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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俏花媳全文阅读

作者:秋味     五零俏花媳txt下载     五零俏花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见面

    周天阔闻言肩膀垮了下来,无力感袭击着他,如幽灵似的飘着洗漱后,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憔悴,他一晚上没睡,想想后半生水深火热,还怎么能睡得着。

    “樊书记,你这是……”周天阔看着走在前面的樊校长。

    “没错,我也去。”樊书记头也不回地说道。

    “书记,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周天阔满脸黑线地说道。

    “有些事情我得问清楚了。”樊书记回头瞥了他一眼道,言外之意别自作多情。

    “那你呢?”周天阔口气不善地看着孟繁春道,你跟着算什么意思?

    “她是我的病人。”孟繁春微微扬起下巴,义正言辞地说道。

    ‘听你瞎掰!’周天阔在心里腹诽道,鬼看不出你等着看戏的眼神。

    孟繁春看看走在前面的樊书记,在看看旁边的周天阔那有恃无恐的意思很明显,你能把我怎么地!

    周天阔狠得牙根痒痒的,只能拿眼睛瞪着孟繁春出气。

    “你小心点儿看路,别滑倒了。”孟繁春好心地提醒他道。

    “要你管!”周天阔不服气地说道,“老子才不会……”

    话没说完,周天阔脚底打滑,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孟繁春一脸错愕地看着周天阔,随即不厚道的笑了。

    周天阔一脸的懊恼,声音低沉道,“笑什么?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孟繁春赶忙伸手将他给拉了起来。

    周天阔站稳了甩开他的手,迁怒道,“都怪你。”

    “喂喂!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摔倒怎么怪我。”孟繁春立马看着他怼道。

    “不是你说话,怎么会让我分心,我不分心的话,怎么会摔倒。”周天阔强词夺理道。

    “你可真是……”孟繁春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是你心眼太坏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孟繁春?”周天阔满脸怒容地看着他道。

    “咋了?”孟繁春微微仰着下巴道,“我说错了吗?”

    “咳咳……”樊书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握拳轻咳两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周天阔心虚地说道,“不跟你一般见识。”

    “还不快走。”樊书记看着他们俩道,“你们很闲吗?不上课了。”

    两人被训了两句,老实了,三人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接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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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繁春敲了敲房门,听到干涩的两个字,“请进。”之后,他推开房门,侧身让樊书记先进去,他和周天阔随后跟着进去,顺便关上房门,将寒冷隔绝在了门外。

    坐在炕上的她看着进来的三人,见到了上辈子非常熟悉的两人,再一次确认真的回来了。

    孟繁春看着强撑着要站起来的她立马道,“你身子虚,就别站起来了。”

    “抱歉,我这身子,不中用。”她不好意思地说道,脸上的虚弱清晰可见。

    周光明则机灵的从搭在腿上的被子里站起来,只不过更尴尬了,赶紧捂着自己的下半身。

    “呵呵!”樊书记爽朗地笑道,“这孩子,赶紧钻进去吧!今儿不讲虚礼。”

    周光明低头看向她求救道,“娘!”

    “乖,坐下吧!”她拉着周光明重新坐了回去。

    她抬眼看着他们三人,再一次见到周天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感谢他。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成就了后来的她。

    她看着周天阔,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相貌又鲜明了起来。

    身材高大壮硕的周天阔,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直挺的鼻梁,仿佛红色老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似的。一身正气,怎么个正法呢?那就是穿上汉奸的衣服,那也是卧底的武工队。

    以这个时代来看绝对是女生们爱慕的飞行英雄!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樊书记身上,四十多岁,一身中山装,可能因为是军转干部,所以肃穆中透着儒雅。一脸的威严,然而眸光却非常的亲和,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

    她的目光落在了通过光明介绍知道的医生叔叔的身上,五官像是如刀刻一般精雕细琢,一身靛蓝色的中山装,仿佛是老照片出来的帅气逼人,浑身透着洒脱,扑面而来的是男性荷尔蒙气息,特别有男人味的一个男人。

    只是她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只是这身体,可惜了!

    就在她看向樊书记他们三人的时候,他们三人也看着坐在炕上的女人,与昨儿的昏迷不醒相比,人明显了的鲜活了起来。

    那张黝黑的平平无奇的小脸,唯有那双杏核眼黑的发亮,璀璨若星辰,绚烂耀眼。很是抓人眼球,望之难忘。

    樊书记看着她,常年劳作造成的人虽然黑了点儿,却眉清目秀的。

    就是人单薄了点儿,却不似乡下女人五大三粗的,反而孱弱的很。棉袄穿在身上旷荡的很,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人给吹跑似的。

    一双眼睛纯净且黑的发亮,让人移不开视线。

    “叫爹啊!”她看向周光明鼓励地说道,声音有些不足。

    周光明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中气十足的脆生生地喊道,“爹!”

    周天阔闻言脸瞬间黑了,甚至躲在了樊校长的身后。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人家孩子多可爱啊!叫你爹不应算了,居然还躲。

    樊书记直接将躲在他身后的周天阔给拉出来道,“孩子叫你呢!”

    周天阔无奈地看向了周光明,到现在都感觉不到真实,自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她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周光明,斥责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更没有想到他对他们的恶意这般的大。

    此时的周天阔二十四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儿子,搅乱他的生活。

    给孩子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了。

    她伸手拉着周光明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安抚着神色慌乱的他。

    樊校长恼恨地瞪了周天阔一眼,使使眼色道,“说话。”

    周天阔低垂着头,不情不愿地应道,“诶!”

    樊书记扯扯周天阔的衣袖,小声地说道,“跟孩子说两句话啊!”

    周天阔纠结着抬眼看向周光明,在樊书记的瞪视下敷衍地说道,“乖!等回来给你买糖吃。”

第17章 不是/是

    孟繁春见状赶紧岔开了话题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孟繁春,是名医生。这位是我们书记,姓樊。”

    “樊书记,你好。”她清澈灵动的双眸看着樊校长,微笑着说道,声音有些粗算不上好听,可也比刚才破锣嗓子强多了。

    “你好。”樊书记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看着她举手投足间端的是落落大方,没有一点儿小家子气,比周天阔刚来时可强多了。

    然后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她的外表与她的气质很有违和感,看着与她出身不符。

    “光明叫伯伯。”她转头看着周光明说道。

    “校长伯伯好。”周光明乖巧且嘴甜地叫道,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真乖,以后去找伯伯玩儿,伯伯那里有好吃的。”樊书记双眸慈爱地看着瘦弱单薄的他说道。

    这一路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的罪!

    “嗯!”周光明咧嘴一笑,重重地点头道。

    别看是个孩子,也是有察言观色的能力,起码谁对自己好看的出来。

    孟繁春看着站着樊校长立马说道,“樊书记,我们坐下说话。”

    “好好好!”樊书记点头应着走过去坐在了炕上,目光看向周天阔他们俩道,“你们也坐。”

    周天阔坐在八仙桌前的长凳上,黑着一张脸面向他们。

    而孟繁春则坐在了八仙桌一侧的长凳上,看着他们。

    “小同志,既然带着孩子找来了,一路上辛苦了。”樊书记语气和蔼地看着她说道。

    ‘小同志。’她闻言一愣,同志?多么久违的称呼,迎向樊校长才意识到这是叫自己呢!

    “不辛苦了,好在现在解放了,路上还算平安。”她忙不迭的说道,言语之间很是恭维,“感谢解放军让劳苦大众翻身做主人,是你们舍小家,为大家,换来这太平人间。”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羞赧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光明他爹在哪儿,打听了不少时间。”

    周天阔低垂着头,遮住眼底的一丝厌恶,闻言撇撇嘴,真是会拍马屁,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带着爹。

    “小同志带着孩子这么辛苦才来,正好三天后,再举行一次婚礼,新式婚礼。”樊书记看着她温和地笑道。

    “书记?”周天阔如炸了毛似的猫似的叫道。

    “怎么了?”樊书记转头看向周天阔黑着脸问道。

    周天阔迎向他幽深的双眸,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不用了吧!都老夫老妻了。”

    “你不是说你们是封建包办婚姻,现在按新式婚礼再办一回。”樊书记凌厉地视线看着他说道,“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周天阔懦弱地说道。

    她闻言一脸的懵逼,这跟前世不一样,前世她可是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嫁给周天阔的。

    怎么不一样了,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虽然具体情况不了解,可眼见着马上要拍板定案了,她赶紧出声道,“等一下,是我和他的婚礼吗?”

    “对啊!”孟繁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这下子你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错了、错了。”她赶紧摆着手说道,“书记,我不是他的媳妇。”

    “嘎!”樊校长他们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定格在那里,什么意思?

    樊书记与孟繁春两人相视一眼,孟繁春眸光探究地看着她道,“你说你不是周天阔同志的媳妇。”

    “我不是他媳妇儿。”她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不是我媳妇儿,那他也不是我儿子了。”周天阔激动地腾一下站起来高兴地说道,恨不得现在就放鞭炮,“佩兰,佩兰,我现在就去找她。”抬脚就朝外走。

    “周光明是你的儿子。”她眼见着要走的他着急地喊道。

    周天阔回头急切地说道,“你不是我媳妇儿,他怎么还能是我的儿子呢!”

    “周天阔你老实的给我坐下,这事不弄清楚了,你哪儿也别想去。”樊书记黑着脸看着周天阔,指着他刚才坐的长凳命令道,“坐下。”

    周天阔带着情绪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两步坐了下来,冷冰冰地看着她。

    “干什么呢?你那是什么眼神?”樊书记看着眼神不善的周天阔立刻说道,目光又转向了她道,“小同志别怕。”言语温和地说道,“孩子确实是他的对吧!”

    “嗯!”她忙不迭的点点头。

    “而现在你不是孩子的娘?”樊书记继续问道。

    “对对对!”她点头如捣蒜道,眼神怯怯地看向周天阔,被他仇视的眼神给吓的一哆嗦,低下头紧紧的搂着周光明,垂眸的她遮住了眼底的一片冰寒。

    周光明也害怕的不敢露脸,身体微微的轻颤。

    两人缩成一团,真是看的好不可怜。

    “你是不是因为他的态度才不敢相认的。”樊书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周天阔,“你那是什么眼神?瞪谁呢?”

    周天阔无辜的眨眨眼却恶声恶气地说道,“我天生就这样。”

    樊书记目光死盯着他,有他在看把人家给吓的,突然道,“周天阔!”

    “到!”周天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樊校长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她与周光明一脸的惊恐地看着他们。

    孟繁春见状赶紧出声道,“别怕,别怕,不是说你们呢!”

    刚才还对答如流,这一会儿的功夫看看周天阔把人家俩给吓的。

    “向左转。”樊校长干脆直接下令道。

    “书记!”周天阔又气又委屈巴巴的叫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樊书记直白地说道,直接封口。

    樊书记目光转向她,语气温和地说道,“别怕,别怕,有我们给你做主呢!”

    与周天阔的态度真是判若两人。

    看吧!她在心里腹诽道:人就是这么矛盾,你要死要活的死乞白赖的,扒着他不放,结果是人家轻视,不屑于你。

    你矢口否认了,他们到怀疑起来了。反而处处给你找借口。

    能让周天阔挨训,算是回击你对周光明恶劣的态度。

第18章 原委

    “现在我问你,你不是孩子的娘。”樊书记看着她重新问道,声音低沉有力。

    “是!”她点头道。

    樊书记目光审视着她,这就有意思了,她极力的否认,而孩子紧扒着不放。

    看周光明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胁迫的。

    “可是你和孩子的血型一样。”孟繁春插话道,“而且你跟孩子脸颊右边都有一个梨涡。”

    “血型、梨涡?”她眨眨迷糊的双眼道,这应该有遗传的关系吧!

    樊书记看着一脸懵懂的她,轻轻蹙起眉头道,“你是谁?”

    “我是光明的姨妈!我叫花半枝。”花半枝自我介绍道。

    “难怪你们的血型相同的几率大,原来有血缘关系。”孟繁春摇头失笑道。

    “娘!她是俺娘。”周光明扑到她的怀里,死死抱着她喊道,“娘,您不要俺了。”红着眼眶,眼里含着泪花,嘴里不住了叫道,“娘,娘!为什么不要俺了,俺做错了什么?”

    “你们这到底谁的话是真的?”樊书记他们两人皱起眉头问道。

    “我是他的姨妈。”

    “她是俺娘!”

    花半枝与周光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娘,您不要俺了!”周光明抱着花半枝哇哇大哭道。

    哭得孟繁春与樊书记仿佛拆散人家母子的坏蛋似的。

    “够了。”周天阔被他给哭的脑仁生疼,大喝一声道。

    周光明给吓的不敢哭了,只是这抽泣声,让听者心里更加难受。

    “你那么凶干什么?”孟繁春黑着脸看着周天阔说道,“对你儿子就不能好好的说话。”

    “你闭嘴!不这么,今儿就听他哭得了,什么都问不清了。”周天阔转过身看着花半枝冷冷地说道。

    “那咱现在听谁的?”孟繁春目光在他们母子俩身上转了转道。

    “当然听大人的,难不成还让个孩子摆布。”周天阔黑着脸道,“咱们不就让这个孩子给耍了。”语气阴森森的。

    都是这破孩子乱说话,把自己的好事给搅合了,早点儿说清了,哪有这事,气的他恨不得揍他一顿。

    “樊校长,我是光明的姨妈!”花半枝看着他们三人道,“你们也别怪光明,实在是我姐……”垂下双眸,鼻音浓重,一副伤心落泪的样子。

    “那孩子的娘呢?”孟繁春眸光深沉地看着她道。

    “我和我姐花银莲带着光明出来找姐夫,结果出了关,她就一病不起,最后就没了。”花半枝说着红了眼眶,眼泪蓄满了眼眶,浑身难掩哀伤,“我们俩相依为命的,孩子叫惯了。”

    “这是我们弄错了。”樊书记看着花半枝唏嘘道,“看这事弄的。”

    “对不起!”花半枝赶紧道歉道,低垂着眼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不管你的事情。”樊书记摆了摆手道,“是我们先入为主。”目光转向周天阔,看着他那嘴不要咧的太大,握拳头轻咳两声,“咳咳……”

    周天阔赶紧板着脸,强迫自己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

    樊书记无语地摇摇头,哪里是死了媳妇儿,分明是死了老丈人似的,像哭却哭不出来。

    “你多大了。”樊校长眸光温和地看着花半枝问道,借以不让她的视线落在周天阔的身上,实在太糟心了。

    花半枝眼角的余波自然也看到了周天阔那脸上令人碍眼的笑意。这男人真是薄情啊!即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连一丝悲悯同情心都没有。

    心底冷笑一声,男人!

    “我今年二十二,我姐花银莲二十六。”花半枝乖巧的老老实实地说道。

    孟繁春闻言眉头轻挑,看向周天阔,女方比他还大两岁呢!

    “怎么会是你陪着孩子来找孩子的爹呢?”樊书记眉头轻蹙地上下打量着她探究道,“听光明的说孩子的爷爷、奶奶、姑姑都在。”

    “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的,所以我就陪着我姐来了。”花半枝眸光清澈地看着他回道。

    “二十二,不小了,没有结婚吗?你丈夫回同意你千里迢迢的陪着你姐来找你姐夫。”樊书记目光充满疑惑地看着她道。

    花半枝闻言睫毛轻颤低垂着,闷声说道,“我是童养媳,到婆家没几年,丈夫被抓壮丁的给抓走了,后来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死了。公公婆婆说我是丧门星,把我卖给了地主当使唤丫头。后来解放军打过来,公公婆婆两人就跑了。我们老家规矩大,我是有过丈夫的人,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就跟着我姐出来了,希望能有条活路。”

    樊书记当场就愤怒地拍着桌子道,“这是什么破规矩,这规矩必须改,封建。”

    “那你娘家人呢?”樊书记好奇地问道。

    “我爹是个大烟鬼,他把所有的家产抽光以后,我娘受不了,投河了。我姐卖给了姐夫家,我则卖给了另外一家。爹也抽大烟多了也没了。”花半枝鼻音浓重地说道,带着哭腔。

    “那你身上的伤。”孟繁春目光着划过一丝悲悯,看着她关心地问道。

    花半枝抬起眼,手指抹了下湿润的眼角,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道,“有地主老财打的,也有公公婆婆打的,怪我害死了他们的儿子。”

    叙述的如此平淡,声线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孟繁春看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花半枝,想起她的后背,不寒而栗,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能说的如此的轻描淡写。”

    花半枝闻言一愣,古井无波的双眸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习惯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多谢关心。”

    这是多麻木才说的出这样的话,樊书记眼底闪过一丝同情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姐交代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花半枝眼神流露出一丝迷茫地说道,坚强又乐观地说道,“反正到哪儿都能活下去。”视线又转向周天阔希冀地看着他道,“我希望你好好的照顾光明,即便对我姐再没有感情,他总是你的亲生儿子。即便你以后另娶他人,也要照顾好光明。孩子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

第19章 留下

    “这是当然了。”周天阔立马保证道,毫不吝啬地说道,“但凡有我口吃的,就有光明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天阔欣喜若狂,和夏佩兰同志的婚事本以为今生无缘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而这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他看着也没那么讨厌了。

    “那你怎么办?”樊书记目光担心地看着花半枝道。

    “我有个不请之请。”花半枝捏了捏衣角,紧张地看着他们鼓足勇气道。

    “什么事?尽管说。”樊书记目光慈爱地看着她说道。

    “能让我多住两天吗?等我身上有力气了我就走。”花半枝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娘,我不让你走。”周光明扑到花半枝身上急切地说道,死死的搂着她的腰。

    “校长伯伯,我不让娘走,求您了。”周光明眼眶里噙着泪看着樊校长说道。

    “这……”樊书记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们俩,他们新建的学校,又是关于航空航天的,性质特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留下的。

    周光明看着松开花半枝,跪在炕上猛磕头道,“书记伯伯,俺给您磕头了。”

    实诚的孩子磕的砰砰的,这有被子,好歹磕到被子上啊!

    花半枝扑到周光明身上将他搂进怀里,“傻孩子。”

    “书记伯伯,求你了。”周光明探出脑袋,满脸是泪的看着樊校长哀求说道。

    周天阔阴沉着脸,开口道,“你这孩子,别胡闹。”

    “哇……我不要娘走啊!”周光明被吓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花半枝搂着周光明小声地说道,“以后有你爹照顾你。”

    “娘,俺不要你走,爹那么凶,他不喜欢俺……”周光明哭的嗓音都哑了。

    花半枝抱着周光明压抑的哭泣着,却比任何滔滔大哭更令人难过。

    一路相伴着历尽千辛万苦走过来,感情自然深厚,把他们硬生生的分开,确实不忍心。

    一时间房间内,充斥着两人的哭声,让三个大男人着了急。

    “闭嘴,不许哭。”周天阔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周光明他们俩个就吼道。

    “你凶什么凶?”樊书记皱着眉头怒瞪着他道。

    “校长,不是……这……”周天阔急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

    “人家历经艰辛的把孩子给你带来,你不但不感激,她一个女人怎么在这世道上生活。你怎么能这么的铁石心肠。怎么说也是你小姨子,就这么让人家走了,你怎么当人家姐夫的。”孟繁春阴沉着脸,劈头盖脸地训了周天阔一顿。

    “你懂什么?这时候是该你烂好心的时候。”周天阔双眼瞪的如铜铃似的瞪着孟繁春怼道。

    孟繁春不甘示弱仰着下巴盯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这不叫烂好心,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而你的行为就叫忘恩负义。”

    “好好好,我忘恩负义,有本事你给养着她啊!”周天阔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口无遮拦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孟繁春顿时急了眼朝他吼道。

    花半枝也没想到他们俩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红肿着双眼看着他们俩赶紧出声道,“你们别吵了,别吵了。我走还不行了。”

    “不准走!”孟繁春看向花半枝立马说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周天阔口不择言地说道。

    樊书记给气的太阳穴青筋暴露,差点儿没爆血管,拍着炕桌大喝一声道,“你们两个够了。”

    樊校长食指点着他们两个呵斥道,“你看你们两个还有男人该有的样子吗?简直是市井无赖。”

    “对不起!”孟繁春回过神儿来赶紧道歉道。

    “抱歉,我失态了。”周天阔扯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这回子周光明也给吓傻了,在花半枝的怀里瑟瑟发抖。

    “光明别怕,别怕,娘在这里呢!”花半枝轻轻的摩挲着孩子的后背道,“乖不哭了,就是姨妈不在,你爹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樊书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当着孩子面向什么样子,看把孩子给吓的,语气的柔和地说道,“光明别怕,伯伯是生他们的气,没有生我们光明的气。”安慰着小家伙。

    周光明从花半枝怀里探出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樊校长,怯生生地说道,“书记伯伯,不要让我娘走好不好,求您了。”

    “这个……”樊书记犹豫不决地看着他们道。

    孟繁春目光看向樊书记说道,“书记,不如让花半枝来我们医院好了,反正医院现在也要扩招了。”

    “她又不是医生?”周天阔紧锁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实在不希望她留下来。

    看见她就提醒着自己身上的污点。

    “没人说让她做医生啊!可以做护士。”孟繁春立即怼道,这家伙以前很富有同情心的,今儿怎么了,跟吃了爆仗似的,“周大队长,你不能因为人家是你的小姨子,就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没有!”周天阔断然地否认道,眼神游移着不敢与孟繁春对视,随即又抬起头看着他道,“护士也要会基础的,不是我看不起她,她认识字吗?”

    花半枝低下了头,这样子落在他们三人的眼里,那就是不会呗!

    花半枝磨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周天阔,老娘不搅得你的生活天翻地覆,我就跟你姓。

    “不会怎么了?不会可以学,想当初你来的时候,也没有认识多少字。”孟繁春怒视着他道,视线又落在花半枝身上道,“只要花半枝她人不傻不呆,还学不会吗?再说了医院也不是只有医生和护士,打扫卫生,洗被单、纱布、玻璃瓶子不都能干!这些不认字也可以。”

    花半枝闻言嘴角直抽抽,这人真不会说话,亏她以为他还体贴呢!

    打杂,花半枝可不想大冬天把手泡在冷水里。

    “我可以学。”花半枝抬起头红着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倔强地看着周天阔不肯落下来。

    “书记,可以吗?咱们这里也有扫盲班的。”孟繁春看向了樊书记道。

    周光明离开花半枝的怀抱,跪在炕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希冀地看着樊书记道,“书记伯伯。”

    “那就留下吧!”樊书记抬眼别有深意地看着孟繁春道,“小孟我可把人交给你了。”

第20章 不容小觑

    “嗯!”孟繁春深邃的双眸看着樊书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道,他知道该怎么做。

    “谢谢。”花半枝眼里含着泪水看着他们诚挚地感激道,坐在炕上的她,双手撑着炕,有些困难地弯腰感谢他们。

    “不用谢,接下来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樊书记看着她说道,微微眯起双眸突然又道,“小花同志,怎么就走了半年,我们这里离关内很近的。”

    花半枝闻言心里一凛,真是片刻都不能放松啊!

    花半枝艰难的直起了腰,抬眼看着他老实的交代道,“我们先追到了关外,然后又折回关内。”

    樊书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眼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我们才刚从战场上下来,转业到了地方,让你跟着东奔西跑的。”

    “不会,不会。能找到姐……”花半枝在周天阔的瞪视下故意说道,“能找到姐夫,再辛苦也值得,也对得起我姐的在天之灵。”

    樊书记心中的疑惑解的差不多了,目光转向孟繁春道,“对了,小孟,既然小花同志要去医院上班了,给她找些合适的衣物。”

    “知道了,我会找劳资科登记一下,让后勤准备整套的被褥、服装……等她去医院时,交给她。”孟繁春看着樊书记保证道。

    “那好!”樊校长起身道,居高临下地看着花半枝突然说道,“小花同志这北方官话话说的挺流的。”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为了少受一些欺负,跟着当地人学的。”花半枝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紧张地又说道,“学的有些不太像。”声音中带着丝丝乡音。

    “小花同志,到了这里就像是到家一样,有困难就说,组织会给你解决的。”樊书记神色和缓地看着她说道。

    花半枝闻言眉头暂缓,这算是过了‘初试’了。

    “我可不可以要一把剪刀,还有针线。”花半枝眼神怯怯地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说道,“孩子的衣服太大,我得给他改一改。”

    “原来是这事啊!简单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来。”孟繁春轻松地笑着说道。

    “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去医院。”花半枝纯净的目光中带着急切看着他们说道。

    “不着急等你病好利索了也不迟。”樊书记语气温和地安抚她道。

    “可是我……”花半枝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啊?”孟繁春好奇地问道。

    “小花同志,有什么就说,不需要吞吞吐吐的。”樊书记耐着性子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孟繁春见她手揉搓着棉袄的兜,纠结为难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亮光猜测地说道,“是没有钱吗?”

    花半枝神色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嗯!”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办法一路讨饭过来的。

    “这简单,劳资科先支一个月的工资给你。”樊书记爽快地说道,“还有什么难处一并说了。”

    “没了,没了。”花半枝赶紧摆摆手道。

    “没了的话那我们就走了。”樊书记站起来道。

    周天阔麻溜的站起来,“你们忙,我先走了。”抬脚就朝门口走去,他想走的心已经飞出天外了,只是书记在这里压着他不敢行动而已。

    真是没眼看,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樊书记看着他的背影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说这小子。

    老子等着你碰钉子,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樊书记的目光看向小家伙,看孩子依偎在花半枝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心里稍安,打定注意回头和他谈谈。

    “我送你们。”花半枝作势要从炕上下来。

    “不用,不用,你身体还没好全。”孟繁春看着她双手向下压压道。

    “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樊书记话落和孟繁春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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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太好了,咱们不用分开了。”周光明高兴地拉着花半枝说道,双手微微颤抖地说道,“我好怕你跟娘一样离我而去。”

    “别叫我娘了,叫我姨妈好了。”花半枝垂眸看着温柔地说道。

    “为什么?爹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了吗?”周光明盛满喜悦的双眸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眼眶瞬间又红了。

    “不是,不是,你别哭。”花半枝看着他赶紧哄道,耐心的解释道,“光明,我是你的姨妈,不让你叫我娘,是因为我怕你忘了自己的亲娘,我不可能取代你娘的位置,能明白吗?”

    “娘永远在我心里啊!”周光明不解地眨着眼看着她道,“可你也是我娘啊!我喜欢叫你娘,你跟娘长的好像,这样我觉得娘没走,还在我身边。”

    花半枝听明白了,这是拿她做替身了。

    “娘,我不可以叫你娘吗?”周光明一脸受伤地看着花半枝道。

    那委屈的小可怜的模样,真是让花半枝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好好好,随你。”花半枝无奈地看着他道,眼神中满是宠溺,“真拿你没办法。”

    低垂着双眸中,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但将光明留下了,自己也留下了,算是意外之喜吧!

    这年月城里的环境要比乡下好多了,虽然未来教育系统要在运动中遭到重创,但是先有个城里户口,再调动的话选择面也宽广。

    &*&

    樊书记和孟繁春出了招待所,周天阔已经没有人影了。

    此时大雪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洁白的雪上,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

    “小孟,我会安排人去她的老家调查她说的是否属实。在调查她期间,给我看牢了她。”樊书记一脸严肃地边走边说道,与刚才在屋内和蔼可亲判若两人。

    “书记,您放心调查期间,我不会让她踏出医院大门的半步。”孟繁春一改刚才的温柔说道,声音冷硬的很。

    同情是同情,但该有的纪律和原则可是不会因人而放弃的,他们航空航天学校,不止是培养飞行员,还有许多有关航空航天器材的实验,这都属于机密。

    樊书记听着他的保证点点头道,“事情交给你我放心,好了,忙去吧!”

    “是!”孟繁春朗声应道,“书记,我走了。”话落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回了接待区。

第21章 探究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这又是谁?”花半枝看向门口道,“请进。”

    孟繁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针线包和剪刀,“这是你需要的。”

    “昨儿的事情,光明告诉我了,谢谢你。”花半枝感激地看着他说道,“恕我不能起来道谢了。”说着裹紧了被子。

    孟繁春闻言脸刷的一下红了,低垂着头,白皙的脸庞爬上两朵红晕特别的明显。

    还挺纯情的,花半枝嘴角微翘浮现一丝笑意。

    “孟叔叔好!”周光明小嘴甜甜地叫道。

    “你们这样子也没办法去食堂,我去打饭,咱们先吃饭!”孟繁春看着他们俩道,周天阔心心念念的都是夏佩兰,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就更想不到这小姨子了。

    “给你添麻烦了。”花半枝不好意思羞赧地说道。

    “以后咱们既是同事,又是战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孟繁春看着她笑容暖暖地说道,话落转身离开。

    去而复返孟繁春敲敲门,花半枝立马说道,“请进。”

    孟繁春用屁股顶开了门,转身端着托盘进来,看着他们母子俩微微一笑,眸子微暖道,“我打早饭过来了。”说着将早饭摆在了八仙桌上。

    花半枝看着他微微点头,乖巧地说道,“谢谢。”

    “我想洗漱一下,可以吗?”花半枝清澈灵动的双眸看着他询问道。

    孟繁春闻言一怔,随即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了!”黝黑的眸子张望了一下,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孑然一身,想洗漱根本没有牙刷、毛巾。

    花半枝琥珀色的双眸轻轻流转,看了下屋里的东西,有暖瓶、脸盆、茶缸、毛巾凑合用吧!

    花半枝于是撑着身体下炕,穿着单薄的露着脚趾头的布鞋站了起来,看向周光明道,“光明,我们去洗脸。”

    “哦!”周光明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

    “你等一下。”孟繁春看着周光明身上的棉袄如裙子似的说道,“我去打些凉水,暖瓶里有热水,你们好洗脸。”

    “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花半枝纤长的眼睫眨了眨,澄澈如秋水般的双眸满是感激地看着他道。

    “不麻烦,随手的事情。”孟繁春看着周光明催促道,“快上去,盖上被子。”昨儿真是太粗心了,也不知道冻着了没。

    话落孟繁春走到门口拿着脸盆架子上的脸盆,又拿着八仙桌上的茶缸就出了房间。

    再回来时,孟繁春端着脸盆,脸盆里浅浅的凉水,茶缸里是半茶缸凉水,放在脸盆里半飘着摇摇晃晃的,好在茶缸里的水没有撒出来,脸盆里的水也没有灌进茶缸里。

    孟繁春将脸盆放在脸盆架子上,茶缸拿出来,走到八仙桌旁,将另一个倒扣的茶缸正过来,倒入凉水。

    然后提着八仙桌上的暖瓶,将两个茶缸里倒入热水,兑成温水。

    又拿着暖瓶走到脸盆架子旁,倒入热水,伸手试试水温,

    花半枝眼眸轻轻晃了晃,还挺体贴细心的。

    孟繁春看着他们母子俩道,“快过来洗洗,不然一会儿饭凉了。”

    花半枝体力稍微恢复了些,漱口,洗脸。

    孟繁春则抱着周光明洗脸漱口,然后把饭摆在了炕桌上,炕上暖和。

    花半枝看着碗里黄色的粥,看起来挺好喝的,饥肠辘辘的,她是真的饿了。

    花半枝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嗯……”杏眼圆瞪,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粥,这么拉嗓子,真难喝。

    当着他们的面,花半枝也不敢将嘴里的粥吐出来,只好抻着脖子给咽了下去。

    她又放下碗,拿起了馒头咬了一口,黏答答的,粘牙,口感特别的不好。

    “娘,快吃啊!很好吃的。”周光明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嘟囔道。

    “嘴里有东西不要说话。”花半枝抬眼看着周光明温柔地说道。

    “嗯!”周光明点点头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端起碗吸溜一声,喝了一口粥。

    “吃饭不要发出声音。”花半枝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哦!”周光明小口小口的喝粥,尽量的不发出声音。

    孟繁春看着他们母子俩,黑眸闪了闪,尤其是花半枝从见面到现在举手投足间没有一点儿乡下出来的影子,言语中像是受过良好的教养。

    这明显有问题啊!从周天阔那个莽夫身上就可以看出,家里的家风如何?

    孟繁春幽深如古井般无波的双眸看着花半枝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对方如此直白的眼神,花半枝能不感觉到吗?不就是怀疑她的行为举止与村妞的人设不符吗?

    花半枝敢于这么做,是因为她能自圆其说,她可不敢小看全民皆兵,个个都是朝阳群众,他们的侦查能力,祖宗八代都能给你扒出来。

    所以真真假假中,才会令人信服。

    花半枝没有能力改变世界,那么就要尽可能去适应尊重其规则。

    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没有狠的资本,没有滚的能力,就只能是忍了。

    至于忍耐的限度,取决于花半枝未来学习的态度。这种无力感,真是让人捉急,头秃。

    既然回来就没打算再和周天阔扯上‘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定位在姐夫与小姨子。

    当然这还要看人家周天阔愿不愿意,现在自己又不用吃他家的米,就不用看他的脸色过活了。

    花半枝真不想吃炕桌上的馒头与粥,实在太难以下咽了。

    可是又不能不吃,对于一个长期忍饥挨饿的人来说,这就是珍馐美味,花半枝不但要吃,还得吃的喷香。

    这可难为死了花半枝,很久不曾难为自己了。

    怎么样才能吃得香呢?花半枝眼角余光瞥着了周光明,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傻乎乎的学了起来。

    孟繁春看着他们母子俩一模一样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是饿坏了,却不觉得粗鲁,反倒可爱的紧。

    还真不愧是‘母子’。

    “慢点吃,别噎着了。”孟繁春看着他们眼神温柔地说道,“不够的话,我在给你们拿。”

    花半枝抻着脖子,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忙不迭地说道,“够了,够了。”语气可辩的急切。

    天知道手中的馒头都是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的,根本不敢尝味道。

    再来!还不要老命了。

    “那光明呢?够吃吗?”孟繁春目光温柔地看着周光明道。

    “叔叔,我也够了。”周光明重重地点头道。

    三人吃完了饭,孟繁春将碗筷送了回食堂,回来后告诉花半枝他们道,“我要回医院工作,这里的兵哥哥回照顾你们三餐的。”

    “这怎么好意思?”花半枝低垂着眼睑不好意思道。

    “别逞强,身体要紧。”孟繁春语气严厉地说道。

    “谢谢!”花半枝抬眼看着他诚挚地说道。

    “好了,我走了。”孟繁春看着他们俩道。

    “孟叔叔再见!”周光明乖巧地朝孟繁春挥挥手道。

    “再见,你乖乖的。”孟繁春冲他也挥挥手,朝花半枝点点头后转身离开。

第22章 恶毒女配角

    房间里就剩下花半枝和周光明两人,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娘,外面的雪好大,我想出去玩儿。”周光明一脸向往地看着窗外双眸放光道,“咱家的雪没有这么大。”

    “不怕冷吗?鞋子会踩湿的。”花半枝微微低头,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应该说我们没有鞋子。”

    “那算了。”周光明摇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失望道。

    大雪对吃穿不愁的人来说,可以尽情的玩耍。

    对于衣不蔽体的花半枝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想玩儿的话,以后是机会,这地方见到雪太容易了。”花半枝言语温柔地安抚他道。

    “嗯!”周光明乖巧地点点头道。

    “再说了,棉裤还没改呢?”花半枝看向周光明道,“来,光明,把棉裤给我。”指着棉裤看着他道。

    “娘,现在就做啊!”周光明爬过去,将棉裤拿给花半枝。

    “不改的话,我们光明就要光屁股了。”花半枝拍着他的小屁股调侃道。

    “娘!”周光明捂着自己的屁股羞红了脸道。

    “我们光明也是大孩子了。”花半枝看着他扭捏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道,随即笑了笑道,“我现在把这个棉裤给你拆了。”

    花半枝看着放在眼前的剪刀,却怎么也拿不起来,刚才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花半枝捏了捏手中的棉裤,对于这些缝纫活儿,可以说驾轻就熟。

    前世缺衣少食,衣服大都是家庭妇女自己的做的,这是每个女人基本功。

    只是现在?花半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娘,您看什么呢?”周光明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她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花半枝抬眼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其实她心底却满是疑惑,前世她可是撒泼打滚耍赖才留下来,今儿怎么缺少程序,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还让樊书记押着周天阔同意了。

    樊书记和孟繁春肉眼可见的同情她,真是见鬼了。

    到底哪里出错了,花半枝看向了周光明。

    “娘问你,昨儿你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花半枝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轻声细语地说道。

    周光明闻言眨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想了想道,“昨儿爹来了,问了问咱家的情况后黑着脸就走了。而孟叔叔来给您又是打针,又是扎针的。”

    “扎针?”花半枝闻言清澈的双眸一下子幽深了起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手背在了后面,轻抚着自己的后背,背上可是鞭痕累累。

    这就难怪那样问了,同情心泛滥了。

    起来后精神高度集中,话赶话的让花半枝有些蒙,有些事也没来得及细想。

    花半枝轻蹙了下眉头,这与前世不同,前世她就被扔在炕上,喂了普通的土霉素和退烧药,硬生生的扛了三天,才清醒了。

    这一次又是打针,又是扎针的,小家伙聪明还记住了堪比黄金的药品盘尼西林。

    花半枝在心里冷笑一声,怎么良心发现?

    肯定不是周天阔,他躲还来不及呢!

    算了不想了,不管如何目的达到了。

    留下来是第一步,城乡差异太大,有机会留在城里,她可不想回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

    既然重新回来,自己现在又是童养媳的身份,那么结婚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男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她也乐的自在,以她根正苗红的出身,在政治上是安全的。她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就这么平平安安的活着挺好的,可算是能停下脚步歇歇了。

    现在嘛!争取在扫盲班顺利毕业,这样就不会打杂了。从事脑力劳动坐办公室,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半天,咱也提前过过闲适的养老生活。

    &*&

    花半枝在出身上说的基本属实的,这方面可不敢撒谎,更不敢小看现在的人明察暗访。不但将你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还能将你的祖宗八代给查的清清楚楚。

    花半枝轻叹一声,时间还真是一个好东西,久到前缘尽勾销,忘却一切。

    那些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因为看见熟识的人又鲜明了起来。

    想起前世的花半枝拿的可是妥妥恶毒的女配角剧本。

    前世她跟着姐姐花银莲带着外甥周光明千里寻夫,从关内一路找到了关外又折回了关内。不料刚出了关外,姐姐一病再也没起来。

    搜刮了身上的所有的钱财,安葬了姐姐,带着外甥一路讨饭,受尽了欺辱好几次差点儿命丧黄泉,九死一生找到了周天阔现在的航空航天大学。

    天降大雪,饥寒交迫的花半枝强撑着一口气带着孩子找到了他也病倒了。

    在醒来已是三天后,还没从喜悦中醒来的花半枝,就被他要另娶新欢的消息给砸蒙了。有后妈就有后爹,他们能善待陌生的周光明,绝不能让他们结婚。

    姐姐在他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孝敬公婆。他进城了、当官了,就要抛弃老婆孩子,哪有这样的美事。

    他个混蛋玩意儿,他不是人,就是家里的阿猫阿狗的也不能这么想扔就扔了。

    前世的花半枝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认为嫁人是唯一的出路,是一个以男人为天的女人。

    她就隐瞒了身份,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耍赖的本事,嫁给了周天阔,也可以照顾周光明。

    结果可想而知,花半枝搅合了人家的好事,死皮赖脸的嫁给他,能有好果子吃。

    周天阔看自己那是脸不是不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赤果果的冷暴力。

    然而在两人圆房后,炕上的落红,让花半枝假冒的事情败露了。

    冷暴力升级为‘热暴力’,周天阔嚷嚷着要离婚。

    可是木已成舟,而且他心中的朱砂痣已经嫁给别人了。

    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花半枝的身上,两人开始了分居生活,他宁可住军营也不回家。

    对于唯一的儿子直接送到了学校住宿,如此刁蛮粗俗的女人,不配教养他的儿子。

    而花半枝乡下出来的一个见识浅薄的女人,如所有的女人一样,犯了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误,那就是嫉恨周天阔心中的朱砂痣,不断的找她的麻烦。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回来,当然两人免不了一场‘战争’,当然是花半枝单方面的战争。

    当一个人厌恶的都不愿意跟你说话,何来战争呢!

第23章 前尘往事

    作天作地花半枝只换来两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

    后来周天阔在飞行训练中,不慎受伤,花半枝尽心尽力的伺候让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

    女人都是贪心的,想取代他心中的朱砂痣,结果更加的惨!

    两人的关系跌到了冰点,吃一堑长一智,花半枝改变了策略,开始认真的学习,提升自己,他不是喜欢他心中的朱砂痣吗?

    结果东施效颦的后果是徒惹笑料而已。

    自我厌弃之后,又走上作死的道路,周天阔为了他的心中朱砂痣,直接釜底抽薪。一纸调令,带着她下到偏远的民航机场工作,条件艰苦不说,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想作死都没人看。

    造成的结果就是花半枝独自一人独守空荡荡的房子,差点儿把自己给逼疯了。

    活了半辈子自己如跳梁小丑般蹦,仿佛是一场笑话一样。

    这一场婚姻换来的是花半枝千疮百孔的心,感情失意,人生总得找点儿寄托,这样才活的下去。

    感情花半枝没有勇气再尝试,而且别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泼妇似的。她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女人,那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半生教训让花半枝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荣辱都寄托在了男人的身上,所以她对周天阔怎么吵,怎么闹,都不敢将家务事摊在领导的面前。

    在这点儿上她的头脑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的。

    所以花半枝将精神寄托在了‘工作’上,可是她一个乡下出来的,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睁眼瞎子一个。

    从头来学何等的难,顶着别人嘲笑的目光,从扫盲开始。

    那时候恰逢运动,知识越多越倒霉,这样偏远机场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而且周天阔当时是一把手,作为他的爱人还是有好处的。

    花半枝提供他们庇护,他们则教她这个愚笨的学生。

    花半枝不带目的的,什么都学,对于知识是来者不拒,因为她也不知道哪个是好的。

    政治、经济、军事、历史、哲学、医学,传统文学,甚至四书五经……花半枝反正有什么学什么。

    徜徉在书海中的花半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才知道了她许多从前闹不明白,弄不懂的道理。

    不论是民国还是解放之初,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年代,礼乐崩坏得厉害。有守旧制三妻四妾的,也有有妇之夫奉新制的。

    抛妻弃子,抛弃家庭,结婚的对象得一个比一个小,堂而皇之的嫌弃老家原配还美其名曰反对包办婚姻,打破封建礼数,追求爱情自由……

    那些个所谓进步的文人嘴脸才叫恶心更叫人呕气。那年代的牛鬼蛇神们,活着就是折腾,活着就是矫情……

    胜利了,解放了,升官了,换老婆了!这就是那个时代。因为革命,破除封建所谓糟粕,没有人愿意考虑乡下老婆受了一辈子苦!护士,大学生,文工团都是那些人最喜欢的对象。

    封建时代有家族理法,许多人不敢明目张胆换老婆,可是现在嘛!就没有这种忌讳了,都革命了嘛!

    尽管花半枝恪守妇道,孝敬公婆,作为妻子她做自己能做的一切,然而乡下出身就是原罪,没知识、没文化,就可以轻飘飘的将她的一切抹杀。欺骗更是罪加一等,从根子上就错了,所以连抱怨机会都没有,自己做下的,跪着也要走完。

    花半枝有理都没地儿说,在外面乱七八糟的时候,她就这样度过了那个年代。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十多年下来花半枝气质大变,却挡不住时间流逝,人老了,也没力气折腾了。

    同样的周天阔感情失意,醉心于事业,根正苗红的他,官运亨通。改开后更是平步青云,更是步步高升。

    两人迎来了难得的和谐的时光,也只是相敬如冰。

    然而一件事让两人彻底的‘决裂’了。

    花半枝嫁给周天阔多年都没有孩子,为此她内心是愧疚的,甚至自卑,在周天阔面前是抬不起头来的。

    可是在知道周天阔故意做了手术,就因为他心中的朱砂痣是因为她流产的。所以就这样惩罚自己,只能说周天阔够狠。

    妥妥的小说男主角的既视感,而她就是那该死的恶毒女配角。

    这件事的打击让花半枝如抽了灵魂似的,大病了一场,去了半条命。

    该恨吗?恨谁?恨他?还是恨自己,用了几乎一辈子的时间花半枝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离婚?他们俩已经是‘模范夫妻’,而他周天阔则是舍小家为大家的典范。位高权重的周天阔,组织也不许离婚。

    两人就这么相敬如冰,继续着过着各自的生活。

    花半枝关闭心门,拒绝任何人,今非昔比,内心强大的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同情。

    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孤独终老,以为人死一了百了,谁知道自己却进入六道轮回里三恶道之中的地狱道。

    这一道应该是最悲惨的一道轮回,只要是投入到地狱道的人,就要经历百般折磨,直到抵消罪孽,才会再次进入其它几道轮回。

    想她花半枝也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又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权势滔天之人,罪孽深重,怎么就坠入地狱道。

    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给她想明白。

    灵魂如老妪一般,苍白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没想到被扔到了地狱,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那是分分钟沦为恶灵的盘中餐,就只有以念力奋力拼杀,失败则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花半枝根本就无所畏惧,魂飞魄散也好,做人太累了,可是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凭什么?

    入了地狱才知道世间之事所受的简直不值得一提,脱胎换骨比轮回苦多了。

    此时的花半枝断情绝爱,心志早已因为入世被千锤百炼,磨砺成铁。

    虽然武力值为零,然而以意念力搏杀,还是可以拼一拼的。

    见识了人性之恶,之毒,这些恶灵在花半枝的眼里反而是可爱的。

    摸清了规则后意念力强大花半枝反而活了下来,阴错阳差的踏上魔修的道路,匍匐前进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24章 闭门羹

    花半枝这一辈子活的就够憋屈了,如一场笑话似的,没想到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魔道是一种历来被人们所误解的,与传统道法所不同的另类处事求道之途。

    魔道并不是说就是邪恶之道,而恰恰相反,魔道的修行与道教和佛教虽然不同,但是殊途同归,道家讲究顺应自然,即人们所常说的道法自然,佛讲求超脱轮回,而魔道讲的自在由我,是一种不受世俗伦理与轮回所限,放荡不羁的超脱轮回的处事方式。

    一种处世求道之途,为人所误解,其实他和道佛也是殊途同归的,道讲天人合一,佛讲超脱轮回,魔讲自在由我。

    不知道吃了多少的罪,受了多少的苦,最后花半枝强大到可以为所欲为,只是没想到,一朝又回到了解放前,

    “娘!想什么呢?”周光明看着愣神的花半枝问道。

    “哦!没什么?”花半枝双眸恢复清明,微微摇头道。

    花半枝看向周光明的眼光很复杂,前世她和周天阔作为父母都不称职,她全部心思放在周天阔身上追着他跑,而周天阔忙着追悼他心里的朱砂痣,两人都没有心思也无暇顾及他。

    没有长歪,真是多亏了他本性善良,也是姐姐教得好。

    花半枝闭了闭眼睛,能感觉到体内微弱的魔力反应。这算是顺应天意,辛辛苦苦几辈子,又得重来。

    这算什么?又回来了。花半枝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且又释然的笑意。

    要不是花半枝定力坚强,早拍起桌子骂娘了,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

    这点儿魔力也只是比,刚坠入魔道强些吧!

    还好,还好,有总比没有好,花半枝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虽然沮丧的令人想哭。

    一切还可以重新练起来,从剩下的些许魔力看还是非常有希望的,没有全部夺走。

    习惯了力量在手,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再次寄托在别人身上。

    以她对魔道的了解,根本不用在像以前摸着石头过河,功法都在脑子里,这样少走多少的弯路。

    只要刻苦修炼,时候到了,水到渠成随时可以进阶。况且老天还不算刻薄,自己修炼的乾坤戒还在。

    刚才靠着意志力强撑下来的花半枝此时连拿剪刀的力气都没有。

    双手费劲巴力的掐着指决,让身上有了些许力气。

    花半枝拿着剪刀开始拆棉裤。

    俭省的花半枝将棉裤的线,都拆的完完整整的,可以在二次利用。

    “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花半枝看向门口提高声音道。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招待员,看着花半枝道,“你好,这是孟医生让我送来的。”说着将手里两双新的翻毛棉靴放在了炕上。

    “谢谢,麻烦你了。”花半枝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不麻烦。”招待员腼腆地说道,“我去拿点儿柴火过来。”说着退了出去,拿了些柴火扔进了灶膛里,将炕烧的热热的。

    花半枝是再三感谢兵哥哥的热心,目送招待员离开。

    “娘是鞋耶!”周光明飞扑这将鞋子拿了过来,“孟叔叔人真好,咱们缺什么就给咱送来什么?”说着穿在脚上,“这也太大了吧!”

    花半枝看着穿在他脚上如船的鞋,摇头失笑道,“这是最小号的,没有适合你的鞋,先凑合着穿吧!等我好了,给你做棉鞋。”

    “也只有这样了。”周光明笑了笑道,“这鞋好暖和。”小家伙趿拉着鞋在炕上走来走去的,脸上美滋滋的。

    花半枝嘴角噙满笑意看着周光明,心里想着赶紧好起来,一无所有的她得先将生活必须品置办起来。

    没钱预支工资也得置办起来,手使的东西耽搁不得。

    花半枝感觉手指有力气了,低头继续拆棉裤。刚开始有些生疏,后来越来越熟练。

    &*&

    周天阔出了招待所,厚厚的大雪也挡不住一路狂奔的跑到了教务处。

    周天阔推开门激动地叫道,“佩兰!”

    夏佩兰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脸,精致的脸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来干什么?”指着房门道,“出去,我不愿意再看见你。”

    “你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周天阔眼神盛满深情地看着她道,疾步走道办公桌前道,“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夏佩兰眉心一跳,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好消息,恭喜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还生气呢!”周天阔垂眸看着她兴奋地说道,“那女的不是我媳妇儿。”

    “不是!”夏佩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狐疑地看着他又道,“真的?你不会是来骗我的吧?”

    “没骗你真的。我和樊校长今儿去见她了,她自己说的,她不是我媳妇儿。”周天阔高兴地忘乎所以道,“佩兰我们后天结婚好吗?”

    夏佩兰闻言敏锐的发现这话有问题,到底是什么呢?随即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神色,思索了片刻,一抹精光从眼底闪过,“那孩子呢?孩子是谁的?”

    “嘎!”周天阔的笑脸一下子裂成了碎片。

    夏佩兰看他的脸色煞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媳妇儿不是真的,那孩子就是真的了。

    夏佩兰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你这个骗子!”食指怒指着房门娇斥道,“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佩兰你听我解释,这孩子我跟本就不知道?”周天阔着急地抓着她的胳膊急于辩解道,刚才还觉得孩子可爱的他,立马又将孩子给扔一边儿了。

    “不知道,你结婚了,你都有老婆了,孩子怎么来的你会知道,骗鬼去吧!”夏佩兰气的浑身发抖挥开他的手道,“别碰我!”

    “佩兰,佩兰,孩子的妈已经死了,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了。”周天阔急切地解释道。

    夏佩兰闻言更加的心寒,看着他的眼神都透着冰冷,使尽全力直接推着他道,“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佩兰,佩兰。”周天阔也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怕伤着她了,“那咱们的后天的婚礼呢?”

    “你还敢提婚礼?”夏佩兰气直接踹了他一脚。

第25章 苦闷

    夏佩兰这一脚正巧踹在周天阔的小腿胫骨上,尽管穿的棉衣,打着绑腿,还是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我们之间不会有婚礼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这个骗子的。”夏佩兰一双明亮的眼睛怒视着他朝他吼道,双手使劲儿将他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门口的雪虽然被铲了,可是由于靠近房子,有雪化了的迹象,冻成了冰。

    周天阔猝不及防砰的一下向后摔了四脚朝天,“哎呀!”

    关上房门的夏佩兰瞪着房门,气的握紧拳头浑身的颤抖,‘骗子,大骗子。我才不会心疼你。’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又听见他哎呀一声惨叫,担心地跑到窗户边,透过玻璃望过去,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他给吓了一跳。

    夏佩兰着急地跑了两步冲到房门前,握着门把手,却停了下来。

    ‘不能心软!’夏佩兰拧着眉头手握了握门把手。

    周天阔躺在地上不见门打开,自己翻身爬了起来,扶着腰,“哎哟,哎哟……”眼神希冀地看着房门,哎哟了半天,房门没有打开,眼神暗淡了下来。

    周天阔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了。

    夏佩兰听见他夸张的声音,就知道是在骗人,更加气愤,大骗子。

    走到窗户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后背也脏兮兮的,眼底又闪过一丝心疼,冷冷地又道,“活该!”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娇嗔。

    此时心慌意乱的周天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以为所谓的媳妇儿没了,就应该是乌云散尽,阳光明媚了,怎么反而更加阴沉沉的了。

    到底哪里出错了?百思不得其解,周天阔只好去找樊校长。

    樊书记一看见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碰钉子了吧!”

    “您怎么知道的?”周天阔惊讶地说道。

    “你满脸都写着呢!还用猜啊!”樊书记看着狼狈的他冷哼一声道。

    “书记您帮帮我。”周天阔可怜兮兮地说道,“求您了。”

    “不帮!”樊书记食指点着他道,“就你这样就活该打光棍。”

    “那婚礼怎么办?”周天阔满脸委屈地说道。

    到现在居然只想着婚礼,“唉……”樊书记看着他带着重新审视的目光,“你回去,想清楚了再来,不然我不会批准你和夏佩兰同志的婚礼的。”

    “啊!”周天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道,“书记您不能这样?”

    “我能!”樊书记看着他轻飘飘地说道,“你可以试试?”态度坚决,“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工作。”直接将周天阔给轰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周天阔傻傻的站在门外,空中阳光都不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佩兰这样,怎么连校长也这样。不是该雨过天晴吗?烦躁的挠挠头。

    周天阔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闷头乱转。

    正在铲雪的林希言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一抬眼,“周天阔你干什么?赶紧过来铲雪。”

    “哦!”周天阔停下脚步看着大家都在铲雪,咬了咬牙,去到路边拿起一把铁锹,闷头铲雪,仿佛把心中所有的憋屈都发泄在了铲雪上了。

    林希言弯腰铲了一会儿停下来抬眼看着铲雪超出自己一大截的周天阔,“这家伙铲那么使劲儿干什么?跟发疯似的。”

    周天阔出了一身的汗,直接将身上的棉袄脱了,黑着脸扔在了路边的树杈上。

    卷起绒衣袖子,周天阔拿着铁锹继续铲,那股子猛劲儿,狠劲儿,真是把大家伙吓一跳,纷纷胡思乱想了起来。

    一上午在铲雪时间中度过,周天阔给气的连早饭都忘了吃了。

    中午周天阔从食堂打饭回来,他端着两个碗踢开了林希言的宿舍大门。

    林希言看着粗鲁的他轻蹙了下眉头,语气却温和道,“你斯文一些可以吗?”

    周天阔脚后跟轻轻一磕,关上了房门,双手端着两个搪瓷大碗,“你看我的手都占着,没办法。”无辜地看着他,走过去将碗放到了炕桌上,一欠身就要坐。

    “等一下!把垫子拿过来。”林希言指着炕尾放的垫子说道。

    “我这屁股又不脏,非得让我拿着垫子坐下来。”周天阔还是听话的将垫子拿了过来,一欠身坐在了上边,嘟囔道,“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那么穷讲究,打仗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那战壕里灰扑扑的,你不还是老老实实的趴下。”

    “那不一样。”林希言眼神温和语气柔和地说道,“我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讲究,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拿起筷子道,“吃饭。”白皙的修长的手指将馒头掰下一小块,慢慢的放进嘴里,轻轻的咀嚼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哎!看你吃饭真是难受。”周天阔看着他微微摇头道,“馒头就是要啃着吃。”话落嗷呜咬了一大口。

    林希言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他无语的摇摇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怎么教都改不了了。

    周天阔看着他夹了一片清炒土豆放进嘴里,那磨蹭样,真是性子急的能急死。

    周天阔唏哩呼噜的将碗里的菜和馒头吃了个精光,下炕,拿着暖水瓶往菜碗里倒了些热水。

    周天阔放下暖瓶回头,就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错了,可是咸汤好喝,而且这样刷碗的时候好刷。”

    “就你歪理多。”林希言声音低沉浑厚道,低头继续吃饭。

    周天阔看着他烦躁地说道,“老林现在证明那个女的不是我媳妇。”

    “哦!”林希言眉峰轻挑一下,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他习惯于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在周天阔,不应该说整个校区的人都不管用,好脾气的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她是她的妹妹,而她已经没了,差点儿认错了。”周天阔拍着胸脯说道,一脸的心有余悸,“当时樊书记都说服我娶她了。”

    “说服?”林希言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被林希言那清澈幽静的目光看着,有种被看穿窘迫,周天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吧!好吧!是樊书记威胁我,如果不娶的话,就让我卷铺盖卷滚蛋。你是知道我的,宁可这辈子打光棍都不能离开飞机。战斗机开不了,也只能开民航的飞机了。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老天爷都帮我。”庆幸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第26章 兔死狐悲

    周天阔滔滔不绝的叙说着自己是如何带着‘忍辱负重、视死如归’的心情,决定下地狱的。结果峰回路转,自己的心情又飙升到了天堂。

    林希言眉头都不带皱的将饭菜按照自己的节奏吃完,将筷子放在了空碗旁边。

    “既然这样,你干嘛赖在我这里?”林希言抬眼看着他不明白的问道。

    此话一出,周天阔如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了,扯了扯领口,扣子给扯开了,端起桌上的碗使劲儿的灌了一大口水,“老林,我不明白了,明明我和夏佩兰之间没有阻碍了,为什么她不答应嫁给我。还大骂我是骗子。”垂头丧气的他,一脸委屈。

    “你呀!我没想到你对男女感情方面这么粗浅。骂你骗子都是轻的。”林希言闭了闭眼无奈地看着他道,“你是战斗英雄不错,可你在男女感情上真是跟笨蛋一样。”

    “我怎么笨了,看中目标,快速有效的拿下。”周天阔虎目一瞪不服气地说道,“哪儿像你快三十的人也没……”

    在林希言那清澈超级无辜的视线中,周天阔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气哼哼地说道,“阴险!又用这招儿。”

    “你还有心情说我,在夏佩兰同志那里结结实实的吃了闭门羹了吧!”林希言茶色清亮的双眸凝视着他道。

    “唉……”周天阔如针扎了气球似的瘪了,烦躁地看着他道,“为什么?我们佩兰之间的阻碍没了,她却反而不嫁给我了。”满眼都是不解,厚实粗糙的大手烦躁地扒拉扒拉自己的脑袋。

    “你确实骗了人家啊!明明家里有媳妇儿的。”林希言实事求是地说道,声音温润有力。

    “你到底站在谁的一边的。”周天阔不服气地说道。

    “实话不让人说吗?”林希言挑眉乖乖地说道,“那我不说了。”

    “别别,说说,旁观者清,你帮我分析、分析。”周天阔看着他赶紧说道,祈求地看着他道,“拜托了,小弟的幸福就看你的了。我现在真的六神无主了。”

    “对于骗子这事,你确实有错。”林希言清澈如湛蓝天空般的眸光看着他道,“别辩解。”

    “哎!我不是辩解,我是真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周天阔非常坦诚地说道,“我打心眼儿里就没有觉得她是我妻子。”

    “你承不承认没有关系,事实摆着呢!”林希言语气温和慢条斯理地说道。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周天阔看着他虚心地求教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希言星眸微转凝视着他道。

    “行,既然事实摆着,赖不掉,我承认错误,求得佩兰的原谅。”周天阔咬着牙,狠心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又道,“这样佩兰就会答应嫁给我了。”

    “难!”林希言抬眼看着他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寒心,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天阔眨眨困惑地双眸看着他道,“说明白点儿。”

    “兔死狐悲。”林希言抿了抿唇,十指交握,放在炕桌上,清澈的双眸之中荡漾开了一丝光芒地看着他道,“怎么说呢?你对死去的前妻没有一点儿悲伤之意,甚至欢天喜地的只想着结婚,没有一点儿恻隐之心,让夏佩兰同志感觉心冷硬的可怕。”

    “喂,那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我恨不得甩掉,怎么可能有感情。”周天阔没好气地说道,拧着眉头道,“这是什么鬼想法?说句不好听的,我要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别人,佩兰指定跟我翻脸。这话让你说的,我好像惦记不惦记都是错!”

    “所以她们是女人,我们是男人。”林希言温柔地一笑道。

    “什么意思?”周天阔满眼迷糊地看着他道。

    “脑子里想的不一样。”林希言食指轻轻地点点自己的脑袋,眼眸带笑,笑容里带着温柔的气息。

    周天阔沉吟了一下,抬眼看着他道,“这么理解,现在佩兰站在女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不是以我的革命伴侣身份来看待问题对吧!”

    “对!”林希言双眉轻扬,瞳仁灵动,微微一笑道,竖起食指道,“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严肃地说道,“孩子!你肯定没在夏佩兰同志面前提孩子。”

    周天阔心虚的低下了头,懦懦地辩解道,“我现在都没有真实的感觉。你能想象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孩子叫你爹的感觉吗?”

    “无论怎样,孩子存在,你就必须强制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林希言黑亮的眸子轻轻转动着,“综上所述,你在所有的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脑子里还想着结婚。是个女的,只要头脑还保存着一丝理智都不会稀里糊涂的嫁给你。”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周天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帮帮忙!”

    “这我可帮不了你。”林希言摆摆手道,“也不能帮你,我分析问题的所在,而如何解答就看你的诚意。”

    在这件事上,夏佩兰的表现倒是出乎他的意外,其实这样很好,问题现实摆着呢!而不是掩耳盗铃般的视而不见。

    稀里糊涂的结婚当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到时候惨的就是眼前的你了。

    “你不走吗?”林希言眼神温润地看着他说道。

    “你要干什么去?”周天阔端起碗,咕咚咕咚将水一饮而尽。

    “上课时间到了。”林希言抬起手腕,指指自己的表说道。

    “哦!新学员还没来呢!咱还没有正式开课。”周天阔将两个碗摞起来,下炕穿上鞋。

    “那还有老学员呢!”林希言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了赶进度,许多讲的很粗略。”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飞行学院的院长,我走了。”周天阔端着碗朝外走去,忽然回头又道,“老林谢谢了。”

    林希言又明又亮的双眸看着他笑了笑道,“不客气,赶紧走吧!”

    周天阔转身离开,与来时垂头丧气相比,这一回是踌躇满志,信心百倍。

    林希言将碗摞起来,起身将垫子放到炕尾,又将炕桌擦了擦。

    穿上衣服,带着厚厚的军帽,拿着空碗去了水房,洗涮后,回到宿舍,摆放整齐。

    林希言拿着平时常用的搪瓷茶缸,倒了大半杯热水,拿上讲义,才去了教室。

第27章 害怕

    孟繁春在医院给花半枝先办好的一些简单的工作手续,并且提前预支的工资与饭票,送到了花半枝的手里。

    孟繁春坐在炕沿上,脸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你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刷瓶子,等你病好了就上工,工资每个月暂定十五块。扫盲班毕业,成绩优异换了岗位的话每个月二十一,明白吗?”

    花半枝闻言看着他笑着感激道,“谢谢,我明白,我会好好学习的。”笑容如窗外的阳光一般灿烂。

    孟繁春看着她如冰雪融化般的笑容,平平无奇的脸灵动鲜活了起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那个,我问一下,这里有澡堂子吗?”花半枝半垂着眼睑,怯生生地问道。

    必须得洗澡,花半枝感觉现在身上都快馊了,也幸亏是冬天,不然这泔水味儿能熏死个人。如果不是体内魔力不够,她真想现在就念个咒语清洁一下自己和光明。

    孟繁春闻言点点头道,“有!”

    “要多少钱?”花半枝又追问道。

    “不要钱。”孟繁春看向周光明道,“光明也可以跟娘一起去洗澡了,高不高兴。”

    “好啊!好啊!”周光明立马点头道。

    “呃……”花半枝出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孩子大了进女澡堂不合适,而眼前的男人带着光明洗澡更不合适,看来得让小家伙学会自己洗澡。

    “你想说什么?”孟繁春抬眼疑惑地看着她道。

    “没什么?”花半枝微微摇头道。

    不要钱,那太棒了,岂不是可以天天洗了,花半枝脸上的笑容止不住。

    孟繁春目光落在花半枝身上平和地看着她道,“如果你想去澡堂子的话,我建议你病好再说。别在冻着了。”

    “谢谢。”花半枝真诚地说道。

    孟繁春看了看正在改棉裤的花半枝,视线又落在了周光明身上道,“光明,等衣服改好了,就可以出门了。”

    “是!”周光明甜甜的一笑道。

    “好了,你们忙吧!我走了。”孟繁春站起来道,“有什么事,让这里的人通知我就好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花半枝再次感谢他道。

    “不客气。”孟繁春清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道,“我走了。”

    花半枝站起来目送他离开才重新坐下来,继续拆棉裤。

    周光明双手撑在炕桌上,托着腮,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花半枝道,“娘,如果我爹是孟叔叔就好了,他好好好。”

    “就那么想让你爹跟孟叔叔一样。”花半枝放下手中的剪刀,关心地看着他道。

    “嗯!”周光明重重地点头道。

    花半枝紧抿着唇,不能太苛责孩子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

    尤其姐还在周光明的面前经常说,他爹是个大英雄,就更加的崇拜了。

    然而事实却给了当头一棒,当爹的对他还没有外人来的温和。

    站在周天阔的立场可以理解,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挡住了自己的幸福之路,其郁闷之情可以想象。

    可现实摆着呢!总不能把孩子重新塞回去吧!看来得找个时间跟周天阔谈一谈,不求你多爱孩子,表面功夫,尤其在光明面前得作的像一个当爹的。

    中午有招待员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放在了炕桌上。

    花半枝不用想也知道是孟繁春交代的,他还真是热情照顾的且周到。

    花半枝却不会多想,因为他从孟繁春的眼里看不见对自己的**,反而时不时露出同情的目光。

    虽然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但她挡不住那种男人呵护弱小的保护欲。

    这份情她记下了,等回来还。

    “娘,快吃啊!”周光明吃的喷香,看着不动筷子的她说道。

    花半枝看着炕桌上的饭菜清炒土豆片,外加两个馒头,没有丝毫的食欲。

    她也得硬着头皮吃下去,她倒是很想吃小灶,可有孩子在,她也不敢。

    吃了些东西,有了力气,花半枝去水房将碗筷洗了。

    招待员又将碗筷收走了,提着茶壶进来,将暖瓶里的水换上新的。

    花半枝不停的感谢招待员,目送他离开重新做棉裤。

    吃饱了就犯困,周光明不停地揉眼睛,“娘,我想睡觉。”

    “睡吧!”花半枝看着他,拍拍枕头道。

    周光明和衣躺下,花半枝给他盖好被子,掖了掖。

    “娘,您不会偷偷走了吧!”周光明忽然抓着花半枝,迷迷糊糊的说道。

    “不会。”花半枝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道。

    这孩子现在太没有安全感了,姐突然撒手走了,爹又是一个连正眼都不看他的人,也难怪了。

    花半枝在他熟睡后,松开了自己的手以后,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棉裤改好了。

    被剪下来的布料和棉花,花半枝都收好了,孩子长高可以接,或者打补丁用,总之不能有一点儿浪费。

    熟睡的周光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凄厉地喊了一声,“娘!”

    “在呢!在呢!”花半枝看着脸色煞白的他连忙说道,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周光明寻声望过去,空洞的双眸,渐渐的有了焦距,看清眼前的花半枝,松了口气,“娘。”

    “快躺下。”花半枝将他摁了下去,“别着凉了。”

    周光明乖乖的躺好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花半枝撒娇道,“娘!”声音甜甜糯糯的,能把人心给融化了。

    “干什么?”花半枝琥珀色的双眸浸染着笑意,看着他道。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周光明看着她憨憨的一笑道。

    “傻小子。”花半枝拿起改好的棉裤举在他的眼前道,“看看这是什么?”

    “娘,棉裤您做好了。”周光明看着眼前的棉裤双眸闪闪发光道。

    “来,快来试试。”花半枝将棉裤递给了他。

    周光明麻溜的将棉裤穿上,双手提着裤子站在炕上又蹦又跳的,“好暖和,正正好耶。”

    “来我给你扎上腰带。”花半枝朝着周光明招招手道。

    “哦!”周光明走到了花半枝身前。

    花半枝将手中的布腰带,穿在裤腰的上,“好了,自己系。”

    周光明低头将腰带给系好了,棉袄放下,在炕上走来走去的,神气的很!

第28章 对与不对

    周光明身上的棉袄跟裙子似的,袖子也长的,露不出小手来。

    “娘,这可以唱戏了。”周光明摇晃着胳膊如甩袖似的。

    “晚上我给你再改改。”花半枝嘴角浮现笑意,眉眼弯弯的说道,“先就这样穿着吧!”

    周光明盘腿坐了下来,偷偷地看着花半枝,想说又不敢说的。

    “你想说什么?”花半枝微微低着头眉宇间尽是笑意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娘,爹不来接咱们吗?”周光明眼底的孺慕之情清晰可见。

    虽然周天阔不待见他,恨不得他从未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孩子还是想他的紧啊!

    ‘不会’两个字在花半枝舌尖绕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花半枝才不屑于离间孩子和他之间的关系,“你爹工作忙!等咱们衣物整理好了,能出去了,我们可以去找他对吧!”

    “嗯!”周光明乖巧地点点头道。

    “我们光明要乖乖的听话,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终有一天爹会抱抱我们光明的。”花半枝捏捏他的小鼻子娇声笑道,“不过我们光明可不能怕爹的黑脸,要拿出对我撒娇的样子来。”

    “嗯!”周光明笑容灿烂地看着花半枝重重地点头道。

    花半枝也不知道做对不对,周天阔对光明可是有先天的敌意,但是父子关系改变不了。

    前世,周天阔就这一个儿子,对自己的恨意波及不到孩子的身上。

    而现在呢!对孩子的有些恨,或许更多的是迁怒吧!让孩子试试,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周光明彻底的死心,一种是周天阔被唤起父爱,接受光明。

    照着周天阔一心扑在新欢上面,那粗暴的思维,有些不好说了,男人心狠起来让人心惊!

    花半枝有些担心地看着周光明,感觉自己太残忍了些,给他画一个美妙的梦,却无法实现。

    心里轻叹一声,打算去找周天阔好好的说道、说道,哪怕是敷衍应付了事,也对光明好一点儿。

    娘俩闲聊中就到了晚饭时间,跟早饭差不多,高粱粥,咸菜疙瘩,馒头花半枝敬谢不敏,只拿了一个给周光明。

    吃过饭,洗漱一下,花半枝就让周光明进被窝里。

    花半枝将周光明身上的大棉袄趁着有灯光给修改了一下。在熄灯前,终于赶完了,周光明也已经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花半枝看着睡的香甜的小家伙,自言自语地说道,“明天在试穿吧!”

    说话当中灯忽然就灭了,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花半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便清晰了起来,借助雪的反光,房间内的一切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花半枝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小家伙睡的沉好啊!展开右手,花半枝意念默念,原本光溜溜的食指出现了一枚指环,那就是她的乾坤戒。

    看着平平无奇,灰扑扑的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黝黑发亮,似金非金,似玉非玉。

    花半枝轻轻抚摸,符咒出现在指环上,一抹幽幽蓝光划过指环,端的是流光溢彩。

    花半枝高兴地看着它,有了它不但吃穿不愁,且修炼起来更加的容易。

    微微闭目,意念探入乾坤戒,戒内自成一个自然体系,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世界。

    戒内天材地宝数不胜数,都是制作丹药的上上品,这对她修炼有好处。更藏着无数宝贝,而且都是极品。

    这是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有了它什么都不怕。

    然而现在却不能用,凡是得徐徐图之,太快了引起他人警觉就不好了。

    尤其这所学校保密级别高,个个都是人精,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先解决生存问题的好。

    花半枝盘膝而坐调息,先让自己有力气再说,别动不动就跟弱鸡似的,随时要倒。

    双目紧闭,体内仅存的魔力运转起来起来,魔力运转了九个周天,天色已微微大亮。缓缓睁开漆黑如墨的双眸闪着凌厉的精光,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凛厉!锋锐!

    待看清眼前的情形后,嗖的一下,双眸澄澈宛如秋水般见底,纯净无害!

    如此夜晚调息,两天后花半枝彻底的好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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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吃过早饭孟繁春领着花半枝他们俩穿过街道走进了青砖青瓦的四合院。

    也就是未来工作的地方医院,没错这医院就在四合院内,在花半枝看来这里医疗条件非常的简陋,然而相比其他地方,已经很好了。

    一路走来花半枝与周光明两人的双眸充满了好奇,眨呀眨的,仿佛看不够似的。

    孟繁春简单的给他们俩介绍一下途径的地方,“这一片家属院都是咱们的地方。”并且告诫他们有哪些地方不能进,也不能探听。

    周光明听着高墙里传来整齐步伐,好奇地问道,“孟叔叔,这里面是什么?听声音,好多人。”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不要随意的打听。”孟繁春停下脚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哦!”周光明给吓的怯怯地点头道,“我再也不打听了。”

    “这才乖!”孟繁春看着他又和颜悦色了起来道,“咱们继续走。”

    “哦!”周光明紧紧地拉着花半枝的手,不敢再左右张望了。

    孟繁春带着花半枝先到劳资科填一下入职表格。

    知道花半枝不认字,摁手印即可。

    办完手续后,孟繁春又领着花半枝去后勤,领了两套服装、脸盆、饭盆、水壶,水杯、被褥,毯子、靴子、暖瓶……

    花半枝面上故作惊讶,内心是神色无波。因为早就知道学校的待遇比普通学校高。

    周光明看得是瞠目结舌,惊讶地说道,“孟叔叔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当然了!”孟繁春微微弯腰看着他说道,竖起食指道,“不过有前提条件的,你姨妈要好好的工作哟!”

    周光明小手紧紧地拉着花半枝,眼神倔强地看着孟繁春纠正道,“是娘,她是我娘。”

    花半枝目光看向孟繁春无奈地说道,“我跟我姐有几分相似。”

    “我明白,你们历尽艰辛相依为命一路走来,感情自是非同一般。”孟繁春看着她理解地点点头道,压低声线声音听着浑厚悦耳。

    “谢谢。”花半枝看着他诚挚地感激道。

第29章 敌窝

    “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这谢谢是不是挂嘴边了。”孟繁春眉宇间尽是笑意地看着她道。

    “礼多人不怪。”花半枝琥珀色的双眸注视着他认真的说道。

    孟繁春眼底划过一抹幽光,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实说你这说话办事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乡下来的。”

    花半枝闻言秋水般的双瞳轻轻流转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在地主老财家待的时间久了,没文化,不代表我没有脑子。”一双像秋日的天空一样明澈的眼睛,那双眸子虽然淡淡的,但很诚实、坦率。

    孟繁春眉峰轻挑,理解地看着她,有句话虽然不合适,但意思差不多。

    那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怕是丫头,熏陶出来的除了气度恐怕还有见识与眼界吧!

    孟繁春甩了下手中的单子,看着与花半枝手里的东西对照了一遍,“好了。”将单子折了一下放在兜里,朝花半枝伸出手来道,“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花半枝清透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婉拒道,“我别的本事没有,身上还有一把子力气。”

    “力气?”孟繁春黑眸轻闪看着弱不禁风的她,瘦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给吹跑了。

    “真的别小看我。”花半枝挥舞着手臂说道,“我可是很有劲儿的。”

    孟繁春看着倔强的她鼓着腮帮子,那一双宛如星辰般的璀璨双眼,“噗嗤……”乐了,随即绷住脸颊,“走我送你去宿舍。”

    “谢谢。”花半枝看着他真诚地说道。

    孟繁春嘴边的话在舌尖上滚了滚,改口道,“不客气。”

    花半枝跟在孟繁春的身后,进了宿舍,所谓的宿舍就是四合院后院的其中一间厢房,房屋的一半被一张土炕占据,炕上的被褥整齐的摆放在墙边。

    墙应该是新刷的石灰,因为特别的白,久住之人会开始泛黄的。

    花半枝仔细算了下时间,新建的航空航天大学才成立了俩月,一切都是新的,有些粗糙。

    花半枝看被褥这只住了三个人,炕头的位置摆放着一方角柜。

    炕的对面是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

    八仙桌的旁边是一个木架子,最上层是暖瓶中间放着饭盆、茶缸、水杯,下层放着脸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八仙桌的另一边靠着墙是两个长条凳上放的是四扇小门储物柜。

    “这个给你用。”孟繁春将没有带锁的门打开。

    “嗯!”花半枝点点头道。

    “那边的木头箱子是你的三个室友自己的。”孟繁春拍着放在长凳上面齐腰高的箱子。

    箱子一看就是放衣物的,是非常普遍的樟木箱子。

    宿舍条件虽然简陋,倒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温暖如春,炕烧的热乎乎的。

    孟繁春坐在了长凳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道,“这炕住你们四个加上光明也躺的下。”

    花半枝心里可不太满意,这算是集体宿舍了晚上想修炼都不可能。看来为了独立的宿舍也得努力,这里只是跳板,学校非久留之地,为了以后安稳的生活到基层机场卫生队是个不错的选择。

    嘴上却道,“这屋子可比家里的茅草屋好多了。”说着将自己的被褥放下。

    孟繁春看着她继续介绍道,“这里的护士大部分都是学校内教职员工的家属,所以不在这里住的。”犹豫了一下,闭了闭眼,忽然严肃地说道,“有件事想跟你事先打声招呼。”

    花半枝闻言清澈的眼底晃了晃,大约能猜出他即将要说的话了,拉着周光明坐下来,有些紧张地说道,“请说!”

    “别紧张!只是让你了解一下我们的学校。”孟繁春语气和缓地说道,“目前我们的学校很特殊,你应该有所感受了吧!”

    “嗯!”花半枝怯怯地点点头道。

    “我们这支队伍里不仅有各个大学抽调来的大知识分子,还有一些军转干部,还有**……”

    孟繁春目光锁在花半枝的身上,万万没想到打断他话的居然是周光明。

    “白狗子……娘啊!白狗子。”周光明给吓的蹭的一下躲在了花半枝的身后,浑身颤抖,显然被吓的不轻。

    “乖不怕,不怕。”花半枝搂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有组织在,坏人不敢乱来的。”抬眼看着孟繁春解释道,“还乡团没少祸害人。”

    “我们这里的人哪个没有跟白狗子有血海深仇的。”孟繁春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眸迸发出的恨意让花半枝心惊。

    “那为什么让白狗子进入我们的队伍。”花半枝不解地说道。

    “因为我们需要他们,具体的情况我现阶段不能明说,你只要知道他们都是好人。”孟繁春看着他们俩继续说道。

    花半枝敏锐的发现‘现阶段’三个字,那么潜台词就是她还不是自己人,看来还得努力。

    “那我们该拿出什么态度来对他们呢?”花半枝冷静地说道。

    孟繁春黑眸轻转,看着淡定从容的花半枝,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于是问道,“你不害怕吗?他们可是杀人如麻,要留在这里就要先抛开成见。”

    “我相信组织领导。”花半枝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从容地说道。

    孟繁春闻言嘴角浮现柔和的笑意,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

    周光明看向花半枝害怕地说道,“娘咱到底到了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是敌人啊!”

    “瞎说!”花半枝垂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刚才娘说什么了?要相信组织。嗯!”

    “那好吧!”周光明噘着嘴气愤地说道,“我喜欢不了他们。”

    “你不喜欢他们没有关系,只要和平……。”差点儿把和平共处,求同存异给秃噜出来,花半枝察觉话有些不妥,立马改口道,“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招惹他们,能做到吗?”杏眼圆睁吓唬他道,“既然我们光明不喜欢他们,那我们回家好了,不过这样呢?”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道,“我们也见不到你爹了。”

    “不要!”周光明随即就道,倔强的小脸不太甘心地说道,“我听娘的,他们最好不要来招惹我。”凶巴巴地说道,“不然我让他们好看。”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幼稚的很。

第30章 债多了不愁

    “咱们医院的院长就是那边过来的,秦凯瑟,人称外科手术一把刀。”孟繁春看着他们俩笑意深长地说道。

    花半枝听出了弦外之音,抛开出身不说,人家可是院长,掌握着医院里人员的生杀大权。

    “啊?”周光明瞪着忽灵灵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孟叔叔,我们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我们自己的地方啊!”花半枝捏捏他的鼻子,温柔地笑着说道,“无论谁在这里都得听组织的话,跟d走。”

    和通情达理的人说话就是舒服,光是做通有些的人的思想工作就够头疼的。有些人固执的如倔驴一般怎么都说不通。

    也是与他们有深仇大恨,自然意难平,但是不服不行,不服憋着。

    而这医院总不能一直让家属来承担护士的职责,得培养自己的班底。

    虽然满大街都是人,可这里政审严格,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孟繁春对花半枝的好感蹭蹭直线上升,起码工作起来,不会因为某些因素产生偏见与争执。

    孟繁春眸光柔和地看着他们两个道,“离这里不远处的小学,晚上就变成扫盲班,晚上没事的话就去学吧!学生不少,你要早点儿去才能坐到前面,上课时间是每天晚上六点到八点,你可要好好的学。”

    “嗯!”花半枝点头应道,“那个我可以带着光明去吗?光明也到了该识字读书的年纪了。”

    “孟叔叔可以吗?”周光明晶莹清澈的双眸亮晶晶的希冀地看着孟繁春道。

    “保证不打扰别人。”孟繁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和蔼地说道。

    “嗯!我会乖乖的。”周光明看着他点头如小鸡叨米似的。

    “去吧!”孟繁春看着他温柔的笑道,“等过了年,送你上学去。”

    “真的吗?”周光明闻言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当然了。”孟繁春笑着点头道,“咱们这里刚成立的子弟小学。”

    “娘,听见了吗?”周光明抓着花半枝的胳膊,开心的恨不得跳起来。

    “听见了,我们光明背上书包上学去喽!”花半枝搂着他轻笑道,“我们光明要像你爹和叔叔一样,好好学习,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孟繁春闻言黑眸闪了闪,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看样子不用担心他们母子俩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了。

    人家自己头脑清楚,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立住了。

    周天阔那家伙,有你后悔的时候,哼!我等着!

    孟繁春拍了下腿站起来看着他们俩笑道,“好了,你们忙活吧!整理一下内务,明儿一早开始工作。”

    “多亏你的帮助,不然我准摸不着北,真是谢谢你。”花半枝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不客气。”孟繁春目光看着花半枝鼓励道,“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嗯!”花半枝重重地点头,随后又不客气地问道,“我还需要一些生活用品,需要去哪里买。”

    “这个学校有服务社,有什么需要你说出来,我正好去买给你捎回来。”孟繁春热心地说道。

    花半枝琉璃似的双眸轻轻晃了晃,若无其事地点头道,“好啊!我需要茶缸、牙膏、牙刷、毛巾、草纸,洗头用的,要去扫盲班的话,还需要纸和笔。”

    “牙膏可是很贵的,不如买牙粉吧!”孟繁春闻言立马说道。

    “听你的。”花半枝从善如流地说道。

    “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孟繁春看着她问道。

    “暂时没有了。”花半枝仔细想了想道。

    “那好我走了。”孟繁春看着他们俩道,“等吃午饭的时候,我带着你们认认人。”

    “真是麻烦你了。”花半枝非常客气地说道,然后和周光明将孟繁春送了出去,把自己从后勤拿来的东西摆放整齐了。

    “娘,孟叔叔对咱们可真好!”周光明坐在长凳上,双手撑着凳子,一双小脚摇啊摇的。

    “不许晃脚。”花半枝食指点着他的小脚道,“不好看!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哦!”周光明立马停止晃脚,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花半枝好奇地问道,“娘,孟叔叔为什么对咱这么好!”

    在确定我是阶级姐妹前,要监视我呗!花半枝在心里嘀咕道,嘴角浮起温柔地笑意道,“因为喜欢我们光明呗!”

    “娘!”周光明闻言刷的一下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哟!还害羞了。”花半枝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调侃道,“我们光明可爱,谁不喜欢。”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快来帮忙,把咱的东西放好了。”

    “哦!”周光明从长条凳上跳了下来,帮着将从后勤拿来的东西都一一放好了。

    这宿舍一眼就望到了边儿,没什么看头儿,周光明眼睛滴溜溜一转道,“娘,我可以去外面看看吗?”

    “现在去不行,打扰别人工作了怎么办,等明天我工作了在带你转转。”花半枝低头看着他轻声细语地说道,“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好吧!”周光明乖巧地说道。

    孟繁春很快就买好了东西回来,放在了八仙桌上道,“这些东西对不对。”

    花半枝垂眸看着桌上的东西,很明显比她说的要多,拿起一个小原盒道,“这个是什么?”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买这个给自己。

    “蛤喇油。”孟繁春看着她介绍道,细心的又说道,“你以后要跟凉水打交道,这个擦手用的,手就不会冻伤了。”黝黑的眸子凝视着她道,“明白了吗?”

    “明白!”花半枝看着他点点头道,随即问道,“多少钱,我给你。”

    “这是我送你的。”孟繁春眸光深沉地看着她的眼睛道。

    “送我的?”花半枝惊诧地看着他指着自己道,“这不好吧!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孟繁春脸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那这样算我借钱给你买的,你慢慢还好了。”

    花半枝闻言嘴角直抽抽,真是跟他说话得小心点儿,随时都在全方位的试探你。

    “那好吧!每个月五分钱可以吗?”花半枝清澈的双眸像冬天的阳光一般看着他道,虽然明亮,却没有温度。

    “行!”孟繁春点头应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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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拿到手里的牌比前世的还烂,怎么办?是忍、是狠、还是滚……五零俏花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五零俏花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五零俏花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