论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让宫岚小姐来选择。”

    “君弈你休要胡言,选择什么?”

    云翌张口大喝,看着君弈的目光犹如嗜血的凶兽,今日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水墨白出来搅局,这君弈竟然也站出来?

    “这不是很明显吗?”

    君弈呵呵一笑,指了指云翌与水墨白两人道:“自然是宫岚小姐在你与水墨白之间选一个合适的相公。”

    “大家碍于情面不好说,谁敢干预你们四大世家的事情?”

    “你们四大家族又碍于情面,怕是不好劝阻,总不能让大家就这样一直看着,不说浪费大家时间,这不也让你们继续出丑吗?”

    君弈乐呵呵的说着,倒是让众武者心中点头,接着一小虫子钻入手中,君弈目光微不可察一闪,微微道:“还是我好心,不如就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催催你们。”

    “你好心?你可真是好心呐!哈哈哈哈哈!”

    忽然,外厅一阵骚乱,一道大笑声回荡在宫家内院。

    众人心中一抖,竟还有变故?内堂四大家族的武者也是眉头一皱,尤其是宫岚的母亲文卿颜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自己家女儿的亲事上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倒是宫文涛拍了拍文卿颜的手,以示安慰。

    内院围观的武者见此让开一条路,只见一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人”,在地上缓缓爬了进来,这人没有双臂,满身污秽鲜血,一点一点的蠕动而入。

    外院,一不显眼的地方,数道武者遥遥观望,对于一般的武者世家,能进入外院都已经很是不凡了。

    一女子见此下意识的捂住嘴巴,抓了抓身边的中年男子,惊声低呼道:”父亲,这,这不是耿兼程?他怎么…怎么爬过来了?”

    这一行人正是石聪,石墨渲等人,看着这一幕当真是谁都没有想到,石聪眉头紧皱,低声喃喃:“这事情恐怕麻烦了。”

    石墨渲小手紧紧抓着衣角,脸色煞白,身躯还有些颤抖,不仅是为君弈担心,更是为自己的家族,耿兼程毕竟是云家的附庸,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惨状,云家已经在亲事上被水墨白打脸,自然不会不管,稍有意外,这就是灭族之祸。

第一百一十一章:大战将起

    不仅石聪,石墨渲等人,就连莫亦千看到蠕动爬入的耿兼程也是眉头微皱,这家伙竟克服了恐惧,从数百里远的位置爬了进来,倒是醉癫狂无所谓,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似是半醒半醉。

    “你是何人?”

    云翌见此人爬入,不由眉头一皱,心中火气大盛,今日真是自己的倒霉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来捣乱,不由得对着外面的护卫吼道:”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人为什么放进来?”

    “把他给我扔出去!”

    几名卫士脸色难看,连忙上前一把将这蠕动的人给提了起来,嫌恶的扫了一眼,便要扔出去,这种模样的人他抓着都会脏了手。

    “云少!”

    这时,耿兼程低吼一声。

    云翌眉头一皱,见护卫停了下来,正要发火,却听其大声咆哮:“我是耿兼程!”

    “耿兼程?”

    云翌一愣,内堂云砚也是眉头蹙起,耿兼程他是有所耳闻的,一个仗着云家为非作歹的小人,眼前这人?

    “耿家,耿!兼!程!”

    耿兼程大声开口,一字一顿的告知自己的名字,努力摆动着自己的脑袋,将散发扬起,露出自己的脸。

    “耿兼程?你是耿兼程?”

    云翌这才勉强看清楚,有些不可置信,他见耿兼程的次数不多,但寥寥几次的印象中,耿兼程是一个极其在意外表的人,是一个把嚣张写在脸上的小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是我,是我啊,云少!!呜呜呜…”

    耿兼程见云翌认出了自己,竟低声哭泣起来,声音渐渐放大,其悲惨模样让人难以相信,如此突发情况让周围武者面面相觑,这一场成亲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众人心底升起。

    “先让人给你洗一洗,将伤势稳定,再说说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云翌脸色阴鸷,看了看护卫,自己的成亲现场还哪里有半点热烈的气氛,至于水墨白,他现在根本不想理会,若不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都想立下杀手,还有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君弈,真是越来越让人生厌。

    “岚,我们继续吧?”

    看了看身侧的一身大红喜装的宫岚,云翌心情好了很多,只是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动静再次打断。

    耿兼程身躯蠕动,口中大吼,挣扎的不走,愤力大叫:“我不走,云少,求你给我做主,是他,是他!!!”

    云翌心中火气喷涌,这耿兼程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只是一转头,却见耿兼程正向一边蠕动,方向对着的正是君弈,目光凶狠,还有些疯癫。

    “是他,他要在云少的亲事上捣乱,让我做他的内应,我不答应,他,他竟然杀了我的随从。”耿兼程声泪俱下,口中委屈大吼:“还说就我一个人了,做了也不会被发现,我不想背叛云少,他就废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受尽折磨。”

    此言一出,内院武者脸色大变,靠近君弈的武者下意识的都赶紧退开了些许,生怕牵连到自己。

    “他胡说…”

    外院,石墨渲闻言有些激动,想要上前作证,却被石聪一把抓住。

    “父亲,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他是被耿兼程诬陷,他救了我。”

    石墨渲看着父亲,低声乞求,若是云家人抓住这个借口真的要对君弈下手,看今日的情况,恐怕九死一生。

    “不要慌张。”

    石聪沉声开口,他所在虽然不是太大的世家,亦不是太过高深的修为,但为人处世,知恩图报他还是知道的,但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只能开口劝道:“先别急,今日之事没那么简单。”

    “君弈!”

    众人看向君弈,云翌心中豁然开朗,似乎一切都想通了,怪不得今天的事情上,君弈居然横插一手,居然还上来劝阻,竟是别有用心。

    只见君弈斜倚在椅子上,手捧着茶杯,随意喝着,似乎说的并不是自己,一边的席万也是吃着水果,看着事态发展。

    “怎么都看我?”

    君弈似是后知后觉的看了看周围武者,轻笑一声道:“云公子,还成不成亲了?可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还不等云翌开口,水墨白便强势发声:“今日,我绝不会让你与岚成亲。”

    “水卫鸿,这是你水家的意思吗?”

    云砚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开口间,都未看侧身水卫鸿一眼。

    却见水卫鸿一改先前紧张愤怒的情绪,竟是呵呵一笑,语气略有些怅然道:“呵呵,到底是老了,孩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真是不服不行咯。”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一紧,云翌也不再掩饰,愤怒,暴戾等等情绪汇聚而起,让他的脸都开始扭曲起来。

    “好,好,好,君弈你很好,先前挑衅我云家与宫家关系,今日又逼杀耿兼程,当真是觉得我云家不敢对你怎么样?”

    云翌身周灵力狂暴,不再忍受,今日他忍的已经够多了,若不是为了宫岚,若不是成亲,他早就出手了,身为年轻一辈的领头者,自有傲气。

    “今日我就让你血溅当场,为我今日之亲事,添些喜色。”

    云翌言罢,身周灵力狂动,脚下轻移,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几乎瞬间,云翌便欺身至前,怒攻而去。

    君弈见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动荡,甚至连手中茶杯都没有放下。

    云翌一掌即将轰在君弈身上之时,所有攻势却在一瞬间消散无影,整个人不由得倒退数步,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莫亦千。

    “要伤公子?你?”

    莫亦千漠声开口,冰冷的语气让内院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怕是还不够资格。”

    “你…”

    云翌脸色难看,今日之后他云翌必然成为北苍大陆的笑柄,愤怒之间,低吼道:“君弈,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般,站出来吗?”

    “呵…”

    君弈轻笑一声,无视云翌之言,显然,在他看来,云翌不够资格。

    “没想到,今日我儿大喜之日,竟成了这般局面。”

    云砚语气之中带着一股沉重

    的压力,让众人心头一沉,看向一边的宫文涛,缓缓道:“文涛,看来两个小孩的事情,要稍稍推后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宫文涛微微一笑,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君弈,武封王朝一战你名扬北苍,但你要在我四家面前放肆,恐怕还不够资格吧?”

    云砚缓缓踏前,凛然之威蔓延而开,让在场众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们自己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个把罪名挂在我的身上,倒是推的干净。”

    君弈不紧不慢,似一点都没有感受到云砚的压力,却是神情一凝,缓缓道:“但你们如此诬陷于我,真当我君弈,是好欺负的吗?”

    众武者见此脸色微变,这君弈竟公然要与云家叫板,前段时间才刚刚大闹完武封,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好你个君弈,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有种就站出来!”

    云翌开口,体内灵力再次汇聚,有自己的父亲在,他不信君弈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云翌,我想你或许不能如愿了。”

    这时,却听水墨白淡淡开口,面向云翌,微微道:“琉璃云谷一事,你我之间或许也有需要了结的地方吧?”

    “你?”

    云翌转头,没想到水墨白竟要横插一手。

    “琉璃云谷之中你以我威胁,竟丧心病狂要挟岚下嫁于你。”

    水墨白沉声开口,一股强横灵力缓缓溢散,淡淡水雾之气不知何时缓缓笼罩:“不说我个人之耻,就是你逼迫岚,岚为了我屈身答应,也必须讨个说法。”

    “来,就让我看看你要讨什么说法吧!”

    云翌冷哼一声,身影骤然加快,一道白芒闪过,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直杀而去,这一次,他不再留手,水墨白竟也有了成长之势。

    水墨白折扇入手,身处水雾之中,淡蓝色的折扇挥动之间,一道道水滴直击而去,速度之快,目不暇接。

    “哼,可笑。”

    云翌灵气喷涌,道道朦胧之气轰然而出,瞬间将水滴弹开,无法近身,云家云渺灵录,擅云之力,云动风扬,乘风而行,速度之快,同辈几无匹敌。

    水墨白突破武君初期,对水家玄水蛊图之理解,掌控更有见地,水雾迷乱,即便是云家从风也难以突破,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云扬雾笼,虽有杀机,但却更有朦胧之美,似不像两人之战,而是迎风**雾而舞。

    云砚目光冷峻,看了看场中争端,但更多的则是看向君弈,此人来历神秘,手段奇多,身边更有莫亦千,醉癫狂两人,想要拿下,当真不易。

    正在这时,内堂一身影踏出,让众人一愣,却是易辰海,这个时候,他居然走了出来,这是?

    只见易辰海站稳身形,目光落在君弈身上,沉声道:“我四家千年之谊,纵有误会也是我四家之事,而你,却在其中搅.弄风云,作为四家年轻一辈,我要与你一战。”

    “君弈,你,可敢?”

第一百一十二章:摧枯拉朽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一顿,没想到易家易辰海竟然也站了出来,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此番出现意外,说起来,是自家之事,而君弈站出来搅局,确实有些奇怪。

    而且易辰海此举明摆着是为四家讨个说法,站在四家的立场,堂堂正正的挑战,确实没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有意思。”

    君弈低喃开口,这易辰海一句话便将四家归于一体,将自己排外,原本是云翌以水墨白威胁宫岚下嫁给他,现在反而成了自己插手别人的家事,不提云翌所做的。

    这一手将矛头转移玩的不错,看来这易辰海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憨厚。

    “好。”

    君弈轻喝一声,缓缓起身,淡淡道:“早就听闻易家寒月典藏闻名于世,在北苍大陆威名赫赫,上此在琉璃云谷外,不过堪堪一瞥,这次倒正好看个清楚。”

    “琉璃云谷外一面之缘,后听闻君公子胆识过人,易某正好领教一番。”

    易辰海缓缓而行,身周银色光芒轻柔而发,随着身侧云翌,水墨白之战风扬水雾之扰,惊得易辰海身周银光之色扭曲掠动。

    一轮清亮的银月在易辰海身后渐渐汇聚而成,随着易辰海的步伐,缓缓升空而起,分明是炎日当空,这一轮银月竟隐隐有争辉之势。

    身躯魁梧样貌略有憨厚的易辰海在这轮银月的映照之下,竟没有丝毫不相符的感觉,甚至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月华映照,易辰海身上溢散而出的灵力缓缓攀升,竟超过了武君初期,其强势让人惊异。

    “四家秘籍,看来很有来历。”

    君弈心中合计,身周威势也是攀升而起,武君初期,但其威势之雄厚让围观武者心惊,席万,洛玉馨也不由得稍稍退后,果然,事有变故。

    易辰海身披月华,如一银色披风汇聚于身,一把银月长枪出现在手中,随着易辰海疾驰而来,枪尖在地上一阵摩擦,散发出阵阵摄人的声音,似是在众人心头打磨枪刃。

    一枪而出,银月精芒怒射,似梦似幻若穿梭乐岁月,直射君弈胸口,一击而出毫不留情,与易辰海之外观截然不用,其出手狠辣让人心惊。

    “有意思。”

    君弈抬手,黑雾喷涌而出,一道狰狞鬼脸怒张巨口,咆哮而现,一口便将这银月枪芒吞入,如此一幕谁也没有想到,君弈出手之诡异,功法之异常在北苍大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砚看到如此情形不由眉头蹙起,这君弈当真诡异,武封王朝之变,他不过是听人说起君弈手段诡异,莫亦千实力强横,但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诡异的武技。

    易辰海看着这一幕,也是一愣,他的月华之力有洞穿他人防御之能,这一黑雾是什么?竟然能阻挡自己的月华之枪?不,不是阻挡,而是吞掉,没有一丝动静的吞掉。

    正在易辰海惊异之时,之间黑雾涌动,一道黑色枪芒喷射而出,其速度之快几乎只能看到一道影子闪出,易辰海只刚刚看到影

    子,这一道黑色枪芒便已经到了自己眼前。

    几乎来不及反应,这一道枪芒就已经抵到了易辰海胸口,这数步距离之间,即便是云砚、易古都来不及阻止。

    “轰!”

    一阵震颤惊出,只见易辰海身后月华一颤,竟让君弈这一道黑芒微微一顿,这一瞬间,一股强横之力从易辰海体内爆发而出,一道圆盘大小的月盘出现在易辰海身前。

    “砰!”

    随着这一道撞击声传来,黑色枪芒正对月盘,只是轻轻一触。

    “叮。”

    一道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月盘应声而裂,黑色枪芒也是裂开一道道细微的裂痕,易辰海双手抱胸,黑色枪芒冲击,瞬间击中双臂交叠之处。

    “噗!”

    易辰海整个人横退而出,口中鲜血喷洒,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苍白的脸色与其身后银月竟有些许反差。

    “武君中期!”

    有武者惊呼,易辰海竟隐藏了实力,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境界。

    “武君中期算什么?你没看到君弈武君初期,一击重伤易辰海?”

    有人听闻顿时反驳起来,君弈的实力没想到竟可怕到了如此地步,易辰海与君弈两人相差一个小境界,竟不是君弈一合之敌。

    “嘿,这也不能说明易辰海弱啊,只不过是他轻敌了而已。”

    “打不过就打不过,还找借口,不过话说回来,这君弈是真的强,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培养出如此少年?”

    易辰海缓缓站起,将口中血滴抹去,看着君弈的目光凝重无比,轻声道:“君弈,你真的很强,即便我已经很高估你,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

    君弈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种客套的说辞,他听的太多了,不过大多都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而已。

    “武君中期都不是你的对手。”

    易辰海肃声开口,凝声道:“但若是…武君后期呢?”

    “武君后期?!”

    此言一出,场中武者一片哗然,武君后期,易辰海武君中期的境界展现在众人眼前就已经足以让众人惊异,敬畏了,没想到他还是隐藏了实力。

    话音一落,易辰海身后月华光芒大作,阵阵银色月华波动汇入易辰海体内,其身上散发而出的气势也随着节节攀升。

    “唔啊啊啊…”

    易辰海口中低吼,气势骤然爆发,到达一个临界点,仅仅一瞬间的阻隔,便冲破开来,水到渠成,武君后期。

    易辰海口中喘着粗气,眼神更有一些凶狠和不甘,突破武君后期,是他压制了很久的,他本不想这么早突破,没想到,今天被逼到如此地步。

    他不能输,他的目标不想被他人夺走,一念至此,易辰海口中低吼道:“如此,我便让你看看我易家寒月典藏真正的威力。”

    “好。”

    君弈微微点头,这易辰海是个人物,压制自己的境界,让每一步都走得平稳,厚积薄发,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可惜了。

    月华而现,易辰海如化身银月,皎白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不多时,月华光芒渐渐平淡,易辰海露出身形,原本苍白的脸色,萎靡的气息再次恢复过来,而身后圆月却有些黯淡下来,二者之间似乎建立起了一道奇异的联系。

    易辰海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攻杀而来,一把透明光柱出现在易辰海手中,这道光柱更像是一把双刃剑,剑柄在中间,前后两侧都是剑刃,窄小而细长,竟是近身而战。

    君弈见此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近身战斗?君家之立足,便是以近身之战闻名,其强横霸道的攻势让人闻风丧胆。

    易辰海手中挽花,剑芒闪烁,皎白的月光在空中闪出道道奇异的光华,四射而去,一道皎白花朵竟在易辰海眼前绽放开来,似是要将君弈吞下,笼罩而去。

    “轰!”

    君弈身躯一颤,一道黑雾从其体内喷涌而出,与皎白花朵碰撞而开,皎白花朵不过沾染了一丝,便被污染开来,渐渐扩散而去。

    这诡异雾气一现,惹得场中武者惊声低呼,这种诡异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但还未等众人讨论,只见皎白花朵爆裂开来,易辰海显现而出,从花蕊之处,直冲而现,手中月华长剑直刺君弈胸口。

    君弈不进反退,却只是一脚后蹬,身躯后让呈弓步,竟是将易辰海让了进来,逼近自己的胸口。

    “以身涉险,以退为进!”

    内堂宫文涛的夫人文卿颜低声开口,新人宫岚不知何时竟已经退了回去,掀开了盖头, 站在宫文涛身侧,被文卿颜抓在手中。

    宫文涛闻言也是微微颔首,只见君弈腰间收拳,黑雾笼罩的拳手之上一道淡淡的血红刺穿了雾气,那一道冰冷嗜血,让人心底发凉。

    易辰海虽不知君弈为何如此,但此时已退让无门,身后月华大作,一道月芒瞬间将易辰海覆盖,与此同时,君弈猛地挥拳而出,直轰而去,狠狠的轰在易辰海的月华剑芒之上。

    那一道腥红血色,瞬间爆裂开来,一股浓郁骇然的血腥气息瞬间铺满了整个庭院。

    一拳之下,易辰海手中月华之剑瞬间崩碎,更是轰在其胸口,拳芒轰至,易辰海身躯之上,一道皎白光芒顿时大作。

    从君弈拳芒开始,散出道道奇异的纹路,瞬间笼罩全身,却是一件皎白之色的盔甲。

    “咔咔咔…”

    一阵碎裂声传来,却见易辰海身躯之上的盔甲龟裂开来,道道细小的纹路瞬间布满全身,只是一瞬间,君弈再次发力。

    拳冲过体,只听“砰”的一声,易辰海身躯之上的盔甲瞬间崩裂,整个人再次倒飞而出,轰入宫家后院,掀起一阵尘土。

    而君弈身上黑雾血纹缠绕,一股嗜血霸道的气息四溢散开。

    那原本一袭胜雪白衣的少年,此时竟展现出了与其外表风格截然不同的一面,原以为那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谁知,他竟是一嗜血的暴徒

第一百一十三章:三方之战

    众武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武者世界厚积薄发,有天才强者越阶而战虽然少但并非少见,但如此越两个境界还摧枯拉朽,一击而败,还是第一次见。

    易辰海,北苍大陆四大世家少家主,年轻一辈佼佼者,同境界少有败绩,即便有所不如,也是相差无几,像这种毫无还手之力,根本闻所未闻,今日当真是开了眼。

    “这,这君弈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一身阴森黑雾,血腥暴力的腥红之色,真实让人恐惧,我现在有些全身发凉,这种人,到底是如何修炼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用全力,他的极限到底是什么?”

    原本众人只想到君弈的实力强横,出手霸道,但经这人一说,才想起来,是啊,武君后期的易辰海都被君弈一拳解决,他的极限是哪里?

    这一念头出来,瞬间在众人心头生根,难以挥去。

    云砚看着萦绕着黑雾血腥气息的君弈,心中竟有一丝压力,如此人物,四大家族,至少云家已经将他得罪,如此,必须将他除去,以绝后患。

    正要出手,一股巨大的音爆声传来,掀起阵阵风浪,水雾扑面。

    云翌与水墨白之战已经到了白热化,两人攻伐对轰,一人身形飘渺,风扬无形,速度奇快,一人长风惊舞,水击石穿。

    一击之后两人后退几步,竟平分秋色,水墨白的实力精进,不由让人重新审视,原本四大家族之中最不引人注意的少年,终于成长起来了。

    水卫鸿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对水墨白的很是满意,虽然他开明,有家族护佑,任由水墨白随性而为,但这武道世界,谁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看不起?堂堂四大家族之一水家少主,竟是一个修炼废物?

    “水墨白,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你了。”

    云翌神情凝重,他虽然愤怒,但并非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水家玄水蛊图最为诡异,还好他早有防备,战斗之时,这灵力所化之玄水竟可抵消自己的攻势,虽有云砚早先介绍,也与水墨白曾交手过,但今日之水墨白所爆发出的战力,远非曾经可比,简直判若两人。

    “啪。”

    水墨白左手手中折扇展开,脸上挂起一抹笑意,轻轻开口道:“嘿嘿,若不是与你交手,还不知我有如此精进。”

    云翌闻言双眼微眯,没想水墨白性格之变,完全相反于曾经的内向。

    众人议论,思虑之间却少有人注意到水墨白右手却是度上一层淡绿轻白之色,若一层薄膜渐渐浮现。

    “很好,试探完了,也该让我看看你到底精进到了何等地步?”

    云翌话音落下,身形却是骤然消失,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若龙卷风般将水墨白笼罩其中。

    水墨白不敢大意,手中折扇一摆,道道蔚蓝之色飘荡而出,一缕缕细小水雾将水墨白身躯环绕,整个人,朦胧其中,若隐若现。

    “嗤。”

    这时,一阵细微的撕裂声传来,只见风浪之中云翌突然浮现,手中长剑直刺,直击水墨白背后。

    胧细雨,水墨白的身影在其中看不真切,一剑得手,云翌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听得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叮。”

    声音传出,云翌双目一缩,只觉手中长剑被一道轻绵之力阻挡,触之轻绵却无法突破,一击之下,云翌毫不恋战退入风浪之中,消失不见。

    细雨笼罩之中的水墨白也没有追击,只是防守,一招相接未见人影,却凶险异常。

    数次交战试探,两人一触即分,只能偶尔看到云翌现身,水墨白更是隐身雨中,似真似幻的看到几眼影子。

    “这便是四家功法吗?果然奇妙诡异,风扬雨起,竟无法探查对方气息。”

    “呵,这是四家立足之根本,怎么可能没特殊的地方?”

    “这仅仅是初入武君,若是实力再有精进,风之疾速,雨之朦胧,当真是难缠的紧,杀人于微妙之间。”

    众人说着,却见云翌身影在狂风之中竟出现两道,闪身而出,直扑雨中,正当众人以为两人又会一击而退之时,异变徒生。

    “噗嗤!”

    一道清脆的撕裂声传来,却见雨中两道鲜血泼洒,水墨白负伤,云翌竟直入雨中。

    “这…”

    众武者见此心中一抖,见血了,云翌下手毫不留情,一击得手,便欺身再上。

    水卫鸿看到雨水之中夹杂着的淡淡血腥,猛地站了起来,水墨白虽然有所长进,但实战经验毕竟尚浅,云翌如此逼迫强横,水墨白怕是难以招架。

    爱子心切,水卫鸿便要出手,却见云砚站于其身前,淡淡道:“卫鸿,小辈之间的切磋,你要插手…”

    “似乎不太好吧?”

    “让开。”

    水卫鸿低吼一声,目光深沉,看着眼前的云砚威势而起,沉声道:“若是我儿出了事端,云翌,哼。”

    云砚闻言目光微眯,淡淡道:“你是在,威胁于我?”

    “那又如何?”

    水卫鸿一改好脾气的样子,态度强硬。

    “看来时间太久,你也忘了我的脾气。”

    云砚淡淡开口,一股若有若无的轻盈之感扩散而出,将众人笼罩其中。

    在这股轻盈之感扩散而出之时,众人只感觉心头压力骤增,一股恐惧之感从心底升起,似有一把尖刀正抵在自己的脖间,让人不敢反抗。

    两人对峙,竟有大打出手之意,谁能想到四家情义,竟在这时似要崩裂。

    “咚,咔…”

    正在这时,一阵石块滚动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只见尘土飞扬之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正是易家易辰海。

    看到易辰海的模样众人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其一身衣服破烂,头发上满是灰尘,嘴角更是挂着一缕腥红的鲜血,其胸口碎裂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可以看到一个腥红的拳印。

    “你,很好。”

    易辰海沉声开口,森然的语气犹如嗜血的凶兽,那一道漠然无情的眼神,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如坠冰窟。

    “怎么?你还要一战?”

    君弈坐在

    椅子上,轻笑一声,心情似是不错的吃着水果,很是悠闲。

    易辰海闻言一顿,君弈实力之强让人心惊,但他不信,如此强横的一招,君弈会没有代价?

    没有回应君弈的话,易辰海只是身披月华,全身都覆盖了一层奇异纹路的身甲,他用行动回应了君弈。

    “哦?”

    君弈见此兴趣被提起,他很想知道,这易辰海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琉璃云谷之外,也是他全阻云翌与水墨白,提议将自己抓回。

    众人看到易辰海竟还要对战君弈,也不由得有些期待,更有些疑惑,难道被君弈一击而败的易辰海,还有其他的底牌吗?

    银月升起,月华猛地爆发,一道皎白的光芒疾射君弈,这一突然出手,众人都是措手不及,而君弈却是不慌不忙,抬手震散。

    皎白光芒消散,易辰海身形显露,原本易辰海所站之地,那一道身影渐渐消散,最终消失。

    随着易辰海出现,其手中白剑再现,与此同时,一道细微白芒也是破芒而出,直射君弈胸口。

    见此一幕,君弈眉头轻蹙,左手抬起,同时黑雾瞬间爆发而出,将这皎白细芒震开,接着左手挥下,手刀横劈。

    皎白之剑与君弈手刀相接,这一瞬间突然一静,时间似有短暂的空档,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强横的威势气浪,以君弈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周围靠近的武者都横推开来。

    “哈,果然,易辰海果然有所保留。”

    “废话,堂堂四大家族之一易家的少主,武君后期的强者,怎么会被君弈一击而溃?真是天真。”

    “哦?是吗?照你这么说,先前被君弈一拳打的狼狈而飞的是谁呢?”

    “你找死!”

    “怎么?还想跟我打?老子怕你不成?”

    不仅君弈两人战况激烈,双方各自的崇拜者也是各执一词,竟开始了争端,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一瞬间,宫家内院竟成了混战的战场,云翌与水墨白两人之战,水墨白生死难料,云翌强势欺上。

    云砚与水卫鸿更是对峙,两人态度强势,恐怕这爆发与否就在云翌与水墨白胜负一瞬。

    这边从灰尘之中爬起再发攻势的易辰海,与君弈再次战成一团。

    一场好端端的亲事喜事,竟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两处战场,一处对峙,这让前来道贺的武者一饱眼福,谁也没有想到,分明是一场联姻盛事,却变成了一场冲突,但相同的一点,就是此事之后,四家格局恐怕将会发生变化了,如此一来,对于北苍大陆的格局也会有所冲击。

    众人正想着,君弈与易辰海之战也是愈演愈烈,易辰海出手虽强,却也被君弈节节压制,易辰海竟有些难以招架。

    易辰海脸色难看,仓促之间猛地后退,君弈欺身而上,一拳轰出,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拳,让易辰海心中竟升起绝望之意。

    正在这时,忽然一道白芒闪过,一道剑气直射而去,正对君弈后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背后偷袭

    这突然的变故谁也没有想到,宫家内院,众目睽睽之下,君弈与易辰海之战,竟还有人敢从背后偷袭?

    剑气疾驰,凛冽的剑意,灵力之强横远超君弈与易辰海两人,这一击之下,若中,君弈非死必伤。

    在与易辰海战斗之时,君弈便对四周有所警惕,这一点是来自丰富的战斗经验,谁说越是看似没有外人干扰的一对一战斗,便不会出现变故?

    这剑气袭来的瞬间,君弈便有所感应,但他却毫不理会。

    还未至近前,却见一人影踏前一步,一股凛然之威扩散开来,仅仅是威势便将这股剑气震散。

    此人正是莫亦千,看到有人从背后偷袭君弈,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莫亦千缓步向前,体内灵力瞬间沸腾,杀意凛然,如此行径让他心中的火气犹如即将喷涌的火山,根本无法阻止,口中低喝道:“卑鄙之徒。”

    这变故之间,君弈与易辰海也停了下来,如此事端,当真叫人不耻,君弈默然无语,但脸上漠然的表情,昭示着他的愤怒。

    易辰海嘴角抽搐,这场意外让他原本就狼狈的模样,更加难堪,自己身处弱势,又在这时有人偷袭,即便不是自己安排,现在也与自己有关了。

    “嘿嘿,易辰海这小子这次可算是吃了大亏。”

    席万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轻笑一声,将手中茶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似还有些不过瘾,端起茶壶灌了起来。

    “这有什么吃大亏的?他不是没有受伤?若是君弈没有收手,他可真的惨了。”

    洛玉馨蹙了蹙鼻子,有些不认同席万的话,而且看席万的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这么无视形象的行为,显然席万的兴致非常高,心中畅快。

    “你不懂,你不懂。”

    席万放下茶壶,摸了摸自己的挺着的肚子,很是神秘的开口,却又不解释,让洛玉馨又气又无奈。

    问题就在于易辰海没有受伤,君弈在关键之时收手,当真是妙,若是那一击下去,易辰海必定重伤,虽然如此,可多少会博一些同情,但君弈的收手,不仅让易辰海完好无损,体现了君弈的大度,却也反面衬托出易辰海的卑鄙。

    外院武者看不到,内院武者大多看向易辰海的目光却是都有些鄙夷,那流露在外的表情,让易辰海心中更是难受,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有些事情不是你做没做,而是别人觉得你做没做。

    随着众人目光汇聚,莫亦千渐渐逼近,那方向却是苍玄宗,谁也没有想到竟是苍玄宗的武者出手,着实让人意外。

    “你是自己赔罪还是由我来动手?”

    莫亦千停下身形,缓缓抬头,那微微垂起的眼眸中透出的冷漠让人不敢直视。

    “呵呵,门下弟子不过失手而为,还望阁下见谅。”

    却见苍玄宗沐玄衣缓缓开口,但语气之中甚是平淡,没有丝毫赔罪的样子,似乎连说出这句话都是几大的赏赐,身后武者更是面露不屑,趾高气扬,没有将

    莫亦千放在眼中。

    “好,既然如此…”

    莫亦千此言一出,有人松一口气,有人则暗自嘲讽,看起来嚣张霸道,实际上也不过如此,也有人理解,毕竟对方是三大宗门,但莫亦千下一句话却让众人呆立当场。

    “既然如此,就让我亲自来动手吧。”

    话音落下,莫亦千大手摸向腰间,缓缓抽出一把轻木长刀,长刀满身通红,此刀拔出的瞬间,一股炙热之感瞬间席卷整个宫家。

    这股炙热之盛只是一瞬便感觉触及肌肤,深入血肉。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是刀还是人?仅仅拔刀竟让我想要臣服。”

    “这便是硬战武秋溟的强者吗?苍玄宗有些自大了。”

    院中武者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莫亦千仅仅拔刀便有如此威势,先前只是听说,如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其强势。

    “你是要与我苍玄宗开战?”

    沐玄衣见此目光一凝,一手按住腰间长剑,沉声开口,身后那年轻武者却没有丝毫担忧,依然看起来随意不屑。

    “与苍玄宗开战?”

    莫亦千似是轻笑一声,强横的灵力爆发而出,霸道开口道:“若公子开口,便是杀上你苍玄宗又当如何?”

    “但你,能代表苍玄宗吗?”

    这平淡的声音传出,将霸道诠释的淋漓尽致,这是沐玄衣,苍玄宗强者,竟对他如此开口。

    “这人是要对苍玄宗宣战吗?”

    “可怕,到底是哪里来的强者?竟敢这样无视苍玄宗?不知是该说他勇气可嘉呢还是无知可笑。”

    “无知可笑?此人连武秋溟都可战,平分秋色,你说呢?”

    沐玄衣眉头紧皱,没有想到莫亦千竟如此强硬,周围武者的声音传来,他这时才想起,眼前这老头,力敌武秋溟而不败,如此有些麻烦了。

    “小子,是你自废双臂还是我取你性命?”

    莫亦千淡淡开口,长刀掠地,刀尖与地面接触之地,瞬间赤红,融化开来,竟化气而升腾。

    “我乃苍玄宗晋凡,你敢动我?”

    晋凡凝声开口,他很久未出宗门,没有想到竟有人不怕苍玄宗。

    “如此,便死吧。”

    莫亦千眼眸微垂,口中轻喃,话音落下却是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沐玄衣双目一缩,体内灵力震颤,抬手拔剑,没有丝毫犹豫,一剑横劈而出,众武者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得“砰”的一声,莫亦千再次现身,却是反手握刀,砍在沐玄衣长剑之上,一股炙热灵炎震散开来,莫亦千漠然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沐玄衣却是心中一抖,只见莫亦千长刀之上灵炎四散,横推开去,瞬间砍在晋凡身上,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而起,轰入身后墙体。

    莫亦千收刀退后,脸上再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沐玄衣脸色难看,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看晋凡的伤势。

    虽然两人只是碰撞一击,但莫亦千给他的压力却是太大,声东击西,一刀之下,目标不是自己,但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如此收尾,谁也没有想到,莫亦千之强再次在众人心中烙下印子,而且是一个深刻的印子。

    沐玄衣,苍玄宗副宗主,武帅后期强者,在其眼前击伤门人,竟都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

    “还没死吧?”

    君弈缓缓开口,虽然莫亦千惩罚了晋凡,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此了结,他再次修炼之后,不允许有不确定的因素出现,家族之变便是最好的教训。

    叶城扶着晋凡走出,皱眉开口,语气毫无一点高高在上,轻轻道:“这前辈已经对师兄惩罚过了,你还要怎么样?不要欺人太甚。”

    “他偷袭我,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我的不对了?”

    君弈淡淡开口,压迫力十足,并无退让,强硬道:“让他开口。”

    “嘿,嘿嘿,你想知道什么?”

    晋凡胸口一道深刻的血色刀印,呼吸都有些微弱,短短几个字说起来都有些喘气,但还是狞笑道:“很简单,我就是看你不爽,四大家族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现在四大家族内乱,似乎有你的一份功劳啊?”

    晋凡说着越来越有感觉,似乎越说越通透,狠狠的喘了两口气道:“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你暗通水墨白故意搅局,从中作梗,扰乱北苍大陆的格局,好从中得利。”

    此言一出,场中武者一片安静,细想亲事开始到现在的种种,好像君弈的开口确实有些突兀,分明与自己无关,倒是横插一手,与易辰海更是打的毫不留手,局势复杂,但仔细想来似乎与君弈都没有什么关系。

    “从中得利?”

    君弈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开口道:“你倒是说说我得什么利?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嘿嘿,故意逼迫,转移视线,我怎么会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让四家大乱是在你的计划中吧?”

    晋凡说着眼睛发亮,犹如一个吃人的恶狼,将君弈一步步逼至死角,如此言语,当真难以反驳。

    “无妨,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你开口。”

    君弈没有兴趣与他再纠缠,这晋凡显然是在胡乱开口,但这几句话却似乎乱打正着,与君弈的目的有些靠近,而且这种难以证明自己的话,这种辩解,是最为愚蠢的,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做没做,而是别人相不相信你到底做没做。

    有些事情三人成虎,传言传着传着味道便不对了,莫无须有的事情甚至都会坐实,让人百口莫辩,更别说君弈还有自己的算计与目的,岂能让这种人打乱全盘计划。

    “老莫,他就交给你了。”

    君弈淡淡开口,没有丝毫犹豫,踏前一步,晋凡虽有武灵境界,但受莫亦千一击,自己并非拿不下他。

    “君弈,你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乱战而起

    这一道突然的声音传来,打断君弈的步伐,却是内堂云家家主云砚。

    晋凡一席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有些牵强,但似乎还有些道理,云砚自然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哦?”

    君弈身躯回转,看向内堂的云砚,轻声道:“不知云家主有何见教?”

    “晋凡所说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

    云砚漠声开口,自己儿子的婚事被断,两家联姻成了笑话,更与水家产生冲突,这中间确实有些蹊跷。

    “解释?呵。”

    君弈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云砚,再次走向晋凡,身上的黑雾暴戾气息愈加浓烈,缓缓攀升。

    “你找死!”

    云砚脸色难看,没想到君弈竟无视自己,身形一闪便直冲上前,武帅境界的威势瞬间爆发开来。

    但还未至君弈身前,一道炙热刀炎却已经横劈而来,将云砚身形阻挡。

    “你太放肆了。”

    莫亦千口中低吟,手中所持长刀烈焰焚灼,威势更甚先前。

    云砚神情微凝,能力战武秋溟的人,他不得不认真应对,但他也不是怕事之人,心中暗道:只要自己拖住莫亦千,君弈若是执意施为,必会惹怒沐玄衣,自己或许拿莫亦千没办法,但若是他与沐玄衣联手,那可就不好说了。

    “凶兽九婴出世一事,让阁下声名鹊起,但我却是不信的。”

    云砚淡淡开口,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冷声道:“今日,我倒是要领教领教阁下的手段,看看是否如传闻所言。”

    云砚话音落下,一股温润之风,淡淡而起,让人如沐春风。

    莫亦千眉头微蹙,这股平淡安逸之感,让人舒适,与武秋溟那股秋风截然不同,随着云砚动作,莫亦千体内灵力也缓缓运转,不慌不忙。

    一道残影闪过,云砚身躯缓缓而散,自身的气息却是没有收敛,但却随着风起,瞬间铺满整个宫家内院,无影无云,云砚的身躯竟就如此消失。

    “风?云?”

    莫亦千口中淡淡轻吟,但又轻笑一声,不屑道:“在火焰面前,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话音落下,莫亦千身周空气突然一抖,一股炙热火焰喷涌开来,向四周席卷而去,狂暴的火焰灵力瞬间将周围变成炙焰领域。

    “你以为就如此了吗?”

    云砚轻笑一声,道道残影隐约出现,竟有四道虚影,从四方杀向莫亦千。

    “这到底谁真谁假?”

    “不知,云翌似乎用的也是这一招,但他实力太低,只能有两道身影。”

    “不只如此,看那边,云翌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溢散,而云砚却是每一道身影都有自己的气息,真假难辨。”

    莫亦千看着向自己袭来的杀机,脸上表情不变,抬手将刀直接甩出横劈,而自己则冲向侧方,挥拳狠狠的轰下。

    烈焰喷涌,轰穿火焰领域,直冲而出,却是两道身影,云砚脸色难看,死死的抵挡来自莫亦千的攻势,他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被发

    现了,而自己气息扩散,莫亦千竟能知道自己真身所在。

    “呵。”

    莫亦千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以为我的烈焰只是为了造势吗?”

    云砚被狠狠打退,脸色青白,如此他想明白了,莫亦千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无从下手,但这烈焰却正好给了自己的栖息之地,让自己主动上钩,如此战斗经验正是可怕。

    但云砚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击败莫亦千,而是拖住,想到这里,身影再次消失。

    莫亦千眉头一皱,抬手持刀,小心防备。

    另一边,随着君弈踏前,晋凡脸色难看,没有想到君弈竟然真的敢对他下手,若非自己受伤,区区武君初期,岂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而其身后叶城面对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君弈,心中警惕,虽然自知打不过,但现在可不能弱了苍玄宗的威名。

    “君弈,你可别欺人太甚。”

    沐玄衣挡在晋凡身前,他自然不可能让君弈在他面前对晋凡出手。

    君弈似是没有听到沐玄衣的警告,继续向前,身周黑雾中更是夹杂起点点腥红,映衬在君弈一袭白衣之外,更加血腥。

    “嗤。”

    一道剑气划过,劈在君弈身前,将眼前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断痕,沐玄衣持剑沉声道:“越过此线,死!”

    沐玄衣双目凝重,虽然君弈不过武君初期但其实力之强,态度之强横竟让他有些忌惮,不知背景的人才是最难缠的。

    君弈无视沐玄衣的警告,继续向前,如此胆大行为,顿时让众人惊叹,也深深的为君弈捏了一把汗。

    眼看着君弈一步便要踏过那道剑痕,沐玄衣手中的剑更是提起,显然并不是说说而已。

    “踏。”

    君弈一步落下,横跨剑痕,场中武者几乎下意识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沐玄衣提剑附灵,便要出手,却听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嗝~”

    一声酒嗝传来,顿时传遍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内院,目光汇聚,却见是一白发男子传出,正是醉癫狂。

    “你,是你!”

    沐玄衣微微一愣,但随即一惊,口中惊呼道“醉癫狂!”

    此言一出,场中武者顿时惊呼,更有外院的武者想要冲入,一睹真容。

    醉癫狂,北苍大陆不知多少武者的崇拜者,剑道第一人。

    沐玄衣神情凝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醉癫狂竟也来到了这里,先前他没有注意,毕竟来恭贺喜事的武者太多了,值得自己的关注的本来就不多,下方院中自然更是少有,只需要瞥一眼就够了,但没有注意到醉癫狂当真是自己的失误。

    而他的样子似乎是要为君弈出头,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对君弈更加忌惮,他是用了何种手段,竟让莫亦千为他出头。

    “你要出手?”

    醉癫狂灌了一口葫芦中的酒,随即将手中的酒葫芦缓缓放下,双手微垂,目光看向沐玄衣。

    沐玄衣心中一个咯噔,这醉癫狂似乎与先前不一样了

    ,那目光,神情,还有一头白色的长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没有了曾经洒脱的模样。

    沐玄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醉癫狂,你要与我苍玄宗开战?”

    “对公子出手,不可饶恕。”

    醉癫狂口中轻语,这一句话若白日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公子?他,他说什么?”

    “醉癫狂竟称君弈为公子?难道他臣服君弈了吗?”

    “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让醉癫狂如此,太可怕了。”

    场中武者一片哗然,外院石聪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曾看到醉癫狂只是眼熟,还以为是装扮相似,毕竟北苍大陆崇拜醉癫狂的人多了,但却没有往醉癫狂的方向去想,毕竟自己没有见过,而此时醉癫狂与众人传言相差甚大。

    如此情形,让石聪更加坚定了结交君弈之心,若是君弈能从宫家大院离开,未来不可限量。

    沐玄衣能走到如今地步,可不是说说而已,至少不会不战而怯,沉声道:“你确实很强,但我沐玄衣也不是泥捏的。”

    “好,勇气可嘉。”

    醉癫狂眼睛微亮,手中酒葫芦中酒气喷散,一道冰蓝之色汇聚而成,是为剑刃,醉癫狂特殊的武器,以酒葫芦为剑柄,酒气灵力汇聚为剑刃。

    “此剑:炎璃承渊。”

    醉癫狂口中轻吟,将剑缓缓抬起,目光直视沐玄衣,淡淡道:“这柄剑是这次意外所获,还未现世,你的运气不错,将成为第一个试剑人。”

    “炎璃承渊。”

    沐玄衣见到此物,手中长剑更是微微颤抖,似有些畏惧,目光闪烁间,轻吟道:“上品灵器。”

    醉癫狂挥剑而下,一道冰蓝剑气瞬间将地面切开,地面之平整有如镜面,当然不会反光,众武者见此看向醉癫狂的目光都是一片羡慕。

    当然,羡慕的是他手中的上品灵器,炎璃承渊。

    灵器在北苍大陆分三种等阶,下品,上品和极品,极品灵器在整个北苍大陆都没有几把,上品灵器也少见的可怜,寥寥几把都是各宗门的宝贝,少有能使用者,如此宝贝,怎么能不让人觊觎,羡慕?

    “来,让我看看你有何实力与我叫板?”

    醉癫狂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波动,手中酒葫芦之中却是炙热之气狂暴溢散,踏步而出,只是简单挥剑而劈。

    即便如此,沐玄衣都是不敢大意,自己手中的长剑不过才下品灵器,虽只有一品只差,却如一道鸿沟。

    沐玄衣持剑迎上,一击而退,手中长剑颤抖不止,沐玄衣低头看去,双目一缩,却见剑刃之处竟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豁口,心中顿时心疼不已,这把剑已经跟了他很久,如此伤痕,当真让他难以接受。

    醉癫狂却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欺身而上,沐玄衣却是将长剑收起,与醉癫狂一战。

    没有了沐玄衣的阻挡,君弈很是顺利,数步踏前,已经逼近晋凡,叶城强压下心头的惧意,站在晋凡面前。

    “君弈,我们一战,还没有结束!”

第一百一十六章:毫不留情

    这关键时刻,却是易辰海再次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只见其缓缓起身,趁着莫亦千,醉癫狂几人交手之际,稍稍恢复了一下伤势,晋凡出手,不管是不是与自己有关,也不管是否包藏祸心,他终究是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没有那么难看。

    虽然晋凡手段让易辰海脸上难看,但如今四大家族问题显露,宫家又似乎高高挂起,谁也不帮,若是让晋凡在宫家出了问题,还是在出手帮了自己之后,那自己可真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了。

    想到这里,易辰海心中再战的心思也更加真切,自己一人胜不了,若是加上晋凡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总有一拼之力。

    “你真的很招人烦。”

    君弈冷声开口,但脚步却没有停止,继续逼向晋凡,他不相信晋凡没有目的,或者为了那可笑的说辞。

    “轰”

    一道皎白光芒轰然而来,易辰海随之而至,口中低喝道:“晋凡!”

    易辰海手持皎白诡剑冲杀而来,经过先前的恢复,武君后期的威势再度攀升,再从背后袭杀而至。

    君弈对面晋凡听到易辰海口中喝声,心中明了,一把震开身侧叶城,武灵中期的境界威势震散开来,手抹腰间,一把长枪出现在手中,他不想再等,他要自己的出手,一个武君初期的武者竟然都敢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甚至要审判自己的生死,简直不可饶恕。

    长枪在手,血乱四方。

    手持长枪的晋凡与先前判若两人,即便已经负伤,但其爆发出的威势依然远超武君境界,武灵与武君之差,犹如天堑。

    一手长枪在握,晋凡一步踏出,横扫而去,在他看来,在不伤及自身伤口的情况下,这一招足以击退君弈。

    君弈眉头一簇,体内灵力喷薄而出,气息正要攀升之时,一道气息微微波动,君弈眉头舒缓,轻轻一挑,身形暴退,直扑易辰海。

    这一幕众人了然,武灵中期的晋凡的确不是自己能战的,但让人疑惑的是,君弈却又不逃,反而杀向易辰海,难道不怕晋凡背后攻杀吗?

    正想着,君弈已经与易辰海战在一起。

    易辰海手持皎白诡剑,君弈赤手空拳,但其之凶猛让人惊异,竟与那皎白诡剑正面对抗不落下风。

    晋凡见君弈放出背后,整个人微微俯身,脚下猛的一蹬,冲杀而去,便要将君弈钉死在地。

    但其刚刚踏出,却感觉空气一阵湿润,一滴水滴冲破水雾直射而来,正击晋凡胸口。

    晋凡眉头一皱,身形却丝毫不减,手中长枪猛地斩出,直破水滴,同时,借力而止,停在了原地。

    一老者踏步走出,身周水雾缭绕,似是压抑着一股怒气。

    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人始料未及,却是水家一直站在水墨白身后的老头。

    “你水家竟要插手此事?”

    晋凡神情微凝,这老头一身灵力,竟比起自己全盛时期来还要强。

    “君公子救过老头子的命,你要背后偷袭,还要问过老

    头子才是。”

    水家老头目含煞气,一身水雾越聚越多,分明是淡淡是水雾,却带着凛然杀意,甚至都有些刺痛晋凡的肌肤。

    沐玄衣时时关注着这里,见这老头出现,自然知晓此人是水家总管,人称水伯,没想到他竟然也插手了。

    恼怒之际,一把震开醉癫狂,趁着空隙对着内堂水卫鸿大吼道:“水家主,你水家是要与我苍玄宗开战吗?”

    “呵呵,副宗主这话严重了。”

    水卫鸿轻轻一笑,毫不在意,淡淡道:“君公子曾救过水伯之命,这救命之恩,我恐怕无法阻止。”

    “好,好好,水卫鸿,你我两家关系还算不错,你今日如此,我沐玄衣记下了。”

    沐玄衣低吼一声,醉癫狂却是再次欺身而上,与醉癫狂之战还想要分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言之后,便全心投入战斗之中。

    围观武者之中,禹仁看着场中情况,眼眸一闪,竟缓缓踏步而出。

    这一步,让周围武者微微一愣,这是干什么?莫不是禹唐王朝也要插手这其中乱局?

    下一刻众人便知道了答案。

    只听禹风大喝一声:“醉癫狂,禹长老曾交代过,若有机会当出手,得罪了。”

    言罢,禹仁毫不留情,整个人从原地消失,直扑醉癫狂,这让原本苦战的沐玄衣顿时一喜,心头压力骤降。

    醉癫狂一剑斩下,炙热的剑气将沐玄衣逼退,回身便是出手猛劈,与禹仁双剑相拼,那漠然的双目终于出现了丝丝波动。

    “禹风…”

    醉癫狂口中轻喝间,体内灵力瞬间充盈狂涌,炙热剑气斩出。

    单单一剑,炙热之极的剑气击至禹仁身前,却感觉到一股森然寒意,让人不敢硬抗,小心之际,禹仁侧身欲闪,但醉癫狂毫不留情,身影蓦然出现在身侧将要退开之地。

    背叛,是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醉癫狂这种极其重情重义之人来说,情义于自己的意义更甚,没有想到,自己真心待人竟还落得被人背后捅刀的下场。

    如今面对禹唐王朝武者,他不主动跳出来,或许也就算了,但现在,正是给了醉癫狂一个发泄的借口。

    只见冰蓝剑刃已至身前,一股死亡的恐惧感瞬间笼罩了自己,禹仁心头大骇,恐惧蔓延,这一刻,竟有后悔之感,为何自己要强出头。

    剑芒落下之际,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剑刃阻拦,禹仁来不及多想仓惶后退,大口喘气,不知何时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盛名之下无虚士,此言非虚。

    沐玄衣一击而退,正想趁着禹仁出手的时机解决君弈,谁成想,禹仁竟不是醉癫狂一合之敌,无奈之下只能出手。

    这一击之下,沐玄衣直感觉自己长剑颤抖,手臂更是阴冷森然,慌忙退开。

    “嘶!这醉癫狂也太强了吧?”

    “废话,武帅境界一步之差犹如天地之距,他们当然打不过了。”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武帅境界差距虽大,但远没有如此

    夸张,不是沐玄衣与禹仁太弱,而是醉癫狂太强了。”

    众人皆知醉癫狂之强,但从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如此才有了直观的体验。

    醉癫狂眼中冷漠之色更盛,手中炎璃承渊中冰蓝之色更加幽冷,分明那剑刃上烧灼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却毫无炙热之感。

    两人警惕间,醉癫狂再度袭杀而来,目标正是禹仁,炎璃承渊之下,沐玄衣两人竟有一种无法抵御之感,醉癫狂实力之强竟影响心神信念。

    沐玄衣与禹仁咬牙抵御间,正见醉癫狂持炎璃承渊逼至近前,一黑衣男子持刀横立,一步跨出,身如长弓,刀上黑芒渐起。

    “轰!”

    刀芒爆射,众人眼中一黑,似天地间只有这一道黑暗,轰至醉癫狂,将一切都湮没消散,泯灭而去。

    待众人恢复,这才发现竟是抚羽山庄北冥岚出手,其身前不远处,两道长长的印子拖了很远。

    一击击退醉癫狂。

    “我三家宗门虽多有摩擦,但还轮不到外人撒野。”

    北冥岚口中低声轻语,掷地有声,似是传入众人心头,深深刻印。

    沐玄衣见此稍稍松了一口,却也没有过多停留直扑君弈,只要拿下君弈,莫亦千与醉癫狂必会顾忌,事情就好办了。

    易辰海力战君弈,却被压着毫无还手之力,巨大的压力让其面沉如水,时间稍长,便力有不逮,没想到自己算好的事情,又出变故。

    如此一来也不是办法,易辰海咬了咬牙,眼中一道狠辣之色闪过。

    正在这时,君弈一拳轰至,那笼罩着黑雾与血腥的拳芒带着十足的压迫力,骤然轰在易辰海胸口,一击得手,君弈还未曾准备收手。

    这时,一股危机之感从君弈心底升起,来不及多想,君弈收势而退。

    与此同时,一道皎白光芒冲破黑雾,若一细小白针直射君弈面门眉心,却是易辰海暗下杀手。

    “伏冥劲。”

    君弈口中低喝,身周黑雾瞬时一顿,那皎白微针袭至身前。

    却听“叮”的一声,那皎白微针直直钉在黑雾之上,微微颤抖,却无法再寸进分毫。

    易辰海口吐鲜血,气息瞬间萎靡,看到那皎白微针再无法动弹,双目一抖,再无再战之力。

    君弈还未来得及动作,却感觉一股强横威势笼罩而来,正是腾出手袭杀而来的沐玄衣,如此机会若不把握,当真可惜。

    与此同时,内堂中,易古见易辰海重伤,气息萎靡,再也无法居高堂而视,打了小的老的出手,毕竟谁也不能坐视自己的儿子被如此欺压。

    银月降临,这一轮满月比起易辰海所聚拢之月,犹如皓月星辉之比。

    易古毫不留情一击便要取君弈性命,竟与沐玄衣同时出手,二者含怒一击,其目标竟还是一个武君初期的少年。

    这一幕让在场武者倒吸一口凉气,谁都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如此场面。

    只是两人还未至君弈身前,两股危险气息却突兀而现

第一百一十七章:意外来人

    这两股气息微妙,若非是在袭杀君弈之时,易古与沐玄衣对莫亦千与醉癫狂有所防备,恐怕当真是难以察觉。

    两人心中稍稍思量,竟同时决定一搏,武帅境强者之胆识非同一般,修炼至此,不知闯过多少次险境,处理过多少次危机。

    君弈之天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来历神秘,与易辰海短短数次交手,更是让众人感受到他的可怕,如今已然结仇,若不除去,当成众势力心头大敌。

    短短数息时间,易古手持皎白长剑,剑上一轮弯月缓缓浮现,这弯月分明皎白清亮之色,带给众人的感觉却是阴寒,直刺血液之中。

    沐玄衣剑芒所指一抹淡绿而现,绿芒所至春意盎然。

    二者杀机笼罩,君弈体内灵力再次攀升,身周威势让众人骇然,赫然突破了武君初期,分明是武君中期的威势。

    “这,他竟然隐藏了实力?”

    “武君中期?传言武封王朝,九婴凶兽出世之际,君弈不是突破了武君初期吗?”

    “短短时间,竟又有了突破,这到底是何种天赋的天才?”

    “击败武君后期的易辰海,君弈用的不过是武君初期的实力,那他武君中期到底有多强?”

    众围观的武者见此面面相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以为已经高估了君弈,了解了些许这个北苍大陆传的沸沸扬扬的年轻天才,现在才发现还是低估了他。

    “武君中期?”

    沐玄衣与易古双眼微眯,心中低喃,但即便如此非但没有让他们放弃斩杀君弈的想法,反而这想法越来越强。

    君弈未躲,被两名武帅境界的强者锁定,想躲也无处可躲,境界爆发之际,身周黑雾也炸裂开来,瞬间将其身躯隐入黑雾之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哼,雕虫小技。”

    沐玄衣冷笑一声,绿芒剑至,整个人提剑而入,易古也在同一时间扎入黑雾之中。

    黑雾弥漫,却随着两人的进入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宫家内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情况之中。

    云翌与水墨白两人风卷雨袭,隐于其中,时而听见兵器金戈碰撞之声,偶尔可以看见云翌从风云之中杀出,又消失不见。

    云翌身绕风云,两道身影交替而出,身形诡异,难以琢磨,比起莫亦千的老辣,水墨白就没有那么强横的感知力了,但两人之战却也是有来有往,至少水墨白让云翌难以找到突破点。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都不引人注目的水墨白竟有如此实力,一朝觉醒,竟与云翌战至如此地步,着实让人惊叹。

    而云家云砚的出手更是让人没有想到,贵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云家家主,也下场出手,一道道风云汇聚,武技出手犹如漫步轻舞一般,姿态优美。

    反观其对手莫亦千,手持烈焰火刀,出手霸道狠决,压制力十足,两人相反的攻势,相反的手法,暴戾与柔和给人不一样的观战感觉。

    虽然看客很舒服,但云砚却很难受,面对

    莫亦千强横的攻势,这一时之间竟只能堪堪招架。

    到底是可与武秋溟一战的强者,云砚想要一战还是差了一些,只是在勉强拖住,希望沐玄衣与易古能得手击杀君弈。

    另一侧,醉癫狂缓步而出,北冥岚看着强压而来的醉癫狂心中战意高昂,但其身侧禹仁却是有些胆怯,醉癫狂之强超越了他的想象。

    只不过这两人与云砚的想法一致,只要君弈死,一切都好办,拖住醉癫狂,让他无暇分身便是最好的帮忙。

    北冥岚手持长枪,缕缕阴森之气缠绕枪身之上,没有给醉癫狂任何机会,便欺身而上,强势攻伐。

    禹仁咬了咬牙也没有犹豫,这是禹风的交代,而且自己已经跳了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临阵而逃,这么多武者在此,一旦被传出去,那自己可就没法见人了。

    面对两人的强攻,醉癫狂却似乎没有丝毫着急,手中炎璃承渊之上缠绕的冰蓝之色越来越盛,炙热之感似乎要将空气都燃烧,但北冥岚与禹仁两人感觉到的却是一股蚀骨的阴寒。

    三方之战将君弈围绕在中间,宫家内院黑雾缭绕,似黑洞一般,深邃阴森的让众人都无法探查其中变故。

    比起众人的好奇,石墨渲等人则是有些担忧。

    一边的席万不知何时已经将椅子搬了回来,稍稍靠后,甚至将桌上的茶水果木都带上,悠悠闲闲的靠在椅子上,吃着东西,喝着茶水,看着场中的战斗,很是安逸。

    比起周围围观的武者都要舒服很多,有人羡慕,还有些武者嫉妒,但谁也没法说什么,席万,北苍大陆最为神秘的武者,没有特别强的实力,又不知其势力如何,却稳稳的在北苍大陆经营了如此庞大的聚宝场所。

    正在这时,忽然场中正笼罩着君弈的黑雾颤动,猛然翻滚起来,其中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噗!”

    忽然,一道声音传出,众人目光一凝,却见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冲破黑雾,插入地面,飞刀之锋利,瞬间没入地面,只留一小小的刀柄在外。

    几乎同时,一白衣身影破雾而出,脚下慌乱而退,数步之后才停了下来,却是禹仁,只见其头发有些杂乱,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已,胳膊上长袖撕裂,鲜血淡淡流出,脸色难看。

    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警惕起黑雾来,似乎其中有什么可怕之物。

    如此一幕谁也没有想到,禹仁冲入黑雾,斩杀君弈,一转眼自己却负伤而归,还整的这么狼狈,显然是有发生过战斗的,但谁也不会去将这伤势与君弈联系在一起,毕竟武君中期想要伤到武帅境界的强者,实在是天方夜谭。

    众人正想着,却见北冥岚也是破雾而退,相比禹仁的狼狈,要稍稍体面一些,至少没有受伤,但还是灰头土脸,眼中凝重不已。

    “这是什么情况?”

    “黑雾之中到底有什么?竟让这两人如此狼狈?”

    “君弈果然非凡,手段层出不穷,竟能上得了两武帅境界

    强者,逼退二人。”

    如此场面,周围围观武者众说纷纭,但相同的就是好奇,毕竟这一幕太过出乎意料,谁都知道君弈手段多,但没有想到会如此。

    内院内堂。

    宫文涛,文卿颜与水卫鸿还坐在那里,看着场中的变化,这一宫岚乃至宫家的喜事,被如此搅局,但看宫家之人却似乎没有太过愤怒,只是面无表情,也不插手场中的纷争,甚至默许众人在宫家内院大闹。

    文卿颜见黑雾之变,目光直落在飞射而出的飞刀之上。

    北苍大陆武帅境界的强者虽多,却也没有几人是四大家族强者所不知的,至少禹仁,北冥岚这种级别的强者,他们自然有所了解。

    可以确定的是,禹仁与北冥岚两人没有一个是使用所谓飞刀的,会使用如此武器,多出自偷袭之人。

    北苍大陆之上,这种武者能让人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

    “文涛,你看…”

    文卿颜拉了拉身边宫文涛,也没有惊动其他人,轻轻开口道:“你看那边插入地面的飞刀。”

    不用文卿颜开口,宫文涛自然有所注意,看着那把飞刀,几乎在一瞬间便想到些许线索。

    听到文卿颜的话,宫文涛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用飞刀的武者在北苍大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诡秘之徒。”

    言至于此,宫岚却是开口淡淡道:“但能伤到武帅境界强者的飞刀,就寥寥无几了。”

    “而且还能越过这么多武者的感知和视线,在这北苍大陆只有一个可能,以花红为信,行凶解忧的莫愁客栈。”

    “莫愁客栈解君愁,一叶花红了尘怨。”

    宫文涛轻轻点头,对宫岚的分析很是赞同,喃喃道:“没想到竟然连莫愁客栈也牵扯了进来。”

    文卿颜柔声开口,长叹一声,语气有些凝重:“不仅如此,有如此实力的,在莫愁客栈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人,君不知与莫来客。”

    宫文涛几人能想到,水卫鸿自然也不例外,当然还有北冥岚与禹仁,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

    黑雾之中能突然出手,隐藏自己让两名武帅境界强者受伤的,也只有莫愁客栈的人了。

    “莫愁客栈。”

    北冥岚口中低吟,眉头也是仅仅蹙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莫愁客栈竟然会横插一手,这刺客组织不是不参加大陆争端的吗?

    “君不知,莫来客,也别躲躲藏藏的了。”

    北冥岚沉声开口,被莫愁客栈的人很插一手,着实是让他心中火大,不仅是因为莫愁客栈的宗旨,当然还有自己与莫愁客栈的交易。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忽然一凝。

    “嘿嘿,北冥岚大人真是好久不见。”

    一道平淡轻松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随着声音传出,一道身影缓缓显露,一白衣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出现便吸引了场中所有武者的目光。

    “怎么都看着我?这多不好意思。”

第一把一十八章:自损反制

    “君不知,果然是你!”

    北冥岚声音低沉,面色黑沉如水,一股暴戾愤怒的情绪从其体内难以压制的喷发而出。

    “这么热闹,我当然要来看一看。”

    君不知呵呵一笑,似是没有感应到北冥岚的愤怒,一脸平淡,平淡的让人愤怒。

    “不单单只有你吧?”

    沐玄衣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君不知,随后掠向其后方黑雾,低吼道:“莫来客,既然来了,又为何不敢出来?”

    “哼。”

    随着沐玄衣话音落下,一道冷哼声从黑雾中传来,黑衣男子缓缓从其中走出,显露身形,正是莫来客。

    没有太多言语,莫来客只是看了一眼沐玄衣,就站在君不知身侧,毫无表情。

    两人出现,众人再次一惊,没有想到竟连莫愁客栈的人也来了,而且还是莫愁客栈的掌舵者。

    北苍大陆武者横行,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普通人尚且如此,修炼中人自不用说,有些事情是自己可以解决的,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解决的,个人之间如此,势力之间也是如此。

    如此一来便出现了刺客这一职业,有人杀人为乐,有人借此磨砺,有人以此修行,各有其道,各有选择,但最终都有需求,都需要一个组织,莫愁客栈便应势而生。

    为了保证莫愁客栈的存在,首先决定的便是不涉任何势力斗争,只做生意。

    所以莫愁客栈出现在这里,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奇异。

    君不知与莫来客的出手显然是在帮君弈,但君弈又如何知晓会有人对他出手?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早有目的。

    “君不知,莫愁客栈的宗旨难道你们要违背了吗?”

    北冥岚声音低沉,脸色极其难看,不由得开口威胁,这被打断,机会逝去,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有人请我们出手,价钱可观,我们自然不会拒绝。”

    君不知淡淡开口,无视北冥岚话中意思,语气出奇的强硬。

    “混账!”

    北冥岚低声喝骂,心中不甘。

    黑雾渐渐消散,君弈缓步走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缠绕着的腥红,一袭白衣的少年走出,不知为何让人有种难以言状的味道。

    “嗤!”

    一声刺耳的利器摩擦的声音传来,却见云砚退却而去,一手持剑立地,眼前划出三道痕迹,脸色都是苍白起来,气息微微有些紊乱。

    云砚脚下一跺,体内灵气再次提起,风云狂涌,在自己护在其中,警惕着前方莫亦千。

    却见莫亦千手中长刀横置,随后挥斩而下,地面尘土扬起,其上缠绕的炙热火焰渐渐熄灭,整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若一座高大的山峰,无人可越。

    眼前的莫亦千让云砚脸皮抽搐,莫亦千太强,手段层出不穷,战斗经验更是丰富,云家云渺灵录竟都无法压制。

    眼角微斜,看着君弈身前的君不知与莫亦千心头沉重,还是出了意外,这两人的到来当

    真是巧合?君弈是真的单纯来观礼而已?

    正想着,却听一阵“咔咔咔”的声音传来,目光掠去。

    却见禹仁与北冥岚身周灵力萦绕,脸色青白,衣衫迎风却僵硬,头发,胡须上似有些晶白之物。

    “这是冰!”

    北冥岚脸色铁青,嘴角都有些发抖,禹仁更是不堪,只能使得体内灵力运转,化解身上的寒意。

    醉癫狂抬手一扬,炎璃承渊剑锋似幻扭曲,一道冰蓝酒水从酒葫芦中涌出,灌入其口中,狠狠猛喝两口,这才打了个嗝看向北冥岚与禹仁。

    一眼之下,两人竟如临大敌,防备起来。

    众人看到北冥岚与禹仁如此紧张,都有些不敢相信,醉癫狂竟如此之强?

    可他们又如何知道,醉癫狂曾经用剑,为人豪爽如火,如今剑气却是外热实冷,那彻骨的寒冷甚至要将人的灵力都冻结起来,难以运转。

    如此诡异的变化,着实非两人所料,一战之下竟遭遇大败。

    云砚不敌莫亦千,北冥岚与禹仁以二战一不敌醉癫狂,易古又与沐玄衣错失了击杀君弈的机会,当真是一事无成。

    众人心中一沉,脸上更是难看。

    正想对策之时,却听云翌一声大吼:“这次看你如何逃跑!一击斩你!”

    云翌与水墨白两人试探终于有了结果,看样子还是云翌有所发现,欲解决水墨白,而且毫不留手。

    只见一股狂风席卷翻涌,云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持剑而斩,杀意凛然,冲入雨雾之中,看这气势,似真的是要斩杀水墨白。

    “噗!”

    忽然一声利刃刺穿之音破雨雾而传出,让场中武者心头一紧,就连君弈也是微微皱眉,水卫鸿更是踏前一步,一股凛然杀意缓缓汇聚。

    雨水渐停,雾气渐消,雨雾之外的风云也渐渐消散,两道身影缓缓显露。

    只见水墨白伏在云翌身前,头更是抵在其肩头,身躯弯下,双手扣于腹前,身躯隐约还有些颤抖。

    “嘀嗒!”

    一滴鲜血在两人之间滴落,随着这滴鲜血落下,越来越多的血液洒出,腥红刺目。

    水卫鸿见此心头一抖,从未有过惧怕之感的他,在此时竟有了一丝慌乱,甚至恐惧,他怕,怕水墨白出了意外。

    宫岚看着两人的模样,娇躯一颤,眼中瞳孔甚至都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处于混沌之中,下意识便要上前,却被文卿颜一把拉住。

    文卿颜见宫岚看来,那双原本灵动的眼眸在此时竟黯淡无光,文卿颜有些心疼,却是微微摇头,抓着宫岚的胳膊,缓缓度过些许灵气,让宫岚稍稍缓和下来。

    宫岚看到母亲的动作稍稍一愣,心中的慌乱也稍稍平缓了些,再次看去。

    “云翌竟,竟真的是要杀水墨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吗?”

    “兄弟?嘿,你见过用兄弟来威胁让宫岚嫁给自己的吗?你见过兄弟夺妻的吗?”

    武者冷声一笑,宫

    岚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不会有人忘记,先前那一幕慌乱的神情,众人自然看的清楚,也多少有些明了,开口道:“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呐!”

    云翌手持短刀,脸上毫无表情,手中甚至还微微用力,任由水墨白靠在自己身上,眼中的漠然凶戾让人心中发凉。

    时间似在这一刻停滞,过了好一会,云翌才身躯微动,抖了抖身子,想要将手中短刀抽出。

    只是其刚刚动身,还未来得及推开水墨白,却又是一顿。

    却见水墨白竟一把死死的抓住云翌的胳膊,缓缓抬头,在散乱的长发中露出一张狞笑的脸。

    云翌微微一愣,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升起,想要用力脱身,却是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拿短刀的右手,一时间竟有些无力挣脱。

    水墨白缓缓直起身子,靠近云翌的耳边,轻声道:“水家玄水蛊图,你以为真的只有水吗?”

    云翌闻言双目骤然一缩,却是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抓猛然用力,手中短刀脱手,从水墨白的胸口抽了出来。

    水墨白突然的行为,让众人惊异,云砚心中一抖身形猛然弹出。

    水墨白没有丝毫犹豫,短刀在手中翻转,刀尖刀柄位置调换,赫然正对云翌心脏,水墨白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双目却是无情,没有丝毫犹豫,短刀瞬间便捅了进去。

    云翌双眼微凸,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水墨白反制,感受着身躯的痛楚,感受着身躯的冰冷,竟没有任何动弹的力气。

    只是看了看胸前渐渐扩大的腥红,是那么刺目。

    这,便是水家玄水蛊图的能力吗?

    “混账!”

    忽然,一道愤怒的爆喝声传来,一道疾风掠过,云翌瞬间从水墨白手中脱离。

    一时间,一股虚弱之感涌上心头,水墨白还未来得及动作,却是一股汹涌杀意袭来。

    但这股杀意还未袭至近前,却是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暖意,整个人顿时放松,便要摔倒下去,却感觉一柔软细腻之感,抚上自己的胳膊。

    竟是宫岚到来,再没有冷漠,没有讥讽,而是满眼的关心与责怪,水墨白的心瞬间被幸福所充填。

    身前一道身影伫立,却是水卫鸿,自己的儿子安危未知,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云砚动身的时候,水卫鸿也是应声而行。

    云砚接到云翌的一瞬间,便灵力输送,同时喂下一颗丹药,稳定其伤势。

    但云翌吞下丹药,正要炼化,却是看到宫岚扶着水墨白的一幕,顿时心血紊乱,原本压下的伤势,再次崩溃,云砚脸色大变,强行助其炼化。

    云砚双目充血,怒视水墨白,口中低吼道:“若是我儿出事,我必要你陪葬!!!”

    水卫鸿闻言冷笑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一阵破风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暴戾的血腥气息含怒疾驰而至。

    “你的儿子出事要他人陪葬,那我的孙儿出事,正好用你的儿子抵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强势许渊

    云砚心头的愤怒,眼中的暴戾已经难以抑制,若非云翌现在重伤,必要拼的与水卫鸿两败俱伤也要取水墨白性命。

    但没想到自己一句怒喝,竟引来另一道讥讽的声音。

    原本云砚身周冰冷的气息足以让众人压抑,但现在这一道身影传来,这股感觉更甚,心头不仅压着一块石头,而且寒冰之极。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云砚口中爆喝,云家武者也是纷纷上前,将云砚护在中间,宫家内院的变故已经远远超过众人想象。

    “云家主,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

    随着话音传出,只见一道苍老身影踏空而来,老者衣衫简单,白须整洁,身后背负一把长剑,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却断了一条手臂,影响了感觉。

    “许大长老,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罪剑宗大长老许渊,云砚开口语气微沉,现在场上情况混乱,他虽愤怒,却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树敌。

    “许渊?罪剑宗大长老,他怎么才来?”

    “这,许长老怎么断了一条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敢想象,连许长老都如此,看来北苍大陆要变天了,所有的势力都搅在了一起,乱成一团。”

    众人纷纷低声议论,场上的情况越来越复杂,牵扯进来的武者、势力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整个北苍大陆的局势开始诡异起来。

    “什么意思?”

    许渊落下,缓缓开口眼中尽是冷意,淡淡道:“云家主真是健忘,我那可怜的孙儿许自尘才离世几个月,你便已经将他忘了。”

    言至于此,许渊心中更是愤怒,低声道:“还说要替他找寻凶手,嘿嘿,云家是把老夫当成傻子了吧?”

    “这…”

    云砚闻言脸色难看,没想到许渊竟在此时问罪,知道许渊正在气头上,处理不好,事情恐怕更加难以收场。

    想到这里,云砚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憋屈,轻声道:“大长老,事情正在调查之中,还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而且我们已……”

    “给你一些时间?”

    许渊直接将云砚的话打断,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之色,淡淡道:“不用了,这件事就不劳烦云家兴师动众了。”

    “大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砚闻言非但没有一丝轻松之感,反而心头更有一股不详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云家主当真好胆识。”

    许渊开口似有赞赏之意,但声音却是愈加阴沉,继续道:“如今之际,云家主还能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着实让老夫佩服。”

    “大长老有话还请直说。”

    云砚心中的火气愈来愈重,自己身为北苍云家之主,竟被许渊如此讥讽,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武者的面,真是丝毫不把云家放在眼中。

    “好。”

    许渊低喝一声,猛地踏前一步,身周威势震散,那一条空着的衣袖浮空而起,许渊指着这一条袖子,沉声喝道:“我这一条

    手臂是如何断的?云家主,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在众武者耳边炸响,众人目光顿时汇聚于云砚身上,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刺的云砚心头沉重。

    “大长老此话可不能乱说。”

    云砚脸色难看,但还是强忍着开口:“莫要听信了小人传言…”

    许渊未等云砚说完,便再次开口打断了云砚的话,语气冷漠:“是否是小人传言,我心中自有评定。”

    云砚脸色难看无比,云家家主,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与三大宗门的宗主平起平坐,今日,他竟然被许渊一连打断两次,而且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咄咄逼人。

    而且现在场中形式诡异,还必须要有所收敛,避免冲突,这一辈子,恐怕云砚都没有如此难堪过。

    “那大长老的意思是?”

    云砚强压下心中怒火,云翌的情况也很是不妙,婚事已经被打乱,现在还是撤离为云翌疗伤为上。

    “老夫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许渊淡淡开口,似乎没有太过逼迫的意思,还不等云砚松一口气,却听其冷声道:“就让云家小子留下给老夫的孙儿赎罪便可。”

    “至于老夫的左臂,就此作罢。”

    这句话传入众人耳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云翌,云家最有天赋的少年,胆识过人,在云家地位极高,还是云砚最看好的儿子,早早便成了少家主。

    许自尘,在北苍大陆也是赫赫有名,当然与云翌相比,却是以臭名而扬名北苍,狂妄自大,欺男霸女便是其身上的标签。

    两者相比当真是天上地下,

    现在,许渊张口竟然就要云翌留下为许自尘陪葬,着实是要了云砚的老命。

    但许渊竟以放弃追究自身左臂为由,逼迫云砚,许自尘即便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但在许渊心里却是极其宝贝,看来这一选择,对云砚来说有些难以决断。

    “大长老,这玩笑可不好笑。”

    云砚声音低沉,面色沉如锅底,手也不由得握拳,隐隐有些发白,许渊当真是在给他出难题。

    云砚心中有些凌乱,交出云翌,自己必会坐实云昊杀许自尘,云家斩许渊一臂之事,而且还会被千夫所指,自己卖子求安,而许渊却是背冠以大肚之名;若是不交,以许渊罪剑宗大长老的地位,必然会与云家开战,将代表自己默认云家对许渊所为,里外说不清。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许渊淡淡开口,身周灵力涌动,背后长剑附上一曾淡淡的白芒,渐渐颤抖起来。

    “快点决定吧,我的耐心可不好。”

    “叮!”

    话音一落,许渊背后长剑猛地一抖,从背后掠出,疾驰而行,在空中飞过一圈,落入许渊手中,只是轻轻一挥,一股剑意便扩散开来。

    到底是罪剑宗大长老,许渊境界虽不如醉癫狂,但这剑意之领悟,却不比醉癫狂弱上多少。

    “大长老如此强人所难,强威逼迫,让人失望。”

    云砚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脸上

    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这一战看来无法避免了。

    “呵,老夫已经给了云家主机会,如今还如此坚持,看来当真是要死扛到底了。”

    许渊持剑,长剑在手微微抖动,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其心中的愤怒,毕竟是断臂之仇,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轻飘飘的揭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砚也不想再解释,既然许渊已经认定,也只有今日先离开,才有机会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到底是谁在其中搞鬼。

    “嗤!”

    话音落下,却见一道白芒闪烁,伴随着一阵破风声,直射云砚所在之地。

    云砚将云翌推给身侧护卫,起风而动,直扑飞射而来的剑气,狂风席卷,整个人竟反冲而上。

    大手握拳,口中爆喝一声,狠狠的轰在长剑之上,将其直接轰退。

    显然,云砚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语言表达,他需要发泄,今天云家的脸被人一层一层的剥下,简直成了北苍大陆的笑话。

    “哼。”

    一道冷哼声传来,却见长剑倒飞,许渊踏步而上,一把抓在手中,趁势再上,没有丝毫留手,竟欲斩杀云砚,断臂之仇哪能那么容易放下。

    到底是罪剑宗大长老,抬手之间剑气纵横,招招杀机。

    许渊与醉癫狂完全不同,醉癫狂是霸道,举手抬足之间轻松随意,却是直中要害,甚至有些悍不畏死,无惧负伤,让人不敢硬拼。

    许渊则是步步紧逼,于细微处绞杀,压迫着对手,缩小其反击空间。

    正如现在的云砚,便在其攻势下有些难以招架,许渊即便是一只手,但用起剑来出神入化,飞剑而起,抬手便是一掌,掌刀落下,直斩云砚胸前空档。

    但云砚也并非好惹,堂堂云家家主岂是任由他人宰割之徒。

    云渺灵录,云家立族之本,自然有其特别之处。

    只见云砚无视许渊掌刀,竟放开大门让许渊得手,以伤换伤也需要特殊的情况才可,现在显然许渊是不会上当。

    云砚迫开飞剑,许渊已经逼至身前,杀意已至。

    众武者下意识的惊呼,也有人略有兴奋的看着这一幕,家族强者的陨落可不是一般人,一般时间可以看到的。

    但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只见许渊掌刀斩在云砚身上,却直接穿身而过,云砚的身躯竟有些虚幻的缓缓荡开,散于周空风云之中。

    许渊见此心头一跳,转手一握,长剑回归,没有丝毫犹豫,便猛地挥斩横劈,剑气所指,风云具散。

    但云砚却消失在了场中,不见了踪影。

    只有淡淡的微风缓缓拂过。

    这一幕,着实谁也没有想到,还不等许渊开口,讥讽云砚是个胆小鬼的时候,一股危机之感涌上心头。

    许渊爆喝一声,手中长剑猛地放开,竖于身前,长剑白芒大作,竟有虚影出现,围绕许渊身周展开,整个人被剑气包裹起来。

    这突然的一幕让众人一呆,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一抹腥红泼洒,散于风中,渐渐飘浮远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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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御诸天介绍:
乱世至,战金戈,云巅傲立拜称王;
群雄起,杀四方,落草为寇乐道尊;
佛陀怒,斩六道,渡尽英豪笑入魔;
众生堕,浮世惑,八方风雨飘摇路;
血海荡,尸山嚎,九幽阴冥鬼陵骨;
此去,荆棘满途坎坷路,君当如何?
诸王群雄?佛陀阴冥?
呵,那便披血万里,掀翻他九天十地!【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醉酒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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