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外的男女之情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楼上竟然发出了一阵噼噼啪啪乒乒乓乓的声音，周勇说：“不好。”第一时间往楼上冲。
钱亮紧随其后，他们正往上跑，周鹏宇狼狈不堪地从楼下往下冲。人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而周鹏宇连理都没理这些人，冲到外面就发动了汽车。
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后来人们才知道，当天的王玉娟把办公室砸了一个稀巴烂，连镜子都没放过。
接下来的时光里，王玉娟死活也不去三产办报道，天天赖在办公室里，虽然不天天去闹关总，但就是不上任，谁拿她也没办法。
关鹏宇呢？他好像忘了这件事，让当时定的一个副总全权代理。
黄小仙就算在团委，也没有定下来的意思。她想，如果林飞满意她的工作，早就跟关总提了，不提肯定就是不满意。
只要人家不满意，自己就是不合格，就有可能如浮萍一般，没有落脚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是杂乱无章的。先是被各个科室呼来唤去，接着连李春红家里的活儿也把派了去。
前些天，她家装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上班，今天一早竟然当着总经理的面，说让黄小仙去帮几天忙，关总还有一丝讨好的意思，送人情一般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好像她是他们单位的使唤丫头，一切都得听命于他，无论什么事，决定权都在他的手里掌握着。
在李大秘家干活的三天里，黄小仙像一个纯粹的小工，每日忙得灰头土脸，脏活儿累活儿抢着做。她想好了，要想在公司站住脚，李大主任可是一个不能得罪的角色。
当李春红家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时候，李春红破天荒地留她吃饭，还送给她两双她不喜欢的新鞋。黄小仙穿在脚上特别舒适，笑着收纳了。两人的关系比任何时候都亲近了些。
据黄小仙近距离里的观察，她发现，李春红根本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见了领导就向前冲。倒是她的姐夫对她大感兴趣，而她则毫无此意。
外面传言他们已经如何如何了，纯属子虚乌有。可见谎言的欺骗性。
因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所以俩人的战争也在所难免。这也是他们之间经常恶语相向的原因，黄小仙则在其中成功地扮演了传话筒的角色。
与当时的抱怨相比较，其实在这段时间里黄小仙还是学到了太多的东西，比如她知道了办公室里小金库的账本，初步懂了一些会计知识。
黄小仙发现李春红这人真不错，心眼也好，就是有一个致使的毛病，懒。
本该由她做的工作，她不是指使严志朋就是临时过来的她。
每个月当中必须去的工商、税务审核之类的这些专业的工作，她也交给了黄小仙，黄小仙喜欢这类纯业务的工作，就算开始不懂，也学到了些皮毛。
在李春红的家里，第一次接触了她的丈夫丁子锐，也初步了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在后期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益处。
早上，黄小仙正在收拾卫生。关总进来说：“你赶紧收拾一下，去李春红家，一会儿我也过去接她，咱们几个到黄县把账收一下。”
黄小仙现在学乖了，连问也没问就点头准备去了。
李春红的家在单位附近。没到十分钟黄小仙就上楼去了。敲门时，李春红的丈夫丁子锐开得门。因为装修的事，他们也算是混熟了。
李春红正在屋子里化妆。黄小仙上前问：“到黄县？今天能回来吗？如果回不来，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应该是能回来吧，不知道顺利不，你还是打一个吧，最快也得晚上八、九点钟。昨天关总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张主任说要请吃饭之类的。”
黄小仙用李春红家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时关总的电话也到了，两个人就往楼下走。黄小仙很奇怪地问丁子锐说：“姐夫，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丁子锐是总公司的后勤科长，而他的父亲也就是李春红的老公公，是总公司的党委副书记。
他眯着眼睛说：“你没看到我疲惫不堪吗？我是刚刚下班。科里大盘点，天天晚上加班。”
李春红拉着黄小仙说：“别理他，他就是一个大睡虫，回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楼下车里黄小仙还看到了会计池桂芬也在车上。
车子刚行驶在路上，关总的手机就响了，他用的是大哥大。好像是工商局的人，要得很急的一个待审件。
关总只好让司机掉转车头往回开，路过李春红家的时候，李春红说把我放下吧，我钥匙忘家了，子锐晚上上班，我要是晚上回来都进不去屋。我刚才看车开走，也没好意思吱声。”
司机薜传海立刻把车先停在李春红家，她拉着黄小仙两人一起下了车。
上到五楼已是气喘吁吁，李春红刚开始还能轻轻地敲着门，可就不见丁子锐前来开门。李春红忽然感觉可能有问题，就使劲地拍门，声音大得吓人。
过了好长时间，丁子锐气冲冲地打开门，连头也没回就往里走，还问：“怎么又回来了？”
李春红快步往屋里走，边走边说：“你怎么才开门？”
丁子锐生气地说：“睡觉！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吗？”
李春红也不愿意搭理他，故意跑到卧室看了一眼，丁子锐说：“你有毛病吧，看什么看？”
李春红说：“看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这么半天才给我看门。”边说边把钥匙拿到手里说：“我钥匙落家了，晚上你上班我连屋都进不来。”丁子锐的表情明显不悦。
床上放着一床被子，屋子里也没什么可疑。
两个人都要走了，黄小仙忽然对李春红说：“李姐，我想上趟厕所，一会儿在路上得跑两、三个小时吧。”
黄小仙如果知道后面要发生的事，打死她也不会上这个厕所。为了这件事，她的肠子都悔青了。
第三十二章 丁子锐与李春红
生活有时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一件细小的事件发生，有时却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性。
假如黄小仙没上这个卫生间，或者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上了，那么可能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这么多的假如。
一心只想把生活变得简单和纯粹的黄小仙，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一团糟。
黄小仙要上厕所，李春红回过头来说：“行，上吧，你先上，我也去。”
黄小仙轻车熟路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厕所的门。她回头望着李春红说：“怎么厕所的门坏了吗？”
李春红也奇怪地跟了上来说：“没有呀，我早上还上了呢？”
丁子锐已经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李春红拼命地敲打厕所的门。过了老半天，厕所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胸罩和三角短裤拎着高跟鞋的女人从里面闪了出来。
黄小仙当时就愣在那里，手还放在裤子的腰带上。李春红当时也傻眼了，估计脑子是一片空白。她大约愣了有一分钟的光景，才上前一把拽住她，不分说就打起来。
丁子锐马上起来，拉住李春红，嘴里让女人快跑，女人抓了一把衣服也来不及穿，仓惶地往门口跑去。
李春红开始撕打丁子锐。边打边骂说：“你不是累了吗？你不是困了吗？你倒是有闲心做这事，你还是不是人。”一边打着一边哭着。
丁子锐把李春红拖到里屋，对愣在门口的黄小仙说：“你先走吧，她一会儿就去。”
黄小仙那里还有上厕所的心思了？如获特赦一般，开了门就跑了出去。
站在走廊门口，黄小仙按住跳的心脏，出神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她懊恼地想，这次的事又是因自己而起，如果不是自己想去厕所，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自己是怎么搞的？不经意间总是能引发战争。唉!
黄小仙发现自己，好事没做成几个，只要有这类倒霉的事，都与她有关。
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厕所里的女人正狼狈地穿着衣裤。虽然天已经暖和了，但她还真不好对付这几件平时不算事的衣服。
女人好不容易躲在一个垃圾筒的后面，想把衣服、裤子穿上。此时，有好几个围观的人，虽然没来到她的近前，但看她诡异的行为，也偷偷指指点点着。为了不让她难堪，黄小仙特意停下脚步，想等她离开才出来。
她还是发现了黄小仙。
黄小仙此时心里有些同情，就走上前去，接过一件衣服，让她有空穿好裤子。女人感激地点了一下头，这才靠着垃圾筒，也顾不得脏勉强把裤子穿好了。
里面的衣服连扣子都没记，就用外衣围了一下，也就三、五分钟的光景，两人一句话没说。
穿好衣服的她，很快就逃走了，黄小仙这才慢悠悠地走出来。
腰里的bb机不停地鸣叫着，是关总的大哥大，黄小仙冲了出去，看关总的车早就停在门口，她赶紧跑了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等一会儿，李姐一会儿就出来。”
关总铁青的脸又发作了说：“你们在干什么吗？”他抬腕看了看表说：“这都几点了，你们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我们都约好时间了，怎么，你们也有天大的事？比我都忙？”
黄小仙不敢说真实的原因，就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关总不悦地盯着她，冷声不快地问：“怎么就这么一点事，你也说不明白呢？”
黄小仙立时就冒汗了，她不停地搓着手，还是什么也不说。
关总把电话打到李春红家里，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电话，把目光投向黄小仙。
“回单位。”关总说。
司机听话地把车再一次开到单位。
“你跟我过来。”关总叫着黄小仙。
“到底怎么回事？他俩打仗了？”关总进门就问。
黄小仙觉得此时不说是不行了，就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有个女的，他们俩就打了起来。”
“什么？”关总不相信地问，“就刚才？”脸上竟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模样。
黄小仙点头。
“丁子锐没有上班吗？”
“好像是刚下班。”
“那女人是谁？”
“我不认识，好像李姐认识，我听她喊了一声什么齐慧。”
“是齐慧？”关总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你把过程跟我说一下。”关总饶有兴趣地问。
黄小仙说：“你还是问李姐吧，反正她今天可能去不成了，我们还去吗？”
“算了，明天再说。”关总的心情好到爽。
黄小仙怎么都感觉关总有些幸灾乐祸，就好奇地问：“齐慧是谁呀？”
“总公司的出纳。”关鹏宇没忍住，竟然乐出了声。刚才的愤怒一扫而光，好像去黄县的任务忽然之间，没那么重要了。
黄小仙哦了一声，心想真够乱的。
黄小仙刚要走，关总叫了一声问：“你表姐最近怎么样？她没问你什么吧？”
黄小仙很奇怪地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问我呢？”
关鹏宇不以为然地说：“回是回去了，但我们现在是冷战时期，互不理睬。我也不想知道她什么，我是怕你两头为难。”他看黄小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放心了。
“她要是当上处长，你们还能……能好好过吧。”黄小仙想说能离不，话到嘴边改了。
“谁知道呢，反正只要她不闹，就好好过，离啥呀，都那么一回事。”
黄小仙出得门来，觉得表姐最近确实没太关注她。前些日子，非要给黄小仙的卧室里再按个电话，说打电话也方便些，家人谁也不敢吭声，一任她的所作所为。虽然电话是按上了，可她也没打过来几个。
表姐知道她借调到团委，离关鹏宇近了，也没见得有高兴的语言。有一天，她实在好奇，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表姐原来正在紧张的备战中，因为提拔处长的人有四个。
黄县他们终究没有去成，李春红第二天就上班了，黄小仙注意到，她的脸上有手掌的印痕，眼角也有淤青。
黄小仙什么都没问，倒是大大咧咧的陈秀芳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让老公揍了？李春红白了她一眼，没理她。王玉娟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嘲讽地看着她。
黄小仙吓得又哆嗦起来，心想，你们可别再打起来呀！
第三十三章 九万岁的老爷爷
黄小仙现在有点怕她，发现王玉娟越来越神出鬼没。
这件事怎么说也不应该怨到黄小仙的头上，但又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她不上厕所呢？如果她让李春红先上呢？反正李春红上班后，再也没找黄小仙。
黄小仙觉得自己总是处在特别尴尬的位置上，团委的活动告一段落，每天都闲得慌。从她内心来讲，她还是希望在李春红身边，至少看不见林琳是她最大的愿望。
就在她在团委整理档案的时候，有人喊她电话。她心里一惊，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从来没把电话告诉过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她可不想占用公司的资源，然后，给自己找麻烦。
她接起电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想到，竟然是丁子锐，李春红的老公。
“就你事多，要不是因为你，也出不了这么大的事。”丁子锐的声音里虽然透着开玩笑的成分，但分明也有认真在里面。
还没等黄小仙解释什么，丁子锐又说：“别在单位乱说呀，如果乱说了，我可真的对你不客气！”
黄小仙一句话没说上，人家就把电话挂了。黄小仙想，你们做的好事，偏偏怨在我的头上，连李春红也不愿意搭理我，我……
黄小仙在周六的时候，拿着胡大爷给的三样礼物，去了凹溪。
去之前，她特意打电话问了胡大爷，胡大爷说不去了，身子骨不舒服。
黄小仙按着自己的记忆，再一次来到这里，她发现她原来看到的景致再一次出现了。
这里的美景，好似天上的仙宫。她不明白，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会如此安静？为什么自己与母亲来的时候，这里就变了样？
她还在想着什么，忽然泉涌停止了，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她再一次趴在像井沿一样的地方，贪婪地往下看。
忽然，好像里面有一股巨大的风，把她吸了进去，她正要挣扎，人已经落到井中。
黄小仙飞快旋转着往下坠落。身体轻得如一片羽毛，黄小仙平时喜欢运动，虽然没什么功夫游泳却是一流。
水流如同湍急的瀑布，她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仅有的一点力气也在下滑的瞬间消耗掉了。水无穷无尽地涌来，自己如同陀螺被水抽得停不下来。不一会的工夫她的胃就开始抽搐恶心得直想吐，胸也憋闷得喘不过气来。想换口气的想法显得幼稚可笑，她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想要让自己舒服一点，一切都是徒劳的，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苏醒过来，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好像进入了一个银白的世界。再仔细一看，根本就没有雪是雾，烟雾弥漫周围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而且温暖如春。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失忆了一般对眼前的影像一概不知。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一位年已古稀的老者，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嘴里的呼吸。
黄小仙如惊弓之鸟一般从白色的土地上爬了起来，本来想站起来就跑，可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她只好双手撑地尽量远离老者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习以为常地笑了笑，他一身白色的长袍，看不清样式，只见他用手捋了一下白色的胡须说：“这里是‘家’我们的‘家’。
“白爷爷，我害怕，你把我送回去吧。”黄小仙想起自己趴在井沿的情景。
强烈的白光得黄小仙的眼睛有些痛，他发现老者有时只有听到声音，人影却模糊只有一个外形。
“既然来了，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人。”老者总是不急不徐地说着话，好像天大的事，在他眼里都只是小事。
黄小仙抬头忽然看见自己落下来时的井口，就高兴地指着那里说：“爷爷，用你的法力将我送出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老者看了看远处的一个还在往外喷水一样的井口说：“不是你跳下来的，是我们把你呼唤下来的。”
黄小仙蒙了，说：“我想回去行吗？这里好吓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她还要往那个方向挪动。
“哦？”老者的眉毛动了一下，截住了她的去路，有点不相信若有所思地问：“真的要走？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吗？”
黄小仙赶紧摇头说：“不想不想真的不想。”她怕得不得了，一心只要赶紧回
“今天是我九万岁的生日，难得遇到一个生者，来吧孩子，跟我来。”老者没等他同意，就转身朝一个方面而去。黄小仙有些害怕地站起来，犹豫着。
“跟我走吧，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起风了，到时候你被刮到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到那个时候真的是生死未卜了。”
老者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着。黄小仙听他这么说，一望无垠的雪白世界里，她绝望地想，除了跟着这位老者，她还能怎么样？于是，她紧跑了两步跟了上来。
老者容貌虽然有些古怪，但声音却是低沉富有磁性。
这时候她才发现的衣服里，竟然还有那三件宝贝。好像包什么的，反而没了。
老者领她到了一个她都没看出来是屋子的地方，一片银白，老者推开了白色的门，里面的陈设也以白色为主，但也有一些其它颜色，比如深褐色的大床，还有红色的拖鞋。
老者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关一下‘白亭’的门，一会儿起风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老爷爷，您今年高寿了？”黄小仙想知道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胡须好像树的根须。
“九万岁了，可别吓到你呀。”
“什么？九万岁？”他如果说自己是九千岁，黄小仙大概会以为他是个王爷。
黄小仙没想到这老人竟然九万岁了，苍老的声音，纵横交错的皱纹没有一根黑发的满头银丝。黄小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超级疼，根本就不是做梦。
第三十四章 与仙人相遇
黄小仙趁老人不在，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她发现白茫茫的一片空旷而又冷清，没有任何的遮挡物。而老人离开的身影消失在白色中，与外面的景致完美融合在一起，而雾却如雨后的春笋不停地滋生着。
她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不仅背了包，而且还带了面包和榨菜之类的小菜，对了还有一本书，可惜，这些东西都没有了，只有这三件宝贝。
老人第一眼看见这三样东西，眼里发出欣喜的白光，他喜不自禁地问：“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黄小仙脑子反应特别快，赶紧点头说：“祝爷爷生日快乐，就当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吧。”
老人兴奋地把三样东西拿在手中说：“怪不得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呢，原来……这东西的来历你知道吗？”
黄小仙摇头说：“是一个姓胡的大爷给我的，他现在老了，来不了了。”黄小仙看老人家太和蔼了，害怕的心理多多少少放下了。
老爷爷小心翼翼地把三样东西放在了一个抽屉状的东西里，对黄小仙说：“你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吧，”说着把窗帘一个个拉了起来，叮嘱道：“一会风起时我还要出去，你千万不要往外看，今天还不知道这风要刮多久呢。”
黄小仙听得毛骨悚然，想问又不敢问。这时，耳边传来风声，一阵紧似一阵，老人也像风一样，一转眼开门就不见了。
风，撒了欢地狂欢起来。屋子里虽然没受到侵犯，却能听到怒吼一样的风声一阵强似一阵，好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奔跑起来不受限制。
黄小仙实在没有忍住，掀起白色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雾已经散去，风在怒吼，她只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一具具‘盛装’的尸体打着旋地飘落下来，男女都有，顺着风向飘向四面八方。
黄小仙来不及惊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她甚至有点冲动想要冲出去，两眼一闭再没眼前这些恐怖。可她什么也没敢做，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
老人悄无声息进来的时候，外面的风早已停止。
老人看了看掀起的窗帘一角，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说：“你来的也是不巧，管事的也不在，行了，你要是有缘下次再来的时候，我把他们全都介绍给你，不过，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首先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地方，还有，见到我的事，一个人也不要说，如果说了，唉……也是九死一生的事，你可要想好了。”
黄小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说：“爷爷，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者捻着胡须乐了。黄小仙第一次看到他笑，那容颜说真话吓得她心蹦蹦地跳，就差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老爷爷除了眼睛里还有一点黑的颜色外，全部都是白的，连……好像舌头都是白的，可她也没看仔细了，反正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影像。她问：“爷爷，为什么这里只有你呢？”
老者刚才还一脸灿烂，接着就暗淡下来说：“唉，我老了，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不像你们人类，虽说寿命短，但总有个头不是？这里……到尽头不易的。”
“老爷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你是个好人。”黄小仙有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对年龄大的人，天生的有一种安全感。
老者看了她一眼说：“我是仙人，你是凡人，但我们这里是仙界里的末等，也就是不受欢迎的人。你听说过仙界的末地吗？我们就是。你刚才不是望外看了一眼吗？来我们这里的，都是受了过几乎没有生命的仙人了。”
黄小仙好奇地说：“你们不是长生不老吗？怎么也会……”
“会。”老人家说：“谁都最终会有一死，真正的长生不老，有，但是少数。和你们人类一样，有的高贵，有的落魄。而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也是要遭到七灾八难的惩罚，魂飞魄散的事也不少见。”
黄小仙特别好奇地问：“那……你们为什么不来凡界呢？在这里，你们就是老大呀？”
老者哈哈的笑了起来说：“以后你常来就知道了，那是不可以的。你今天是想留在这里呢？还是马上就走？要是留下来，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要是走，你可能就白来一趟了。”
“走，马上走。”黄小仙怎么说也还是害怕，她想立刻逃离这里。
老者正要送她出去，门口进来一个少年郎，年龄好像十七八的样子，也是一身素白素白的衣服。他宽服紧袖，真像天宫之上的仙子。
他特别好奇地问：“葛老，这里哪里来的小女子？”
被称作葛老的爷爷没说话，把黄小仙带来的三件宝贝递给他说：“你看看认识不？唉，可惜了，桑老家族的人死的死，病得病，剩下几个也都……唉，可怜呢。”
年轻把三件宝贝人拿在手上，立时大笑起来说：“这都是哪年的东西了？快成了老古董了吧？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呢？”
葛老简单地把黄小仙的话重述了一遍，年轻人这才止住笑说：“原来是这样呀，他也算是救过我们命的人，难怪有缘呢。”
老者掐指一算说：“唉，快到寿了，还得病一阵，都不易。”
黄小仙马上反应过来是在说胡大爷，她立刻哀求说：“你们不是仙人吗？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好吗？你们有没有灵丹妙药？如果有，我愿意……”黄小仙快哭了，她舍不得在单位里唯一一位爱戴过她的老人，可她也不知道她用什么东西才能换来这种药。
老者说：“丫头，你心是好的，但有些人，谁都不可能更改，更何况，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权限。”
黄小仙的心情立刻沉重下来，她着急地说：“那……有什么好的办法，让他快乐一些吗？”
胡大爷还那么健康，怎么会这么快离离她而去呢？黄小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就算信了，她也要想尽办法，千方百计让他多留在这世上。
第三十五章 与林琳撕破脸
具有仙人气质的年轻人拿出一个挂在身上的葫芦说：“这里面有几粒药，把它送给你了，他病的时候吃上几粒，至少她不会那么痛苦了。”
黄小仙接过精致的小葫芦，连连道谢说：“太好了，请把我送回去，我要看胡大爷去。”
“你就不想要点什么吗？”年轻人问：“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里可不是谁都轻易能来的。”
“他叫则止，是我们这里的第二号人物，他的宝贝也不少。”葛大爷给她命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别空手而归。
黄小仙摇头说：“不要，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如果可能，我想把胡大爷的三件宝贝带回去。”
则止用赞赏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淡定。好吧，本来我想把这三样东西都升下级，又怕你犯老错误，干脆给你两样新玩艺儿，用着好玩，又不伤你的功数。至于这三样宝贝，我把它们分别升级了，等你以后明白这些了，再送给你也不迟。”
黄小仙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一个劲地着急回去。
则止用手轻轻托起她，好像托起一朵莲花。黄小仙则吓得大声尖叫起来，手脚并用，不停地挣扎，她喊：“爷爷、爷爷救我。”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则止，你别闹了，她是第一次，什么都怕，来，好吧，还是我送吧。”
则止摇了摇头。苦笑着离开。
老人在托举黄小仙的时候，把则止送给她的两样小玩艺仔细地讲解了一遍。还笑着说，他对你是真不错，不然，也不能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你。
黄小仙光顾着害怕了，紧闭双眼，只五秒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地面上。
黄小仙不相信自己刚才的经历，但她的小包好好地放在地上，而那如井一样的井口，和她刚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还在继续喷着水，只不过天色已晚。
黄小仙看时间竟然快八点了，她赶紧往外跑，还好，不一会就打到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她拿出那两样神秘的礼物，竟然是一个打火机和眼镜。她没看出有什么特别，至少那个打火机很正常地冒出火苗。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炎热的七月就到了。
黄小仙感觉自己的日子虽然过得稀松平常，但却像个没根的浮萍，被人呼来唤去。
今天她去办公室，明天又去后勤，前些天技术科换科室，林飞与技术科的人关系特别好，也把黄小仙打发了过去当了三天的小工，累得回家连衣服都懒得脱。
黄小仙听之任之，好像是一个没有大脑的机器人。
这天，她刚在团委收拾卫生，林琳推门而入，对正在倒茶的林飞说：“奖品是谁买的？”
林飞擦了一下桌上溢出的茶水说：“怎么了？我和小黄买的。”
工会与团委联系搞了一个球赛，队员们的奖品当场发放了，但组织好的单位奖项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发。
“你自己看看去。”林琳说完就走了，林飞也有点不痛快，他叫上黄小仙，两人一起来到工会。
他们前些天买的奖品是一套茶具，每套五十六元，很精致好看。
他们俩进去的时候，于主席也在，冲着林飞说：“把你们俩原来到手的那套奉献出来吧。”
他们近距离一看，原来其中两套中的一个有了裂纹，有一个怎么都放不平。林琳不满地说：“都发下去了，人家今天送回来的，还说我们买的是残次品。”
黄小仙怎么都没想到，林飞说：“原来这样呀，是小黄买的，我也没注意看。”
黄小仙的心轰隆一下提了起来。他们俩买东西的时候，她只有拎包的份，从头到尾她都没参与。正是因为林飞喜欢喝茶，才想到的买茶具。
黄小仙只好认了，她什么都没说，呆呆在站在屋子中央。
林琳看她的样就特别生气地说：“我发现你干什么都干不好，连买个东西都挑不明白，以后，你还回收发室得了，我看就那里挺适合你的。”
林飞赶紧解围说：“得了，下次注意就行了，我把我们的两套补上，省得你们损失。”
于主席笑着说：“怎么能让你们补呢，我把我的早就给人家了，要不人家能干？不是还有多余的吗？也凑上了。”
林飞笑着说：“早说呀，吓人吧拉的。”
林琳说：“那也得让你们知道知道，做事太不认真了，我发现团委你们俩在体育上，啥也不是，连个球都不会打，就知道擎现成的。”
她是笑着说的，但林飞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地反驳说：“文武之道，我们擅长文，不也解决了你们的燃眉之急吗？”
“不是卖茶具的店，是你家亲戚吧？”林琳没理林飞，反过来问黄小仙道。
黄小仙再老实也受不了她如此的咄咄逼人，她转过脸问林飞：“是吗？那个店是你领我去的吧？我连支票怎么花都不懂。”
他们买这套茶具的时候，用的就是支票。
林飞脸色很显然也不是很好看。
黄小仙与林飞回屋的时候，黄小仙一直沉着脸。林飞有点过意不去说：“这娘们就这样，甭跟她一样的，没完。”
黄小仙心里想，我不是跟她，是你太不仗义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从这之后，黄小仙对林琳基本上就是不理不睬了。原来她还能忍受她的嚣张跋扈，基本上有些忍气吞声。但从这件事之后，黄小仙能躲就躲，躲不掉的也坚决不再假意笑脸。
林琳第一个发现她的变化，有一天，她们俩人去总公司开政工会议。黄小仙根本没打算与她一起去，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她喊：“黄小仙你站住。”
黄小仙停住脚步，没好脸地看着她，她追上来说：“总公司不是让工会和团委开会吗？咱们不一起去好吗？”
黄小仙不以为然地说：“不好呀。”
林琳生气地说：“你知道不好，还不说等我一下。”
黄小仙头也没回，继续下楼说：“我是说咱们俩本来就不好，没必要装得跟亲姐妹似的。”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林琳的脸，不是苍白的就是葱心绿
第三十六章 林琳竟然想报警
黄小仙骑上自行车的时候，林琳才出来，她按着清脆的玲声一溜烟地跑了。这是黄小仙第一次这么痛快地说话。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竟然一连气地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她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的快意涌上心头，原来怼别人，竟然这么爽。
到了总公司会场的时候，林琳坐在与她不算远的地方，黄小仙连眼光都没扫过一次。
林琳回到公司就又闹了起来，她直接来到团委，找到林飞说：“林书记，你给凭凭理，她这么做好吗？这不是把家丑捅到总公司了吗？”
林飞听黄小仙说了几句，但他假装糊涂地问：“怎么了？您是一位老大姐，这类事还看不开吗？她才多大？”
“多大也不行呀，我今天特别上赶子，就差讨好她了，她可倒好，摆起谱来了。”
黄小仙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她看到林飞不停要给她使眼色，黄小仙只好把火压住，不声不响地出去了，她听见林琳大声地说着她的不是。
周末这天，公司加班。所有闲散职员一律到工地上参加劳动，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一群书生模样的男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到了工地也只能是做做样子，除了惹得工地上的人羡慕、嫉妒和恨之外也没有别的功效。
没到中午，大家都累得散了架子一般往办公室跑。
林琳路过团委的时候，林飞与黄小仙已洗漱完毕。他看见林琳狼狈的样子，招唤着说：“别跑了，进来吧，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琳应声走了进来，开始与林飞开着玩笑。她摘下口罩和怕晒黑的头巾，与林飞开着玩笑洗着脸。
林飞从内心来说，对她不比黄小仙的恨多，但表现形式却是一点没有。而且他还特别大度地不计较她有时说的过分的话。
好像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下午是大家吃完饭就可以下班的节奏。就在黄小仙收拾东西，准备去胡大爷家里看望的时候，林琳突然再一次闯了进来说：“你俩看没看见我的戒指？我刚才洗手的时候，好像掉水盆里了。”
水盆里的水早就被黄小仙倒掉了，她茫然地说：“我倒水的时候没注意呀，如果有应该有声音的吧？”
黄小仙急忙往卫生间跑，卫生间的水池里有个很细的丝网，如果真有戒指是不会掉下去的。
林琳也跟了过来，她用特殊的眼光看着黄小仙说：“你真的没看见？”
黄小仙看到敌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阵心虚，好像真的拿了戒指一样，胆怯地说：“真的没看见呀，你洗完脸的水，我还洗了抹布，要是有，我能感觉到的呀。”
“我的戒指是我姥姥留给我的，我看这水槽也不可能漏下去。”
黄小仙知道她再一次怀疑上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反而一点也不害怕了，反而迎着她的目光说：“你再好好找找吧，是不是忘在什么地方了，干活的时候掉了也说不定。”
林琳与她回到团委，她说：“不可能，我的戒指很紧的，平时往下摘都费劲。刚才我是用了香皂。”
林飞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找了找说：“真没有，你再好好想想吧。”
“不用想，我要报警！”林琳还是盯着她说。
林飞一看事要闹大，就对黄小仙说：“总公司团委有份文件，我过去取一下。”人没说完，就没影子了。
黄小仙知道她是躲出去了，别说文件他不会自己取，就算取，今天是周末，总公司也没有人。
“我觉得也是报警好。”黄小仙镇定地说。
黄小仙觉得林琳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这件事上升到了一个人的品质问题，在这样大是大非面前，黄小仙一点也不能退缩。
林琳正要往回走，江秋妹笑着进来了，说：“林姐，你的戒指在你的笔筒里，你忘了，走的时候说戴着不方便，怕丢。”
江秋妹的手里拿着一枚戒指，解了黄小仙的围。
林琳立刻变了脸色说：“天呀，我现在的记性怎么这么差？是要到了更年期吗？”
她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黄小仙看着江秋妹善意的目光，她充满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他们俩人一走，黄小仙的脸上冷若冰霜。她不知道林琳是不是有意的，但不管怎么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然上升到了敌我之间的矛盾了。
如果说在某些事情上，黄小仙可以以小让大，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再容忍她，自己就真的如她所说，太窝囊了。
几乎所有工会、团委甚至是党委的人，都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如同水火。黄小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引火烧身的，她们的反目成仇，反而让江秋妹有了喘息的机会。
江秋妹肯定与她是面合心不合，但她们俩总是能在表面上做足了文章，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两人是好姐妹。有一次黄小仙问江秋妹，这样装不累吗？
江秋妹很哲学地说，不装的人，可能连位置都没有了，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别看江秋妹与林琳关系看似不错，但在背地里，她不止一次地鼓动黄小仙反击林琳。坐山观虎斗，黄小仙也不傻，有一次笑问，说你给我出了这么多的好主意，为什么自己不实施？
江秋妹脸红了，再也没说过类似的话了。
其实黄小仙也确实动了这样的念头。她觉得在工作上吃点辛苦，受点气也还说得过去，但面对如此的打压，任是谁也不可能隐忍下去，除非她是实心的软蛋。
黄小仙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另类。人家高升会受到无数人的恭维、祝贺、调笑甚至是讨好，毕竟她确实是以关总亲属关系进的公司。但她不仅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而且还面临她无法承受的打击。
黄小仙第一次认认真真琢磨起凹溪里带出来的两件法器。她想用这个武器来对付林琳，因为她自己无法面对强大的敌人。
第三十七章 谁狠谁老大
黄小仙下班第一时间就跑到了胡大爷的家里，老人家终于回家养老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身体越来越差，黄小仙每次来看他，他都躺在床上，与以往活跃的老人完全不一样。
黄小仙不想增添他的烦恼，但胡大爷一眼就看穿她有心思。他说：“如果老头子还能解决点你的问题，我也算还有点用。”
黄小仙打来一盆水，给胡大爷洗脚。胡大爷怎么肯？黄小仙坚持，他也就默认了。
他现在连这样的事，也都做不来了。黄小仙把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事，完完全全告诉了胡大爷，并说了自己想用法器报复的设想。
胡大爷慢慢直起身子说：“仇恨会蒙蔽你的双眼，只有自身强大了，你才能战胜对方。如果你一味的想借助外力，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可我怎么办呢？总不能任人宰割吧？”黄小仙有些气短地说，其实，她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构想，真要实施起来也难。
“你为什么这么怕她？”胡大爷瞪着她问。
黄小仙一想，是呀，我为什么要这么怕她呢？江秋妹虽然也争不过她，但至少她敢于抗争，自己呢？怕丢了工作？
胡大爷不等她回答说：“对待像她这样的女人，你没有必要害怕。你会因为她而丢了工作吗？
不就是一个借调团委吗？只要有工作，你就不要害怕。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你们之间不是仇恨的事，而是欺压你的事。”
黄小仙感觉胡大爷这里就是加油站，为她加油、打气，她一下子好像增添了不少信心。
“如果你不反抗，她的打击会越来越大，你不妨联合江秋妹一起打压她，如果人家不肯，你就自己来，但要注意方式方法，别没事找事就行。你别惹事，有了事不要怕事。”
黄小仙从胡大爷处出来，心里充满了信心，她想：我到底怕的是什么？是单打独斗打不过她还是真的怕工作丢了？
为了这两个不起眼的事，就要把自己憋屈到尘埃里？嘿嘿，姐又不是张爱玲。
都说人的性格很难改变，黄小仙心里想明白了是一回事，真要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表面清高，内心其实相当羞涩，也许这二者原本就是一回事。
黄小仙一如既往地躲避着林琳，能不碰面尽量不碰。
这天，她感觉要迟到了，就忙三火四地往翻牌的地方跑。
办公室为了配合改革，竟然也学着总公司新进搞了一个翻牌子的打卡行为。
各位可别误会，这里可不是皇上的宫里的翻牌子。就是一个签到板，人名都在上面。
通过翻开正面为人名，反面是办公室的名称来判定你是否迟到，而牌子的关闭时间是有限制的。
林琳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跑什么跑，再跑也是迟到了，别再撞到我，一点都不稳当。”
黄小仙灵巧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就在办公室人员关闭前一秒，将自己的牌子翻了过来。
林琳也跟上来了，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对关考勤门的严志朋说：“你能不能把时间调准点呀？这都几点了？才关门？”
严志朋没必要理会她，什么也没说，上了锁就走了。
黄小仙一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觉得应该练练胆，她凑上去说：“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如果迟到的是你，你会这样吗？”
林琳大言不惭地说：“我是提醒你，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对你好，你太年轻了，小毛孩子一个。”
黄小仙也不客气地说：“你还知道自己人老珠黄呀？不怕操这么多的心老得更快吗？”
林琳气愤地问：“你说谁？你说谁人老珠黄？”
黄小仙奇怪地看了一眼左右说：“说得就是你呀，上次你的戒指丢了，你说快到更年期了，我觉得不是更年期，直接是老年痴呆期。”
“你就没有老那一天吗？”林琳声嘶力竭，有几个人打开门，探了一下头，又马上缩了回去。
“你老我能看见，我老，你根本就看不到了。”
林琳冲上前来要抓住她，黄小仙灵活地闪了过去说：“你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我也不是好惹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黄小仙逼近她的眼前声音压低却异常清晰地说：“你信不信，逼急眼了，我会杀人。我要是手里有一把枪，第一个结果的就是你。”
黄小仙说完人就跑了，林琳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甚至忘了她下楼要做什么了。
黄小仙简直太痛快了，尤其是看林琳害怕的样子，她觉得二十多年的一口恶气，全在这个令她憎恶的女人面前释放了。
“你说林琳是不是有病？昨天吃中饭的时候，她竟然说你想杀了她，这种鬼话她也说得出口？”江秋妹见到黄小仙时说。
黄小仙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是不是快疯了！”江秋妹接着说。
黄小仙止住笑，认真地点了点头。
黄小仙发现林琳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再也不敢含沙射影了，再也不敢指桑骂槐了。
但黄小仙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只不过小动作更隐避了。
胡大爷说这样不好判断了，属于打草惊蛇。黄小仙则不这样认为，她说，必须给她一点教训，要不然，自己连喘气都费劲。
有一天早会，领导还没来，大家三五成群在一起说闲话。
一向不喜欢说八卦的黄小仙，看林琳就在自己面前，又有一些要复苏的感觉，她声音有些大的对江秋妹讲了一个刚刚发生的事件。
她说：一个买菜的男子，就因为有人撞了他一下，他就在菜场的出口等着，当他看见撞他那个人出来的时候，他上去就是一刀……
很多人被她的讲述吸引过来，黄小仙讲的挺生动的，关键是她的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往林琳处瞟去。
林琳没有参与，她知道，黄小仙是把她盯上了。
江秋妹听出她有所指，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个人几眼。
公司开会的时候，最尴尬的人要数王玉娟了，她就不去三产报道，而且任谁说也没用。
至少，关总让钱书记找她谈话了，但人家俩人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王玉娟就是不走。
有人怀疑钱亮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要不，他怎么笑得更生动了？连脸上的皱纹都散开了，还不停地散布要出大事，要出大事的言论。
黄小仙发现全世界的男人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能惹事，却不能平事。关总雷厉风行，在公司里也是说一不二，但就是拿王玉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玉娟的处境可想而知，但她就是生生扛住了。开会她到场，领导检查工作她也跟着。
黄小仙发现关总对她好像又有了松动的迹象，至少她看到过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起出去过。
只是，她与李春红是彻底结了梁子，连招呼都懒得打。
李春红不可能听之任之，那样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李春红又出重拳了，王玉娟还能扛得住吗？
第三十八章 拼了命的追火车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到了十月中旬。
胡大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他的儿女都回到了他的身边。
黄小仙把药也交到他的手上，她本想领胡大爷再去好好看看。
但胡大爷看开了，说再也不治了，就算治好了，再活个三、五年能怎样呢？多吃些饭，多遭点罪？不行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到时候了。
胡大爷要被儿子接去南方了，他们分别的那天，两人都落泪了，胡大爷千叮咛万嘱咐，很怕她受委屈。
黄小仙呢？她拉着胡大爷的手就是不肯松，她想自己有多少事，都是因他而改变的，现在，这个是自己主心骨的人也要走了，她忽然变得空落落的。在旁边等胡大爷的儿子都被感动了。
十月中旬有一件大事要实施了，就是团委的进京赛。
本来没有黄小仙什么事，尽管她特别想去北京。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机会，所以天天往来在基层团支部中，把最后的名单确定下来。
一线工人十一个，团干部六个，加上团委一人，一共十八人的名单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火车票都买好了，林飞家却出事了，他的父亲去世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脱身，黄小仙就被推上了前台。
本来钱书记打算自己亲自带队，但关总一个劲地推荐黄小仙，他说：“怎么也得让她历练历练，你就别跟着了，公司里的事太多，离不开你。”
黄小仙心花怒放，就差喊阿弥陀佛了，北京，是她最向往的最美的地方。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落到自己的头上。她下定决心，一定干出个人样来，到时候她留在团委的机率就要大大增加。
林飞真的上火了，他把黄小仙嘱咐了无数遍，让黄小仙都觉得他有点婆婆妈妈。
林飞又把几个团支书叫到办公室，又把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黄小仙觉得特别可笑，好像去一次北京，会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一样。
黄小仙也不敢掉以轻心，她准备了各种药品，还有旅程当中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解决方案。
第二天出发前，她再一次把自己要做的事，重新梳理了一遍，这才睡个踏实觉。
火车开动的时候，黄小仙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几个团支书开玩笑说她胆子太小，他们一定会把这次活动圆满完成的。
其实就是旅行，就是玩，这么紧张干什么？一共一周的时间，也没什么任务，放轻松就是胜利。
车到了吉林的一个小站，火车要补给，通知说大约停车二十分钟。
几个人蠢蠢欲动，因为车窗外有无数的花朵开放。这个季节还有这么好看的花，大家很是兴奋。
几个团支书要下车拍照，黄小仙把脖子上的照相机递给他们说：“你们几个下去，别耽搁太长时间了，我在车上坐镇。”
那几个工人还真是老实，他们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是这几个团支书说什么也坐不住。
本来不想下车的黄小仙，被他们连拉带拽的推下车，她还用心地留下一个女支书，让她照顾那几个先进人员。
他们几个出了站口，开始在车站牌子下方照相。后来他们发现对面的树上的共更稠密，就离开了车站的一端。
黄小仙挺害怕的，但她看了一眼表，觉得时间还来得及。
等她觉得时间快不够的时候，几个人才慢悠悠地回来，黄小仙忽然之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们六人进到站台的时候，火车正缓缓启动了。他们几个立时慌了神，拼命地跑了起来，他们开始追逐火车……
狼狈不不堪的几个人，筋疲力尽地来到火车管理处，根本就没有再进京的车了，只能明天这个时候的同一车次……
万般无奈的黄小仙，只得硬着头皮给公司打电话，而接电话的人，又恰恰是钱书记。
他听了老半天才明白黄小仙说得是什么，黄小仙不用看，也知道他幸灾乐祸的脸，他让他们几个马上坐车赶回来。
六个人灰溜溜地回到了公司，连家都没敢回，他们不仅受到钱书记大声责骂，而他们的事迹，很快在全公司成了爆炸性新闻。
第二天的时候，五个团支书又坐上了去京的火车，黄小仙则留了下来。而带队的人变成了如愿以偿的钱亮。
黄小仙成了过街老鼠，她现在不光是躲林琳了，她谁都不想见。她一心想要辞职，可连辞职的话她也不敢说。
林琳这几天高兴得好像中了大奖，整个走廊里，到处都能听到，好像是老母鸡要下蛋一样的‘嘎嘎嘎’的大笑声。
黄小仙想，总有一天，我要把神奇的道具用在你的身上，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黄小仙第一次用到法器的时候，还真没用在她的身上，而是用在了李春红身上，当然这是后话。
林飞听说了此事，特意赶了来，他倒是也没说黄小仙什么，只是一幅团委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样子，反正任何事也不派给她，让她彻底的闲起来。
李凤丽又担心起来，黄小仙不稳定，她也不踏实。
好在严志朋去南京了，因为老婆家是南京人，人家说什么也不肯让女儿的孩子出生在北方。
关鹏宇说黄小仙，你先来办公室吧，先顶严志朋的缺。
黄小仙想哭，她不明白关鹏宇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稳定的岗位？当关总说的时候，她壮着胆子说：“关总，我想去三产办，做什么都行。”
关鹏宇笑了说：“你真的要去三产办？那里可是闲杂人等，这里不好吗？”
黄小仙说：“好是好，可我总也不固定呀？”
关鹏宇又笑了，说：“谁让你自己搞砸了？本来我以为这次你可以留在团委呢，这样也好，你就先顶严志朋，他回来，我给你一个固定岗。”
黄小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位总大总裁，记性差得很，很多的承诺只是说说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至少有了安身之处，离开了林琳，而且她对李春红倒是一点也不反感。
不得不说的严志朋。
黄小仙要接替的人就是严志朋。
第三十九章 泥牛入海的小文件
严志朋就是前面说的总办的职员。个子矮矮精精瘦瘦，在黄小仙来之前三个月调来。
据说他父亲和经理是要好的朋友。他今年27岁，结婚一年有余。妻子是他大学同学，家在南京。妻子怀孕八月，近日陪妻子去南京分娩。
因为也是新人，所以人们对严志朋的了解就不是很多，他不爱说话，说出话来也是轻声细语。
有一次，好几个女职员在收发室里聊毛衣的新花样。最近新出了一种针法，陈秀芳正在卖弄，几个女人认真地听她讲解针法的要领。
财会小袁问起，老总在吗？
黄小仙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刚才出去两趟，老总回来否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总的办公室就算他走了，门也常开着，办公室的人也有老总屋里的钥匙……
几个女职员叽叽喳喳地聊着毛衣。有人下意识地看了看老总屋里半开的屋门，里面寂静无声。
老总在的时候，经常是电话不断，不是打进来的，就是他打出去的，一片繁忙，此刻寂静无声，给了她们一个错觉……
几个人的胆子大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这时严志朋进得屋来，说了一句什么，就调头走了。
正赶上陈秀芳说得正带劲的时刻，她双手比划着，说起脊的地方，必须用浅色的线搭配才好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上的毛衣上。
她的声音正好掩盖严志朋细小的声音，好几个人一起发问：他说什么？所有人都没听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也就不在意地继续聊了起来……
过了没有十分钟，关总一脚把门踹开，大声说，怎么？开会还得我亲自请呀？想不想干了？再让我看见你们织毛衣，一分奖金也没有，别说我不客气了！
说完就转身进了会议室。这些人的脸都吓白了，陈秀芳不甘心地收起了毛衣，放在隐蔽处，露着苍白的脸小声嘀咕说，谁听见了？说话跟太监似的。
太监这个名，从此在单位叫开了，只是没人当严志朋的面叫而已。
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的第三天，黄小仙被就被关总骂了个狗血淋头。起因和她毫无关联，她却不得不代人受过。
李春红本来是事件的参与者，却跟没事人似的看起了热闹。
黄小仙无法表达自己的不满，这类事情以后承受多了，她也麻木了，谁让自己喜欢高处的风景，自然也得接受高处不胜寒的打压。
进办公室有两天了，黄小仙还在晕头转向中。每天像小跟班一样听从李春红的指挥，比如打扫各科室的卫生，经理室、书记室、副经理室甚至走廊。
第三天中午，她正和李春红聊天儿，关总进来想了半天说要找一份过去的文件。他挠挠脑袋，使劲地启动记忆的开关，也没想起是哪年的，只恍惚记得是关于建筑材料中钢材价格调控的。
年份和具体标题他也忘了，含含糊糊，交待完了就让两人找。他说这个文件很重要，总公司也没存档，他要找到做个参考。
李春红满腹牢骚话，却和黄小仙一起开始寻找起来。
打开高高如一面墙的柜子，其中中层和底层都是用报纸包裹的文件，没有分类和归纳，这如何去找？
她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的。她问李春红是她经手的吗？李春红立刻不满地摇头说，谁知道这是鬼弄的。
黄小仙心里也有气，只是不敢发出来。她心想，就算不是你经手的，你在单位至少是原老一级的，怎么着也得理出个头绪吧？
心里想着，脸上却一点也没代出来，而且还懊悔刚才的发问。她发现，关总是可以得罪的，没见他记仇，可李春红就难说了。女人都难说，不记仇的少。
光是愣着肯定不行，俩人各自拿了好多包，开始一份份查找。虽说不是大海捞针，也有些泥牛入海般毫无头绪。
下午三点的时候，关总来了，看到她俩狼狈的样子非常生气，说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忙乱成这样？以后我要文件的时候多了去了，你们都用这样的方式？
要是找上十天八天，你俩什么都别干了，我顾一个专门找文件的行不？
李春红小声嘀咕了一句，关总没听清她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怒气冲冲地说：“告诉你俩，找不到晚上别下班。”
没过十分钟，他又冲了进来，这回脸上的气色更加难看，他指着黄小仙说，能不能干？不能干回家呆着去！
他用脚踢着飘落到地上的文件恶狠狠地说，就这点能耐，除了吃喝玩乐我看你们什么事也做不成！找不到不能回家，回家了这个月的奖金全没！
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李春红小声嘀咕了一句。
关总明明听见了，就当作没听见一样。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黄小仙，他竟然把矛头指向了她？
虽然后来黄小仙知道是他和李春红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斗争”他不过是杀鸡给猴看而已，而当时的她并不知情，所以委屈得泪水横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但她们找的东西却还是不见踪影。
黄小仙看文件看的眼睛都花了，好几次以为找到了，结果是空欢喜。再看李春红，表面上是在找，实际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了，就是做做样子。
下班时间到了，往日听起来清脆动听的铃声是那么的刺耳，俩人还是一无所获。
听到玲声，李春红和往常一样，穿上大衣，拎上小包，回过头问：“你真的还找呀？”
黄小仙无助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找了起来，李春红踩着高高的高跟鞋，袅袅婷婷地走了。剩下黄小仙哭的心思都有了。
她李春红敢走，可她不敢。
黄小仙擦干泪水，开始细心翻找起来，到了晚上八点，天完全黑了下来后，父亲已经站在门口和新来的值班大爷聊了大半天，才终于找到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文件……
在与父亲回家的路上，黄小仙终于明白，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直面困境，才能杀出一条光明之路。
第四十章 两任老总的暗中较量
走在回家的路上，父亲没有骑车，而是与她并肩一起漫步。
冬日夜晚的星光是那样温馨迷人，路灯散发出橘红的色泽。虽然白天有些寒冷，但是，到了夜晚，反而无风无雪，很是温暖。
黄小仙把心里的委屈都和父亲倾述了一遍，只是没提与林琳有关的，她还是怕父亲担心。
父亲没有说关总的过错，只是和她聊起了他在工厂上班时的琐事。
父亲说，无论这件事是你错还是被冤枉的，你要做的只能是默默承受，你到办公室哪怕只有一天，你就躲不了干系……
你没听说过吗，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从这件事上你没发现什么问题吗？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以后，你即顺手了，他也会对你刮目相看。而且，这类事以后要多观察，碰到了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计较谁对谁错。
以后你就明白了，能多干事是件多么好的事。在单位，领导永远是对的，你就要承受作对了被冤枉的委屈。
黄小仙忽然想起父亲最喜欢读的一句话：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样一个不算美妙的夜晚，却让她的心与父亲的心紧紧连在一起。
父亲说，不要太有压力了，你的性格只是有些内向，这些年，我和你妈对你的作法也有些不妥，应该多多鼓励你才是。
黄小仙感动了，她拉住父亲的胳膊，撒娇地让他带自己。
父亲有些年头不骑车了，他驮着黄小仙，黄小仙用手紧紧搂住父亲，她好像回到了上学年代，黄小仙上小学的时候，多数与同学一起搭伴而行，但晚上基本都是父亲来接她，他们一路之上有说有笑，而父亲常常如变戏法一样，给她带些她喜欢吃的东西，还警告她，不许告诉母亲……
黄小仙从后面看着父亲，现在的父亲，明显地苍老了，慈祥之中带着几分疲惫，黄小仙的眼神有些模糊，但那些记忆却越加清晰，她曾在很多年前，在父母膝下沐浴着天伦之爱，就好像这傍晚的微风，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美妙的歌声，让黄小仙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父母对她的爱是那么遥远而又温馨和幸福。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虽然委屈得要命。一度纠结在过去工作的过失怎么能算在自己的脑袋上呢？这些文件堆积如山的时候，她或许还坐在教室里读书……
想到这些，心里一阵郁闷。想到父亲的话，又让她无端升出信心，把被动变成主动需要做些什么？黄小仙苦思冥想起来。
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这个冒牌姐夫，以往对他的崇敬加敬仰之心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她甚至想辞职，想去捡垃圾当乞丐……
第二天，当朝阳升起的时候，她还是高高兴兴上班了。迈着装出来的轻松步伐，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第一个来到单位，和往常没有任何的分别。
昨晚那些恶毒的、酣畅淋漓的想法，不过是一滴露珠而已，随着阳光的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碎片都无法找到。
黄小仙知道自己就是人家常说的：耗子扛枪窝里横。
她边打扫卫生边归纳了自己不敢反抗的几种情绪，首先想到了父母，想到了他们殷切而渴望的目光，当他们第一时间里知道她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好像考上了清华、北大一般。
尤其是母亲，逢人就夸……再有，每个月的工资也让她没有任何胆量敢于冒险，胆小懦弱的性格也让她除了想……其实也就是想想。
她把文件放在关总的办公桌上，而后又仔细地把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接着把文件逐一归纳，按年份、按时间一一整理。
李春红当天没来上班，关总看到文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拿着文件来到黄小仙的办公室，看了一会儿，用笔把关键的数字记到台历上，然后撕了下来。
看到她还在文件中忙碌着，就递过文件，什么也没说走了，看出他有些过意不去吧。
乘胜追击，黄小仙到商店买来十多个文件夹，把文件一一夹好，整齐有序地排放在文件柜里，做这些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把这块硬骨头给啃了下来。
事有凑巧，大约十多天后，关总又来要一份近期的文件，她在一分钟内就把文件呈现在经理面前，让他大感意外。
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赞许的目光，这让人很受益，想起了父亲对她的谆谆教诲……
关总有所指地对李春红说：“你看看人家小黄？你可是老员工啊。”
李春红用鼻子哼了一声算作回答，黄小仙急忙没事找事地打了一个岔，才让李春红的脸上有面子。
黄小仙刚一步入总经理的办公室，表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表姐很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高升。
“他们之间到底怎样了？听说王玉娟连副总都保不住了？”表姐的语气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
黄小仙吓了一跳，她知道，表姐不光有自己，肯定还有一些她的心腹朋友在公司里。
黄小仙简单地把事情做了介绍，说的也都是全公司人都知道的事。
表姐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肯定是看上李春红了，这个女人更不好对付，可她跟的是田胜利呀？”
黄小仙觉得表姐的女人直觉一点都没错，关总经理现在的目标确实锁定了李春红。从他们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就能看出来。
黄小仙用一些轻描淡写的东西把表姐打发了，她想起这几天，关总与李春红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这里面问题大了去了。
找资料的事就是借题发挥。
原来，那天中午，关总让李春红陪他与上级公司的人吃饭应酬。李春红说胃口不好，说什么也不去。
关总本来就挺生气，没想到，田胜利跟个鬼似的，轻轻地敲了敲门，人就闪进办公室的屋子里。
关总正劝呢，一看田胜利，李春红的胃病也好了，说：“咱们去哪吃去？”田胜利多少有点尴尬，他提了提手里的方便袋说：“你这几天胃口不是不好吗？我给你做了点软的……”关总走了，把门摔得山响。
黄小仙有一点特别不理解田胜利的地方。他对关总恭敬有加，而且还有点毕恭毕敬，但只在李春红的问题上，好像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一点也不知道谦让。
关总到底是真的喜欢上了李春红，还是跟田胜利较个高下呢？这个谁也看不出来，但能看出来的是，关总真的爱上李春红了，甚至藏都藏不住。
关总的办公室好像搬到了黄小仙她们的总办室。他几乎天天待在这里，很多人找他签字之类的，直接要到办公室里，而他的办公室，只有电话铃响的时候，他才会回去。
一个急得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一个不急不慢地调着大老总的胃口，难受的是她黄小仙呀。
第四十一章 李春红发动总反攻
关总出手越来越大方，先是一些女人喜欢的小物件，接着就开始重炮轰击了。关总在送给李春红小礼物的时候，很多时候黄小仙也能跟着借光。
东西虽然不是很贵，但女人有几个不喜欢呢？连黄小仙拿着小礼物，也常常心花怒放呢。
很快，关总就给李春红配了一个大哥大，那时一个时髦的东西，虽然贵得出奇，但也让人眼热。
李春红开始接受关总送得一些礼物，大到大哥大，小到雨伞、羊肉串还有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李春红很显然是一个喜欢物质的女人，但东西她是拿了，也不见得她对关总有多好，有时关总看她收礼物时灿若桃花的笑容时，想进一步提点小要求，李春红立刻清醒地转换话题，而且几乎天天当着他的面，与田胜利恩爱缠绵。
关总对李春红是又爱又恨，那是一种到不了手的心痒难耐。每次他都觉得快要到手了，但李春红如鱼一般溜走了。关总的烦恼越来越多，但是甜蜜的烦恼。
他知道李春红早晚是他碗里的菜，但不是越早越好吗？可他就是无法把她尽快弄到碗里来。
李春红不是不解风情，而是知情不报，就是没有回报。
关总也采取过男女之间用烂了的招数，对王玉娟重新示好。他想以此来引发李春红的恼怒，但可惜的是，就连王玉娟自己，都知道是道具，根本不配合他，所以这出戏尴尬收场。
黄小仙唯一高兴的是不仅离开了林琳，而且办公室是负责发放全公司办公用品的地方。无论是哪个科室，都必须在办公室报账。
林琳来报账的时候，李春红喜欢躲出去，让黄小仙出头。不知道她是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还是她本身对林琳也没有任何的好感。
林琳真的不敢太牛了，有时甚至用讨好的语气说话。但黄小仙总用稀里糊涂的样子，不是找不到文件就是弄丢了钥匙，反正只要是她来，百分之九十是拿不回去她想要的东西。
如果江秋妹来了，则完全不一样了，林琳之后再也不肯露面了。
就在关总急得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一件事，让事情立刻出现了转机。没想到，李春红竟然会求到关总的头上。关总天天绞尽脑汁正不知道怎么讨好她呢，听了她的要求，立刻按她的指示杀伐果断地了了一直拖泥带水的王玉娟的事。
李春红与丁子锐的事件之后，黄小仙一句都没问过，李春红也一个字没露。
这天中午的时候，丁子锐钥匙落家里了，他来取钥匙。
黄小仙与李春红正在吃饭，李春红把钥匙扔给他说：“一会儿就给我送过来，送完你再睡觉。”
丁子锐很奇怪地看着黄小仙问：“你怎么在这？调过来了？”
黄小仙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李春红说：“你少管别人的事了，赶紧走，快点给我送过来。”
丁子锐说你什么态度？你忘了你常常丢三落四了？李春红瞪了他一眼说，赶紧走，别在这没事瞎聊。
丁子锐拿起钥匙，冲黄小仙打了一个飞眼。
自从那件事后，黄小仙再也没看过李春红秀过恩爱。没出事的时候，她是擅长的，装修的时候，两个有时也亲亲热热的。
黄小仙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干净，这才听小袁小声告诉她：“丁子锐在王玉娟办公室呢，这都多半天了。”
黄小仙吓了一跳，她觉得这事必须告诉李春红。
李春红一听，脸当时就变了颜色，她想也没想就冲到王玉娟的办公室门口，没想到的是，办公室竟然上了锁。
李春红不管不顾地用脚踢了起来。
好半天，门才打开。王玉娟出来了，问：“你要干什么？”
李春红冲进去，看到丁子锐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们要不要脸？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王玉娟笑了，说：“见不人的事，不见得非要关着门才能干。”
丁子锐看准了一个时机，早就溜了出去。
李春红说：“我不相信我家子锐会看上你，我只怕你的嘴不老实，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希望你别这样，别觉得自己比别人干净到哪去。”
王玉娟继续笑着说：“我什么没觉得自己干净呀？反正也不干净了，再多说点什么好像也没什么。”
李春红说：“我原本以为咱们会井水不犯河水，看样，你是想把水搅混呢。”
王玉娟一语双关地说：“就算井水不想犯河水，那河水归流大海也是迟早的事。”
李春红扭头想了一下说：“是吗？谢谢你给我提了一个醒，有些事也是，越早越好。”
王玉娟听出了她话里的玄机，立刻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现在她就是强弩之末，占上风的是人家李春红。
李春红一点委屈也受不得，她立刻用大哥打打给关总，说：“你赶紧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黄小仙知道关总去总局汇报工作，一般人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给他打电话的，但李春红就敢，而且还有他大哥大的电话号。
很快，关总的车就拐进了公司的大门。
他急匆匆地进了屋，看着李春红说：“怎么了怎么了？”
李春红没等说话，黄小仙知趣地离开。
李春红可能一点也不想瞒她，因为她声音不算小的说：“让王玉娟滚蛋，就现在！”
黄小仙没听到关总说什么，但不到半个小时，关总兴奋的样子是无法掩饰的。他把站在走廊的黄小仙叫到屋子里问：“你李姐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说完还嘿嘿地笑了起来。
黄小仙把丁子锐来了，并进了王玉娟办公室的事说了一下，关总立刻拍着桌子大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他一下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黄小仙，就止住笑说：“然后呢？”黄小仙把事情讲了一遍，关总一直处在兴奋当中。
黄小仙忽然有些同情王玉娟，就说：“关总，你好好和王总说说话吧，长此以往怎么好？也不是个解决的办法呀。”
关总笑了说：“你和我想到一起了，你走吧，好好照顾你李姐。”
黄小仙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不知道说什么，乖巧地退了出去。
黄小仙站在走廊的尽头，脑子里全是表姐的嘱托，可她……
第四十二章 王玉娟无力回天
黄小仙对王玉娟寄予了无限的同情，她退出来的时候，看到王玉娟一下子缩到了屋子里，原来的倨傲早就无影无踪。黄小仙想，公司又要上大戏了。
黄小仙怎么都没想到，关总会利用别人来达成自己的意愿。
第二天早上，副总周勇过来对黄小仙说：“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今天要换办公室。”
黄小仙没明白地问：“换办公室？换……换哪去？”
周勇没有理会她，径直把屋子的门打开，把书柜里的东西让黄小仙都拿出来，他说前面两个抽屉里的东西，全部清理掉，一个也不要了。
黄小仙整个人是懵的，这不年不节的他是要干什么？不管干什么，她只能听从命令。
黄小仙找来一个大的丝袋子，将周勇说的东西全部装了进去。
“卖废品行吗？”黄小仙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旧的资料，拿起来特别沉，不得已问。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勇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拿起一页纸，觉得毫无用处。
黄小仙赶紧找来保卫科的人员，让他们帮忙，而周勇则直接敲响了王玉娟的办公室。
王玉娟的办公室，如今像是公司里的冷宫，基本上没人过问。像林琳这样的小人，恨不得上前吐上一口，才证明划清界线。
林琳这个人，毛病是不少，但她特别反感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有一次对于主席说，公司早晚得毁在这几对狗男女的手里。
王玉娟打开一条缝问：“有事？”语气很不好。
黄小仙的门大开着，他们说的话，她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王总，请你原谅。昨天晚上，关总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搬到你的办公室里，至于你应该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周勇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侧，是阴面，而且面积也小。
王玉娟根本就不相信，她双眸清澈如水一般望着周勇，那里早就没了往日的锐气，她内心早就五雷轰顶，表面尚能心平气和地说：“这……这不妥吧？我还没走呢，想干什么？”声音早就暴露了她的失魂落魄。
周勇尽量放缓声音说：“你不用不相信，如果关总不发话，我也肯定进不来。”
王玉娟听他这么说，也上来脾气了，说：“我就不走，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周勇不干了，说：“王姐，我们平时关系虽然不错，但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可别犯糊涂。我也不是针对你，想当初，我的办公室就在南面，就是因为你来了，我立刻变成了阴面，当时，我不是也什么没说吗？”
据黄小仙观察，王玉娟与周勇的关系，应该算不冷不热。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更谈不上好。
李春红曾经跟黄小仙说过，她说原来周勇在田胜利时期就是副总，办公室一直在阳面，王玉娟来了，关总二话不说，让周勇去了北面。
当时周勇因为这个事，对关总和王玉娟都有气，但也没办法，关总是新官上任，谁能不服从他的命令？当时的王玉娟正是趾高气扬的时候，她根本也没把周勇放在眼里。
谁能想到呢？风水轮番转，如今，周勇全面反攻的时刻到了，他当然明白，关总其实就是把他当枪使，但结果是对他有利的，他干嘛不笑纳呢？
两人还在僵持着。
关总走了过来说：“王玉娟，如果你识时务的话，赶紧把东西搬走，去三产办公室报道，如果再不去，连这样的位置也没有了，你就去总公司的闲杂人等里去排除，分到什么是什么。”
一贯养尊处优的王玉娟，虽然早就今不如昔了，但突然降临的打击，让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她也知道，长期如此耗下去肯定不行，但她每天都在寻求各种办法和出路，她也天天与关总联系，只是关总一看是她的呼机和电话，连接都不肯接。
昨天还是关总的大红人，在公司威镇四方的副总经理，如今，她从五彩的彩虹之中，降落到泥坑之中。所谓的副总，马上变得一文不值。
王玉娟终于明白，一个绝情的男人，是不会给她留下任何一点让她顾念的东西。
王玉娟说：“你还是人吗？卸磨杀驴也太快了吧？我现在不与她争宠，连个落脚的地方你都不给吗？如果当初你不是承诺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能从那么大的一个局里辞职吗？”
关总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转过头对周勇说：“反正我把事也说清楚了，你要是搬不进来，就别来找我了。”关总怕王玉娟说的这些他曾经许诺的过去，只好硬着头皮给周勇撑了一回腰。
李春红偶尔一闪，她满面春晖，一抹笑意无法隐匿，却偏偏被关注她的王玉娟看到了。
“我现在的下场，就是她将来的结果。”王玉娟冲着李春红消失的方向说。
黄小仙觉得这话特别的熟悉，她想起来了，是表姐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得宠的人，永远也想不到失宠是什么滋味，也只有失宠了，才能看清得宠的危机。
周勇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说：“王姐，关总的话你都听清了吧？如果再坚持，那就是针对我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勇，王玉娟有点害怕了，如果说她对关总她还有点能耐，对周勇她无计可施。
“那我？我一时半时去哪？我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拿不回去呀。”
“你先搬到我的办公室吧，然后怎么安排，就不归我管了。”
两个办公室，虽然都只有一个人，但东西整整搬到了下午两点。
黄小仙一直帮忙来着，王玉娟不止一次掉下眼泪。黄小仙不敢看王玉娟黯淡绝望的心情，一想到她渺茫的前景就有些不寒而栗。
黄小仙埋头做事，她想起自己和表姐在宾馆里抓她的时候，她的趾高气扬。她想起，她拿玻璃时的高调……那个时候，她不会想到短短的几个月，自己竟然落得了如此的下场。
她想起一首诗：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王玉娟自认为是老谋深算，与李春红相比自己还是雏鸟。
第四十三章 王玉娟的一败涂地
周勇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去后，王玉娟是想要钥匙的，她真怕连这样一个安息的地方都会失去。
周勇无动于衷，王玉娟的试探全部石沉大海。
李春红不可能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王玉娟本来天天来的特别早，她现在是特别怕碰到公司的人，每天都猫在办公室里，很少出来。
当她刚进走廊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天搬进去的东西，全部放在了走廊里，有各种单位曾经发放的奖品，还有自己的私人用品。
王玉娟立刻火了，她看黄小仙在，就坐在她的办公室里，喘着粗气，她对黄小仙说：“到底是谁把我的东西扔出来的？”
黄小仙正在打扫卫生，她假装没听见。
王玉娟自言自语地说：“肯定是李春红干的，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鸟。”
黄小仙什么都不敢说，一会，王玉娟想了想，所幸把东西全部放在了办公室里。
李春红来的时候，王玉娟还没搬完。
“你别太过分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王玉娟冲着李春红说。
“这句话也试用于你，自找的。”
“不就是与你老公多说了几句话吗？你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报复吗？”
“本来我是想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不干，总是挑起事端，那咱们就走着瞧。”
李春红不想再理她，转身出去，用大哥大打起了电话。
关总来的时候，脸上挂着霜。他第一时间冲到王玉娟面前说：“你还要不要脸？让你走是对你客气，你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赶紧滚蛋回家！”
关总的绝情，让王玉娟好像掉进了冰窖里。
王玉娟上来就抓住他说：“你是不是玩够了？你也太不是男人了？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你老婆抓住你的时候，你不是答应我，肯定会休了她吗？现在连我的安身之处都要剥夺吗？你还是人吗？”王玉娟已然是声泪俱下。
凄绝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让那么看热闹的人，也有了说不出的悲悯之情。
关总怎么可能让她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他赶紧阻止她说：“我只问你走不走？如果不走，我现在报警。”
王玉娟也不是吓大的，尤其是面对关总的时候，她早就知道了他的弱点。
她撒泼打滚地说：“你报警，你马上报，派出所我也不是没去过，报，你要不报，你就是孙子。”
“从现在开始，王玉娟什么都不是了，赶紧滚蛋！”关总说完这句话，就把保安叫了来。
几个保安把王玉娟的东西全部扔了出去。
“姓李的，你可别臭美，我现在这样，你能好到哪里去？我可是与他同甘共苦的人。”
李春红连听都不想听，一会儿的功夫就走了，接着关总也出去了。
王玉娟再也找不到闹的对象，颓废地坐在地止，没了主意。
黄小仙赶紧走到王玉娟跟前说：“别再闹了，这样下去，你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我听表姐说，你家也挺有势力的，赶紧调走吧，再待下去，可是没有脸面了。”
王玉娟嚎啕大哭，黄小仙阻止了保安的行为，她叫来了公司的车，把东西全部放了上去。
她拉着王玉娟一起上了车。
一路之上，王玉娟一直在哭，黄小仙也没敢安慰她。
到家了，东西放在屋子里，黄小仙想帮她收拾一下，她不让。
她拉着黄小仙的手说：“我真没想到，最后关头只有你，整个公司里只有你一个人同情我。”说完又哭了。
黄小仙想说，当初你得意的时候，你在意过别人吗？这一刻，黄小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久远。
关总的公司，真的有点像古时的皇宫，这里面的女人，也有很多如争宠的女子。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争宠之心，就连黄小仙见了关总也想讨好他，只不过不是用男女之情。
王玉娟情绪稳定下来后说：“你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多久了吗？”
黄小仙摇头。
“整整三年。这王八蛋哄我说，只要我离了婚，他肯定会娶我的。我信了，很快就把手续办了，结果……”
黄小仙不明白地问：“他为什么要你离婚呢？而他又没打算真离。”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就是想让我帮他，而我有老公又不方便。再说，我老公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知道我有……我出轨后，怎么也不肯原谅我的，我也没想让他原谅，我们很快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他说离婚，你就信了？”黄小仙想起表姐夫是如何害怕离婚来着。
“我为什么不信？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真的特别好。”王玉娟好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脸上竟然有明媚的光晕，只是这光只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好，他为了你离婚的可能性也为零。”
“开始真不是这样，是你的表姐说什么都不离。”
黄小仙愣住了，问：“你听谁说的？是我表姐不离？我表姐是被惯坏了的公主，要是关总敢提离婚，我表姐一分钟都不会停留。”
“真的？”王玉娟疑惑地问。
“你不是和我表姐是同事吗？你不了解她的性格。”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知道我和关总的关系。”
“不管知道与否，不想离婚的也只能是关总。他对我姐好着呢，我就没见过那么好的夫妻。”
王玉娟绝望了，她哭着说：“这么说他一直在骗我，他说你表姐哭着求他不要离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黄小仙什么都不敢说了，因为，这样的场景的确发生过，只不过主角不是表姐，而是表姐夫。
黄小仙意识到自己与王玉娟聊的有点多，她觉得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于是，她想找个借口离开。
王玉娟立刻知道了她心中所想说：“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我太郁闷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呀？我现在有苦不能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黄小仙再一次心软。
好多不应该的事，都是从心软开始的。
第四十四章女副总黯然离场
王玉娟哭泣着说：“我还上班吗？我真的去三产办？那是我待的地方吗？
我从一个事业单位辞职，如果不是为了跟随他，你说我能辞职吗？当初辞职的时候，我和家里闹的不可开交，老公要打我，父母要与我断绝关系，
我……我那个时候完全是鬼迷心窍，为了他我什么都不顾了，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王玉娟现在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咒骂而已。
黄小仙看她难过的样子，心里也很苦，想一个女人，就为了这么一段根本不就可能的情感，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你能不能服个软，找关总再谈谈，总有能变通的地方，但前提条件是你别再闹了，再闹，只能是自找苦吃。”
王玉娟苦着脸说：“我何尝不想找他？我现在别说见他面，就是能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你不知道，他不肯，他根本不给我一点机会。”
在黄小仙心目中，关鹏宇吃软不吃硬，而王玉娟缺的就是温柔。
“你太强势了，只要见到他，你就会大发雷霆，男人不吃这一套，尤其是现在的他。”
“嗯，我听你的，我一定要好好找他谈谈。”王玉娟不得不妥协。
“你别闹，而且别提条件，但……”黄小仙想，应该帮她一把，反正表姐也不可能知道。
“我听你的，也只有你是真心帮我。”王玉娟现在拿黄小仙当闺蜜了。
“你能不能离李春红远点？如果你们还在一起，事肯定不算完。”
“我去三产？我辞职就是为了每天能和他在一起……”
“现在恐怕不行了，他心里没你了，如果有，也是以前残存的感恩吧。”
黄小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会劝人，她觉得自己说得都特别有道理。
“好！我去三产，明天我就报道去。”
王玉娟真想通了了，还是赌气？黄小仙也有些不相信。
黄小仙想了想，还是劝道：“别急，你先找关总好好谈谈，我看现在三产的老总特怕你来，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想明白。如果没有关总的支持，你现在连三产都去不成了。”
王玉娟绝望地看着黄小仙说：“我求求你了，你把关总约出来行吗？我真的约不出他来了，你真挺有内秀的，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把这些事看得这么透。”
黄小仙觉得，无论是为了表姐夫还是王玉娟，她都应该试一试，就说：“好，我可以约他，但他出不出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王玉娟千恩万谢，说什么也不让她走，无论如何也要留她吃饭，黄小仙一点办法没有。
王玉娟看看时间还早，就从冰箱里拿出现成的火腿肠之类的东西，很快就凑上了两盘，她说：“我想跟你诉诉苦，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嘴严的人。”
黄小仙觉得再不阻止就没机会了，说：“王总，不是我不想听，实在是我知道的越多对我也不利，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
王玉娟用瓶启子打开一瓶啤酒说：“什么亲人？你表姐夫早就跟我说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亲属关系。”
黄小仙立刻脸红了，说：“不管怎么说，我要是没有表姐，我也没有这个工作机会。”
王玉娟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挽留和倾述，就说：“你呀，真是一个太老实的人了，关总早就跟我说了，他说他能把你留下，是想用一些假象，让你传回去假消息，来蒙蔽你的表姐。”
“什么？”黄小仙傻眼了。
“后来他看你为人特别老实，也没传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反而对你有了好感，如果他感觉到你对他有一点点的威胁，一分钟都不会留下你的。”
黄小仙不知不觉也喝了一杯酒，她不明白，王玉娟为什么会这无顾忌地把这些不应该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谦虚而低调的人。”她居然如此说她，黄小仙想，她曾不止一次说黄小仙的不是，尤其是捉奸之后，今天如此之说，可真是青天白日，换了人间。
“我知道以前对你有些不尊重，但你今天别扔下我好吗？”王玉娟好看的容颜里，多了一分凄美之色。
“我对你是了解不多，今天我们的谈话，让我对你有了极大的改观，其实，公司里很多人都不了解你，都以为你是一个木讷又老实可欺的女孩儿，今天你的行为，会让很多人刮目相看的。”
黄小仙心里想，就因为成全了你？
王玉娟接着说：“我是公司里过街老鼠，只有你敢站出来，你说他们虽然会说你还是傻，但这种傻是谁都敢的吗？这就是胆识。”
黄小仙被她的理论整糊涂了，也有点晕，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她说的这么好。
两个人基本没怎么吃菜，光喝酒来着。
王玉娟很快就有点晕，她说：“你都不知道，想当年，我和关总好的时候，那真叫一个刺激，就在你表姐的眼皮子底下，我们跟地下工作者一样……”
这绝不是黄小仙喜欢的话题，她也有点喝高了，说：“打住，这样的话我不想听，无论你怎么说，她也是我表姐和表姐夫。”
“全是你表姐把他推到我身边的，她还天天骂关总呢。”王玉娟根本没听清黄小仙说什么，自顾自地说。
“你再说我表姐的事，我马上就走，而且我也不想陪你聊了，这个话题我是一点也不想听，你可不要牛不喝水强按头呀。”
“不，你今天必须听我说，如果我不对你说，我再也没机会说了，我知道，从心里，你也不见得是对我好，你就是心软才伸出援手的。”
“我不听不听！”黄小仙捂住耳朵，有点调侃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三陪吗？你也没给我钱呢？”
王玉娟哈哈大笑起来，说：“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多少人以为我跟关总是为了钱，这么跟你说吧，关总当初给人送礼的钱，都是我掏的。我们俩在一起，全部都是我掏钱。”
王玉娟与关鹏宇的关系就要水落石出，表姐从中扮演了恁样的角色？黄小仙不敢想。
第四十五章 推心置腹话**
黄小仙完全相信，因为表姐也说过，关总有一阵子喜欢往上面送礼，表姐对他的经济严密封锁，几倍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那时候的关鹏宇常常因为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不得不手心向上与表姐讨价还价。
“他就是傻，李春红根本就不喜欢他，只爱他的官职和钱财，他早早晚晚都得毁在他的手里。”
黄小仙看着王玉娟依然姣好的面容，想着就在不久前，她还在关总的身边风情万种，如今，她心如死灰，想得不过是早已不在了的过往。
“你就那么喜欢他？你明知他现在心都不在你身上了，而且……听说他可不止一两个女人……”
王玉娟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说：“这些年，除了跟着他打拼，剩下的就是给他断后了。女人，我不知道打败了多少个……”
“这么花心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有意思吗？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舒服吗？”
“男人吗，就那么回事吧，从骨子里说都是孩子。但我看出来了，他对李春红是动了真心，这点，我有体会的。以前，他也五迷三道地爱上过别的女人，但时间都不长，而且新鲜劲一过，不用我管，他自己就收了心。”
“李春红好像并不喜欢他。”
“我早就看出来了，就是因为我与丁子锐激怒了她，但她早早晚晚都得投入到关总的怀抱，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武断了？”黄小仙也生气，你明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做？这一切都不是自找的吗？这种女人也真是遭人恨。
“李春红是个物质女人，我告诉你吧，你来的晚，她根本也不爱田胜利，她就是喜欢权利和钱。”
“她要是真想和关总，她早就可能与田胜利分手。关总追求她，我看现在谁都看出来了。”
“这么跟你说吧，李春红是一个懂风情的女人，她早就看出关总那点小心思了，她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范呢。男人就这么回事，越上赶子越不重视，只有像她这样的女人，把你玩疲了，玩到最到火候的时候，才会妥协，我就不行了。”
黄小仙真没看出这一点，她感觉李春红这人是对男人很有杀伤力，而且也绝对不是一个传统的女子，在她的心目中，所有男人都是她可以获取的猎物。
有一次，她对黄小仙说：“你真的没谈过恋爱？”黄小仙摇头。
“那你没经历过男人？”李春红有些不相信。
黄小仙很疑惑地问：“我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经历男人？”
李春红格格地笑了，说：“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耽误你与男人风花雪月。”
王玉娟还在滔滔不绝：“你不知道，其实我与关鹏宇在一起，都是你表姐的缘故。”
黄小仙再一次表示了不想听。
王玉娟说：“好，我只说一句。有一次，你表姐夫说好了，要与你表姐去九寨沟旅游，飞机票都买好了，但她临时有个考试，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副处，就为了这个官，她把票竟然给了我。”
“怎么可能？”黄小仙完全不相信。
“是真的。当时关总还是关科长，特别生气，但也没办法。”
“我表姐可以把票给任何人，怎么可以给一个女人？她是不是疯了？”
“她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那时候，我虽然与她在一个科室，但基本上就是她的小丫环，好事从来落不到我的身上，但脏活累活全是我的，她有了孩子，我都成了保姆……”
黄小仙听到她这么说，有些信了，因为关键真的是被她给惯坏了。
“虽然她把票给了我，但她说的话却不好听了，她说，你就陪他随便走走，千万别传出什么事来，不然……”
“她如果真的怕，就不应该让你去呀？”黄小仙直骂表姐脑筋有问题。
“她是太自信了，她一直认为我就是她的保姆和佣人，她就没想到，如果我一点本事也没有，我怎么可能升到局里？她太自以为事了。”
“你和我姐夫在此之前有事吗？”黄小仙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就差一层纸了，彼此都有好感，主要是他能跟我诉苦。”
“就因为这件事，你们彻底走到了一起？”
“就在去九寨沟的路上，我们就心知肚明，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孤男寡女，就算我们之前关系没到位，有了这样的旅行，也很难不在一起，虽然下了飞机是有当地人接我们的，你表姐事先联系好了一个公司接待，与公司也有一些业务往来。”
“表姐这期间没骚扰你们吗？”
“应该没有。她可能给接待的人打过电话，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当天晚上就被他给‘办了’，第二天我们连宾馆都没出，一直……”
黄小仙眼前又出现他们在宾馆里的画面，赶紧打断说：“是不是从那之后，我表姐才发现的？”
王玉娟笑了，说：“完全不是。她知道我特别怕自己的老公，所以，她以为我也不会出什么事，她就没想到一件事，如果让一对男女有了合适的场合，是什么事都能发生的，何况她男人又是那样一个货色。”
这是王玉娟第一次骂关总这样的话。
王玉娟绝不是鼠目寸光的女人，她深谋远虑，对现状与未来都有明晰的判断和把握，但此时的她，只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
“那她是怎样才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的？”黄小仙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我和老公结婚三年了，但我一直没要孩子，我家里人都告诫我，千万不能给他生孩子，如果这几年他有了变化再要也不晚。”
“为什么呀？就因为他脾气不好？”
“也不全是，他喜欢喝大酒，也想要孩子，但就不知道戒酒，如果有了孩子，那不是坑我们自己吗？我就跟他说，如果真想要孩子，就一定要戒酒。他就是做不到。”
“你有孩子了？是我表姐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