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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俏花媳全文阅读

作者:秋味     五零俏花媳txt下载     五零俏花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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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审问’

    五二年的北方,十二月,隆冬时节窗外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天地之间浑然一色,银装素裹。

    在文人雅士眼中,如此大雪,围炉煮酒赏雪,雪中红梅伴我行,何等的美哉!

    可对于飞行员来说,这糟糕恶劣的天气,是他们最为痛恨的,飞机根本无法上天。

    让这些飞行员一个个望天兴叹,却也别无他法,郁闷的他们只好缩在房间内学习理论知识。

    然而更为郁闷的是周天阔,三天后的本来是自己的结婚大喜日子,却被突如其来的自称是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一对儿母子给搅合了。

    接待探亲家属的房间内,窗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房间内温暖如春。

    可周天阔此时是心冷似冰,双眼瞪的如铜铃,眼底凝结成霜,看着躺在炕上黝黑的脸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呼着粗气,发着高烧陷入昏迷女人。

    这个所谓自己媳妇的女人花银莲,抓着自己的胳膊只留下一句话:可算是找到你了,孩子他爹!就陷入了昏迷。

    她昏了倒是一了百了的,可就这简单的一句话破坏了自己的大喜日子。搅得现在佩兰大骂自己是个骗子,躲着自己。人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想起这些,周天阔攥紧拳头气愤地一拳砸在炕上砰的一声,低喝一声道,“该死!”

    躺在炕上的女人无动于衷,倒是把坐在她身旁的小男孩儿给吓的双手抱头缩成了一团。

    周天阔看着眼前裹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一问三不知,真气的火冒三丈。

    “小子,不……”周天阔脸色尽量和蔼地看着他说道,“小朋友!”刚毅的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语气轻柔的细弱无声道,“叔叔问你些事,能告诉叔叔吗?”

    蜷成一团的小男孩儿抖如筛糠,最后竟然给吓的哭了起来。

    “特么的,这样永远问不出什么来?”周天阔低咒一声道,“老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凶恶地看着他,恶声恶气地说道,“小子,我问你几个问题,给老子老实的回答。不好好的回答问题,老子就把你扔到林子里喂狼。”

    结果孩子抖的更加厉害了,颤抖着身体,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似的。

    周天阔的脸更加黑了,调整了下心情捏着嗓子温和地说道,“你只要乖乖的回答,叔叔给你白面馒头吃。”语气充满了诱惑。

    周天阔看着小男孩儿虽然蜷缩着身体,却安静了下来,管不了那么多试试看吧!今儿如果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怎么向佩兰交代。

    &*&

    ‘好热!’躺在炕上的女人浑身热的发烫,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受火刑之苦似的,灵魂受到炙烤,热的她好难受。

    她想动弹一下,却发现无法摆脱束缚,迷迷糊糊之间,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

    “我问你,你几岁了?”周天阔看着缩成团的孩子问道。

    房间内安静地只有小男孩儿压抑地细碎的哭声,与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的喘着粗气的声音。

    两种声音如魔音穿耳刺激着周天阔,就在他的耐心快要消磨完的时候,粗嘎的声音细弱蚊声的传来,“六岁。”

    总算说话了,看来还是威胁更有用。

    年岁倒是对的上,他是七年前离的家。

    六岁年纪应该不会对我撒谎吧!趁着那女的没醒正好。周天阔在心里腹诽道。

    周天阔看着他的头顶语气更加柔和地问道,“你老家哪儿的?”

    “河东村。”小男孩儿小声地又道。

    村名倒是对上了,可这河东村多的是。

    “我问你,你爸……”周天阔再接再厉道,想起来也许不知道爸爸是是什么?赶紧改口道,“你爹叫什么?”

    “俺爹叫周铁栓。”小男孩儿闷声说道,声音虽然沙哑,但周天阔却听的分明。

    周天阔闻言脸又黑上一分,真是有点儿后悔他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了,还不如继续哭着好。

    他在老家的贱名就叫:周铁栓,是跟着组织打鬼子以后才改的大名周天阔。

    很有意义的,作为飞行员天高云阔,自在的飞翔。

    也许是巧合呢!对巧合,叫铁栓的也多的是。

    周天阔遒劲有力的大手捏着自己的裤腿紧张地继续问道,“你娘叫什么?”

    依旧蜷缩着身子的小男孩儿,听到提及他娘,立马哭着说道,“俺娘叫花银莲。”

    周天阔被他给哭的脑仁生疼,暴脾气地吼道,“号丧呢!你娘还没死呢!”

    吓的孩子不敢再大声哭泣。

    周天阔一脸的懊恼,问这个做什么?娘的早就忘了那女的叫什么了?

    这个不算,不算!

    周天阔挠了挠下巴,眯起眼睛看着他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爷爷、奶奶……”

    小男孩儿的颤抖的声音被激动地周天阔给打断了,“俺爹俺娘还活着。太好了,哈哈……”在战乱中没有比得到亲人还活着的消息更令人兴奋无比了。

    周天阔是高兴的忘乎所以却把小男孩儿给吓的直哆嗦。

    周天阔按下内心地激动,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爷爷、奶奶叫什么?”

    “晚辈不可以直呼长辈的名讳!”小男孩儿稚嫩的童音带着哭腔传来道。

    “嗬……”周天阔嗤笑一声,在心里嘀咕:小屁孩儿还晚辈不能直呼长辈的名讳,那就是知道了。

    “叔叔也是长辈,叔叔现在让你说,你爷爷、奶奶叫什么?”周天阔声音发紧且发沉道。

    “爷爷……叫……周大山,奶奶……叫……姚春桃。”小男孩儿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周天阔闻言眼底迸发出喜悦,都对上了,倏地心情又一下子荡到了谷底,娘的,对上的话,不就证明眼前的孩子是自己的儿子。

    也许是巧合呢?农村叫大山,春桃的多的是,一抓一大把。

    周天阔眉头拧成了川字,手心儿里都是汗,“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里还有……还有一个姑姑。”小男孩儿口齿流利了许多说道。

    “她叫什么名字?”周天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

    “周红梅。”

    周天阔闻言脸黑如锅底,这他娘的都对上了,等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忽然又乐道,“不对,不对。”哈哈大笑搓着手道,“太好了,他们认错人了。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小男孩儿一听,吓得赶紧说道,“俺还有一个二叔周铁蛋,被小鬼子给打死了。”

    “铁蛋没了。”周天阔闻言眼底尽是悲伤,眸中最后一丝希冀也被黑暗淹没了,闭了闭眼指着炕上不知死活的女人道,“那她是你娘喽!”

    躺在炕上的女人迷迷糊糊中听清两人的对话,心被紧紧的揪住了,眼皮如千金重一般,怎么都睁不开,想开口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死命的想挣脱束缚……

第2章 打针

    小男孩儿看着炕上之人剧烈的抽搐起来,吓得扑到她的身上,声音惊恐地说道,“娘你怎么了?别吓俺?”

    周天阔见状转身出去,进了四合院的其中一间房,打电话到校医院找老朋友帮忙,回来还没有进屋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

    吓得周天阔疾步推门进去,就看见小男孩儿哇哇大哭道,“娘不可以死,俺不要再失去娘,不要……哇哇。”

    对于哄孩子这种事,周天阔真不会,心里更是烦躁,被他给哭的脑壳疼!

    娘的这叫什么事?哭的周天阔心烦意乱的,暴躁的吼道,“够了,别哭了,人还没死呢?再哭把你喂狼!”

    吓得他不敢再哭了,委屈的噘起小嘴,脸憋的通红,眼里泪花不停的打着转,却不敢落下来。

    小家伙瘦的如麻杆似的,就看着眼睛大了,害怕的样子,却丝毫引不起周天阔的怜悯之心。

    “不许哭,给老子憋着。”周天阔烦躁地说着,来回的在房间里踱着步。

    小男孩儿给吓得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

    两人就这样子一直等到医生推门进来,

    白大褂走进来看着周天阔道,“大雪天叫我过来干什么?”语气非常的不善。

    周天阔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老孟你来看看她怎么了?”

    孟医生闻言将背着的医药箱放在炕上,脱掉身上的大袄,摘掉头上的厚厚的狗皮帽子。

    “孟繁春,你快点儿。”周天阔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样子,催促道,不耐烦地又道,“看病就看病,你脱衣服干什么?”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吃了爆仗了,这‘孟姜女’千里寻夫的找的是你,有气别特么的冲老子撒。”孟繁春瞪着周天阔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句话把周天阔给噎了个半死,鼓着腮帮子,喘着粗气。

    “你懂什么?”孟繁春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这一身的寒气,靠近她,再加重病情怎么办?”

    周天阔握紧拳头又松开,看着他讪讪一笑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人烧坏了。”

    “急什么?”孟繁春慢条斯理地说道,看着躺在炕上的皮肤粗糙,黑不溜秋的女人,脸颊黑里透着红,呼吸越发的粗重,却随意地说道,“不就是发烧烧的抽搐了,打一针就好了。”

    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有小指头长度的小瓶药水和剪刀,然后用剪刀手柄干脆利落的敲掉药水瓶的头,放下剪刀,随后拿起针管,滋滋……吸干了药水,“这可是盘尼西林啊!”孟繁春看向躺在炕上的女人,给她用颇有些不舍且可惜的意味。

    “行了,别可惜了,这药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周天阔看着小家子气的孟繁春不耐烦地说道。

    “你懂什么?这个堪比黄金。”孟繁春瞪了他一眼道,“城里找门路都不一定能找到,也就咱们这里特殊,有药。”

    “知道了它贵重好不好,赶紧打针啊!”周天阔指着他说道,“别烧傻了。”到时候老子还怎么审问。

    “把她的裤子扒了。”孟繁春朝着炕上的人努努嘴道。

    周天阔惊得朝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扒……扒……裤子。”

    “你家打针不用脱裤子吗?有你在我就不动手了。”孟繁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干嘛一副见鬼的表情,她不是你媳妇儿吗?连孩子都生了,还装什么装。”

    周天阔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即便可以确认,他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这是你医生的活计,我就不抢了。”周天阔态度坚决地拒绝道。

    “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孟繁春板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听你鬼扯,在医生面前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周天阔面色阴沉,飞快的抱起炕上的孩子,“我答应让他吃白面馒头。”如兔子似的,撒腿就跑,眨眼间两人已经出了房间。

    留下孟繁春看着床上的女人,无奈地叹口气,先将玻璃针管放进铝制的盒子里,认命掀开被子,侧身让她躺着。

    偏开口的裤子其实挺好扒的,她的衣服不仅单薄还补丁落补丁,看得人心酸不已,“穿成这样,又是这样的天气,难怪烧成这样。”

    孟繁春将裤子稍微褪了一点儿,拿起酒精棉球擦擦打针部位。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酒精棉球搓搓手,扔进了垃圾桶里,才拿起针管非常干脆的扎下去。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她挨针的周围,缓解疼痛,也让肌肉松弛下来,拿着针管的手缓缓的将冰凉的液体推进她的身体。

    拔下来针,将针管放进盒子里,将裤子给她穿好,又盖上被子,看着昏迷中的她重重地叹口气,“这叫什么事?想想都替周队长头疼,不过作为医生还是希望你挺过去,尽快好起来。”收拾了一下药箱,起身离开。

    炕上的女人在孟繁春走后不久,停止了抽搐,人安静了下来,只是人依然烧的红彤彤的。

    她听的糊里糊涂的,这声音既又熟悉又陌生,想不通怎么回事?人就又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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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繁春出了房间,直接去了食堂,找到了周天阔。

    小家伙拿着白面馒头,如老虎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啃。

    说是白面馒头,其实馒头一点儿都不白,泛着黄。

    “周光明,慢点吃,别噎着。”周天阔看着狼吞虎咽的样子提醒道,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复杂的很!

    知道小家伙叫光明心里更是五味陈杂,这名字肯定是老爹给取的,寓意更是不言而喻,就是希望早日告别黑暗,迎来光明。

    更是希望儿子能革命成功,不用在担惊受怕。

    不过显然周天阔的话没什么作用,饿坏的周光明依然故我,低着头啃着馒头,活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周队长。”孟繁春站在他的面前叫道。

    周天阔抬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孟,人怎么样了?”

    小家伙也不吃馒头了,红红的眼眶,眼巴巴地看着孟繁春。

    “已经打过针了。”孟繁春看着他们俩道,

    “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周天阔着急地问道,他还有许多事情要问。

    孟繁春见他如此关心,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恶声恶气地说道,“这可说不准,等着吧!”

    “我没得罪你吧!”周天阔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

    “你说呢?”孟繁春气的反问道,夸张地说道,“周队长别说,这小子跟你长的还真像。”

    “闭嘴!”周天阔闻言顿时黑着脸说道。

    “自欺欺人。”孟繁春冷哼一声道,再多待一分钟,他就有掐死他的冲动。

    真替佩兰妹妹不值,怎么就看上他这个乡下大老粗。

    被戳穿的周天阔看着小家伙的眼神充满了不善,“吃完了吗?吃完了回去。”

第3章 这日子不过了

    周光明闻言将手中剩下的馒头一股脑塞进了嘴里,把嘴巴给撑到极致。

    慌忙的伸手抓着盘子里馒头,一手一个。

    周天阔轻皱着眉头看着他行径道,“你干什么?”

    周光明抻着脖子,脸憋的通红将嘴里的馒头费劲的咽下去,将馒头护在胸前,低垂着头懦懦地说道,“给娘的。”

    “你小子倒是孝顺。”周天阔脸色忽然温和了许多道,“放下吧!你娘现在这样子根本吃不了。”

    周光明死死的护着馒头不放手,态度非常的坚决。

    周天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放下,馒头冷了不好吃,等你娘醒了,给她**蛋汤行吧!”

    “爹……”周光明怯怯地看着他细弱蚊声地说道,鼓起勇气又道,“不可以骗人。”

    “你是第一个敢质疑老子的人。”周天阔伸手想要摸摸他,而周光明被吓的躲开了他的手臂。

    周天阔讪讪地放下手,“放下馒头,我送你回去。”

    周光明听话的放下馒头,跟着他回了房间。

    周天阔看着炕上的女人此时安静的很,叮嘱了下周光明,便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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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阔出了四合院,茫茫然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白茫茫一片,茫然四顾,惶惶然的他却不知道如此难题该怎么解?

    笔挺的站着,自虐似的罚站,很快雪就在他身上落下厚厚的一层。

    “周天阔”来人看着如雪人似的他惊呼道,拉着他就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你成天的叫我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他站在自己宿舍门口,使劲儿的拍打着周天阔身上的雪。

    周天阔冻的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说道,“林希言同志,我的老哥哎!我倒真希望现在疯了才好。”

    林希言砰砰的跺着脚,并嘱咐周天阔道,“跺跺你的脚上的雪。”脚上厚厚的雪,扑扑掉了下来,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雪。

    林希言看着跺脚的周天阔,心里点点头,听话就好。

    林希言眼见着他脚上的雪差不多没了,拉着他推开门进了自己的宿舍。

    林希言从炕头柜上拿下两个垫子,放在炕桌的两边后才道,“快上炕,暖和一下。”

    周天阔摘掉狗皮帽子放在炕桌上,蹬掉脚上厚厚的靴子,盘膝坐在炕上。

    林希言走到书桌前,提着暖瓶拿着大茶缸倒了半茶缸水,放在他眼前的炕桌上道,“暖暖手吧!”微微摇头,拿起炕桌上湿漉漉的狗皮帽子,摘下自己的帽子一起挂在墙上的挂钩上。

    周天阔冻僵的双手捧着茶缸暮气沉沉地说道,“现在整个校区也只有你搭理我,我无缘无故的就特么的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站在雪地里,他都快成雪人了,都没人拉他一把。

    把他看得如瘟疫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这我也没干啥坏事啊!”周天阔一肚子委屈道。

    林希言盘膝坐在他对面,目光深沉地注视着他道,“证实了。”

    “嗯!一家子的姓名都对上了。”周天阔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应该是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希言眸光审视着他道。

    “离婚!”周天阔脱口而出道。

    “从情感上我向着佩兰妹妹,毕竟同事多年,支持你的决定。可是从理智上,离了婚,她那面又带着孩子,可以想象她以后的生活有多么的艰难。这样对她不公平,是男人的话就该负责。站在孩子的立场,你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林希言琥珀色的双眸闪着光凝视着他道。

    周天阔眸光挣扎了一下,低垂着双眸郁闷地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结婚那一天才第一次见面。”抬起眼双眸晶亮看着他道,“我和夏佩兰同志不一样,我们是在g命的过程中出处来志同道合的g命感情。”歪着头琢磨了一下道,“要不这样离婚不离家……”

    周天阔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对面看向他的目光阴冷,阴冷的,看得他脖颈发凉。

    林希言食指戳着炕桌说道,“周天阔你真特么的是个混蛋。”

    “你怎么骂人啊!我哪里混蛋了。”周天阔无辜地眨眨眼道,“是你说的离了婚的女人生活艰难,我养着他们还不行吗?”

    林希言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你养着他们,只要不出现在你们面前,耽误你们的小日子那就最好不过了。”冷哼一声道,“离婚不离家,人家在老家替着你孝敬爹娘,养老送终,不错的提议,非常好!人家就该对你感激涕零,谢谢你赏人家一口饭吃。”

    周天阔咂摸过味儿来,反驳道,“林希言,话别这么刻薄好不好。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哟!还听得出好赖话啊!”林希言嗤笑一声道,忽然严肃地又道,“你还是想想上级领导找你问话时,你该怎么办吧!”

    “找我问话?”周天阔脸色煞白地说道。

    “对啊!这动静整个校区都知道了,领导能不过问吗?”林希言好心地提醒他道,“总得有个交代吧!”

    周天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道,“领导过问也不能让我放弃佩兰和她过,那万万不行。跟她根本就没有感情,话都说到一起,还怎么过日子。”

    “是哦!没感情还把孩子给整出来,人家逼你了。”林希言嗤之以鼻冷笑地看着他道,坐直了身体眼神瞥向他的裤裆道,“还是你管不住自己吗?”

    “她是没有逼我,我爹逼我的,如果不跟她圆房,就不放我走。”周天阔双手抱头懊恼地说道。

    “别找借口,是你色迷心窍。”林希言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我就不相信你想要偷跑能跑不了。”

    “你不了解我爹,我如果不照做,他能将我拴在他的裤腰带上。”周天阔想起那糟糕的晚上,除了疼痛好像根本没有记忆。

    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了,一击就中了,我的枪法那么好吗?”深深的怀疑,抬眼看着他道,“你有经验吗?”

    “胡说什么?”林希言闻言当即啐他一脸道,“我又没有g命伴侣,哪里来的经验。你孩子都有了,却来问?”微微摇头道,“真是莫名其妙。”

第4章 你是我亲哥

    林希言微微眯起双眸,眸光深邃幽深地看着他道,“你到现在都还不能真正的确定他们是你的老婆孩子。”

    “嗯!虽然名字都对的上,可天下叫这名字多的是。谁知道是不是看见俺凤凰腾达了,故意找来的。”周天阔挠挠下巴陷入阴谋中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如长了草似的,只想着摆脱那对母子。

    “其实要想知道他是不是你儿子,验一下血就行了。”林希言看着他冷静地说道,“正好你们一家三口都在。”

    “血型我知道,咱们检查身体时体检表上写着,可这怎么能验出他是不是我儿子。”周天阔激动地直起身子道,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脸的急切。

    如果能有理有据的验出他不是我儿子那就太好了,周天阔顿时喜上眉梢道,“快说,林哥,如果能验出他不是我儿子,你就是我亲哥。”

    “亲哥?免了!”林希言闻言摇头如拨浪鼓似的,“我可要不起。”

    “嘿嘿……别这样吗?”周天阔好言好语地说道,“你这个哥我认定了,到时候我请你吃傻狍子。”说着起身道,“不跟你聊了,我这就去找老孟验血。”费劲巴力的穿上靴子,从挂钩上摘下帽子扣到头上拔腿就朝外走去。

    林希言看着消失在眼前的周天阔,真是天真的家伙,能准确说出你家人的姓名,假得机会太小了。

    这年月能千里寻夫,冒着生命危险,没有胆量和魄力可不行。

    林希言倾向于那对母子是真的,小周恐怕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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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阔出了门,裹了裹身上的大袄,缩着脖子,咯吱咯吱的踩着雪出了学校大门,朝同一条街上的医院走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周队长!周队长!你慢点儿。”

    周天阔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来人,“刘干事啊!找我有事?”

    “周队长,书记找你呢?”刘干事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周天阔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不会真让林希言那个乌鸦嘴猜中了吧!

    刘干事可是在书记身边工作的。

    面色镇定地看着刘干事道,“我找到了证实他不是我儿子的证据了。”

    刘干事一听喜形于色地说道,“那周队长赶紧去向校长说明白啊!”

    “刘干事帮帮忙,给我半天时间。”周天阔嘿嘿一笑讨好地看着他说道,“麻烦刘干事在书记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改天请你喝酒。”

    “行!”刘干事痛快地应道,好奇地看着他道,“周队长你找到啥证据了。”

    “验血!”周天阔喜笑颜开地说道,“走了不跟你聊了。”说着撒丫子跑出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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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书记办公室内,书记与校长的齐齐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教导主任。

    书记压抑着怒气说道,“张主任不是我批评你,你们工作就是做的不细,为啥不派人调查清楚,出事了不是。”冷哼一声道,“怎么刚一进城就变味儿了,就不认乡下老婆了,想着换老婆。”铿锵有力地说道,“这种事在别的地方都行,在咱们航空学院就是不行。”

    “老樊,你也别生气,才刚解放,通信还不畅通,想要调查不太便利。”吕校长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樊书记语气温和地说道。

    “哼!老吕别替那猴崽子求情。”樊书记抬眼凌厉地看着门口道,“周天阔来了没?”

    “刘干事去叫他了。”张主任赶紧说道。

    “等那猴崽子来了再说。”樊书记看着他说道。

    “咚咚……”刘干事站在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吧!”樊书记看着门口说道。

    刘干事推门进来,向前走到离他们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们道,“樊书记、吕校长、张主任。”

    樊书记看着他身后没有那猴崽子,黑着脸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周天阔呢?”

    “周老师说找到了证实孩子不是自己的证据了。”刘干事连忙说道。

    “找到证据了。”吕校长闻言神色高兴地说道,“老樊,我就说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咱别先急着定罪。”

    “那他怎么没来。”樊书记语气和缓地说道,很明显对此消息心里做出了倾向。

    “他说要验血。”刘干事又汇报道。

    “验血干什么?”樊书记满脸困惑地问道。

    “这验验血,就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他小周的了。”吕校长看着刘干事询问道。

    “这个……具体的周老师没说,他急着去医院了,我就先来汇报了。”刘干事挺直脊背看着他们说道。

    “这样啊?”樊书记双手交握,双眸转了转,抬眼看着他道,“小刘去给我盯着那猴崽子,有消息了立马带着他过来。”

    “是!”刘干事朗声应道,退出去,走进风雪中,去了校医院。

    “小张坐!”樊书记看着还站着的张主任道。

    “是!”张主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吕校长的身旁,椅子只坐了三分之一。

    “咱们今儿就在这儿等着那猴崽子的结果。”樊书记看着他们俩道,“不把这事弄清楚了不行,影响太坏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听校长的。”吕校长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把工作都带来了。”说着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笔记簿道,“咱们讨论一下明年的招生计划,为国家培养出航空航天的人才。”

    “行!”樊书记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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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雪太厚,走起路来特费劲,周天阔一路摔了三跤才到了医院。

    所谓的医院其实就是一幢三进青砖灰瓦的四合院,周天阔找到了孟繁春抓着他的胳膊就朝外走道,“繁春,你给得帮帮老弟,给他们俩验验血。”

    “你……你等一下把话说清楚了。”孟繁春拖着他说道。

    周天阔被拉得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道,“验一下他们母子俩的血型,就知道跟我有没有关系了。”

    “这个不太准的。”孟繁春看着他说道。

    “不太准?林希言告诉我的,怎么会呢?他骗我干什么?”周天阔怀疑地看着他道。

    孟繁春一听谁给他出的主意,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道,“谁的话不听,你却听那个假正经的,他的本意是让你死心。”

    “什么意思?”周天阔脸色瞬间黑如锅底道。

第5章 粗暴地抽血

    “林希言根本就认定他是你的儿子了,还要我说明白吗?”孟繁春惊叫一声,“痛痛痛……松开、松开。”

    抬眼看着周天阔脸色狰狞,呲着牙,手紧紧地捏着孟繁春的手腕。

    周天阔听到孟繁春吃痛的喊声才松开了他的手,“抱歉!”

    孟繁春抽出自己的手,使劲儿的揉着手腕,“这是手,可不是木头,差点儿断了。”小声地嘟囔道,“我不就说了一个事实而已,用得着这样嘛!”

    周天阔猛地揪住他的领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松开,松开。”孟繁春拍着他的手道,“你松开我才跟你讲。”

    周天阔松开了他,孟繁春整整自己的领口,这笔账姓林的老子记下来了。

    孟繁春详细地给他讲了一下血型与父母的关系。

    周天阔听的云山雾罩的,头昏眼花的,“行了,少说废话,你给老子验一下得了。”

    “都给你说了不准的,而且被证实的几率很大的。”孟繁春看着眼前的倔驴道。

    “那我不管,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证明不是呢!我也得验验。”周天阔闷头拉着他就走。

    “你等一下。”孟繁春赶紧说道,“真是头倔驴,看孩子跟你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能有假。”

    “人相似的地方多了去了,都是我儿子。”周天阔恶声恶气地凶道,“跟我走。”

    这一次孟繁春心里有准备,不会再让他轻易的抓着自己,挑开帘子,直接去了化验室,“要验血,得让我那抽血的针管与试管吧!”

    孟繁春背上医药箱跟着周天阔去了家属接待区。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抽血,孟繁春撸起她的袖子,却迟迟的不下针。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怎么抽个血都能急死个人。”周天阔烦躁地说道,嗓门大的轰的人耳鸣。

    “你来抽,找不到血管怎么抽。”孟繁春火大地说道,将她的胳膊举给了周天阔,“看看,瘦得皮包骨头了。”

    “那怎么办?”周天阔竖起眉毛瞪着他道。

    孟繁春啪啪的拍了拍她的手肘上方,使劲儿的搓搓,皮肤都搓红了,终于让他看到了那若隐若现比针还细的血管,快速的扎下去。

    结果也不太好抽,这么瘦弱,肯定营养不良了,费劲巴力的才抽出一针管血。

    注入干净的试管内,堵住口,放在药箱内,换了一个针管,孟繁春看向躲在炕尾周光明皱了皱眉头道,“这要怎么抽血。”

    “我来!”周天阔倾身上前一把就将周光明如小鸡崽子似的给抓了过来。

    周光明被这阵仗给吓傻了,这会儿又给吓的哇哇大哭,“不要,不要……”

    “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抽吗?”孟繁春见这鸡飞狗跳的样子拧着眉头问道。

    “没事,我掐着他,你就抽吧!”周天阔才没有那个耐心哄孩子,抓着孩子坐在炕沿上,把孩子夹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让孩子趴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摁着他的上半身,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而周光明的另一只胳膊被他给夹在腋下。

    就这么奇怪的架势,押制住了周光明,期间不管孩子如何的哭,周天阔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天阔抬眼看着孟繁春道,“抽吧!”

    孟繁春看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担心地说道,“你别吓着孩子了。”

    “行了,有你说话的功夫,血也抽出来了。”周天阔瞪着他道,“就他这样,你能说清道理了。”被他给哭的心烦意乱道,“赶紧抽,你看哭的青筋暴露,不愁找不到血管了。”

    “那好吧!”孟繁春无奈地点点头道,“长痛不如短痛。”针尖闪着寒光,刺入了孩子的皮肤内。

    周光明给吓的眼睛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哎!他咋不动了。”周天阔一下子慌了起来问道。

    “现在知道慌了,被吓晕了。”孟繁春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只是晕了啊!”周天阔吁了口气道,抬眼看着他道,“正好,快抽。”

    “你这人咋一点儿都不心疼孩子呢?怎么说也是你儿子。”孟繁春看着无良的他道。

    “他不是我儿子。”周天阔打死也不承认道。

    “长的那么像怎么会不是呢!”孟繁春瞥了他一眼,继续戳他的痛脚道。

    “孟老哥,你再这么说,老子可跟你急啊!”周天阔虎着脸看着他说道。

    孟繁春眼看着急红眼的他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行了吧!”费劲的抽着血道,“话说这小子几岁了?你看看瘦的跟柴火棒似的。”

    “这我哪儿知道?”周天阔不耐烦地说道,“你好好抽血,哪儿那么多废话。”

    “抽完了,来摁着。”孟繁春的手摁着酒精棉球下面的针眼处道。

    周天阔将孩子放到了床上,接替了他的位置。

    孟繁春边整理药箱边问道,“小周你离家几年了。”

    “快七年了吧!”周天阔随口说道。

    “按时间算的话,那这孩子有六岁了。”孟繁春随口说道,“理论上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你给老子闭嘴。”周天阔黑着脸直接不客气地朝他吼道。

    孟繁春整理好医药箱,背在肩头看着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医药箱道,“你吼什么?你居然敢吼我。”

    “我错了。”周天阔机灵地立马赔不是道,松开了周光明的胳膊,抓着孟繁春亲昵地说道,“老哥,老哥,我的亲哥耶!你知道我现在魂都是乱的。”

    “不出血了。”孟繁春看着周天阔的手,目光又落在孩子的光溜溜的胳膊上。

    “不出了。”周天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

    “那你不在这里陪着孩子。”孟繁春看着晕过去的孩子,将袖子撸了下去。

    “我陪他干什么?我急着知道结果。”周天阔干脆利落地将周光明塞进了孩子妈的被窝里,抬眼看着他道,“赶紧走。”

    孟繁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人家从心里压根不想认下这孩子,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第6章 死都不承认

    周天阔与孟繁春顶风冒雪的一路急匆匆地赶回了医院。

    “什么时候结果能出来。”周天阔抹了一把脸上的雪着急地问道。

    “最迟也得明天吧!”孟繁春站在穿堂处跺着脚上的雪道,手也不停的拍打身上的雪。

    “不能快点儿吗?”周天阔顾不得身上的雪催促道。

    “老兄,我还有其他病人呢?不能只为专门为你服务吧!”孟繁春晃晃脑袋上的雪道。

    “我急着呢!你就帮帮忙。”周天阔走到他的前面展开双臂拦着他的去路道,“我今儿就在这儿等着了,你加班也得给我弄出来。”

    刘干事在屋里听见穿堂处有动静,就跑出来道,“周老师,孟医生,正好你们回来了,验血有结果了吗?”

    “只是抽了血,还没结果呢!”孟繁春看着刘干事拍了拍药箱说道。

    “那赶紧的,樊书记他们等着结果呢!”刘干事连忙催促道。

    “呵呵……”周天阔闻言乐道,“孟医生,这一次可不是我催你。”

    一句话将孟繁春噎了个半死,孟繁春黑白分明的双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周老师,你确定结果是你想要的。”看着他脸瞬间黑下来,心情舒畅多了,朝着刘干事微微一笑道,“刘干事去屋里等着,我马上去化验室验血。”

    “好!”刘干事闻言点了点头道,跟在孟繁春的身后进了院子。

    孟繁春去了化验室,刘干事则去了孟繁春的办公室等着。

    周天阔回过神儿来人都走了,也去了办公室和刘干事一起等结果,坐在长椅上心里默默祈祷老天开眼。

    对于鉴定血型这件事,孟繁春熟门熟路,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孟繁春拧着眉头拿着化验报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本就狭小的办公室,挤进来三个裹成球又人高马大的男人,更显得局促。

    周天阔看着他进来,如弹簧似的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抓着孟繁春的胳膊焦急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从化验报告上来看,他确实是你的儿子。”孟繁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道。

    “不可能?”周天阔拒绝相信这事,指着他道,“你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们一家三口都是o型血。”孟繁春抓着他的手直接把化验单拍到他手心儿里道,“自己看!”微微摇头道,“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周天阔颤抖着手捏了捏化验单,瞪大眼睛去看,待看清上面的字,摇着头,哆嗦着嘴,惊慌失措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不是……不是……”

    刘干事见状语气生硬地说道,“周老师,这结果已经出来了,是与不是,你跟我去书记与校长那里解释一下吧!他们二位还等着你呢!”看周天阔的眼神虽然不是充满恶意,但已然没有刚才的和善。

    刘干事看向孟繁春道,“孟医生,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也去?”孟繁春指指自己道,迟疑地说道,“我去不太合适吧!”瞥了一下身边的周天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还真的去,不然谁向领导说明一下,这验血单的情况。”刘干事的目光落在周天阔手中的化验单上。

    “那好吧!”孟繁春闻言点点头道,“走吧!”

    三人顶着越发大的风雪,去了书记的办公室。

    “咚咚……”刘干事敲了敲门。

    “进来。”樊书记抬眼看着门口道。

    孟繁春与周天阔推门走了进去,刘干事并没有进去,他只是负责把人带来而已。

    任务完成,刘干事转身离开。

    樊书记黝黑的眼眸看着无精打采的周天阔,得!看这样子,验血的结果不用问就知道了。

    “把化验单给我。”樊书记看着周天阔说道。

    周天阔闻言嗖的一下将化验单藏在了身后。

    “现在藏到哪儿都晚了。”樊书记冷哼一声看着他道。

    “小孟,你来说说怎么回事?”樊书记看着孟繁春说道,眼神和蔼,语气温和,与对待周天阔的态度是截然不同。

    孟繁春站的笔挺,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们三人,向他们说明了一下化验单,还有血缘、血型有关的知识。

    樊书记听完后,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孟繁春道,“那就是说从化验单上来看他们是周天阔的老婆和儿子了。”

    “不是,不是,这化验单不作数的。”周天阔如炸了毛的猫似的立马反驳道。

    “你给我闭嘴,现在没问你话呢!”樊书记怒瞪了周天阔一眼,呵斥道。

    “小孟你说。”吕校长看着孟繁春说道。

    “在已知他们是周老师的老婆和儿子的情况下,这张化验单没有问题。”孟繁春就事论事地说道,没有夹杂个人情感。

    “对啊!这化验单不能证明什么?难不成凡是o型血的人,都跟我有关系。”周天阔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看向孟繁春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还是兄弟可靠啊!

    “好了,小孟你先回去吧!”樊书记看着他说道。

    “是!”孟繁春朗声应道。

    “等一下。”樊书记伸手又叫住孟繁春道。

    “校长,什么事?”孟繁春扭头看着他恭敬的问道。

    “一定要尽全力救治她,千里迢迢找来不容易。”樊书记看着孟繁春叮嘱道。

    “是!樊书记,她因为穿的单薄受冻而引发的高烧,吃过药,打过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孟繁春简单的汇报道。

    “那就好!”樊书记眼神柔和的点点头道,“去忙吧!”

    “是!”孟繁春退出了办公室。

    教导处的张主任看着这件事有他们两个大佬处理了,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于是道,“樊书记,吕校长,我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去吧!”樊书记忽然想起来看着他说道,“张主任,这件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接下来无论工作,宁可时间长一点、细致一点儿,也不能再出现此类情况,影响太坏了。”

    “是!”张主任立马应道,朝吕校长点头示意一下,退出了办公室。

第7章 停职

    樊书记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周天阔身边,犀利的双眸上下不住地打量着他。

    周天阔顶着樊书记凌厉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樊书记,这化验单……”

    “小子,没听见小孟的话,在已知人家是你的老婆、儿子的情况下,化验单没毛病。”樊书记语气严厉地说道。

    周天阔闻言脸一下垮了下来,郁闷地说道,“书记!”

    “听说你问过了孩子了,和家里的人都对上了姓名,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樊书记看着他声音和缓而有力地说道。

    周天阔很想反驳,最终却点了点头,很是无力。

    “这算是人证、物证齐全了吧!人家千里迢迢从关内找到关外,还能有假的。”樊书记眸光犀利地看着他道,“还想反驳吗?”

    周天阔急的满脸的不情愿,转过身背对着樊书记,幼稚的拒绝承认。

    “瞅你这熊样儿,都铁证如山了,还想反驳咋的。”樊书记背着手一撩眼皮子看着他冷哼一声道,缓了口气继续道,“说吧,你想咋办?”

    “书记!”周天阔一脸委屈地扭过身子道,“你咋处分我都行,反正三天后我要和夏佩兰同志结婚,不让我结婚不行。”

    “嗬!还跟我来硬的了,跟我撒泼耍赖是不。”樊书记微微扬起下巴瞪着他道,“那你乡下找来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那是我父母包办的。”周天阔梗着脖子看着他说道,“那不算数了,现在都新社会了,婚姻自主了。我非夏佩兰同志不娶。”说着蹲在地上,双手抱胸,铁了心了,爱咋滴咋地吧!

    樊书记看着装死且无赖的家伙,怒喝道,“你给我站起来。”

    周天阔极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松松垮垮的,仿佛抽了筋骨似的。可这脸上的表情还臭臭的。

    樊书记来回地踱着步,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啊!怎么就你会开飞机怎么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

    “我知道我自己姓啥。”周天阔偷偷地瞥了一眼小声地咕哝道。

    “我看你不知道。”樊书记脸红脖子粗的朝他吼道,目光凌厉地看着他厉声又道,“你要知道自己姓啥,知道自己是d员。”挥舞着手臂道,“今天在我面前,你就不会这个态度。”冷哼一声又道,“就冲你向组织隐瞒家里还有老婆这件事。”食指重重的戳着他的胸口道,“我就可以处分你。”

    “那不是我媳妇儿。”周天阔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那是我爹给我找的给我娘冲喜的,这是封建糟粕,我就是反对我爹才出来参加g命的我是!”

    “哈……你听,你听。”樊书记走到吕校长面前道,指着他道,“他还有理了。”又转身走到周天阔身边道,“那冲喜的媳妇就不是媳妇了,冲喜的媳妇也是我们的阶级姐妹。她不光受阶级压迫,还受你们家的压迫。”气愤地瞪着他道,“这叫双重压迫懂不懂!”怒其不争地又道,“周天阔啊周天阔,我看你是忘本了。”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你这里阶级感情有问题。”重重地又道,“你危险嘞!同志。”

    周天阔被他给说的心荡到了谷底,惴惴不安地看着樊书记,眼底的害怕清晰可见。

    樊书记唉声叹气地说道,“你咋不说话了。”想起孩子,这压下的火儿,腾的一下又起来道,“你说那是封建糟粕,哦!给你娘冲喜的,你反对你爹才参加g命的。那孩子呢!孩子咋整出来的,也是你爹强迫你的。”拍着手心儿道,“这根本前后矛盾。你糊弄鬼呢!你不愿意。”

    “我……我……”周天阔急的满头大汗道,这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

    “看看你心虚的,咋不说话了,没理了是吧!”樊书记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双眸逼视着他说道,“现在改正错误还来得及。夏佩兰同志那里组织上已经替你做解释的工作了。人家表示理解。”朝他努努嘴道,“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周天阔抬眼看着漆黑如墨的双眸,同意他是死都不甘心,可不同意的话,等待他的将是组织上的处分,心里没有底。

    周天阔左右为难,心慌意乱的,哭丧着脸,委屈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看你那点儿出息你。”樊书记一脸惊愕地看着不知所措的他,微微摇头道。

    吕校长站起来黑着脸看着周天阔道,“周天阔同志,有问题解决问题,你哭啥呀!”声音沉稳有力地又道,“有啥心里话就说。”

    周天阔抬起胳膊粗鲁的擦擦眼睛,吸溜吸溜鼻子,站起来握紧拳头,豁出去道,“书记,你处分我吧!撤我的职,你咋地都行。”哭哭啼啼地又道,“你不让我跟夏佩兰同志结婚也行。”态度异常坚决地说道,“你让我跟她过日子,你干脆杀我得了。”

    樊书记闻言火大道,“你以为我不敢咋地,来人!”朝外面吼道,竟然敢威胁我。

    “到!”从外面走进来两个荷枪实弹的两名战士。

    “把他关起来。”樊书记黑着脸说道。

    吕校长见状立马说道,“书记……”

    樊书记朝他摆摆手,然后抬眼看向周天阔道,“现在停你的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在走上讲台。”

    周天阔闻言抱着必死的决心吼道,“停职就停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坚决的离婚。”抬脚就朝外走去,嘴里还高喊道,“离婚。”

    周天阔出了门脸就垮了下来,在门里面说的斩钉截铁的,真要停职了可咋办,他可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第8章 鞭痕

    周天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头儿的办公室。

    吕校长看着樊书记沉声说道,“书记,周天阔同志是条宁折不弯的汉子,停职的话,到时候他还是不听你的又咋办?”

    “都新社会了,谁再想当陈世美,让咱老区的阶级姐妹,哭哭啼啼的当秦香莲。”樊书记拍着办公桌砰砰作响瞪着眼睛道,“我先让他自个不自在。”语重心长地看着吕校长道,“同志,我们是胜利了,可我们真要这么干,刚刚拿生命支援我们打下江山的老百姓,是要骂娘的。”气愤不已地继续说道,“我们这么做丧良心懂不懂!”

    忽然想起来抬眼看吕校长问道,“夏佩兰同志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哦!哭了一场,但还是愿意服从组织的决定。”吕校长拍着椅背说道。

    “嗬……他非人家不娶,现在人家不愿意嫁给他了。”樊书记双眸看向门外,努努嘴道,“我看他怎么办?”

    吕校长拉开椅子坐下,眼神游移地看着樊书记,“老樊,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是爹,你是娘,有什么不能说的。”樊书记看着他干脆地说道,“说!”

    吕校长看着他想了想道,“你说这事,咱们处理的对不对啊!这是不是有点干涉他人自由婚姻的嫌疑啊?”

    樊书记捶着办公桌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我就干涉了,啥自由恋爱啊!我看是自由乱爱。进了城就忘了乡下老婆,别的地方我干涉不了,但在我这里就是不行。”看着他换了口气又道,“咱们这里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有多少人看着呢!老吕你想想,咱们但凡做错一点儿,他们怎么看咱们。刚胜利了,就这么干不合适。”

    “你是说他们!”吕校长压低声音意有所指地说道。

    他们这航空学校是新成立的,成员构成有些复杂,不但有各个大学抽调过来的,还有一部分军转干部,还真得考虑周到。

    “嗯!”樊书记点点头道,有所担心地又道,“现在彻底的安定了下来,这些人不论是学员还是老师都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个人问题提上了日程,但是不能开了这个头儿,得为大局着想。”

    “唉……”樊书记看着他轻叹一声道,“他们孩子都有了,小周他没有得选。”突然又道,“幸好没结婚不然都痛苦。”

    “那如果小周铁了心一直不同意呢?”吕校长担心地说道。

    “不同意,老子让他卷铺盖卷滚蛋,自身不正,还怎么为人师表,简直是误人子弟。”樊书记硬起心肠狠下心来道。

    “也不知道她醒了没。”吕校长担心地问道。

    “一切等她醒来再说吧!”樊书记站起来道,绕过办公桌,坐了下来。

    “老樊我不耽误你工作了。”吕校长起身道。

    “嗯!”樊书记朝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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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繁春出了书记办公室,裹了裹身上的大棉袄,走回到了医院。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总有些坐立不安的,自言自语地嘀咕:“书记说了让全力救治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针灸的包,揣在怀里,踏入风雪中,去了接待区。

    孟繁春推开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吓得周光明如兔子似的从被窝爬出来,嗖的一下蹿到了炕尾,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醒了。”孟繁春面色柔和,尽量让自己语气和善点儿,别把孩子再给吓晕了。

    周光明可没忘记,是他刚才用根管子吸自己和娘的血的,不会又来了吧!越想抖得越厉害。

    “这孩子,真不会照顾自己。”孟繁春从兜里掏出针灸包,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大袄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也不怕着凉了。”

    温暖瞬间笼罩着周光明,他轻颤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孟繁春。

    坐在炕上摆弄针灸包的孟繁春似有所感的看向周光明,吓得他又缩了回去。

    “呵呵……”醇厚悦耳的笑声溢出红唇,孟繁春好笑地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指指自己的衣服道,“你看叔叔穿的是白大褂,医生知道吗?”

    “知道!”周光明露出小脑袋眨眨崇拜的双眸看着他道,“白大褂是治病救人的。”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又胆怯地看着他。

    孟繁春看着他面色的变化,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那害怕的样子,一准又想起抽血的事情,耐心地解释道,“刚才抽血,已经证实了你是你爹的儿子。”

    周光明缩着小脑袋,抽血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后面他听懂了,立马说道,“我本来就是爹的儿子。”

    “对,你是你爹的儿子。”孟繁春笑着说道,声音悦耳好听,“你趴着,仰着脑袋不累吗?坐好了。”

    周光明看着老是冲他笑,说话又轻柔的孟繁春渐渐的卸下了心防,盘腿坐好了,裹着他的大袄,只露出小脑袋瓜。

    那样子活像个林子里活泼可爱跳跃在树木之间的小松鼠。

    “这才对嘛!这样坐舒服多了吧!”孟繁春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展开针灸包道,“现在我要给你娘治病,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光明看着针灸包,眼前一亮,乖巧地点点头道,“扎扎就好了。”

    孟繁春见状笑了笑,原来认识啊!那就好办了,“现在我给你娘治病,很快就醒了。明白吗?”

    针灸能平衡阴阳,调和脏腑,疏通经络,畅和气血,扶正祛邪,安定神志。

    “明白!”周光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又害怕地看着孟繁春道。

    “放心,叔叔的扎针的技术很好的,你娘不会感觉到疼的。”孟繁春将针灸包铺开放在炕上,然后掀开了她的被子。

    现在再看,人真的瘦了一把骨头了,单薄的衣服仿佛披在身上似的。

    目不斜视地又将她身上的衣服解开,“嘶……”孟繁春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又让她侧过身去。

    她的后背较前面更加的恐怖,交错纵横着新旧鞭打的痕迹,真是触目惊心。从痕迹来看,应该是藤条打的,仔细看来没有一块儿好的地方。

    刚才没注意,现在来看,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第9章 照顾

    孟繁春猛地抬眼看向周光明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周光明眨眨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迷迷糊糊说道。

    “你娘身上的伤?”孟繁春指指她道。

    “伤?”周光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道。

    孟繁春想了想道,“就是你娘挨过打吗?”

    “挨打?”周光明想了想怯生生地说道,“跟别人抢吃被人拳打脚踢。”

    孟繁春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拳打脚踢?明显不对,算了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背着孩子打的?

    还是……孟繁春心底充满疑惑,这身上被打痕迹怎么回事?是周天阔的家人干的吗?心这么狠?在这个女人身上到底遭遇了什么?

    孟繁春这边胡思乱想之际,她则因为冷的皮肤泛起颗粒。

    周光明看着被掀起被子的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鼓起勇气看着他说道,“叔叔,娘冷。”

    孟繁春收回心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从针灸包里拿出银针,凝神静气,取太阳、督、少阳、阳明诸穴。先针大椎与身柱皆深刺1.5寸,略留针10分钟即去针。更针风池、风府、肺俞,曲池,留针三十分钟。

    &*&

    周天阔被书记给停职的事情,如长了翅膀似的,飞向校园的各个角落,转瞬间功夫大家都知道了。

    大家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这件事,也不知道最终是个什么结果。

    目光都盯着书记的办公室,等待着。

    &*&

    时间差不多了,孟繁春将针挨个取下银针。又轻手轻脚地给她穿好衣服,盖上了被子,抬眼看着在他施诊时爬过来的周光明道。“小家伙,你娘的很快就会退烧了。”

    “真的吗?”周光明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随即看着他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医生的职责。”孟繁春看着他笑了笑道,抬起眼看了下窗外,“哟!天色暗了下来。”他爹被停职了,心里估计憋闷着,也没心情管孩子,表情柔和地又道,“小家伙走,叔叔带你吃饭去。”

    “可是娘怎么办?”周光明低头看着无知无觉的她道,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心。

    小家伙还挺孝顺的,没听见吃的就不管不顾了。

    孟繁春微微弯着腰,与他平视,眼神温柔地看着他道,“你娘现在睡着了,等她醒来再吃好不好?”

    “好!”周光明稚嫩的小脸扬起笑容道。

    “走,咱们穿上衣服去吃饭。”孟繁春从他身上拿下自己的大袄穿在身上,“你的衣服呢?”

    “衣服?”周光明困惑地眨眨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衣服,“穿着呢!”

    孟繁春看着他身上明显不合身的且单薄的衣服,这是大家临时给他穿上的,这样出去擎等着在倒下一个得了。

    孟繁春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着,叔叔去给你打饭回来。”接着催促道,“赶紧钻到被窝里,别冻着了。”

    “不冷!屋里暖和。”周光明扬起纯真的小脸,笑嘻嘻地看着他道。

    “随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孟繁春穿上自己的大袄,将针灸包装进兜里,转身走到门口拉了一下灯绳,昏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孟繁春再回来时,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了两碗高粱米粥和两个泛着黄的二合面的馒头,一碟黑色的咸菜。

    周光明看见馒头双眼冒着绿光,如猴子似的,从炕上跳了下来。

    “过来吃饭。”孟繁春看着猴急的他好笑地说道。

    “嗯!”周光明高兴地重重点头,站在八仙桌前,忽然又拘谨了起来。

    孟繁春将托盘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坐在长凳上,朝他努努嘴道,“坐啊!”笑容温柔和蔼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告诉叔叔叫什么?”

    “周光明。”周光明看着他提高声音道,乖巧地坐在了他旁边的长凳上。

    “我叫孟繁春,现在吃饭!”孟繁春将筷子递给他道,又拿起一个馒头道,“能吃完吗?”

    “能!孟叔叔。”周光明吞咽着口水大声地说道。

    “给。”孟繁春将馒头递给了他道,“吃吧!”

    周光明拿着馒头狼吞虎咽了起来,傻笑地看着孟繁春道,“好吃。”

    “吃慢点,别噎着,喝粥。”孟繁春看着看着傻小子道。

    “嗯!”周光明点点头,将筷子和馒头放下,双手捧着碗,吸溜喝了一口。

    孟繁春轻蹙了下眉头,又微微摇头,算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一抬眼,却看见周光明不吃了,“怎么了?不好吃吗?”

    “孟叔叔是不是生气了?”周光明低垂着头,身体轻微颤抖地问道。

    “生气?”孟繁春奇怪地看着他道,“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您皱眉头了。”周光明抬眼偷偷地看着着他道。

    还真是敏感的小家伙,孟繁春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没有,叔叔没有生气,快吃饭吧!”

    周光明看见他笑了,拿起筷子和馒头,重新吃了起来。

    孟繁春陪着小家伙吃罢饭,“你还真挺能吃的。”说着收拾起空碗筷,“赶紧上炕钻被窝里暖和。”

    “嗯!”周光明麻溜地爬上了炕,和衣钻进了被窝里,小手抱着娘,惊喜地说道,“叔叔,娘不烧了。”

    “是嘛!好现象。”孟繁春走过来,看着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退了下去。

    “娘是不是很快就醒了。”周光明双眸亮晶晶地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你乖乖睡觉,说不定明儿早上,你娘就醒了。”孟繁春站在炕前低头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哦!”周光明赶紧紧闭着双眼,眼珠子还来回的乱动。

    孟繁春见状摇头轻笑,关了灯,随后又拉开了灯,黑漆漆房间内晕黄的灯光倾泻了下来。

    此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冬日里黑的早,其实现在还不到五点。

    “叔叔,您为什么不关灯。”周光明一翻身趴在炕上看着他惊讶地说道。

    “晚上就你一个,叔叔怕你不熟悉地方,磕着碰着怎么办?”孟繁春清澈明亮如月的双眸看着他道。

    “哦!谢谢。”周光明冲着甜甜的一笑道。

    孟繁春想起来又叮嘱他道,“对了,晚上十点这灯自然就熄了,我待会儿把尿桶给你放屋里,记得早些。”

    “谢谢,叔叔。”周光明乖巧地点点头。

第10章 哀兵之策

    “那好,早点儿睡吧!”孟繁春看着周光明重新躺好,才端着托盘出去,将托盘还给了食堂,然后又去了门房找到守夜兵哥哥嘱咐他多注意一下孩子。

    孟繁春出了院子,雪还在下。天虽然黑了,可是由于雪地的反光,一点儿都不影响视线。

    想起她身上的伤痕,孟繁春原本踏向回医院脚,立马转身改道去找了校长。

    孟繁春看着校长办公室,看着灯还亮着,于是敲了敲门,“咚咚……”

    樊书记闻言将吃了一半儿的窝窝头放在饭盒里,随手将饭盒扣上,又将书盖在饭盒上,才抬眼看向门口道,“进来。”

    孟繁春闻言推门进去,敬礼道,“书记。”

    “是小孟啊!坐!吃了吗?”樊书记看着他语气柔和地说道。

    孟繁春拉开椅子坐下道,“吃过了。”双手扶膝,正襟危坐道,“有个事像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樊书记看着他问道。

    “刚才去给她治疗,就是那周天阔同志乡下来的老婆,发现她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迹,旧伤落新伤,密密麻麻的。”孟繁春面容微冷,声音微凉道。

    “什么?”樊书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敢相信,我查过伤势,最近是半年前,更多的是两年前的。”孟繁春幽深的双眸看着他道,“合理的猜测一下,她找咱们的话大概走了半年。”

    “谁干的?”樊书记拧着眉头说道。

    “这只能等她醒来才能知道。”孟繁春眼神游移地说道,他不想做假设性去猜测。

    “什么时候能醒?”樊书记看着他问道,很显然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恶意的去揣测周天阔的家人。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了。”孟繁春保守的估计道。

    “那等她醒来再说吧!”樊书记看着他说道。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孟繁春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又道,“那个……书记,咱们这儿太冷了,他们母子还都穿着咱们送他们的旧衣服。”

    “我知道了,稍后我让后勤给他们送些棉衣。”樊书记闻言了然地点点头道。

    “我汇报完了,不打扰您了。”孟繁春站起来看着他说道。

    “去吧!”樊校长朝他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砸吧了下嘴,这事闹的,这个周天阔看看你老周家办的叫什么事?

    等人家醒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樊书记拿过饭盒继续吃饭,吃完饭,起身叫来刘干事去后勤,找来两身超小号的棉衣,先给他们母子俩送过去,凑合着穿。

    天色已黑,女人的房间不方便进,所以刘干事直接将衣服放在了接待处,明一早再送进去。

    &*&

    想起孟繁春的汇报,樊书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咯吱咯吱的踩着雪直接去了周天阔的宿舍。

    “咚咚……”樊书记敲了敲房门道,“是我。”

    周天阔一听是樊书记的声音,蹭的一下从单人床上坐了起来。

    “啧啧……别人为了你的事情,忙东忙西的,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睡大觉。”樊书记推门进来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周天阔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大炕,一张桌子,一张长条凳,一个储物柜,再无其他。

    “书记!”周天阔垂头丧气的闷声道。

    樊书记关上房门,走过来,坐在炕前的长凳上,目光逼人地看着他道,“我问你,你父母脾气好不好。”

    “你说这个,我不太懂你意思?”周天阔抬眼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孟给她治病的时候,发现你媳妇儿身上全是被藤条鞭笞的痕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密密麻麻的。”樊书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哎!书记,打住,打住,那不是我媳妇儿。”周天阔闻言如炸了毛鸡似的,立马反驳道。

    这又改策略了,难不成想引起他的同情心,在心底嗤笑一声,她搅合了自己的好事,是自己一辈子的污点,他现在连看见她都不愿意。

    周天阔抬眼看着他怀疑的眼神,“书记您该不会怀疑我爹娘打她吧!”

    “这个不好说?”樊书记迟疑了一下说道。

    “不可能,我爹娘不是那种人。”周天阔想也不想地断然的否认道。

    不否认难不成承认,傻子才这么干,周天阔别过脸,摆明拒绝的架势。

    樊书记闻言这火压都压不住,在心里劝自己冷静点儿,“她身上全是被藤条鞭笞的痕迹,这还能有假。你们家有打人的习惯吗?”

    “没……有。”周天阔眼神闪烁迟疑地说道。

    樊书记看着他躲闪的样子,就知道没老实,“周天阔你最好老实的回答,不然老子处分你。”

    听到藤条两字,周天阔心里就咯噔一声,“那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我爹拿着藤条追着我打算不算。”随后就又道,“书记这也不能证明人是我家人打的吧!”小声地说道,“再说了,长辈教训晚辈,那肯定是晚辈该教训,乡下打老婆多的是,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那是教训吗?谁家往死里打。”樊书记看着他冷声道,“怎么说那也是你孩子的娘,比地主老财都狠!”

    “书记,我有七年没回家了,他们怎么相处我啥也不知道,你问我有啥用!不对,她是什么遭遇我怎么知道。”周天阔被气的差点儿承认,大呼冤枉道,“你现在就给我定罪,我不服。”眨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疑问,眼前一亮道,“况且我爹娘没那么心狠,从另一个侧面也证明她不是我媳妇儿。”

    “哟!脑子转的挺快的吗?”樊书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沉吟了片刻抬眼看着他说道,“在你眼里的爹娘,与别人眼中不同。儿子能跟儿媳妇一样吗?”

    “可你不能证明是我爹娘打的吧!”周天阔不服气地说道,“她肯定不是我媳妇儿,我们家没有打人的习惯。”

    “没有调查,我当然不能武断的就认为吧!我只是告诉你我看到的事实。看她瘦骨嶙峋的,这些年过的应该很苦吧!现在有千里迢迢的找来,她这份心意如何你应该知道。”樊书记坐下来看着他说道,“别急着否认,等人醒来就知道了。”

    周天阔狐疑地看着他,在心底摇头,说到底还是哀兵之策,引起他的恻隐之心,想都别想。

第11章 三寸不烂之舌

    如果是陌生人,心生怜悯,帮扶一二。而他们就算了,现在这种情况,躲还不急呢!哪里会上赶着接受,周天阔在心里腹诽道。

    “孩子都有了,不是你媳妇儿是什么?”樊书记看着无动于衷的他就来气道。

    “孩子是孩子,媳妇儿是媳妇儿,两码事。”周天阔小声地辩驳道。

    樊书记闻言火冒三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胸部剧烈的起伏,倏地停下来,“周天阔你什么意思?要孩子,不要娘是不是?”双眸瞪的如铜铃看着他。

    “是!我要跟她离婚。”周天阔梗着脖子非常硬气地说道,孩子已经存在了,没有办法,只能认下了,但媳妇儿他绝不承认,“我们是家长包办的封建婚姻,没有一点儿革命感情,不是志同道合的战友。这样的结合是错误的,我现在是改正错误。”

    “你混球!”樊书记气的颤抖着食指指着他发怒道,胸部剧烈的起伏道,“我不会批准你和夏佩兰同志的结婚申请。”

    “我今生就是娶不到夏佩兰同志,我也不会跟她继续过日子的,我要离婚。”周天阔态度强硬地说道,看向樊书记的眼神坚毅毫不退缩。

    “周天阔同志你这太武断了,你是为了拒绝而拒绝。听你的形容你根本就不了解她,你怎么能觉得不合适呢?”樊书记压住自己的暴脾气劝说道。

    “我压根没有了解的**,还怎么会觉得合适呢!”周天阔摆出拒绝架势态度强硬道,“校长,强扭的瓜不甜。”

    “真的没有一丝可能?”樊书记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樊校长,我们不可能的。”周天阔严肃地看着他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樊书记看着他的眼神深沉起来,挥挥手轻飘飘地说道,“那你可以走了。”

    周天阔闻言喜笑颜开地说道,“谢谢,书记,我现在就找她和她离婚。”

    “对了,周天阔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樊书记看着他和蔼地说道。

    周天阔下意识地点点头道,“哦!”忽然蹭的一站起来着急地说道,“书记就因为我要离婚,就让我离开学校。您不能这样。”他胸中的怒火翻涌,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顿时红了眼眶,气的捶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不服。”哭天抹泪地说道,“我不服,凭什么,我犯了什么法了。你们欺负人,我搞不清楚,我做错了什么?”急的他满头大汗的,最后干脆躺倒床上,双手抱胸道,“书记,您就是把我给杀了,我也不离开学校。谁让我走,我就跟谁拼命。”一副死皮赖脸的挺尸的样子,“呜呜……”痛哭流涕地说道,“这事咋回事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瞧你那点儿出息,哭什么?给老子坐起来。”樊书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说道,厉声又道,“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目光凝视着坐起来的他道,“周天阔,你不想离开学校也简单,你们一家三口过日子不就得了。我告诉你,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周天阔双眸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打死我也不会跟她过。”指着自己道,“书记,您怎么处分我都行,叫我离开这里,我不干!”

    “呜呜……我就是不干,我……我死都不离开这里。”周天阔哭的稀里哗啦地说道。

    “你哭什么呀?堂堂男子汉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像什么样子?”樊书记看着哭越来越凶的家伙,太阳穴直突突。

    周天阔腾的坐起来粗鲁的抹了一把脸懊恼地说道,“我就想不通了,怎么人家离婚都没事?我离个婚就这么难?”

    “别人的性质能跟你一样吗?”樊书记看着他说道,“而且咱们这里人员的太复杂,你应该明白,多少人看着你呢!看着我们呢!”语气加重地说道,“我们胜利了,就是这么对待曾经拼尽全力支持我们的劳苦大众,这是什么?这是忘恩负义。”

    周天阔看着他的双眸黯淡了下来,非常不甘心地说道,“那就牺牲我的幸福。”

    “你这算什么牺牲?与前辈相比,你算个屁。”樊书记气的大爆粗口道,食指重重地点着他道,“你变了,小周。”

    “我哪儿变了,我还是以前的我啊!”周天阔不解地看着樊校长说道。

    “你阶级感情变了。”樊书记看着他不客气地批评道,“我们为什么g命你都忘了。”

    “我没忘!”周天阔立马说道。

    “你没忘?”樊书记微微弯腰,与他平视道,“那我问你,我们曾经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我们那么多战友牺牲了,有的连尸首都找不到……”

    “书记,大道理我懂。”周天阔看着他虚心地说道,铿锵有力地说道,“咱们是为了天下劳苦大众,翻身做主人,让他们都过上幸福的日子。”

    “那你为什么说一套,做一套,你言行不一致呢?”樊书记直击重点地说道。

    “我哪儿不一致了,党的教导我时刻记心间。”周天阔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说道。

    “你不好好的对你老婆孩子,就是不让天下受苦这些阶级姐妹,翻身。”樊书记直起身子,眸光凌厉地看着他说道。

    “我……”周天阔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辩驳的话却说不出来,犹如困兽一般的,挣扎着说道,“这根本是两码事,您不能混为一谈。”

    “这事一码事,人家是不是劳苦大众。”樊书记眸光犀利地看着他道。

    “是!”周天阔咬着牙承认道。

    “是不是阶级姐妹。”樊书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校长,您要这样问我除了回答是,还能说什么?”周天阔愤愤不平地说道,一脸的不甘心。

    “人家为你生儿育女,孝敬公婆,在家里苦守了六、七年,就盼望着革命胜利,跟你一起生活,过好日子。”樊书记怒视着他道,“你倒好,革命胜利了,看上年轻漂亮的了,不要人家了。那她怎么办?你如果不要她了,她连个家都没有了。她还怎么活下去。”冷哼一声道,“你这是不让咱们受苦的阶级姐妹翻身。”

    周天阔张了张嘴,这‘罪名’扣的有些大,还让他怎么说?

    “说话呀!你这种行为该怎么说?”樊书记看着他脸上的纠结与犹豫,小样儿,老子不信说服不了你。

第12章 二选一

    周天阔挣扎了半天,冒出一句话道,“那我就想娶个有文化的老婆,不想要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也错了。”

    樊书记闻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就为这个原因。小周你刚来的时候文化水平也是不咋地,勾股定理不知道,x、y啥意思也不知道。现在学了三年了,不都知道了。文化知识这类东西,只要想学没有学不会的。然而心性,人的本性,有时候是教也教不会的。她能耐的住寂寞等你这么多年,这份善良的品质难得不值得你珍惜嘛!我们一走这么多年,改嫁的,甚至带着孩子的改嫁的都有。当然这是因为生活实在太难了,我们生死不知,不能苛责她们。”

    樊书记看着态度服软的周天阔,松了口气。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说?咱们想办法解决。”樊书记看着他询问道,看着犹豫不决的周天阔,继续笑呵呵地说道,“你还可以教她识字嘛!这算是你们夫妻生活的情趣。”

    “我实在不甘心啊!”周天阔双手攥拳,捶着床悲愤地说道。

    “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娶了一个把你当做天的女人,你就如大老爷似的,饭来张口,衣来张手,家里的什么事,她都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樊书记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继续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夏佩兰没有你,人家这一辈子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可是他们母子俩要是没了你,那是天塌了,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万一带着孩子想不开呢!”语重心长地看着他道,“小周,为了让这些阶级姐妹跟着咱们一起翻身,一起过又咋地了。”

    “呜呜……”周天阔头栽到床上又哭了。

    “老话不是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你多教教她不就好了。”樊书记积极地出主意道,“只要人不憨,不傻的,你把她教成你喜欢的样子不就得了。”

    “什么事情到了您这里就如此的简单吗?”周天阔眼眸黯淡无光地看着他道。

    “是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樊书记看着他笑了笑道。

    周天阔坐直了身体,抬头看着樊校长,咬着牙认命道,“书记,我把话说明白了,我改变主意,不是因为您。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离开夏佩兰同志,我还活的下去,让我离职,我一秒钟我都不能活。”

    随你怎么说,反正事情还算圆满解决了。

    樊书记站起来拍拍他的肩头道,“好了,好好睡一觉,你媳妇儿估计明儿就醒了,去见见。”

    “啊!”周天阔闻言一头砸在床上,砰的一声。

    “你给轻点儿,把床给砸塌了,老子找你算账。”樊书记满脸笑容地说道。

    “校长,我就要跟一个不喜欢的过一辈子,你居然只关心床铺。”周天阔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小子少嗦,现在不喜欢,放下心里的成见,以后就喜欢了。”樊书记笑着温柔地说道,“好了,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说着离开了他的宿舍。

    林希言下课回来,看着隔壁的房间亮着灯,敲了敲门,没反应,于是推门进去。

    就看见周天阔如挺尸一般的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怎么了这是?”林希言感觉屋里冷冷的,将课本放在炕桌上。

    林希言看了下灶膛,快燃尽了,于是添了两根柴火扔进去。

    “喂!你怎么了?”林希言担心地看着他道。

    “我就要下地狱了。”周天阔坐起来看着站在炕前的他道,声音有气无力,快要断气似的。

    “胡说什么?”林希言退后一步,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隔着炕桌看着对面的他道,“看你这样子,是缴械投降了。”

    “不投降我能有什么办法?书记大人拿工作逼我,让我二选一。”周天阔抬起死寂的双眸看着他一脸了然的样子,“你早知道会这样。”

    “差不多吧!”林希言看着他点点头道,“既然决定了,就调整心态,好好的跟人家过日子。”

    “说的容易,这事搁在你身上,你能做到心平气和吗?”周天阔忍不住迁怒道。

    林希言蝴蝶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他说道,“这种问题,我不回答,因为我无法感同身受。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真到了那一天我告诉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说了盛怒之下的周天阔,说话都不过脑子。

    与其让他说出更过分的话,伤了感情,还是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好了。

    林希言见状拿起炕桌上的书,起身道,“我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了,不安慰、安慰我吗?”周天阔可怜兮兮地说道。

    “听到你这句话,还用安慰你吗?”林希言站起来,举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这事,谁也帮不了你。早点儿休息吧!”话落抬脚离开。

    “啊!”周天阔向后一仰,砰的一声倒在炕上,“嘶……我的头。”脑袋硬生生地磕在炕上,“娘的,连你也欺负我。”

    隔壁的林希言听的分明,摇头失笑道,“这不是很精神吗?哪里需要人安慰。”

    周天阔重新躺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睁眼到天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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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繁春心里装着事,所以天不亮就醒了,洗漱完毕,一路小跑着直接去了接待区,看看人醒了没有。

    床上的女人是被疼痛给唤醒的,“呃……疼!”浑身都疼,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她倏地睁开了双眸,适应了黑暗之后,漆黑发亮双眸怔怔地看着木格子窗棂,一半纸糊着一半玻璃窗户,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这样的窗户,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却泛着白光。

    她眨眨迷糊的双眼,一时间分不清这里是哪里?

    “疼……”她感觉被车子给压过去似的,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一种无法诉说的疼痛。

    真是奇了怪了,她居然又能感觉到疼痛的滋味儿了,有多少年不知疼的滋味儿了。

    突然屋内亮堂了起来,晕黄的灯光倾泻在房间。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她闭上了双眼,待眼睛适应了灯光缓缓的睁开双眸。

    钨丝灯泡?她瞥了眼吊在半空的电灯,赶紧垂下眼眸,怔怔的出神,这到底是哪里?明显不是她所处的世界。

第13章 醒来

    “娘,我们找到爹了。”周光明蜷缩在她的身旁,粉嫩的红唇嘟囔道。

    ‘童音?自己身边怎么会有孩子呢?’她寻声微微歪着脑袋垂眸看去,清晰的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是谁后身形僵立在当场。

    ‘光明?怎么会是你?还这么小。’她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

    她双眸直勾勾地看着紧闭双眸的还没有醒来的周光明,这是在说梦话了吧!

    “嘶……”头疼欲裂,她又闭上眼睛,想要抬起手臂揉揉太阳穴,却发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连动动手指的困难。这般疼痛,应该不是假的吧!不可能是梦吧!

    ‘等等!找到爹了。’她倏地睁大有眼睛,眼睛转了转,难怪这房间有些熟悉,虽然简陋,可对这个时代来算不错了。

    弄清了时代,她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干什么?嫌她的日子太过平静,如死水般泛不起波澜,来点儿刺激的,重来一遍。

    那也要看看她乐意不乐意,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嘶……”头如针扎一般疼又袭来,使尽全力,手放在太阳穴附近,却无力按压。

    然而她一番动静,自然惊醒了躺在身边的周光明,一抬眼看着已经睁开眼的她,激动地说道,“娘,你醒了太好了,那个叔叔好神啊!他说你今天会醒,就真的醒了。”干瘪的小手搭在她的额头道,“不烧了,烧退了。”

    她睁开眼,眨眨人还是没有消失,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光明?”声音干涩粗嘎,难听的紧。

    “我是光明,娘不认识我了吗?”周光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说道,忽然高兴地说道,“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找到爹了。”

    “爹啊?”她声音拉的长长的,粗嘎的声音在周光明耳朵里一点儿都不难听,反而如天籁一般,娘没事了。

    “对我们找到爹了。”周光明兴奋的双眸闪闪发光,孺慕之情肉眼可见。

    “咚咚……”此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声音。

    孟繁春走从医院走到接待区,被招待员给叫住,将棉衣递到了他手里。

    孟繁春走到门前听见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敲敲门,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是孟叔叔。”周光明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房门大声地说道,“孟叔叔进来吧!我娘醒了。”

    “孟叔叔!”周光明看见推门进来的孟繁春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高兴地叫道,稚嫩的声音中透着愉悦。

    “快躺下,躺下,别着凉了。”孟繁春别过脸双手向压了压道。

    “哦!”周光明像泥鳅似的呲溜一下又钻回了被窝。

    孟繁春看着周光明道,“你娘呢?”

    “我娘就在旁边啊!”周光明一低头却发现躺在旁边的人没有了,缩在了被窝里。

    周光明的嘴太快,而她只能缩进被窝里,从头到脚的盖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光明这孩子,被堵在被窝里可真难看。

    孟繁春显然也看了出来了,她这么大的反应,感觉自己太孟浪了,耳尖微红,轻咳两声道,“你娘怎么样了?”

    “烧已经退下去了,我摸过了。”周光明看着他赶紧说道。

    “那就好。”孟繁春看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女人,好笑地说道,“哦!这是后勤给的,有些大,你和光明先凑合的穿上好了。”

    “谢谢!”

    孟繁春听着她沙哑的嗓音,微蹙了下眉头,转身走向八仙桌揭开茶缸盖子,拿起暖水瓶倒了半茶缸水。

    孟繁春端着茶缸放在炕桌上,直接说道,“你们赶紧穿衣服,然后我带着你们去见孩子的爹。”然后提着墙角的尿桶就出去了。

    “娘,孟叔叔走了,您可以出来了。”周光明看着蒙头盖着被子道,说着伸手向下拉了拉被子。

    露出蓬头垢面的她,“娘!”

    “光明,他是谁?”她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如磨砂一般。

    “他是孟叔叔啊!就是给您打针,扎针的叔叔。”周光明边说手边比划道,“哦!对了还抽了您和我的血。”手掌伸开道,“那么多!好疼?”

    “抽血?”她敛眉沉思,嘴角一边弯起这是验血吧!那他注定要失败了。

    “娘,先喝些水,孟叔叔给您倒的。”周光明一咕噜爬起来道。

    “冷!先穿上衣服。”她抬眼看着他赶紧说道。

    “娘,新衣服耶!”周光明高兴地说道,手颤巍巍地想摸又不敢摸,生怕弄坏了。

    “赶紧穿上。”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哦!”周光明拿着明显较小的棉衣自己先穿上了。

    再把棉裤抖开,“这太长了吧!”

    “呵呵……”她看着穿上衣服的周光明直笑,裤子不说,棉袄穿在身上到了膝盖下边,跟裙子似的,只是这笑声如老妖婆似的,听着恐怖的慌。

    “娘,别笑好不好。”周光明双手压着棉袄红着脸庞说道。

    “好,不笑,我不笑。”她绷着脸,憋着笑困难地说道。

    “娘,裤子怎么办?”周光明小手抓棉裤,小眼神那个纠结呀!想穿又穿不了,真是急死个人。

    她轻抿了下嘴唇,吞咽了下口水,润润嗓子,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声音艰涩地说道,“等回来我给你改一下。”

    “好啊!好啊!”周光明高兴地点头如捣蒜道,“这里真的好冷,下的雪也好大比咱家冷多了。”五官皱在一起为难地说道,“可现在怎么办?”

    “坐在被窝里。”她直接说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周光明闻言乖乖地坐在被窝里,将茶缸的盖子放在炕桌上,手颤巍巍地端着茶缸道,“娘,喝水。”

    “小心些。”她担心地看着他手中军绿色的茶缸说道,生怕水撒出来。

    周光明小心翼翼的将茶缸递到了她的嘴边,“这……娘您要怎么喝?”

    她强撑着抬起头来,衔住了茶缸边儿,周光明会意的缓缓的将茶缸倾斜,探着脑袋小心地别太急了,撒出来。

    她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温热的水流过干涩的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

    一口气将半茶缸水喝完了,躺在炕上,长长的出口气道,“呼!舒服多了。”感觉如活过来一样。

第14章 费力

    孟繁春出去,将尿桶到了,抓起一把雪,洗洗手,然后进了门房,询问起夜里他们母子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一晚上非常的安静。”招待员汇报道,就连光明一晚上起夜几次,都一一汇报了。

    孟繁春闻言点点头,又跟招待员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了他们房间。

    “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孟繁春在外面叫道,“你们穿好衣服了吗?”

    “没有,没有。”吓得她赶紧说道,生怕他又冷不丁地闯了进来。

    “那你穿好衣服,吱一声。”孟繁春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听声音顺畅多了,看起来是喝了水的缘故。

    “光明,快点儿,快点儿,把衣服拿过来。”她紧张且焦急地看着周光明说道。

    “哦!哦!”周光明慌里慌张地从炕沿边上拿过来,棉袄和棉裤。

    “帮我抖开棉袄!”她看着周光明吩咐道。

    “哦!”周光明听话的将棉袄撑开。

    “放在枕头上。”她紧接着又说道微微抬起脑袋。

    这下周光明明白了,将棉袄下摆折叠了两下放到枕头上,将袖子伸展了。

    “乖孩子。”她眸光温柔地看着周光明说道。

    她强撑着身子穿上了棉袄系上了扣子,又费劲巴力的穿上棉裤,虚弱的倒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额头上冷汗渗渗的一片。

    “娘,你没事吧!”周光明担心地看着她紧张地问道。

    “没事,我躺一会儿就好了。”她双眸深沉地看着他虚弱地说道,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目前这具身体,不光是大病一场,还有陈伤旧疾,营养不良,总之一个字弱。

    “娘,吃东西就会好了,这里有高粱粥,还有馒头,白面馒头,特好吃。”周光明吸溜着口水,一脸的馋猫样子。

    不怪孩子馋,实在日子过的太苦了。

    “推着我翻身,让我趴在炕上。”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他说道。

    “哎!”周光明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她又拽着铺在自己身下的被子,用着劲儿,两人一起用力,让周光明将自己‘掀翻’了。

    而她则手脚并用加上周光明连拉带拽,才艰难的爬到了窗户下面,双手强撑着背靠着墙坐了起来,幸好穿着棉袄,不然的话搁的后背疼。

    她又缓缓的举起手,手指颤抖着才将自己的像鸡窝似的麻花辫给拆了,以指代梳,将干枯发黄发涩的头发勉强梳通了,粗糙的干瘪的手指不住的抖动着勉强编了条麻花辫,发尾缠上布条。

    却再也无力系上,“光明帮帮我。”她看向周光明道。

    “好的!”周光明麻溜的将布条给系好了。

    “请他进来吧!”她抬眼又看向周光明虚弱地说道。

    “嗯!”周光明看向门口大声地喊道,“叔叔进来吧!”

    孟繁春闻声推门走了进去,“穿好了吗?”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已经退了下去,“看样子不烧了,光明很担心你。”说着坐在炕沿上,眼神温和地看着她道,“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她闻言低垂着头,颤巍巍的伸出了手,孟繁春又向里面坐了坐,左手托着她的手腕,右手把脉。

    “我娘怎么样了?”周光明急切地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孟繁春放下她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才看向周光明道,“身体无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的调养。”

    “调养?”周光明眨眨迷糊的双眸,“什么意思?”

    “简单点儿,就是多吃些好吃的。”孟繁春笑着站起来道,“让你爹多给你们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哦!”这下子周光明听明白了,只是这个提议让他有些害怕,找那个动不动就要将自己喂狼的爹,要吃的,好像有些困难。

    怎么爹跟娘口中的爹不一样呢!

    “好了,咱们现在走吧!”孟繁春看着他们两个道。

    “好!”她低垂着头闷声说道,结果人轻轻一动,砰的一下栽倒在炕上。

    孟繁春给吓了一跳,身体前倾双手虚浮,看着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慌乱地微微摇头道,“没事!”

    周光明扑过去,扶着她费力的重新坐好。

    孟繁春紧皱着眉头,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走了,站起来都成问题。

    孟繁春看着宽大的棉袄穿在她身上更衬的人越发的娇小了。

    人也瘦的衣服仿佛挂在身上似的,空荡荡的。

    孟繁春的目光将她从上打量到下,当看着炕前面,那两双破洞的且不合脚的单鞋,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着急地说道,“我……我……”自责地说道,“太没用了。”

    “你别紧张!这不是你的错。”孟繁春看着站在炕上的周光明如裙子似的棉袄,干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棉袄,怯怯地看着自己。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校长过来。”孟繁春想也不想地决定道。

    她闻言身形一僵,随即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哪能让……”迟疑了一下,该怎么称呼呢?“大官等我们呢?”

    “外面的雪太大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书记请过来。”孟繁春眨眨眼看着他们俩不由分说道,话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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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光明眼睛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扯扯她的棉袄小声地说道,“娘,他走了,怎么办?”

    “坐在炕上,盖着被子,耐心的等着。”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周光明盘腿坐在她身旁,将被子盖在她与自己的腿上,双手托腮眨眨纯真的双眸看着她道,“娘好看。”

    “好看?”她笑了笑道,“也只有你说。”现在的跟骷髅没什么两样,连健康都谈不上。

    “俺说的都是真的。”周光明板着小脸郑重地说道。

    “呵呵……”她双眉轻扬笑了起来。

    “娘,您笑起来仿佛花开了。”周光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说道。

    “今天怎么了?小嘴抹了蜜了。”她双眸看着他笑意堆满眼角道。

第15章 现实

    “娘!”周光明绞着手指眼神上瞟偷偷地看着她道。

    “什么事?”她微微歪着脑袋看向他道。

    “俺可不可以不认爹啊?”周光明怯怯地看着她小声地说道。

    “为什么?”她那双黑琉璃般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道。

    “爹,他好凶,一点儿都不喜欢俺,还说要把俺喂狼。”周光明细弱蚊声懦懦地说道。

    从声音中就能听得出,周天阔把他给吓住了。

    也是突如其来的老婆孩子,打破了人家的美梦,恼怒是应该的,可你一个大人不该对一个孩子生气恐吓吧!

    太不男人了。

    虽然她不情愿,但必须这么说,“那是因为爹还不了解光明,等他知道我们光明是个好孩子,就会喜欢你的。”

    “是吗?”周光明明显的不相信,怀疑地看着她。

    “相信我,准没错。”她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重重地说道。

    她清楚的知道未来三、四十年城乡差异有多大,跳出农门有多么的难,真是难于上青天。无论如何得让孩子留下来,自己也得想法设法的留在城里。

    她想了想开导周光明道,“光明不喜欢爹吗?”

    作为一个思想成熟的人必须考虑现实问题,而不是那些不切实际的感情。

    “是……”周光明下意识地说道,忽然又摇头如拨浪鼓似的,“不是。”低垂着眼眸绞着手指细弱蚊声地说道,“是爹不喜欢俺。”抬眼害怕地看着她道,“爹好凶。”

    “光明不要怕爹,那是你爹,你要向喜欢娘一样喜欢爹。爹跟你不熟悉,熟悉了就知道我们光明是好孩子了。”她费力的抬起手臂将他揽到自己怀里温柔地说道。

    不是她现实,而是有个当官的爹对光明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起码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没种过地,不知道种地有多苦,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连肚子都混不饱。

    虽然周天阔在生活上不靠谱,可是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加上他的出身农家,未来三十年以成分论,就是熬资历,论资排辈,他是仕途也是顺遂的。

    为了孩子的将来,也得让他们父子搞好了关系,不能像上辈子似的,父子关系弄的跟上级似的。

    “娘,这样爹就喜欢我了吗?”周光明微微抬起头希冀的目光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我们光明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她琉璃似的纯净的双眸看着他柔柔一笑,鼓励道,“你要把你喜欢你爹的心意说出来,就像是……”眨眨眼一脸的思考。

    “就像是我哄娘似的。”周光明眼睛眨眨亮晶晶地看着她说道。

    “小机灵鬼儿。”她双眸温柔地宠溺地看着他一笑道。

    她视线先转向了周光明,小声地说道,“待会儿你爹来了,进来记得叫人哟!”

    “嗯!”周光明听话的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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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与周光明说话的时候,孟繁春走到了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也是樊书记的起居的地方,孟繁春整理了下衣冠,敲了敲房门道,“樊书记”

    “进来!”

    孟繁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顺手关上房门。

    走到办公桌三米开外地方停下,孟繁春笔直的站着看着他道,“樊书记,她已经醒了。”

    “醒了好!”樊书记闻言放下手中的钢笔道,“醒了,有些疑问就可以解开了。”随即看着他说道,“你去找小周,让他们一家团聚。”

    “是!”孟繁春朗声应道,话落弯着腰朝后退着走。

    “等一下。”樊书记抬头忽然叫住孟繁春道,“我跟你一起去。”说着拧上钢笔帽,站起来,必须押着那小子去,有他在那小子不会说出令他们母子难堪的话。

    自己以工作硬逼着他不得离婚,万一迁怒他们母子呢!有他镇着量那小子也不敢胡闹!

    樊书记带上狗皮帽子,拉开门与孟繁春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落后樊书记一步的孟繁春看着走的方向,立马问道,“书记,周老师答应了?”

    “不答应也得答应。”樊书记嘴里呼着白气道。

    “答应了!”孟繁春惊讶地说道。

    “想离婚也得看我答不答应。”樊书记语气轻松随意地说道。

    “周天阔同志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孟繁春迟疑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那小子死犟。”樊书记嘿嘿一笑道,“我让他在工作和不离婚之间选一个。”

    “那您直接杀了他得了。”孟繁春闻言轻叹一声道,“所以他没得选。”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您这样逼迫他不怕他把怒气迁怒到他们母子身上。”

    “有我在怕什么?他敢不好好善待他们,老子立马处分他。”樊书记冷哼一声道,“那小子在怎么蹦还能逃出五的五指山。”回头看了一眼,“别担心了,这过起日子就好了,时间一长就什么都淡了。”

    孟繁春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他总觉得没那么容易,有佩兰妹妹那姿容衬托着,她连那狗尾巴草都不如。

    让一个大男人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女人,真是我们的周老师能乐意了才怪。

    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雪也渐渐的小了。清冷的校区热闹了起来,樊书记一路跟人打着招呼走过来的。

    两人踩着厚厚的雪到了周天阔宿舍门前。

    “咚咚……”孟繁春上前敲门,敲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回应,他看向樊书记道,“书记。”

    “直接推门进去。”樊校长冲他努努嘴道。

    孟繁春闻言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见躺炕上挺尸的周天阔。

    “醒着呢?正好周老师去洗脸刷牙去,我们去看你老婆孩子。”孟繁春上前推推周天阔道。

    “看谁去?”周天阔双眼迷茫地看着他道。

    “你老婆孩子啊!经过本医生的治疗她烧退了人也醒了。”孟繁春看着他笑着说道。

    “别指望我谢你。”周天阔一脸憔悴地狠声说道。

    “我也没指望。”孟繁春冲着他咧嘴一笑道。

    “谢人家是应该的。”樊校长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传来。

    周天阔腾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呵呵……书记。治病救人乃是医生的职责,不用谢的。”瞪了孟繁春一眼,‘书记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孟繁春冲着他呲牙一笑,“快去洗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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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拿到手里的牌比前世的还烂,怎么办?是忍、是狠、还是滚……五零俏花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五零俏花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五零俏花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