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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毅铭情     三国之江山美人txt下载     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九章 胆大包天

    (次日黎明时分,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尚未升起的时候,王旭已经领着徐淑、赵雨的女兵护卫队,带着典韦和二十余精锐近卫,以及张辽、沮授和杨凤踏上了回返襄阳的路途。出行前,沮授死活不肯解开绳索,王旭烦了,直接一剑割开,弄上战马便走。

    为了赶时间,他们全是轻装快马,沿着大路向东边襄阳方向全速奔驰。只因不像杨凤赶至前线时一路换马骑乘,所以一日之间也只赶至上庸,在此歇下。

    深夜,王旭悄悄唤出杨凤,来到了上庸城墙之上。

    清凉的夜风消去了白日的灼热,远处黑压压的山岭恒古不变地沉寂,反视城中则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城头执勤兵士的脸颊在火把照耀下,则显得悠远而坚毅。

    缓步行走良久,跟随在后的杨凤更觉得压抑,他无法面对王旭,所以越是沉默他越害怕。好在王旭并没有为难他,没一会儿便悠悠地问道:“杨凤,你随我征战多少年了?”

    “若从黄巾时算起,已是近十一年了!”杨凤忐忑回答,抬起头来看了看王旭的侧脸,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十一年,整整十一年,人生有多少个十一年啊!我十三四岁时,你就跟随我了,是最早的人之一。”王旭感叹,想起了往昔平黄巾的岁月,又想起了当年在荆南艰苦发展的岁月。

    王旭的目光投到遥远的地方,也不知在看什么。“杨凤,好多当初一同征战的故人各奔东西。征战在这大汉的各个角落。但如今。很多人都死了。但我们活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杨凤忐忑,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旭莞尔一笑:“不用如此拘束,我现在是以兄弟的身份与你谈话。”

    杨凤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想了想,答道:“应该是因为主公的英明领导和决策!”

    “不,你错了,所以你才会犯今次的错误。

    王旭摇头。收回了远望的目光,看着杨凤那带着风霜的脸颊,轻声道:“领导和决策很重要,但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众多兄弟上下齐心,彼此信任,团结奋战,我们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无坚不摧的力量,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哪怕再最艰难的时刻,我们都坚信着胜利。我们都为身边的人杀出一条血路,这才是我们一步步艰辛走过来。走到今日的原因。

    荆州这片繁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团结在一起的功劳,这片土地是我们一起用血与汗浇灌的成果,所以它才能这般坚固,这般繁茂!”

    杨凤瞳孔一缩,被这番话镇住了,已经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去想过这些问题,没有去思考这些问题。

    “可现在……”王旭眼神渐渐凌厉,与杨凤正视着,一字一顿地道:“你是怎么守护这片无数弟兄用血与汗来浇灌的土地的?”

    杨凤久久无语,泪水再次湿润了眼眶,往昔征战的岁月历历在目,仿似又看见了一个个好部下,好兄弟倒下时鲜血流满土地的场景。

    王旭的声音仍然没有停止,持续喝问:“你说,你顾忌什么?顾忌权势?顾忌势力?明哲保身?可这片土地上的权势、财富和势力都是我们一起创造的,你还顾忌什么?你该顾忌的怕应当是九泉之下的弟兄们吧,让他们的命值得,让荆州富饶,让他们的家人今后有饭吃、有衣穿,不受战火之苦,让他们的孩子能健康成长,让更多的百姓能过上太平日子,让国家富强,这好像才是你该顾忌的,而且是为之奋斗终身的吧!”

    说着,王旭深深一叹,痛心地道:“即便这些暂且不说,可你随我多年,你我是尸山血海里一起打着滚、手挽手走过来的。我信任你,可你呢,信任我吗?你觉得我就是那么不明智?你觉得我那么容易被蒙骗?你觉得我就那么不在意你?我很少过问你的事务,你以为是疏远?所以你怕?你怕那些小辈、所谓的后起之秀来迫害你?你怕荆州文武众臣都全是贪恋权势、争权夺利之辈?你这究竟是置我们于何地啊!”

    “不过问,是因为我信任你,相信你!每次大军初征,我从不多问你负责的事务,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长期就像个傻子一样说:有杨凤在,我不担心,根本不用考虑,他会办好!但现在呢?我在伤兵营,面对我们浴血奋战的战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说?”

    杨凤痛哭失声,“噗通”一声跪倒。主公,罪臣知错了!”

    王旭也是泪眼模糊,久久不语,好半晌才道:“不用跪我,待处理完这件事,你随我一起再上前线,到时候你跪在阵亡弟兄前说吧!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带着疼痛和严重感染的伤口上阵而被杀,你就自己去说吧!”

    看着杨凤这次是真的明白错在哪里,他终于长舒口气,缓缓抓住那两条粗壮的胳膊用力扶起。“好了,现在无论怎样后悔也没有意义,我有好些问题要问你。”

    “主公请问,杨凤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凤朗声回道。

    “嗯!”王旭深吸口气,也不再多言杨凤之过,转而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去年秋我军一统荆州之后。”杨凤缓缓道来。“不过贪污药物绝非近期之事,就我估计,应该很早前就开始了。”

    “噢?此话怎讲?”王旭皱眉追问。

    杨凤回道:“因为出征江州时,府库那边给我调拨的药材量就不够,当时我很奇怪就过问了几句。但那边给予的回话是因为太急,来不及调度。先送这么多去前线便是。而去年江州那边的战事很成功。所以几乎没有太多消耗,后来平定南阳,药物也及时跟上,所以没出什么乱子。”

    “但当时我对这药物有些上心,所以就特别在意,直到去年主公顶过湖阳一役时我才发现端倪,因为那时紧急调到湖阳的药材,连我在事前都不知道。等药物都送达了,刘虔才禀报我说接到府库通知护送药材。我当时极度疑惑,因为按照规矩,府库那边一但调出药材也该首先通知我,然后由我安排人手运输,怎么会直接就找到刘虔呢?”

    王旭此刻已经有些懂了:“你是不是展开了调查?”

    “嗯!”杨凤点头。“我找到刘虔运送物资的那批兵士询问,起先他们都没说什么,统一口径说没问题。但我更疑惑,因为我从没见过普通军士能将一件任务说得那么清楚的,而且每个人说辞一样。要知道大多数时候,军士根本就不知道任务的前因后果。”

    “好在押送人员中有一军司马是当初我的老部下。我亲自找他相谈,并做了好多工作,他才终于悄悄给我说出实情。原来那批药根本就不是从襄阳府库调出,而是从襄阳城外一农庄运往前线。当时我很惊讶,知道此事必然牵连甚广,所以不敢声张,悄悄顺着这条线查探。后来果然发现,那农庄其实就是他们从监守自盗后运出襄阳的第一个据点,他们每次都盗得不多,所以全部是先运到那儿,然后再运出去,具体路线我就不太清楚了。而且随着我查探越深,我发现参与的人越多,背景越是深厚。”

    “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向我禀报?”王旭越听越惊讶,没想到这群人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主公,其实当时我还是想立刻禀报的,但我被发现了。”杨凤苦涩一笑:“那夜我亲自摸进庄园的时候被他们招募的很多高手发现了,当时六个领头的人都出现,以我全家性命相威胁,还若有若无地透露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支持,我顶不住压力,最后妥协了。不但签下了一张同谋协议,连我最疼爱的幼子之前也在他们手中。”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要挟我军中将领!”王旭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群年轻人竟然胆大妄为到这般程度,简直已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杨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无奈摇头:“后来,他们曾送给我大量金银绢帛,但我没收,只是也没将这件事说出去。”

    说完,杨凤已是坦诚地望着王旭,坚定道:“主公,前因后果便是如此,若有半句虚言,我杨凤断子绝孙!”

    此刻大概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旭又惊又怒,目视着杨凤歉意道:“此事远比我想象的复杂,那他们后面究竟有没有人,桓纂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应该没有!”杨凤摇头。“我后来随着了解的越多,也明白当初他们是诈我的,就是这六人合谋而已,但我当时已经走到这步田地,便也没敢揭穿。桓纂知道此事比我晚,应该是此次药物调拨不出他才发现,因为他前段时间曾坐立不安,上门拜访,不但亲自将我幼子送回,还恳求我暂时不要将此事说出,他会想办法补上缺失的药材。”

    说到这里,杨凤有些感叹道:“桓纂最疼他的幼弟,恐怕此举是想救他一命!”

    “那桓阶知道吗?襄阳其它人知道吗?”王旭继续问道。

    “不知,所有事情都在桓纂那儿就被压下了!他不管告诉桓阶,桓阶性子刚正,进不得沙子,若说了,恐怕会亲自下手捉拿!”杨凤道。

    “哎!”听到前因后果,王旭也是忍不住叹息,沉凝良久,才悠然责怪:“杨凤,你糊涂啊!就像之前所言,你如果相信我,何必犯下这等大错,我若知晓,荆州谁也不敢动你幼子,抄家灭门不在话下!你真是……”

    “主公……”杨凤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步错步步错。

    “你因为受到胁迫,此事倒可大可小,看在十几年兄弟的份上,我也力保你这一次,今后决不可再犯此大罪,不然我就算身为荆州之主,为了明正律法,也保不住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果敢的文聘

    昨晚的谈话让王旭心中已经有底,对于回到襄阳怎么入手调查也有个大概的思路。(eng.♠レ特别是最后,杨凤曾偶然提及到一人,就是前任非武器物资库房总管事“桓彝”。

    初听到此人的时候,王旭有些发愣,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后来联系桓家细想,回忆好久才记起来,《三国志》上桓家总计有三个人名留青史,除了最为出众的桓阶外,其次便是这桓彝。据杨凤所言,他是桓阶同父同母的兄弟。至于桓纂和桓韬,他们虽然与桓阶是同一个父亲桓胜,但却不同母。

    这桓彝在历史上的名气比桓纂还高,在曹cao平定荆州后,桓阶和桓纂都投奔了曹cao,而此人却是投奔了东吴,史载有忠贞之节、刚正不阿,印象中后来在东吴成就还不低。想不到此人也曾在麾下效力,王旭当即奇异,追问为何桓彝好好的总管事不做了?

    接替桓彝的王明是他亲自破格提拔的王氏宗族人,最初本是户曹一个小事务的分管掾吏。本来,通常情况下王旭是不会插手最高层级军政官员以下任命的,这些平rì都是由治中从事桓阶处理。

    只是这王明经常以访亲的名义拜访王旭、王飞和王凯几人家中,几人父辈对其甚为喜爱,都曾倾力举荐,言此人有些学识和想法,也很有实干jīng神。王旭亲自考验一番,觉得确实是个人才,便有意提拔,后来询问桓阶什么职位急缺,这才得知非武器xìng库房总管事一职悬空。所以他便大笔一挥。让王明上位。

    若早知有桓彝这样的大才。哪里还能轮得到王明,恐怕桓彝即使不做,他也会千方百计去拐骗过来。

    但随后杨凤的回答却是令他愕然,原以为是桓彝自己不做了,结果竟然不是不做,而是他没法做。因为在王明接任前大半月,他就因库房物资失窃,又始终追不回物资而被革职查办。后来被时任决曹掾刘先以渎职罪判处两年监禁,当时其同父同母的桓阶还亲自参与旁听,并要求严判,而桓彝自己在说了一句府库从未丢过任何东西后,便再没做任何辩驳,只管签字画押,当时这事儿还在高层传了好久……

    听到这些,王旭更为愤怒,他不是蠢人,略微细想便知桓彝出事必然有问题。只是那句从未丢过任何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襄阳的路上,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快马前行,如今除了人头已经没有什么能平息他的怒火。

    午时刚过,王旭一行百余人抵达,当远远看到襄阳城情况的时候,顿时惊愕。“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兵士?”

    只见襄阳西城门外有数百兵士笔直站立,城门口正喧闹不堪,不少百姓挤在城门处与城外军士对峙,虽然隔得太远听不见他们争什么,但似乎是那些兵士不准其离开襄阳。看小说最快更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应该是准许进,不许出,而且这批将士身上所穿铠甲式样和颜sè也确实是荆州主力军队的配置。

    随行的沮授双眼越来越凝重,非常惊骇,忧虑道:“主公,莫非襄阳有变?这批军士杀气腾腾,绝非新兵。”

    典韦、张辽、杨凤等人也是面sè凝重,襄阳除了城外四大营的新兵,稍微训练好的都被带往汉中参战了,而这些兵士一看就是百战之卒,那种战场熬炼出来的气质是新兵不可能有的。

    典韦当即催马上前。“主公,我去看看吧!”

    “嗯!小心些。”面对这种情况,王旭也不得不谨慎。

    典韦快马奔到城下,因其携带兵器,穿着战甲,顿时被兵士拦住询问。王旭远远看到他们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不一会儿,典韦又快马奔回。

    “主公,打听清楚了,襄阳城中大乱。这是南阳文聘将军带的军队,共计五千人,目前已经将襄阳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许进不许出,据他们所说还有一部分兵士已经入城,目前正与叛军对峙!”

    “叛军?”王旭脸sè铁青,沉声问道:“叛军是哪部?”

    典韦回道:“据说是原襄阳城治安部队,还有一部分新兵,徐盛将军带着少量亲卫和谍影部众现在正困守将军府,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因为局势太乱,这些兵士也所知不多,王旭略一思量便道:“你速速去告知那些兵士,就说我到了,让他们速速禀报文聘,让他单独来见我。”

    “诺!”

    随着典韦应命而去,一旁的张辽顿时皱眉:“主公,可是文聘作乱?”

    “不知!”王旭也摸不清状况,只是叹道:“不管如何,只要文聘愿意独自过来就没有,若是不来,那么必然反了。”

    沮授也是眉头紧皱:“主公,此刻襄阳乱成这般,前线将士可如何是好?”

    王旭无法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我相信文聘不会负我!”

    小半个时辰后,王旭一行脸上终于露出喜sè,因为站在他们这里刚好可以看到,一骑带着数十人从襄阳城内行出,为首者正是守备南阳的文聘。而且一出城,那些随行护卫顿时止步,文聘遥遥看见这边的百余人,一个人就策马奔来。

    随后,在相隔五十步时文聘跳下战马,展开身法快速奔到近前行礼。“末将拜见主公!”

    王旭虽然心里高兴,但脸上仍是一片铁青,沉声喝问:“文聘,你不率军镇守南阳,私自来这襄阳却是为何?这可是造反大罪!”

    文聘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疾声解释:“启禀主公,前rì后半夜,我南阳突接快马来报,让筹集药材。因早前主公曾与末将彻夜相谈,末将曾听主公说过荆州物资之雄厚。所以当时心中疑惑。再加上前线战况并不乐观。末将担心出了问题,便立刻遣人来襄阳打探。”

    “昨rì正午,末将得斥候汇报,言襄阳有人作乱,城中乱成一团,也无法寻找管事者了解实情。末将以为大军在前征战,襄阳主城作乱不堪设想,便立刻点兵五千从南阳宛城南下。末将带着一千骑兵先行。于昨rì午夜抵达,发现城门竟然大开,无人看守,当即挥军进城。”

    “后发现城内有两支兵马正在交战,一为徐盛将军及少量亲卫,他们困守府邸,另一方则是襄阳治安部队及数千新兵,正发动攻势。两方军士皆言对方叛乱,混乱不堪,末将不明实情。便强力杀了正发动攻势的一方威慑,让两边停止交锋。目前末将勉强率兵控制襄阳,并且已第一时间遣人奔赴前线告知主公,没想主公已经赶至。末将自知私自调兵乃是大罪,愿领罪受罚。”

    听完文聘的解释,王旭心里已是有个大概,早已是大喜过望,一旁的沮授、典韦、张辽、杨凤等人也是长舒口气。王旭当即上前扶起文聘,哈哈大笑:“仲业当机立断,先平乱、后请罪,阻拦叛乱分子继续作乱,为我荆州免除一场大祸,是为功。虽然私自调兵确实违背军令,但亦可功过相抵。”

    话是这样说,但谁都知道,这份功劳即便不记录在案,但是却到了王旭心里。只是私自调兵这种事不能鼓励,所以才没有以功论之。

    等他们把主要事情说完,早就心急如焚的徐淑和赵雨顿时忍不住了,徐淑急切出声询问:“文将军可知我家中是否安好?”

    赵雨也是连忙追问:“对,对!我赵府如何了?”

    他们这一说话,沮授等人顿时面sè一变,这才注意到这茬儿上来,荆州所有文臣武将的家属可都在襄阳。

    “这……”文聘毕竟也刚刚理顺襄阳城,所以还没来得及清查,迟疑着道:“这个末将也不知,末将不熟悉襄阳情况,也只第一时间让城内所有地方不再厮杀,其余恐怕要在此乱平定后才能知晓。”

    这下王旭也急了,顾不得再多说,果断翻身上马。“文聘随我进城!”

    心急如焚的众人匆匆奔进襄阳,第一时间快马赶至将军府。此刻襄阳城中家家紧闭,形同鬼域,大路上根本没人,倒是让他们一路畅行无阻。

    直到抵达将军府所在街道,这才看见军士无数,文聘带来的南阳jīng兵聚在外围,虎视眈眈地看着堵住将军府的士兵,双方皆是怒目而视,但因为文聘所带南阳兵士很多,又全是jīng兵悍卒,让那些治安部队和新兵不敢妄动。

    粗略一观,奔驰中的王旭已是威严大喝出声,音震全场。“谁人竟敢在我襄阳叛乱?我乃荆州之主王旭,汝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除主谋者外,现在放下武器者皆不治罪!”

    “哗!”所有的眼睛都随着这声音望过来,南阳将士看到文聘相随,知道所言不虚,立刻扔掉武器,分开一条通路供王旭一行人通行。

    王旭的威名在荆州无人能比,从无人敢忤逆,那边围住将军府的士卒见状更不敢造次,果断扔掉武器。

    但随着王旭走过南阳军士阵地,将目光始终定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慌了,其阵中顿时响起呼喊声:“王将军,我等并非叛军,只是徐盛挟持将军家人作乱,我等奉命进城剿灭叛乱!”

    “是啊!是啊!王将军,我们是平乱的啊!”

    “王将军!我们是为保襄阳平安,望将军恕罪!”

    “胡扯!”王旭怒声打断。“徐盛乃我所命镇守大将,怎会作乱?”

    那些受了蒙蔽的军士更为惊慌,纷纷出言解释:“他们挟持了将军家人,就在这将军府内!”

    “诶!”王旭重重一叹,恨声道:“你们被骗了,徐盛乃是保护我家人,指挥你们进城之人才是叛乱分子!”

    随着他的话音,那边士卒个个惊愕,当即将目光齐齐看向后方。那里几人俨然便是这里的指挥者,其中赫然有襄阳守备校尉,军中大将韩猛的亲弟弟,也是王旭很熟悉的——韩涛!

    他自从看见王旭的时候,早就惊呆了,喋喋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

    随着看到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和他身旁几人身上,韩涛顿时反应过来,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哪还有半点反抗之心,愤愤然骂了一句:“该死,快跑。”,随即与身旁几人转身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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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可还记得?

    “哪里跑?”文聘解下得胜钩上的弓箭,“嗖”地一声)

    这么近的距离,韩涛又惊慌错乱脑袋一片空白,哪里来得及闪避,箭矢直入其左腿外侧。

    “啊……”,一声惨叫,韩涛栽倒在地,痛苦地挣扎着。跟随他跑的几人瞬间吓得面无血sè,但知道绝无侥幸之理,还是继续发足狂奔,妄想求得一线生机。

    王旭身后众人大怒,文聘张弓再shè,张辽、杨凤也取下弓箭shè击,只有典韦不善shè,直接取下腰间小飞戟抛出,这是他的独门绝技,虽然攻击距离不算远,但是在攻击范围内cao控自如,而且威力极大。

    “啊”“啊”“啊”

    片刻之间,惨叫声一片,带头逃跑的几人纷纷栽倒,王旭果断大喝出声:“南阳将士听令,将叛军押往襄阳城内军营,服从者既往不咎,敢擅自逃离sao动者,格杀勿论!”

    “诺!”

    南阳军士轰然应命,迅速将武器从地上捡起。那边的叛军本来有些人想跑,但此刻被声威所摄,也不敢再乱动,静静听候发落,南阳这边的军官们没有浪费时间,组织着将这些人押往了军营。

    随着将军府周围逐渐空旷下来,王旭这才带着随行众人来到正门口。那威严的将军府大门早被打得支离破碎,全是一些石头木板在堵着,府门前的瑞兽石麒麟都被推倒,身上全是利刃划痕,府邸的院墙同样是坑坑洼洼。显然在大规模争斗中折损严重。

    王旭怒火冲天。走到府门前大吼:“徐盛。给我把大门清理开!”

    困守在将军府内的徐盛一直jǐng惕外边动静,因得到防守军士禀报似乎王旭回来了,此刻正好走到院墙后,陡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喜:“快,快将杂物移开,是主公回来了!”

    将军府内坚守的所有人顿时如释重负,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这两天他们jīng神紧绷,承受着极大压力。

    不一会儿,大门清理出一条通道,徐盛与谍影三统领鱼贯而出,看到王旭那铁青的脸,先是一喜,但随即惶恐地大步走至近前,齐齐跪地。

    徐盛率先道:“主公!末将身负襄阳安危,未能及早制止暴动,特向主公请罪!”

    谍影三统领倒是没说话。只是将头深埋着。

    “哼!先起身说话!”

    “诺!”几人缓缓起身。

    王旭深深注视着徐盛,看到他愧疚难安。这才深吸口气,淡淡道:“文向,走前我可是将襄阳留守的所有新兵都交给你管辖?”

    “是!”徐盛应道。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此次反而是叛乱分子鼓噪部分士卒暴动,而你连调动士兵平乱都不行?”王旭责问道。

    徐盛并没有推卸责任,自责地回道:“启禀主公,此事全乃末将失职,之前未能觉察到部分领军将官已经与人勾结,导致事发时无力应对。”

    “嗯!你明白就好。”王旭见其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便不在此多言。“那告诉我事发详情!”

    徐盛也不迟疑,当即将前因后果徐徐道来:“回禀主公,前夜主公传来收集药材的消息,我当时很疑惑,却没能想到其中重大干系,导致反应缓慢。就在当晚,王明、韩涛等人率众叛乱,谍影部众最先察觉异状,三位统领第一时间派人将主公家人全数转移至将军府,并通知了末将。”

    “末将当时手中仅有一千亲卫神枪甲士,匆忙之下为了保护荆州重臣及家人安危,只得分散开来,而末将则率领两百神枪甲士守卫将军府。末将本yù派人去城外大营调兵,可谁想还没来得及出,却被团团围困,堵在这将军府。散落在外保护各重臣及家眷的神枪甲士,因为没有调兵虎符,无法调动军中大队人马,所以才导致如今这般。幸得文聘将军后来压制了叛乱,让我等有喘息之机。”

    听到这里,文聘倒是站出来补充道:“主公,之前我因不明局势,所以也不与两方势力任何头脑交谈,徐将军所言无差。他曾派人联系我,让我帮助他调兵进城,但我不明局势,就没敢答应!”说着,又略带歉意地对着徐盛道:“还望徐将军见谅!”

    文聘这么说其实是想帮徐盛一把,毕竟他的话证明了徐盛一直在努力平息叛乱,而平乱不利的原因之一也有他横插一脚的因素。

    徐盛心中会意,但仍旧苦笑着道:“我犯此大错还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文将军所做无错。”

    王旭也是微笑接口:“仲业是对的,在那等情景你不明究竟,若是贸然帮助徐盛从大营调兵,倘若反的是徐盛,那后果岂非不堪设想。”

    文聘解释完也不再接话,对于王旭的赞扬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地退了下去,他该说的都说完,自然不再开口。

    王旭也回过头来,皱眉望着徐盛:“文向,那你可知道他们如何能鼓动部分军士叛乱?”

    “主公,这个我们谍影略知一二。”凌婉清突然接过话道。

    “说!”

    凌婉清略一思索,便将谍影最新探查的成果讲了出来:“这两天襄阳虽然乱,但没能影响我们谍影的运作。昨夜我们谍影一高手趁着夜sè掩护翻进将军府,将消息带给了我。此番兵士会叛乱,乃是数位军中校尉引起,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与王明、韩涛等人连成一片的,但他们却对部下兵士谎称徐将军叛变了,挟持主公家人。那些兵士当然相信直属长官,所以在平乱大功的诱惑下,就跟随着进城。”

    “军中没有更高的将校吗?中郎将级别的将军不管?任由他们进城?”王旭奇道。

    凌婉清摇头,柔声回应:“主公,王明是您族弟。韩涛等人也是背景深厚。他们说的又是徐将军反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属于内乱,谁是谁非他们哪里知晓,现在又没有主事者站出来,这些普通的中高层将领怎敢阻拦,连他们自己都是胆颤心惊的,所以只是遵守严令在军营待着。至于愿意跟随王明等人入城的,他们也没有阻拦。”

    “徐将军散在各处保护荆州重臣的亲卫们倒是有聪明的,几番跑去要求出兵增援。但遭到拒绝。军中将校只有一句话,没有得到调兵命令,不敢妄动,要嘛有主公调兵命令,要嘛见调兵虎符,而此时徐将军被困将军府,哪里能带出虎符。徐将军本身只有一千神枪甲士,却因为要保护诸多重臣府邸,全都分散,没有足够力量平乱。”

    听完这些。王旭对于徐盛失职的事倒是有些理解了,轻声叹道:“此乃用人有误。事发突然,文向倒是受委屈了。”

    徐盛恭声道:“末将不敢推卸责任,无论如何,主公将军士交给末将,末将未能严加看管,便是责任。”

    “嗯!”王旭也没与其争执,大概将脑海中的线索理了一番,便果断下令:“文聘、徐盛听令!”

    “在!”

    “文聘,你即刻持我手令,率领南阳将士清理全城,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所有叛军通通缴械,押往军营听候发落,但要注意保护我荆州重臣及其家人平安。”

    “末将遵命!”

    “徐盛,你拿着虎符与文聘同行,凡是见虎符与我手令仍然抗命不尊者,一律斩杀,绝不容情。今rì傍晚前,我要看到襄阳叛乱彻底平息。”

    “诺!”

    很快,二人拿着王旭手令走了。王旭这才又对着谍影统领命令道:“我估计他们很难抓到主谋者,单怀、梁蕊你二人持我手令出动,协助城外的南阳军士封锁城池,尽快将主谋缉拿归案。”

    “诺!”

    二人离去,凌婉清看着王旭,轻声问道:“主公,那我呢?”

    “你?”王旭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就陪着我们去议事厅等待,顺便给我揉揉肩膀吧!”

    “呃……”

    王旭的归来让一切都走向了正确的轨道,文聘得到命令,知晓了经过,更是果断,南阳军士大规模行动起来。至于徐盛,早就气坏了,他一向刚烈稳重,从未出过这样的问题,此时当然狠辣无情。

    有王旭的手令拨乱反正,又有强大军事力量辅助,襄阳的叛乱很快无疾而终,大多数被蒙蔽的士卒都缴械投降。少数知情的所谓心腹,全数就地格杀。

    紧随韩涛的被捕,桓韬、刘虔也在乱军中被文聘、徐盛活捉送往将军府。王明、沮翰、张智化妆潜逃,但在城门口被谍影部众识破,也缉拿归案。直至夜sè来临之前,襄阳叛乱已彻底平定,叛军全数收押往军营,主谋尽数落网,襄阳的文臣们也随之先后赶往将军府。

    王旭整整半rì光景都坐在议事厅没有动,冷漠地闭着眼睛。徐淑和赵雨已经走了,去后院看望家人,还有貂蝉她们几女。只有凌婉清无奈地陪在王旭身边,好在并没有真的让她当众按摩。

    经此大劫,众臣脸sè都是极度难看,先后赶到将军府也静默不语。

    眼看着此次事件的六位主谋先后被押送至议事厅,王旭仍是不发一语,这才有些不安起来,谁也不明王旭究竟在想什么,或者说在等什么。

    终于,答案揭晓了,当文聘与徐盛带着披头散发,被绳子捆绑住的桓纂走进议事厅时,那双jīng光四shè的眼睛终于睁开,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桓纂,静静地对视着。

    “主公!”一声哀哭,桓纂“噗通”伏跪在地,头埋在地上,痛哭不止。

    “哎……”

    谁也没想到,看到他这般模样,本该怒火冲天的王旭却是悠远一叹,声音仿似很远又仿似很近,在这静默的大厅久久回荡,直入人心。

    良久,眼神迷离的王旭终于悠悠然开口,语气淡漠:“伯修,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让典韦盛邀你与伯续相助之事?那时候你初到零陵,意气风发,初见时就有十谏,我引为金玉良言,尽皆采纳。当时我们虽然还很弱小,但你我,还有伯续三人却是相见恨晚,共论天下,仿似一切尽在掌握,那是何等洒脱快意啊!”

    “在我心中,一直以为此事必当流传千古,成为一段佳话。不知,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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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人头落地

    襄阳,将军府议事厅落针可闻,随着天sè渐暗,厅内已经点上火烛油灯,桓纂的脸在这光芒中显得尤为沧桑。(eng.♠レ对于王旭的质问,他泪流满面,久久不语,眼神迷离。

    其余众文武也没有说话,这事儿不但牵扯到前方大军,更有襄阳叛乱之事,连求情都不知该怎么开口。

    文聘看了看伏跪在地的桓纂,有些叹息地摇摇头,他虽然不熟悉,但仅从言语也能知道个大概。想了想,还是站出来道:“禀报主公,桓纂乃是我在桓韬府邸搜到,发现时被绑缚于书房中,应是被桓韬所囚禁!”

    “噢?”王旭其实真心不想杀桓纂,毕竟这么多年感情了,况且他并非直接参与其中,其护弟之心也可以理解,罪不至死。此刻正苦思怎么找个台阶下,只要让其免去死罪,能活着就行。此刻文聘一说,当即出声质问:“伯修,此事可为真?”

    桓纂直到此刻才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悲戚道:“主公,无论真假,桓纂有负主公所托为实,罪臣无颜苟活于世,甘愿一死以谢天下!”

    话音未落,桓纂已是猛然站起,冲着议事厅后方的木柱子撞去。

    “拦住他!”王旭瞬间瞪大双眼。

    好在他离柱子有较长一段距离,隔得最近的徐盛,一个纵身后来居上死死将其抱住。“桓先生莫要如此!”

    “放开我,让我死!我无颜面对主公!徐盛,快放开我!”桓纂仍然挣扎着想挣脱。可他虽然学过些防身武艺。但哪是徐盛这等猛将的对手。根本就难以前行一步。

    王旭看到这一幕更是有气,大声怒斥:“桓纂,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白了?你知道吗?这不是悔过,这是逃避,你犯下的错还没有理清,你还没有赎罪,没有给我、给荆州的百姓、给在座的文武同僚一个交代,就这么走。算什么?逃避吗?如果你心中还有良知,就给我回来,将你的过错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番声sè俱厉的训斥,让挣扎的桓纂总算逐渐冷静,徐盛尝试着慢慢松开手,但却不敢离开太远,深怕他又一股脑撞过去。

    好在王旭的话还是很有作用,桓纂情绪稳定了一些,转身面对着王旭再次跪下:“主公。罪臣愿说出一切。”

    “那就速速招来,你要为你的过错负责!”王旭严肃地道。

    桓纂语带悲戚地接道:“主公。属下并未参与偷盗药材之事。我知晓此事时,大军已经出征汉中。当时各项物资都没问题,唯独药材迟迟没能调拨,属下便去质问王明为何迟迟不点送,结果这一查才知道府库药材空了,除了表面覆盖的一层,下面全是杂草。”

    “那你为何不第一时间收押三人,反而为其庇护?”王旭怒声质问。

    “主公,当时属下也怒火冲天,本yù立刻收押,可……”说着,桓纂痛苦地望向了旁边跪着的桓韬,桓韬此刻早已是瘫软状态,不言不语,眼神呆滞。

    王旭接过了话,悲痛地道:“可你发现你同父同母的胞弟也参与其中,所以不忍心对吧?”

    “诶……”重重一叹,桓纂没有否认,继续说道:“胞弟从小聪慧,可缺少管教,此次他出这等事,罪臣实在难以狠下心肠。后来他哭着向我保证,一定以最快时间将药材追回来,而且还说药材并没送远,若是他们死了,就更找不回来,当时我也信了。况且,想着他今rì这般不尊律法,幼年缺少管教也有我的责任,所以一时心软,就……”

    “所以你就帮着压下,对吧?那你为什么还被他关起来?”王旭接过话问道。

    听到这儿,桓纂情绪突然异常激动,双眼愤然看着韩滔,怒道:“罪臣实在没想到此子胆大如斯,所有言语全是谎言,那些药物早就运出去贩卖,哪里还能追回来。他们只是在四处收购,妄图避祸而已。直到主公之前传信各地收集药材时,他们明白事发,竟然密谋造反。罪臣察觉时已无力阻止,反被此子绑缚,关押在他的书房之内!”

    说到后来,桓纂堂堂一个大男人,读书人却也是泣不成声,涕泪横流。

    等其话音落下,从始至终都未曾发言的桓阶终于轻轻一叹,痛惜地说道:“伯修,为兄知你心软,常提醒你莫要在军国大事上有情谊之心,果不其然闯下如此大祸,该说你什么才好?”

    “兄长!”桓纂痛苦地对着桓阶深深一拜。

    桓阶摇摇头,没再多训斥,只是苦涩地道:“好好听候主公发落吧,该当如何主公自有定夺,莫要再独自轻生。无论如何你放心,你的家小我必替你照看,汝子我亦将其培养g rén。”

    “多谢……兄长!”桓纂哭着回道。

    王旭静静看完这一切,便没再询问桓纂,转而注视着王明。良久,才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喝道:“王明,你身为我之族弟,我亦破格提拔于你,为何还带头犯法?偷盗府库,胁迫军中大将,yīn谋叛乱,哪一项都够要你项上人头了!还有一事我且问你,当初桓彝之事可是你们陷害?若你从实招来,我可留你一全尸!”

    听到要死,那披头散发,瘫软在地的王明猛然抬起头来,惊恐道:“不!你不能杀我!”

    王旭双目杀气一现,淡淡地道:“你的所作所为,即使死上百次也难以赎罪,我如何不能杀你!好好将事实招来,我可留你全尸,让你至亲前来收回家中安葬。”

    王明害怕急了,顾不得其它,歇斯底里的吼道:“王旭。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忘恩负义!”

    “我怎么忘恩负义了?”王旭双眼一瞪。杀气腾腾。

    “当初你在零陵,宗族皆为你凑钱起兵,我家可拿出了千万钱。现在你家大业大,那千万钱不在乎了,可那时没大家凑钱,哪来你如今的三大马场?哪来你荆州的铁骑?哪来你快速发展壮大?如今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王明满脸愤恨,振振有词地骂了起来。

    王旭脸sè瞬间铁青。深深地看着王明,一字一顿道:“当年宗族相助之恩,我从不敢忘。这些年我对宗族各家也是厚待,无论什么都给予优惠,只要没违背律法,什么都尽可能答应。当初南来的宗族中人,哪家不比当初在山阳富足?何来忘恩负义?”

    “你才智学识一般,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我却破格提拔你任我荆州要职,本意是好好培养。已是特例中的特例,你竟然还不满足?那你还要什么?让你来做这荆州之主?”

    “不是我夸大。即便我让你来做这个位置,你也坐不下!即便荆州文武不散乱,你也挡不住任何一方势力,你一个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一个连像样的政令都无法提出,一个连廉耻都不知道的人,你想要什么?你能做什么?你除了那点小聪明,除了在自己内部搞点yīn谋诡计,你还能做什么?你提出过破敌之策?你提出过让荆州更繁荣的政令和制度?你对经济发展还是农业发展比较在行?”

    越说越气的王旭深吸了口气,眼神也越来越冷漠。他从没想过,自己对本宗族那么好,却有人这么想。平rì里,要是发现谁有那么点才华就着力培养,什么好政策也都先想着他们,可结果却是如此。

    他有些疲惫的摆摆手,不想再多说。“王明,你明不明白不重要了,我没工夫给你解释,也不屑于你明白我,但如今你犯了大罪,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如果你认为我忘恩负义,那便就是忘恩负义,你又如何?”

    “徐盛何在!”

    “末将在!”

    “把王明拉到厅外砍了,立刻!”

    其实厅中众文武早听得肝火大旺,若不是因为其闹的是王旭宗族之事,不好插手,恐怕在座将军早冲上去一刀了事,还啰嗦个什么劲。

    “王旭!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被徐盛拖出去的王明惊恐大叫,可在座众人谁不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还在乎那几句狠话?

    片刻之后,随着“啊”一声长长的惨叫,再无声息。徐盛随之大步走回,顺手将人头扔到了议事厅地上。“主公,叛贼王明已伏诛!”

    这下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另外五人瞬间被这献血淋淋的人头刺激到,纷纷爆发,张智连贯带爬地扑向张辽,虽然被绑着,但还是用头贴在张辽的腿边嚎啕大哭:“大哥,救我!大哥,救我!”

    沮翰则是不停对沮授磕头,哭喊道:“叔父救我,侄儿知错了,都是王明怂恿的,侄儿知错了,求叔父帮侄儿求求情,侄儿再也不敢了。”

    韩涛因为和王旭很熟,更是直接磕头认错,痛哭道:“求王将军饶命,求王将军饶命!求王将军看在家兄为荆州浴血奋战多年的情分上,绕我一命!”

    刘虔和桓韬二人倒是没什么举动,只是软到在地一动不动,桓韬是不指望桓纂和桓阶救他了,刘虔则是指望不上,刘先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这个族兄一眼。

    沮授和张辽二人都是满脸痛心,张辽xìng子要暴烈一些,见到自己弟弟这个怂样,顿时怒从心起,大骂不止:“畜生!你有胆子做出这等事来,就别在这儿求饶,至少像个男儿一般,自己向主公领死吧!若再哭下去,我必亲手斩你,以免辱我张家列祖列宗!”

    至于沮授则是一言不发,任由沮翰怎么磕头,始终不发一语,视若未见。直到其再也忍不下去,才对着王旭朗声道:“主公,莫如立刻行刑吧,也免得他们受恐惧煎熬!”

    “好!”虽然仍有些事情没问,但王旭顾虑到他们的感受,还是答应了。

    “徐盛、文聘!”

    “在!”二人拱手应答。

    王旭深深地看了看惨兮兮的几人,尽管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果断地摆摆手,转过了身去。“除了韩涛,都先带出去吧!”

    “诺!”

    两人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一人提着两个已经完全瘫软的人,拖着走出议事厅。不过这次为了避免张辽和沮授等人难过,二人没有把人头丢进来。

    韩涛本认为逃过一劫,正大喜过望,可王旭却是突然出声道:“韩涛!处死你的事,要等通知过你兄长,我会告知你父母去监牢见你最后一面,你多想想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说完,没等惊恐的韩涛接话,已是大声下令:“来人,将韩涛押送襄阳大牢,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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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大喜大忧

    自王旭起兵以来,第一次治下叛乱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定。处决王明等人的第二日,襄阳便张贴告示,将此次事件告知百姓,以震慑心怀不轨的人。同时,贼曹掾刘逸与谍影合作,对所有跟随王明等人叛乱,以及偷盗府库药材的人进行逮捕。

    严密的搜查整整持续了五日,襄阳全城封锁,参与叛乱者无一例外,尽数落网。参与了偷盗府库药材的内政官员和少部分军队校尉也尽数擒获,唯独在外接应的犯事人员还在调查中,因为药材很可能是销往荆州之外的地方,所以这个渠道的侦破非一朝一夕之功,接下来也无需王旭再操心,那是贼曹掾的事。

    此番一举擒获,韩猛倒是很有贡献,远在江州的他得到快马传报后,日夜急行赶回襄阳。先向王旭请罪,后亲自陪着王旭去襄阳大狱找韩涛,韩猛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韩涛哭了,悔恨地对着王旭磕头认错,还将所有从谋尽皆指出,大大节省了抓捕时间。

    当时韩猛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二弟,两兄弟摆上酒菜,就在牢房里静静的喝,韩涛一边喝一边落泪。韩猛自始至终只这样问了一句:“我们出身穷苦,从小就受欺负,是谁让我们爹娘有衣服穿,有饭吃,有肉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哥哥我当年在郡府当兵,受尽欺凌,人如草芥,什么时候得以抬头挺胸做人的?可还记得我接你到荆州后,是谁亲自上府送给你书本和战袍,鼓励你勤学苦练。成为栋梁?可还记得。我们早年生活不如猪狗。现在是何以为人的?军法无情,安心去吧!”

    随后韩猛什么也没说,这个铁打的汉子端起酒杯的手在颤抖,却愣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韩涛则是一路吃,一路哭,在向王旭认错并将所有从犯的名字都写下后,醉倒在床。

    那一刻就连王旭都感动了,想起多年前初到荆州的那个小伙子。那时的他对什么都是那么新奇,从未读过书的他很是勤奋,总是拍着胸脯说自己会成为像大哥韩猛一样的将军。若不是韩猛提起,王旭都忘记韩涛的第一批书是自己送的,第一身战袍也是自己送的。

    那一刹那,他差点就想放过韩涛。可随即便无奈摇头,这事儿已经到了连他都无能为力的时候,若韩涛是在平乱过程中投降,那还有放过的理由,可现在哪有理由?张辽的弟弟。沮授的侄儿,刘先、刘阖的族兄。桓纂、桓阶的亲弟都死了,若是单单放过一个,那还得了,而且叛乱被擒后还被赦免,这将使得王旭威信尽失,更何谈军法?军法无情,军法无情,并非只是说说……

    最后,韩涛还是被处决了,在他与韩猛喝过酒的第二日,其主动要求行刑。那一刻,他脸上有了往日的光泽和坦荡,王旭亲自赶到现场,与韩猛及其父母,还有其家中另外一弟、一妹静静送他最后一程。

    临别之时,王旭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韩猛的父母,他们也是老熟人了,最后也只能歉意地感叹:“伯父、伯母,是王旭对不住你们,你们将儿子交到我手中,我却没能带好他。”

    倒是二老很是通情达理,虽然心痛爱子逝去,但还是不怪王旭,言:“人可以犯错,但有的错却不能犯。”让王旭很是欣慰和敬佩。

    韩猛当夜为弟弟守了一夜灵,但因江州防务事关重大,次日便再次折返。王旭本想让其多歇息几日,可韩猛硬不愿耽搁军国大事,果断起行,让王旭与荆州众文武都深深敬服。

    襄阳之事全数处理完毕,王旭最着急的事也变成了药材供应的问题。尽管全荆州动员,可征集调拨需要时间,汉中地区的就地征集又遇到极大阻碍,实在不是很乐观。因为汉中百姓对荆州军士不熟,所以不太相信将军府的承诺。民间的药房和医者几乎都不愿意拿出自己的财产,普通百姓也不愿意将辛辛苦苦从山上摘来的药送出去。

    好在这是强制性命令,尽管惹来颇多敌视,总算能缓解燃眉之急,而前线的郭嘉也没闲着,王旭虽不在,可大军气势不减,对南郑的攻打仍旧持续着,疯狂的攻势不断瓦解着摇摇欲坠的南郑城防。文聘也在襄阳事情了却后赶回南阳,不过他带来的五千兵士被调往了汉中前线。

    文聘知道那边战事吃紧,走前主动立下军令状,言只需南阳剩下的五千人便可保南阳不受任何人侵扰。

    王旭考虑到汉中一战的残酷性,最终批准了。

    转眼间,王旭回到襄阳已有九日,处理完最后一件事,他也将再次赶往前线。

    襄阳的大狱分为三种狱房,一种狱房叫士房,一般情况下一人一间,这种牢房相对较少,关押的乃是一些犯了罪的士人、贵族和原先较有身份地位的人。二种狱房叫凶房,是关押那种身怀绝技的危险人物,一般情况下也是一人一间,不过两三人一间也不奇怪。三种狱房叫人房,这类狱房房间最多,人员也最杂,按照所犯罪恶的种类分别关押。

    此刻,王旭就缓步行走在士房的区域内,张辽、典韦随侍在身后,那些狱卒则躬头哈腰地跟着,不断为他们介绍着大狱内的情况。

    “王将军,前面右转第二间牢房便是了!”

    “嗯!”王旭点点头,温和地问道:“自关进来后,平日里桓彝可曾受苦。”

    那狱卒管事很是健谈,一路上发觉王旭比较平易近人,不由讪讪一笑,打趣道:“将军,这牢房嘛,怎么也得受苦,若是不受苦就不是牢房了。”

    “呵呵,你这话倒是有理!”王旭笑道。

    那狱卒管事很善察言观色,发觉王旭开心。又接道:“不过桓先生挺受大家尊重的。平日里大家伙儿要写点什么都是找他帮忙。有什么不懂的有时候问他也能得到解答。上次咱泼媳妇在家闹腾,也是他支招给解决的呢?您还别说,桓先生的好些办法都管用,大事小事儿告诉他,准能有个最佳解决办法。不过,咱这地儿也没撒大事儿,最多就是家里泼媳妇、倒霉孩子捣蛋不听话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这话让王旭和张辽、典韦都笑出了声来。

    就在他们谈笑这会儿,已是走到地方。那狱卒管事顿时指着左边牢房里的青衣文士道:“这便是桓先生了!”

    说着已是跑到牢房门边大喊道:“桓先生,您看谁来看你了!”

    桓彝正端坐在狱房中专心读书,身躯笔直,左手握着竹简,头部微微倾斜,目光专注,即便此刻身在牢狱之中也是有种不凡气度。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笑道:“你这滑头,又介绍谁来问事?莫非又是哪家泼媳妇闹事了?”

    狱卒管事心中一急,他本是想给桓彝一个惊喜,没想反而弄巧成拙。担心王旭见气,匆忙道:“桓先生。是王将军来了,不是那些小杂碎!”

    “王将军?”桓彝瞬间一惊,转过了头来。“哪个王将军?”

    当他看到微笑着站在门外,满脸温和的王旭时,瞬间一怔,随即瞳孔猛缩。王旭虽然不认识他,可他却对王旭熟得不能再熟了。等其反应过来,当即惊慌失措,失声道:“你这胡闹管事,竟然误我!”

    说着,已是疾步上前,隔着牢房栅栏参拜。“罪臣桓彝、桓季绪,拜见王将军!还望将军恕罪臣不敬之罪!”

    “诶!季绪请起,请起!”王旭双手虚抬,遥遥相扶。说着又转头看向那狱卒管事:“你快把牢门打开。”

    “啊!好,好!”

    随着牢门大开,王旭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径自迈着大步走进,张辽与典韦当然紧随其后。

    倒是桓彝匆忙劝阻:“将军使不得!将军千金之躯,岂可如此地乎?”

    “哈哈哈!”王旭大笑,也不理会那么多,反而打趣道:“季绪说笑了,我这明明是**凡躯,一副臭皮囊而已,哪是什么千金之躯啊!若真能卖千金,我便把它摆上肉铺卖咯,你买吗?”

    桓彝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恭敬道:“将军说笑了!”

    “呵呵!季绪,刚乃玩笑之余,汝莫要当真。”说着,王旭摆摆手,双眼深深注视着桓彝道:“季绪,实不相瞒,此次我来,是有事相求。”

    闻言,桓彝苦涩地看了看四周的牢房,叹道:“罪臣不过一阶下囚,如何能使得将军相求,将军有何事只管吩咐便是。”

    王旭微微一笑,也不再啰嗦,直入主题:“我想请求季绪前往章陵,做我章陵郡太守,不知季绪可否不计前嫌,愿意帮我此忙?”

    桓彝瞬间呆滞,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张口就是这样,他脑袋还没能反应过来。

    倒是一旁的狱卒管事喜笑颜开,而且颇懂王旭心事,没等其同意已是先出声恭维造势:“恭喜桓先生高升一郡太守,那得多大官啊!平日里都只能远观,出门都是两皮马拉车呢!”

    “哈哈哈!”典韦闻言大乐,这种小人物反而最对他脾气,当即忍不住插话道:“马多有什么用,上阵杀敌,俺一匹马就够杀几个来回了!”

    那狱卒管事虽然没见过典韦的武勇,但也听说过冠绝军中的猛将名号,听到他粗着嗓子说话,顿时赔笑:“那是,典将军勇冠三军,威震敌胆,羡慕啊!”

    典韦这些年久经王旭考验,脑袋已经转得很快了,闻言顺势笑道:“既然羡慕,那你便随我上阵杀敌吧!也免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着,纵马驰骋疆场多痛快!”

    “啊!”那狱卒管事瞬间呆滞,唯唯诺诺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番玩笑倒是让气氛很快缓和,众人都是笑出了声来。

    王旭撇眼见桓彝神态已经恢复正常,顿时笑着打断:“好啦,典韦!我有要事与季绪谈,你便不要为难他了。”

    说着已是转头再次看向桓彝,微笑道:“不知季绪可愿帮我这个大忙?”

    “可罪臣乃是戴罪之身,刑期尚有五年之久,如何……”

    没等他把话说完,王旭已是笑道:“季绪何罪之有?”

    “库房失窃,罪臣有罪!”桓彝回道。只是其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明显有着一丝苦涩。

    “当初事实已经查明,窃取者已经伏诛,此次共斩主谋二十余人!”王旭说得斩钉截铁。

    “不可能!”哪只桓彝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却是惊愕。

    “为何不可能?”王旭急问。

    桓彝心忧无辜人生死,王旭问得又急,顿时失声道:“根本就没掉东西,哪来的窃取者?”

    “噢……”王旭语气再次缓和下来,脸上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季绪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这……”桓彝此刻已经说漏了嘴,面对王旭追问的眼神,只得无奈道:“其实那时府库根本没有失窃任何东西,是入库的账簿被篡改了。罪臣在任时,府库内的所有物资进出全数在脑海中熟记,绝对无错。”

    联系前因后果,王旭终于确认了所有真相,的确如韩涛所供述,就是王明等人为了谋夺府库财物,所以才先阴谋协同陷害桓彝这个绊脚石,随后王明又精心设计谋得此职位,便好行那窃取之事。“你可知道是谁?”

    这次桓彝沉默不语,没有说出来。

    “你有顾忌?是因为你没有证据,担心说出来反而使他们警惕,扳不倒他们,因为他们背景深厚?”王旭笑着询问道。

    这下桓彝可被彻底惊呆了,不知怎么被看穿的。

    王旭没有忙着说,而是突然后退一步,盈盈一拜。

    “王将军使不得!”桓彝慌忙阻止。

    但他哪能阻挡王旭,深深一礼后,王旭才陈恳地说道:“季绪,王明等人已经伏诛,你含冤受屈长达一年之久,有我识人不明的缘故,此礼乃是应当受之。当初之事,我确实不曾知晓,若是知道必定严查,如今旭恳请您能不计前嫌,助我成就大事,不知季绪可愿意。”

    “将军!”桓彝眼眶湿润了,至此终于明白王旭的诚意和一番苦心,那种含冤得雪,得遇明主的感觉很难形容。“将军这番礼遇,罪臣甘愿为将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王旭大喜,但却突然故作不乐意地道:“怎的还称将军?”

    “啊!是主公!”桓彝喜笑颜开。

    “哈哈哈!季绪,今后章陵郡我可就交给你了。”

    “主公授此大任,属下安敢不效死力?”

    两人此刻都心情大好,竟然就在这牢房内聊了起来,张辽、典韦他们知道王旭性格,也不打扰,在旁边作陪。可就在这里相谈甚欢的时候,外面的狱卒却是突然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正是谍影统领凌婉清。

    看到王旭,顿时上前行礼:“主公,属下有要事禀报。”

    “何事?”王旭心中一突,对于凌婉清竟然跑到这牢房寻找禀报感到不安。

    “益州出兵一万援救汉中张鲁!”

    “什么?”牢房内瞬间想起王旭和张辽的惊呼,没想刚刚大喜,接着却是大忧……(未完待续。。)

    ps:补上第二章,熬夜赶出来了,睡了,明天还上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狡诈的张任(上)

    暴雨“哗哗”地自空中倾盆而降,狂风怒啸,仿若风之使者在愤怒,对着大地疯狂咆哮嘶吼。(eng.♠レ襄阳城外的道路也被雨水冲刷得泥泞不堪,马儿驰过,带起土屑翻飞。

    这样的大雨天气,即便是襄阳这等繁华城池的四郊,也同样是行人稀少,但此刻在通往汉中的方向却有百余骑快速行进,“噗噗”的马蹄声与雨水飞溅的“啪啪”声显得格外清脆。

    这群人正是以王旭为主的队伍,因得到益州发兵救援张鲁的消息,王旭心急如焚,顾不得与桓彝多交流,果断起行奔赴前线,只留下沮授坐镇襄阳,并负责处理桓彝章陵郡上任的事宜。

    “婉清,你谍影可探知刘璋为何会突然出兵?”因雨声嘈杂,行进中的王旭尤其加大了嗓门。

    凌婉清此次也随行,滂沱大雨使得她这谍影统领也穿上了战甲,若他穿着平rì那种丝质衣服,恐怕早就在这么多随行人员前走光。

    闻听王旭询问,也是大声喊道:“主公,属下也不知具体,但应该与甘宁等人叛乱平息有关。前些时rì,甘宁、娄发、沈弥为首的叛乱因寡不敌众,被蜀中大将击溃逃窜。娄发、沈弥二人也先后死在蜀中江阳境内,只有甘宁恃勇逃脱,带着其部下亲卫锦帆贼众不知向。”

    王旭没有再多问,陷入沉思。历史上甘宁在刘焉死后,因不满刘璋懦弱无能,又没有朝廷授命,所以发动叛乱。只是他很快被击败。后来奔逃至荆州投奔江夏黄祖。可那黄祖却不知道为何。始终不肯重用。即便江东孙家攻打江夏时,甘宁亲shè杀了东吴大将凌cao,也就是名将凌统的父亲,为其立下如此大功也仍旧很厌恶甘宁。

    甘宁因久久不得黄祖喜欢,这才在苏飞的建议和帮助下逃离,最终奔至江东。他本身武勇非凡,加上从游好闲的rì子中醒悟后又苦读诸子百家,苦学文才。所以自是文武双全。孙权久闻其名,非常喜爱,授之以大任,这才有了后来名震千古的甘兴霸。

    不过现在毕竟与历史有所不同,江州一役,甘宁仇视荆州,曾扬言要刃王旭,所以会不会投到荆州实在难。这与他历史上与江东的恩怨不同,那时候是他杀了凌cao,所以他并不恨江东。而现在是他几番败于荆州大军之,险遭生擒活捉。所以自然很不甘心。

    细细思量许久,王旭也无可奈何,有些东西强求不来。当下不再多想此事,将心思放到刘璋的身上,按理刘璋那软弱求安、贪生怕死的xìng子,根本不可能出兵,但此刻却发兵一万,恐怕另有蹊跷……

    大雨没能阻挡王旭一行前进的脚步,两rì之内顶着狂风,踏着泥泞,按计划赶至了汉中南郑城下。军中文武获悉,除了在阵前指挥的人,尽皆出营迎接。

    “主公!”

    “主公!”

    “呵呵,诸公尽皆安好,我便安心了,只不知南郑战况如何?”王旭翻身下马,顺将马缰扔给身后近卫,快步上前询问。

    为首的陈登苦笑摇头:“哎!这张鲁直属士卒和信徒不是一般的坚韧,损失如此巨大竟还坚守不溃,倒是我荆州士卒久战疲敝,士气也滑落得厉害,不容乐观。不过,只要我荆州兵士能熬过张鲁这最后一口气,南郑必破。”

    王旭脸上的笑意随着话音渐渐收起,大步行走在众人之前,边走边严肃地问道:“那益州那边呢?此次救援张鲁是哪些人领兵?实际兵力多少?目前抵达何处?我方如何应对的?”

    陈登不敢有任何迟疑,流畅回道:“回禀主公,此次益州发jīng悍强卒一万,由益州名将张任、杨怀、高沛三人统领。其军从葭萌出发,过白水关,沿着古道山岭直入汉中,避过了汉中西线屏障阳平关,目前仍被黄忠将军挡在定军山一带。”

    听到这里,王旭总算松了口气,只要荆州大军没有面临腹背受敌的危机,那便还有回旋的余地。“亏得黄将军扼守住定军山,不然功亏一篑。”

    陈登看了看王旭的脸sè,笑着:“是啊!此次黄将军据险以守,以三千人抵挡张任万余jīng兵,实在不易。张任刚抵达定军山隘口十里处,黄将军便趁其军士远来疲敝、立足未稳时率几百轻骑连夜劫营,斩获不小,迫使其兵退十里,士气大挫。”

    “隔了一rì,也就是今rì清晨,张任重整军心,其自恃武勇,便率兵前往我定军山驻营外叫战。黄将军率五百轻骑出迎,两人激战五十合,张任不敌,抽身逃走,黄将军衔尾追击,又胜了一阵。只不过此次张任所带兵士非同寻常,全是jīng兵,而黄将军兵少,又怕定军山驻营有失,所以未能扩大战果,这战报也是刚刚传来不久。”

    “哈哈哈……好个黄忠,果真虎将也!”王旭听到益州援军连败两阵,心怀大畅,当众赞扬起黄忠来。

    随后,在众人陪同下,他亲自视察了大营现状,又到阵前观战良久,再次看到了南郑城头的惨烈攻防,荆州将士的疲态和士气下跌也看在眼中,好在南郑的抵抗力已经比当初离开时弱很多,战斗力大减,其损失恐怕已是相当惨重,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细细算来,这南郑攻防战已经持续近一月半了。

    又过了四rì,王旭正亲自在前线督战,鼓舞士卒士气,一员身着校尉制式战甲的骑士却突然快马奔来,浑身是血,衣甲破烂,惊动了身后的近卫,纷纷拔刀出鞘。

    典韦率先上前一步,远远地喝问:“来者何人?”

    那校尉顿时勒住战马,飞身跃下行礼。“启禀将军,吾乃定军山驻营校尉。奉黄将军之命。有紧急军情禀报王将军。”

    闻言。全神贯注观察着战场的王旭也忍不住转回身来,细细打量一番来人,这才皱眉询问:“黄忠有何事相报?”

    那小校并不迟疑,语带急切地道:“回禀将军,敌将张任自三rì前发动强攻,几番被击退,但自昨rì开始,却突然截断定军山驻营水源。军士一rì无水可饮,士气低落。黄将军无奈出兵迎战,因寡不敌众被击败,困守一小山之上,属下率数十骑在黄将军掩护下突围,特来求援。”

    这话就彷如一盆冰水直入王旭心田,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虽没有当众表现出慌乱,可实际上已是心急如焚。不仅仅是因为黄忠的安危,更重要的是定军山事关成败。若是张任援军进得汉中腹地,荆州大军将腹背受敌。最怕张任趁机袭取粮道或者截断荆州军退路。

    电光火石中闪过千百个念头,王旭已是果断转身,对着随行传令兵道:“速速通知赵云将军赶来。”

    “诺!”

    随着那传令兵离,王旭看了看那浑身是血的年轻校尉,这才朗声道:“来人,带这位兄弟先营内歇息。”

    “诺!”身后立时走出两名近卫,在那校尉的答谢声中将其带走。

    不一会儿,一身戎装的赵云便风尘仆仆地赶到王旭身前,张口便问:“主公,不知唤末将前来有何事?”

    王旭深吸口气,看着英姿挺拔的赵云,缓慢却郑重地问道:“子龙,定军山黄将军兵败,困守一小山,你速速前救援,务必将黄将军救出。还有,希望你在定军山一带站住脚跟,务必遏制住张任进击,可有把握?”

    赵云先是一愣,有些惊愕定军山的失守,但也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恢复正常,细细斟酌后才应道:“末将领命。”

    “那好!”王旭点头,心中默默盘算一番,已是开口道:“如今这南郑城下还有余力随你奔袭的将士不多,就连我的亲卫骑兵都已轮番下马参与攻城,从南阳赶来的五千兵士还不是太疲惫,将是唯一可以随你前的生力军,加上你本部部曲一千燕云铁骑,合计六千人,你就全带吧!”

    赵云当然明白目前军中状况,闻言不由急劝:“主公,我只需三千南阳jīng锐便可!南郑攻防目前已到关键时刻,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把握。”

    “不用!”王旭斩钉截铁地摇头,郑重道:“子龙,阻挡住张任援军,甚至击败才是当前重中之重。这五千士卒jīng锐都给你,只望你能救出定军山将士,同时稳住步伐,在定军山再建营帐,阻拦张任进击。记住,务必要在当道大路上安营,不要在山上扎寨。”

    见王旭得如此坚决,赵云不敢再多,重重一拱:“主公放心,末将定保将军与定军山无恙!”

    “好,吧!”

    忧心忡忡地目送着赵云大步远,王旭心中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心想若是能早些派遣援军给黄忠就好了,可惜南郑这边战事也是真的吃紧,一兵一卒都异常珍贵,之前想着黄忠能努力拖一刻便拖一刻,争取这边尽快拿下,谁曾想张任竟然那么难对付。

    身旁的典韦最是了解他,见其模样就知定然心中难过,不由出言宽慰:“主公放心吧,子龙不像俺,他有勇有谋,此番必能大败张任。”

    “哎!”王旭轻轻一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典韦,张任乃是蜀中第一大将,此人不可小觑。其连败后,士卒仍然愿为其死战,可见其统兵之能。连败数阵,始终能不急不躁,每一次都让黄忠难以寻到破绽击溃,可见其心思沉稳细腻,指挥娴熟,经验丰富。而且在久战难克,忧急交加中还能冷静地想到计策破敌,可见其深富谋略,这是一员大将之才。”

    “这……”典韦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只能闭口不言,任由王旭思考。

    不一会儿,郭嘉等人也纷纷赶来,他们见到大队兵马调度,都是前来询问发生了何事。王旭没有隐瞒,缓缓将定军山的事一一告知,众人更是心急火燎,出言商议对策。可如今局势被动,任有千万才能,也难以决胜千里之外,直到傍晚时分,当荆州又一波攻势宣告失败,退兵回营为止,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

    期间,周智曾提出干脆rì夜急攻,争取抢先拿下南郑,但遭到众人反对。

    若是要rì夜密集攻打,那么兵力起码要是守城兵力的五倍以上,这样兵士才能在轮换中缓过劲来,不然他们都是血肉之躯,身体哪能扛得住。况且攻城战中,若是没能大规模打开缺口,等城头越来越混乱的时候,只能退兵重整再进攻,因为乱成一团对于攻方是极度危险的,即无法指挥,也无法造成有效杀伤力,反而被守城兵士借助优势绞杀。

    若是城头已经陷入乱战,还加派兵士上,无止境的攻击,那就跟挨个送死没区别。只有按梯队攻打,一**循序渐进,寻机突破才能形成有效杀伤……

    太阳的光芒渐渐失热度,夕阳斜下,赤红的余晖照耀在战场上,乌鸦鸣叫,仿似在唱着阵亡将士的挽歌。众文武看着chao水般退下的将士,纷纷默然,跟着王旭缓步回营,心情都极为沉重。

    刚走进东营辕门,还未来得及散,却见徐淑带着赵雨和几名贴身女护卫迎接而来。见众人脸现yīn霾,知道恐怕不是很顺利便没有多问,宽慰王旭几句后,转而抱怨道:“对了,你命人带回来那个校尉怎么回事?我亲自帮他疗伤,让他好好歇息,可刚才我派人给他送饭,却怎么找也没找到!”

    “不见了?”王旭愕然地眨了眨眼,但因为很烦,所以也没有太在乎,摆道:“可能是到营中透气了吧,你将饭菜放到营中,他饿了自然会吃。”

    着,正要大步离开,却是心中一突,脑袋电光火石般闪过诸多念头,猛然回头,眼神骇人地盯着徐淑道:“他受了伤,对这大营又完全不熟,怎么会到处走?”

    徐淑被他这一刻的狰狞震住,愕然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反正人就是没了!”

    王旭在这一瞬间也冷静下来,急促道:“找,快,立刻找!掘地三尺也将他找出来!询问安排他歇息的营帐附近有谁见过他!”

    随xìng的众文武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王旭大发雷霆,脸sè也那么难看,不由茫然对望。

    徐淑身后的几个女高倒是忠实执行了命令,不一会儿便返回面sè铁青的王旭面前,恭声道:“启禀将军,守门军士那校尉曾言得到您的秘令,让其返回定军山回报要事,就走了。军士不明详情,又见是离开营帐,便任其离。”

    王旭虽然已经有所感觉,但真听到这个结果,顿时双眼一黑,悲呼:“这下出大事了……”

    ps:一更到,加班,回家晚了,无奈……

    好在jīng神还不错,稍后补上第二更,看在我明早八点还要加班的苦逼命上,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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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狡诈的张任(下)

    郭嘉很聪明,不是一般的聪明,他在王旭悲呼那档口已是有所怀疑,此刻见王旭这般模样,更是瞬间明悟,脸sè苍白地上前一步,轻声询问:“主公,莫非此人便是那定军山赶来传信的小校?”

    “诶!”重重一叹,王旭缓缓闭上双眼,无力地点点头:“正是!”

    “唰”,随行文武的脸都在同一时间白了,若现在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他们真是白混了这么多年。(eng.♠レ可如今赵云早就带着五千兵士急行了大半rì之久,恐怕再有几个时辰就赶至定军山一带了,现在什么都为时已晚。

    王旭很快睁开了眼睛,所有的急切和惊慌却已经消失不见,反而jīng光闪烁,全是果决。这一刻,在众人惶惶不安、人心动荡的时候,他展示了自己之所以威震天下的魄力和情绪控制一连串命令从口中不间断地吐出。

    “徐晃、张辽何在!”

    “末将在!”

    “你二人各带本部大斧骑士与逍遥津死士赶往定军山,接应赵云和黄忠可能的败军,阻截张任追击。”

    “诺!”

    王旭的镇定就像是主心骨,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就像定海神针,瞬间震住将帅的心,所有人顷刻间随之淡定下来。他们相信王旭,相信荆州势力,相信自己,相信中的利刃!

    眼见二人面sè刚烈,声音带着杀气,王旭不由提醒道:“你二人注意保存士卒体力,要随时保持一战之力。沿途也不用赶得太快,若是要发生什么。那么你们再快也赶不急了。此主要目的是接应。赵云、黄忠若能突围。你们救他二人回来便算功劳,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你二人可临阵应变。”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两人果断转身先行离,王旭也没有停歇,再次出声:“周智,张靖!”

    “在!”

    “你二人速速前准备,不论张辽二人是否回来。你二人明辰便率领本部还活着的贪狼卫和飞龙军,再带两千jīng悍步卒西与他们汇合。记住,务必要与张任周旋,多牵制他一天,我们就多一丝机会。此次荆州实力损失惨重,若是不能拿下汉中,那两三年内也没机会,更不要入蜀大事。如今荆州的未来和生死存亡都在这一役,所以你们给我挡住张任,南郑我来拿下。”

    “是!”

    周智、张靖和王旭关系很不一样。三人默默对视,什么也没。但什么都懂。

    他们这一走,王旭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空荡荡的,有些孤单,深吸口气,正要让众人先行回营,远处又传来一阵让人心烦意乱的嚎叫。“报……报……报……阳平关急报!”

    这心急火燎的声音,让守卫辕门的军士都不敢阻拦,任其通行。此人远远看到魏延,仿似认识,再看看一堆人站在那儿,魏延只是恭敬伫立,当下明白是何人在此。顿时翻身下马,上前跪地道:“阳平关急报!”

    阳平关本是交给魏延负责的,当初还要了足足两千珍贵的弓弩,以及霍笃、霍峻两员健将。此刻定军山的形势已让人心烦意乱,他这心急火燎,仿似后方有催命符,有牛头马面在锁魂的样子,让在场众人都是眼皮一跳,心脏狠狠被刺激了一下。

    魏延似乎也认识这人,顿时率先上前喝问:“阳平关何事,速速报来?”

    “启……启……启禀将军!”

    这兵士话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知道必是来路上马不停蹄,也不知道事情有多么急切,王旭眉头皱得更紧了,定军山出事已是让人难以招架,若是阳平关再出差错,那南郑恐怕就要放弃。

    魏延更是险些当场暴走,拳头握得“啪啪”作响,阳平关是他布置的防御,也是他负责。

    这么一会儿,那小校也急促吸了几口气,总算换过劲来。“启禀将军,喜报,喜报!”

    “呼……”

    那兵士喜报两字一出,竟然同时想起一片舒气声,众人皆有所觉,不由相视一笑,都有些尴尬。刚才真有种悬着的大山突然落到旁边地上,没有砸在头上的感觉。这对于久经考验,无限接近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境界的大家来,这种状态可是很不容易。

    魏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一断,刹那间不由自主地脱口大骂,竟然还无意识地用上了周智教会的俗语。“我rì你先人,你他妈报喜搞得跟催命符一般,狗rì的!”

    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身体瞬间一僵,尴尬地偷望着众人。

    “哈哈哈!想不到文长也有这一面,着实有趣,哈哈哈……”王旭可没有顾忌,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骂语,当场大笑不止,出言调侃。

    其它人可不好在这刻笑出来,被误会嘲笑可就不好了,看着五大三粗的魏延那窘迫模样,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甚是辛苦。

    魏延无处缓解尴尬,只得将矛头对准那传令兵士,狠狠瞪了一眼。

    这些骂语,早在当年黄巾乱时就因周智等人的传播名扬天下,传到大江南北,那小校当然听得懂,看到魏延发怒那可怕模样,更是吓坏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人家报喜都受到封赏,怎么自己报喜反而落得这么惨。

    王旭见那小校委屈,不由挥挥,出言宽慰:“你无需介怀,刚才只是魏将军无意之语,不用记在心上,此次报喜有功,可领白银五十两,你还是先告知喜从何来吧!”

    “谢将军,谢将军!”那小校如释重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启禀将军,昨rì关外蛮夷头领袁约等辈领族人七千余突然犯境,被我军击溃!”

    “噢?如何击溃的?”王旭心中大大惊讶。听到七千人的时候已是心中一紧。这些外族勇士达七千人可不是小数目。外族生活艰苦,面对生存的压力不断突破自我,活下来的都是强者,勇士个个健壮如牛,所以战斗力非常强悍,而且悍不畏死。

    若是强攻,阳平关那两千人绝对挡不住多久。派人前来这南郑求援,有两百余里地。军士过也有两百余里,先不大军调动的时间,光是一来一就得一天多时rì,这还是不顾疲劳的急行军,骑兵倒是要快很多。可实在的,南郑是真的没法再调出一兵一卒了,再调不用打了,不如直接班师回襄阳来的划算。

    那小校脸上露出笑容,朗声讲述。“蛮军之前昼伏夜行,所以最初我们根本没有查知。直到距离城池五十里方才发现,其目的是意yù协助张鲁。霍笃、霍峻二将军心知难以正面抵挡。求援也来不及,便想出一计!”

    “噢?什么计谋,可顷刻间击溃七千外族勇士?”王旭更加好奇了。

    小校不敢迟疑,回道:“是这样的,因为阳平关百姓本就很少,不到千户,之前因汉中战乱又有数百户人南迁至武都郡沮县避祸,所以人更少。霍笃、霍峻二位将军便将这些人家速速驱赶到关内,让他们自行出东门赶至沔阳县城,除了金银之外,什么都不准带走,并且承诺每户人家在战后补偿一年的粮食供需。”

    “百姓虽然不愿意,但二位将军强行为之,在一个时辰内就完成了。同时将所有可以燃烧的物资聚集起来,包括粮食等物,全数堆放在阳平关西门之后的地方,并且散乱不堪,伪装成来不及搬走的样子。此后,阳平关西门大开,两千军士则隐藏在西城墙和稍远的屋舍中。”

    “当时,蛮族不知我等准备,又小瞧我们只有两千将士,所以皆以为我们已经弃关逃亡,就从西们列队进入。后来发现无数粮草物资散乱在地,瞬间就乱了。蛮族贫困,缺少粮食,当即疯狂争抢。很快,七千人大部分都争先恐后地挤到城内疯抢,没人注意其它地方。”

    “这时,霍笃、霍峻二位将军一声令下,士卒纷纷从隐藏处冒出来,没等对方反应,便点燃火箭,嗖嗖地shè了出。其实那些粮食和房屋好多地方都被浇上了火油,或者百姓家用的油脂,只是他们都看粮食了,没有在意这些角落,也有可能是认为我们仓皇逃窜时洒下吧!总之他们没能发现,只两轮shè击,大火便冲天而起,迅速蔓延。”

    “那个惨啊!城门本就狭窄,两旁又有房屋和堆放的粮食杂物挡住路,七千人挤在那儿进退不得,这时我们两千弓弩又发力猛shè,没多一会儿蛮族就死伤遍地,哀鸿遍野。再后来便是我军大胜,霍笃、霍峻两位将军带着我们追杀了好一阵子才退回阳平关,那大火恐怕直到现在还烧着呢!”

    随着这名小校声情并茂地将过程徐徐道来,众人都听得心驰神往,想象着杀得敌军丢盔卸甲的模样。王旭更是激动,待其完,忍不住朗声大赞:“哈哈哈哈……好!好!真是太好了!霍笃、霍峻二人随机应变,临阵巧施奇计,火烧阳平,以少胜多,此战役堪称经典,足以记载史册矣!”

    王旭夺汉中一战名垂青史,成为史书上记载的经典攻防战,后世很多学者都争相讨论,虽然褒贬者不一,也有很多地方引起后人诟病,但霍笃、霍峻二将火烧阳平关的事迹却被公认是这场战争的转折点,是荆州军事集团与汉中军事集团之间至关重要的一次对决,更是战术影响战略,局部影响整体的经典个例。

    后世的评论,王旭当然不知,他正陷于阳平关大捷所带来的喜悦中,将定军山失败的yīn影缓解了不少。

    另一边,奉命带兵救援黄忠的赵云却在之后遇到了难题,他在深夜时分走过重镇黄沙,距定军山驻营仅有不到四十里。可这时天sè已漆黑一片,月光更是时隐时现,前边的道路又越来越窄,两侧山岭起伏,端是险峻危险。

    这让其暂停了行军,有些犹豫。既心忧黄忠的安危,也担心在这夜sè中遭到张任的伏击。军士已经就地歇息,可他却站在一处小山岗上,望着西南方久久不语。

    此次随行赵云的副将是周朝和郭石,这二人乃是当年王旭在零陵平叛时收降的,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南征北战,也是积功升为了中郎将。周朝很有些谋略,而且对于山岭战颇有心得,执行赵云命令打探完四周地势和动静后,便赶至赵云身边。

    “赵将军,这四周地势太容易设伏了,我等又不明敌情地势,末将认为还是不要前行为好。”

    赵云细细听完他的话,才微微一叹,有些忧虑道:“可黄将军危在旦夕,若是拖到明辰,怕有负主公所托!”

    周朝明白赵云的担忧,想了想,却仍是固执劝诫:“可阻挡张任才是重中之重,若是我军再败,那……”

    “我知道!”赵云轻轻点头,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他追求圆满完成任务,又深明王旭对黄忠的看重,这才犹豫不决,此刻得到周朝的肯定,也是坚定了些。“算了,还是命军士在此就地休息吧,不过要以军阵队列散开,站起便能作战,以备意外。”

    着,俊朗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又看向周朝道:“周朝,你也休息吧,明rì还有一场激战,我亲自带人巡视。”

    “不了,末将愿意陪同将军!”周智坚持道。

    赵云没有再话,算是默认了,缓缓踏步行走在月光下查探各方,周朝则紧紧随行。

    夜,无声地笼罩着大地,柔美的月亮恒久地散发着那银sè光华,若隐若现,就好似衣衫半解的美女,神秘、美丽,而又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不恰当的比喻,如果阳光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代表着憧憬,代表着战斗。那么月光或许便代表着回忆,代表着过,代表着思念,代表着治愈……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军士们,无声地享受着月光的抚慰,抚慰他们心中对亲人,亦或者是恋人的思念,也抚慰着他们内心深处的伤痕、疼痛和脆弱。慢慢地,军士们随着月光的抚慰,在虫鸣娃叫中渐渐沉入梦乡,平稳的呼吸,憨憨的神态,或许这时候的他们也是幸福的!

    赵云关爱地看着他们,眼神温柔,就好像看到自己的亲人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夜更深了,赵云仍旧默默地巡查着,他的脸上也逐渐有些许疲惫之sè,但黎明很快即将来临,他还要面对一场激战,还肩负着巨大的使命,而这时候也是一天中最昏暗的时候,连月光都变得更为黯淡。这,是黎明前的黑暗!

    突然,一阵大笑回荡在静默的旷野,将宁静的画面击打得支离破碎。

    “哈哈哈哈!赵云,张任早在前面等候多时,你竟然不到,这可是失了礼数啊,还让我找了这么远!”

    随着这讥讽的声音,定军山方向的路上和两侧较远的山岭间接二连三亮起无数火把。

    赵云反应极快,在周朝惊骇发呆的时候,已是扯着嗓子纵声狂吼,充满磁xìng的嗓音在山间不停回荡。

    “敌袭……敌袭……敌袭……”

    ps:终于赶完了,二更补上,赶紧睡会儿,明早八点就得起来上班!苦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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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天将赵云

    赵云纵声咆哮,声音在山岭间回荡,仿似连大地都震动起来。熟睡中的鸟雀纷飞,陷入甜甜梦乡的荆州军士更是瞬间惊醒,经验丰富的他们一看到远处密集的火光,已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慌地抓起武器。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轮轮箭矢如狂风暴雨般倾头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士卒匆忙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四散奔逃,寻找躲避物。可大军被伏,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大家还各行其事,哪有侥幸之理。不过片刻功夫,士卒大片大片倒地。

    赵云心急如焚,眼见力不能及,立刻做出了决断。

    “不要乱,不要乱!众将士随我杀出重围,往南郑方向,杀……”

    大吼声中,赵云翻身跨上自己的白龙驹,一马当先,向着来路冲锋,沿途不断稳定军心。

    周朝在赵云身旁也是发声狂吼,试图让将士们自己先镇定下来。远处的郭石在混乱中隐隐听到二人声音,匆忙集结身边士卒,带动众人跟着狂奔……

    此刻,荆州军士们昏暗的视线中,赵云那白马、银枪、亮银甲就彷如若隐若现的一盏明灯,照耀了生命前进的方向。那浑厚而充满了磁性的嗓音,则是神明的指引,引导他们走向希望的路途!

    无数的军士跟随在赵云身后发足狂奔,有秩序地奔逃撤退。

    张任看到荆州军溃败,更是张狂大笑,因为其站在山上。所以音量传开竟然盖过了荆州将士的惨嚎。“哈哈哈哈哈……师弟。多年未见。不与为兄叙叙旧,何故避而不见呢!”

    话音落下,脸上的笑意更甚,冰冷的嗓音也随之在山岭间扩散。“全军冲锋,活捉赵云!”

    “活捉赵云!”

    “活捉赵云!”

    一直闷不出声的益州将士终于扯着嗓子吼起来,杀声震天,士气大振。密密麻麻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疯狂涌向奔逃撤退的荆州兵马。

    赵云奔行中听到张任的嘲讽。却是咬咬牙,全然不为所动。

    这张任确实是他的师兄,早年童渊游历蜀中,机缘巧合下见其资质很好,便收其为徒,带往河北学艺。赵云入童渊门下时,他都还在,两人那时也做了好几年的师兄弟,后来张任艺成下山,回到了蜀中从军。

    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大师兄,名叫张绣。乃是西凉张济侄子。不过赵云刚刚上山半年,其就离开了,回去西凉效力,很快在北地郡闯出一番名头,号称“北地枪王”,只是此后几师兄弟再无联系。不过童渊曾对赵云说过,他这两位师兄都太过急于建功立业,耐不住性子习武,所以武学上的成就肯定不如他,而他赵云也是童渊唯一的关门弟子。

    此刻各为其主,赵云对于张任既没有恨,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将荆州将士带出重围。

    益州将士速度很快,扑涌上来厮杀,赵云身在最前,勇猛无匹,凡是阻拦者全无一合之将,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

    燕云铁骑和更多荆州将士紧随其后,形成了以赵云为首的箭头,无坚不摧,无往不破,很快便杀出了包围圈。

    沿着大路急速奔行五里,赵云发现前方已经没有兵士阻截,这才回身一看,却陡然发现后方跟随的将士早被截断,只冲出来一部分,连紧随的周朝都不知什么时候掉队了,当即大惊失色。

    心中略一思量,很快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回身救援。

    可是,让士卒跟着自己全数返回是不明智的,那是自投罗网。策马奔行中赵云眉头紧皱,任由狂风刮过俊朗的脸颊,片刻之后,却是对着燕云铁骑的军司马曾牛道:“曾牛,你带着弟兄们先撤,我回去救援弟兄们!”

    这曾牛与赵云是老乡,老家在阱山脚下的山村。当年黄巾乱时,王旭曾被伏击,千里逃亡至阱山,当时那村长猜到王旭身份,正是派遣这曾牛上阱山禀报童渊,因而得救。

    后来赵云出山,因其素有名望,所以很多年轻人都愿意跟随他,直至赵云举家南下时,这些人也跟着迁了过来,并形成了燕云铁骑的班底。

    此刻好不容易逃出,曾牛听闻赵云竟然还要回去,当即大惊失疾声劝阻:“大哥不可轻易涉嫌,大军败势已成,现在回去已是不顶用啊!”

    赵云闻言大怒,喝斥道:“曾牛,这是命令!弟兄们是我带出来的,主公亲手交在我手中,我不能抛下他们!”

    “那我们随大哥一起杀回去救人!”曾牛激动道。

    “不!”赵云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们回去反而自投罗网,我一个人去,能带多少人出来就带多少人出来,且周朝、郭石等人也被困,我必须救援,你带着弟兄们先走,不要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大哥……”曾牛双眼湿润了。

    赵云早已是心急如焚,见曾牛还婆婆妈妈,恼怒道:“曾牛,这是命令,再不听命,我军法处置!”

    曾牛无奈,不甘心地咬着嘴唇,侧头过头去应道:“是!”

    闻言,赵云再不犹豫,猛拍坐下白龙驹,突然加快速度冲出队列,随即调转马头,从旁边回身奔向来路。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那张任本以为赵云率众逃走,正自遗憾,只得猛力剿灭被困的荆州将士。可没想到眼角一撇,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身影,只见晨曦中,浑身浴血的赵云竟然又单枪匹马杀了回来,当即愕然。

    那崖角银龙枪就仿似一条咆哮的银龙,在其身旁盘旋舞动,凡是靠近的益州军士无人能挡,绚丽的枪芒杀伤力惊人。不少益州的将校意欲上前阻拦。却无一不是一枪即死。身在敌阵之中。却如入无人之境,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死战求生的荆州军士再次看到那银色身影,个个热泪盈眶。他们三五十人的聚集在一起抵抗,零零散散,已是力竭,但这一刻看到孤身杀来的赵云,却是突然升起无限勇气。

    “弟兄们。杀啊!”

    “赵将军回来了,赵将军回来了,弟兄们,拼了,杀出去!”

    “赵将军来救我们了!”

    激战中的赵云面色坚毅,不时瞥眼查看,凡是看到自己人被困就杀过去,不一会儿已是聚集起四百余人。这数百南阳将士也在绝境中杀出了血性,竟然跟着赵云往回冲,生生打开一条路。

    但随着军士越聚越多。赵云心里明白,这样不成气候。不成队列地打下去只是徒增伤亡。当下调转马头,喝道:“诸位兄弟,随我再杀出去!”

    “杀出去!”

    “杀出一条血路……”

    军士们陷入死敌而奋勇,赵云则更威猛无匹,宛如天将下凡,益州军士难以阻挡,不一会儿已杀出重围。

    眼见及此,赵云果断大喝:“你等速速前行,追上前方兵马,我再回去救人!”

    那些军士也想跟随在后,可他们终究是人,刚刚死战得脱,这一刻哪还能鼓起勇气再入敌阵?之前也仅仅凭借着胸中那口气,求生的意志而已。

    看着赵云再次返回的身影,一个个泪眼模糊,对那道白色身影崇敬到了极致,逃出的人中还是有些校尉,他们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深吸口气,便呵斥着众人速速撤离。

    赵云反身厮杀,鲜血早已经将那银色的战甲染成血红色,面容也模糊不清,只有那杆银枪仍旧耀眼夺目,让人一眼便知其是谁,益州军士被杀得胆寒,惊为天人。

    第二次,赵云带出了三百余人,没有任何停留,再次反身救援!

    第三次,赵云带出了周朝及其组织起来抵抗的兵士八百余人,在周朝的泪水中再次反身。

    第四次,赵云再带出了四百余人。

    第五次,赵云累了,他本已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今日又从黎明前杀至上午,哪能不累?枪势明显没有之前澎湃,枪尖上难以透出枪芒,身上的银色战甲开始残破,挺拔的身躯也增添了道道伤口……

    这一次,他只带出了三百余人。

    当赵云第六次折返的时候,他的双眼有些模糊,神智也难以保持平日的清醒,只是凭借着心中无坚不摧的信念,还有自身武艺的卓绝在厮杀。好在这一刻,益州军士早被杀怕了,他们看到赵云时,已经少有人敢硬冲上去,唯恐避让不及。

    在他们眼中,这哪儿是人啊,分明就是天神、鬼将!

    这一次他再度带出几百兵士后,已经无力了,眼见战场已濒临尾声,他也无法再挨个救下没能聚在一起的将士,有心撤退。

    唯一的牵挂是直到现在也没能看到郭石,心知恐怕已凶多吉少,可突围奔出两里地后,终究忍不住朗声询问士卒:“你们可有人看到过郭石将军?”

    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曾想,急速奔跑的队伍中突然响起一个兵士的声音。“将军,混战中我曾看到郭石将军组织起部分人马往西边山岗突围,刚才逃出来的时候,我隐约听见那边还有郭将军的喊杀声。“

    赵云瞬间大喜过望,但随即又是面色一沉,他实在很难提起精神了,使劲摇摇头,才让昏沉的脑袋稍微有些思考能力。奔行中几度犹豫,可回头望了望身后追来的益州军士,还是狠狠一咬牙,再次勒住战马:“你们先走,我去救援郭石将军!”

    其实连普通士卒都能看出赵云不行了,不少军士在奔跑中仍是忧心劝阻:“将军,算了吧,您体力已经不支,即便有心也无力,您已经太累了!”

    哪知这话一处,赵云却是大怒:“修要胡言乱语,我赵子龙只要未死,就永远有一战之力。你等速退,我去救郭将军!”

    纵是铁人,若如赵云此役这般,也是变成废铁,何况他只是血肉之躯。

    回身再战时,那强健的双手已经在抖动,娴熟的枪法也变得有些滞慢,就连胯下的宝马白龙驹都将力竭,重重地喘着粗气,身上还有些划痕,乃是赵云来不及相护而被士卒兵器尖端刮到。

    唯一庆幸的是,益州兵士是真的被他杀破了胆,纷纷退让,就连远在山岭上统筹全局的张任也惊惧万分,几度想亲自下去阻挡,都犹豫了。

    这个小师弟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如今杀到疯狂,让他心已胆寒,还真无信心与其一战。本可乱箭射杀却又因其在乱军之中速度极快,己方士卒甚多,不敢为之。可偶尔射上一支暗箭,又被其拨开,让张任也无法……

    郭石几番带兵突围未果,此刻已有死志,与聚集的两百兵士做着疯狂的抵抗,就算走不出也要拼个够本。

    就在他们这群人绝望地做着最后的拼杀时,眼观八方的郭石却远远见到了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赵云,赵云也看到了他。

    郭石先是惊愕,随即明白赵云这是来救他,当即大急,大刀挥舞中扯着嗓子吼道:“赵将军快走,不要管我!”

    赵云虽然已经有些迷糊,但闻言仍是虎躯一震,面露喜色,条件反射地大吼一声:“郭石,带人向我这边杀过来,我带你们杀出去!”

    郭石与困守的士卒满脸泪花,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也被赵云深深感动了,这需要何等的勇气,何等的毅力,何等的奉献精神……

    他们没有浪费掉这片刻的机会,凭借着最后一口气,疯狂冲向敌人,向赵云靠拢。

    人临死前的爆发总是潜力无限,益州将士得胜在望,不敢与其死拼,使得两方很快合为一处,往南郑方向奋勇突围。

    可张任却急了,此番伏击他费劲心机,可如今不但未能全歼,走脱三千多人不说,还一个高级将领都没能斩获,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也是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看着赵云、郭石率众眼看就要杀出去,终于忍不住狠狠一咬牙,对着身后仅剩的亲卫兵喝道:“诸位兄弟,随我出阵杀了赵云!”

    他们全是精锐,又一直休息,速度极快,虽然仅有二三十骑,却具备很强的战斗力。片刻之间已窜到大路上,向着赵云等人急速追赶。

    张任之前是被赵云的疯狂吓到,所以一直不敢交手,但此刻赵云力竭,若是真被他追上,赵云自己走脱倒是有可能,但其余军士绝无幸免之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突然,定军山方向传来号响,绵长的号音苍凉而古朴,悠远而又激昂!

    “啊呜……啊呜……啊呜呜呜……”

    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喊杀声,一群军士如暴怒的野兽从定军山方向狂涌过来。

    张任瞬间面色大变,再也顾不上追击赵云,惊骇欲绝,当场暴怒:“是黄忠,黄忠仅剩那么点人怎么还敢杀下山来,高沛呢?高沛干什么去了,居然让其冲破了防线,此次回去我非斩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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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威震荆益

    张任对高沛的愤怒用言语已经很难形容,他机关算尽,好不容易从南郑引来大队兵马入圈套,却没想先是赵云杀了个七进八出,粉碎其全歼的美梦,现在又被黄忠冲出重围,还杀到了自己这边来。

    如今益州主力人马四散追击,兵容不整,又正是疲惫之时,如何抵挡这支军队。就算黄忠只有一千多人,他有六千余人也是毫无办法,战场上的胜败又不是比人数多少,而是比布置,比战斗力。

    如今他的军队漫山遍野百十成群,而这支军队却是沿着大路从后袭来,四散的益州军士上去,就是挨个将头送到屠刀之下。他对造成这个结果的高沛,焉能不气急?

    另一边的黄忠更是憋着一肚子气,此刻带着定军山残存的兵马一路杀将过来,因为兵少,不敢分散追击,就沿着大路冲锋。

    如今形势逆转,益州军士散乱不堪,绵延分布在十里方圆,根本无力抵挡,黄忠率军近乎是一路碾过。

    不一会儿已是冲过近十里地,正好看见张任,这里的军队因为追击赵云主力,所以最为密集,足有近两千人。可他们此刻已是惊慌失措,又疲劳了一夜,怎还能抵挡这支气势如虹的生力军。

    即便张任疯狂嘶吼着士兵收拢,企图扭转局面,但效果不大,黄忠与定军山兵士牟足了劲报仇,气势正达极点,哪是一只已经疲惫至极,又毫无气势的军队所能抵挡。

    反而使得注意到他的黄忠怒不可遏,本来没见他还好。见到他更是恨意冲天。双目圆瞪如铜铃。手中大刀一挥,愤恨喝道:“张任小贼,今日看你还不受死!”

    嘶吼声中,人已是越众冲出,直奔张任。

    沿途兵士因为没有形成队列,根本阻挡不了这等猛将,刹那间驰过,大刀挥舞。一次劈砍就是两三人翻飞,实在壮观。张任无奈,虽然知道不是黄忠对手,也只能挥枪迎击,此时他若退避半分,益州军士势必大溃乱。

    两人转眼间厮杀到一起,黄忠越战越勇,张任武艺本就不如,再加上心中牵挂,心忧局势。很快落入下风。周围士卒没有他的指挥,在定军山兵士的列队冲锋下。也是心胆惧寒。

    前方奔驰的赵云早就发现后方局势,本想立刻回身接应,可此刻局势已稍安,他胸中那口气卸掉,瞬间手足无力,只能干着急,而郭石和那些逃出来的两百余士卒惊魂未定,又疲惫不堪,更没有丝毫战意,帮不上忙。

    这时候可是天赐良久,黄忠虽然凭借着一股子锐气破掉了益州大军,但终究兵力太少,并且也是残军,若是不能斩掉张任,那就不敢进行大规模追击。那时,即便击退了张任,可他们逃回去集结起来,又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必须彻底击散,打掉其所有战斗力才行。

    就在赵云暗暗焦虑的时候,南郑方向却突然传来隐隐的马蹄声,而且来者速度极快,只是数十个呼吸的功夫,马蹄声已是“轰轰”作响。

    赵云瞬间疑惑不安,挺了挺疲软的身子,他担心这支部队又是敌军,那恐怕今日就真要阵亡于此了。

    他因为精神太过困乏,所以视力自然有些模糊,不如平日锐利,身后兵士也同样如是,他们目前只能勉强握住手中利刃,听天由命!

    倒是远处的大队骑兵先看清他们,队伍中立时传来一阵熟悉的吼声:“子龙莫慌,我等来救也!”

    “公明!”赵云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随即摇摇头,睁大了双眼观察,很快便惊喜道:“公明!真的是徐公明!”

    与此同时,那边再次传来张辽那浑厚的呼喊:“子龙,你可安好?”

    刹那间,郭石和两百多死里逃生的兵士喜极而泣,看着飞速驰来的铁骑激动欢呼。

    赵云更是觉得浑身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力气,遥遥呐喊:“我无事,文远、公明快速速去支援黄将军,他此刻正陷入苦战!”

    “子龙安心,放心交给我等!”徐晃又答了一句,与张辽也顾不得再多说话,带着部曲加快马速。

    赵云立刻率部退到右侧山岭,给他们让开好走的大道,两人疾驰而过时对着赵云遥遥一笑,也不多话,径自奔往前方。

    与黄忠激战的张任当然听见了南郑方向的马蹄声,知道大事不妙,匆忙欲退。可惜这次黄忠知其狡猾,无论如何也不肯避让,死死咬住,那样子怕是下了决心,即便是死也要留下张任。

    不消片刻,张辽、徐晃二人带着逍遥津死士和大斧骑士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急速驰来。张任心急如焚,大吼撤退,手上也不慢,长枪一挑,拼着被黄忠刀尖在胸前划上一刀,瞬间拉开了些许距离,错马相交,催马欲逃。

    可战马刚奔出一步,眼疾手快的黄忠却是看也不看,顺手一个回劈。本意是想劈张任,结果他跑得快,一刀挂在了马屁股上,刮出一刀长长的刀口。

    战马吃痛,一声哀鸣,后脚无力摊下,陡然扑倒在地,滑出五六米远。张任措不及防,跟着惯性摔出,尽管凭借高强武艺在那瞬间自我保护,避过了要害触地,但也是翻了三四个跟斗,长枪飞出十多米远,摔得晕晕乎乎。

    当他猛摇头部,从半昏厥中清醒过来意欲起身逃跑的时候,黄忠的大刀已死死卡在他的脖子上,使其难以动弹,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只要稍有异动便是一刀劈下。

    面对如此形势,张任心知无力回天,愤然一叹,无力地闭上眼睛,躺倒在地。

    张任被擒,让益州军士瞬间炸锅,本来还跑得有些章法。但现在却是丢盔卸甲。只顾自己死活。

    张辽和徐晃率领的精锐部曲眨眼即到。会同定军山残存的兵士展开了追击。混乱的益州军士没命狂奔,与早前他们追击的荆州大军没有任何区别。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却是大斧骑士和逍遥津死士,是精锐中的精锐,追杀败军对他们而言,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益州军士并没有大将来营救和指挥。

    这等大好时机徐晃和张辽岂会错过,一路掩杀,只求能一战平定益州大患。

    直杀至傍晚。奔出数十里地才停止。驻守益州后方大营的杨怀,还曾率领少量兵士来救,却被二人杀得大败,加入了败逃的行列,连杨怀自己也是身负不轻的伤势。

    经此一役,益州赶赴汉中救援的一万多精锐全数溃败,领兵将领高沛被黄忠所斩,张任被黄忠俘虏,杨怀则负伤而退,带着残兵缓缓退回白水关。

    黄忠则将一千多兵士进行重新整编。再度入住定军山驻营。赵云、张辽、徐晃三将则押解着俘虏,带着其它军士返回南郑大营。

    此役。黄忠与赵云二将声名大振,威震荆、益二州。

    冒死护卒,万军丛中杀了个七进八出的赵云,被益州将士所畏惧,荆州将士所崇敬,尊称其为白马天将。

    几度以少胜多,更对扭转大局起关键作用,并刀斩高沛、生擒张任等益州名将的黄忠,则被荆、益二州将士尊其为金弓神将。

    闻听喜讯,王旭惊喜异常,从未奢望过局势竟然会如此逆转,亲自率众出营十里,迎接赵云等人回营。

    事后,通过将领的汇报,王旭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黄忠被断水源为真,不过却没有走到绝地。当日黄忠被迫率众出击,顽强厮杀,但因过不敌众,便在突破封锁后退守一紧挨着水源的无名山岗,其本意是熬守三日,待敌军围困疲乏,军士松懈时一股作气,居高临下地决一死战。

    刚听到这里时,他还很奇异,也不知道这山岗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因为此举几乎与历史上黄忠“定军山斩夏侯渊”的事情同出一辙。同样是不能力敌退守山岗,待敌军骄傲松懈不备,居高临下发动冲锋,一举灭之,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是没想到张任多谋,不敢强攻山岗,便打起了围点打援的注意,派遣一员机灵的小校赶到荆州大营假传急报,使得王旭不查,派遣赵云援救,而他则在路上设伏。

    不过他的计谋并没有完全实现,因为那晚赵云并没有急着前行,而是在险隘地段之外就地歇息。张任怕时间久了有变,只得离开最好的设伏地,主动出击夜袭,这也使得伏击没能真正完全成功。

    不然,若是在那险隘山道中被伏,其准备充分,滚石檑木齐下,加上准备好的火箭一烧,即便赵云有通天之能,怕也只能饮恨收场。

    可张任没想到的是,黄忠并非真的被他杀得胆寒而躲在山岗上,而是牟足了劲报仇。只要其有丝毫骄傲轻视之心,军士松懈,便会挥军冲下决一死战。

    张任大军傍晚离去设伏,时刻观察着山下局势的黄忠发现问题,命斥候附近一探,发现主力已走。这等机会岂容错过,更何况他也忧虑这支主力大军摆脱这里的牵制,向南郑挺进,所以便指挥进击。

    留守在山下的高沛因黄忠新败,又知道张任设计伏击之事,所以早就心生懈怠,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压根儿没想到黄忠敢杀下山来,警戒的士卒很少,大部分兵士都躺在地上歇息。

    黄忠连夜让士卒悄悄潜伏下山岗,直到临近其兵士歇息之地,才陡然现身,势如破竹地杀出。熟睡的高沛还没弄清楚状况,刚刚拿起武器上马,就被黑暗中冲出的黄忠一刀砍掉了头颅。

    随后,黄忠从投降小将口中得知张任的计谋,这才顾不得追击,匆忙赶去营救,也就有了后来他出现在张任身后突袭的事。

    这番曲折的战况,让王旭好一阵感叹,在军议中与众将讨论时,轻轻说出了此次能胜的核心理由。“定军山一役,其实大家都在算计,也曾判断错误,我也判断错误,但我们将军的整体素质比对方高,我们判断错误的时候比对方少,所以我们胜利了,而我们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近四千人的代价。”

    不管如何,定军山一役和阳平关一役,彻底将张鲁的外援剪除,两次大胜仗传报全军,让军士低落的士气迅速得到回升。

    反观南郑,随着荆州将这事在战场上吼出,他们无论再怎么坚定,也是会产生绝望感的。如果本来就没有还好,可明知道有希望,却突然没了,这才是对意志的极大考验。

    如此又过了几天,南郑已经无力支撑。张鲁的直属士卒和好几万信徒死伤殆尽,麾下将领的部曲可没有那么顽强,若不是张鲁以自己直属士卒组织的督战队强压着,早就崩溃了。

    王旭与郭嘉等人再三观察后,一致认为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随即停止了消耗性攻打,全军修养三日,准备最后的全力决战。

    决战前一夜,王旭在主营内细细编排着明日的进攻梯队,身前桌案上堆满了绢帛,全是各部目前的士卒数量和状态报告,烛台上的火光摇曳地燃烧,映照在王旭那专注的脸颊上。

    赵雨和徐淑也早早被王旭劝回自己营帐,让她们好好休息,明日城破后,她们也要进城厮杀,剿灭余孽。

    “哥!哥!”营门外传来王雄的呼唤,打破了夜的静默。

    王雄乃是王旭亲弟弟,如今也二十了,参与了好多次战争,并参与奇袭南阳,杀敌甚多。当年那个欺负妹妹王鹂,被赵雨教训的毛头小子也成长起来,娶了孙坚的侄女儿,也积功升至中郎将,成家立业了。

    王旭闻声刚抬起头来,王雄已是大步走进,看到王旭正办公事,不由笑道:“哥哥还在忙吗?”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镇守西城吗?”王旭有些奇怪地问道。

    王雄性格直率,又最亲近王旭,当即不拘地笑道:“诶哟,哥你忘啦!不是明天发起总攻,这两天把分驻汉中各地的兵士都召回吗?我也是刚到不久。”

    “哎呀,瞧我这记性!哎!事太多,忘了!”王旭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那你不好好休息备战,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噢!我就说给你报告呢。”王雄微微一笑道:“我今天才到,是因为西城有一股鬼卒成了气候,我下午才把这群人给剿灭,还抓到了一个将领。据说是张鲁专门派遣在外联络鬼卒起事的人,只是没想我们早早把汉中都监管如铁桶,这才无所作为。”

    “噢?”王旭心中一奇,笑问:“他叫什么!”

    “杨昂!好像还是什么杨松的弟弟!”(未完待续。。)

    ps:二更到,另外感谢提醒。娶了孙坚侄女的人是王雄,主角亲弟,之前孙策来荆州那两章写成王猛了,这王猛是主角二哥,还在镇守江州呢,汗水……本章发布后,立刻改正……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降的好处

    这一夜,荆州大营不如往常那般安静,各处人头涌动,绵延十余里的三大营到处都闪烁着火光,呼唤声不绝于耳,嘈杂热闹。这是后勤人员在繁忙地进行调度,为明日总攻做好准备。

    无数的物资被堆积到集结点,只等着兵士们第二天使用,而即将参战的士卒们则早早回营休息,他们还要养足精神为接下来的决战保存体力。

    王旭缓步走向位于东营后的俘虏营,王雄紧紧跟随在旁,沿途的巡逻兵士看到荆州之主,也不时止步行礼。

    “王雄,你确定那人叫杨昂?”王旭迎着清凉的夜风,头也不回地问道。

    “应该是,那些俘虏都那么说。”王雄肯定地点头。

    说着,瞥眼看看不露声色的王旭,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哥,你为什么要亲自去见他呢?”

    王旭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王雄,凡事要多动脑,光是勇猛是不够的。你先仔细想想,此人会起到什么作用?这可是天降的好处啊!”

    “这……”王雄从小就最服王旭,也最听他的,立刻就埋头苦思。

    可想了好久,却是没能弄出个所以然,烦躁地挠挠后脑勺,还是出声问道:“哥,我实在想不出。这杨昂不过就是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用?最多也就投降过来罢了,但他那点本事,也用不着哥哥这么晚了亲自去请吧!”

    王旭听见这话,转头看了看满脸茫然的王雄,却是疼爱地伸手摸摸其头。笑道:“傻小子。杨昂若是在此战之后被擒。当然无足轻重,可现在却有很大作用。你想想,南郑现在已经濒临绝境,没有了外援,本身也顶不住我大军持续的攻打,你说这时候张鲁会以什么来安慰他们继续战斗,给他们希望呢?”

    “这……”王雄随着引导思考片刻,顿时反应过来。惊喜道:“是外面还有大量鬼卒信徒!”

    王旭看它明悟,欣慰点头。“不错,他肯定会对士卒说:我们还有很多鬼卒在外集结,只要时机一到,杨昂便会袭击荆州粮道或退路等等。这些话虽然不能完全起作用,可配合上其多年统治的积威和强力逼迫,也能让士卒有那么些战斗力。”

    说着,他的嘴角又拉起了那诡异的弧线,不疾不徐地道:“但我明日若让杨昂出现在他面前,你说会起什么作用?不说别的。至少能让他最后那口气也卸掉,那时除了他残存的那点直属士卒和疯狂信徒。其它部曲谁能坚持太久?”

    王雄笑容满面,继续问道:“那大哥此去,可是要说服他明日帮我们劝降?”

    “算是吧!”

    想了想,王旭又接道:“不过也不一定,若是他不肯,那明天就用他的人头来震慑,效果也不会差!”

    王雄此刻已是有些小小的兴奋,他没想到自己偶然击溃的一股力量,竟然有这么大作用。可思索片刻,却是嘟哝道:“我估计他确实不会降,还是砍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噢?这话怎么说?”王旭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仍旧微笑着寻问。

    王雄憨憨地挠挠头说:“很简单啊,杨昂若是明天去阵前劝降,成功还好,若不成功,那张鲁岂不是大怒,可能将其全家都给杀了。我想他还不至于致宗族性命于不顾,只管个人吧!”

    “嗯!有道理。”王旭点头认同,但随即便接口说:“不过,你没有去调查过敌人的内部情况,所以有些事情无法做出正确判断。”

    王雄疑惑:“还望哥哥教我!”

    “你也知杨昂有一兄长叫杨松,但你可知道杨松是何许人也?”

    “这……弟确实不知!”王雄尴尬一笑。

    王旭眉头一挑,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杨松乃是一自私自利,贪财贪名之辈,但此人确实有些才华和急智,在张鲁阵营中有很大地位和权利,目前这南郑城中他杨氏宗族的实力也不弱。”

    “所以,若是杨昂愿意前去劝降,杨松必然第一个愿意降,你觉得一个贪图富贵和权利的人,会帮助一个陷入绝境的主公吗?更何况杨昂若降,作为亲兄长的杨松若不反抗,焉能不怕被张鲁迁怒治罪?”

    王雄此刻也明白过来,惊喜道:“所以杨松必然会第一时间协助我们破城,而军中杨氏一族的将军不少,所以他只要反了张鲁,便能接应我们!”

    “对!”王旭双眼露出一丝精光,从容笑道:“他杨松不笨,是个能看清形势的人。看到我接纳了杨昂,只要他杨松也助我,那我便没有理由杀他!而他肯定会抓住这个活命机会,所以真是那样发展,南郑必乱,而张鲁直属士卒和信徒早已死伤殆尽,只要有人带头造反,他绝对无力再压住躁动的士卒。”

    “哈哈哈哈!哥你真厉害,神机妙算!”王雄闻言,已是崇拜地看着王旭,很是开心。

    王旭不以为然,挥手笑骂:“这哪是什么神机妙算,只是顺水推舟。张鲁大势已去是必然,是我们之前的努力奠定了这一局面,你小子别给我戴高帽子!”

    “噢!”王雄似懂非懂,想了想,又有些忧心地道:“可若是真的说服杨昂成功,也让杨松这种人进了我荆州,那岂不是害群之马?杀又不好杀,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王旭大笑不止,回头看看自己这个只知道打仗,却还很“年轻”的弟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你小子还嫩着呢,快走吧!”

    王雄顿时莫名其妙,使劲抓头也不知道王旭这是什么意思。

    这倒是王雄太单纯了,这种东西还不好办?既然王旭心里已经认定杨松不堪录用。那就算一时半会儿不好下狠手。难道还没其它办法处理?小问题而已。当然。这些东西,王旭肯定不会说,那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两人说话这会儿时间,已是行至俘虏营,王旭询问了下执勤兵士,便径自奔向杨昂所在,看到了正心中忧虑。辗转难以入眠的杨昂。

    这杨昂是个娃娃脸,看上去很是稚嫩,只不过他的脾气可不像他的脸那么和善。王旭刚刚讲明来意,他却是破口大骂,很是有些节气,脾气也挺爆的,与其兄长杨松截然不同。

    可王雄也是个暴脾气,又最是敬爱王旭,当场大怒。若不是王旭阻拦及时,险些没等把话说清楚。就冲动地一刀砍了。

    只是杨昂的表现很让王旭惊讶,因为面对王雄的刀时。他竟然毫不退缩。这可是装不出来的,王雄亦久经战阵,杀气十足,能面对他砍出的刀没有任何退缩,这绝对是个真正的铁血汉子。

    这让王旭突然间有些欣赏,内心隐隐偏向于招降他,这样的勇士总是让人喜欢的,拦下王雄后,立刻开口道:“季虎,你先出去!”

    王雄有些不甘,心想手下败将还得瑟什么?愤愤地看了一眼杨昂,冷哼一声,才转身出帐等候。

    待其离去,这营帐内终于安静下来,杨昂虽然有活动空间,但是手足却被绑着。

    王旭细细地再打量一番,这才慢慢走上前去,直到近前,却突然拔出腰间的干将宝剑。

    那杨昂认为王旭是要杀他,脑袋一偏,硬是没有退后一步,也没有吭一声。

    “哧”,电光火石的一剑,速度快到常人都难以看清,干将已经回到了剑鞘。

    杨昂本来正等着死,却突然感觉手上一松。惊愕地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王旭,原来是绳子割断了,当下惊疑道:“你这是何意?”

    王旭淡淡道:“你虽是败军之将,但我敬你是个勇士,我对勇士向来尊重,你可以不被绑着与我说话。坐吧!”

    “你不怕我夺了你的剑杀了你?”杨昂嘴上这么说,可人却是径自坐到地上。

    “你不是没有吗?”王旭有些惊讶他的做法,本以为他会起挟持自己之念,没想竟然直接坐地。

    “哼!我这是看在你为我松了绑,古人云:君子不可恩将仇报!”杨昂大义凛然道。

    王旭顿时无语,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杨昂还真是傻得可爱,单纯地让人不敢相信。“你多大了?”

    “虚岁二十二!”说着,杨昂恼怒地看了一眼王旭,喝道:“要说什么就说,若要我投降,帐门就在后面,你自己走!多说一句,我可忍不住挟持你走脱。”

    “哈哈哈……”王旭笑了,这杨昂着实年轻的可爱,也是单纯的可爱。“我就是要劝你降我,你来夺剑挟持我吧!”

    “你疯了?”杨昂目瞪口呆,他觉得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来吧,我让你一只手!”王旭微笑道。

    “哼!瞧不起我。”

    杨昂大怒,再也控制不住想挟持王旭逃走的念头,一个弹跳就从地上窜起,猛扑上来,双手化掌为拳,一拳打向王旭胸口,另一手隐藏于后,其姿势一看便知是想突击卡住王旭挂宝剑的腰带。

    王旭身形不动,一个劈掌将他的手打开,在他另一只手还未来得及出来夺剑时,已是一脚蹬出,直入其胸膛。

    “噗!”

    杨昂结实挨了一脚,倒飞出两三米远,摔得生疼。

    但他却毫不服输,一个腾跃纵起,又铺了上来。

    王旭有意与他玩玩,也是赤手空拳与其肉搏,而且依照最初的承诺,将一只手背负于后。

    这杨昂那武艺哪是王旭对手,无论是内力的雄浑还是招式的精妙,无论身体的力量还是战斗的经验,他都差了几道山那么远。

    要知道,王旭若是全力出手,就连张辽等人都要差上一线。

    不一会儿,杨昂已是被打得气喘嘘嘘,而王旭却彷如没事儿人一般,气定神闲。

    当第十次被王旭一个回旋踢蹬得飞出五六米远,将木板床都砸塌,杨昂终于明白到两人差距,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捂着疼痛的胸口不再冲过来,只是嘴上却不服输:“哼!我乃是阶下囚,吃不饱,今日状态不好而已。”

    “行啦!我们荆州从不虐待俘虏,没吃饱你还活蹦乱跳的?”

    训斥一句,王旭看着这个彷如大男孩儿般的杨昂,又是笑道:“你连王雄都打不过,怎会是我的对手?我若全力出手,王雄在我手中走不出三十合。”

    这下杨昂总算被震住了,揉搓胸口的手猛然一顿。在他心目中王雄已经是大高手,与他的族兄,军中第一猛将杨任一般厉害,不出三十合怎么可能?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全是不信,嘲笑道:“你光逞口舌之利,诓骗于我!”

    “哈哈哈哈……我从不说大话!”王旭大笑,随即又饶有兴趣地看着不甘心的杨昂,促狭问道:“杨任是你远方族兄吧!”

    “哼!”听王旭提起杨任,杨昂顿时骄傲地抬起头,朗声喝道:“我死后,我远房族兄杨任定会为我报仇。”

    “呵呵!是吗?他恐怕报不了仇了,就在东边的营内关着呢。”

    “不可能,你骗我!”杨昂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并不知道南郑攻城战的情况,只是听说阳平关外的外族援军和益州援军被击溃,他的任务是聚拢汉中各地信徒,在后方起事,关键时刻袭击荆州军粮道或者截断退路。

    可因为汉中的高度管制,各大小城镇乡里尽皆有人驻守,他成天东躲西藏,能获得的情报来源很少,能组织起来的力量也弱小,根本不像最初预计那般登高一呼,群起响应,然后迅猛成事,反而一直形同无用之人。

    直到听说两支援军都被击溃,他这才因为太担忧南郑局势,所以贸然带着三四百鬼卒信徒就想打西城的主意。

    结果没想到被赶赴南郑的王雄遇到,顺道击溃。

    像这种重要的事情,本不该让他这样初出茅庐的少年将军做,可因为这任务太危险,而且吃苦又不讨好,当时汉中那些将军们都不愿意去,愿去的大将又必须坐镇汉中,只有他这毛头小子自告奋勇,况且其武艺确实不弱,平日又很善于结交朋友,具备凝聚力,当然就被众人一致支持。(未完待续。。)

    ps:今日加班至八点,到家九点半,晚了。现熬夜一更补到!二更已写完,稍后就更到,累死我了。

    幸好明天休假,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幸福……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得好死

    此刻杨昂已被王旭的话惊呆了,怎么也不相信有汉中第一猛将之称的杨任已是阶下囚,这是他一直追逐和崇拜的对象。如今南郑还未攻破就成为阶下囚,也太出乎他的意料,哪怕就是战死也好过这般,毕竟被俘是所有有节气的将军最不愿意面对的。

    杨昂又惊又怒,疾声摇头道:“不信,我绝对不信!你休要骗我!”

    看着杨昂那张娃娃脸上的惊愕,王旭的脸sè也逐渐沉下来。“我没有骗你,是我亲自出,只用了三十来合就将他生擒,张鲁可没有我这般本事。”

    其实杨昂内心深处已经信了,只是嘴上不肯承认,毕竟突然发现自己乃是井底之蛙,谁都难以接受,很伤自尊,而同时,刚刚将其击败的王旭则在心中无限高大起来,尽管不愿承认,但潜意识总是在提醒他,眼前这位人主是如何的文武双全,用张鲁来比,无论比什么好像都差了遥远的距离。

    他其实内心已经动摇,已经潜意识觉得王旭是个更好的主公,只是不肯低头,也不愿做不忠不义的人,而这也正是王旭愿亲自与其玩上几招的目的,要的就是在他心中烙下重重一笔。

    王旭看着怔住的杨昂,见其久不言语,便温和地劝:“杨昂,不管你选择降还是不降,我可以安排你见你远房族兄一面,但现在我希望你能降。你很年轻,很有胆识,是可造之才。我不想杀你!我希望你看待我就像看待一个兄长一般。这是诚心之语。”

    “不行!”杨昂的脸上也逐渐露出坚定。朗声道:“古人云忠臣不侍二主,我绝不做不忠不义之人。”

    王旭早知他会这么,毫不退让,直言道:“那你可曾听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张鲁并非明主,汝何故愚忠?”

    “张鲁不曾亏待我,为何不是明主?”杨昂驳斥道。

    王旭反问:“那张鲁是如何厚待你的?”

    “嗯?”杨昂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陡然一怔。

    其实这里王旭用了点心理小段,亏待和厚待是两个问题,但他不经意间混在了一起,厚待这种事,若非遇到真正让属下倾心尊崇的明主,作为属下是很难出个所以然的,因为对有才之人的厚待是给予他想要的。

    这杨昂是个忠义之人,也是勇士,热血好战,满脑子全是一些忠勇厮杀。征战天下,纵横驰骋。立功杀敌的事。他与张鲁压根儿就不是一条思路上的人,他想得到的张鲁给不了他,也从未给过,他如何得出来。

    王旭因为对杨昂有些喜爱,见其目光越来越茫然,知道有了效果,当即声sè俱厉地出言呵斥:“本将军久闻汉中治下若想高升,必先入五斗米教,颂张鲁德,尊张鲁位,敬其为神明,这根本就是奴役你们,你又如何得出他是怎么厚待于你?”

    “他坐享富贵,可曾做过为国为民之事?上不尊皇命,下不安庶民,即不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又不以保境安民为责。没有信念,没有坚持,没有一个你们为之奋斗的核心,你等每rì颂其德、尊其为神,代其盘剥百姓,便能得到赏赐,这与圈养的猪狗何异?”

    “在天下人心中,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盗匪、邪教之士,何来忠,何来义?盗匪尚且还有兄弟之情,袍泽之义,可张鲁与你们可有兄弟之情,袍泽之意?你们每rì念其功德,收得百姓钱财,广修殿堂,享受富贵,这便是忠义?”

    “古代暴君以暴力酷刑残害百姓,而张鲁更可恨,以愚弄思想来迫使百姓心甘情愿被他迫害,若你追求就是止于钱财享乐,就是奴役百姓,那怪我多言!”

    杨昂听闻此言,顿时如遭雷击,脸sè巨变,浑身打了个寒颤,片刻之后才脸sè难看地道:“那你又为何妄称明主!”

    “我?哈哈哈……我当然是明主。”王旭当仁不让,疾声道:“我以百姓民众安稳富足为心,以文才武德为脑,以忠、义、理、智、信为身,以富强发展为前路,为何不是明主?”

    “我厚待部下,全是给予名利二字。”

    “名者,建功立业,匡扶天下,名留青史,受百姓爱戴,造福后世,得千古美名。”

    “利者,富庶荣华,地位尊崇,家人平安,共享繁荣。”

    到这里,王旭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杨昂,我深夜前来,一番苦心你当知晓,如今已算仁至义尽,只问最后一句,你可愿降!”

    杨昂早已动摇,只是还没有找到方向,而刚刚王旭所言却彷如一把火,引燃了年轻的他心中的渴望,这是张鲁完全给不了的,顿时“噗通”跪倒在地,深深一拜!

    “承蒙将军点化之恩,杨昂愿降,以效犬马之劳!”

    “好!”王旭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对这娃娃脸的杨昂也是挺喜爱的。“你还年轻,还有上进的机会,今后要多努力多学习,汝可唤我主公!”

    杨昂大喜过望,没想王旭竟然如此器重他,突然觉得此刻浑身轻松,就好像卸了背在身上的枷锁一般。“属下定不负主公所望!”

    王旭微微笑了笑,又迅速将话题转到当前的战事来。“杨昂,如今我有一事相求。”

    “主公但无妨!”杨昂朗声应道。

    王旭也不迟疑,很快一五一十将南郑的状况讲了出来,也将自己希望其劝降的目的出。

    可话还没完,杨昂眉头已是皱得跟地里沟壑一般,一层接一层。“主公!非是属下不愿,可……”

    “可是什么?”王旭温言问道。

    杨昂咬咬牙,有些羞愧地撇过头道:“可属下的家眷还在城中!”

    王旭就等着他这话了。当即微笑:“这个我已经给你考虑过。明rì你按我所教者话。定然保你家人无事,主要是四点很重要!”

    “还请主公教我!”杨昂眼睛一亮,求助地道。

    “不急,你听我慢慢。”王旭笑着点点头,将混乱的思维理上一番,才接着:“第一,你在劝降前务必要先看到你哥杨松在场!”

    “我哥?”杨昂迷惑。

    王旭肯定地点头:“对!就是你哥,他在这里很关键。”

    “第二。有他在场为前提,你才露面讲劝降的事,记住一定要凡是现在降我荆州大军都不治罪,而且有功者按贡献赏黄金白银,这点到时你怎么都好,总之尽可能形容出很丰盛的样子,但不要具体数目。”

    “第三,你要在你哥还在场的时候,多你降后受到怎样的器重,受到怎样的封赏。这个你自己。了我都按照你的给你,本将军可不是小气的人。你要美女还是黄金白银只管开口,只是别太夸张便可。”

    杨昂听到这话,莞尔一笑,随即摇头道:“无功不受禄,不用如此!”

    “诶!应该的。”王旭摆摆,再次把话题绕回。“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了,到时候你要视情况来做。你劝降,张鲁听到必然大怒,大骂不止,你就拖着他,务必多拖延一些时间,然后看你哥的反应。若是他不见了,你就继续拖,若是他还在,你就不用拖了!”

    “嗯?”杨昂不解,问道:“主公,这是为何?”

    王旭笑着解释:“因为你哥看到你降,并且听了你前面的话,必反。若是他不在,明他已经布置应对之策,南郑顷刻便乱,你就要为你哥拖延时间,让他能聚集起力量来。若是他还在,明他一直就有把握自保,自然可以开始攻城!”

    “可若是我哥不降呢?他对张鲁很忠心。”杨昂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哥最爱什么?”王旭若有深意地问道。

    “贪财!”杨昂脱口而出,脸上也有些厌恶地道:“我哥什么都好,就是贪财,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

    王旭听到这儿已是得到最后确认,再无疑虑,大笑道:“哈哈哈……你还不了解你哥,他贪的可不仅仅是财!放心吧,明rì你哥必然降,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杨家人死吧,你杨家在南郑有多少力量我想你也清楚!况且南郑已是强弩之末,我们攻进很快便能让张鲁无暇顾忌这些,相信我。”

    随着话音,杨昂脸上yīn晴不定,踌躇半晌,才猛一咬牙,下定决心。“好!那我明天便按主公吩咐做。”

    搞定了杨昂,王旭又与杨昂聊了会儿,本来还想看看张任和杨任两人,但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便打消了这一念头,回营歇息。

    杨昂倒是没有离开俘虏营,只是待遇好多了,床和辈子都被重新弄好,好吃好喝的也送了进来。

    次rì辰时……

    荆州东、北、南三大营兵士齐出,除了极少守营兵士,全都奔赴南郑城下。所有将军一身戎装,各领部曲,亲自上前沿指挥。就连伤势还没痊愈的管亥都出战了,养了这么久伤,他已经快被憋坏了,执意要求出战,王旭问过医官,得知其没有大碍,便点头同意。

    南郑东城是一直以来的唯一攻打方向,但今rì,因为全军齐上,为了让张鲁军士难以集中,北城和南城也是要进行强攻,当然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牵制敌军那残存的兵力,让东城墙的突破更快。

    密密麻麻的大军,就好像成群的蚂蚁散布在南郑城外,杀气冲天而起,浓烈的战场氛围压得人窒息。但实际上这已经比第一次攻打南郑时好太多了,荆州前后已经损失几万人,肯定影响很大,不过南郑张鲁守军更惨,城头的兵士明眼就能看到很稀疏。

    王旭身在密密麻麻的大军最前沿,火红战袍飞扬,赤红的火龙枪紧握中,镶金龙虎铠在晨光中耀眼夺目。

    东城墙上的张鲁一眼便看到,正yù痛骂,却是陡然愣住,原来是杨昂缓缓策马前行。

    不一会儿,在汉中文武惊愕的目光中,杨昂已将昨夜王旭所教了出来,城头张鲁的文臣武将明显sāo动,个个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张鲁尽管早就明白外面的鬼卒信徒已经靠不住,但却从不想让守城将士知道,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期待,现在杨昂出现,将这些东西出来,无异于将最后一丝战意给消。除了愿誓死陪同张鲁的直属士卒和疯狂信徒外,个个面如枯槁,没有任何生气。

    张鲁的直属士卒其实就是他的信徒转化而来,所以才能那么顽强。他们已经因为信仰,而将保卫张鲁看做是成仙得道的功德,这群人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张鲁的战争工具。

    杨昂倒是挺能,将王旭提点的话进行美化,得城头不少兵士蠢蠢yù动,巴不得投降,甚至隐约看到城头有将军当场砍杀人,显然是军心浮动,再强行镇压。

    而一切也不出王旭所料,没一会儿,当南郑文武的注意力,都被杨昂吸引住的时候,那一直待在张鲁身边的杨松已经悄无声息地溜了。

    杨昂一直注意着他,当然知道,当即加快了语速,痛斥张鲁,让张鲁怒火冲天,无暇关注身边发生的情况。

    直到张鲁气极,想起可以杀杨昂家人泄愤的时候,他才想起杨松,大喊其名。

    可这时,杨松已经走了很长时间,惊怒交加的张鲁气急败坏,当即吩咐亲卫捉拿,并扬言也要斩了杨松全家。

    他的亲卫离没多久,恐怕还在城墙附近打听杨松向,北城门却陡然传来“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而且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昂,随之而来的是震天喊杀声,战鼓齐鸣,震耳yù聋。

    “北城门攻破了,荆州打进来了!”

    “荆州军从北城门打进来了!”

    “荆州军进城了!”

    城墙上的军士接连响起疯狂嘶吼,吼声从北城门方向沿着防守的士卒,从城头挨着传过来,片刻便传到东城墙上。张鲁面sè苍白,嘴唇颤抖,喋喋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一会儿就冲进来了!”

    好在他脑子不笨,联系前后一想,已是什么都明白。“是杨松,是杨松,北城门是他族人在驻守!”

    完,已是怒急攻心,大声诅咒:“杨松,你背主投敌,不得好死!”随后双眼一黑,险些晕倒。

    王旭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早就知会过负责北城和南城攻打的赵云和张辽等将,若是有人开城门或敌军城头有变,立刻进攻。

    果不其然,是北城门最先打开,赵云一马当先,率众疯狂涌入。

    此等时机岂容错过,王旭火龙枪高举,直接越众而出,奔驰中狂声大喊:“全军冲锋!”

    ps:二更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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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戏弄杨松

    “大风起兮鼓声扬,兵戈利兮溅血光!沙尘漫兮争前望,立功名兮千古殇!”

    王旭站在高高的城头上,左手按剑而立,战袍迎风飞舞,霸气凛然,作为一个征服者俯视着南郑这座城池。只是入目的尸体和残破的城池,却让他心有所感,轻轻吟唱出这四句诗歌。

    “好诗!好诗!”郭嘉刚登上城墙寻王旭,却陡然听到这样一首即兴之作,不由出言赞美。

    “嗯?”王旭从意境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见是郭嘉,不由笑道:“奉孝也进城了!”

    郭嘉儒雅一笑,却是急问道:“主公,刚才的诗歌可有名字?此诗歌应情应景,寓意深刻,实乃佳作!当与攻破南郑之事同记录在案,为后人赞诵。”

    “诶!”王旭顿时摆手,他那点墨水他自己可清楚。“奉孝可别将这说出去,不过是随性之作,难登大雅之堂,若是惹来后人耻笑反而不美。”

    郭嘉霎时摇头,笑道:“主公为何妄自菲薄,此诗乃是佳句!大风起兮鼓声扬,让属下顿觉之前夏风呼啸,我荆州战鼓齐天的景象。”

    “兵戈利兮溅血光!这是好一般激战啊,完全形容出我荆州大军浴血奋战,兵戈挥舞,血光片片的惨烈厮杀!”

    “而这沙尘漫兮争前望,可不正是我荆州军士吗?个个期望奋勇争先,大军过处尘土漫天。”

    “至于这第四句嘛,最是让属下有感!立功名兮千古殇!我等丈夫浴血沙场,奋勇争先可不就为那功名二字?可真正留下来的。又有几许人也?遍地残肢断臂。残破的城墙和血腥战争。带来的便是那短暂绚丽,为国而亡的悲壮,此诗正好道尽我等心声。”

    王旭这次倒是没有反驳,只是重重一叹,盯着城外暗红到发黑的土坡默然不语,那全是鲜血侵染形成的。

    过了好久,才淡淡地开口说:“那就叫《忆南郑将士歌》吧!纪念这场南郑攻防战中阵亡的将士们!”

    “好!属下回去便为主公抄录!”郭嘉微微一笑,这才将话题转回正事上来。“主公。属下此来有事询问,这南郑已克,张鲁被生擒,该如何处置是好?”

    “杀了!”王旭没有任何迟疑。

    “那其兄弟子侄如何处置?”郭嘉又问道。

    王旭皱眉思虑片刻,毅然反问:“参与进这场战争的,有几人?”

    郭嘉拱手一礼,恭敬回道:“有五人在汉中任职,包括其二弟张卫,字公则。三弟张愧,自公仁。四弟张徵。字季仁,唯独其妹张玉兰一心修道。没有参与其中。”

    “此外,其十五、六岁的长子张富、次子张广也在军中为将。三子张盛一心修道,没有参与。四子张溢则年岁太小,也没有参与,还有一襁褓中的幼女名张琪瑛。”

    “嗯……”王旭轻轻点头。

    那个张玉兰,王旭有些印象,记得上辈子去龙虎山游览,仙都睡美这一景观传闻便是张玉兰的化身。

    踌躇良久,他才淡然道:“这样吧,凡是参与汉中军政的,都杀了,张鲁的一切财产充公!张玉兰等人则给些盘缠,任其去留,若是愿意留下,则如普通百姓对待,该分地分地,任其自食其力。”

    “诺!”郭嘉没有多说,应命而去。

    接下来几天,王旭对南郑进行了一次大清理,但凡不愿归降者一律杀,人头遍地。

    阎圃、杨柏、杨任、昌奇等人先后归降,阎圃才能很不错,王旭令其举家迁往豫章郡,做了赖恭帐下掾吏。

    杨任为校尉,与杨昂一起留任荆州主力军中,同样举家迁往襄阳。杨松二弟杨柏,也就是杨昂的哥哥,则与昌奇带着直系家人调往南阳,归于文聘帐下。

    原汉中文武凡被重用者,尽皆分开,举家搬离汉中!

    数日间,汉中全境平定,安稳下来。

    王旭随即任命裨将军魏延为汉中太守,领兵三万,并提拔阳平关一役大展身手的霍笃为中郎将,与中郎将鲍隆为魏延副将,协助魏延镇守汉中。

    自此,加上前后准备,历时近达半年之久的汉中攻防宣告结束,王旭通令全军收拾行装,决定班师回襄阳。

    临行前一天,王旭带着杨凤来到了襄阳东城下,陪着杨凤向荆州阵亡的老兄弟们忏悔上香,杨凤当场泪流满面。

    傍晚时分,一行人正欲回府,可刚踏进城门,那一直没有处理的杨松却是匆匆寻来。

    这杨松长得倒是仪表堂堂,眉清目秀,颌下一缕短须,颇有智者卖相。远远看到王旭,已是热情地高声呼喊:“王将军!王将军!”

    王旭早就看到他了,看其急切的模样,心中已是有些明了,嘴角微微拉出那招牌式的弧线。

    这杨松自问帮了荆州军不小的忙,眼见两个弟弟杨昂、杨柏都被启用,只有他丝毫没有点兆头,当然心急。

    况且,王旭最初承诺有功者厚赏,在他看来,他打开城门,引荆州军进城绝对是大功一件,赏赐怎么也不会少才对。可眼看着王旭都要班师回襄阳了,他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王旭见其走近,已是装疯卖傻地打招呼:“噢!是杨功曹啊,如此急行,不知何往?”

    这杨松之前在汉中时一直任掌管官员任命的功曹掾,所以便有了这样一个称呼。

    杨松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这才抬起头来陪笑道:“实不相瞒,正是寻将军而来!”

    “哦?寻我?”王旭故作迷惑,奇道:“不知杨功曹有何事?”

    “这……”这话问得杨松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直接说想求个官当吧。本来还指望王旭自己先想起来!

    王旭心中暗笑。见其久久不说话。接口道:“喔!若是杨功曹无事,那本将军就先回府了!”

    “有事!有事!”杨松急了,这明天一早王旭便要回襄阳,他可再没机会。

    他脸皮可着实够厚,脑袋转得也快,灵机一动,已是讪笑道:“将军,杨松最近无事可做。身体实在有些绵软,不知将军可有那苦力活,杨松愿效犬马之劳。”

    他话虽这么说,可实际上是在点醒王旭,说白了就是求封赏,什么苦力活都只是说辞而已。

    王旭哪能不明白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可比起装傻充愣,他还怕过谁来,既然你藏着掖着,那就都装不知道呗!

    当下猛然一拍额头。笑道:“哎呀,还真忘了给杨功曹安排事务。你瞧我这记性,这些天实在太忙了!”

    杨松闻言,心中大喜,暗道:你总算想起来了。

    只是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一派从容大度的模样:“将军勤恳为民,乃天下群臣之表率,杨松深深敬佩!杨松能有幸为将军分忧,略尽绵薄之力,实在三生有幸。”

    “诶!杨功曹言重了,阁下乃是大才,可堪大任。”王旭的脸皮也不比他差,硬着头皮客套。

    这么绕来绕去好一会儿,王旭始终没说封赏的事,他可急了,可又不好催问,只能与之客套。

    王旭有意逗他,便陪着其东拉西扯,还将他捧得高高的,让其心痒难耐,又不知会得到何等高位。

    直到见杨松已经有些沉不住气,面露急切的时候,王旭这才故作沉凝一番,满脸郑重地道:“杨功曹才冠当世,本该予以重任,这样吧!我荆州有一重职如今正空缺,不知阁下可愿屈就!”

    杨松瞬间大喜,一颗心总算落地,疾声谢道:“可以,可以!将军乃是当世明主,能为将军效力,已是属下荣幸,何来屈就之说。”

    “那就好!”王旭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脸上却是严肃无比:“那你隔日便去襄阳马场上任吧,我荆州马场乃是根基所在,是我骑兵所向披靡的基础。随着零陵、长沙、襄阳三大马场的扩建,如今凭柯步度一人统管已是有些吃力,你便去协助他管理马场,负责管理运输调度这方面的事务,还望杨功曹挑起这重担,为我分忧!”

    随着话音,杨松越听越惊,心都差点从胸腔跳出来,险些一口鲜血狂喷。

    马场负责人?还是协助?还是管理运输调度?

    这根本就是一个闲职,要地位没地位,要权利没权利,要油水没油水,出了事儿还得担责,当真是实实在在的苦力活。

    这哪怕就是马场统领也好啊,就算没地位不是正职,可终究有权利,也有大量油水可捞。退一步说,负责马场的财政,马匹管理,马匹驯养什么的都比这运输好,运输就是上头点了多少,他去领多少,这之中少了一匹都是罪,怎么捞?

    杨松那张脸此刻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旭假装没看见,微笑着道:“阁下可还有事,若无事本将军便回府了!”

    “将军且慢!”听王旭要走,杨松一急,顾不得其它了,疾声道:“将军,这马场管事一职确实是重中之重,可属下这等文弱书生,体弱多病,哪里能干得了那活,倒不是属下嫌其事务繁重,只是怕耽误了将军大事。”

    “噢?”王旭故作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即皱起眉头,假作关心道:“既然体弱多病,那便不急,待养好身体再说,莫要太过劳累!因你之前有功,本将军赐你一千两白银,回家养好身子,再来为本将军效力,如今天下大乱,事务繁多,将来机会多得是。”

    此刻哪怕是随行的杨凤都快憋不住了,他们深深了解王旭的性子,这番举动,根本就是在戏弄于杨松嘛。

    杨松也不傻,前后一思索,已是明白王旭的意思,铁了心不重用他。虽然不明为什么,但却心中恼怒至极,越想越不平衡,陡然脱口斥责:“王将军,属下打开城门,有功于将军,将军为何食言?”

    终于迫使他发怒了,早就等这机会的王旭当即脸色一沉,厉声道:“本将军何曾食言?”

    杨松气急,辩道:“将军曾当众出言,有功者当行封赏,可如今这是何意?”

    “本将军如何未有行赏?”王旭借势大怒,喝道:“杨松,本将军敬你有功,特将马场重任交托于你,你以体弱多病推脱,本将军尚且未曾言语,你何故还这般辱我?”

    “南郑已经苟延残喘时,汝方才打开城门,助荆州大军夺南郑。对于此功,本将军既赋予你重任,又赐予你钱财,你还不满足,汝还要作甚?若再如此言语,本将军必治你不敬之罪!”

    说着,已是怒气匆匆得不再管杨松,对身后随性的杨凤等人命道:“走,回府!”

    被王旭一骂,杨松瞬间反应过来是在跟谁说话,如今他孤家寡人一个,什么权利实力都没有,怎么和王旭作对?就连两个兄弟都被调离,举家牵走,唯独他在这汉中孤立无援。

    更可怕的是,王旭给予了他任命,也给予了他封赏,如今就算他怎么宣扬也站不住理。

    他隐约明白了,王旭根本就是争对他,从始至终就没想重用其人,可他着实不明白,为何王旭会如此,按说他的功劳比好多人大多了。

    思来想去竟然怪罪到了之前汉中文武身上,暗想肯定是他们心中不满自己,曾去王旭那儿说过些什么,这才导致不被王旭所喜。

    最终,就连他两个亲弟弟也被加入怀疑之列,这倒是王旭始料未及的,过于自私的人终究多疑。

    其身后的侍从见杨松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动弹,不由上前一步,忐忑询问:“主公,现在怎么办?”

    满肚子气没处撒的杨松闻言,顿时大怒,彷如找到出气筒,吼道:“你说怎么办?能怎么办?给我全部回府!”

    王旭当然不知杨松此刻的想法,回行的路上,从未见过他如此待人的杨凤忍不住好奇,出言询问:“主公,您为何对杨松如此?”

    王旭看起一路几度欲言又止,知其有此一问,不由笑道:“杨凤啊,你不知此人秉性,他虽有些才华,但贪财忘义,自私自利,不识礼法,不明大义,怎可重用?”

    “他与其弟杨昂等人不同,心性本质便不一样,况且张鲁知其一生求财求权,便重用于他,赐予高官厚禄,即便他平日盘剥百姓,敛财贪污,张鲁也宽恕于他,给了他一切他渴望拥有的,但他却仍然在最关键时为自己而背叛张鲁。”

    “我自问无法像张鲁一样容忍他的恶行,若是有一天我荆州危急,他肯定会做出同样的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敢重用。若他愿意,便让其去管马场运输调度,倒也是一份差事,有柯步度管着我也放心。可他不愿,就只能让他乖乖安享余生,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是他自己太贪心!”

    杨凤本身对这种人也是深恶痛绝,当即了然地笑道:“主公英明!”(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执着的美女

    公元195年八月初十,王旭平定汉中,扫除了入蜀的最后一道隐患,率兵返回襄阳。

    与此同时,这几个月间,天下各地也是战火纷飞。

    中原的曹操与吕布征战大半年,终于有了结果。曹操先是在六月击败了吕布大将薛兰、李封,杀死二将,剪除了吕布最强的一支羽翼,当时吕布亲自率兵援救,也被击退。随后七月,吕布重整兵马,再度进击濮阳,直捣曹操所在。

    曹操设计伏击,一举将其击溃,吕布主力自此尽灭,再无力与曹操争锋,败兵逃往徐州。徐州牧陶谦已在数月前病死,死前知晓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难有作为,为免灭族之祸,也为了徐州安稳,便将徐州重任交托于刘备。

    吕布兵败,低言臣服,得到刘备怜悯,又惜其勇武,便让其屯兵小沛(沛县),以作抵挡曹操的第一道防线。曾经背叛曹操跟随吕布的张邈,也同样跟着吕布逃往徐州。

    张邈弟弟,原广陵太守张超在得知主力被破后,不敢在济阴郡停留,带着他和张邈的家眷族人,以及少部兵马果断退守陈留郡雍丘。

    曹操何许人也?趁此大胜之机,马不停蹄攻打济阴郡府定陶,一举拿下,随后分兵平定诸县。如今,再次夺回兖州大部地区的曹操,趁着徐州未能恢复元气,无力出兵之际,已挥军直奔陈留,将张超围在雍丘,两军鏖战。

    张邈心忧家人安危,徐州刘备和吕布又无力相帮。只得带着亲卫随从南下豫州。请求袁术帮忙。却不曾想其部下早欲降曹,欺其孤家寡人,在路上将他杀死,夺其财物。

    此外,河北公孙瓒养尊处优,随着帐下骑兵日强,愈加骄横。倚仗自己的才干和武力,不体恤百姓。只记住别人的过失。却不记得别人的好处,连瞪他一眼的小事,也必定要报复。

    他出身寒苦,此刻得上高位,对士大夫极其痛恨,名望在他之上的,一率假借法律来加以陷害,对有才能的人,都要想法压抑,把对方置于穷因之地。

    有人问公孙瓒这样作的原因。公孙瓒说:“士大夫们全都自认为他们应该富贵,给他们富贵。他们也不会感谢。”所以公孙瓒所宠信的都是一类庸人,与这些人结为兄弟,或者互通婚姻。这些人到处侵扰欺人,百姓逐渐开始痛恨。

    已故幽州牧刘虞的从事、渔阳人鲜于辅等人趁此机会,集结起军队,欲为刘虞报仇。

    燕国人阎柔因平日里威信高,被推举为护乌桓司马。阎柔召引胡人、汉人等众,足有数万之多,与公孙瓒委任的渔阳郡太守邹丹在潞县以北大战,阎柔获胜,斩杀邹丹及其部下四千余人。

    随后,乌桓峭王也率领乌桓人及鲜卑人,共七千余骑兵,随鲜于辅南下迎接刘虞的儿子刘和,与袁绍部将鞠义联合,合计十余万兵马,进攻公孙瓒。

    公孙瓒在鲍丘大败,被斩两万余人。随后,代郡、广阳郡、上谷郡与右北平郡纷纷起兵,杀死公孙瓒所委任的官员,又与鲜于辅、刘和的队伍会师,一致反抗公孙瓒,公孙瓒军队屡战屡败,双方对峙鏖战。好在他麾下骑兵极其厉害,让联军无法寸进。

    袁绍因黑山贼未定,又正图谋青、并二州,无暇让主力兵马加入这场战场,让公孙瓒得到喘息之机。

    另外,淮南地区的袁术迫于当前天下形势,加力平定内患,将郑宝等起兵盗贼打得东躲西藏。恰巧广陵空虚,袁术听取帐下谋士诸葛玄的建议,一股作气,突然袭取徐州广陵郡,夺得整个淮南之地。刘备见广陵已失,徐州自被曹操几番攻打,又尚未恢复元气,不敢攻伐,引军退回。

    此事也属于袁术运气,能得到广陵全因为广陵郡自己内乱。

    早先,陶谦委任笮融为下邳国相,派此人负责监督广陵、下邳、彭城的粮食征收。哪只这笮融就把这三个郡国应交的粮食很多都悄悄贪为己有,大肆兴建佛教寺庙,命令百姓诵读佛经,又招引邻郡的佛教徒五千余户迁徒到下邳国来。

    每逢释迦牟尼生日,举办“浴佛会”时,都在路边摆设宴席,连绵不断,长达数十里,耗费钱物数以亿计。到曹操几番击败陶谦,徐州局势动荡,刘备后来又接掌了徐州,笮融便率领男女信徒万余人退到广陵,广陵郡太守赵昱用宾客之礼接待笮融,好吃好住地一直供着。

    在去年初,彭城国相薛礼受到陶谦军队的逼迫,率领部下迁徒到秣陵,也就是现在的建业,投奔了孙坚。而笮融因与薛礼有旧情,又贪图广陵富庶,就在一次宴席上,乘酒酣之机杀死了赵昱,纵容部下大肆抢掠。

    随后乘势渡过长江到建业去寻薛礼,谋求容身之地,但紧接着却被慧眼识人的孙坚知晓,不耻其为人,因正与刘繇交战,便命令留守建业的朱治怒而杀之,夺其部曲和民众。

    正是笮融这番恩将仇报的杀主行为,使得广陵瞬间乱成一团,刘备远在州府彭城,可广陵距离豫州的九江郡却更近,等刘备得到禀报,匆忙赶往时,袁术已经拿下广陵郡府,整编了广陵军士。

    刘备无奈,又无力攻打,只得退兵,而袁术现在也不欲与刘备死战,所以两人倒是不动声色地达成默契,各自疆域以淮河为界,彼此不侵犯。可惜广陵军最富饶的中心地区,与大部分县乡皆在淮河以南,袁术坐得此富庶大郡,实力大增。

    诸侯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就在袁术得到广陵富饶,府库充实,军力大盛后。对于孙坚意欲统一江东之举感到了威胁。因为他坐拥整个淮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土地。若是让孙坚统一长江以南,那岂非自找强敌。

    当即撕毁两方的脆弱盟约,重兵屯驻濡须口及历阳渡口,迫使在前线与刘繇激战的孙坚不得不撤兵。

    孙坚那时刚刚打到鄱阳郡府,闻听急报时惊怒交加,失声痛骂。

    本来若无意外,此次一战,不说一举平定整个刘繇。但是也能拿下鄱阳郡,逼得刘繇率军退守南方的建安和庐陵两郡,而且拿下鄱阳郡的他将与王旭接壤。

    这鄱阳郡和庐陵郡,都是当初的豫章郡分出来的。

    豫章郡本为天下第一大郡,相当于后世一个大省那么宽阔,当年王旭攻下豫章,因无力守住那漫长的防线,便将其左上角的郡府及其周边富饶地区,按照便于防御的边界线划了一部分出来,组成了新的豫章郡。

    而其余的领土很快被朝廷那边分成三个郡。一为鄱阳郡,在如今的豫章郡东边。北接长江,东接丹阳郡。

    一为庐陵郡,在现在的豫章郡南边,东北接鄱阳郡,东接建安郡,南边则是交州地界。

    而建安郡又是以豫章大部,以及原会稽郡南部合成的,如今北方乃是会稽郡,被孙坚占据,西边接庐陵郡,东边接大海。

    如果孙坚能付出大代价将鄱阳郡攻取,那他将奠定统一长江以南地界的基础,刘繇仅靠庐陵和建安二郡,很难与其抗衡了,只是江东之地多丘陵山脉,地域广博,他要平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可好歹也奠定了不可撼动的基础,如今此等大计被袁术所坏,耽误一年之功,让刘繇得以喘息,缓缓再聚集力量,他如何不怒?

    倒是得到这个消息的王旭喜出望外,觉得真是一转霉运,天上都掉好事。荆州如今实力大损,正需要漫长的时间休养生息,结果袁术就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解除一个未来的后患,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不过,大半个华夏的战争虽然浩大,却赶不上西凉和司隶地区战争的惨状。

    本来,西凉十余年的混战,强盗、义军、外族、诸侯共几十方势力,终于杀来只剩三大势力,随后马腾与韩遂结拜为兄弟,又灭了最西北的第三大势力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这些年本该相对稳定下来。

    谁知,马腾和韩遂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没了后顾之忧,在西凉更打得火热。

    西凉之地民众无不悍勇,民众上马便是战士,骑兵又多,战斗力又强,打起来的惨烈程度,比其它地区都要来得凶。也正因为如此,那里最不好统一,谁都不服谁,要嘛死,要嘛打,不打得对方抬不起头,很难彻底平定。

    那是一滩浑水,王旭自问,即便是他在西凉那等地方,恐怕这么多年时间也无计可施,分身乏术,只能慢慢壮大蚕食。最可悲的是,若在西凉那地方,除了本土的豪杰,外边的人才,若没有打出去,一个都招不来。

    天下士人,全都将西凉地区看做野蛮之地,怎会认为那儿能成就天下霸业?

    就算能也不会做,带着大部分外族军队和混血儿征战华夏腹地,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反对的。就算王旭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天下各族是一家,什么民族融合,都只会招来一个后果,那就是天下共讨。

    而同样属于穿越者,也是除了王旭、徐淑、周智、张靖等人外,最后存活的穿越者,马腾的长子马义,就是遇到这样的问题。

    今年几个月,韩、马两家杀得血流成河,哪怕马家占据优势,也难以奈何韩遂。

    因为只要没有杀掉韩遂,打掉一两支兵马,根本不顶用。若他还在,土地还在,那么他很快就能又组织起强大力量,不似内地一旦主力被灭,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而西凉民众,上马便是战士。

    甚至不需要太多的经济便能支撑起一支大军,那地方,有吃的、有凝聚力、有号召力就够了!有力量没吃的,那更好办,抢便是了!所以,谁都无能为力。

    在王旭眼中,马义已经是个快退出历史舞台的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多年前的警惕之心早就抛到脑后。

    一直期望与其见一面,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

    上辈子最后那响在脑袋里的声音,他是否也有听见?徐淑为何听不见?为何所有人都有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那个声音?

    或许,除了打出一个太平盛世,打出一个大大的帝国,王旭今生唯一想要的就是这个了……

    夏末的夕阳很美,赤红如血,天际的蓝天白云被附上一层彩霞,绚丽一片!

    如今荆州无事,他带着徐淑、貂蝉等众女时常出城游玩,几人在山岗上嬉享受着青草野花的芬芳,彷如神仙眷侣般恩爱欢乐,羡煞旁人。

    而远在几里外的密林中,静静远眺的单怀、凌婉清和梁蕊三人,却是愁眉苦脸。几人身旁不远,正发生着激烈的打斗,谍影数位高手正围攻着一位靓丽的白衣女子。

    梁蕊虽然总是冷若冰霜,就好似冰女一般,可实际上她的心最软,目光柔和地看着激战的白衣女子,轻叹道:“哎!婉清姐,你说这姑娘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你不一样执着吗?”凌婉清眨了眨魅惑的双眼反问,她随着年龄成熟,妩媚之色更重,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韵味,简直就像个魅惑人间的妖精。

    梁蕊叹气,悠悠地道:“可这已经是多少次了?这两年她刺杀不下八十次了吧,每次都失败,怎么还是不肯放弃,有用吗?”

    “有用没用重要吗?”凌婉清妩媚地笑着,摇头道:“意义或者结果对她都不重要!”

    “那她为了什么?”梁蕊不解,冷艳的脸上露出些许迷惑。

    “为了活着的意义!”一直沉默不语的单怀终于开口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家没了,所有的亲人都没了,在这乱世之中彷如无根飘萍,既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她还能做什么?”

    “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行吗?”梁蕊虽然明知自己这话有些幼稚,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嫁?嫁给谁?”凌婉清莞尔一笑,仿似在回答,又仿似在喋喋自语:“这乱世哪里还有几块净土?嫁给谁也难说平安一世,她自幼看见亲人惨死,缺少对安全的感觉,就好似你我,寻常人岂会看上?不如一个人生活。可一个人生活又做什么呢?我们因为主公,有了一条道路,所以才不是行尸走肉,有了方向,而她没有。”

    说着,凌婉清的眼神已是恢复常态。“或许她的道路,便是永无止境的报仇,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杀掉主公身上,但倘若她真的杀掉主公,她自己也走到尽头了。”

    “是啊!可怜的张宁!”单怀接口赞同,脸上却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其实,我觉得可以不管她,还是让主公自己解决,反正她也杀不了主公,而且我看其潜意识也不是真的一心杀掉主公。”

    “你是说……”凌婉清双眼一亮。

    单怀若有深意地点点头,笑道:“这事儿以后不管了吧,反正主公如今也很闲。况且主公又曾严令禁止我们杀张宁,也从未名言吩咐过我们必须阻拦她,只要看着她别用出阴险手段就行了,单凭功夫,她杀不了主公!”

    “也好!”梁蕊点头。“总这样无止境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不能盯她几十年吧,还是让主公自己处理算了。”

    凌婉清在没有正事的时候,总是渴望给王旭找些乱子的,听到两人谈话,更是兴奋地道:“我有种感觉,这张宁恐怕下半辈子危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等你八年

    “青林绿水好河山,铁蹄踏过尽烽烟,滴血含泪家怎还,子阳治下可得安!”

    一群小孩手挽着手,在田野边快乐嬉戏,嘴中不停吟唱着这样一首诗歌。

    这是荆州百姓广为流传的一首民谣诗歌,形容青山绿水的大好河山,处处都是战火烽烟,百姓流血流泪,无家可归,悲苦艰难的日子,而最后一句则是赞美王旭。

    王旭字子阳,子阳本是亲近之人所称呼,而诗歌中用上子阳二字,则是为衬托出百姓对他的亲切,形容在他的治理下,就能得到安稳富足的生活,将其看做家人般爱戴。

    此刻,王旭正好带着徐淑、赵雨、蔡琰、貂蝉四女,还有小敏、小真、小蓉他们五个贴身丫鬟从这里经过。所有人都是粗布麻衣,只是骑着战马显得有些不同,后方远处还跟着同样伪装的谍影护卫,三五成群,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

    赵雨年龄已经不小,上阵杀敌也不手软,可心思却仍如当年那般活泼直率。竖着耳朵凝听那些小孩儿吟唱半晌,却是惊喜道:“旭哥哥,你快听,那边的小孩儿是不是在唱你啊?”

    王旭心里当然很高兴,能受到百姓这样爱戴,如此传诵怎会不开心?只不过嘛,人家夸奖的时候,还是要矜持的,总不能兴高采烈地大呼小叫。“哇!这是在唱我,在唱我!你们快听,这是在歌颂我呢!”

    他好歹也是荆州之主,又不是赵雨那种疯丫头,威严何在?

    面对赵雨的激动。王旭微微一笑。却是并不言语。反而将目光投到那些地里干活的庄稼人身上。

    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满足,干着农活,还不时与邻居呼喝调笑几句,有时也抽空看一眼远处玩耍的自家小孩儿,担心摔着碰着。

    赵雨见其不搭理她,顿时崛起了小嘴,不满地道:“旭哥哥,我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啊!”

    “啊!噢,听到了!”王旭随意道。

    赵雨顿时无语,气呼呼地骂道:“旭哥哥,你……你气死我了!”

    “嘻嘻!”看她这副受气包模样,徐淑等女都是轻笑出声。

    徐淑随即笑道:“雨儿,你就别理他了,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让他一个人呆着去,闷了他自然会来找你,你再收拾他!”

    这话一出,王旭眼神顿时不经意间瞥瞥徐淑。可徐淑却是一点不买账,装作没看见。当下心中暗叹。这徐淑什么不好教,老是揭自己老底。

    倒是蔡琰要文雅许多,掩嘴轻笑几声,柔声说:“雨姐姐,旭哥哥是心里高兴,可不好表现出来。”

    貂蝉此时那妩媚动人的笑脸,彷如含苞欲放的娇嫩鲜花,听见蔡琰的话,柔声附和:“就是啊,雨姐姐,哪有听到人赞颂自己,还一个劲兴奋的!”

    两人本意是劝赵雨,可没想到赵雨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却是憨憨问道:“不行吗?可人家赞扬我,我就很兴奋,很开心啊!”

    “呃……”

    几女一怔,随即哄笑开来,花枝乱颤,这才想起对赵雨说这些,纯属废话。

    就连王旭也是莞尔一笑,出声打断:“好啦雨儿,我听到了,快走吧,再行十里便可到军屯之地!”

    “嗯!”

    众女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不搭调的话,王旭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只管闷头赶路,不时观察着百姓的生活。

    大半个时辰后,总算看到那绵延无尽的良田,这里是荆州的一处军屯地点,没有战事时,军士都要轮流来这里干农活,若军士忙于训练或战事,那么就会让那些犯罪的人,或者征调一些百姓来做。

    王旭此来,一是突击查看军屯的成果,其次也是为了看望一个人——判决发配劳役八年的桓纂!

    他的突然到来,让这个军屯点的管事和将军们措手不及,心惊胆颤地迎接。

    “恭迎王将军,还望将军恕属下未能远迎之罪!”

    “无妨,汝等又不知本将军来,都起来吧!”王旭随意挥挥手,便径自往前走去,随口问道:“桓纂可在?”

    那管事一惊,不知王旭为何提到这个传遍荆州的罪臣,但还是很快点头应道:“正在田间劳作!”

    “嗯!带我去。”王旭点头,随即又道:“还有,派两个人将你们的账簿送来,我看看!”

    “诺!”那群管事不敢迟疑,当即有两人急行而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走到东区一片田地,那领头的管事四周打望一番,就指着远处一个弯腰割稻的农夫道:“王将军,那人便是桓纂!”

    “嗯!”王旭点头,微笑道:“行了,你先陪本将军的夫人在这四处转转,本将军要去看看他!”

    “诺!”那管事头脑颇为活络,立刻转移方向,出言为徐淑等人介绍起四周,嘴巴非常乖巧,令众女都很开心。

    王旭则没有再管那么多,看着绵延的金黄色稻田,一步步踏上中间细窄的田坎,走向桓纂。

    随着越走越近,他已经可以看清桓纂。其身上穿着补丁无数的破旧衣服,此刻正光着双腿站在泥泞的稻田里,腰杆深深地弯着,一揪一揪地割着稻穗。虽然今日的天气很凉爽,可他的额头却不断涌出斗大汗珠,不时就要用手臂擦汗!

    这一幕,让王旭深深触动。

    桓纂正专心割着稻穗,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王旭也没有急着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直到桓纂直起身子伸伸酸痛的腰杆,王旭这才悠悠地呼唤道:“伯修!”

    桓纂顿时惊愕回头,自发配劳役到这里。他已很久没听到如此称呼。

    等看到王旭那挺拔的身影。熟悉的面容。瞬间浑身一颤,顾不得泥浆,直接跪倒在田里。“罪民桓纂,拜见将军!”

    王旭见状,霎时冲下田中,扶住桓纂的手臂:“伯修快快请起!”

    桓纂见王旭竟然穿着衣物冲入田中,不由急道:“将军不可如此,别弄脏了衣服!”

    “无妨!”王旭止住桓纂拉拽的手。看着他正职壮年,脸上就突然增多的沟壑,不由叹道:“伯修,你可恨我?”

    “将军说什么呢!”桓纂顾不得答话,反而死死拉着王旭想走上田坎。

    王旭没有执着,跨步走上田坎,抖了抖被泥浆浸泡的裤腿。

    这时,桓纂才长叹口气,悠悠回道:“将军,罪民哪有恨来。吾犯下大错,此乃罪有应得!倒是有负将军恩义。日日愧疚不安!若非将军点明让罪民赎罪,罪民早就一死以谢天下。”

    “伯修这是什么话,莫要轻生!”王旭摇头,有些无奈地道:“我此次专程来看望于你,便是担心你又想不开!”

    这些桓纂总算惊愕了,没想到王旭此次竟然是专程来看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胸中悔恨交加,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将军……”

    王旭闻言,却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徐徐说道:“伯修,还是莫要唤我将军,汝虽有罪,但永是我家臣!”

    “主公!”桓纂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涌出眼眶,“噗”一声跪倒在田坎上:“罪臣对不起你,罪臣对不起你啊!”

    “伯修莫要如此!”王旭伸手相扶,心中很是触动,感慨地道:“你我既是主臣,又是好友,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主公!”桓纂死活不起来,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王旭知道他心中愧疚不安,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着桓纂良久,才终于说出此行最大的来意:“伯修,八年时光匆匆而过,我期望你不要妄自轻生,也莫要再陷入悔恨,古来犯错的大贤不少,受牢狱之灾的大贤也不少,你要向前看,好好赎罪,反思己过,未来还有机会!”

    “八年之后,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再回到将军府!”

    “主公……”桓纂一声悲呼,将头深深地埋到地上,久久不起!

    “哎!”王旭重重一叹,什么也没有再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转身离去,他知道继续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了。

    桓纂则一直跪伏在田坎上,感动又羞愧,不知如何面对王旭,直到王旭身影走远,这才抬起头来,痛苦大喊:“主公,罪臣今生再不负您之望!”

    王旭远远听到声音,突然回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比漫无边际的金黄稻穗更为耀眼。

    “伯修,不止不要负我,而是莫要再负了荆州,负了天下人,负了你自己!八年内我不会再来看你,我在将军府等你,八年后,我想看到当年那个义气风发,志在匡扶天下,风华绝代的桓伯修!”

    说完,王旭再也没有回头,踏着坚实的脚步离去。

    桓纂浑身震颤,深深一拜,再抬起头来已是目光坚定,所有的憔悴死气尽皆除去……

    随后,王旭对这个军屯点进行了一番巡视,没发现什么问题,当场褒奖负责的管事和将官,训诫一番后,便启程返回襄阳。

    路上,他显得有些沉静压抑,徐淑等女看他面色,知其心情不好,也是自己玩自己的,没有搭理他。

    几女叽叽喳喳地笑闹,不一会儿已是远远奔到前面,留下王旭一个人独自在后。王旭倒也乐得清净,优哉游哉地策马缓行,体会着秋日旷野的美丽与静谧。

    此刻天色已经不早,田野间三三两两的庄稼人都停下来歇息,估摸着再做上一阵,就返家吃饭了。近处路边田坎上还坐着一个朴实的农妇,带着草帽,独自一人,正自歇息。

    王旭晃眼看了一下,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这农妇的背影看上去挺有气质,而且身材竟然不错,倒是少见。

    这平日里,王旭骑乘的战马并不是黑蹄霜雪兽白霜,而是当年跟随他游历天下两年的黑俊,一般情况下,王旭是两匹马换乘,战争中骑乘白霜,平日赶路骑乘黑俊!

    此时,黑俊刚刚行至这农妇身后五米处……

    突然,那看似普普通通的农妇身形一动,已是飞身跃起,一个漂亮的旋身,莲足在地上轻轻一点,直扑而来,利剑奔向王旭心窝,口中娇哧:“狗贼纳命来!”

    速度很快,几乎就一个眨眼的功夫!

    但王旭反应何等之快,在其身影刚动的时候,已是剑出在手。因其从左边来,所以左手握剑顺势一挥,便将来人的剑势拍开,还震得她飞出三四米才一个旋身稳住身形落地。

    “何方女子,竟敢行刺于我!”王旭厉声大喝。

    此时,那女子稳住身形,刚好回过头来,王旭看到他的面容,瞬间怔住,可那女子却已是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再次挥剑进击。

    王旭看到那张委屈、愤恨、幽怨、凄哀的俏脸时,已经知晓她是谁,正是充满了古典美的张宁,已故黄巾贼首张角的女儿。

    当年王旭攻破广宗时,受张靖所托,便放了年龄尚幼的小张宁,并且将其作为自己的一个善之代表,后来张宁扮作舞娘刺杀未果,王旭也将其放了。

    知道来人是谁,王旭不由收回几分力,再度挥剑将其荡开,双腿在马镫上一踏,已是纵跃下马,稳稳伫立在地:“你来了!”

    “我来杀你!”张宁怒喝,挥剑急攻,王旭挥剑抵挡。

    此刻,远处的百姓都看到这一幕,以为是仇杀,如何不惧?瞬间收拾起东西,抱着一旁玩耍的小孩儿离去,不一会儿就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远处的徐淑、赵雨等人听到兵器碰撞的脆响,发现这边动静,在这会儿功夫,已是策马奔回。

    赵雨气得俏脸通红,人未至,已是大声娇哧:“哪儿来的妖女,竟敢刺杀旭哥哥!”

    “且慢!”眼见徐淑、赵雨他们冲来,王旭厮杀中还伸出一只手示意,制止他们过来。

    徐淑不解,与众女勒马停在十米开外,疑惑地看了看王旭,与众女面面相觑,不知何意,当即示意小敏五个丫鬟一起将不会功夫的蔡琰和貂蝉护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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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春色满园

    徐淑此刻策马伫立,晶莹的眼眸盯着激战中的王旭,正自疑惑,暗想:谍影部众就跟在附近,为何有人刺杀不但没提前发现,而且到现在也没过来支援。

    但没等其细想,从容与刺客交战的王旭已是笑着开口:“此女乃是张宁,无需惊慌!”

    徐淑顿时释然,吹弹可破的俏脸逐渐柔和,饶有兴趣地看着,似笑非笑。

    谍影不再管张宁的事儿,是提前告知过她的,她也点头认同,甚至她还知道张宁这两年一直在不停寻机刺杀,只是被谍影严密阻截,而命令谍影不准杀张宁,更是她和王旭共同的想法。

    徐淑很疼惜张宁这苦命女子,或许是因为她的可怜,或许是因为她当年无意间让王旭明白了前路,或许因为她是张靖心里当做妹妹般的人,总之,她也打从心眼儿里将之当成顽劣的妹妹,喜欢这个倔强而悲情的女子。

    而张宁的心结,是很难解开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只有从王旭这儿能开。

    作为女人,她甚至还能感觉得到,张宁在多年的矛盾与纠结中,不仅仅对王旭有恨,也渐渐升起了依恋和寄托,这个或许连张宁自己本身都不知道。

    谍影三统领何许人也,她们不愿意再阻拦的原因,或许有同情的成分,但若是没能觉察到张宁与王旭已有很深的感情纠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管的,再如何同情,只要一声令下。说杀就杀。绝不会手软。

    正因为她们感觉到那种情感纠葛。才越觉得夹在中间难处,所以申请不再插手这事儿。

    若是以前,徐淑虽然不会杀张宁,疼惜此女,但无论如何不会任由这种情愫滋生,必让谍影一直阻止下去。

    可自上次孙尚香联姻那事儿后,她受了很大刺激,也想了很多。在第二日主动找王旭回府那一刻,就已彻底看开,放下心中执念,对这些事情保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她相信王旭,既然境遇本就那么离奇,缘起缘灭,冥冥中当自有天意,努力做好当下,经营好自己的感情就好。

    如此一来,徐淑也轻松多了。活得没那么累,此时反而饶有兴趣的在旁观看。毕竟王旭自己可没有任何感觉。她纵容张宁,全然是因为张宁小时候无意点醒了他的前路,同时又是一种对待妹妹的感觉而已。徐淑能看得开,心中不介怀,那当然是一场好戏。

    此外,赵雨、貂蝉、蔡琰等女也早对张宁久有耳闻,相当了解,听到王旭的话,情绪也不再激烈。

    赵雨更是满脑子问号,就像个好奇宝宝般看着,只有貂蝉和蔡琰二女秀眉紧皱,显然很是担心王旭安危。

    这下子,反倒是身在场中的王旭有些伤脑筋,这张宁武艺不俗,要想制服又不使其受伤,倒是有些困难。

    两人腾挪纵越,剑光闪烁,很是打了一会儿。直到张宁求胜心切,飞身急刺露出破绽,王旭这才目光一亮,趁机舞出数个剑花,宝剑震颤,将其手中利剑搅飞!

    张宁一声娇呼,急欲抽身退后,却发现干将宝剑已经架在其香肩上,寒气逼人。

    那双亮丽的眼眸瞪了王旭一眼,便放弃了抵抗,愤然闭上眼睛待死,绝美的俏脸虽然满是倔强,可王旭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楚楚可怜,有种充满了古典美的侠女赴死之感。

    淡淡一笑,已是收剑回鞘。“好久不见,功夫进步不小嘛!已是超过二流高手,逼近一流高手,不错,不错!继续努力,争取以后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

    张宁清美的脸上满是不甘,泪珠如断线般滴落,柔弱的身躯伫立路边,显得无助而脆弱,哭斥道:“你为什么还是不杀了我,我杀不了你,我累了,你杀了我吧!”

    王旭已经没心情搭理,走到黑俊旁边翻身上马,不以为然地道:“要杀你早杀了,你还是小屁孩儿的时候没杀你,那年你当众行刺也没杀你,我现在杀你作甚?”

    说着还忍不住笑着打趣说:“如今你都长成这样的大美人儿了,我怎舍得杀,放心吧!你小时候,我就说过等着你来杀我!现在也是,我仍等着你来杀我!回去多多练剑,加油,张大美女!”

    “你……”张宁梨花带雨的俏脸上闪过一抹羞怒。

    “哈哈哈哈……”王旭调侃这大美人一番,心中高兴不少,豪情大笑。

    双眼紧紧盯着她看了半晌,才猛一夹马腹,疾驰而去,徐淑等女见状也是调转马头,跟着离去,只留下楚楚可怜的张宁,孤单地伫立在风中,娇柔脆弱。

    王旭远去,张宁随即蹲下,头埋在膝盖上,卷缩着痛哭,耳中传来王旭略带着怜惜的声音,虽渐行渐远,却久久回荡在她的耳边。

    “傻丫头,活下去,好好活着!不管多么悲惨,多么恨这世道,多么恨我,活着吧,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一定会有快乐的时候,我等着你来杀我!哈哈哈哈……”

    此刻,更远的小山坡上,林子里正有一个儒雅青年静静伫立,旁边跟随者一个老者和一个近四十岁的壮年男子。

    那老者看着远方的一幕,叹息地摇摇头,对身旁儒雅青年道:“少主,宁儿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王将军迟早有一天烦了,必会杀她!”

    “那可不一定!”那青年笑着摇头。“王将军何等人也?若要杀妹妹,早就杀了,宁儿走不出幼年的阴影,一辈子就完了,这是好事,王将军其实在帮她!”

    听到青年语气中对王旭的尊敬,那老者迟疑着看了看他,却是突然问道:“少主一点不恨王将军吗?”

    青年浑身一震,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苦涩道:“这些年我也看明白很多。是父亲走错了方向。他不该带头造反,这是一个璀璨的大世,人杰无数,父亲有匡扶天下之心,但却没有匡扶天下之才德,导致黄巾成为祸患,败亡本是必然,王将军攻破广宗只是顺应时事。没有他,也有其它豪杰。”

    说到这儿,青年有些感慨,沉默片刻才接道:“其实王将军反倒有恩于我等,至少他保下了妹妹,换做他人恐怕早已香消玉殒!而且王将军文成武就,天下人雄,威德布于天下,他或许才是能够造出太平盛世的人,若非终究有父仇。我也想跟随他,哪怕为一小将。至少能纵横驰骋,一展所学,可惜!可惜!”

    “罢了,我等便莫要贪恋,好好经营一份产业,安享富足平安便好。”

    随着话音落下,林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若是王旭在此,必然能够认出,这老者和那壮年男子,正是当年在广宗偷偷放走张宁时,护送其离开的人,而那青年不出所料,便是当年失踪的张角长子,张冕、张宇轩……

    回到襄阳,王旭陷入了平静无奇的生活,只是有条不紊地发展,恢复着荆州几次大战造成的巨大创伤,扩军被作为重中之重,可惜兵士非一日一夜便可征募,训练成熟更是要花费大量时间。

    这日,王旭与赵雨、徐淑在将军府后院练武,两人枪来枪往,打得好不热闹。

    徐淑、貂蝉、蔡琰则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在旁轻声说笑,中间小木桌上还摆放着丰盛的水果、点心,那模样,好不惬意,全当看戏了,小敏等五个亲近丫鬟也是笑容满面地陪在旁边服侍。

    此刻,王旭和赵雨已经打了近半个时辰,赵雨力竭,可这丫头劲头一上来,就是非要争个输赢那种。

    眼见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王旭,不由气呼呼地抽身退开,噘着嘴道:“不行,旭哥哥是男人,女子势弱,这么打下去我吃亏!徐淑姐姐,你快来,我们一起打他!”

    王旭哭笑不得,暗想:你教训别人的时候,可不管男女,军中有多少大将没被你逮着打过?打得过的。不敢放手打,打不过的被欺负,你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觉得那是男人?你势弱?

    没想到正说着话的徐淑眉毛一挑,却是饶有兴趣地笑道:“雨儿说得有理,那我……”

    徐淑刚开口,王旭就是眼皮猛跳,徐淑的功夫可不像她脸上那么温柔。

    她天资同样卓绝,这么多年来《落月枪法》已是登峰造极,内力雄浑,只比王旭弱上一层,还有就是限制于身体力量,但要是和赵雨这小妮子一起,别说他,就是典韦或者赵云也得苦着脸跑路!

    更何况,王旭深深明白,两女凑到一起,那铁定是要给自己颜色看。说不定有什么怨气就往自己身上撒,那还了得,不被打得东窜西跳才是怪事。

    当即大急道:“不行,我已经打了这么久,太累了!不打了,不打了!”

    赵雨瞬间不干了,撅着嘴骂道:“旭哥哥耍赖,说了今天好好比试的!”

    王旭将长枪一收,瞪眼道:“你那是比试吗?你们两个加起来,那是不人道的,那是欺负人,那是虐待,我没有受虐倾向,不打了!”

    “哼!今天你想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赵雨小性子也上来了,鼓着腮帮子大声呼喊救兵:“姐姐快来,小敏、小真、小蓉……你们五个也拿起兵器过来,咱一起打他,让他得瑟,欺负咱打不过!”

    那小真、小蓉从十四五岁跟着王旭,这些年也是练了一身武艺,虽然不算什么高手,但也不俗,这样围起来还得了。

    王旭苦笑不止,自己这哪儿得瑟了,分明是这小丫头骗子耍赖,找着理由报复呢。

    徐淑看到王旭窘迫就乐,有心折腾,当即高声附和,招呼着本来还迟疑的小敏五个丫鬟冲进场中。乖乖,那家伙,刹那间练武场内真如鸡飞狗跳,王旭又不敢下重手,特别是对小敏等丫鬟,要是重了说不定将其打伤,当场被打得惨不忍睹。

    到后来哪里是什么比武,分明就是一群人围着王旭追打,连兵器都剩了,直接拳头来,拳拳到肉,王旭则抱着头东窜西跳。

    不过再到后来,他总算找到乐子了,嘿嘿!这么多美人儿粉拳尽出,毫不顾形象,可想那个香艳,啧啧!痛苦的惨叫慢慢变成香艳的调戏,最后等众女发现过来,已是晚了。

    王旭见谁逮谁,可不管你那么多,该抓就抓,该摸就摸,过足了手瘾。众女惊叫连连,四散奔逃,王旭追得那个开心呀……

    最后连一直在旁看热闹,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的貂蝉与蔡琰也不能幸免。在跑的不好抓住,坐着的也一样,反正都是大美女,管她参没参与,扑过去再说。

    两女见王旭突然猛冲过来,瞬间反应,惊叫一声,吓得窜起就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时间,满园皆春……

    直到众人都跑累了,让王旭色心大大满足,这才气喘吁吁地坐下来,赵雨这个罪魁祸首更是被王旭整个揽在怀里,羞得满脸通红,埋在其胸口不敢抬起头来。

    王旭轻轻一巴掌打在其翘臀上,假意骂道:“你这疯丫头,看你还挑事!”

    “旭哥哥,你……你坏蛋,你……!”赵雨头也不抬,羞得口齿不清。

    “你才是小坏蛋!”王旭不甘势弱,说着又是一巴掌打到那浑圆挺翘的臀部。

    可这次赵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远处却是陡然传来一女子的惊叫:“啊……”

    “嗯?”众人瞬间回头,连赵雨都抬起了头来。

    可看到来人那一刹那,赵雨瞬间慌了,匆忙从王旭怀里挣脱,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王旭也是尴尬地起身,有些讪讪地笑道:“王鹂,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王旭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王鹂,如今王鹂也十九岁了,是个亭亭玉立的靓丽佳人。

    此时闯见这尴尬一幕,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语无伦次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见哥摸雨姐姐那儿,雨姐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话说得,真是……

    “扑哧”,众女瞬间忍俊不禁,笑得那个欢,捂着肚子直喊疼。

    只有赵雨满脸通红,粉拳凶猛地落到王旭身上,大呼不依。王旭则是尴尬地挠头,没想这种事儿竟然被亲妹给撞见!

    “咳咳!哎呀,真是笑死我了,要断气了都!”

    徐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对着王旭翻了个娇美的白眼儿,走上前拉起王鹂的手,笑道:“妹妹,别管你那个不要脸的哥了,你今天怎么想起过来玩儿?”

    王鹂本来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听到徐淑询问,才陡然想起此来还有大事,当即神色一变,出声求道:“哥、嫂子,妹妹有事相求!”

    “嗯?”王旭闻言,也是来了精神,这可是王鹂这丫头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口相求,他就这一个亲妹妹,当然宠爱得紧,大笑道:“你说就是,只要为兄能力所及,都依你!”(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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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江山美人介绍:
妖异的日食,诡异的穿越! 面对波澜壮阔的汉末江山,名震千古的英雄美人,强劲而神秘的对手,王旭该何去何从……三国之江山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江山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江山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