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丁老师？
丁诚深吸口气，微微驼着背，迈着沉重的步伐上楼，站在门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用双手用力搓搓僵硬的脸，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倩倩，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开门，屋里漆黑一片，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没有人，一边换拖鞋，一边低声道：“这丫头难道不在家？”
把东西放在厨房，洗洗手，拿出手机，拨通女儿电话，猛地房间里响起铃声，走到房门前，敲门道：“在屋里干什么呢？快出来吃饭！”
回到厨房，拿出几个汉堡薯条，放在饭桌上，见女孩还没动静，有些生气，大声道：“叫你没听见？”
大步走到门前，用手一拧把手，没有锁，推开门，竟然也是漆黑一片，抱怨道：“夜里在家也不开灯，难道差这几个电钱？”
突然传来一股子怪味，很腥气，用手摸着开关，生气道：“不是让你打扫干净自己房间……”
白光一闪，丁诚呆呆望着床上躺着的白衣女孩，清秀小脸苍白如雪，嘴唇发青，一动不动。
左手从床梆耷拉下来，地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色，还有一滴滴不停从手腕缓缓流下……
丁诚瞬间石化，足足几秒钟没有动静，突然睁大眼睛，疯一般的冲到床前，用力抓住女儿肩膀，摇晃道：“倩倩……别吓爸爸……快点醒醒！”
女儿没有丝毫反应，用手紧紧握住不断流血的手腕，刚一用力，大量鲜红从指间喷出，吓的丁诚赶紧松开，双手不停颤抖。
仿佛想起什么，赶紧从柜子里翻出几件白色t恤，手忙脚乱围在手腕，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全是惊恐和茫然。
“打电话！”
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手上有血打滑，直接掉进大片血浆里，赶紧捡起来，颤颤巍巍拨通120，嘴唇不停颤抖着，对面很快传来声音。
“喂……”
几次张嘴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拼命扇自己一个大嘴巴，结结巴巴道：“快来啊……我女儿割腕了！”
“地址……龙华大街96院三号楼二单元二楼西……不对……我想想”
“就是二楼西！”
大脑一片空白，反复确认几次，扔下手机，看着被染红的白色，赶紧又拿起一件，直接把整只手包裹起来。
“倩倩，别吓爸爸，睁开眼睛啊！”
“对了，你不是总说想吃肯德基，我买了，还有鸡翅。”
“我答应你妈妈好好照顾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丁诚用力掐着女儿的人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唤，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猛地一把抱起女儿，摄像机直接推近景，发动撕心裂肺，五官扭曲，眼泪如同雪崩，止不住往下流。
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插进胸膛，一点点把心脏挖出来，生命的温度逐渐远离身体，如同最重要的东西渐渐远去……
嗓子里发出阵阵低吼，每次呼吸都像一把把小刀，硬生生扎在肺里，留下千疮百孔，丁诚拼命喘着粗气，只有用尽所有力气，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血红的眼、苍白的脸、铁青的唇、不停颤抖的身体……
巨大悲伤彻底淹没这个饱受生活压迫的父亲，悲痛如同一块巨石，瞬间砸进平静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把在场所有人都包裹进来。
这时候的丁诚脑中闪过一幕幕场景，回想在医院分娩体验，眼前闪过父母为自己操过的无数心血，假如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那老爸老妈会不会……
眼前一黑，拼命咬紧牙，用力抽打嘴巴道：“不能昏……救护车马上到！”
不远处传来120鸣笛声，咬着牙，把女儿抱起来，跌跌撞撞出门……
“过！”
徐英华长出口气，松开双拳，手里全部是汗，已经不记得多少年在片场没有这种震撼！
可能是因为这次有场景和人物配合，明显感觉丁诚的表演更真实，尤其是抱着女儿的那段戏，简直看者伤心，闻者流泪。
马上转场，第二幕开拍，丁诚焦急的站在急救室门口，女儿进去已经很久，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命运的宣判。
突然门一开，医生慢慢摘下口罩，看着眼前濒临崩溃的中年人，摇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您的女儿不只是失血过多，而且还吃下大量安眠药，求死的心……”
扮演医生的演员台词还没说完，只见丁诚仿佛瞬间被抽掉所有灵魂，上一秒还充满焦急的眼色，下一秒逐渐暗淡，如同生命之火，随着女儿离去，也跟着走了……
“先生……你没事吧？”
丁诚感觉到摄像机完全捕捉到自己的表情后，突然装作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
“咔！”
徐英华飞快的跑过来，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医生演员，一把扶起丁诚，大声道：“没事吧？”
丁诚深吸口气，慢慢站起身，露出一个苍白笑容，声音沙哑道：“没事，有点用力过猛。”
徐英华松口气，亲自把丁诚扶到旁边，让助理拿来一瓶水，关切道：“赶快休息一下，时间还早，用不着太赶。”
丁诚喝一小口水，摇头道：“不用休息，难得情绪到位，我可以继续！”
徐英华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拍拍丁诚肩膀，坚定道：“给你十五分钟，咱们继续。”
其他人准备，丁诚靠在椅子上，疲惫半真半假。要说不累是放屁，撕心裂肺远比痛不欲生更折磨人，不管是微表情，现在连肠子都隐隐作痛。
看起来效果不错，闭目养神一会，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搞定完事。
“丁老师，导演让你过去。”
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睁开眼居然是一个小助理，有些紧张的通知自己准备。
丁老师？
第17章 真相
笑着点点头，走到片场，跟徐英华点头确认，开始第三场戏。
躺在雪白病床上，丁诚如同一瘫没有生命的烂肉，双眼丝毫没有焦距，直直望着天花板。
门被推开，一个身穿警服的女演员走进来，看着丁诚，刚才目睹全部演戏过程，真正面对的时候，几次张嘴，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台词硬是说不出来？
面前站在这个人，如同半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任何一句话，都可能……
深吸口气，故意平静道：“请问是范志康先生吗？”
见丁诚毫无反应，直接出示证件道：“我是调查民警，对您女儿的不幸深表歉意，不过按照规定，非正常死亡尸体必须经过法医尸检，才能排除他杀……”
话音刚落，丁诚如同雷击，猛的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女警，看着人直发毛。
“我理解身为父亲的痛苦，但我们也希望尽快查出真相，这是规定，请理解配合！”
丁诚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几次张嘴都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终于道：“倩倩已经走了，现在居然连一具全尸都……”
抱头痛哭，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反而更令人心碎。
摄像机没停，这个镜头足足持续十几分钟，所有人，就连徐英华都热泪盈眶，旁边几个身为母亲的女工作人员，转头泪崩。
慢慢走到丁诚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哭吧，哭出来能舒服点！”
现在的丁诚完全进入角色，原本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哭，按照剧本只是几句台词，没想到……
实在没忍住！
就在站起来的瞬间，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叫好。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丁诚红着眼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鞠躬致谢。
“他是谁？演的真好！”
“第一次在现场被人演哭，不行，我得给闺女打个电话！”
“三条一遍过，牛逼！”
丁诚耳边响起各种议论，不知道说什么好，徐英华看出年轻人的手足无措，笑道：“大家都夸你演得好还不高兴？”
丁诚赶紧客气几句，准备换衣服转场，徐英华一把拉住，命令道：“今天不拍，你必须休息！”
“这……”丁诚能感受导演的善意，只能点点头，人家都不怕，再坚持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大哭一场，这几天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心里大石头落地，这股劲一泄，全身软绵绵的。
徐英华不傻，转身叫来助理道：“给他换一个单间。”
把房卡交给丁诚，鼓励道：“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戏我很满意。”
回到剧组长包的酒店，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着干净单人间，回想起刚才那一句丁老师，心里别提多过瘾！
曾几何时，哥也能被人叫老师了！
沉沉睡去，一觉日上三竿，赶紧洗漱干净到片场，幸亏没迟到。化好妆，换上服装，开始第四场戏。
跟着医院那个女警，第一次来到警局停尸房，看着女儿光溜溜的躺在冰冷解剖台上，曾经的笑颜如花现在只剩下毫无血色，明亮大眼睛再也不会光彩照人……
哆哆嗦嗦走到面前，慢慢伸出手，轻轻摸着脸颊，瘦弱锁骨下两道骇人刀口，丁诚身体一晃，差点昏倒。
“你没事吧？”女警赶紧扶着这个可怜的中年人，看着清秀女孩，十三四岁，花一般的年纪，可现在……
“经过尸检，彻底排除他杀可能，待会签字确认后，尸体就可以领走。”
见丁诚没有回应，实在不忍心道：“自杀我们警方不能调查，请节哀顺变。不过要是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这是我电话，第一时间联系。”
丁诚接过笔，看着女儿的脸，喃喃自语道：“别怕，咱们回家，爸爸现在就带你回家！”
“过！”
听见导演喊咔，演女警的演员长出口气，松开扶住丁诚的手，感叹道：“丁老师，跟您对戏压力好大！”
丁诚脸一红，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好徐英华叫自己过去，赶紧跑过去。
“接下来的戏是半个月后，情绪你需要再深一点，爆发力不用那么强。”徐英华拿出剧本，给丁诚讲戏道：“现在角色身上应该是颓废，不，应该是……”
“行尸走肉！”丁诚接话道：“最亲的人离开，这个世界对范志康来说，已经了无牵挂。”
徐英华点点头，叫来化妆师，嘱咐几句，重新化妆换衣服。镜子里的丁诚越发憔悴，黑色眼影让眼窝深陷，脸颊消瘦，面容苍白，如同一具骷髅。
“第五场开拍！”
傍晚丁诚走进小区，原本有些驼的背更加佝偻着，面如枯槁，满脸胡茬，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换，发出阵阵酸臭。
双眼没有任何焦距，脖子往前梗着，上身仿佛僵尸，只能靠双腿艰难往前挪动，谁看见只有一个词：
行尸走肉！
“看见没？那就是上个月闺女自杀的爹，太可怜了……”
“听说老婆早就死了，现在连闺女都没了，哎，真是作孽啊！”
“多好的小姑娘，为什么就想不开走绝路呢？”
耳边响起不远处大爷大妈的议论，丁诚充耳不闻，人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直到站在家门口，涣散目光才有所松动，慢慢掏出钥匙，手微微哆嗦着，原本最熟悉的钥匙，几次居然拿错。
摄像机前的徐英华露出满意微笑，这个细节处理的好，现在的范志康正处于创伤后应激，根本无法接受女儿死亡的现实，从内心抵触着。
终于打开门，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乱七八糟，把所有灯打开，连拖鞋都没换，走到餐桌，呆呆望着上面十几个汉堡袋，眼圈一红，把手里刚买的放上去。
“看爸爸今天给你买了什么？”
“你最喜欢吃的汉堡鸡翅，以前整天吵着要，现在……”
想哭，
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回头看着女儿房间，门自从出事，再也没有打开过。无数次鼓起勇气，可还是……
这些天一直没出车，单位也给发长假，让好好休息。整天无所事事，如同孤魂野鬼，白天不敢在家呆，漫无目的在街头游荡。
夜里才回家，把所有灯打开，整夜整夜守着，听说人的魂认家，生怕倩倩找不到回家的路。
站在门口，喃喃自语道：“我就不明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自杀！”
“你妈虽然走的早，但老爸这么辛苦跑车赚钱，省吃俭用供你上学，别人孩子有的，咱们是不是都有？”
“你说同学都用苹果手机，我给你买。你喜欢学跳舞，咱们上最好的。你今年过生日，是不是直接去饭店包桌……”
“我就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
千言万语，最后一声叹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打开房门，血腥味早已散去，只留下地板上一大滩干涸的暗红。
看着女儿的床，久久无语，没人知道丁诚在想什么？
走到书桌前，慢慢抽出抽屉，一件件整理遗物。女儿平时学习很好，总是前十名，虽然有点内向，但人很乖巧，从来不找麻烦。
“这是……”
突然什么东西从抽屉下面掉出来，丁诚捡起，居然是一本带锁的日记？
用力拧开，真不知道女儿有写日记的习惯，平时跑车太忙，很少跟她聊心事，毕竟是父女，肯定不如母女来的亲近。
“3月17日，阴。我的心情跟天气一样差，今天下学路上，q和w把堵在小街道，w打我耳光，左脸三下，右脸五下，笑我的左脸比右脸小，帮我调整一下……”
“3月19日，雨。今天换成q和l，l还好，只是轻轻踢了我两下，q喜欢抓我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头发少，笑我是长毛怪，真难看……”
“3月22日，晴。w单独在学校门口等我，说看中一款口红，缺两百块钱。我只能把零用钱给她，所以没有打我，其实我知道那款口红网上才199，我又不傻……”
“每天下学路上那么多人，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总欺负我，躲都躲不过……”
“是不是知道我没有妈妈？”
丁诚双手剧烈颤抖着，双眼慢慢充满血丝，整个人如同受伤野兽，嘴里发出阵阵咯吱咯吱，那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停往后翻，足足二三十页，从几个月前，倩倩就被三个混社会的小太妹欺负，先是挑衅，然后辱骂，最后直接动手打。
突然回想起很多次，见她手臂脸上有淤青，追问只说是不小心碰的，当时为什么没有……
看完日记最后一页，发疯似的继续翻找，打开电脑，浏览页历史进入邮箱，垃圾箱有几段小视频，居然是女儿被打的场景。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女孩用力扇耳光，用指甲掐，甚至直接用脚踹……
旁边还有一个哈哈大笑，用手机拍摄全过程，倩倩毫无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最痛心的是脸，一幅习以为常的冷漠……
丁诚发动目眦尽裂，表情如同地狱来的厉鬼，血红眼睛死死盯着视频里三个女孩的脸。
“畜生！”
双手紧握，长指甲深深插进手心，鲜血从指缝慢慢流出，一滴滴落在键盘上。
“死！”
“你们都该死！”
突然发出阵阵嘶吼，满脸都是泪水，鼻涕横流，终于明白为什么乖巧女儿会选择自杀。
平时胆小内向的她，居然有勇气先吃整瓶安眠药，然后硬生生用小刀割脉等死……
丁诚拿起桌上照片，看着笑然如花的女儿，深情道：“倩倩，你不要怕！”
“爸爸会帮你报仇，你等着。”
“不用了多久，我就送这三个畜生过去陪你。”
“咱们拉钩好不好？”
第18章 临阵磨枪
“咔！”
徐英华长出口气，示意助理赶紧帮丁诚包扎伤口，重新检查一遍镜头，十分满意。
“导演有没有问题？”丁诚走过来，态度诚恳询问。其实很多细节剧本都没有写，完全是自己加上的。对于导演来说，这种行为有利有弊。
如果是老戏骨加戏，那没话说，很多时候主演也会参与剧本研讨，甚至编剧会按照他们的意见修改剧情走向。
但自己只是一个新人，双方刚开始合作，所以丁诚没有把握，如果导演不满意，马上重来一条。
“演得好！”徐英华站起身，用力拍拍丁诚肩膀，赞许道：“所有细节很到位，尤其是情绪转换，从悲到怒，干的不错！”
丁诚暗自松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对方也是追求质量，只要戏好，其他都可以商量。
重新补妆换衣服，继续开拍。
丁诚默默跟在前面一个女孩身后，黑帽子、黑口罩、全身黑衣，只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如同游走在荒野的野狼，死死盯着面前猎物。
就在女孩走进偏僻小巷的瞬间，猛的冲过去，用乙醚蒙住对方的嘴，狞笑着感受着畜生的垂死挣扎，慢慢把她拖进黑暗中……
按照剧本进行，范志康彻底沦为恶魔，连续绑架三名女孩，开始复仇计划。
下午吃完饭，最后两场戏准备，男一号丁勇到场，丁诚主动上前打招呼，请前辈多多关照。
今天是唯一对手戏，也是角色落幕的**戏。徐英华专门把丁诚叫到旁边，仔细讲一遍戏，还让自己说说意见，两边碰碰头。
所有准备完成，丁诚出现在大楼天台，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三个女孩，她们只比女儿大几岁。狞笑着慢慢从旁边拿出一桶汽油，在女孩们尖叫中全部撒在头上，欣赏着手脚被绑，仿佛可怜虫般挣扎……
凄厉尖叫好像高雅动听的交响乐，
她们恐惧扭曲的表情如同最美的艺术品，
一声声哀求仿佛最刺激的宣泄。
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女儿的笑脸，小心翼翼摸着，动情道：“倩倩你看，她们是不是欺负你的人？”
“一……二……三，检查是不是三个？”
“乖……别着急……爸爸知道你在那边很寂寞，放心，再等会，一会就送她们过去陪你。”
从怀里掏出打火机，退后几步，点燃，火苗上下跳动，黑夜中映照着一张狰狞变形的脸。
“住手！”
“范志康，放下武器！”
突然门被踹开，七八个荷枪实弹警察冲进来，为首的是男一丁勇扮演的刑警队长，站在最前面，手枪指着丁诚，警告道：“放下打火机，你被捕了！”
丁诚猛地冲到一个女孩身后，左手紧紧勒住脖子，右手举起打火机，对于警察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被捕？”丁诚哈哈大笑，面对七八志黑洞洞枪口，镇定道：“知道为什么我带她们来这里吗？”
丁勇身后一个女警忍不住，大声道：“范志康，你还记得我吗？”
“你女儿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是她们三个不对，你和倩倩都是受害者，只要投降，法律会给你们……”
“公道是吗？”丁诚直勾勾盯着见过几次的女警，惨笑道：“连你都说我女儿是自杀，请告诉我，法律能给我们什么公道？”
“我……”
女警刚想说话，丁勇打断道：“你的女儿的事我们很遗憾，但悲剧已经发生，现在你还有机会回头，放下武器自首，我保证向法官帮你求情！”
“求情？”丁诚仿佛听见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眼泪都笑出来，靠在女孩苍白耳边，狞笑道：“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让所有人看见这场复仇之火！”
“让这个城市知道倩倩的悲惨经历！”
“你们不是警察？出事前为什么没人帮她一把？”
猛地站起身，把女孩硬生生拉起来，躲在背后，阴森森道：“我从来不后悔，只恨时间太短，该陪葬的人还不够多，不过你们放心……”
慢慢露出半张脸，露出恶鬼般笑容，坚定道：“就算变成厉鬼，我还会回来，害死倩倩的人，一个个都该死！”
这句话，伴随着冷风，让所有人寒毛炸起，丁勇手一抖，后背发凉，脑门居然渗出一层冷汗。
面对的仿佛是一头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没有丝毫人性和理智，只有复仇，让所有逼死女儿的凶手索命！
“咔！”
导演喊停，这场结束，一条过。丁勇放下手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不远处跟女孩道歉的丁诚，几步走上前。
主动伸出手，正色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丁勇！”
丁诚一愣，刚想伸手，想起手里都是油，一时间僵在那里。丁勇看着对面年轻人满脸尴尬，哈哈大笑，一把搂住肩膀道：“这场戏过瘾！”
徐英华也走过来，满脸是笑，刚说几句，突然手机响起，接完突然宣布临时有事，今天收工，剩下的戏明天补上。
丁诚回到酒店，洗完热水澡，拿出剧本，研究明天的戏。如果顺利，自己的角色就能全部杀青。
看着剧本密密麻麻标注的各种心得分析，稍微有些不舍，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完整演绎的角色，范志康充满悲剧的人生，令人唏嘘不已。
回过神，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躺在床上，进入系统。找出一个新训练科目，大声道：“开启悔恨项目！”
“宿主自行选择挑战悔恨情绪，开启中……”
“悔恨第一阶段：追悔莫及。”
“额肌微微外扩……皱眉肌放松……眼轮匝肌舒展……”
“上直肌收缩……下直肌舒展……耳前肌上提……”
“鼻背肌上提……鼻翼肌扩张……口轮匝肌上提……”
“提唇肌放松……唇降肌放松……下颌肌放松……”
丁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眉微微外扩，向下呈八字，眼神迷离，仿佛回忆一幕幕出现，如同走马观花，浮光掠影……
突然蹦出一幕场景，仿佛一股股小溪，逐渐汇成大河，情绪随之奔流不息，往事只待成追忆！
鼻头微酸，两滴泪珠不期而遇，慢慢顺着脸颊滑下，饱含深情，但覆水难收。
人，往往就是这样，得到的东西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贵。
“完成度63%”
丁诚深吸口气，相比较愤怒和悲伤，悔恨显得更平静，肌肉运动幅度小，难度在眼神，迷离……追忆……痛苦……无奈……失去……
第19章 突发情况？
它更像一种反思，
经过痛苦折磨，长时间冷静后，回想过往种种，曾经美好逝去，自己没有珍惜。
有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结合范志康的这个角色，他的悔恨不在于爱情，而是对于女儿死亡的自责，作为父亲，不能保护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近在咫尺，去眼睁睁任她凋零……
刻骨铭心，
生不如死！
练习到半夜，完成度达到90%，退出系统，沉沉睡去。还是角色分析不够透彻，只能临阵磨枪，希望明天不会掉链子。
第二天来到片场，换好衣服化好妆，徐英华姗姗来迟，明显感觉脸色不太好，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千万别触霉头。
“第七场第一幕！”
丁诚左手紧紧勒住女孩脖子，右手举起打火机，人半蹲，躲在女孩背后。这里是最高点，四周很空旷，应该不会有狙击手埋伏。
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一群警察，不屑道：“这么了？平时你们这么官老爷不是挺威风八面？”
“那股子在我们平头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劲哪去了？”
突然面对女警，大声质问道：“你不是说有线索就找你？现在杀倩倩的凶手就在这里，你能怎么办？”
“我……”女警刚想说话，丁勇一摆手，警告道：“范志康，我再说最后一次，现在放下武器可以算自首，我们会帮你给法官求情，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丁诚发出凄厉惨笑，仿佛听见什么最好笑的事，用力一勒女孩，疯狂道：“事到如今你们以为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老婆走了……现在连女儿也不要我……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
“说……你们告诉我！”
丁勇面色凝重，最怕面对这种罪犯，他们连死都不怕，谈判就是扯淡。
突然门口跑来一个警员，来到丁勇身边，耳语几句，掏出一个证物袋。丁勇神情大震，示意所有人退后，当着丁诚的面，把证物袋慢慢打开。
“这是……”丁诚看着那只粉红色手机，吃惊道：“倩倩的手机为什么在你们手里？”
丁勇摇摇头，沉声道：“我们在手机里发现一个被删除的音频，经过高科技复原，你先听听。”
按下播放键，短暂沉默后，一个清澈女声传出，充满悲伤道：“爸爸，当你听见这段录音时，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每次看你早出晚归，其实我很心疼，毕竟一切都是为我。可自从妈妈走后，咱们再也没有好好聊过天，你还记得最后一次带我出去玩是什么时候吗？”
“我在学校过的很不好，经常受到欺负，不知道多少次想告诉你，可……”
“我不敢！”
“怕你生气找她们，怕你骂我胆子小，更怕看见你自责的表情……”
“每个漆黑夜晚，只能流着泪，抱着妈妈相片，把不开心给她讲讲。为什么她这么早离开我，留下我一个面对这个冰冷世界？”
“算了吧……”
“我累了……”
“我去找妈妈了……”
“爸爸……”
“对不起……”
“再见！”
声音在空旷中回响，丁诚全身剧烈颤抖着，开启追悔莫及，眼神迷离，曾经的美好一幕幕出现，女儿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自己吃饭，第一次去公园玩滑梯……
无数第一次浮现在面前，眼泪仿佛断了线，一滴两滴三滴，汇成汪洋大海。
“是我的错！”
“原来都是我的错！”
丁诚痛不欲生，身体仿佛承受不住巨大悲伤，慢慢被压弯，如同一只龙虾，只能蹲在地上。
女儿每句话，好像一把把尖刀，活生生插入胸膛，硬生生把五脏六腑割开，用力搅动着，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忍不住爆发。
所有人被丁诚所震撼，女警双眼通红，她是见过那个清秀女孩的人，从内心无比同情眼前这个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枪竟然不自觉慢慢放下。
一个……二个……三个……
直到连丁勇的手都开始逐渐低垂，实在不忍心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失去爱女的同龄人。
警察也是人，
也有父母儿女，
心都是肉长的！
猛地回过神，现在是击毙罪犯的最好时机，手指移动到扳机，几次狠下心，可……
从警这么多年，面对无数穷凶极恶，今天面对范志康，竟然下不去手？
“放弃吧，你女儿也不希望看见现在的你！”
丁诚一点点爬起来，哭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张心如死灰的脸。上面在没有悲伤和绝望，也没有愤怒和仇恨，有的只有平静。
“你说的对！”
“倩倩肯定不会喜欢现在的爸爸！”
丁诚慢慢松开勒住女孩的手，把打火机扔在旁边，就在所有人松口气，丁勇准备亲自上去抓人的瞬间，猛地转身，飞快跑向边缘台阶。
“不好！”
丁勇一愣，脑中闪过不好念头，大叫道：“不要啊！”
留给众人的只有一个背影，毅然决然，纵身一跳的背影……
“咔！”
丁诚从垫子上站起来，有些可惜，如果能多几个范志康在空中露出解脱的镜头应该效果更好。不过这话自己没资格说，见徐英华满意，戏份正式杀青。
丁勇主动过来，拍拍丁诚肩膀，热情道：“留个微信，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丁诚赶紧加微信，两人闲聊几句，突然徐英华走过来，低声道：“人正好都在，有个突发情况咱们商量商量。”
第20章 演员的瓶颈
丁诚心里一咯噔，刚才就看导演脸很臭，不是因为自己吧？
徐英华递给丁勇一根烟，见丁诚示意自己不会，点上吸一口，无奈道：“老赵昨天急病住院，估计……”
“来不了？”丁勇一惊，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沉声道：“他可是最大反派，戏份不少，临时出事，咱们怎么办？”
丁诚终于明白原因，赵斌，本剧大反派，居然临阵掉链子？
这部戏有两条主线，明线是两集一个的小故事，表现丁勇带领的重案小组各种刷副本，打小怪升级，比如自己这个角色。
暗线是一个连环杀手，高智商罪犯，喜欢挑战警方，隐藏在幕后，最后才出现，跟丁勇正邪大决战。
徐英华摆摆手，几口把烟吸完，突然重新打量丁诚，问道：“后半个月有什么安排？”
丁勇眼前一亮，仿佛明白什么，也盯着丁诚。丁诚不傻，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再装也没什么意思，兴奋道：“没事，随时待命！”
徐英华满意点点头，问丁勇道：“你看如何？”
毕竟是男一号，大部分都是两人的对手戏，丁勇想了想，既然导演已经开口，这个小子演技的确不错，很快笑道：“没问题，跟小丁搭戏感觉不错，我同意。”
徐英华哈哈大笑，让编剧过来，把剧本递给丁诚，解释道：“原本想着换个人重新演你的戏，但看完实在舍不得删。如果你想接着演，可能要牺牲点。”
丁诚简单浏览一遍，明白导演意思，自己这个大反派临时被设计成遇见意外被毁容，基本是面目全非，化上妆根本看不出是谁演的。
二话没说，直接点头道：“我没问题！”
徐英华顿时对丁诚刮目相看，高兴道：“那好，马上签合同，给你三天熟悉剧本，给我好好演。”
丁勇也鼓励几句，其他人继续拍摄，丁诚兴奋的回酒店，开始熟悉新角色。
全部研究下来，其实所谓大反派的戏份不算重，但角色设定很冷血，加上最后是跟男一硬刚，所以远比范志康更出彩。
没想到天上居然掉馅饼？
别人掉链子，自己捡个大便宜！
至于毁容不毁容，根本不用考虑。就算不毁容，有几个观众认识自己？
现在当务之急是多接戏，既能磨炼演技，还能积累人脉，以后等口碑传出去，还愁没有好角色？
经过这段时间发现，大部分人还是踏踏实实做事，毕竟每年几千部戏，不可能只靠那几个小鲜肉撑起来，背后还是有更多人敬业付出。
比如这部戏，网剧配置，投资不大，没有一个流量明星。演员都是科班出身，演技在线，只有丁勇算是三线明星，这不照样拍的不错？
反而是那些所谓大投资大制作，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一个角色各种关系勾心斗角，拼投资拼后台。如果导演不够资历强势，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今天才发现，编剧这个东西在国内真弱鸡，仿佛谁都能插几句？
比如这次意外，幸亏有自己救场，要是倒霉找不到合适人选，整个剧组都要暂停工作。
分析角色性格，身为大反派，很多情绪需要重新设定学习。进入系统，按照理解，开启呆滞项目。
“宿主选择呆滞情绪，开启中……”
“第一阶段，呆如木鸡”
“上直肌收缩……下直肌放松……皱眉肌松弛……”
“颧上肌收缩……鼻翼肌扩张……咬肌放松……”
“提唇肌放松……唇降肌放松……下颌肌放松……”
镜子里出现一张痴呆的脸，五官整体下垂，眼神涣散，目光迷茫，微微向下，仿佛不敢与别人对视。
肌肉僵硬，整张脸混混沌沌，没有丝毫灵性，如同一只木雕，呆呆的放在那里。
丁诚仔细揣摩着细节，看似没有表情，但难度不小。所谓呆如木鸡，应该是人经过巨大恐惧或是打击后，陷入某种逃避外界的消极状态。
对刺激不敏感，提不起任何兴趣，了无生趣，慢慢在低潮中磨灭最后生的希望……
庄子曰：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重点在于眼神，目光死气沉沉，眼珠静止不动，反应迟钝，好像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这就是大反派第一次出场的状态，虽然这三天是准备时间，但丁诚还是每天上午到片场，虽然没有戏份，先感受点气氛，提前体会剧情前因后果。
“第一百三十六场，第三幕！”
徐英华让丁诚站在身后，从摄像机看丁勇的戏，正好是重案组讨论连环凶手的内部会议，其他主要角色都在。
剧中法医叫刘菲，把一张张照片放在投影仪前，清冷不带感情道：“这是最近两个月出现的三名死者，经过尸检都是被锐器刺伤内脏，导致机械性大出血死亡。”
“罪犯手段十分凶残，每个死者都受过折磨，全身最少超过三十处伤口，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伤口都不是致命伤！”
丁勇一愣，皱起眉头，不解道：“什么意思？”
刘菲指着伤口，解释道：“也就是说，凶手完美避开死者所有重要脏器和主动脉，伤口只是为折磨，最后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丁勇深吸口气，面色凝重，沉思不语。丁诚暗自点头，不愧是警察专业户，坚毅的脸庞、威严的气质，配上代表法律的制服，还真有模有样。
这种事对于演员来说，刚开始挺好，能让观众迅速记住自己，某种突出形象在事业初期的确能事半功倍。
但后期会有大问题，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一旦角色印象固定，这个演员就会陷入死胡同，角色同质化严重，很难突破观众的刻板印象。
就拿丁勇来说，这些年总是扮演正面角色，年过四十，也曾经想改变戏路，但没有一次成功，无奈只能回到老本行。
更惨的是，年轻的时候还有劲拼拼动作戏，真刀真枪上阵。现在体力跟不上，变成演队长，在幕后指手画脚，再过几年，估计只能演局长，一屁股坐在办公室。
出不来喽！
这是所有演员的障碍，国内国外都一样。小李子，从童星开始，靠着一张万人迷的俊脸打遍天下无敌手，老少通吃几十年。
也塑造很多好角色，死活得不到奥斯卡认可。最后只能往糙老爷们使劲，硬生生跟黑熊玩肉搏，终于如愿以偿，彻底摆脱偶像包袱。
还有郭天王，五十岁还帅的一逼，演唱会各种秀腹肌。最后还不是靠放弃外表，走内心戏，才拿下三个影帝？
第21章 双管齐下
还有号称烂片之王的古天乐，去年靠一部杀破狼，快五十的人亲自真刀真枪搏命，加上走心的父女戏，终于得到金像奖认可。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所以长得帅也看怎么说？
丁勇研究完资料，沉思道：“你的意思凶手精通解剖学？”
刘菲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伤口深浅合适，全部避开重要脏器，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三十多道伤口，看似过度伤害，但其实凶手下手很冷静，仿佛故意折磨受害人，换句话说，所有死者都是在生前长时间被折磨，最后死于大出血衰竭。”
这句话引起会议室一阵骚动，丁勇摆摆手，继续问道：“还有什么特别发现？”
“有！”刘菲重新拿出一叠照片，展示道：“大家请注意所有死者头上的伤口，位于眉头中间，皮肤焦黑，我估计是用烙铁之类的工具直接印上的！”
“这是……”
丁勇看着照片上不同死者，足足八名受害者，所有人都有一个相同点，眉心上出现一个月牙般神秘符号。
“不错，月亮杀手！”刘菲肯定道：“这就是我坚持并案的主要依据，前六名死者三年前被发现，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当时的现场毫无破绽，没有跟咱们留下任何有价值线索。”
“后面两名受害人的出现，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在逃的凶手，无论手法还是折磨死者的方式，完全相同，很多细节也一模一样，我敢肯定不是模仿作案。”
丁勇点点头，转头问旁边的见过几次叫何佳的女警，她拿出电脑，汇报道：“我查过所有受害人的资料，第一名死者叫刘大红，货车司机，因疲劳驾驶导致人死亡，后来经过协商，赔钱了事，坐半年牢就放出来。”
“第二个叫胡云飞，医院医生，手术意外导致病人死亡，最后只落个内部处分，事情不了了之。”
“第三个是一个老师，因为辱骂学生导致跳楼自杀，被学校辞退，没有受到任何法律制裁。”
“后面几个都差不多，这是资料。”
丁勇看完所有资料，分析道：“也就是说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一个审判性连环杀手？”
旁边身为犯罪心理专家的男二号认同道：“不错，大部分连环杀手是**性，对目标有明确喜好，有固定行为模式，只要摸清这些，很容易找到证据。”
“而审判性凶手最棘手，在他们的逻辑里，杀人不是罪，反而是一种替天行道。比如我们面对的罪犯，目标都是逃避法律制裁的人群，用他的方式亲手解决，有明显的英雄情结。”
丁勇深吸口气，无奈道：“这种对手最可怕，不但智商高，精通各种技能，反侦察能力强，甚至可能对我们的办案流程一清二楚。”
慢慢站起身，走到中间，命令道：“我同意并案，所有人兵分两路，一路深挖所有受害人的背景资料，寻找可能存在的相同点，找到凶手选择目标的方式。”
“其他人重新走访所有证人，排查全部证物，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所有人得到命令散会，丁勇来到女警面前道：“何佳你跟我走，咱们去见见那个唯一幸存者。”
今天戏份全部结束，别人收工回去休息。后天就轮到自己这个大反派出场，跟导演简单沟通对角色的理解，对方补充几点细节要求，让自己对角色性格有更深理解。
下午回到酒店，意识进入系统，先熟悉几遍呆如木鸡，然后选择恐惧情绪，开启新训练项目，准备双管齐下。
“恐惧情绪训练开启中……”
“第一阶段，不寒而栗。”
“生物电扫描……”
“皱眉肌收缩……额肌中束收缩……眉中形成纵向纹路……”
“上眼提肌收缩……眼轮匝肌运动抑制……虹膜上边缘全部暴露……”
“提上唇肌收缩……上鼻翼收缩……颈阔肌收缩……”
镜子里的五官呈放大状，尤其是眼睛和嘴巴，眼白彻底暴露，眼珠瞪到最大，嘴巴张大，牙齿全部露出来。
人在恐惧时精神会高度紧张，并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变得非常敏感，整个神经系统都在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威胁。
精神集中会通过睁大眼睛来表现，如果刺激源足够恐怖，眼睛会在瞬间睁到极限。
所以只有在面对巨大危机时，才会出现恐惧表情，包括三项最基本的特征：眉头聚拢并上扬，眼睛静大，嘴张开。
丁诚发现恐惧有时候与愤怒相似，因为两种表情都会皱眉、瞪眼、张嘴。可仔细分辨就会发现两者的细微差异。比如恐惧的眉头是上扬，而愤怒的眉头则是向中间成下方皱紧。
这就是微表情所谓的8:20眉和10:10眉的区别，因为极端情绪刺激都会在前额中部形成倒u形细纹，人都会将上眼睑尽力提升，增加光线摄入量。
但是由于眉毛用力方向不同，导致上眼睑皮肤上挤压形成的褶皱角度有所不同。还有虽然两种表情都是张大嘴，可张开的宽度和高度存在细微差别。
因为恐惧的口型是无法发出具有威胁性的声音，愤怒伴随着声音警告，有恐吓敌人的作用。
而恐惧是面对强大到无法对抗敌人的消极应对，很多时候会下意识用双手堵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严格说起来，恐惧某种程度应该是惊讶和悲伤两种表情的结合体，可以理解为惊讶后预支的悲伤。
因为是被刺激源的压倒性震慑而不敢抵抗，同时还会悲观地认为最坏结果即将发生，因无力还击而束手无策。
经过愤怒练习，眼大嘴大都不是问题，反而难度在于眉毛，丁诚发现眉毛远比惊讶更复杂。
既要向中间紧皱，以表示紧张和压力，又要提升来帮助眼睛获取更多的视觉信息。
还有嘴唇，人在惊讶时上唇没有提升动作，下唇会随着下颚的自然垂落而张开，以便于通过吸气来储备能量，尽快判断刺激源的善恶。
但在恐惧时，嘴角被颈阔肌向两侧大幅拉开，下唇不仅是随着下颚而打开，还会在降下唇肌的作用下被拉伸，露出部分下齿。
全身进入紧张状态，肌肉战栗、皮肤绷紧、血液循环异常。面对恐惧的瞬间，因为还保持着对刺激源的警觉，对悲惨的结果还不确定，所以眼晴不会闭合。
一旦紧闭双眼，其实是因为人物心里意识到最坏结果已经发生，情绪从恐惧转化到悲伤。
至于惊声尖叫，主要是为缓解内心压力，实在承受不了的宣泄反应。
史记酷吏列传：是日皆报杀四百余人，其后郡中不寒而栗。
精髓在于两个层次，首先是惊悚，如同受惊的猫，瞬间炸毛的感觉。然后才是恐惧，刻入骨子里的冰冷，透着一种深深绝望……
第22章 飙戏
接下来两天，上午去片场观摩，更好的间接剧情。下午回来训练两种情绪，可能是愤怒的缘故，不寒而栗的进度反而比呆如木鸡更快。
长时间训练让肌肉越发灵活，已经逐渐适应不同肌群，掌控力越来越强，有种游刃有余的快感。
每次训练完面对镜子，内心无缘无故升起一种自信，无关于金钱，无关于地位，单纯源于对身体的控制力。
“第一百六十六场，第一幕！”
丁勇带着女警何佳来到物流中心，几番打听找到最深处的仓库，外表很破旧，是堆放废弃物品被人遗忘的角落。
门口喊几声，没人答应。只能推开门，走进黑暗潮湿的库房，见到一个正在整理货物的背影。
“请问胡海洋在吗？”
丁勇喊几声，见对方没有丝毫反应，跟何佳对视一眼。警惕走到身后，用力一拍肩膀。
对方身体一僵，停下手里的活，慢慢转过头，动作很迟钝，尤其是脖子，仿佛生锈轴承，令人很不舒服。
何佳看着面前的男人，全身被黑色包裹，头上戴帽子，脸被巨大口罩笼罩，根本看不见长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那是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
黯淡无光，充满死寂和绝望，如同千百年前被遗弃干涸的荒漠，没有丝毫生机！
丁勇也暗自心惊，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盯着对方，沉声道：“你就是胡海洋？”
胡海洋呆滞的看着丁勇，沉默片刻，慢慢摇摇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胡海洋已经死了，我叫祝平安。”
丁勇跟何佳对视一眼，作为当年惨案唯一幸存者，无论谁面对月亮杀手地狱般折磨，产生巨大创伤都能理解。
语气故意放平和，温柔道：“你别紧张，我们是警察，今天找你只是询问点事情。”
丁诚面无表情，一直保持呆若木鸡，好像外界的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静静的站着。
丁勇深吸口气，如果可以选择，也不愿意再次刺激这个可怜的受害人，但没有办法，只能硬下心肠，低声道：“你还记得当年的月亮杀手吗？”
话音刚落，只见丁诚全身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击穿，肌肉不停颤抖，越来越强烈……
原本呆滞目光，如同死水被投入一颗巨大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开启不寒而栗，彻骨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徐英华赶紧让摄像机给特写，就算戴着口罩，其他表情看不见的情况下，只凭那一双眼睛，瞬间完成从角色的巨大转变。
精彩！
饶是丁勇见多识广，瞬间也有些失神，居然忘记说台词。幸亏何佳机灵，赶紧插话道：“你不要害怕，这是我们丁队长，专门负责追查凶手，这次他肯定逃不了！”
丁勇深吸口气，回过神道：“我们这次来是……”
“他果然还是出现了？”丁诚突然打断对方的话，声音隐藏着压抑不住的巨大恐惧，身体如同离开水的鱼，每秒都要面对死亡的威胁……
丁勇再次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上次对戏已经有种旗鼓相当的感觉，没想到短短几天，居然有种跟不上节奏的错觉？
演戏跟打仗谈恋爱差不多，两个人往镜头前一站，总要有个高低强弱之分。谁入戏快，谁气场强，谁角色吃的透，谁就占主导。
徐英华自然能看出明显变化，顾不得吃惊，赶紧让一号机位变化角度，平行于两人，焦点集中在这段对手戏上。
丁诚死死盯着眼前的刑警队长，目光充满审视，许久摇摇头，语气透着彻骨的无奈，低声道：“你们是永远不可能抓到的！”
“你……”何佳一听，原本有些同情瞬间消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他可是折磨你的凶手！”
丁勇摆摆手，挺直身体，第一次严肃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抓犯人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作为证人，也请你配合！”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触动丁诚，慢慢抬起手，一点点摘下脸上的口罩，摄像机一个特写，谁也无法形容这是一张如何惊悚的脸！
无数刀疤，扭曲纠结在一起，好像狰狞的蜈蚣……
破碎的五官，如同被人随手丢弃的烂布娃娃……
尤其是额头，一个奇异符号，深深烙印，仿佛古代奴隶，生命一文不值，牛羊般任人宰割。
不光是何佳，连丁勇也被震撼，这是第一次看丁诚带妆，虽然知道被毁容，但这也太……
丁诚嘴角微微抽动，整张脸蜈蚣爬过般令人汗毛倒竖，平静道：“这就是你们要抓的凶手给我留下的杰作，怎么样？”
然后掀起袖子，一把撕开上衣，到处都是触目惊心，逼问道：“整整三十六刀！”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经历……”
“你们知道每天都从噩梦中惊醒的感觉吗？”
“胡海洋死了，我现在只是祝平安……”
“为什么还来找我？”
“难道活着也有错吗？”
“能不能放过我！”
一件件声嘶力竭的质问，暴击般让丁勇无言以对，一时间心口发闷，原本自豪的警服突然变成沉重，面对受害人的逼问，竟然有种想逃避的冲动？
“咔！”
徐英华喊停，眉头一皱，来到两人面前，笑道：“演得好，这次的特效不错吧？”
丁勇明白这是人家给的一个台阶，刚才明显是自己掉链子，调整情绪道：“第一眼真把我吓一跳，好家伙，够震撼。”
丁诚暗自一撇嘴，废话，早上六点折腾到现在，坐着屁股都疼。现在亲身体会到特效戏的不容易，假皮往脸上一贴，各种刺鼻药水，回去还不知道要洗多久？
幸亏自己不是靠脸吃饭的小鲜肉，否则……
第23章 反转
重新调整机位，接下来主要是丁诚的戏，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刚才谁也不傻，初出茅庐的居然把一个老戏骨压在地上摩擦？
尤其是丁勇，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居然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徐英华坐在摄像机前，满脸兴奋，这几场是全剧的压轴大戏，之所以开始选择赵斌，也是因为对方是老戏骨，演戏跟丁勇旗鼓相当，什么叫对手戏，没有对手哪来的戏？
没想到现在……
丁勇走到丁诚面前，双眼直视对方，目光充满同情和坚定，苦口婆心道：“没有人比你更明白凶手的残暴，也因为这样，咱们才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
“实话告诉你，现在已经出现新的受害人，手段跟六年前一模一样，他又回来了。”
见丁诚还是不为所动，一咬牙，拿出杀手锏道：“当年是警方封锁消息，没人知道你是唯一幸存者，现在凶手再次作案，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
摄像机给特写，丁诚僵硬的脸逐渐开始松动，目光迷离，全身紧绷，仿佛一只被猛兽盯住的猎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何佳双拳紧握，不知道什么时候脑门已经冒汗，偷偷咽口吐沫，生怕这句话会彻底激怒对方。
丁勇没有退缩，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幸存者是唯一接触过凶手的人，他的口供无比重要。
许久，丁诚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天下着雨，我下班回家，经过一条漆黑小巷，感觉背后有人捂住我的嘴，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等我醒来，发现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四周很黑，有些微弱火光，别的看不清楚。”
“我挣扎过，大叫过，可没有任何回应。床越来越凉，全身衣服被脱光，鼻子里传来淡淡腥臭，手指能感受到很多干涸的东西。”
“我知道，那是血，很多很多的血！”
说到这里，丁诚慢慢蜷起身，双手紧紧抱住手臂，目光不敢看人，脸低垂着，声音开始微微颤抖，整个人重新回到最黑暗的场景，那个噩梦中永生难忘的时刻……
丁勇不敢耽搁，赶紧趁热打铁追问道：“你看见凶手没？”
丁诚突然一僵，仿佛定格般一动不动，所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是离凶手最近的一步，只差一点，就能揭开神秘面纱。
“很瘦……戴着一个银白色面容……看不见脸……”
“就坐在旁边，我终于看见那是一个火盆，那人手里拿着刀……”
“一下一下的磨……很慢很慢……那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每天夜里闭上眼，都能听见，你们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丁勇看丁诚开始激动，赶紧抓住他的手，鼓励道：“做得很好，他跟你说什么了？”
丁诚摇摇头，低沉道：“没有，只是看着我挣扎大骂，很平静，无比的平静。”
突然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莫名情绪道：“能感觉那双眼睛很温柔的注视着我！”
“什么？”
丁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存者经历过非人折磨后，竟然用温柔来形容凶手？
“世人都犯过罪，都是罪人，没有义人。神恨罪，但爱罪人。”
“因为你不是喜悦恶事的神，恶人不能与你同居。狂傲人不能站在你眼前，凡作孽的，都是你所恨恶的。说谎言的，你必灭绝;好流人血弄诡诈的，都为神所憎恶……”
“日期满了，神的国近了，你们当悔改！”
丁诚一字一句，每个字清清楚楚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何佳突然一激灵，仿佛想起什么，脱口大声道：“这是救世录的话！”
丁勇神情一震，很多线索串联起来，按照心理分析凶手是一个审判性杀手，作案不是为满足**，而是实现某种仪式。
至今都没有发现第一案发现场，既然凶手能如此从容不迫，不怕受害人大叫反抗，充分证明他有一个隐秘地点，远离闹市，丁诚嘴里那张冰冷的床，十有**就是解剖台！
丁勇眼睛越来越亮，如同黑暗摸索的人找到曙光，急不可待追问道：“然后呢？”
“那人说完，把一块烙铁按在我头上！”丁诚忍不住剧烈颤抖，整个人抱在一起，蹲在地上，事情就算过去三年，回想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历历在目。
“然后用刀一下下折磨我……那双眼睛平静的盯着我……很温柔……很温柔”
“纤细手指划过我皮肤……”
“靠近的时候，仿佛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芳香……”
“难道……”丁勇好像被雷击中，脑子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脱口道：“凶手是女人！”
何佳也缓过神，不可思议道：“女人？为什么当年所有调查没有任何显示？”
丁诚摇摇晃晃站起身，重新抬起头，目光冰冷而空洞，嘴角抽动几下，嘲笑道：“当年这些话我说过，但没有人相信。”
“你们说那是巨大刺激出现的幻觉，不能作为证据出现，现在呢？”
丁勇跟何佳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么多年调查连基本方向都错了，所有人认为凶手能发现连环罪案，必然是身强力壮的男性。
但如果对方有麻醉剂？
就算一个女人，也能出其不意控制男人，捆绑之后任人宰割。全部调查根本背道而驰，难怪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线索！
丁诚拖着疲惫走到椅子前，慢慢坐下，短短几句话仿佛抽干所有力气，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脸上露出不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抓住她，这次请记住，不是他。”
“是她！”
导演喊停，上午戏份结束，丁勇长出口气，偷偷擦擦汗，没想到两场戏竟然如此惊心动魄。
丁诚终于能放松下来，这段戏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巨大挑战，从经历过折磨的呆滞，到重新被发现的恐惧，原本隐姓埋名三年，活的生不如死，现在还要重新被凶手盯上？
徐英华兴冲冲走过来，看着两人高兴道：“演的好，这场戏绝对出彩！”
撇着丁勇，半开玩笑道：“这么样？当时留下丁诚没错吧？”
丁勇长叹一声，满脸萧索道：“哎，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活活被拍死在沙滩上喽！”
众人哈哈大笑，丁诚赶紧谦虚几句，中午吃饭跟丁勇在一起，两人讨论演戏经验。能感觉到对方的真诚，已经把自己当成同级别对手，认认真真研究剧本和角色。
下午两点继续，今天已经没有丁勇的戏，他没有回酒店休息，站在导演旁边看丁诚的戏。
接下来都是用于最后混剪闪回镜头，没有难度，基本一遍过，剧组提前收工。丁诚坐在化妆镜前，小姐姐边卸妆边打趣道：“哟，丁老师，演的真好。”
“待会给咱签个名呗！”
丁诚老脸通红，赶紧道：“那不是美女姐姐手艺高超，这张脸出去，绝对吓死人。”
小姐姐笑的花枝乱颤，下手也温柔不少，这张原本普通的脸越发顺眼，年纪轻轻演技炸裂，以后还得了？
要不是老娘结婚早，
哎，可惜喽！
第24章 压轴登场
徐英华回到房间，兴致勃勃看几遍今天的成果，越来越满意，走到窗边，点燃烟，仿佛考虑着什么……
猛地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拨通号码，笑道：“花姐，忙着呢？”
“是这样，我发现一个好苗子，对，科班毕业就在组里，演技真不错。”
“好，我马上发几个片段给你看看，挂了。”
挂断手机，把视频发出，靠在沙发，看着屏幕上的丁诚，喃喃自语道：“小子，就看你的造化了。”
丁诚回到房间，好好泡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表现，基本满意，没有太大破绽。
不敢闲着，赶紧进入系统，呆若木鸡和不寒而栗已经完成使命，明天又是重头戏，最大反转来临，选择对应情绪，命令道：“开启冷酷训练。”
“宿主选择冷酷情绪，开启中……”
“第一阶段：漠然无情。”
“生物电扫描中……”
镜子里的五官看似没有巨大变化，但明显让人产生强烈距离感，尤其是眼神，冰冷空洞，仿佛注视着一块石头。
肌肉反应大致跟呆滞差不多，但细节要求更高，呆滞可以没有情绪，甚至脑袋越空越好。
漠然不同，要求把自己抽离，不带任何情绪观察事物，你是你，我还是我，丝毫没有关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么多情绪训练下来，对表情理解越发深刻。生物电只能刺激肌肉群，从生理上模拟情绪，经过长时间重复，达到一秒入戏的要求。
但内在差别需要感情支持，终于明白一句话：演员拼到最后，全靠修养和底蕴。
这也是为什么好莱坞大牌，八十多照样让观众跪舔，时间带走的只是青春，而留下的却是生命厚度的积淀。
当然对于自己来说，那种境界还差得远，不过有系统帮助，只是时间问题。要说训练时间差绝对是最大杀手锏之一，就算天赋普通，但勤能补拙，总有量变引起质变的飞跃。
第二天早早来到片场，给化妆小姐姐带一份丰盛早饭，毕竟挺辛苦，为自己这张丑脸忙忙碌碌两个多小时。
搞定站在角落，看别人的戏份，剧情基本收尾，丁勇带领的刑警队已经通过抽丝剥茧，逐渐抓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人在做天在看，没有完美的犯罪。
中午吃饭，徐英华专门把自己和丁勇叫到一起，利用吃饭时间讨论下午的对手戏。叮嘱道：“最后这个反转是整部戏的点睛之笔，尤其是丁诚，出彩全看你的表现！”
丁诚看着导演满怀期待的目光，用力点点头，这个角色是自己正儿八经第一次，无论戏份还是性格都充满挑战，没人比自己更想成功。
丁勇很少说话，内心也憋着一股劲，这是身为老戏骨的尊严。别人可以质疑自己没有流量，嘲笑自己没有话题热度，甚至看不起名气不大。
但演技？
那是最后底线！
丁勇来到仓库，推开大门，再次面对昔日幸存者。丁诚还是呆呆傻傻，自顾自做着工作，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今天是来告诉你……”许久丁勇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坚定道：“凶手已经找到了！”
丁诚的背影猛地一震，慢慢停下工作，一点点转过身，还是带着大口罩，从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任何喜悦，反而是质疑和不信。
丁勇突然露出一丝微笑，重新仔细打量丁诚，开口问道：“还记得你多次说过的话吗？”
“凶手折磨你的时候，从头到尾戴着面具，看不清长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丁诚沉默不语，静静看着丁勇自问自答着，目光还是混混沌沌，谁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认识凶手，或者就是你身边的人。只有熟人，才会害怕被人认出来，不过我始终有个疑问。”
“目前为止已有九人遇害，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唯一例外就是你。”
“如果你认识凶手，那可以解释戴面具的原因，但为什么故意留下你这个致命证人？”
丁勇越说越兴奋，眼神越发明亮，拿出一份尸检报告道：“你全身三十六伤口，居然没有一处致命伤，按照你的说法，凶手完全有能力和时间把你折磨而死，可为什么偏偏没有动手？”
徐英华摆摆手，场工慢慢移动背光板，巨大阴影逐渐吞噬丁诚，仿佛一只地狱来的凶兽苏醒，开始露出锋利獠牙……
“还有你是弃尸后被路人发现报警，从遇袭到被弃尸中间相隔24小时，身中三十多刀，大量失血的情况下竟然奇迹般活下来，难道真是生命的奇迹？”
丁诚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声音幽幽传来：“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让我活下来？”
丁勇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没有回答，继续道：“我刚才说过，你活下来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命大，不过我不相信一个让警方十年束手无策的连环杀手会犯如此低级错误。”
“剩下只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
“从头到尾你都在说谎！”
此话一出，现场陷入死寂，所有人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温度仿佛瞬间降低，寒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渗出来，令人心跳加速，寒毛炸起。
“嘿嘿嘿嘿嘿……”
丁诚突然发出夜枭般笑声，凄厉而诡异，原本佝偻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挺拔起来，目光中的混沌如同被人撕开伪装，露出清澈如水的平静淡定。
慢慢揭开口罩，那张狰狞的脸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整个人撒发着某种奇异气质，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好像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窥视着所有内心不为人知的阴暗。
丁勇的手已经按在枪套，露出自信微笑，坚定道：“我说的对吗？”
“月亮杀手？”
“不，应该叫你正义审判者更合适！”
丁诚带着漠然无情，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平静而温柔，没有丝毫戾气，冷静的观察世人，洞悉他们的内心**，现在的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人性，仿佛一个行走的机器。
不带任何感情道：“神说过，世人皆有罪！”
“我是在帮他们赎罪，只有真心悔过，才能得到神的宽恕，这是我的使命！”
丁勇举起手枪，大声呵斥道：“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你不可以，你的神也不可以！”
“这里已经被包围，你跑不出去，乖乖跟我走吧。”
丁诚听完，没有丝毫意外，平静的举起双手，放在丁勇面前。脸上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直到戴上手铐，突然轻声道：“请相信我……”
“这只是开始！”
“荣光会重新洗涤大地，所有人都不能例外，包括你在内！”
第25章 难道？
“咔！”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鼓掌叫好，不光为这场精彩正邪对决，也证明整部剧全部杀青。
丁诚长出口气，有些意犹未尽，这个结尾看起来很水，没办法要拍续集，编剧肯定要留个悬念。
这种事轮不着自己操心，完成本职工作就好，丁勇伸出手，严肃道：“你是个好演员，以后期待再次合作！”
丁诚重重点头，这个圈子很小，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合作，丁勇很敬业，值得尊敬的前辈。
在自己看来，演技是演员的最大竞争力，真要对手演技在线，稍微有点脾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别说娱乐圈，换成任何领域，有本事的，谁没有个脾气？
有演技，没脾气，那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有演技，有脾气，那是专业人士。
没演技，没脾气，那是跑龙套。
没演技，还有脾气……
那就活该一辈子跑龙套！
杀青、完成合同、连同上一个角色，十万到手，丁诚很满意。徐英华也很高兴，拿起大喇叭，大声道：“手脚麻利点，赶紧收拾干净，晚上荣华大酒店不醉不归！”
全场一片欢腾，收工永远最高兴。丁诚跟丁勇一辆车回酒店，好好洗个澡，提前吃两个小面包，今晚肯定少喝不了。
“来，你坐我旁边！”
杀青宴刚开始，丁诚原本坐在三号桌，几个特约都在这里。突然徐英华一把拉起他，直接来到一号桌，左边是导演，右边是丁勇。
丁诚有些懵，自己坐准c位？
丁勇一愣，仿佛明白什么，笑着把丁诚按在椅子上，亲自开瓶茅台，大声道：“今晚老爷们都不能怂，咱们不醉不归！”
导演和男一都这样，其他人虽然一肚子郁闷，但谁也没敢说话。因为是男人戏，整桌除女一女二都是大老爷们，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烈，没想到徐英华文质彬彬，喝起来也挺凶？
酒过三巡，丁诚站起身去厕所，走走水。喝的不少，头有点懵，平时最多也就一斤的量，幸亏提前垫了垫肚，否则……
“喝多了？”
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睁开眼，居然是徐英华，正满脸笑意盯着自己。
丁诚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喝的不比自己少，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看就是久经酒场的老江湖。
徐英华看出丁诚的羡慕嫉妒恨，得意道：“你小子还嫩，以后慢慢练吧。”
两人走到洗手台，丁诚用冷水洗把脸，漱漱口，感觉好很多。徐英华擦干净手，看着丁诚，突然道：“明天上午跟我去个地方。”
丁诚一愣，本能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反而徐英华有些迷惑，好奇道：“你就不问问去哪？”
“导演说去哪就去哪，您还能害我不成？”
徐英华听完哈哈大笑，用力一拍丁诚肩膀，骂道：“你小子绝对是假老实！”
见丁诚挠头，低声道：“现在还没签公司吧？”
丁诚心头一震，也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只能老实回答道：“没有。”
两人出厕所，来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徐英华点个烟，继续问：“那就好，听过花姐没？”
见丁诚继续摇头，徐英华无奈道：“你好歹也是混演艺圈的人，连花姐都没听过？”
“王金花！”
“什么？”丁诚全身大震，满脸不可思议道：“陈道明老师的经纪人？”
徐英华好像很享受丁诚吃惊的表情，得意道：“不只是影帝，两个冰冰、卢毅、胡君、郭金飞、刘嘉玲、任泉、江一燕……”
“给你这么说，内地有名有姓演员，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给花姐面子的！”
丁诚赶紧点头，对于王金花真是如雷贯耳，号称内地第一经纪人。早年作为华谊独立合伙人，现在自立门户，跟宝岛柴智屏、港岛陈太号称三大金牌经纪人。
徐英华看看表，导演出来十几分钟不太好，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看你是块演戏的料，推荐给花姐看完，她觉得你不错，明天中午吃个饭，见面聊聊。”
丁诚满脸惊喜，脱口而出道：“难道花姐要签我？”
徐英华一瞪眼，没好气道：“这还用问？”
一推丁诚肩膀：“回去悠着点，明天千万别掉链子，这事十有**跑不了！”
两人回到大厅门口，让徐英华先进去，丁诚深吸口气，让激动心情平静下来。想了想发动痛不欲生，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皱着眉捂着胃回到座位。
丁勇一看，关心道：“喝吐了？”
丁诚摆摆手，装作没事道：“没事，喝的有点猛，胃膈应。”
徐英华强忍着笑，这小子真有一套，演技说来就来。举起酒杯，大声道：“今天也差不多，最后一杯，你们几个明天不是还有别的工作？”
众人见导演开口，正好找个台阶，所有人举杯，整桌人三三两两退场。都是老江湖，这种杀青宴就是走个形式，工作关系谁还真玩命陪你喝？
丁诚坐徐英华的车回酒店，叮嘱早点休息，明天十点一起去京城。回到房间，赶紧洗个澡，清醒清醒，躺在床上，进入系统。
“选择喜悦情绪，开启中……”
“第一阶段：笑逐颜开。”
“生物电扫描中……”
“上眼睑固定……下眼睑提升……眉头凸起……眼睛下方形成笑容沟纹……”
“颊肌提升……苹果肌上提饱满……上鼻肌提升……鼻翼肌扩张……”
“上唇肌提升……下唇肌收缩……下颌肌上提……咬肌外扩……”
镜子里出现一张灿烂笑脸，明天要去见重要人物，笑容是好印象的开始，必须抓紧时间训练。
笑逐颜开，从嘴角开始，如同一颗小石头投进平静湖面，掀起阵阵波澜，仿佛一双双小手，荡漾着推开紧绷肌肉……
丁诚原本普通的脸，瞬间变成花儿，遇见阳光般灿烂夺目，自然干净，没有丝毫杂质，令人心旷神怡。
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笑起来会这么好看？
第26章 金牌经纪
要说悲伤真是会传染的，没有人愿意一天到晚听着悲伤的话，因为就算今天阳光明媚，百花盛开，他也会觉得阳光刺眼，花儿太艳。
而一个阳光自信的笑容，即使阴云密布，也会令你的心会跟着他一起阳光起来，这就是笑的魅力。
丁诚有些后悔，早知道笑这么牛逼，为什么不早点练习？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段时间太压抑，不是怒发冲冠就是撕心裂肺，好一点也是呆若木鸡，你丫的就没点积极向上的戏？
好歹已经杀青，彻底放松心情，找回乐观的自己。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老子才二十出头，弄的跟四十出头差不多。
下定决心，以后好好保养，赚钱对自己好一点。定好闹钟，八点半起床，仔仔细细饬一遍，穿上正式衣服，提前来到徐英华房间。
徐英华一开门，迎面一张笑颜如花的脸，愣了半天，居然没认出来？
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没想到你小子饬饬还挺有模有样？”
丁诚无奈道：“看您说的，好歹咱也是青春年少，花一般的年纪是不是？”
徐英华哈哈大笑，关上门，继续收拾行李，让丁诚也帮忙，很快搞定后，伸个懒腰道：“终于可以回家喽！”
见丁诚欲言又止的表情，打趣道：“着急了？”
丁诚脸通红，赶紧深鞠一躬，真诚道：“多谢徐哥推荐，我……”
徐英华摆摆手，轻松道：“用不着谢我，你的确是块好苗子，就算没有我，早晚也会有别人。”
“你也别太高兴，签约只是第一步，以后的路很长。花姐人不错，我也跟着混饭吃，这部戏公司也有投资，算了，等见面你就知道。”
丁诚点点头，这个恩情必须铭记于心。两人收拾好，丁诚开车直奔京城。中午来到饭店，打电话对方也刚到，二楼888包间。
丁诚边上楼边确定道：“我待会也叫花姐？”
“都叫花姐。”徐英华轻松道：“别紧张，她其实已经五十多，按照年纪都能当你妈了，放轻松，平常聊天，有什么就说什么。”
徐英华率先推开门，包间富丽堂皇，巨大圆桌只有一个人，丁诚紧跟进门，只见一个身穿休闲装，面容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土气的中年妇女……
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地第一经纪人？
徐英华二话不说，直接把丁诚推到面前，开门见山介绍道：“花姐，他就是丁诚。”
丁诚赶紧露出笑容，深鞠一躬，客气道：“花姐好！”
王金花一愣，直勾勾盯着眼前这张灿烂笑脸，有点回不过神？
看视频不应该是一个有些阴郁的演员？
为什么会这样阳光干净？
猛的回过神，没有丝毫掩饰，走进几步，上下仔细打量丁诚，好奇道：“你真二十五？”
丁诚回头看看徐英华，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实话实说道：“去年刚毕业，一直在横店跑龙套，演过几个角色，真二十五！”
王金花点点头，对这个年轻人更加刮目相看，看来这家伙的演技远比自己预期的更有潜力！
“快坐！”直接拉着丁诚坐下，她也坐在旁边，让服务员递来菜单，笑道：“你们都辛苦，今天随便点，不用给姐省钱。”
徐英华也不客气，把服务员叫过去，开始吃货模式。王金花跟丁诚聊天，简单唠唠家常，菜很快上桌，没有酒，都喝饮料。
首先碰一杯，算是初次见面。王金花抿一口果汁，放下酒杯，直接道：“老徐觉得你是个好苗子，我也看过你的戏，感觉不错，公司想跟你签约，有没有问题？”
这么简单粗暴？
丁诚深吸口气，平静道：“多谢徐哥赏识，能被花姐相中也是荣幸，我没什么问题！”
王金花点点头，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混这么多年要是连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都搞不定，那真叫白混了。
“我这个人是直性子，跟我合作的人都知道，不喜欢虚头巴脑，有话咱们就摊在桌面上说。”
“相信你也查过我的背景和人脉，说句不客气的话，内地娱乐圈一亩三分地上，我王金花说话还是算数的！”
丁诚暗自点头，这才是金牌经纪人的霸气，看似外表普通，但骨子里的自信让人印象深刻。
“你也是科班出身，很多事应该清楚，签我们公司，首先给你配一个私人助理，负责打理工作和生活。还有一个司机兼保镖，都是特种兵退役。”
“以前签新人都是六年约，前两年不赚钱，全靠公司砸钱包装推广。好的第三年开始回本，最后两年才是收成的时候。”
“这几年网络大爆炸，我见过太多一夜爆红的例子，所以现在我的新人都不签年份，对你对公司都不合算，明白吗？”
见丁诚似懂非懂，笑道：“其实很简单，混这个圈子就是为赚钱，既然如此咱们就按照盈利来。”
“每年你给公司赚五百万以下，你四我六。五百到一千万，咱们五五。能赚一千万，你六我四。三千万你七我三，五千万你八我二，至于一个亿……”
筷子夹口菜，轻松道：“真要到冰冰那个级别，你九我一都可以！”
第27章 靠山吃山
面对如此直接的合同，丁诚还真有点不适应。徐英华全程没开口，终于笑道：“这就是花姐的作风，以后习惯就好。”
王金花看着丁诚年轻的脸，你别说，这个小子跟自己的儿子还真有点像！
都是二十五六岁，都是科班出身，演技都很有潜力，尤其是干净简单的气质，对于阅人无数的她来说，反而特别亲近。
丁诚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帮两人满上饮料，举起杯，正色道：“以后请花姐多多关照！”
“爽快！”王金花一拍桌子，高兴道：“姐就喜欢你这样的敞亮人！”
拉着丁诚坐下，亲切道：“下午跟我回公司签合同，然后帮你安排个助理，司机配一辆保姆车，以后进进出出也方便。”
“至于你的演技，也不用再参加新人培训，直接可以试戏。这几天手里有几个项目，如果有机会都可以试试看，有问题吗？”
丁诚要的就是这句话，为什么要签公司，还不是为争取更多机会？
没想到刚签约就有助理和司机，尤其是保姆车，简直瞌睡有人送枕头的好事。
至于合同，永远都是店大欺客的道理，别说自己一个萌新，就是老江湖，人家要是处心积虑坑你，谁也防不住。
堂堂第一经纪人，吃饱了撑的算计自己？
别说签演员合同，就是随便找个公司打工，老板也是看你的盈利能力。要是能帮公司赚大钱，到哪都是爷。
正事谈完，王金花跟徐英华谈其他项目，丁诚负责招呼着，没有插话，只是听，对未来老板的作风有所了解。
人狠话不多！
吃完饭直接带丁诚回公司，cbd整层豪华装修，几十个员工忙碌着，迈着魔鬼步伐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吩咐秘书道：“带他去法务室，签正式合同。”
对丁诚道：“去吧，那里有专业律师，会一条条解释清楚，放心吧。”
丁诚来到法务部，简单问清楚自己的权力和义务，六年合同很快签完，王金花已经去开会，秘书带着来到人事部，见到刘慧，人力总监。
可能是跟着花姐时间长，手下从来不废话，直接拿出三份简历，让自己选择。
司机就一个，刘威，特种兵退役当司机，配一辆丰田保姆车。两个助理，一个三十出头，另一个也是刚毕业的新人女孩，丁诚直接选她。
刘慧没有多问，助理随时可以换，丁诚毕竟也是新人，潜力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
“我叫苏瑶，请多关照！”
眼前的女孩一米六五，两个大马尾，带着巨大黑框眼镜，眼睛很大，穿着蓝色背带裤，一幅阿拉蕾跑出来的既视感。
丁诚见对方很紧张，主动开玩笑道：“咱们都是萌新，以后相互照顾，不用客气。”
苏瑶点点头，有些好奇打量着丁诚，普普通通的脸，也没有什么有背景的气质，凭什么能被花姐看中？
公司好像一年多没有签过新人演员，当然那些关系户不用说，都是圈里有名有姓的二代们，这个家伙……
“丁老师，咱们先去公司宿舍看看？”
坐电梯下楼，丁诚回头看着苏瑶，轻松道：“以后咱们就是相依为命的战友，不用太客气，直接叫名字就行。”
苏瑶点点头，小脸也稍微放松点，答应道：“那你也可以教我瑶仔，朋友都这么叫。”
丁诚哈哈一笑，挺有趣的名字，来到地下车库，见到刘威，很精壮的汉子，保姆车也是八成新，坐上去很舒服。
京城交通依然很给力，刚开始气氛有些沉闷，丁诚看着窗外，内心百感交集。没想到短短一个月，自己居然从一个跑龙套的，华丽丽变成出门有助理和司机的小艺人？
刘威作为司机，肯定专心开车，伺候谁都一样，看好路就行。苏瑶挺紧张，毕竟刚通过内部培训，第一次正式上岗，压力很大。
别的公司可能最不缺实习生，只要长的漂亮，先骗过来签合同再说，至于以后红不红，可以慢慢研究。
现在明星热，少男少女一门心思往圈里挤，每年十几万科班毕业生不说，还有各种民间机构，加上业余爱好者，总之觉得长得不错，就想混个明星当当。
但花姐的公司不一样，门槛极高，毕竟挂着内地第一经纪人的金字招牌，公司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明星，更不用说那些巨星大腕，所以审核新人极其严格。
别说新人，就算是二代们，要想进这个门也要掂量掂量，背景不硬气的直接切菜，省的说出来大家都尴尬，这就是花姐的底气。
来到公司附近的高级公寓，十六楼，密码锁，八十多平米精装修，家具一应俱全。苏瑶拿出笔记本，简单巡视一圈，问丁诚道：“你看缺什么？”
丁诚再次感觉到大公司的牛气，刚签约就安排住处，这个地段没有八千想都别想。回想起自己那些破烂，直接道：“以后跑剧组基本住酒店，超市买点日用品就行。”
步行来超市，大包小包买齐，这些自己消费，毕竟现在手里也有十几万，难得硬气一把。
打电话给房东，东西和押金都不要了。回到新家，三人简单打扫干净，丁诚问两人道：“你们住哪？”
苏瑶帮忙倒三杯水，指指楼下道：“我也住公司宿舍，两人合住，有事两分钟到场。”
刘威是本地人，家离的也不太远，用车提前打电话，半小时也能到。丁诚看时间差不多，附近餐厅找个包间，自己请客算是接风洗尘。
两人都没有客气，简单接触下来发现丁诚人很实在，毕竟还是新人，没有太多臭毛病。以后都要并肩作战，尤其是苏瑶，见面时间比父母都多。
吃完饭回家，刘威开车离开，时间还早，丁诚跟苏瑶坐在沙发，第一次沟通工作。
自己那点事不值当隐瞒，简单交代清楚，苏瑶才真正确定眼前这位不是靠背景，更不是靠脸，正儿八经靠实力。
苏瑶的经历也很简单，中传编导毕业，导师介绍才进的公司，经过一年培训，丁诚是第一个合作演员，两人都是菜鸟。
话说开了，丁诚伸出手，笑道：“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丁诚，一个跑龙套的演员。”
苏瑶俏脸一红，终于露出可爱微笑，调皮道：“我叫瑶仔，你第一天，不，才半天的助理。”
两人相视一笑，丁诚好奇问道：“公司下一步如何安排？”
说到工作，苏瑶马上严肃起来，拿出笔记本，解释道：“按照新人流程，一般必须经过半年培训，但你的情况很特殊。本身是科班表演毕业，加上有老板亲自认可的演技，所以直接省不少时间。”
“明天我就去项目部沟通，马上就会安排试戏环节，这点你要心理准备，毕竟是新人，所以……”
丁诚摆摆手，正色道：“你放心，只要能演戏，什么角色都可以，试戏更不用怕！”
苏瑶暗自松口气，就怕丁诚开始摆不正位置，现在看来还挺好。沉思片刻，实话实说道：“既然咱们以后是同盟，丑话说前面，你不要介意。”
“花姐的人脉不用说，但你刚进公司，正是所有人考验潜力价值的时候。内部专门有各种评估指标，所以绝对不能放松，反而要更加努力。”
丁诚点点头，这还用你说？
“每年很多新戏咱们公司都有能力得到机会，如果关系够，那就直接拿角色。万一是大牌导演，最少也有试戏机会。参与投资的更不用说，肥水肯定不流外人田。”
“所以接下来你会很忙，据我所知现在最少有三个项目缺人，咱们需要选择，我个人建议你参考一下这个本子！”
丁诚一愣，接过苏瑶从包里拿出的剧本，这么快就有戏？
第28章 锁定目标
“徐文峥的戏！”
丁诚大吃一惊，赶紧坐起来，仔细研究剧本。要说徐文峥绝对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演而优则导的标杆。
演技不用说，票房过百亿的影帝。最牛逼人家还能自己导，几部戏票房大卖，随随便便都是二三十亿，简直是投资人眼中的摇钱树。
苏瑶见丁诚瞬间进入状态，用心研读剧本，暗自点头，最少说明自己没有跟错人，演员全靠演技，这是硬道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诚深吸口气，抬起头才发现苏瑶还在，赶紧道歉道：“不好意思，看入迷了。”
苏瑶指着剧本，笑道：“如何？”
“好戏啊！”丁诚把剧本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摸着，回味道：“不愧是山争哥哥，这种小众冷门都敢碰，有自信。”
“听说是有原型人物，叫陆远，美国也拍过一个类似题材，票房口碑都不错。”
苏瑶明显做过功课，介绍道：“导演也不傻，这次明显是试试水，你看演员和场景，除了他自己，清一水老戏骨，半个流量都不用。”
“既然能过审，题材肯定没问题，剧本你也看过，导演更不用说，你觉得呢？”
丁诚二话不说，直接道：“我喜欢这个角色，什么时间能试戏？”
苏瑶再次对丁诚高看一眼，是个明白人。就算是小众冷门戏，以徐文峥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任何角色肯定要经过导演认可。
再说人家既然敢拍，肯定是想以小博大，谁也不会拿金字招牌开玩笑，试戏是必然步骤。
“明天我去项目部沟通，估计就这两天，就算不是大投资，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估计盯上的人不会少。”
两人聊到十点多，主要是介绍公司大大小小的关系网，让丁诚心里有数。苏瑶就住楼下，也不用送，丁诚站在窗边，俯视车水马龙，心中豪情万丈。
冷静下来，苏瑶说的没错，签约只是门槛，以后的路才刚开始。
王金花只不过看中自己的潜力，既然叫潜力，说明不能变现。一切都是未知数，别说新人，就是老江湖一不留神，照样阴沟里翻船，这种事每天都上热搜。
丁诚摇摇头，告诉自己是演员，偶像就是成为陈道明那样的人，神仙老虎狗，演什么像什么。
私生活低调内敛，越是保持神秘，观众越好奇，这才是保鲜的最佳秘诀。
突然想起什么，拨通王天，简单把事情说完，对方沉默片刻，感叹道：“经常听人说是金子总会发光，你丫的这块金子被人捡走的也太快了吧？”
丁诚实话实说道：“我也没想到，半天搞定所有事，原本想着有机会给你打电话商量商量，结果……”
“你做的对，能傍上花姐那条大船，你还想什么？”手机那边响起王天爽朗笑声道：“我虽然没有跟她打过交道，但圈里风评还不错，最少没有听过坑别人的消息，你可以放心。”
“什么事都有利有弊，好处不可能全让你一个人赚了。人家开公司就是为盈利，嘴里再天花乱坠，要是没有商业价值，天王老子也混不长。”
“还是那句老话，你是块好材料，否则徐英华也不会主动推荐给花姐。既然已经签约，那就沉下心，好好演，至于别的乱七八糟的事，现在不是操心的时候。”
“记住刚到公司，多做少说，很多时候神仙好过，小鬼难缠，什么地方都有潜规则，做人不能太实在……”
“离那些二代们远点，没事称兄道弟，有事插兄弟几刀的白眼狼多的是，千万别被人家带到沟里去！”
王天在电话里唠唠叨叨，丁诚十分感动，这个朋友值得交。最后抱歉道：“原本说好去找你，现在……”
王天笑骂道：“算了吧，现在我可是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别废话，有事直接打电话，挂了。”
挂断电话，丁诚又拨通刘弘毅，对方已经知道消息，应该是徐英华提前说过，先表示祝贺，也简单提点几句，没有说太多。
这段时间经历，让自己越发确信演技和口碑的威力，从跑龙套认识王天，进入剧组做特约，然后被刘弘毅看中，推荐给徐英华，现在正式签约公司，完成至关重要的转变。
其实对于自己来说，王金花只是一个招牌，毕竟离的还远，暂时够不着。各种试戏机会才是最梦寐以求的目标，经纪公司说白了不过就是大一点的群头，利用关系人脉，帮演员牵线搭桥，完事抽水，也就那么回事。
打铁还需自身硬，关键还是靠自己！
躺在床上睡不着，赶紧进入系统，完成心如死灰的最后训练。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努力和汗水才不会欺骗你，这才叫天道酬勤。
第二天早点起来，围着附近跑一圈，既然要争取角色，形象相似是第一关，临阵磨枪比闲着强。
顺便买早餐，正好在电梯遇见苏瑶，一起吃完来公司，在早会上给其他人打个招呼，算是认识认识。
公司没有艺人的办公室，丁诚坐在小会议室，等待苏瑶的消息。很快三个剧本角色拿来，对比过后，更加确定试戏目标。
见丁诚最后决定，苏瑶打电话给项目部，约后天下午可以去试戏，丁诚十分兴奋。
看完全部剧本，徐文峥还真不是导演，只是监制和男一。导演叫牧野，摄影师出身，第一次做导演。
另一个监制是大名鼎鼎的宁豪，徐文峥的黄金搭档，这种事很常见。毕竟山争哥哥是主演，不可能一直盯着摄像机，找个专业的掌舵，加上他和宁豪，保证错不了。
“我打听过消息，卢传军的角色试戏的不太多，没有名演员，这部戏基本很低调，除了徐文峥自己，没有任何大牌加盟。”
苏瑶毕竟是科班编导毕业，帮丁诚分析剧本，题材小众，又没有大牌，算来算去全靠剧本扎实，演技在线才能吸引越来越刁钻的观众。
换句话说，想进这部戏，没有其他办法，全凭演技！
丁诚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二话不说开始做任务小传，尤其是角色性格，也是充满悲**彩，这点自己最擅长。
苏瑶看着丁诚痴迷的状态，暗自点头，作为经纪人最喜欢这样的艺人。就算公司再牛逼，总不可能所有通告全靠走关系吧？
国内厉害的公司又不只你一家，敢吃这碗饭有几个善茬？
很多大导演的戏根本不对外，全靠内部消化角色，能争取一个试戏机会已经不容易，其他的全凭硬实力。
想到这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功课，放在丁诚面前道：“这是我研究的背景资料，里面有另一部电影的分析和影评，你可以参考参考。”
“多谢助理大人！”丁诚笑着接过，没有客气，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这不光是自己的第一份投名状，也是苏瑶的开门红，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29章 那一抹惊艳
公司所有人忙忙碌碌，除了苏瑶，没人在意一个新人演员。待到中午，吃完饭回家，全身心投入角色。
戏叫我不是救星，聚焦白血病，主角原本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人，偶然知道从印度倒卖抗癌药一本万利，铤而走险卖黑药。
结果认识一批病友，真正了解他们的绝望和辛酸，最后逐渐改变，放弃暴利帮助病友，完成自我救赎的故事。
卢传军是一个白血病人，已经到晚期，妻子和儿子一直陪在身边，不离不弃。也正是因为家的牵绊，求生意识特别强，可惜最后还是死了。
戏份不太多，只是作为主角脱变的一个导火索，严格说起来所有角色都是在推动主角内心转变而存在。
有点好莱坞超级英雄的套路，一个普通人经历过很多磨难，终于认清自我，成为拯救别人的大英雄。
当然这不是爆米花电影，题材决定色调极其沉重压抑，这也是为什么作为投资人的徐文峥如此小心翼翼，甚至一个大牌朋友都不请，如履薄冰的战战兢兢。
生活压力这么大，每天下班累的要死，谁活的都不容易。为什么看电影，不就是想花钱图个乐？
很少有导演敢玩悲情，敢玩情怀的不是死透了，就是顶级大牛逼。你丫让观众哭的稀里哗啦，还让人家花钱买票，想想都头疼。
估计现在徐文峥也七上八下，好容易熬到现在，金字招牌立起来没多久，选择这样的现实题材绝对是冒险。可能是看去年的战狼和红海大火，也想试试水？
这些都是制片人和导演考虑的事，演员演好戏就行，从网上找来很多白血病资料，看各种视频，体会他们的心情，提前进入角色。
至于外形，这段时间被折腾的差不多，卢传军只会更惨，干脆不刮胡子，尽量贴近角色。
时间很快就到试戏当天，下午三点按照约定来到徐文峥的工作室，今天好像只有三个人试戏，自己是第一个。
进会议室，只有徐文峥和导演，山争哥哥很和气，见丁诚憔悴的脸，好奇道：“什么戏熬成这样？”
“悬疑剧，演一个连环杀手，被毁容的那种。”丁诚露出花儿般灿烂笑容道：“角色外形跟咱们的戏差不多，正好顺着来。”
徐文峥一愣，被笑容晃一下眼，随后放下简历，重新仔细打量，追问道：“科班出身吧？”
丁诚点点头，简单介绍道：“毕业在横店跑龙套，后来进组当特约，刚签公司，这是第一部试镜的戏。”
徐文峥跟导演对视一眼，笑道：“有点意思，坐下聊。”
丁诚面对面坐下，徐文峥举起剧本道：“角色研究没？台词有没有问题？”
见丁诚用力点头，直接道：“那好，咱们都不浪费时间，我就是医生，你就是卢传军，让我看看第一次得到化验结果的反应。”
丁诚深吸口气，示意对方可以开始。徐文峥面色瞬间凝重，用手扶了扶黑边眼睛，拿出报告，看着丁诚，沉声道：“这是你的最新报告，情况不太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
丁诚一愣，脸上还挂着笑，看看徐文峥，又看看报告，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个弧度道：“医生，您不是开玩笑吧？”
“我才三十二，身体好得很，去年还体检过……”
看着对面严肃的表情，话音渐渐停止，艰难咽口气，伸手接过报告，紧张的翻开第一页，瞬间眼睛瞪大，仿佛看见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徐文峥摇摇头，低声道：“已经确诊是白血病晚期，发现的太晚，癌细胞扩散到整个淋巴，所以……”
“不可能！”丁诚猛的站起身，用力过大直接把椅子弄飞老远，死死盯着徐文峥，拿着报告的手剧烈颤抖着，几次想张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徐文峥眼前一亮，表演挺细腻，情绪反应都很准确。赶紧站起身，走到丁诚身边，尽力安慰道：“不要紧张，有病就要治，情况还没到最坏，马上化疗的话……”
“不……不可能是癌症！”丁诚全身剧烈颤抖着，对徐文峥的话充耳不闻，慢慢开启怒发冲冠，满脸通红，呼吸越发急促，牙齿发出咯吱咯吱。
“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我才三十，怎么可能得白血病？”
“一定是搞错了，对，我没有癌症，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肯定是搞错了！”
徐文峥看着彻底失控的丁诚，退后几步，平静的等待着。见过太多这种病人，换成谁都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事实，没人能改变。
“呜呜呜……”
“我不想死！”
“我还有儿子，他还小，我不能死啊！”
丁诚发泄完，仿佛被抽掉全身力气，一屁股瘫倒在地，开启痛不欲生，脸色惨白，嘴唇铁青，鼻涕眼泪一大把，正好面对导演牧野。
哭声逐渐停止，就在徐文峥眼前，那双原本充满惊恐和愤怒的眼睛，一点点黯淡下来，如同生命之火的熄灭……
最后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徐文峥赶紧用力把丁诚扶起来，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丁诚把心如死灰瞬间转化成呆若木鸡！
“你……”
在徐文峥的眼里，眼睁睁看着丁诚的眼珠好像被蒙上一层薄雾，越来越厚……越来越厚……
希望消失在地平线，无尽黑暗笼罩大地，寒气铺天盖地袭来，让他忍不住一个激灵。
“卢传军……”
“卢传军……你快醒醒！”
面对呆若木鸡的丁诚，徐文峥竟然有种心急如焚的感觉，你丫的从来没人试戏试到吓死人！
“我没事！”直到丁诚重新焕发光彩，不只徐文峥，连旁边的牧野才长出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好气骂道：“我差点打120！”
丁诚赶紧道歉，转身把椅子重新扶起来，徐文峥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回过神，死死盯着丁诚不说话。
还是导演偷偷戳了他一下，才如梦初醒，一拍桌子，大叫道：“演得好！”
“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悲伤然后是绝望，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老牧你看见没？”
牧野摇摇头，满脸懵逼，很少见徐文峥如此失态过。当时丁诚是背对他，所以没有看见最惊艳的一幕。
“好，卢传军就是你！”
徐文峥一拍大腿，兴奋道：“马上签合同，下星期进组有没有问题？”
丁诚慢慢站起身，又露出阳光般笑容，伸出手道：“没问题，请您二位多多关照。”
苏瑶坐在门外，心直接提到嗓子眼，竖着耳朵偷听里面的情况。突然一声响，吓了一大跳。
然后听见有人叫工作人员进去，又小跑着出来，很快拿着一叠纸又进去，然后又出来……
小脸煞白，双手都是汗，求爷爷告奶奶不要出事，试戏不过大不了走人，万一打人……
突然门一开，丁诚走出来，二话不说赶紧跑过去，拉着人直接往外拽，低声道：“咱们快走吧！”
直到出大门，见后面没人追，才长出口气，回头抱怨道：“试戏不成很正常，用不着弄这么大动静吧？”
丁诚一愣，见小丫头气鼓鼓的小脸，十分可爱，忍不住举起手里的合同，笑道：“谁给你说没有过？”
第30章 体验生活
“不会吧！”苏瑶一把抢过合同，仔细翻几遍，吃惊道：“这么快就签合同？”
丁诚轻咳一声，挺起胸膛，满脸装逼道：“也不看看哥是谁？”
苏瑶小心翼翼收起合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重新打量着丁诚。嘴里喃喃自语道：“你别说……难道我真捡到块宝？”
丁诚一拍她的小脑袋，大笑道：“走吧！”
路上开启八卦模式，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丁诚实在受不了，只能装睡，幸亏精通挺尸才逃过一劫。
刚到公司门口，电梯居然遇见王金花，打过招呼突然问丁诚：“刚试完戏？”
还没等丁诚回答，小丫头急不可待抢话道：“一次过，合同都签了！”
王金花一愣，追问道：“徐文峥那部新戏？”
见丁诚点头，露出微笑，拍拍丁诚肩膀，鼓励道：“不错，证明我没看错人！”
回头瞪一眼苏瑶，笑骂道：“现在你也是经纪人，没事被咋咋呼呼的，知道没？”
苏瑶赶紧道歉，见花姐远去背影，偷偷给丁诚吐个舌头，两人来到法务处，把合同存档备案。
王金花回到办公室，听完秘书的行程，突然拿起电话，拨通项目部道：“以后多留意点丁诚，好角色多争取试戏机会，对，就这样。”
打发秘书出门，站在窗边，还记得前两天刚签约，今天一次拿到徐文峥的角色？
要说那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挑剔，白手起家硬生生混到顶尖，别说同龄人，就连几个老家伙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拍戏六亲不认的狠，只要演技不过关，找谁都没用。就算自己，这几年也没少碰钉子，居然今天……
露出一丝微笑，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低声道：“看来这个小子还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两人从法务部出来，直接离开公司，对于自己来说是开门红，可人家公司根本看不上一份二十万的合同，随便检查无误，直接盖章存档完事。
“晚上我请客，找个好馆子！”丁诚吩咐刘威，找个好吃的地，算是庆祝开门红。
气氛很热烈，尤其是苏瑶，没想到丁诚居然能这么快就得到角色，而是还是徐文峥的戏。
在公司培训期间，没少见经纪人带着新人跑剧组，有时候一天跑两三个。虽然顶着花姐的金字招牌，相比较其他公司机会更多，但打铁也要自身硬，只要您不亲自砸钱投资，其他说什么都是屁。
现在这个行情，谁敢轻易投资？
其实第一次见丁诚，内心是抗拒的。普普通通的外表，毫无背景人脉，这样的人居然也敢混娱乐圈？
没办法，自己也是新人菜鸟，只能听从安排。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对方性格不错，低调务实，尤其对于演技，有种超乎寻常的执着。
最后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积累两三年经验再说，没想到居然……
一激动，猛的站起身，给从来不喝酒的自己倒满一大杯，小脸通红道：“诚哥，以后我们就跟着您混了！”
刘威也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丁诚也站起身，三人一饮而尽，看着瑶仔剧烈咳嗽的表情，忍不住笑骂道：不会喝就别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你……”苏瑶一瞪眼，反击道：“背不动也要背，现在咱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想跑没门！”
这顿饭让众人关系更近一步，离开餐厅，让刘威打车回家。自己跟苏瑶走回去，顺便醒醒酒。
华灯初上，街上依然车水马龙，两人边走边聊，话题集中在新戏剧本。看过瑶仔收集的资料，很全面具体，甚至有不少心得体会，不愧是名校高材生。
丁诚伸个懒腰，轻松道：“这几天我想去医院看看白血病人，有没有路子？”
苏瑶点点头，演员体验生活是必须功课，尤其是特殊角色，更要亲临其境才行。想了想道：“我有朋友在医院工作，回去打电话问问，应该问题不大。”
丁诚一笑，有助理就是好，遇见事好歹多个人帮忙。虽然已经跟花姐签约，但毕竟是新人，很多事情能不麻烦就不麻烦，求人不如求己。
回到公寓，电梯到十二层，送瑶仔回房间。见到同住的小姑娘，公司项目部的同事，邀请明天一起吃饭，算是认识认识。
项目部可是好地方，多个朋友多条路，打听点小道消息也不错。回到房间，美美洗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足足瘦了十几斤。
摸着沧桑的脸，无奈道：“哎，只能暂时委屈你了，谁让咱们接的都是糙老爷们的戏呢？”
从挺尸到烈士，从纵火犯到杀人狂，马上又是白血病人……
哥什么时候才能在镜头前美美的装回逼？
当然也只是嘴上说说，这种事没得选，有角色就行，新人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反而越是复杂角色，对于演技来说挑战更大，戏如人生，主角只要一个，不是谁都能站在聚光灯前的c位。
感谢这一年的跑龙套生活，让丁诚内心很平和，只要有角色演，都是一种进步。对于每天挺尸五六次的人来说，有台词就是幸福，有角色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必须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