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物电？
“好，这条过，今天收工！”
“所有群演到那边领工资，每人一份盒饭！”
“刚才演死人的记得多拿三十红包！”
丁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飞快跑到水龙头前，拼命洗干净脸上涂满的廉价血浆，腥臭味几次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一个爆破，耳朵眼鼻孔全是土，还要弓着腰撅着屁股，小心翼翼不能把充满酸臭的死人戏服弄湿，否则服装大妈肯定要骂人。
“你小子磨磨蹭蹭干什么？”群头刘达盯着丁诚，露出满口大黄牙，不满道：“工资不想要了？”
丁诚几步跑过来，双手接过一个红包，赶紧赔笑道：“不敢不敢，以后还请刘哥多多关照！”
见旁边没人，从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红包，偷偷塞到对方手里，低声道：“这几天多亏您关照，一点小心意，别嫌少。”
刘达一愣，用手摸摸，最少大几百。上下打量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道：“哟，你小子挺上道！”
丁诚从口袋掏出一根中华，递给对方，殷勤的帮忙点上火，笑道：“早就听说刘哥的路子野，谁要是能搭上您这条大船，绝对不愁没活干是不是？”
刘达哈哈大笑，用力拍拍丁诚肩膀，得意道：“你小子别给我烧高香，有屁赶紧放。”
丁诚一挑大拇指，顺势把手里剩下的整盒烟塞到刘达手里，察言观色道：“您看我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表演本科毕业，来横店几个月，不是演路人甲，就是演死人乙，是不是有点……”
“屈才？”刘达听完慢慢收起笑容，三角眼不停扫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冷哼道：“电影学院毕业了不起？”
说完扬起手机，在丁诚面前晃晃，不屑道：“别说你这个三流本科生，就算中戏北影毕业，我一个电话最少屁颠颠跑来十几个信不信？”
“绝对信！”丁诚见气氛不对，赶紧笑道：“就说刘哥人面广，这点小事肯定难不倒您，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达深吸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皱着眉头仔细看着丁诚。身材中等，脸说丑不丑，说帅绝对昧良心，顶多算是大众脸，丝毫没有看点。
算算跟着自己也有两个多月，任劳任怨，基本不挑活，人也挺机灵，三番两次没少上供，加上今天……
再牛逼的群头也要靠手下群演混日子，不能让这种肯吃苦的寒了心，沉思片刻，装作看四周没人，拍拍丁诚，语重心长道：“看你小子有孝心，以后碰见有台词能露正脸的第一个找你，回去等电话吧。”
丁诚千恩万谢，看着对方一摇三晃远去的背影，长叹口气，转身离开片场。
拿着剧组发的便当，能省一顿晚饭，从早到晚八小时，加上演死人的红包，今天进账一百二。
回到出租房，十几平米单人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烧壶热水，简单用毛巾擦个澡，一头扎进被子，沉沉睡去……
“发现宿主，系统开启中……”
“成功绑定，肌肉训练运行……”
“启动第一层任务空间……”
丁诚迷迷糊糊，耳边响起奇怪金属音，不知道是不是做梦。突然意识一阵剧痛，整个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抽出来！
“这里是……”
眼前出现一片奇异空间，四周白茫茫，目瞪口呆盯着面前一个不停旋转的白色大球，仿佛它也在打量自己？
“初次进入完成，请宿主挑战入门任务……”
“开启脸部肌肉训练系统，加载初始微表情……”
“愤怒训练开始……”
“第一小节考核：怒发冲冠”
“生物电扫描中……”
一道白光锁定丁诚，全身仿佛石化，丁诚惊恐的想挣扎，突然感觉有股电流冲进身体，瞬间在脸上四处乱窜。
“降眉肌上提……上眼睑上提……露出虹膜上边缘……”
“眼轮匝肌收缩……下眼睑紧绷……”
“上唇肌提升……上唇鼻翼提升……”
“鼻眉肌紧缩……皱鼻肌紧缩……苹果肌紧缩……”
“鼻孔放大……鼻翼两侧深沟纹加深……”
“咀嚼肌绷紧……降口角肌下沉……颏肌收缩……”
各种奇怪信息涌入脑海，伴随着电流刺激，自己的脸仿佛不受控制，如同无数小蛇在皮肤下面游走，彻底陷入疯狂！
“任务完成度18%”
“系统判定失败！”
“请宿主继续努力……”
电流消失，脸部肌肉终于停止抽动，丁诚大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悲哀的发现只是暂时平静，全身还是不能动，耳边不断响起可恶的提示音，要求再次开始训练？
事到如今肯定不是做梦，好歹也是看过网络小说的人，应该是遇见传说中的坑爹系统，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大声道：“继续！”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电流袭来，这次系统还算人性化，眼前缓缓出现一面镜子，让丁诚痛并快乐着欣赏自己不停扭曲的脸。
“任务完成度29%”
“判定失败！”
“请宿主继续努力……”
丁诚深吸口气，电流虽然消失，但脸部肌肉还是忍不住抽动着，回想起刚才耳边的提升音，仿佛明白什么。
曾经看过一个美剧，叫别对我说谎，主角精通微表情，到哪里都是一副人形测谎仪，喜欢盯着别人的脸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难道……
第2章 戏如人生
丁诚看着镜子里微微颤抖的脸，五官有些扭曲变形，冷静下来回想过程，突然灵光一闪。
生物电！
还记得每次肌肉不受控制的瞬间，都有一股仿佛电流窜过，会不会？
上眼睑……下眼睑……上唇肌……下唇肌……
这些明显就是对应脸部不同位置的肌肉？
丁诚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因为过电，表情有些狰狞。眼睛瞪圆、瞳孔变小、鼻头皱起，脸蛋两边高高鼓着，上嘴唇翘着，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
愤怒，
这就是愤怒！
终于明白所谓肌肉训练的真正含义，说白了就是利用电流刺激肌肉，你丫的不就是玩电击？
丁诚长松口气，以前也没少做表情专业课，整天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模仿各种情绪变化。没想到今天遇见高科技，直接玩带电的。
“请宿主继续努力……”
耳边再次响起系统冰冷的提升音，丁诚一咬牙，你想玩？
哥陪你玩到底！
熟悉电流再次出现，这次丁诚没有惊慌，用心感知肌肉刺激位置，对照镜子里不断扭动的五官，果然发现一个规律。
顺序！
额头到下眼睑……鼻头顶端到人中……上嘴唇到下巴……
整张脸完全被分成三个大区域，从上到下，电流依次通过，每次差不多间隔不到0.5秒！
“任务完成度53%”
“判定失败！”
“请宿主继续努力……”
丁诚用力甩甩脸，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张大嘴挤挤脸还是能稍微放松一下。这次完成度达到53%，说明猜测是正确的。
明白现状，心中升起一丝火气，想当年哥的专业课也是前几名毕业，虽然不是名校，但也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可现在……
居然连六十分都混不上？
继续！
再来！
我就不信邪了！
伴随着丁诚一次次尝试，五官如同变脸，电流刺激肌肉，逐渐找到感觉，仿佛有种被编程的味道。
眼睛瞪大，瞳孔变小，眉毛下压，鼻孔不自觉的张大，并且会带有呼吸变粗。
有几个关键点：眉心肌肉紧绷，双眉紧缩，最好出现竖纹。眼神非常专注，死死锁定一个目标，绝对不能游离。鼻子用力，两侧沟越深越好……
嘴唇张大、咬牙切齿，总之一句话，整张脸都在用力。
“完成度65%”
“完成度72%”
“完成度80%”
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丁诚大口喘着粗气，脸已经麻木，看着镜子里好像要吃人的自己，心中反而越发兴奋。
好牛逼的系统！
现在的他，只要一动心思，对应肌肉马上出现反应。经过生物电刺激，肌肉慢慢产生记忆，动作越来越精准，表情更加到位。
曾经看过一个实验，每次喂狗吃饭前吹笛子，经过几次以后，只要吹笛子，狗就乖乖跑过来。
传说中的巴普洛夫反应。
丁诚深吸口气，让肌肉放松休息，脑中不停回忆总结，自己明明已经尽力，为什么完成度只有80%？
还有什么地方欠缺？
等等……
怒发冲冠？
头发！
捕捉到什么灵感，赶紧再次尝试，果然留意到问题所在，额头和耳朵！
额头拼命用力往上顶，尤其是两个耳朵，咬紧后槽牙，尽量往后面提，瞬间仿佛有种力，把整个脸都往上提……
就是这种感觉！
丁诚头皮炸起，短发如同踩着尾巴的猫，一根根好像被人抓着，有种变刺猬的错觉。
“完成度93%”
“恭喜宿主通过入门任务，可暂时休息。”
“请尽快完成百分百，开启新训练。”
丁诚眼前一花，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回头看看墙上的表，居然才半夜？
意识感觉过了一整天，现实才几个小时，下床来到卫生间，用水洗洗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瞬间一个念头，出现一张狰狞无比的脸，五官如同战士，吹响冲锋号角，仿佛遇见杀父仇人，恨不得扑上去，活生生咬死，一口口吃他的肉，吸干他的血！
好奇妙的感觉……
就像游戏里的人物，只要动动鼠标，敲几下键盘，他就会马上做出相应动作，跟事先编程好一样，简直……
丁诚欣喜若狂，刚才不是梦，自己竟然真的获得系统，成为传说中的男主角！
又蹦又跳折腾半天，终于冷静下来，对于自己来说，肌肉训练系统堪称量身打造。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演员，站在舞台沉迷在表演中，每次融入剧本，仿佛重新拥有生命。
别人只有一生，短短几十年，或庸庸碌碌，或跌宕起伏，或功成名就，或平平淡淡……
而演员不同，有无数种可能，只要你能全身心投入，那剧本就是新的人生，演戏就是新的生命，千变万化，随心所欲……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第3章 拼了！
兴奋过后，深深疲惫袭来，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睡到日上三竿，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一看，居然是刘达，赶紧回答：“刘哥……起床了……有空有空……好，马上到！”
一个激灵下床，匆匆忙忙洗干净出门，刘达介绍个好活，让赶紧到六号片场。
小跑着找到刘达，有些气喘吁吁道：“时间不晚吧？”
刘达似笑非笑看着丁诚，三角眼眯着道：“刘哥从来说话算数，今天有个带台词的戏，第一时间想到你小子。”
“还是刘哥仗义，跟着您混没错。”丁诚面露惊喜，双手有些紧张的攥起来，飞快打量四周道：“这是鬼子戏？”
刘达点点头，带着丁诚往里面走，来到一个穿马甲的胖子面前，变脸般露出满嘴大黄牙，拱着身子，讨好道：“王导，人来了，您掌掌眼？”
王导正在安排道具，好一会才回过头，随便打量几眼早就站着笔直的丁诚，随口道：“差不多就行，几句台词，半小时后拍。”
说完随手扔过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刘达点头哈腰接过，不敢打扰，带着丁诚走到旁边，佝偻的身体重新挺起来，有些得意道：“认识王导吗？”
丁诚脑中飞快闪过各种信息，还是没有想到胖子是谁，横店每年上千部戏，三四万人混饭吃，姓王的没有一千至少八百。
顶多是个副导演，只能在小群演面前装大尾巴狼，遇见导演还不是跟哈巴狗一样？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灵机一动道：“认识认识，人家专门拍战争戏，去年上映的听说收视率不错，没想到是刘哥您的朋友？”
“拜把子兄弟！”刘达晃着蛋黄脑袋，洋洋得意道：“昨天一个电话，今天就安排这个角色给你小子，怎么样？”
丁诚双手接过美其名曰的剧本，半真半假兴奋道：“刘哥威武，跟着您混没错。”
刘达拍拍丁诚肩膀，示意赶紧背词，临走还严肃嘱咐道：“好好演，别给我丢人！”
丁诚深吸口气，飞快浏览台词，满打满算五句话，总共不超过三十个字。不过这种机会对于自己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当群演几个月，这是第一次在镜头面前开口说话，要不是红包到位，估计……
“各部分准备好……道具重新检查炸点……刘导要求一次过！”
“群演赶紧到位……脸上多弄点血……把那些假胳膊假腿都扔到战壕里……”
“那个谁来了吗？”
丁诚刚换好衣服，小跑着来到王导面前，满脸是血，勉强能看出五官轮廓，精神抖擞道：“我在这！”
王导扫一眼，还不错，严厉嘱咐道：“一会离爆炸远点，别给我找事，多弄点泥在身上，台词大点声，拿出拼命的劲，千万别掉链子！”
丁诚用力点头，王导安排就绪，走到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面前，各部门准备，第一次实拍。
“大决战，十场三幕，第一次开拍！”
丁诚耳边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刚从战壕站起身，准备用步枪还击，突然右边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人已经倒在泥土中。
咬着牙，从泥里爬起来，用力晃晃耳鸣的脑袋，猛地看见身边一具满脸是血的尸体，感受到不远处摄像机锁定自己，好戏上场！
双眼圆睁……眉毛高高翘起……鼻子恨不得深深嵌进去……干涸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微微颤抖着……
“虎子……你他妈的醒醒啊！”
“你娘还等着你回家娶媳妇呢！”
“班长……班长……虎子他不行了……”
丁诚抱着死尸的头，声音嘶哑的如同从嗓子缝里刮出来一样，突然想起什么，咬牙切齿，猛地拿起旁边一挺机枪。
“畜生……我草你姥姥！”
“来啊……都给我死……死！”
机关枪发出阵阵火蛇，弹壳仿佛下雨般落在泥里，摄像机里的丁诚，面容狰狞，怒发冲冠，头发根都竖起来，双眼喷射着噬人仇恨之火，疯狂而令人畏惧。
“过了！”
导演满意的看着监视器，指着丁诚问道：“这个群演不错，你找来的？”
王导笑道：“听说科班出身，是个好苗子。”
导演站起身，准备换场，走两步转回头，有些意犹未尽道：“留个电话！”
丁诚长出口气，不管怎么说没有掉链子，这种大场面每个镜头都是烧钱，站起身，跟着其他群演先把衣服换下。
刚回到片场，刘达刚想问话，见突然王导走过来，赶紧凑上去赔笑道：“王导怎么样？”
王导仔细打量丁诚，好奇问道：“叫什么名字？”
“这小子叫丁诚。”刘达抢话道：“正儿八经表演科班出身，刚来横店，跟着我混……”
王导一皱眉，没有好气瞪了刘达一眼，骂道：“大黄牙抽成都抽到老子头上了？”
刘达脸一白，赶紧退后几步，不敢再说话。王导掏出手机，问丁诚道：“演得不错，手机给我，以后有戏找你。”
丁诚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给对方交换手机，目送王导转身离开。刘达在旁边一撇嘴，挺起胸脯，低声骂道：“哼，不就是个狗屁副导演，牛什么牛？”
见丁诚有些失神，用力一拍，没有好气道：“看什么看？人家拍完就走，还真做梦当主角呢？”
丁诚哑然失笑，明白大黄牙的心思，反正对方已经可以联系自己，故意苦笑道：“看刘哥说的，横店从来都是铁打的群头流水的导演，今天多亏您，晚上赏脸喝几口？”
三角眼看着丁诚，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满意道：“算你小子懂事，今晚没空，改天吧。”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演技还不错，放心，刘哥最不会亏待人才，好好干，以后这种活少不了你的！”
千恩万谢，看着对方远处的背影，手里攥着六百块钱，这就是特约的感觉吗？
普通群演一天八小时，七十工资，超过一小时加十块。凌晨五点起早费十块，挨打加三十，半天也能算一天。
编外武行每天一百，外围每天两百，挨打的三百。演死人有红包，最多三五十。剃头加八十，只剃鬓角三十。
满脸血原来给十块二十，现在竞争大，爱干不干。淋雨加二十，演风尘女子工资翻倍，身体接触还有红包，这些都轮不到老爷们干。
抬棺材三十，戴孝帽二十，一句台词五十。不过今天算是小特约，露正脸加词，如果不剪最少两分钟的戏。
特约演员出场费多，从五百到几千不等，算是横店金字塔最顶端，百里挑一的人物。今天应该八百，群头抽两成，这也是为什么丁诚重新表忠心的原因。
难啊！
第4章 可怜的眼珠
兴冲冲回到家，开始在网上查询有关微表情的信息，不愧是传说中的金手指，短短一天就让自己的演技突飞猛进，这让丁诚无比兴奋。
微表情，是心理学名词。人们通过做一些表情把内心感受表达出来，最短只持续1/25秒，最长不会超过两秒。
甚至清醒做表情的人和观察者都察觉不到，在实验里只有10%的人能察觉。所以比起人们有意识做出的表情，微表情更能体现真实的感受和动机。
简单明白原理，其实系统利用生物电刺激肌肉，深层次调动面部表情，百分百投入自然能得到更真实震撼的效果。
锁好门，躺在床上，意识再次进入空间。耳边重新响起提升音，这次如同天籁，直接开始继续挑战。
“完成度90%”
“完成度93%”
“完成度96%”
“请宿主继续努力……”
尝试过很多次，丁诚无奈停止，无论如何只能达到98%，死活不知道差在哪里？
脑中不停回忆细节，突然灵光乍现，浮现起白天演戏的场景，战火纷飞的日子，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一个个倒下，被敌人炸的面目全非，甚至尸骨无存……
“等把日军赶跑，俺就回家，找个屁股大的媳妇，给俺老娘生个孙子抱抱……”
“看你没出息的鳖样，我要考军校，当将军，到时候带着部队打过海，多杀几个日军！”
“班长，你咋不说话？你想干啥？”
“那还用说，肯定是想那个省城读书的嫂子了呗！”
不停脑补着各种画面，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们，面对侵略者的屠杀，只能用血肉之躯拼死抵抗。
子弹打完用刺刀，刺刀拼断用拳头，就算死也要用牙多咬几口，尝尝那帮畜生的血是不是冷的……
猛地睁开眼睛，发出野兽般嘶吼，某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喷薄而出，声嘶力竭大叫道：“死……都陪我一起死！”
全身仿佛过电般颤栗着，力气瞬间被抽空，只剩下大口喘着粗气，耳边终于响起提升音。
“恭喜宿主完成度100%”
“新训练任务开启中……”
“愤怒第二小节考核，目眦尽裂”
“生物电扫描中……”
“上斜肌提升……上直肌提升……内直肌提升……”
“下斜肌紧绷……下直肌后拉……外直肌收缩……”
“眶隔脂肪挤压……肌纤维扩张……轮匝肌外扩……”
丁诚来不及说话，熟悉电流再次笼罩，这次电流集中在双眼，仿佛一双手硬生生撑开眼皮，连带着肌肉越来越紧，特别是眼眶，好像被撕开一样。
好疼！
眼珠传来阵阵刺痛，泪如雨下般难受，迷迷糊糊看着镜子里血红双眼，布满恐怖血丝，尤其是眼眶周围，竟然被活生生撑开？
“损伤修复中……”
突然白光一闪，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双眼重新恢复正常，可丁诚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还能感受到丝丝疼痛。
“你丫的真是目眦尽裂！”
这应该是愤怒的第二层次，怒发冲冠已经形容不了，没想到生气真能把眼眶直接炸裂？
丁诚苦笑着，原本以为这些成语都是夸张，什么气到头发根都立起来……狗屁气到眼珠炸开……
现在谁敢再叽叽歪歪不信邪，老子直接爆给你看！
飞快的转转眼珠，深吸口气，硬着头皮再次开始。用心留意电流顺序，发现其他部位大同小异，重点还是集中在双眼。
“完成度67%”
“完成度75%”
“完成度82%”
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幸亏每次系统都修复损伤，否则眼珠早就炸了。
难点有两个，第一是眼眶，主要是周边肌肉，需要拼命拉扯，达到毛细血管出血的程度，才能看出效果。
最难是眼球，说是全身639块肌肉，真正能控制的只有三分之二。一种是受意识支配的肌肉，叫随意肌。另一种是不受人的意识支配的肌肉，叫不随意肌，比如内脏肌肉，还有眼球内部肌肉。
最后一种是想控制就控制，不控制也行的肌肉，叫半随意肌肉。如横膈肌，通过腹呼吸锻炼。普通人只能使用受意识支配的随意肌，比如站立、行走、跑动等基本动作，当然也可以通过某些特殊方法来锻炼随意肌，做出常人叹为观止的动作。
眼球周边肌肉可以控制，可内部肌肉很难，仿佛一个充满液体的软球，既不敢用力压，也不能使劲挤，只能微微用力，让它轻微变形。
熬两天不睡，满眼血丝，好像被人打过，就是这种效果。
丁诚深吸口气，通过怒发冲冠的成功经验证明，光靠蛮力不行，必须调动情绪，身心合一才能事半功倍。
回想刚才愤怒的情绪，先控制其他部位，锁定战果，步步为营。果然几次下来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只剩下最难部分。
退出系统，回到现实神奇发现眼睛根本没事，用手拉扯眼角，发现很坚韧，看来杀父之仇应该搞不定，最少也要灭门之恨才行。
整整一天，足不出户，拼命练习。发现在系统中时间过的很慢，尝试过无数次勉强能控制眼角肌肉，微微产生撕裂的感觉。
至于眼珠，狠心点过几滴辣椒水，体会过火辣辣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眼睛的确是心灵之窗，弄出动静很不容易。
手机再次响起，居然是王导，让丁诚尽快赶到片场，说有戏等着。
戏比天大，丁诚不敢怠慢，飞快来到片场，这次没有见到大黄牙，王导直接打电话给自己。
“这是剧本，你只有一个小时。”王导把台词递给丁诚，鼓励道：“上次的戏不错，今天好好表现。”
丁诚很激动，没想到能入副导演的眼，找个角落背台词，足足五分钟镜头，人生最重量的角色闪亮登场！
第5章 这才叫炸裂！
半小时开始化妆，这次扮演一个老村长，六十出头，满脸沧桑，粘上胡子很难认出是自己。
没办法，小角色从来都是不要脸。
各部门准备就绪，丁诚被五花大绑在树上，四周蹲着十几个乡亲，剧情是鬼子搜山抓八路，自己身为村长刚把人掩护藏到后山，全村被鬼子围起来，准备严刑逼问。
“要知道皇军的耐心是有限的……赶快把八路交出来！”
“还不说……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寿星公坐棺材板……都他妈的嫌命长了？”
“别抓我儿子……快点放开他……我们真不知道八路在哪里……”
“娘……快点救我娘……俺不想死啊！”
“放开我媳妇……你们这次畜生……给你们拼了！”
丁诚如同野兽般扭动着身体，眼睁睁看着相依为命的村民一个个被乱枪打死，最可怜的还是小翠，被几个畜生糟蹋完，活生生用刺刀……
狗翻译跑到面前，满脸苦口婆心道：“那些八路给你什么好处？”
“看看身边的人，其实我也不愿意祸害自己同胞，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
丁诚突然暴起，差一点咬住狗翻译的耳朵，破口大骂：“你个狗汉奸，绝对不得好死，你不是想听八路在哪？”
“过来啊……只要你过来……老子就告诉你！”
狗汉奸吓的一激灵，赶紧跑到少佐身边，满脸大汉解释道：“龟田君，这些都是该死的贱民，大不了直接烧村，我就不信几个受伤的八路能飞上天？”
龟田点点头，下令把所有村民聚集到一起，日军围成一群，用枪顶着，生硬的用中文问道：“最后一次机会……谁能告诉我……八路在哪里？”
“我数到三”
“一”
“二”
“三”
丁诚先是咆哮着，怒发冲冠的表情，全身颤抖，看着一家老小面对屠刀绝望的神情，尤其是小孙子，只有八岁……
慢慢闭上眼睛，泪如泉涌，自己不只是村长，还是党员，一个二十年党龄的战士！
突然露出一丝解脱，这样也好，乱世活的太累，大家一起走，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就在枪响的瞬间，突然传来一声哀嚎，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到龟田面前，拼命往地上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八路在哪！”
丁诚猛的睁开眼睛，死死盯着男人，不可思议大叫道：“二狗子，是你！”
“别相信他，只有我知道，除了我谁也不可能知道……”
龟田慢慢抽出军刀，锋利刀尖压在二狗子头上，男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道：“我半夜撒尿，见老村长鬼鬼祟祟往后山走，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当时好奇跟上去……”
丁诚如同雷击，摄像机一个特写面对自己，好戏上场，瞬间发动目眦尽裂，情绪从怒发冲冠如同火山爆发，双眼血红，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无比狰狞。
导演盯着特写镜头，只见血丝爬满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不甘、痛恨、背叛、后悔……
赶紧拿起耳麦，急切道：“二号机再往前推，对，再近点！”
“拍眼角！”
王天死死盯着摄像机，眼睁睁看着丁诚的眼角慢慢炸开，好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点点撕裂，鲜血星星点点渗出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震撼的一幕！
演龟田的是老演员，剧本要求这时候正好回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意思是看看你们多怕死。
四目相对，一双恶鬼般眼睛盯着自己，瞬间打个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到脑门，差一点跪了。
“二狗子，你不得好死！”
“来啊，畜生们，爷爷就在这里，你们不是想杀人，先杀老子！”
“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畜生……”
“哈哈哈……来啊！”
丁诚彻底进入角色，眼睁睁看着全家老小被虐杀，可笑的是还是被自己人出卖，没有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那种刻骨铭心的悔恨如同千刀万剐，热血上涌，眼角再次炸裂。
“咔！”
不知道为什么导演直接喊停，几步走到面前，指着龟田大骂道：“傻逼逼站在这里干什么？”
龟田一愣，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台词，一拍脑门，赶紧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导演狠狠瞪了一眼，走到丁诚面前，仔细打量那双演技炸裂的眼睛，关心道：“没事吧？”
王天跑过来，先给丁诚松绑，拿出冰毛巾，直接按在脸上，急声道：“小刘，快拿医药箱来。”
丁诚用手按住毛巾，心中一暖，尽快平复情绪，笑道：“导演没事，这条过不过，不过再来几次。”
导演一愣，用力拍拍丁诚肩膀，开心道：“过，这条谁说不过我跟谁急！”
见王天找来医药箱，叮嘱道：“赶快用水清理干净，千万别感染，好好休息会，先拍下一条。”
丁诚目送导演离开，自己这段戏已经杀青，剧情安排大部队马上杀过来，可惜全村还是领盒饭，主要是为大决战铺垫情绪。
王天叫来一个小姑娘，叮嘱好好帮自己消炎上药，然后赶紧去盯下一场戏。丁诚其实没大事，无非有点疼，滴点眼药水，摸上药膏，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兄弟，你刚才演技真是炸了！”
睁开眼睛，居然是扮演龟田的胡斌，身后还有那个狗汉奸，两人笑嘻嘻凑过来，仔细打量丁诚，试探道：“科班毕业？”
见丁诚笑着点头，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就说野路子根本不可能这么牛逼是不是？”
从口袋掏出一支烟，递给丁诚，开玩笑道：“刚才别怪兄弟分神忘词，主要是你的表情太吓人，我还以为是演恐怖片，简直……”
旁边的狗汉奸赶紧接话：“就是就是，好家伙，从来没有见过演戏演到眼睛冒血，真牛逼！”
丁诚心中暗爽，虽然都是小角色，但第一次得到同行认可肯定很爽。年龄相仿，大家很快熟悉，旁边又过来几个群演，都被刚才一幕震撼，围着自己问东问西。
刘弘毅盯着摄像机，搞定最后一场戏，满意站起身，脑中挥之不去还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叫来王天问道：“那个演员叫？”
“丁诚，科班出身，现在到处跑龙套。”
导演点点头，看着王天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年搭档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笑骂道：“还等什么？”
第6章 跟组小特约
王天哈哈一笑，转身找到丁诚，只见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天打屁，终于放下心，臭小子还有劲侃大山？
把丁诚叫过来，其他人散去。重新打量眼前看似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没想到自己还真捡到块宝？
“这几天有事没？”
丁诚挠挠头，赶紧回答道：“没事，到处跑剧组，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嘿嘿。”
王天一笑，大手一挥道：“那从明天开始就跟组，有没有问题？”
“跟组？”丁诚先是一愣，仿佛明白什么，惊喜道：“您的意思是？”
王天一锤丁诚的肩膀，笑骂道：“别一口一个您，我才三十六，比你小子大不了多少！”
“王哥！”丁诚又不傻，赶紧掏出烟，帮对方点上火，顺水推舟拉关系道：“以后就跟哥哥混，咱也是有组织的人喽！”
王天哈哈大笑，恍惚中看见多年前的自己，指指不远处的导演，提点道：“去给导演打个招呼，别多废话，问什么答什么就行。”
丁诚点点头，简单整理衣服，小跑着来到刘弘毅面前，安静等待一会，见对方忙完，才主动道：“导演好，我叫丁诚。”
刘弘毅回过头，露出微笑，看看已经没事的眼睛，亲切道：“今天遇见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演技炸裂！”
丁诚满脸通红，赶紧客气几句，刘弘毅难得高兴，身为导演能拍出几个满意镜头比什么都强。见王天走过来，叮嘱道：“以后跟组，别迟到早退，有事直接找王导。”
刚准备转身离开，仿佛想起什么，提醒道：“你也是正儿八经出身，跑龙套不能干一辈子，没事多操心，多看少说记住没？”
丁诚点点头，目送导演离开，王天也没多说，让明早八点准时报到，拿出红包，今天散场。
离开片场，偷偷一数，居然三千？
特约绝对不值这个钱，应该是看自己眼睛炸裂，算是药费。丁诚兴奋的一挥拳，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没有漂过的人很难理解，
那种没有目标，
没有方向，
就算咬着牙努力坚持，
也不知道未来的感觉。
回到出租房，面对镜子，有种想哭的冲动。跟组，对于一个横漂来说，不只是多赚钱，而是一种找到根的感觉！
学过心理，知道有种理论叫七种需要，生存、安全、爱与被爱、尊重是人最基本的需求。
然后才是求知、审美、最高是自我价值体现。想起本山大叔说过一句话：
没吃，没喝，
还臭美啥？
这半年到处跑龙套，只能温饱，吃的差，住的挤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年轻谁不是这样熬过来的？
自己好歹能租单人间，大部分人只能住地下室，男女六七个挤在一起，连上厕所都要排队。
可每天一睁眼，望着天花板，茫然无措。只能等着如同施舍般的龙套角色，行尸走肉扮演各种路人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挺尸……
每次打电话回家，听见母亲那句：过的怎么样？
瞬间泪奔，只能强颜欢笑，说还行。
自己不缺勇气，不缺努力，甚至不缺准备吃苦的准备。可对于未来，看不见方向的时候，谁能给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三万横漂，
只有一个王宝强！
接下来每天到剧组报道，闲着没事就四处帮忙，尤其是道具，很快跟几个剧务打成一片，毕竟谁不喜欢免费壮劳力。
王天没有阻止，反而对丁诚评价更高，现在肯吃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有事没事带着四处转转，能学多少算多少，这东西全凭悟性。
至于刘弘毅，事情多的要死，一个剧组四五个副导演，导演只有一个。中间见过几次，没有专门说话，丁诚也不介意，仿佛一块干涸已久的海绵，疯狂吸收着各种营养。
按照王天话说，这部剧勉强算三流，估计能上两个星级卫视，毕竟每年抗战戏有关部门有硬指标，作为历史普及，数量不会太少。
王天算是资深副导演，在圈里混迹十几年，跟过无数剧组，主要负责演员和道具服装，因为跟刘弘毅私交不错，闲着没事被拉壮丁。
丁诚专门查过刘弘毅，第七代导演，名气不大，早年拍过几个文艺片，基本没什么动静。
然后拍电视剧，兜兜转转几年开始拍抗战片，总算有点小成就，拍过两部收视率不错的作品，也算鬼子专业户。
至于演员，男一号胡文军算二线，经常演硬汉。男二男三是流量小鲜肉，演技不提也罢。
女演员更是不用说，清一水网红脸，娇滴滴跑起来，难怪鬼子容易兽性大发。没办法，观众就喜欢这口，剧本基本带脑子，没有手撕鬼子那么夸张。
总投资号称千万，力求把将抗日与功夫结合，有大量沙场对峙，枪林弹雨与村庄巷战爆炸的场面。
剧组不惜斥资300多万，实地制作村庄、据点、碉堡等，打造最真实、恢弘、震撼的视听，再现抗战时期军民铁血战斗的画面。
这是宣传口号，听听就得了。
丁诚专门买十斤绿豆，回去熬成水，放在冰箱凉透，带到剧组分给几个动作武行。几次下来称兄道弟，尤其是小六，还是老乡。
“哎，你看那些明星，说个台词都结结巴巴，站都站不直，凭什么他们能赚大钱？”
几个武替刚完成一场爆炸戏，全身都是泥，等会还有干脆不洗，凑在一起聊天。小六盯着不远处几个背影，低声骂道：“老子每天摸爬滚打、跑炸点、威亚一吊就是半个多小时，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凭什么……“
“凭什么？”旁边有人搭话，笑骂道：“就凭你长得丑，这个理由充分不？”
众人哄堂大笑，小六长叹口气，这种事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早已习惯道：“你丫的这部戏的打戏和爆破戏太多，每天大伤小伤累得要死。昨天更吓人，炸弹距离老子仅仅一米，你看我的手，全他妈的被火药烫伤，结果你猜导演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打发几百块红包，第二天还得接着拍！”
丁诚没有说话，听着众人各种吐槽，武替真不容易，年纪轻轻全身都是伤，弄不好就玩命。眼睁睁看着从二楼高一跃跳下，事先做好的防护板却提早几秒抽离，脸部、肋骨都不同程度地受伤。
小伙子刚来，生怕丢饭碗，几个红包搞定，休息两天继续，这就是现实。
第7章 爆破戏
武行毕竟还算技术活，上头专门有人带着，动作导演很牛逼，地位仅次于导演。
想到这里忍不住道：“最可怜的还是我们群演，活儿真是吃不消，今天我当了五回死人！”
“早上7点拍到晚上7点，天热得要死，穿长袍马褂，头戴礼帽，鬼子一追就要跑，然后被机枪突突突，倒下挺尸，足足折腾好几次。”
众人哈哈大笑，瞬间有种同仇敌忾的革命感情，其实丁诚没有说实话，今天只死过两次，还混到一个小角色，有两句台词。
现在自己可是群演里的香饽饽，号称出镜最多的脸，因为有导演和王天的照顾，加上跟剧组其他人关系不错，只要有角色，基本跑不了。
每天除去固定工资，最少六七百外快，钱是小事，主要是经验，尤其是镜头调度和走位，这些都让自己受益匪浅。
群演很复杂，三教九流，神仙老虎狗，什么人都有。
大部分是混子，没有理想追求，每天吃饱等死，白天片场挺尸，晚上熬夜吃鸡，别说演技，就连活着都不容易。
然后还有些当地居民，很多大爷大妈闲着没事，穿身戏服出来转转，每天三五十，既解闷，还能赚点菜钱。
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正喜欢演戏的人，包括各种科班毕业生，当然都是些普通货色，长的中规中矩，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金主，全凭自己努力。
特别是战争戏，群演需求量大，除了战争场面，这块人力成本最高。上午王天还指着鼻子臭骂某个小群头，让找几个地痞，结果对方找几个菜贩子充数。
镜头一拍，走路都同手同脚，一步三摇，气的导演直接骂娘！
“你说奇葩不奇葩？”小六指着远处几个人影，不屑道：“看见那几个日军没？正儿八经是鬼子，专门跑剧组，到处演狗日的军官。”
丁诚点点头，听王天说叫什么松田俊秀，地地道道岛国人，大阪长大。父亲从事中日贸易，六七年前随家人到国内读大学。
现在观众不好糊弄，这几年很多用日籍演员来演戏，语言也是纯正日语，增加真实感。
他们从来不愁没有戏，不少因为面目可憎，变成鬼子专业户，比如早年那个叫什么矢野浩二的。
曾经还聊过几句，那个家伙也是真喜欢演戏，专门参加北影面试，当时一位考官看完履历突然问他怎么看待两国历史问题？
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大脑一片空白，只得尴尬无比地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结果跟北电失之交臂，最终被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录取，普通话溜的一逼，演过不少戏，在横店很吃香。
丁诚观察过对方，扮演军官的时候，下巴略微收低，嘴唇紧抿，眼睛稍稍眯起，自下向上看前方，表情会显得比较凶狠，不苟言笑。
双腿叉开站立，靠前的一条腿微弓，一手紧紧地握住军刀柄，略微皱着眉头，则会显得十分警惕，演押送犯人最合适不过。
几个露脸多的宪兵角色，导演喜欢会安排一些30岁以上、长相成熟、蓄须的岛国人扮演。那些太瘦弱、头发染成过浅颜色往往直接被淘汰。
就算扮演警察和军官，要求戴帽子，鬓角和两侧头发必须剃掉。令形象更接近战场上的士兵，脸打深色粉底，看起来黑黑、脏脏的。
导演要求表情动作稍微夸张些，模仿出观众熟悉的那种接受过军队训练、凶残冷酷的形象，这些都是老油条，基本没有掉过链子。
听说真正大导演大制作，连群演都要面试。剧组会先和群演们要照片，发给导演组初审，通过后才能来参加面试。
“这些王八蛋每月七八千，还包吃包住？”
“咱们兄弟累死累活，每天死几次一百都拿不到！”
“哎，可惜爹妈不争气，要是投胎成美女，双腿一叉，往导演床上一躺，还不是分分钟……”
丁诚慢慢站起身，默默收拾好绿豆汤，离开这群人。聊天是为多知道点内幕，而不是怨天尤人，说半天屁用没有。
“你小子过来！”
突然有人叫自己，一看是王天，赶紧跑过去，正好开始布置爆破点，丁诚心领神会，站在附近偷看。
今天用的是药头，大小跟两三个火柴头差不多，爆破力度大，不容易出碎片，弱点是不防潮，北方用的多。
如果在南方拍戏，一般常用胶管火药，力度小，安全性高，就算手心爆炸都不会受伤，但是力道小。
甚至有时候烟火师已经引爆装置，演员还没感觉，表情没跟上，只能重拍。
根据爆破力量不同，至于选用哪种，一看导演口味有多血腥，二看演员的戏服是薄是厚。
今天用的是军用炸药，重头戏要求庞大场面，丁诚看过几次，也聊过天，知道炸弹外壳多数是泡沫做的，里面再填些土灰，制造爆炸后尘土满天飞的效果。
炸弹加土，人就得走开三四米，避免被抛射物误伤眼睛。假如烟火师违规操作，用金属来做外壳，弄不好就容易炸伤。
遇见真正大场面，最少几十个爆点，演员假如不按线路走，穿过爆点时也会受伤。
拍摄的时候，先让演员到位，设计好动作，再叫演员走开，把同样戏服的人偶以同样姿势站过去，然后引爆炸药，直接炸飞。
人偶都是空心的，需要特写手臂炸断的镜头，就在手里加料，爆炸后再切换成演员的镜头，活生生一支断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次是要炸几个碉堡，需要很多炸药，老贺是专门负责玩爆炸高手。爆一辆摩托车跟爆一辆小车，范围和安全距离完全不一样，很需要爆破师的经验。
测量出数据后，老贺跟助手要在爆破发生的地点，先用道具进行试爆，验证安全距离是否准确？
在确保拍摄效果的情况下，设计出最安全的演员逃跑路线及时间，反复确定安全后，进行标注以提醒导演和演员。
一切安排就绪，导演亲自把演员叫过来，所有人开会进行深入沟通，了解双方意图，建立默契，几个主演在老贺的带领下进行走位。
胡文军还好，毕竟是老江湖，这种事没少干。其他小鲜肉满脸紧张，尤其是女一，脸都吓白了，跑到经纪人面前叽叽咕咕半天，最后找刘弘毅要求替身上场。
女二一看，也学葫芦画瓢，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两个替身，看导演强压火气，估计来头不小。
男演员不敢说什么，毕竟都是大老爷们，人家主演都亲自上，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听老贺说过，遇见这种戏，演员对爆破师的信任非常重要。
按下爆破启动按钮的一瞬间逃脱，逃快了不行，逃晚了更不行，最讲究默契配合。
明显见老贺也松口气，没用的花瓶越少越好，万一出事自己担不起，终于搞定，准备开拍。
第8章 谁也不容易
“这条过！”
“大家辛苦！”
随着导演喊卡，所有人松口气，最后一场爆炸戏终于圆满结束。几个主演满身是泥，回酒店洗澡。丁诚看见女二偷偷让经纪人塞个红包给替身，算是小小感谢。
刘弘毅走过来，难得脸上露出微笑，硬塞个大红包，拍拍老贺肩膀道：“各位辛苦，效果不错。”
老贺客气几句，刘弘毅交代王天：“我不能喝酒，晚上你好好陪着喝几杯，明天下午再开工。”
导演离开，老贺团队负责收尾，王天一把拉住丁诚道：“你小子别想溜，晚上跟我走，帮我分散点火力！”
丁诚只能点头，要说酒量还行，因为怕宿醉头疼，平时不经常喝。既然被拉壮丁，也是看得起自己，陪着喝点，能打听点圈里内幕。
帮忙收拾完，众人来到附近酒店，豪华包间，鲍鱼燕窝，五瓶茅台，按王天的话说，不用给投资方省钱。
丁诚负责倒酒陪客，都是熟人，气氛很快热烈起来。老贺混过不少剧组，见多识广的老油条，王天更不用说，边吃边聊，丁诚竖起耳朵只管听八卦。
“我们这行有经验的师傅本来就少，有的剧组不想为短短几秒花时间，图方便省钱随便雇人操作，这种现象不奇怪。”
老贺打个饱嗝，满脸通红，抱怨道：“那些二半吊子不但让演员安全没有保障，操作者自己也十分危险。当年邵氏某爆破工人，发现仓库炸药潮了，便异想天开搬到院子晒干，结果被炸得飞起。”
“还有那个叫什么谢君豪的演员，拍杨贵妃秘史时烧伤脸部，气得黄秋生大骂剧组拍火烧戏太外行，哎，没办法。”
丁诚给老贺倒满酒，继续道：“说白了还是内地不专业，要是在人家港岛剧组，除执业爆破师外，甚至会请现役消防员监场并指导。这么多年来，很少出意外。”
王天给老贺碰杯酒，示意让丁诚再开一瓶，聊天道：“我曾经跟大哥的御用武术助手卢惠光合作过，成家班如果要爆一辆摩托车，必须事先准备好几辆摩托车试爆，根本不差钱。”
丁诚自己也满上酒，卢惠光？不就是醉拳里那个把腿踢上天的高手？
“大导演都很谨慎，宁可多花钱，也不愿意出事。”老贺笑道：“痞子英雄拍爆破戏时，蔡岳勋高价请来港岛爆破组指导。从前置、设计、搭景、室内装潢、爆炸专用玻璃到火药、管线、防护、消防车，差不多500万台币，占整个剧总预算近1/10。”
“当时我在现场帮忙，记得有场军队路过树林，然后旁边突然爆炸，大家四散的戏。控制爆破的炮王拿着控制器一边拨，一边嘴里念着：炸死你！全部炸死你们！”
“我当时被吓坏了，后来打听原来炮王大多数是退伍军人，整天玩炸药，脑子都不正常，容易幻想自己在打仗？”
众人哄堂大笑，丁诚满头冷汗，你丫的果然都是变态！
“现在内地大导演也不差钱，上次冯导的芳华，七百万只为砸六分钟戏出来，牛逼不牛逼？”
王天羡慕道：“那场戏要拍主角手臂中枪，动脉被打穿而坚持救人的镜头，一镜到底六分钟。就算当年拯救大兵瑞恩和血战钢锯岭都没有玩这么大！”
“哎，都是请的韩国团队，领头的叫郑道安。”老贺苦笑道：“不光是芳华，从集结号开始，他专门找到人家，好像是因为看过当年那部叫什么太极旗飘扬的电影？”
“棒子玩的大，两场重头戏，导演要求力求真实，都是人物身边爆炸镜头，全程没有用烟火，直接上碎片！”
“拍1942也是他们，一场戏夜里三点开始化妆，一千两百人，连化妆带穿服装，冬天！”
“提前几天爆破特效就得把炸点全部埋好，第一次埋炸点足足一个星期，完事就拍一天。第二天是局部，拍拍停停，重新埋炸点，再拍第二遍。”
“其实导演第一次也想用咱们国内的特效团队，结果**天埋好炸点，一场爆破轰炸居然没拍下来？”
老贺把酒一口闷，无奈道：“哎，手艺不行啊！”
王天一拍桌子，大声道：“还是导演牛逼，集结号全部演员片酬加一起不过100万元，剩下的钱全都砸在镜头上，能不出效果？”
老贺给王天倒满酒，继续道：“你们剧组还行，最少枪炮都是从八一厂租来，有模有样能唬人。我还见过很多小剧组，没钱，只能用道具做。”
“就算全用空包弹，整部戏下来最少几千发，多的几万发。每种子弹价格不一样，铜壳子弹最贵，子弹打得少，后期只能配电脑画火，看起来那叫一个假，难怪观众骂娘……”
丁诚见王天喝的猛，有点上头，赶紧帮忙分散火力。这段时间跟组果然学到不少。步枪一般都是给武行用，小六他们基本都会用，发子弹就行。
镜头里各种身体中弹，全靠自己按定向爆血包，通常炸死也都是武行完成，赚的就是玩命的钱。
主演一般用手枪，有专人亲自监督上子弹，检查弹药安全。先拍枪，再拍人中枪，实在不行只能画火。
炸弹也有三六九等，用筛子把泥里的小石头全部筛干净，再放入定向铁锅里叫分土弹、火弹是炭灰配炸药、灰弹是水泥灰加炸药、着弹点比较高级，水泥灰加爆破小雷管。
手枪连续打八发已经是极限，因为弹簧不行，子弹上不来。正常都是装五发，打完停机，继续装弹再拍。步枪更少，先装三，很多租来的步枪抓弹钩都锈了。
主演还好，其他小角色甚至整部戏下来都摸不到真枪。男主演都是给真枪，旁边的武行也是配真枪做反应。
女演员不好说，看敬业不敬业。比如女二，整天娇滴滴，居然嫌真枪太重，举不起来？
王天喝口水，估计也是喝高了，满脸通红骂道：“现在什么他妈的不涨价？整部戏还没拍，钱都被这些主要演员分的七七八八，剩下连后期制作都不够！”
“现在的电视剧基本都没有同期声，全后期制作，因为成本太高，多拖一天就是几十万的开销。再加上各种**贪污，拍不好观众还骂街，我他娘的……”
丁诚赶紧送上热毛巾，堵住嘴再说，好歹王天冷静下来，看一眼丁诚，长叹口气道：“工作人员累死累活拿五六千，群演八十元一天，中间还要被群头抽水，包吃不包住，每天工作12小时，倒霉熬通宵都很正常。”
“你们枪械组和爆破师还好点，用的时候来，不用就不去片场。其他部门风吹雨淋，现在观众也不傻，猴精猴精的，什么情节都要交代清楚，有人还喜欢专门找bug，难啊！”
丁诚见四瓶茅台见底，让服务员上两壶龙井，让王天醒醒酒。副导演看似风光，其实也也有苦衷，随时被导演骂的狗血淋头，什么狗屁尊严。
王天能力强，基本不会掉链子，这也是刘弘毅专门拉来帮忙的主要原因。还有两个副导演，是投资方派来监督的，别说业务能力，连如何看镜头都不懂。
加上各种人情关系，利益纠葛，演员背景，总而言之很乱水很深。丁诚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并不是你拍的好，所有人就要围着你转。
辛辛苦苦拍完，也不一定能上电视台，每年拍那么多电视剧电影，观众真正能看到有多少部？
观众经常抱怨，为什么见不到喜欢的明星？
不是你们见不到，人家也在努力拍戏，可惜各种原因不能上映，演员找谁说理去？
第9章 第一场重头戏
送走老贺，打车把王天弄回酒店，安排好才回家。洗个热水澡，终于能喘口气。
躺在床上，意识进入系统，开始每天必修训练。目眦尽裂已经到最后阶段，完成度98%，今天趁着酒劲，争取突破下一阶段。
脑中回想着演戏时候的场景，内心积累情绪，力量集中在眼角，先利用肌肉撕裂，在眼角产生微血管破损，出现裂纹效果。
最难是控制眼部肌肉，除去几条主要肌肉群，还有瞳孔、虹膜、视网膜、角膜、脂肪……
说白了就是个被肌肉包裹保护，充满液体的小软球。要想让它出血丝，必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挤压玻璃体、让眼压升高……
扭曲晶体、放大瞳孔……
减少房水，巩膜干涸……
最后让血丝慢慢飙出来。
“死……”
“都给我去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丁诚双眼血红，一股热血涌上头顶，看谁都像杀父仇人。
电流聚集在眼眶，伴随着阵阵轻微撕裂痛，咬牙切齿，放声大叫，幸亏在空间，否则整栋楼都能被吓醒。
“完成度100%”
“恭喜宿主，通过训练。”
“开启新项目……”
“愤怒第三阶段，义愤填膺！”
身体一松，丁诚大口喘着粗气，现在明白为什么系统要控制身体其他部分，就是让你集中注意力，只训练目标肌肉，不能借力。
很好很变态。
不管这么说，炸眼珠已经毕业，开始新训练，义愤填膺？
深吸口气，开启生物电，耳边不断响起各种提升音。发现无论顺序还是肌肉跟前两项差别不大，甚至还没有目眦尽裂生猛？
难道是？
经过几次尝试，终于明白真谛，之所以义愤填膺更牛逼，原因就在于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义字当头！
胸中充满着正义的激荡，如同粘稠液体，不停晃啊晃，终于忍不住，瞬间喷薄而出……
有种精华太满自己出来……
对不起！
这让丁诚有些为难，无论是怒发冲冠，还是目眦尽裂，都只有一种情绪爆发。现在不但需要有酝酿愤怒，还要转化成正义，表情的升华很棘手。
没办法，只能先拼命重复，固定肌肉记忆，把表情刻进潜意识，达到一个念头，瞬间变脸的境界。
至于内在情绪，只能慢慢培养，尤其是正义，现在这个社会最缺的就是这个玩意。
实在不行大不了去挤地铁，怒斥咸猪手。或者坐公交车，硬刚小偷小摸。深夜走小路，冒死挑战女流氓……
按照系统理解，愤怒分高中低三种层次，肌肉控制程度由外到内，最深级别是眼睛，毕竟是心灵窗口。
对于演员也一样，在学校老师经常唠叨，真正高手都是靠眼神出戏，不用使劲，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能让观众心领神会。
以前只是听听，偶尔在前辈身上羡慕嫉妒恨一下，现在有机会亲身体验，看起来困难，其实还是充分调动情绪，控制面部肌肉，越细微越好，达到出神入化的效果。
随着情绪不断酝酿，逐渐变化，量变甚至引起质变，从而转化成另一种。这些对于自己已经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独门秘技，相信有一天……
嘿嘿嘿！
一觉睡去，第二天差点迟到，幸亏下午才正式开拍。剩下的都是文戏，看似没有大场面，反而更考演技。
闲着没事帮老贺把道具打包上车，相互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横店就这么大，来来走走就几十个剧组，东家搞定找西家，玩火药是专业人才，不愁没饭吃。
中午请客，随便找个馆子，叫上几个武替，喝点啤酒，侃侃大山。都是年轻人，几杯下肚，称兄道弟，最少表面都差不多。
三人行必有我师，慢慢发现很有道理。并不是说这些跑龙套的能帮自己加戏，但毕竟都是老油条，几杯酒下肚，总能套出点八卦内幕。
人都不傻，一部剧几个月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是大明星，很多东西想藏都藏不住。
特别是演技这东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刚开始可能走狗屎运，靠着运气混几部戏，可时间一长，水平几斤几两一目了然。
简单一场戏，别人一条过，你丫的磨磨唧唧十几条搞不定。别说导演，就是服装道具，甚至群演也会背后骂娘，谁愿意陪你一个人加班？
曾经听说有个大明星给群演讲敬业精神？
洋洋洒洒大半天，结果人群中轻描淡写传出一句话:
请问你一个小时拿多少钱？
我们一天拿多少钱？
顿时哑口无言，灰溜溜离开。话糙理不糙，明星赚的就是吃苦受累的钱，什么叫公众人物，就是没有私生活，完完全全被公众扒光，每年几百上千万赚，还想要**？
郭德刚说的好，你赚的就是那份吃苦挨骂的钱！
下午继续开工，还有半个多月差不多杀青，丁诚刚脱下军装，王天打电话让赶紧过去。
刘弘毅守在摄像机前，刚拍完一场文戏，见王天带着丁诚走过来，顺手拿起一份剧本，扔给丁诚道：“明天试试这段戏。”
丁诚点点头，赶紧默本子，足足一页半台词，心里很高兴。最少说明演技得到导演认可，厚厚剧本就是证明。
从最开始的三句话，到后来的几张纸，现在是整个剧本，增加的不只是页数。
按照惯例，只有超过五十场戏的角色才能分配到剧本，当然大咖除外。一是为保密，还有戏少很多是客串，有的一天就能拍完，马不停蹄赶下个通告，谁有时间看整个剧本？
给王天请个假，赶紧回去研究本子，片场太乱，小跑回家，拿出纸笔，开始做人物小传。
抬头已经傍晚，揉揉酸痛的中指，随便点个外卖，有些明白导演的意图。
又是场爆发戏，自己演一个爱国学生，洋洋洒洒七百多字动员词，要求慷慨激昂，催人尿下。
换成以前绝对没底，台词、情绪、气氛缺一不可，只有老戏骨才能玩的转。特别是饱满的情绪，说白了就是打鸡血，想让别人扛着枪上战场，用命去搏能不激情点？
可能刘弘毅也是看中这点，要说发飙，自己眼珠炸裂的一幕估计深刻在对方的脑海里，所以才有机会试试这场戏，成更好，不成大不了换人，老戏骨多的是。
第10章 养浩然正气
当然机会对于自己来说，千载难逢，必须牢牢抓住。
以前整天血呼啦的，根本看不清脸，终于有场干净的戏，年龄相仿，甚至还能让化妆小姐姐给美美容，漂漂亮亮站在摄像机前，想想就兴奋。
背好台词，这是专业基本功，问题不大。进入系统，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瞌睡有人送枕头，演讲不正好需要义愤填膺？
心中默念台词，配合肌肉控制表情，其他部位不能动反而能集中注意力，酝酿情绪，体会战火纷飞的乱世中，一个爱国青年的所思所想。
再次退出，已经深夜，赶紧睡觉，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的大爆发。
来到片场，先去化妆，跟小姐姐也算熟悉，平时没少送饮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嘿嘿嘿。
穿上八成新的中山装，头发剪短变成板寸，跑到刘弘毅面前，导演笑道：“嗯，挺精神。”
“台词没问题吧？”
丁诚用力点点头，导演没有客气，各部门准备，先走一遍戏。
深吸口气，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旁边有几个手拿传单的同学，面前站在二三十个群演，都是学生装，眼巴巴盯着自己，等待开拍。
“同学们，书还是要读的，但我们更要关心民族的危亡，要学习抗日救国的道理，在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历史关头，更要把天下兴亡的责任担在肩上！”
丁诚用力挥舞着手里的传单，面对同窗好友，慷慨激昂大声道：“还记得咱们学校校训吗？只有四个字：允公允能。”
随着机位，慢慢走到预先设定好的位置，正好旁边就是四个金色大字，用手一指道：“什么叫公？就是抗战；什么叫能，就是学习，连在一起就是学好抗日的本领。”
“把民族利益看得高于一切，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凡是有利抗战的事都要支持拥护。凡是不利于抗战的事都要抵制反对！”
目光扫过人群，表情越发凝重，语调缓慢沉重道：“抗战两年，谁能告诉我们目前抗战形势究竟怎样？”
停顿片刻，拿出一张报纸，突然提高音量，发动怒发冲冠模式，厉声道：“你们难道还相信这些报纸吗？他们都是无良政府迷惑民众的喉舌，谁又真正知道有多少烈士在前线保家卫国？”
突然跳下舞台，走到一个群演面前，大声质问道：“你知道吗？”
“现在死了多少人？”
“我们的未来到底如何？”
连续问几个人，都没得到任何答复，重新回到舞台，把报纸彻底撕碎，往天上一扔，如漫天雪花，随风飘零。
“我可以告诉你们，首先在军事方面，半年来敌人是扫荡重于进攻。在经济方面，敌人是开发重于封锁，建设重于破坏……”
“在政治方面，敌人已知南北傀儡政权，全无作用，故极力勾引汉奸，企图由汪来组织伪政府来分化内部……”
“最可怕的还是精神，敌人采取欺骗怀柔逐渐重于残暴屠杀，幸亏老天爷保佑，基本并未达到他们企图以战养战的预期效果……”
声音陡然尖利，双眼通红，声嘶力竭道：“可谁能告诉我，咱们能坚持多久？”
此话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湖面，顿时掀起阵阵波涛汹涌，人群议论纷纷，突然有人高声大喊说得好，瞬间引爆全场。
丁诚深吸口气，反而稍微压制情绪，慢慢开启义愤填膺模式，目光平静而坚定，脊梁越来越挺拔，整个人如同一把慢慢出鞘的利剑……
“一号机，快拍近景！”
刘弘毅眼前一亮，顾不上惊讶，赶紧用对讲机命令跟拍丁诚的表情，王天在旁边暗自点头，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被弥漫的情绪所感染。
丁诚缓缓举起右手，慢慢握紧拳头，用尽力气，高声喊道：“只要全国人民一致要求团结，齐心协力对付敌人，我相信，不远的将来，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话音刚落，群情激奋，所有人高举右手，仿佛热火烹油，气氛达到巅峰。
“好！”
刘弘毅一拍大腿，兴奋道：“这条过！”
丁诚长松口气，走到摄像机前，其实自己不太满意，第一次有些紧张，还能表现的更好。
刚想问需不需要再来一条？导演满意的盯着自己，一挑大拇指赞道：“演的不错！”
只能作罢，人家老板都说满意，自己再装逼是不是作死？
收工专门去书店，买几本心理学研究，经过系统几次折腾，发现所谓情绪，也是分层次的。
比如愤怒，根据刺激源的大小，程度有所不同。最初级是因为愿望不能实现或为达到目的行动受到挫折时，才引起的一种紧张而不愉快的情绪，正好对应怒发冲冠。
慢慢逐渐扩大，刺激越大，情绪越激动，表情越深刻，比如目眦尽裂。
最后开始对社会某种现象以及他人遭遇，甚至与自己无关的某种恶行的极度反感。多发于社会中，出于正义感，产生的愤怒就叫义愤填膺。
愤怒被看作一种原始情绪，通常与求生、争夺食物和配偶等行为联系紧密。爆发前身体会给出一系列信号，跟人体的战斗或逃跑反应关系密切。
人类祖先在野外环境对抗或逃脱敌害，在情绪系统的驱动下超负荷运转，做好在瞬间爆发的准备，肌肉各种刺激，也是应对敌人的最好证明。
用笔记下来，以后研究人物小传，在网上搜各种视频，特别是容易引起公愤的那些，没事多看看，按孟老爷子的话说：
善养吾浩然之气！
意识进入系统，继续挑战义愤填膺，光模仿微表情，最高完成度也只是95%，最后全靠内心情绪，量变才能引起质变，通过训练。
接下来几天，白天跟组，有角色就上，无论大小能在镜头前露脸就行。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是为体会镜头感，身体力行感受走位技巧。
二还是积累内心情绪，还有什么能比战争戏更能体会国仇家恨？
晚上被系统折磨，不光是义愤填膺，没事刷几遍怒发冲冠，惊喜发现真正熟练后，竟然有种举重若轻的爽感？
第11章 宝藏开启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表情一点点变化，情绪从星星之火慢慢积累成火山喷发，这个过程中蕴含很多愤怒的其他阶段。
因为有生物电刺激，长期训练在大脑皮层形成习惯性反射，如同拳击手，成百上千次挥拳后，身体形成本能，只要敌人一动，马上出拳攻击。
说白了就是熟能生巧的过程，当然也只有黑科技系统才能完成这种训练，换成现实，这张老脸早就废了！
“恭喜宿主，通过测试。”
“入门级训练完成，真正开启系统……”
“所有情绪训练加载中……”
丁诚看着眼前不断出现的各种选项，仿佛终于得到钥匙，开启宝藏的男孩，足足三四十种情绪训练项目，包罗万象，基本涵盖所有人类能拥有的感情，简直……
“请随意选择目标，尽快完成训练……”
“只有全部通过，才能开启下一阶段……”
“请宿主继续努力！”
丁诚眼前一亮，居然还有隐藏任务？
冷静下来，回想起系统无耻的尿性，仰天长叹，革命尚未成功，老子还需努力！
浏览所有项目，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本着多吃不烂原则，先选择一项：
悲伤！
之所以选择它，有微表情深层次原因。按照理论研究，人在受到刺激后，通常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迅速分辨刺激源的属性。
如果是好的，那接下来就是喜悦，俗话说惊喜。
如果是危险刺激，根据刺激程度不同，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厌恶，然后是愤怒，再是悲伤，最后是绝望。
打个比方，美女坐电梯，上来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直勾勾盯着看，谁的第一反应都是厌恶吧？
突然对方开始嬉皮笑脸，伸出手调戏美女，谁也不会忍，直接暴走，开骂！
流氓掏出武器，瞬间傻眼，反抗无望，只能顺从。人家完事后离开，只剩下蹲在角落哭哭啼啼，回想起自己钱包里刚发的工资……
当然要报警，痛斥流氓的无耻，无奈回去等待，十天半个月后无果，只剩下绝望。
所以愤怒前是惊讶，后面是悲伤，而悲伤情绪更加复杂饱满，所以丁诚很满意第二个训练项目。
“开启悲伤训练……”
“第一阶段：痛不欲生”
“眼轮匝肌收缩……皱眉肌收缩……额中肌收缩……双眉下压……”
“提上唇肌收缩……苹果肌收缩……与下眼睑相互挤压形成凹陷……鼻两侧形成鼻唇沟……”
“颈阔肌收缩……口轮匝肌向两侧拉伸……挤压形成法令纹……”
“降口角肌收缩……降下唇肌收缩……下唇整体下移……”
“颏肌收缩……唇中部上提……嘴唇曲线呈w……”
丁诚看着镜子里一张标准苦瓜脸，换成谁被灭门肯定都是这幅表情，系统不愧是系统，上来就玩狠的！
跟怒发冲冠一样，训练就没有菜鸟程度，按照这个尿性，更狠的还在后面。
毕竟已经不是初级玩家，早就习惯生物电折腾，用心记下所有顺序，跟愤怒差不多相反，所有肌肉收缩向下，仿佛打蔫的茄子。
“完成度54%”
“完成度59%”
“完成度63%”
一次次尝试，逐渐找到规律，相比较愤怒，悲伤更加内敛，肌肉幅度较小，有很多细微部分需要注意。
从情绪来说，一个上天，一个入地，仿佛从火山到冰川，实实在在的冰火两重天！
看着三四十个项目，如同燕瘦环肥各种美女，在面前搔首弄姿，可惜自己不够刚，只能……
等着哥！
退出系统，看看时间，意识空间跟现实相差二十倍，里面一天差不多外边一小时，丁诚的演艺时间是别人的足足二十倍。
几百年的老艺术家？
“大家一起举杯，咱们剧组正式杀青！”
丁诚举起杯，感叹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半个月过完，下午搞定最后一场戏，晚上吃杀青宴。
看着不远处导演那桌，刘弘毅陪着两个制片人，还有王天和几个男女主演，尤其是女二，各种娇滴滴，仿佛这才是片场。
自己跟几个特约一桌，群演连吃饭资格都没有，百十号人推杯换盏，不吃白不吃，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面。
丁诚话不多，闷头吃菜，偶然跟熟人碰杯酒，心里有些不舍。不是因为戏多好，而是难得遇见王天和刘弘毅，人家完事，明天自己又是……
突然有人拍肩膀，抬头是王天，示意跟他走，递过来一杯酒，朝导演桌努努嘴道：“去，敬杯酒！”
丁诚一愣，低声问道：“不合规矩吧？”
王天一瞪眼，低声骂道：“你懂个屁！”
“难得刘导看得起你，背地里没少夸你小子演戏有股子灵性，多好的机会，你看看人家女二，学学那股子骚劲。”
见丁诚有些犹豫，明白年轻人的想法，叹口气道：“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混过来的，记住哥哥一句话：在娱乐圈想要面子，最少也是成名以后的事！”
丁诚看着王天鼓励的目光，猛地点点头，深吸口气，拿起一瓶酒，步伐坚定走到导演桌前。
刘弘毅其实早就看见丁诚走过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等他到面前，慢慢站起身，拉着丁诚给其他人介绍道：“他叫丁诚，也是科班毕业，表现不错的新人苗子！”
一句话，丁诚差点热泪盈眶，赶紧举起酒杯，客气道：“多谢各位前辈关照，我先干为敬！”
一连三杯下肚，刘弘毅笑着点点头，丁诚刚想离开，突然胡文军站起来，打招呼道：“我看过你的戏，爆发力很强，很有潜力！”
丁诚有点受宠若惊，自己跟男一号没有任何对手戏，赶紧走过去，给人家满上酒，自己一饮而尽。
男二也站起来，客客气气碰一杯，明显是跟风。至于几个女演员，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这个结果很满意，没想到能得到胡文军的认可，当然人家也只是随口一说，这个圈子连合同都不能信，自己没有丝毫非分之想。
王天在走道吸烟，戏已经杀青，本来就是来帮刘弘毅的忙，尽到朋友义气完事，至于其他狗屁投资人，招呼不过来。
吐个烟圈，问丁诚：“有什么计划？”
“小群演有什么计划？”丁诚苦笑道：“这次运气好遇见王哥你，大不了继续跑剧组，不是还有大黄牙负责拉活？”
王天忍不住笑骂道：“跟我还玩这套？你小子都跟组特约了，大黄牙还能找你？”
丁诚没有说话，自从跟组，估计大黄牙早就把自己拉黑，他就是个小群头，特约根本玩不转。
王天深吸口烟，把烟蒂扔踩灭，见丁诚情绪低落，沉思片刻道：“我手里还有两个活，也是副导演，要不你……”
“再聊什么？”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居然是刘弘毅？
第12章 新的征程
王天一愣，脱口道：“你不陪投资人出来干什么？”
“哼，什么狗屁投资人？”刘弘毅满脸通红，看来喝的不少，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道：“给我根烟！”
丁诚不会抽烟，赶紧掏出打火机点上火，刘弘毅深吸一口，揉揉额头，有些疲惫道：“哎，磕磕碰碰总算完事，我也能好好歇歇喽！”
转头问丁诚：“你有什么打算？”
丁诚一愣，看看王天，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什么？”王天骂道：“演戏挺灵光，平时真不开窍，导演想帮你牵戏呢！”
刘弘毅咳嗽几声，笑骂道：“实话实说，他是不是你的亲戚？”
“不是不是！”还没等王天开口，丁诚生怕误会，急声解释道：“我跟王导萍水相逢，多亏他关照才……”
“废话少说！”王天一摆手，盯着刘弘毅的眼睛，逼问道：“就算是我亲戚，你摸着良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块好料？”
“你啊……”刘弘毅哈哈大笑，重新打量丁诚，正色道：“有个朋友在拍一部警匪剧，不是什么大制作，视频网站定制，缺几个角色，你有没有……”
“有！”丁诚大喜过望，赶紧道：“跑龙套都行！”
刘弘毅点点头，拍拍丁诚肩膀，语重心长道：“能帮你的就这么多，这两天等我通知去试戏，好好表现，不要给我们两个丢人。”
说完转身回去，估计是抽上厕所功夫出来透个气，导演也不好混，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好，尤其是金主爸爸。
王天见对方走远，看丁诚满脸兴奋，骂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一个小剧组，还需要试戏才能上，老刘这个人情做的物美价廉啊！”
丁诚仿佛明白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道：“给个机会就是看得起我，这次幸亏遇见王哥和刘导，我……”
深鞠一躬，真心实意。
王天叹口气，严肃道：“遇见你也是缘分，说句实话，我也是看你有潜力，将来走运一夜爆红，到时候别忘老哥就行。”
丁诚重重点点头，点水之恩，涌泉相报。对于刘弘毅来说，可能就是看自己还挺顺眼，随手一个电话的事。可对于自己，就是难得机会，这点必须铭记于心。
至于王天，关系更近，毕竟人家是副导演，人脉关系多，年轻不到四十，积累够了直接当导演，不一定比刘弘毅差。
王天叮嘱道：“咱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圈里有两种人能成事：一是靠老天爷吃饭，另一种是靠祖师爷吃饭！”
“你看女二，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人家就能把金主爸爸伺候舒服，砸钱买角色，这也是本事，咱们羡慕不来。”
“所以你只能走另一条路，磨炼演戏，要我说现在是好演员的春天，观众都不傻，只要你有真本事，网剧怎么了？”
“照样能几十亿点击！”
丁诚点点头，明白王天是在鼓励自己，这点其实不用他说，系统在身，自己也是妥妥男主角模板，早晚必定走上人生巅峰。
王天见丁诚有信心，笑道：“就这样吧，原本想带你走，既然老刘推荐那就去试试。”
“万一没混上，打电话给哥哥，还能少你一口饭？”
丁诚脸一苦，抱怨道：“您就不能盼弟弟点好？”
挺起胸膛，霸气道：“说不定一夜爆红，各种脑残粉不要命的捧，什么千万广告代言……上顶级综艺……知名主持人求着访谈……”
王天一拍手，惊喜道：“乖乖，真要有那一天，哥哥二话不说，直接辞职给您干经纪人好不好？”
两人哈哈大笑，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吃饱喝足，曲终人散。
回去路上，这部戏自己受益良多，赚了两万六，几个月能生活不用操心。从挺尸群演成为跟组特约，华丽丽的大飞跃。
认识王天，人生第一个贵人。至于刘弘毅，人家只是看自己有点潜力，顺手扶一把，轻轻松松收获一个大人情。万一运气好，以后见面肯定要感谢导演当年的提携之恩。
真正进组才明白很多道理，发现以前学的用处不大，演戏不是过家家，靠天赋更吃功夫，高手就能一秒入戏，把自己活成角色的样子。
抬头看着灰蒙蒙夜空，没有星星，但内心十分踏实。不光因为系统，有种接地气的感觉。以前喜欢怨天尤人，骂为什么导演都是瞪眼瞎？
现在终于明白，不是别人傻，而是自己不够强！
谁不想拍出名流千古的好作品？
谁不想成为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那批人？
谁不想砸进去的钱能赚的盆满钵满？
演员、导演、投资人，谁不想扬名立万？
丁诚深吸口气，这一刻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向前走就是方向，走的次数多了就能踩出一条路，仅此而已。
回去洗澡，今天没有训练，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也不去跑剧组，研究心理学，观察微表情，积累理论通过系统变成本能，静下心打磨演技，等待刘弘毅通知。
对方说两三天，自己准备等十天，没消息就去找王天，不管什么戏，有活干就行。
人家说的对，一个三无土鳖要什么面子？
凭什么别人要给你面子？
有机会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哪怕只在镜头前晃一晃，也能锻炼镜头感和走位，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现在什么狗屁表演大师说各种理论丁诚都不信。
哥只认一个老理：
熟能生巧，
艺不压身！
第三天接到刘弘毅电话，说已经安排好，让自己给剧组主任联系。丁诚打通电话，对方挺客气，说后天统一试戏，邀请参加。
短信发来时间地点，没有剧本角色，这也很正常，可能只是走一个过场，也可能是导演真心挑选适合演员。对于自己来说都一样，尽人事，听天命。
打电话回复刘弘毅，对方没多说，鼓励好好努力。然后给王天也说一句，那边更痛快，扔下一句话：成不成，都打个电话。
第13章 无实物表演
既然什么都没有，丁诚也没有特意准备，按部就班训练，大部分时间完成痛不欲生，每天还复习三个愤怒项目，力求一秒入戏。
难度很大，观众在镜头看见的表演其实背后演员不知道酝酿了多久。曾经看过一个访谈，某资深老戏骨被问到什么时候开始进入角色？
一句话把丁诚震住，老戏骨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从你签合同的那一刻！”
平时这种采访没少看，一是为了解高手的经验，更主要是为给迷茫的自己打气，明知是一碗心灵鸡汤，关键时刻也能暖暖胃，缓口气。
试戏当天，一大早起床，收拾干净，带上简历，坐车来到附近片场。其实戏已经开拍，不过这行流动性大，很多不稳定因素，出现意外签合同也没用。
所以重要角色导演都预备两三个候选，万一出事，百十号人总不能停吧？
其他角色更是不固定，随时都可能被替换，打电话联系对方，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坐着几个人。
相互点点头，没有说话，都不认识，全部是特约，这种角色不会有明星来，丢不起那人。
从副导演手里接过一张纸，简单介绍整部戏，叫罪案迷踪，说白了就是网剧。优酷投资，独家首播，现在这种戏很多，船小好调头，万一博出个爆款……
大不了充点击，观众每月几十块会员费，总要出点新片吧？
加上广告费，运气好多几个植入，基本不会赔。这两年流行悬疑侦探剧，什么法医、法证、私家侦探遍地是，正儿八经的刑警都快沦为打酱油的。
只有几句话，看不出什么东西，估计待会导演想看临场发挥。丁诚闭目养神，放空自己，耐心等待。
“一号！”
中年人站起身，整理好西服，走进房间，十点开始，满打满算七八个人，不耽误中午吃饭。
二十多分钟出来，面无表情，看不出结果，都是老油条，这点心思还没有？
二号进去，丁诚来的早，手里是三号，很快轮到自己，简单整理，走进房间。
面前只有两个人，中间是四十出头络腮胡，导演徐英华，旁边是一个胖子，估计是副导演。丁诚双手把简历递过去，笑着打声招呼。
徐英华抬头看看，飞快扫一眼只有两三页的简历，放下对旁边胖子道：“这是就是老刘推荐的人，刚毕业，听说戏不错。”
胖子重新打量几眼，笑道：“别紧张，既然是科班出身，应该没少经历这种场面，放松点就行。”
丁诚点点头，看来刘弘毅还真专门提过自己，这份情记下。徐英华暗自点头，年轻人挺沉稳，有点意思。
“今天只是试试戏，也没准备道具，咱就来个无实物表演。”
“至于角色，暂时缺一个罪犯，因为女儿被害想要复仇。这样吧，你就表演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情绪。”
丁诚点点头，沉思片刻，重新退回到门前，双手仿佛提着什么东西，面对着家门，先放下，从口袋掏出钥匙开门。
“闺女，看老爸今天买什么了？”
把东西放在旁边，换上拖鞋，见没人搭话，皱皱眉，大声道：“又在屋里玩电脑？”
还没人说话，几步上前，用力敲敲房门，等几秒，直接推门道：“我进来了。”
突然徐英华插话道：“女孩在床上割腕自杀。”
丁诚没有任何停顿，推门的瞬间，仿佛闻到某种奇怪气味，鼻头皱起，明显出现厌恶表情。
“什么味？你是不是没……”
突然身子一僵，双眼瞬间瞪大，如同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厌恶马上转变成震惊。
“乐乐……你怎么了？”
冲到床前，噗通跪倒，仿佛看见女儿躺在那里，苍白的小脸，左手从床边软绵绵耷拉下来，无数鲜血染红这片区域。
“乐乐……快醒醒啊！”
“别吓爸爸！”
双手紧紧握住女孩的手臂，企图阻止流血，呼吸急促，全身颤抖，发现根本不管用，赶紧跪着爬几步，好像从旁边衣柜翻出两件衣服，紧紧把手臂包裹起来。
“对，120！”
突然想起什么，拼命在身上摸索手机，一下子没拿稳，直接掉在地上。丁诚猛的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喃喃自语道：“别急……没事……没事的！”
颤抖着拨通电话，不等对方说话，急声道：“我女儿割腕，大出血，快来人啊！”
“对，地址……向阳街68号三号楼二楼东，快来啊！”
直接扔掉手机，用力把衣服在手腕打成死结，手不停拍打着女儿的脸，颤声道：“闺女，快醒醒，别吓爸爸！”
“你不是想吃汉堡？”
“我买了……还有炸鸡……你快醒醒啊！”
把女儿抱紧，开启痛不欲生，眼泪喷涌而出，不停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嘴唇铁青，不停上下打颤。
嗓子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阵阵低吼，想哭却哭不住来。
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仿佛保护着最珍贵的东西，明显感觉女儿生命的流失，如同手指间的流沙……
猛地抬起头，五官扭曲在一起，张开嘴，嘴片不停蠕动着，好像离开水的鱼，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徐英华死死盯着眼前一幕，双手不由自主握紧，半个身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旁边的胖子也差不多，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
丁诚不知不觉前后摇晃的身体，好像暴风骤雨中一叶小舟，被巨大悲伤冲击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嗓子眼发出一声野兽般哀嚎，所有人瞬间寒毛炸起，鸡皮疙瘩一身！
耳边仿佛想起由远至近的急救车声音，一把抱起女孩，跌跌撞撞冲出门……
“好！”
徐英华此时才回过神，艰难的咽口吐沫，第一个带头鼓掌。胖子不知道为什么满头大汗，飞快用手擦一把，如同身临其境般惊心动魄。
丁诚调整好情绪，重新捡起手机，刚想开口说什么，徐英华二话没说，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合同，走到丁诚面前道：“就是你了，这是合同，没问题马上签字！”
丁诚一愣，这么急？
胖子在旁边打圆场道：“这个角色太适合你，很少见徐导这么激动，赶快看看吧。”
丁诚随手一翻，没什么大问题，一共十场戏，片酬三万，有刘弘毅中间做介绍人，人家犯不着故意给自己一个小特约挖坑下套。
徐英华看着丁诚签上名，居然有种心落在肚子的感觉？
第14章 做功课
长出口气，从旁边拿过剧本，亲手交给丁诚，嘱咐道：“下星期开拍，回去好好揣摩角色，虽然戏不算多，演好绝对很出彩。”
丁诚双手接过，微微鞠躬，这个动作让徐英华如梦方醒。才想起对面站着不过是初次见面的小年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哈哈大笑，用力拍拍丁诚肩膀：“以后合作愉快，走吧！”
直到上电梯，摸着手里厚厚剧本，才想起拿出手机，给刘弘毅说一声，那边居然正在通话中？
想想打给王天，很快接通，故意长叹口气，失落道：“对不起，王哥……”
王天一滞，赶紧笑道：“很正常，根本不叫事！”
“你才试过几场戏？”
“想当年连明星大腕都跑过多少剧组，比如那个谁……”
丁诚听着手机那边老太婆般喋喋不休，心中有些感动，无奈道：“哎，我对不起王哥你，这边导演刚见面就直接拍板，现在连合同都签了，所以……”
“你……”王天才缓过神，隔着电话大骂道：“你丫的现在学会玩悬念是吧？”
幸亏隔着手机，否则绝对挨一脚，丁诚哈哈大笑道：“您放心，一共十场戏，两三天完事就去投靠哥哥你，到时候您大鱼大肉，老弟我有口汤喝就行。”
“滚蛋吧，好好拍戏，不要浪费机会。”王天笑骂道：“我这边进组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搞定电话联系。”
挂断手机，丁诚长出口气，有种充满希望的感觉。重新拨通刘弘毅，很快接起。
充满感激的语气道：“刘导，我刚签完合同！”
“哈哈哈，好，好！”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刘弘毅明显心情不错，鼓励道：“刚才老徐联系我，说你表现不错，这次没有介绍错人。”
丁诚一愣，回想起刚才手机占线，竟然是徐英华？
刘弘毅语气一转，严肃道：“戏比天大，没有所谓的小角色，只有无能的小演员。”
“戏份不代表一切，既然接下角色，那就全力以赴好好演。还有几天用心准备，你的爆发力不错，情绪很饱满，多做性格分析，一定要好好写人物小传！”
交代几句要点后，语重心长道：“我是过来人，虽然这个圈子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对于真正演员来说，好演技必然口口相传，这点你必须相信。”
丁诚用力点点头，换成以前可能嗤之以鼻，现在自己亲身经历，充分证明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好好努力吧，我这边休息一段时间，再有新戏给你打电话，挂了！”
难得刘弘毅说这么多，可能是因为徐英华的正面反馈，既帮朋友推荐合适演员，又落自己一个大恩情，侧面证明眼光独到，一举三得的好事。
路过超市，大包小包屯点粮食，这几天准备足不出户，全力以赴研究透角色。回到家，洗个澡，短短几分钟，全身湿透。调整好最佳状态，拿起剧本，浏览一遍，建立初步印象。
总共十场戏，活不过两集的小角色，但整个成长历程让丁诚很惊喜，从一个老老实实的出租车司机，一个中年丧偶的单身爸爸，最后经过一系列打击，居然变成报复仇人的冷血杀手？
短短十场戏，堪称跌宕起伏，范志康的人生如同过山车，令人唏嘘不已。
一连看几遍，有种浓缩就是精华的感觉。这样的角色很有挑战，难怪徐英华专门要求试戏，演好绝对不容易，也肯定出彩。
一部戏不只有男女主角，就连奥斯卡每年最佳配角奖也是万众瞩目的大热门，充分证明配角的重要性。
丁诚最后一丝杂念从看完剧本后，瞬间烟消云散，剩下只有雄雄斗志，这是人生真正意义第一个角色，一个内心完整的戏剧人生。
拿出纸笔，开始做人物小传，这是学校养成的好习惯之一，角色无论大小，功课必须做足。
所谓人物小传，能告诉我们你的主人公是谁？他们是什么人？
可以帮助你描绘出角色的发展弧线，人生从a点到z点的旅程，从而搭建出剧本故事的整体世界。
高手最善于挖掘角色里的多面性，因为通常情况下，人的真实状态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比如现实中很多穷凶极恶的罪犯反而是孝子或是好爸爸，真正连环杀手平时反而平平无奇，只是毫不引人注意的邻居。
编剧UU小说的人物也一样，他们的行为举止或多或少都有社会性伪装，好演员也精通人性，能从表象和真实两方面拆解人物。赋予人物复杂性从某种定义上意味着，给好给角色安排一些矛盾点，在观众的纠结中彻底鲜活起来。
尤其是经典大反派，为什么《沉默的羔羊》的汉尼拔如此迷人？表面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但实际上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
《疤面煞星》里的托尼，虽然是个疯狂的杀人毒枭，但他在一次暗杀过程中对孩子手下留情，最终导致自己丧命。
丁诚反复体会剧本，用心体会范志康这个小人物的内心，从小时候开始，虽然编剧没有写，但根据人物性格，大致推测他的成长经历……
他喜欢什么？他隐藏了什么？他的需求是什么？是谁或什么东西阻止他的达成**？
所有冲突不仅存在于人物和人物之间，人物与自我、人物与自然、人物与技术，都可以产生对立矛盾。
闭上眼睛，把他想象成是一条大河的支流，大河就是主角，次要人物像支流一样不断在主角的生活中奔流不息，寻找出引起变化的点，思考什么才是改变角色人生的轨迹？
《洛城机密》里罗素饰演的主角，个性冲动，容易遭人利用，父亲的死对其性格造成巨大影响，这一背景很大程度上变成人物所有动机的核心。
只有明白这点，才能真正领悟角色的行为模式，按照他的思维生活，观众才会产生真实的代入感。
第一次剖析完人物，满满三大张，这还只是第一次功课而已。揉揉酸痛的手指，再次读剧本，找出跟其他对手的发展弧线，可惜对手戏很少，大部分都是独角戏，对演技要求更高。
完成第一次小传，充分证明系统的牛逼，这次试戏成功，多亏经过悲伤训练，否则无实物想都别想。
无论刘弘毅，还是徐英华，都说自己爆发力强？
要是没有系统无数次摧残，哪有什么狗屁爆发力！
愤怒和悲伤，都是人最极端情绪，没有经过大起大落，没有真正面对过大喜大悲，谁能无实物表现出来？
相信就算是资深老戏骨来，可能最后能达到导演要求，请问需要多长时间酝酿情绪？
种种情况让丁诚深刻理解到系统的强大，一秒入戏绝对不是妄想，只要拼命训练，把所有情绪转化成肌肉最原始本能，结果只有一个：
一开门，
老弟，
来了！
第15章 无毒不丈夫
今天用脑过度，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白天研究人物，丰满角色性格，填充所有生活细节。
晚上进入系统训练，时间不等人，这个角色充满悲**彩，最需要悲伤情绪，必须争分夺秒。
“完成度76%”
“完成度81%”
“完成度87%”
随着情绪不断积累，丁诚慢慢领会所谓痛不欲生的真正含义，说白了四个字：生不如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活生生一个人？
什么样的打击才能让一个人自己放弃生命，居然觉得死了比活着轻松？
最佳答案可能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对于父母来说，如果面前有个选择，可以用自己的命换儿女的命，相信大部分人会毫不犹豫同意。
父爱如山，
母爱似海！
范志康，妻子早早离世，自己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将女儿养大，好容易上初二，学习不错，老师邻居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
三天下来，终于完成97%，剩下的总是差点什么。一咬牙，跑到医院，网上听说有种可能体验孕妇分娩的机器？
“人的痛总共十级，分娩是人类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你考虑清楚了？”
女医生看着躺在床上的丁诚，肚皮上沾着几个通电帖，丁诚一撇嘴，不就是玩电击？
周围站在一圈准爸爸，听说有傻子敢作死，纷纷奔走相告，整个产房都沸腾起来。
“哥们，我精神上支持你……”
“好样的，坚持住……”
“加油加油……”
一群素未谋面的大老爷们，居然开始同仇敌忾，拼命给自己打气助威。从一级开始，如蚊子叮，根本没有感觉。
二级也差不多，三级有点感觉，好像小刀轻轻划过肚皮……
四级就想有人用力拍……
五级无数小夹子……
六级有人用力踹……
七级刀子在肚里乱绞……
八级？
没有八级，
丁诚直接跪了！
女医生满脸通红，过程**迭起，意犹未尽看着丁诚，虚情假意道：“你的表现还算不错，继续努力。”
丁诚逃一样离开医院，好家伙，如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仿佛打成一团，真不敢想象还有九级……
十级？
妥妥的生不如死！
当天晚上直接通过训练，开启悲伤第二项目，撕心裂肺。
第二天上午，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英雄上战场般重新躺在床上，女医生满脸敬佩，面对所有围观群众，声嘶力竭呼吁道：“这才是华夏好爸爸！”
九级，
直接跪！
没人知道丁诚经历了什么，有好心人找来轮椅，众人帮忙抬上出租车，下车扶着墙，一步步挪回的家。
挑战十级的当天，
整个产房人山人海，连副院长都亲自莅临指导，丁诚被围成里三层外三层，面对热泪盈眶的观众，只有一个要求：
只能现场看，
不能拍小视频！
最后意识停留在昏迷前一秒，再次醒来已经输上营养液，几个小护士跪求签名，照片甚至挂在光荣榜上，成为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挑战极限的男人。
当天晚上没有出院，女医生强烈要求留院观察一晚，结果在病床上完成撕心裂肺训练，史上最快训练记录达成。
明白一个深刻道理：
无毒不丈夫，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恭喜宿主，通过训练。”
“悲伤第三阶段，心如死灰。”
仰天长叹，果然如此。按照系统的尿性，第一阶段通常集中在表面肌肉，第二阶段往里走，最后上升到内心，真真正正达到表里如一。
要不是时间紧，也不会选择如此激进的方式完成任务，没办法，还有三天正式开拍，悲伤就是这个角色的主旋律。
第二天回到家，先去银行给老妈汇去一万，眼含热泪打电话报平安，说自己接到一个好角色，这些钱算是孝敬伟大母亲的。
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话绝对是真的！
接下来几天故意折腾自己，角色要求是一个饱受生活磨难的中年光棍，几天不刮胡子。
虽然意识在训练中没有丝毫副作用，但回到现实，这种极端情绪的表现对身体负荷不小，短短三天下来，脸足足瘦了一小圈。
终于正式开拍，早早来到片场，徐英华被吓一跳，赶紧问道：“生病了？”
丁诚摇摇头，笑道：“角色是个糙爷们，年纪也比我大，所以……”
徐英华眼前一亮，上下仔细打量，眼中闪过满意和欣赏。没有多说，亲自叫来化妆师，叮嘱好好饬饬。
黑粉底、假皱纹、两鬓染点白头发、眉毛减掉不少、两个黑眼圈……
旧夹克、有些油腻的牛仔裤、一双磨的发灰的皮鞋、老式腰包……
再看镜子里的自己，
妥妥丧气中年油腻大叔！
来到片场，所有人准备好开拍，这个角色的十场戏集中两天拍，然后就能走人，三万到手，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大部分没有对手戏，只有最后两场跟主角演的刑警队长有对手戏，主演都是资深演员，尤其是男一丁勇，警察钉子户。
徐英华对丁诚的造型很满意，叮嘱道：“第一场戏就是当时给你试戏的场景，这次有临时演员给你配戏，好好演，找到当时的状态就行。”
丁诚看着不远处床上躺着一个十几岁女孩，左手耷拉下来，道具再往地上撒血浆……
这就是所谓的配戏？
“各部门准备，先走一遍！”
“罪案追踪第七十六场第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