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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dium     折腾的蚂蚁txt下载     折腾的蚂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一九章 经典语录

    “马上过年了,虽然你从ks退出来了,可一些朋友总要感谢的。要不然别人会认为你需要的时候就求着别人帮忙不需要的时候就扔一边,要是有这么一根刺在心里那以后会没朋友的。关系是需要用心维护好好经营的,这样路才能宽起来。”

    魔女的话让苟伟突然反应了过来,来省城近三个月了,但还没有给曾经帮过自己的师傅、朋友们一个联系的电话呢!

    “那我送什么啊?”

    苟伟也烦,这大过年的,自己送重一点的礼没有那么多的钱,送差一点反而会被人觉得瞧不起人,再说别人也不缺你这点礼。苟伟的表情看在魔女眼里有点伤神,怎么连这也要教呢?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是不是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和情商都为零啊?

    “什么样的礼物最能体现你的心意就送什么!”魔女又将难题重新抛给苟伟,“你不思考可不行,咱们家以后我不想管事,这些事都得你想办法。我就吃现成的行了,有兴趣了就工作一下,没兴趣了我就玩着。至于赚钱的事,关系维护的事都得你去处理。现在就开始想办法吧?”

    魔女极不负责任的话让苟伟产生极大的压力,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是男人要养家,而不是那个为了恋爱不顾后果的小朋友。

    “好吧!我去想办法,不花钱还要让别人满意真的很难,你不可以给我点建议吗?”

    “花钱别人也不满意,送礼要送到别人心里去。咱们是送礼不是行贿,你懂吗?”

    魔女说完扭着那性感的大屁股施施然离开苟伟的办公室,苟伟看得流口水的同时也恨得牙痒痒。

    “小华,我说你小子将我制作的虾酱保管好了吧?没有动吧?可千万不能动哈,那是我送亲戚的。”

    苟伟匆忙拿起电话找到还在晓县奋斗着的华严勇,要是那批放在实验室的虾酱被动用了苟伟可真的哭不出来的。也只有这东西在市面上找不着,连ks现在也没有能力生产,这是苟伟翻遍所有古方以药理方式制作的一批特制品。

    “啊,那是您制的虾酱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原料一直没敢动,那我看一下哈!”

    小华也吓了一跳,小苟在自己眼皮下制作几坛子虾酱,要不是今儿提醒还真漏出去了。找着那几个坛子打开一看,一种特别的香味更是弥漫在整个厂区,闻着就让人着魔,似乎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食物了。小华赶紧盖好自己偷偷藏上一坛子,谁也没告诉。

    绞尽脑汁,苟伟决定给所有朋友都寄一封名信片写上一段祝富的话,再寄上一封信汇报一年来的成绩回顾朋友们对自己帮助的点点滴滴,最后约定在小年前后去向朋友们拜节。

    一封信包着名信片再加上一小瓶市面上找不着的虾酱,简单特别还显得特别真诚。一段一年的回顾让人感觉到这小朋友特别感恩,收信的人一定会很暖和,特别是一些别人没刻意去做的小细节也呈现在信里,这就不是一封信了,这是友情亲情的纽带。

    魔女拿起一封封信看了下去,脸上表情不时变幻着异常丰富。

    “要不你也给我写封信!”

    “不写。给你的信是藏在心里不溢于言表!”

    “熊样!谁稀罕!”

    魔女也想收到苟伟的信更想知道苟伟在这一年里都记住了些啥,苟伟拒绝得很果断,让魔女心痒难挠地走了。转头就召集所有人员开会,对自己的客户寄名信片和手写一封信,一定要真诚。这个传统一直保留在草字头管理咨询公司的血脉里传承很久。

    做好一件事情是很不容易地,苟伟将七个剩余的坛子运到南阳的ks生产基地进行封氮灌装后又运回晓县。

    “小狗崽子,你这是留一手啊?这虾酱怎么就没有将资料给我们呢?”

    夏大不好说,夏蜜尔也不好说,可夏兮尔才不管那些弯弯绕绕的变故直接开口找苟伟麻烦,要这所谓虾酱资料。

    “没说不给你啊!这是手工作的,而且这成本高得吓人,这百多罐差不多得几万块钱的成本吧!资料我带来了,给你!你不说我也会给你,咱苟伟不是这种人,何况夏老板也算是我恩人,咱不能有恩不报对吧?”

    现在夏兮尔怎么看苟伟怎么不顺眼,不断地在大伯和妹妹面前说着他的坏话,“从农村出来的娃就扎根农村啊,非得攀高枝,攀完这根是不是还要攀下一支啊?”“做一年就套现,有这么做生意的吗?打着事情紧急的借口就套了这么大一笔钱,也就是您好。要我一个子都不给!”

    当然,这些苟伟是不知道的,只是感觉到夏兮尔的态度不太友好。苟伟不以为意,依然认真的拜访夏大送上礼物,这就让夏大很是感动。

    “小苟,你这小子啊,重情重义是个好小伙。不过生意场上过于讲情义可不好,叔叔提一句,做人要有情有义,生意场上只能有利。两利则合,无利则分,千万不能因为情义而勉强自己。”

    苟伟点头鞠躬致谢匆匆离开,一堆朋友每个地方转一圈那也是好几天的事。

    “小狗崽子,守在我门口等我啊!干嘛不进去,你师傅也在家吧?”

    钟老头听说苟伟要来拜访自己也是匆匆赶了回来,苟伟离开ks却留下股份给了大家,心里边还是过不去的。毕竟创始人离开留给大家的是一个生金蛋的鸡,为此钟老头一直想要与苟伟喝个酒聊聊。

    “我才到,再说您没回家我得等,要不多不好的!”

    按晓县的风俗,只有正主在家的时候送礼才是客气的,不在家送礼那是求人办事。晚辈给长辈拜节更应该选在长辈在家坐在堂上的时候送上礼物才显得是晚辈的孝心。苟伟一直等在门前没有进去。

    “师公感动现在还有这么守礼的人,何况这守礼的人还是自己的晚辈。苟伟啊,做人要懂得变通,比如说这次将股份转给夏氏,你完全可以拿到股东会上来拍卖分割啊!这样你股份可能卖到五百多万,这损失多大!

    承诺是应该遵守,但因为遵守承诺而放弃自己利益不去争取,那不是品格高尚而是傻。信人而不信于人,逐利而不逐于利!”

第一二零章 致命的选择(上)

    山风凛冽吹起漫天雪粉,魔女依然如去年那般将车停在小镇上,跟着苟伟往山里走。魔女明显的感觉体力不行了,比起去年来才走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我背你,山路我走习惯了。”

    苟伟将魔女带来的礼物挂在脖子上,一把背起魔女朝前走,吓得魔女哇哇叫。魔女原本的想法只是让苟伟牵着走就行了,没想到苟伟这么上道居然背着自己走。

    猪八戒背媳妇媳妇是幸福的,魔女看着累得如牛一般大喘粗气的苟伟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似乎感受到苟伟的热烈魔女的幸福,午后的太阳驱散不时掀起的北风,一时间风轻云淡阳光也来凑热闹。两边的冰棱散发出魔幻般的光彩,一会儿打在脸上一会儿惹上眼睛。松树上的雪凝成一团又一团不是掉在魔女头上凑趣,魔女顺手抓着往苟伟脖子里塞。苟伟猛地打了个颤,魔女就咯咯地开怀大笑,似乎捉弄苟伟是世间最大的乐趣。一道长长的人影像箭头似地射向大松林村,苟伟也不时将魔女扔进旁边雪堆里弄得满身雪,魔女生气了苟伟又背在背上赔小心。

    走走停停,魔女走过漫长而又快乐的山间雪路。直到临近黄昏雪影拉到天边才挪进苟家几十年不变的小院,魔女突然恢复精力来往地下一跳直接陷进雪里。

    “山间雪深到处是坑,别人没走过的路尽量不要去走,还不知道里边是不是坑,要掉下去可能命都没有了。”

    在家门前还掉雪坑里,苟伟忙伸手抱了出来,看着魔女满身是雪的样子气也不是乐也不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这不是还有你吗?要不然要男人干嘛?

    待会叔叔阿姨要是有什么的你得帮我挡住了,要不然我回去找你算帐。”

    魔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举起小拳头小小地威胁苟伟一把,硬着头皮跟着苟伟推开院子门往里边走。

    还没进门当头就是一盆水给泼了出来,要不是苟伟见机快挡在魔女身上那肯定是泼得结结实实的。

    “娘,干嘛呢?大冬天下着雪你还往院子里边泼水,你也不怕结冰摔着了!”

    水将苟伟泼得湿露露的,却也像泼在油上爆燃。刚说完立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老子娘还不至于那么糊涂,那就是故意的。魔女也反应了过来,看来这未来婆婆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转眼一想,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啊,忍一时风平浪静,哪怕被揍了也要忍过今天再斗法。

    “娘,这是彬彬,您儿媳妇。”

    苟伟赶紧将身后的魔女让出来,算是介绍。魔女更是乖巧,一瞬间将所有霸气都收到身体同,展现在苟妈妈面前的就是一个小家碧玉。朴素的带点红色的棉袄,扎起来的小牛尾辫,大头雪地短靴让人想起邻家小妹妹而不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

    “阿姨好,我是彬彬!给您买了点东西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笑脸你还不满意那我就用礼物堵上你的嘴,要是再不满意那就耍无赖,再再不满意那就撒丫子跑呗。

    魔女甜甜笑着温柔地叫了一声,苟妈妈听得鸡皮疙瘩全出来了。这是典型的心理作用,要是听了苟伟干妈侄女的干哑的声音那也有如天籁,还是没有福啊!

    苟妈妈将洗脸盆朝篱笆边一摔,湿手往围裙上左擦右擦,板着张气死风灯的脸冷冰冰地冲魔女骂了开来。

    “我可消受不起,咱们家可没有这样的侄女更没有什么儿媳妇。这都老得可以做妈了还臭不要脸找咱们崽!”

    苟伟惊呆了,老子娘这是发疯了吗?这么恶劣的农村厘语也骂了出来,哪怕是一个仇人讲究一点的话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魔女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脯一起一伏,嘴巴咬得都见了血,我是来看未来婆婆的,既不是来吵架也不是来被人骂的。打人不打脸,连起码的脸面都不顾了,最后一点保持相互间距离的纱帘也扯得干干净净。魔女虽说有思想准备,可明显准备还不充分。

    “娘,干嘛呢?这是您儿媳妇,远道而来,赶紧迎进去啊?您要有什么我下次回来再和您说好不好!”

    苟伟慌着将老子娘拉到一边悄声说,暗示着魔女远来是客,哪怕不当儿媳妇也要讲礼貌别被人看轻了。

    苟妈妈突然往地上一倒,手脚猛烈的拍打着地面,呛天呼地的叫着。

    “你个没良心的,老子白养了你啊,有了狐狸精你就不要娘了啊!”

    叫声惨烈声声撕人心肺,苟伟呆若木鸡不知该干嘛才好。魔女终于平静下来了,已经是这么个结果,反正坏得不能再坏了,那就往好的方面努力吧。紧走几步蹲下身准备将苟妈妈扶起来,真要让人看见儿媳妇一回家就弄得婆婆在地面打滚传出去不好。

    苟妈妈手一摔将魔女的手打开,不小心手打在地面吃痛,恶向胆边生一巴掌朝魔女甩了过去打得魔女一个趔趄。魔女惊呆了,还真打啊,自己的底线就是不挨打能过关就行,这是超越底线超越梦想了。站起身来躲到苟伟后边一句话也不吭,将场面交到苟伟手中。

    苟伟还没来得及扶起老子娘苟爸爸拿着根扁担冲了出来朝苟伟身上一顿乱扑,边打边大声叫骂。

    “你个短命鬼,每次回来都要气得你娘在地上滚。这次又为个死婆娘气得你娘赖地上,你还有良心吗?老子打死你,就当老苟家绝后没生过你!”

    苟伟站着硬抗也不叫一声,越是这样苟爸爸打得越不解气,砸得更猛烈一些。魔女实在看不下去苟伟不躲不避生生受着的懦弱样子冲上前来护住也敲了一下痛得半死。苟伟连忙拦在前边挡住扁担。

    半晌,苟爸爸终于打累了,将扁担扔旁边,像是想起什么样冲上来又是两脚踹过来。

    “你去死,老子没生过你!”

    魔女完全呆了,这世间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吗?怪不得苟伟如此懦弱对自己如此依恋,难道失去的要在自己身上找到吗?我真的要找个小老公像带儿子一样带着吗?

    魔女突然间升起一阵怀疑,怀疑自己真的错了。爱情也有跨不过去的鸿沟。

第一二一章 致命的选择(下)

    “叔叔,阿姨,两老也别打小伟了。今天来得冒昧给两老带来纷扰,实在对不起。我先走了。

    苟伟,你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多陪陪叔叔阿姨!”

    魔女是个果决的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没道理还留下来继续受委屈,揉了揉刚挨过一扁担的手臂将礼物轻轻放在篱笆门前转身就走。

    “爹、娘,我也先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两老。我什么都能听您的,唯独这事不能听您两老的。”

    苟伟忙上前扶了一把魔女,扯动身上的伤痛得呲牙咧牙,魔女没来由的一阵心痛。

    “你个短命鬼,你敢走老子就死给你看。”

    苟妈妈惨烈一声嚎,发疯地往屋子里冲。别看老子娘叫得很惨,但苟伟不担心会寻短见的,这样的把戏老子娘玩得太多了,每每打过后就这一套逼得自己就范,苟伟早就不相信了,依然扶着魔女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魔女很感动,毕竟苟伟此时选择的是自己。魔女也不相信苟妈妈会因为这件事情自杀,顶多是个吓唬苟伟逼其就范而已。

    “你个没良心的,老子今天就死给你看。你走我就死!”

    苟妈妈又风一般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农药瓶子,边拧盖子边往外边冲边大声嚷嚷摆出要喝药的样子。苟伟终于吓傻了,魔女也吓昏头了,也是风一般朝苟妈妈冲去要抢下瓶子,旁边早有看热闹的邻居也发现这次寻死估计不是假的都围上来掰手的掰手抢瓶子的抢瓶子。

    “小伟啊,你就留下向你娘认个错。媳妇重要还是爹娘重要,你不会这么没良心让你娘去死吧?”

    旁边刘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苟伟大声骂了出来。旁边所有邻居全都开始指责苟伟了,似乎苟伟就是大松林最不孝的东西,有了城里媳妇忘了农村的娘。

    也有一些邻居指桑骂槐地指责魔女是个狐狸精,要不然苟伟好好的一个小子怎么就变得这么坏了呢?

    魔女受过别人的白眼,也挨过别人的骂,但从来没有人站在道德的高度来审判自己,这让人受不了。本还算平静地魔女毫无征兆地发飚了。

    “苟伟,我先走了,你也别送了,陪陪你爹娘。

    不过你还是要和你爹娘说清楚,只有为子女好的父母没有不顾子女幸福的长辈。我走了!”

    魔女一扯手中包大踏步往前走,心里那个悔啊再也抑制不住了。之所以有穷人和富人的区别不是在于金钱财富的拥有,而是在于理念的贫富。苟伟放弃五百万从夏大手上拿三百万是这样,苟伟老子娘逼着儿子取保姆也是这样,把钱不当钱只顾着穷人的生活。

    这边魔女迈开腿往外走,而且天都要黑了,那边老娘真的要喝药,把苟伟难得自杀的心都有了。只有自己一死那真是一了百了。

    “娘,我给您磕头了。我把彬彬送到镇上就回,好不好!”

    苟伟猛地跪在老子娘跟前哭喊着嚎叫着,魔女听到这声呐喊回过头来看着苟伟那可怜的背影眼泪哗地下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

    “你敢送老子就吃农药死给你看!”

    苟妈妈不松口,哪怕苟伟把额头磕得血淋淋的也不松口。这时候不下定决心让苟伟服服贴贴地按照自己要求取干妈的侄女,那以后苟伟结婚后就更没有自己这做婆婆的什么事了,谁来当家?

    “刘叔、刘哥,麻烦您送一下我媳妇好啵!这里是一点钱,喝个酒!”

    苟伟见老子娘不松口,忙找上邻居刘叔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请他们帮忙送一下魔女。天都快黑了,冰天雪地里万一出个什么事苟伟真的只能去陪莽了。

    “你们谁敢送我就死到他们家去!”

    苟妈妈再一声嚎,哪怕有朝钱看有些意动也不敢了。魔女走进雪地小路,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朝自己方向跪着苟伟心在一瞬间碎了,真想回头赖在这里不走,但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回头,苟伟必须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魔女在雪地里哭着走了半夜才到镇上,神情恍惚中又出了车祸,再也扛不住那么大的精神压力晕了过去被人送进医院。

    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母亲的哭泣对父亲的抱怨,母亲发狠地要求爹爹把苟伟往死里整。魔女知道这回苟伟把父母得罪狠了,自己不再可能与苟伟有什么好的结果,苟伟的父母拦着也不可能有什么出头之日,自己培养一个好夫婿的计划彻底地失败了。心里莫名一空,似乎灵魂出窍精神全被抽空失去所有的希望。

    “妈,爹爹。两老别担心了,我好得很呢?等过几天我就办理出国手续,我一直想到国外去读书的,正好趁这机会散散心。说不定就国外的医疗条件我还能长命百岁呢?我也有多一点点时间尽尽孝!”

    胡妈妈再也忍不住号淘大哭,魔女也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出算是将苟伟最后那层护盾掀了。但不这么做苟伟永远都会懦弱永远还是那种穷人理念,路还要他自己走出来的,不能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

    苟伟干妈家的黑瘦姨侄女第二天就来到了家里来看干亲,苟妈妈客气地迎了进来,整鸡蛋一碗又一碗地端了上来。黑姑娘倒是没有客气,一碗又一碗地吃得干净,逗得苟妈妈开怀大乐。

    “能吃就能干,说明身体好!来来来,别客气,锅里还有!”

    蹲在门框上的苟伟心早就不在这里,只想着用什么法子能赶紧离开,时刻担心着魔女是否平安到家心情可好。估计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回去后的解释怎么做?

    黑姑娘更是大方,硬是陪着那不着调的拐了几个弯的姨妈在苟伟家住了一晚上叫了几声妈才回家。

    “小伟,赶紧送送小妮。这姑娘多俊,多乖巧,我们家小伟有福了!”

    “啊!哦!”

    苟伟就不清楚白雪里的一块黑煤炭有什么俊的,可以连吃三四碗七八个鸡蛋的姑娘有多乖巧的。不愿意地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趁着送人的机会自己可以离开了。

    这黑姑娘要不是一心想要给自己做媳妇苟伟真的要抱着啃一口,真是太好的一个离开的借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缘是别离

    苟伟送了黑姑娘一程又一程直到送出大松林村,只是走得有点快黑姑娘有跑得气喘吁吁有点累,不过心里高兴啊,苟伟有心了。

    苟伟是有心,赶到镇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找魔女,可是电话一遍又一遍总是不通,直到找到魔女死党肖咪才知道魔女发生了车祸住院了。这一刻苟伟吓得魂飞魄散,大雪天出车祸住院事儿能小吗?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急匆匆地往镇上停车点赶。

    “苟伟,出了什么事吗?你不送我了吗?”

    黑姑娘和苟伟那便宜姨妈见苟伟打完电话就一个劲地扇自己的耳光很是不解,黑姑娘追了过来很粗爆地拉了苟伟一把粗声粗气地指责苟伟不懂怜香惜玉,应该直接送回家的。能你送我回去我再送你回来,如此来来回回更好。

    “滚!你要嫁人找别人去别找我,我不管是我爹娘让你来的还是我干爹干妈的主意,最好你有多远滚多远。哥们身子薄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你粗暴我更粗暴,苟伟火气上头不管不顾纯粹地以暴制暴,将黑姑娘的手猛地拍开。苟伟一向对女人都很温柔的,不知道这会儿为什么会这么讨厌这黑姑娘。

    黑姑娘受了委屈猛地往雪地上一坐两条大粗腿在雪地上猛烈地蹬着,大喊大叫乱七八糟地骂着,有些词汇涉及到男女的**从一个姑娘嘴里骂出来还是吸引了镇上一群闲汉品头论足。

    “姓苟的,要不是你干爹求着我们家你以为我们看得上你......”

    便宜干姨妈也不是好惹的看着女儿受了委屈追了上来扯着苟伟的衣服不依不饶直到苟伟那件魔女新买的衣服扯得稀烂为止。

    “滚蛋!”

    苟伟火气上头哪管什么姨妈不姨妈女人不女人的手一甩将那件破了的棉袄一并扔了出去一声骂往车站冲。

    干姨妈追不上已经坐车的苟伟安慰不了自己受委屈的女儿,只好向镇上所有人诉说着老苟家的始乱终弃等等一系列罪名。老苟家的名声算是在镇子上彻底的臭了,老苟听说后拿着扁担要找苟伟算帐,这一找就是十多年,可一直没有找着。

    “彬彬姐,真的对不起,是我没用,我没能很好的保护你!”

    苟伟心里苦啊,趁着胡妈妈不在病房的时候钻了进去抱着魔女唔唔地哭,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小伟,这事不怪你,是我没有考虑周详。其实人与人是有差距的,生活的环境受的教育父母的言传身教都会让我们有不同的生存与生活法则,我和你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我硬是要让我生活在我的世界里本就强人所难。这事不怪你!”

    魔女并没有怪苟伟的意思,可这种不怪比打和骂让苟伟更心惊,他能感到魔女的心冷了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真的对不起。我决定了,等我们结婚后再回去。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了。”

    苟伟很自责,在镇上黑姑娘蹲地洒泼那一幕与自己的老子娘是如此的相似,想起来就泛起阵阵恶寒。苟伟也决定尽可能地不再回家,只有不朝面躲着才会让老子娘没有用寻死来逼迫自己的借口。

    “小伟,人力有穷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夫奈。一个是妈妈以死相逼,一个是心爱的人受伤害,你如何选?两害取其轻你还是会选择屈服妈妈的逼迫,对吧?”

    魔女一席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苟伟还要发誓却被魔女摆手打断了。

    “小伟,我想了很久,请让我说。你不要打断我!”

    苟伟使劲地点头,也劝说魔女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好了再说,魔女摇摇头示意苟伟多拿一个枕头垫在后背上半靠着把话说完。

    “我决定了,过几天我就出国留学。大约是三年时间,我们两个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各自的未来。

    你还小,有自己的未来要追求,可以好好的搏一把,别再把随遇而安摇摆不定当做自己懦弱的借口。”

    魔女要是在平常是一定不会对苟伟说的,而是默默地指导着让苟伟改正,不断纠正着苟伟的性子。这是觉得时间不多了,这才认真地说出来,苟伟要反驳却又被魔女给制止了。

    “我走了,你不要再到草字头上班了,股份你还占着。我建议你到南方寻找机缘,哪怕吃些苦也没有问题的。在平原,这次你得罪我爹妈太狠了,我哪怕在平原也保不住他们整你,何况我去留学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对危机太缺少敏感性了,容易成为别人的刀。”

    苟伟吃了一惊,原想着魔女出国了,自己守着草字头就一直等着,哪怕是等白了头也会等着。

    魔女一气挑了苟伟上十条毛病,也顺便指出改进的方法。如果能尽最后的努力将苟伟改正过来,既使没有成功的塑造出一个好夫婿来或许也可以打造出一个成功的男人来。

    苟伟流着眼泪仔细地听着,魔女的话对苟伟来说就是圣旨,苟伟决定按着魔女说的改。还没等到苟伟拍胸脯表态,门突然砰的一声推开。

    胡妈妈猛地冲过来狠狠地给上苟伟一耳光,清脆响亮,在病房里带起回音都是那么悦耳。

    “你还好意思来,你把我们家彬彬害成这样还不罢休吗?”

    无论胡妈妈怎么骂苟伟就是不吭声也不走,胡妈妈拉着苟伟衣服往外拖,苟伟依然没走,枯坐在魔女旁边默默地流着泪。魔女挥挥手让母亲离开,气得胡妈妈一跺脚躲到走廊里哭去了。

    无论苟伟怎么样像牛皮糖般粘着,魔女还是在大年三十那天走了,走得很决然。企业留给了肖咪打理,自己即将退休的父亲也成了公司的特聘顾问。苟伟深恨着自己的懦弱无能,躲在临时的出租屋里回忆着与魔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苟伟也走了,师傅们没注意以为和魔女一起走了,石梓没去找无需太在意,老苟和苟妈妈也没有想到,只是定时不定时的会收到从各地收到的一笔笔钱,那是苟伟寄过来的。

    老苟与苟妈妈倒不太在乎苟伟在哪里,也不认为苟伟失踪了。不时地到苟伟便宜干姨妈走亲戚赔小心要结成这门亲。

第一章小蚂蚁再出发

    “煎饼果子,糖油粑粑哎,一毛钱一个哎,又香又甜的糖油粑粑,滚烫香脆的煎饼果子哟!来一个,来两个,吃了你精神足。来三个来四个一天都有好运道哎!”

    卖油炸小吃的小贩敲着锅铲铁夹响起金属的脆鸣,不时像快板书似地唱上几句喊上几嗓子。这吃食摊子上油锅里漂起金灿灿的油花翻滚起一阵阵香味,升腾起丝丝青烟,不仅闻着香、看着香、听着小贩的说书更是香。

    穿着个大棉袄拎着个行礼袋的苟伟拖着疲惫双腿停要摊前擦了擦嘴角的泥垢狠狠地吞了一把口水,使劲地将偏向油炸摊的脑袋掰正,自己快要扛不住这吃食的诱惑了,得赶紧走,口袋里的钱不多了,能省就得省,不能省过几天就得要饭了。

    这是南方特区附近的一个小镇,是闻名世界的仿制之都。整个小镇被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几条臭水沟分割成一片片的厂区,臭水沟也是厂里排放的废水所形成的。苟伟来这里已经很多天了,手上钱也剩得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估计连吃饭都成问题。

    不是苟伟不想进特区,而是进特区有管制,而苟伟根本就没有这个证明那个证明的,也在当地没有认识的朋友做担保,厂子根本就不找没有根脚的人。苟伟找了一圈又一圈一家厂子也不要,哪怕苟伟显露出非凡的本事,焊接、装配、设计看得老板都目瞪口呆可还是不敢要,现在可不比过去,管理严着呢?一个没有根脚的人能力还这么强老板不敢用也不能用,要是隔壁家老王怎么办。我这厂子未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啊?宁愿做不好也不愿给别人做,现在可还没有分享经济和分享精神。

    苟伟全当特区一游了,可这游览是要花钱的,而且成本还很高,一个月游下来手上就只剩下两百块了。幸亏有一位招聘的人事经理指了条道到这给特区做配套的小镇上来。

    苟伟扭了扭脖子拖着那只变成黑色的编制行礼袋往路边一扔疲惫地往上边一坐,拿着食指不停地揉着嘴唇边来回擦着鼻子想要把钻进鼻子嘴里各种臭的香的味道赶走。可越揉味道越浓,肚子越来越饿,咕嘟咕嘟叫着忍得很辛苦。

    “这两年我很幸福,是我二十多年来最幸福的两年。原本我以为你是我的白马王子,哦,你是黑马王子。我只是没有想到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要说你运气也真好,每到危难时刻都有人救你。

    哎,小伟,我是不是那个孙悟空啊。要是这样,我宁愿压在五指山再压五百年。”

    临上飞机看着苟伟泪流满面的样子魔女恨啊,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别人会误会自己欺负小朋友的。

    “我是投胎投得好,可做什么事都是**折折地趟过来的,你投胎虽说投得有点小偏差可什么事都很顺利。

    小伟,你虽出身于艰苦之中,可我认为你生活虽艰难却也平静没有什么波折,总的来说太顺了。哪怕你在星光还是春晓或者ks,你真的太顺了。顺得我都无法理解命运之神那么眷顾你,给你关上一扇门又立即给你打开一扇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幸运之神的私生子了。

    顺,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好事,让你失去决断力,太容易满足太容易放弃。

    我建议你到南方去,反正咱们的约定是三年。这三年摔倒爬起也沉淀一下我们的思维,你看呢?”

    魔女虽建议地说一声“你看呢?”可根本不给苟伟看了机会,苟伟只能照着办,魔女一走自己立即就买了南下的火车票。可没想到自认为到哪里都能活得下去活得很好的苟伟这时快要活不下去了。

    “生存、生存,加油、加油!”

    苟伟捏着拳头给自己鼓劲,旁边一圈像苟伟一般拎头袋子等人招工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苟伟咬牙切齿的样子,“这不会是发疯了吧?哎,又一个发疯了。再没工作我也要发疯了。”

    不管不顾他人的目光苟伟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捡来的报纸,想要找一找招工信息或者发生在这个城市里的新闻旧闻的。实在看无可看,苟伟一擤鼻涕拿报纸擦了擦揉成一团扔到旁边臭水沟里。

    苟伟甚至在想是不是捡些垃圾卖,可转念一想不行啊,所有垃圾都被人收走了哪还有自己捡拾的份。苟伟在小镇转的这几天与很多从内地来打工却找不到工作的人混在一起,待多了就知道捡垃圾也要抱团打天下的。镇南边的湖帮的、城东边是西帮的,苟伟现在要是敢在路边掏一个垃圾桶捡一个易拉罐,不好意思,你可能会被打残。

    “娘的,怎么在这里吃个饭都这么难啊?什么都要掏钱不说还贼贵,我忍不住了,我要去买个煎饼果子去!”

    实在受不住这煎饼摊的诱惑苟伟鼓起万分的勇气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站起身来在所有人羡慕的眼光注视下向煎饼摊艰难地迈出第一步。

    “快跑啊,城管来了。哎哟娘哎,我这滚烫的油哎可怎么办哟!”

    街边的小贩乌泱泱地往前边跑,后边一群大盖帽就在后边追,追着了就用棍子压着不让动,几人一组将摊子往货车上搬,实在搬不动就拿起工具一顿砸。旁边小贩们蹲在路边嚎淘大哭,却不敢上前抢东西,要不然东西丢了人还得挨上几棍子。

    这场面何其相似,曾经苟伟为了卖杂肉那也是推着个摊子与城管打游击。

    “真的很亲切啊!”苟伟莫名其妙地跟着一群被城管追的摊贩一起跑。跑着跑着发现旁边那个煎饼摊贩正跳着脚在那儿发急,苟伟一把冲了过去端起锅就跑。

    “大叔,你推车,我把你的锅端到臭水沟边藏着,等下城管过去了再去找!”

    苟伟背上背着包手上端着锅一挤二崴三靠就将一群跟着跑的人撞到一边去,顺着臭水沟旁边的一道缝滑了下去。把锅往水沟前一摆,顺手捞起自己刚扔到水沟边的破报纸盖上。

第二章 赔我煎饼

    苟伟挨着臭水沟壁背部紧靠着沟墙,又手伸开成一字紧紧抠住沟缝,将油锅紧紧的护在壁缝里的淤泥上不敢挪动半步,水沟边的淤泥很深轻踩下去就能把人给陷进去。水沟臭味浓烈薰得苟伟一阵反胃不断干呕着。

    还没等苟伟适应过来头上飞来一块块木板车架砰砰往水里掉溅起一片片黑水花盖到苟伟的身上脸上,苟伟实在忍不住往脸上一摸臭气侵袭自己的嘴和胃,哇地一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半晌,或许是过了一个世纪,总之是很漫长。头上不再落垃圾苟伟也适应了这臭味,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强,一道浓烈的香味开始弥漫在苟伟的周围。因为臭味的对比这种香味特别的诱人,苟伟再也忍不住了,轻轻掀开放在淤泥上油锅的报纸,他惊呆了,一锅子的煎饼和糖油粑粑。虽然过了很久油差不多凉了,却依然在滋滋地冒着香气。

    思想斗争了很久,敬伟鼓起勇气伸出脏爪子很快地往油锅里一探两只手指抓住漂在上边的煎饼果子的一角快速一提将煎饼果子提到报纸上。顾不得脏,苟伟抓起还有些烫的煎饼果子往嘴巴里塞,香、甜,这好像是苟伟出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食物。

    三五下吃完,苟伟咂了咂嘴巴意犹未尽,肚子反而更饿了,咕噜噜地叫个不停,肠胃开始与脑中的道德思想唱反调,一个坚决地希望填满,一个犹豫吃了一个已经是做坏事了,不能再继续坏下去了。

    “这老板哪有那么精明,能清楚地知道自己锅里有几个煎饼果子啊?再吃一个吧,一个就行,咱还是很讲道义的,不趁人之危!”

    苟伟到底道德没斗过饥饿,鬼爪子伸手往油锅里一探又拎起煎饼果子的一角往上一提,煎饼果子不负苟伟的努力呈一条抛物线般弹起来,像放慢动作一样往臭水沟里飞出去。苟伟吓了一跳,忙伸手往外一捞将煎饼果子捂到怀里,他赶紧地将衣服一卷包了起来。半晌打开一看,煎饼果子上覆着一层臭泥块,苟伟摇头看了看抓起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臭。想扔掉又不舍,最终还是斗不过饥饿,将嘴巴张到最大,使劲将煎饼果子捏成一团塞进嘴里。

    “嗯,闻起来臭,吃起来还是臭,不过还有点香味!”

    有得吃就不错了,苟伟还哪顾得什么臭与香的,就当吃块臭豆腐或者家乡的臭鳜鱼,已经很满足了。

    咕嘟嘟,苟伟的肚子更饿了,翻江倒海地一阵搅。连续喝了三天的自来水就没沾过一粒米,肚子早就在唱反调,这时候有了食物入帐更是不会放过整齐地摆开大合唱一个劲地叫着饿、饿、饿。

    “曲项向天歌,煎饼浮黑水,糖饼拨油锅。

    反正犯一个错是犯,犯两个错也是道德损伤,再吃一个吧。应该煎饼老板只会感谢不会怨我的,再说了我就是现在不吃等一下人家感谢我也得给两个的。”

    苟伟安慰自己脑海中那个道德至上的声音与肚子达成妥协再一次探手伸进油锅又捞了一个。再妥协再捞,反复妥协反复捞,肚子总算舒服了,油锅里却是空了,一饼渣子都没剩一点点。

    “这下完了,坏事了。好事变成了坏事,本来是帮着别人避难结果变成了趁火打劫骗人煎饼果子吃!”

    腆着依然在咕噜叫却很满足的肚子,苟伟后悔啊,怎么一个控制不住就将自己变成这样一个小人了呢。使劲地收一收肚子不把壁缝给挤破,往头顶张望看怎么再把这油锅送上去。

    刚才只顾着思想斗争与肚子斗争,没注意城管那一番犀牛奔过后街面已经沉静下来,只余一群游击队员被收了难贩正在沟边嚎啕大哭,苟伟听得心恻然,都不容易啊。他们走出第一步在混生活不容易,我这连生活都没混上的就更不容易了。苟伟猛地拍了自己两耳光,一个更不容易的家伙趁人之危去骗一个生活本不容易的家伙在意思吗?

    “呜呜呜,我的油锅啊?骗子都不得好死啊!

    我这一家子全靠这一锅油了啊,我不活了。骗子不得好死啊!”

    突然一个超分贝的声音盖住所有嚎叫声将所有哭泣者都镇住,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满脸悲催的大叔推着一煤炉子在这段街道上来来回回地转,来来回回地骂。只是很奇怪都说了不活了为什么还叫得那么有劲却不兑现自己的诺言呢?

    万一要实现了死的梦想呢?那大家都解放了,至少一段时间那些大盖帽都得去应对煎饼摊贩死的影响,也就没有什么精力来追自己这些摊贩打游击了,这样也可以清净地摆一段时间的摊了。

    可摊贩光顾嘴里说就不是行动,摊贩们将骂城管的方向转移到帮煎饼贩子骂端油锅的那小贼,顺便地将煎饼贩子的可怜与倒霉无限的放大,放大到煎饼大叔都觉得自己要不自杀一回都对不住自己的倒霉与熊样。

    当然这一切苟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沟上边平静了,自己可以将那个油锅举上去了。他腆着大肚子将冷了的油锅举在头顶顺着沟壁裂缝顶了上去。

    正在围着煎饼摊贩的游击队员突然都不鼓惑着煎饼摊贩去死了,一个个像见鬼似地看着一条裂缝里冒出的一锅油。

    “我做梦吧,还是遇鬼了,你们看看是不是冒出一锅油!”

    有人不谨慎地突然一叫招来游击队员的横目相对,“怎么的,就你正义,这事还用你说,大家都看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煎饼大叔听到后悚然一惊,我的油锅啊,你回来了!忙顺着那张臭嘴往裂缝看过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自己那个熟悉的锅那锅熬了一两年的油,也顾上不油渍与污渍,死死抱住不放松。

    苟伟松了口气抓住裂缝边准备爬上来,煎饼大叔不知道发什么疯一把摁住他的头苟伟卡在裂缝中再也起不来了。

    “赔我的煎饼果子,我一锅煎饼果子还有糖油粑粑全被你吃了,你得赔!”

    煎饼大叔恨啊,这骗子将自己一锅煎饼果子全吃了还敢冒出来,真当自己好欺负,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有人欺负自己。这条街上的小摊贩就没有一个好欺负的,都是通过欺负别人才能有摆摊的资格,要不然我敢让你端走一锅滚烫的油?

第三章 江湖救急

    “吃你几个煎饼果子怎么啦,怎么啦?要不是我,你那一锅油全都得砸喽,你感谢我吃两个饼怎么啦,人要有良心!”

    苟伟想过很多结果,有自己害羞的不好意思的,有煎饼大叔面露感激心痛滴血的,就是没有想过煎饼大叔要苟伟赔煎饼钱要得理直气壮的,心里最后那一丝线不好意思再也不见了,反驳得理直气壮,又将自己摆到了道德高位。

    “是我求你帮我端走油锅的吗?”

    煎饼大叔此话一出苟伟竟无言以对,的确是他出于那似曾相识的一点点同病相怜而主动帮忙的,也的确是他端走的油锅。

    “你吃一个两个可以,可满满一油锅四五十个煎饼果子全被你吃了,你说你是帮忙你自己信吗?”

    苟伟很想说相信自己是想帮忙的,可吃了几个煎饼就就变味了。转头一想这油锅是不是一个可变大变小的宝贝啊,能放四五十个煎果子的油锅得半间房子那么大吧,自己可搬不起来。

    “你先让我上来咱们再理论!你堵着想干嘛,想用强啊?”

    苟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不管这煎饼大叔要多少钱,自己先爬上去再说,万一逼急了自己跑就是了。煎饼大叔对这样的事经历得多,哪能这么轻易地让他上来,要上来可以,先给钱再说。

    “赔钱,就许你骗不许我抢啊?你今儿不给钱我将你扔臭水沟里沤粪。”

    煎饼大叔在旁边游击队员的帮助下将油锅放到旁边拿了个桌子腿轻敲了一下苟伟攀上沟墙的手指,苟伟吃不住痛又滑到沟底。煎饼大叔用桌腿顶住苟伟的脑袋死活不让他上来,明显赖上了,看来苟伟不拿四五块钱他是不会罢休的。

    “帮忙还帮出错了,你油锅里有油饼吗?你还讲不讲道理,还讹上我了是吧?”

    苟伟越说越激动,朝上举起拳头要与煎饼大叔拼命,可人家不理就是拿着个桌子腿顶着苟伟不时朝他头上敲两下,苟伟气得冒烟无奈却没有任何办法,既爬不上去水沟里又全是淤泥陷下去就要命。

    旁边的游击队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都在猜测着同为游击队员的煎饼大叔这是讹上别人了。这事大家都做过,见着横的做买卖那自然是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饼,见着老实的说不得坑个一毛两毛的,有时故意掉个破铲子或者空调料瓶什么的让人赔上个几块钱铲子调料又不用掏钱买了。

    这次煎饼摊贩做得有点过份了,别人帮了他还讹人钱有些坏了这条街上游击队员的规矩了,不管有多坏的人还是有底线的。不过那是煎饼摊贩的事,顶多大家注意点不再与这没有任何底线的家伙打交道了。至于要帮一帮这个可怜的活**,谁都没这个想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大家活得长久的生存法则,小伙子你就自认倒霉吧!

    “我不管,你就得赔我四十,不,五十个煎饼果子钱。要不然我就将将你戳下去沤粪,掏钱!”

    煎饼大叔被苟伟戳穿后脸皮一红立马恢复黑色,反正没脸没皮也不是头一回干脆臭不要脸到底,总之今儿的损失就得从这倒霉催的手上给讨回来。我要了饼钱,等一下还要油钱,要了油钱我还要锅钱,搞得不好我还能开个连锁煎饼果子摊了,就看这家伙身上有没有油水了。

    “我没钱,你也没有煎饼果子,要不咱们就这么耗着。要么你今儿砸死老子沤臭水沟,要么咱们俩就这么耗着,谁怕谁啊,反正老子也没事做就当睡觉!”

    事不可为,苟伟也只能耍起无赖来,耍无赖谁不会啊,你会我更会,就看谁能赖过谁了。打了个饱嗝躲在裂缝边靠着沟墙打起盹来。

    “嘿,你耍无赖是吧?要耗是吧,老子就陪你耗,耽误了老子的生意也是要赔钱的,你小子别想给老子跑!”

    煎饼大叔在坚持,苟伟靠着睡觉,围着的游击队员一看这将是一场长久的拉锯战也失去了继续围观的兴趣。虽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但这事要是大不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当然也有几个闲得实在无聊的家伙还是围着伸长脖子看裂缝下的苟伟在悠闲地闭目养神,不时地刺几句煎饼大叔。

    “嘿,老根,你这样行不行啊,要赖赖不着,用强又没抢着,这多丢咱们这条街的脸啊!”

    “唉,大佬,桌子腿不行就用砖头砸啊。我保准你一砸这靓仔就把钱给你了,说不定连内裤也给你啦!那破棉衣我看也值个几十块,可以啦!”

    能围着的都是不闲事大的,讽刺的话语一阵阵地说得煎饼大叔脸如彩虹般变着七彩的颜色精彩极了。煎饼大叔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太丢面儿了,拿起旁边人递过来的石块准备砸下去。“砸不死你我就有钱拿了!”

    “苟经理,你怎么在下边啊!”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吓得苟伟一跳,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熟人,更怕见到别人称呼什么苟经理、苟总的,有要饭的老总、经理吗?太伤脸面了!

    苟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头顶上是哪位女人,不论哪位自己都不敢见啊!

    “苟经理,我是黄丽啊,友文的黄丽啊!”

    头顶上的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苟伟反应过来,这就是曾经一起受骗的那位美女,记忆深刻啊,忙抬头仰望抱以羞赫人笑容,他感到脖子痛只能保持着仰望星空的模样再也低不下头。原来美女穿着长裙正好盖在裂缝上挡住头顶的蓝天与周围的人群,只留着一条有着星星月亮的小内裤在白花花的大腿间晃动。

    “你好,你好,我现在有点事,等下再找你!”

    苟伟被熟人看到糗事很不好意,忙张嘴劝黄丽离开。声音通过如喇叭一般的裙子放大发出闷闷的回响,也震得黄丽腿根一阵酥痒,脸难得一红,赶紧把裙子给收了回来捂紧。

    “这是五块钱,拿着钱赶紧滚!”

    黄丽很大方地从包里抠出五块钱扔给煎饼大叔,大叔忙不迭地收钱,变戏法似地将钱藏到内裤口袋里准备再找苟伟赔一下其它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趁着煎饼大叔失神的那一瞬苟伟手脚并用爬上裂缝跳到沟墙上,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准备把钱抢回来。

第四章 孙悟空来了吗

    或许放在一个月以前苟伟不会在乎这几块钱,或许放在自己的亲人朋友身上也不会在乎这几块钱,现在可是苟伟最困难的时候煎饼摊贩不是自己朋友、相对来说还是自己的仇人,这钱对苟伟来说显得特别重要了。有道是一个馒头都可以引发一场血案,为五块钱引发一场血案那也是可能的。

    “拿钱过来,二十块钱,老子陪你耗了这么久,赔老子的误工费!”

    苟伟还没来得及发飚煎饼大叔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双手在空中张抓抓挠挠地要抓住苟伟的衣领子,苟伟手往外一弹来了个格挡锁喉挡开他的手准备扣住他的粗脖子。没想到煎饼大叔浑身油腻像泥鳅一样的滑,手没抓住脖子更是被苟伟搓下一手灰下来。无奈之下只能顺手带了他一个趔趄,煎饼大叔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摔了个嘴啃泥。

    苟伟赶紧从后边抓住他的腰带,嘶咧,煎饼大叔的腰带断了裤子裂成两片。苟伟真的不知道煎饼大叔的腰带就是一根布条子系起的,本是要救人防止这大叔摔坏的,结果变成故意让他出丑。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煎饼大叔往地上一坐顾不得屁股传来的凉意也要护住小蚯蚓别让它跑了,更不能让别人看到。

    “老子帮你你还敢讹老子的钱,你是不想活了,你不是要死吗?老子今儿成全你!”

    苟伟还要找回场子,再一看坐在地上的煎饼大叔半天也没开腔只余满脸死灰说了半句不敢再开腔了。放着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了裤子那也是要命的羞辱,煎饼大叔现在还能坚持嘴硬已经是神经坚强了。

    再一看煎饼大叔越来越不对劲的面色苟伟赶紧拿住黄丽的手往外边走向街外边冲出去,才跑了不到五十米,背后传来一声呛天呼地的大叫。

    “谁搬走了我的油锅啊!这是要我的命啊,我们全家人都靠这口锅吃饭啊!”

    “啊!”

    煎饼大叔脸皮大变不是因为被自己撕了他裤子而是被人端走了吃饭的家什。

    “哈哈哈,坏人自有坏人磨。这是哪个倒霉催的趁着这缺德冒烟的家伙跟老子斗架的时候端走了那锅油啊。笑死我了,为了五块钱丢了几十块钱!”

    苟伟笑得很开心,当自己倒霉的时候心情很难受,当别人比自己倒霉的时候心情就很愉快了,当让自己倒霉的那个家伙更倒霉时自己就极度愉悦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抓住了黄丽的手,赶紧缩手在空中指指划划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小失大的事是人之常情的事,我们俩不也因为一个云里雾里的合同被骗得很惨吗?”

    黄丽的话带着深深的无奈,似乎看淡了红尘对谁都是负面的看法,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充满哲理。

    这哲理怎么那么与魔女说出来的相像呢?苟伟沉默了,跟在黄丽的后边走着,这时候离开这条小街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万一那家伙恼羞成怒纠集一帮人找自己要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工具损失费、防火防盗费什么的自己怎么办,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

    黄丽没有说话,无目的地往前走,苟伟在后边不离不弃地跟着,脑海里总是回忆魔女的那句话。

    “骑白马来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为什么每次的有危险的时候总是有人来救你,难道我是你的孙悟空吗?”

    苟伟猛烈地摇摇头想把脑海中的这句话甩出去,自己不想成为唐僧非得要经历八十一难,也不希望黄丽是自己的孙悟空。

    “看你这样子没有吃饭吧?我请你!”

    黄丽终于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逛街,刚才掏了五块钱然后后边就跟了只小狗,现在还可怜巴巴地四处嗅鼻子,肚子在咕咕地叫。哎既然好心捡了条狗那就再施舍一顿饭吧,我怎么就那么好心呢?

    黄丽刚发出吃饭的邀请,苟伟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大声叫唤两下,一把捂住肚子四处张望,发现街边有一个宾馆,苟伟似乎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一眯向里边冲了过去。

    “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刚喝了两口油有点闹肚子。”

    黄丽一捂鼻子,突然发现苟伟身上有很浓的臭味,有点埋怨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要是发现了早就找个借口把人给打发了也不用忍受闻臭吃饭的痛苦了,黄丽想立马转身走却又拉不下面子。

    “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不施舍一顿饭!”

    苟伟不管也不顾黄丽站在宾馆前的思想斗争,现在自己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别让屎拉到裤裆里。果然没心肝的吃食吃了会拉肚子的,这可是从小就听到大的。可为什么自己吃供果祭品没事几个煎饼果子还吃出问题来了呢。

    边腹讳边趁着宾馆门僮兴冲冲地冲到一辆竖着小金人的车边开门讨钱的机会绕过转门进了宾馆里边往卫生间冲。

    一路咕咕响一路臭气弥鼻,旁人纷纷往两边让唯恐躲之不及沾惹上臭味。总算冲进厕所坐在马桶上痛快淋漓地一顿乱排舒坦极了,突然发现厕所里边没有纸。

    “啊,这么高档的宾馆连纸都没有啊。老子每次都是进宾馆厕所偷卷纸擦嘴的,怎么这宾馆连张纸都没有啊?难道老子还要用手刮啊!”

    苟伟骂声很大,差不多可以在厕所里荡起回音,拿起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心头突然一阵恶寒,他猛烈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敢想像。正准备将自己那编制袋的翻上一圈看还有没有一两张纸可以救救急。

    “哈哈哈,兄弟你是个妙人,来,老子给你递几张纸。还有,这里边有老子的名片,有事打我电话!”

    隔壁洗手间突然冒出一阵醉薰薰的话伸过来一只手上递过来一团纸,苟伟激动得没法形容了,真的是老子的孙悟空啊。

    苟伟还没顾得上谢,旁边又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冲水声、砰的推门声,人走了。他突然发现还有比自己更神经的人,给人送厕纸不说还夹带上自己的名片。是自己神经错乱了还是这个世界本就神经错乱了。

第五章 有活干有饭吃了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朵清莲......”哼着小调苟伟莫名的高兴,肚子都拉得更顺畅一些。不管是隔壁的哥们发神经还是这个世界发神经,能在最需要的时候掉下来的林妹妹就是好孙悟空。

    三下五除二拉了个痛快,又三下五除二擦了个干净,刚系上裤子又一阵屎意冒了出来只得再蹲在马桶上。

    我的娘,纸的呢?这下更痛苦了,不可能再掉个林妹妹来江湖救急吧?苟伟真想着旁边是不是有悟空过来,敲了敲左边隔板没人应,敲了敲右边隔板还是没人应,朝天看看朝地也看看,依然没有可拯救的悟空。

    “看来自己骑着白马既不是王子也不是悟空,既没有林妹妹也没有悟空来救急!”

    苟伟张嘴叨叨叨,使劲地坚持练马步,差点练得自己虚脱往前猛地一蹿,幸亏手比较快扶住了地板,再蹲起来时手上抓着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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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发神经,而是自己发神经撞到了递小广告的手上,正好让自己变成人家的潜在客户。

    苟伟使劲一甩名片,把头使劲地伸到后边想看一下自己白花花的屁股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一个治性病的玩意儿递给自己一张名片夹着纸巾,苟伟莫名升起阵阵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突然想逃离这个给自己痛快拉一回的厕所小隔间。

    苟伟发疯地抱起自己的编织袋,翻了又翻,准备拿条小内裤当厕纸擦的时候掉下来一本小册子。又是那本宇宙玄黄的伪哲学书,他顾不上那么多撕下封面封底胡乱的把屁股给对付过去,里边柔软的纸舍不得用,都是有内容的。自此以后苟伟养成了随身带几张纸的习惯,这可是惨痛的教训啊。

    苟伟提起裤子看见地上的名片拿脚猛地踩了过去,叫你恶心老子。

    “哎,怎么两张名片。”

    苟伟忙捡起那张带黑色的名片看了起来,“南风餐厅店长朱一楠”。看来不是自己发神经,还真是这个世界发了神经。他突然站在隔间再也迈不出去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似乎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蹲在地下呜呜地哭。

    “老子终于有活干了,饭店里当服务员当配菜工也是可以的,总算有饭吃了。这真是缘份,缘自于粪啊!”

    原来苟伟不是委屈地哭而是想到有活干激动得哭了,外边陆续有人进出,听见厕所里有个大男人在呜呜地哭也只是好奇一下。这事见得太多了,见怪就不怪了,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毕竟好奇会害死猫的。

    “他-娘-的,又来了!”

    刚哭完的苟伟站了起来又想要拉,而且这次明显动静要更大一点,只好继续坐在马桶上练功夫撕宇宙玄黄救急。

    黄丽只见苟伟招呼一声向宾馆里冲,当时就准备走,想着同是被同一个人骗过的沦落人,现在人家比你过得困难心里就平衡了,再施舍一顿心情也就更愉快了。可没想到的是左等不见人右等还不见人。

    “这姓苟的不是暗示我要在这宾馆里请客吧,这事他干得出来!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呢?”

    黄丽忍不住朝宾馆走去,却被门童以衣衫不整禁止入内为由拒之门外,虽面色不郁心却是兴奋的。毕竟自己能被人赶出宾馆也是与小姐妹间的一种谈资,何况这种专门迎接外宾和特权阶层的宾馆。更何况自己要进宾馆却没有允许进去,姓苟的小子即使要自己请吃一顿好的那自己也有借口了。

    黄丽刚转身苟伟从宾馆里冲了出来赶紧追上,宾馆门僮全当没见过,要是较真放了一个乞丐进去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哎,黄丽,等等我!哎,这宾馆可真香,我刚用里边的肥皂把身上的臭味洗了,真香。”

    苟伟边追边说,很夸张地张开双臂告诉黄丽自己可是用香皂清臭的,他还是留了一手没有说刚才他可是把厕所里所有的香皂全都收走藏到行礼袋里的。

    “走,咱们吃饭去。不过先申明,我可不是什么大款也就吃得起排档。”

    黄丽能掏五块救了苟伟的难就觉得自己很高尚伟大了,这会尽一面之缘的友谊还是要说清楚,别做了好事得不到好报,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样的。

    “你什么时候来猫镇的啊?怎么行礼还带在身边!”

    黄丽见苟伟身上背着行礼袋宝贝似的一直挂在脖子上就很好奇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猫镇。苟伟扭头突然发现自己脖子特别重,包还一直挂着呢?

    “来了一阵了,一直在这个厂角那个废料场猫一晚对付过去。幸亏这边天气还好,把草往自己身上一盖还挺暖和的,能坚持着活下来就不错了,哪管什么睡觉的地方。这行礼就养成了不离身的习惯?”

    “哦!”

    苟伟想着把自己说得更悲惨一点是不是这黄姐会给自己安排个小窝,哪怕是睡她们家的地板也比在外边跟野狗抢地盘要强一点不是。哪知道黄丽这大老妮哦的一声就将自己给打发了,这就让他没法往下接了。

    黄丽带着苟伟走进一个支起遮阳布就是个饭铺的小餐馆点了两个小菜一碗汤,差不多得十块钱。这是那种菜掏钱饭管饱的小餐馆,很是对苟伟的口味,毕竟能吃饱就行,至于菜不菜的倒无所谓了。

    苟伟刚才拉干净现在又一次填饱,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饿的时候三四天都偷人家厂里凉水喝,饱的时候中午塞完煎饼果子下午又塞上几大碗白米饭。

    “苟伟,我们家老外婆今年九十了!”

    黄丽看着苟伟吃自己根本就没伸一筷子,不是她不饿而是看着苟伟吃饭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就觉得饱了,还一阵阵反胃。黄丽没有回忆两人共同被骗的经历,也没有诉说自己怎么在猫镇,更没有问苟伟的近况,主要是他的近况就在眼前,太直观了。反而说起他们家外婆,这就苟伟有点莫名其妙。

    “真是高寿,看来你们家一定有长寿基因,你也是个长命百岁有福的人!像我这样的乞丐真没必要活那么长。”

    这就是没话找话找的还是最不恰当的话,黄丽横了苟伟一眼,这家伙怎么那么能干,一句话就将天聊死了呢?

第六章 吃不安宁的饭

    “我家老外婆打小也是乞丐出身,吃过不少苦遭过不少难。”

    黄丽话刚出口意识到自己被苟伟带偏了节奏,自己可不是要拿老外婆与他比可怜然后再灌心灵鸡汤的。你死不死、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啊,我要表达的是为什么长寿。

    “是啊,也有一位超级大美女和我说过我就是吃苦太少,所以情商太低决断太差。”

    苟伟真的以为黄丽要表达的意思是要他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要拿现在的吃苦当作过不去的坎,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毕竟一面之缘萍水相逢。

    “我有说过你要多吃苦吗?就你现在这样估计苦也没少吃,可你从吃苦中得到教训的了没有!

    好了,不说了。咱们还是回到刚才的提问,老外婆之所以长寿是因为老外婆给我说过一句话!”

    黄丽看着苟伟就着急,怎么有这么一个没眼力见的人,天不会聊就算了,连拍个马屁让人把话说下去的技能都没有,也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做营销的,活该他被骗。黄丽没有想过的是自己也曾一同被骗过,故意留了一个话把子让苟伟配合,他这回要配合不上我就转身走,连饭钱都让你自己掏。

    “哦。说了什么话啊?”

    苟伟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接上,腆着脸贼兮兮的,连拍个马屁都那么让人觉得可恶。黄丽低头不看他那张可恶的脸心里总算痛快一点,这餐饭钱总算花得有点值了。

    “我外婆说,人要长寿就别管闲事!你说是吧?

    街上被城管追的事不少,再说这些小摊贩也没有几个好人,能占个小摊点的都不是简单的人,你可记住喽。”

    黄丽唠唠叨叨地说了老半天,最后归结一点就是苟伟不应该管闲事,自己都吃不饱还操心别人有没有得吃,至少别人还有饭吃他却饭都没一口,弄到最后还要去偷吃别人的地沟油。

    “哎,我记住了!”

    苟伟随口应付一句低头狂吃白米饭,盘子里的青菜早就没了,黄丽也没有继续再加的意思,他只能狂塞白米饭,实在有点噎不下去就倒点汤,汤没了就泼点茶水兑着吃。

    “这下可以三四天不吃饭了!”

    苟伟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地抬起头露出讨好的笑容,样子既让人觉得可恶也让人觉得可怜,特别是嘶哑声中那句话更是让人听者落泪闻者伤心。苟伟满怀期望地想着,这还感动不了你就见鬼了,看来不仅饭票有了卧铺票也有了。

    结果,苟伟像见了鬼似地环顾四周哪里还能见到黄丽的人。她在苟伟像饿死鬼投胎的时候实在忍受不了小店里异样的目光装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模样飘然离去,倒是压了十块钱在桌子上。

    苟伟拿起那张特别显眼的十元大钞用手指弹了弹,啪啪的响声特别刺耳。“原来她不是我的孙悟空而是活**,也只是看着我可怜的施舍而已。”

    苟伟觉得特别受伤,自己被侮辱了。能不能再侮辱几次呢?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四号桌买单!”

    胖胖的女老板一听到苟伟将钱弹得啪啪响心里激动啊,总算吃完可以走了,飞一般冲过来一把抓住苟伟那张弹皱了的钱,气都没有喘匀立时高声欢呼。她早就注意到能吃的苟伟了,一个人差不多吃掉半锅饭,要是再来几个这么能吃的非得破产不可。小本经营不容易,干嘛来祸害我呢,看来以后连白米饭也要收费了。

    “哦,买单。有折扣吗?”

    苟伟也感觉到胖老板的兴奋,这是嫌自己吃得太多,不过该争取的利益还得争取,鼓起勇气弱弱地问了一句。胖老板听得瞪口呆,脑袋都摇断,我的天,你吃掉的成本就不止十元钱还要打折,这也太抠了吧?

    “那可以打个包吗?”

    下顿饭还没着落呢,苟伟想着能打上几碗白米饭也是好的。

    “不可以,先生,本店店小利薄小本经营,只许吃不许带。要不您到别的地去。”

    胖老板一脸鄙视地望着他,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咱开的可不是什么善堂用不着你来又吃又拿的。

    “您这里请帮工吗?管吃就行!”

    苟伟打定主意先把自己的肚子喂饱再管其它,实在是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此时的苟伟想起营销中的一句话,每一个客户都有三种以上的需求,他不喜欢你的产品但可能愿意推销你的产品,或者愿意与你合作。抱着试试的态度想确定胖老板是不是有请帮工的打算,先确定一个小目标,万一成功了呢!

    “不需要,咱们夫妻俩忙得过来!”

    你要不说管吃就行他还会考虑,一想到苟伟恐怖的吃相胖老板就急了。刚应付完准备转身懒得理会,苟伟突然站起身拎起包猛地朝摊子后边蹿了出去。胖老板“哎”的一声追了出去担心苟伟是不是拿了自己的东西,哪还能追得上,苟伟早跑得没影了。

    胖老板只好返回店里仔细地检查看了又看,碟子没少、碗没少、饭也没少,“发什么神经啊!乞丐就是乞丐!”

    “抓住他,该死的贼!”

    店外传来一声凄冽的叫声,路过店前的煎饼大叔推着他那空空如也的煎饼摊呆在店外眼睁睁地看着苟伟从店里跑掉却无可奈何,生怕自己去追连摊子都被人给偷走,只能呆在那儿惨呼着。

    一直避在店铺外很远的地方看苟伟吃饭的黄丽眼看着苟伟苟伟钻进人流中瞬间不见,自失地摇摇头,还说给几块钱能让这可恶的家伙能吃几天饱饭的,这下好了,看来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施舍。也开始相信煎饼大叔说的没错,苟伟是偷了他的饼吃了,要不会慌成这样,更是鄙视不已。

    穿过人流的苟伟躲在墙角捂着阵阵绞痛的肚子蹲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看来饭后不具烈运动是有科学道理的。半晌,他做出一个很不舍地决定,抠着喉咙把吃进去的饭全都吐出来才觉得舒服一点。

    “哎,白费了自己一张嘴!还是没福啊!”

    突然觉得肚子很饿,还想再吃一点,眼看着一条野狗冲上前来一扫而光。苟伟心痛啊,“悟空,全便宜狗了!”

第七章 应聘南风餐厅

    苟伟疲惫地拖着行礼袋朝废料场走去,饿,极度的饿,苟伟冲着到废料场边的自来水龙头前猛地灌水欺骗一下可怜的肚子。

    拍拍晃荡晃荡的肚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昨天睡觉的地方,很不幸,苟伟昨晚睡觉的地方已经有人躺着了。旁边挤着一堆人阴狠地看着苟伟,只要苟伟露出一丝丝不满意就要扑上来抓住他撕咬,直到撕成碎片。

    曾经见过有人因为一句话就被人扒得光溜溜的,苟伟有点害怕一声也不吭地绕了过去。本来坐起来的那群人见苟伟很懂事又安静地躺了下去冲着即将落山的太阳眯着眼吸收最后一丝丝热量。

    挨着废料场苟伟从废料堆里找了些布啊草的重新在当风的地方再垫出个窝来,今天自己这状态看来是不适合出去找工作了。

    苟伟拿出贴身藏好的名片左看右看,亲了又亲,幻想着自己怎么面试怎么通过在餐厅里大杀四方成为人生王者。满餐厅里的鸡鸭鱼肉让自己大饱口福,想着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占着苟伟窝的那群人吸足了热量觉得现在可以活动一下,远远地向苟伟走来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借口直接抢了就行。可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拿着张纸片亲口水流了一地反而不敢了。

    “走走走,这不是狂犬病就是个疯子,别沾着病气,咱们可没钱治病。距离远点!”

    似乎是个头的大胡子明显是有见识的,曾经见过疯子和狂犬病人,这状态与这是一模一样,赶紧地带着人离开,连苟伟原来的窝也不敢要了。

    苟伟被冲过来的一群人吓了大跳,心里想着今天在劫难逃了,准备往废料堆里钻,没来得及反应那群人急匆匆地走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钻到废料堆里不敢出来,哪怕夜很深了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小窝,更不敢回到被别人丢弃的避风港。

    苟伟不敢睡,使劲地熬着,在迷糊中醒来又在醒来中迷糊,好不容易等到天边一丝光亮,忙趁着运废料的车没有进场之前冲到自来水龙头之前脱得光溜溜的忍着寒冷用水猛冲,找出昨天从宾馆厕所里顺来的几块香皂全身上下打上四五遍,直到连臭根都去掉才罢休。拿出行礼里保存得好好的西装衬衣认真地穿上。

    苟伟翻了再翻硬是没有找到领带,只能失望地解开一粒扣子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没有领带的西装面试肯定是要失分的,更着急的是那根领带是魔女买给他的,万一回来问起该怎么说啊。充满希望的兴奋不复存大,只剩下患得患失。

    苟伟找了几张破纸将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包好放进行礼袋里,连那件脏得分不清颜色的老棉衣也是如此。

    苟伟的快乐来得很容易,对着地上那汪水洼看了再看,小伙子挺帅。哄着小曲顺着那条熙熙攘攘混乱不堪的街市往前走,他在镇上找工作的时候早就对每一个餐厅了如指掌了。南风餐厅算是猫镇很好的餐馆,他曾经去过,吃饭是吃不起的,只能悄悄溜进去江湖救急排空下水,顺便别人吃完剩下的包子什么的也会趁机放进嘴里。

    南风餐厅是一家时尚的中餐厅,很大的大厅摆着几十张桌子,四周用屏风隔成一个个小包厢。除了广式早茶中餐晚餐却是不拘口味,整个一南北混搭,反倒在川菜、湘菜、鲁菜、粤菜、徽菜开始如雨后春笋般矗立的猫镇上形成独特的个性。

    苟伟三步并两步赶到南风餐厅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得早了点,这时候正是喝早茶的时候,老板忙得脚不着地的自己要是撞过去那估计得直接撞死。只好呆立在餐厅街对面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腿实在麻了就走两步。

    朱一楠,朱老板也是餐厅店长站在柜台里早就注意到街对面一西装革履的小年青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饭店。开始没上心,像这样立在街边不敢进来等人的多的是,可餐厅里都换了三四轮客人了还等着就不正常了。更何况那家伙穿的西装有点大,衣服都能随风飘就更不正常了。这不是哪个小混混盯上了咱这边吧,我老朱既然敢在猫镇这样的混乱之地开店也是不简单的,小混混也是不怕的。朱一楠还是增加了点注意力多了几分警惕,倒是不敢轻易离开柜台。

    等得实在不耐烦的苟伟无聊之下盯着进进出出地客人不断测算着有多少客人,大约有多少桌,什么样的年龄层次,预计谁会买单请客。直到早茶最后一波客人离开自己入神了亦不自觉。

    苟伟在那里发呆,朱一楠也不敢离开,虽然不怕可又担心万一,还不敢和员工说免得人心惶惶事更不可测。朱一楠的耐心都快磨尽了,终于下定决心走出柜台向街对面走去问清楚。

    此时的苟伟也反应过来,餐厅里早茶时间结束,正是自己找过去拉关系应聘的最佳时刻。转动有些酸的脖颈扭扭有些麻的双手双脚,拎起宝贝似的行礼袋鼓起一万分的勇气跨过街道往餐厅里走。

    “来了,该来的终于要来!”

    朱一楠发现苟伟拎着包走了过来瞬间镇定下来,拎了拎放在柜台边的磨刀石觉得份量很足胆气起来了。

    苟伟走进餐厅伸进脑袋四处够了够,发出除了忙碌的服务员和端着大碗吸溜着的厨师再也没有别人终于放心来,抬头挺胸鼓起勇气走向柜台。

    “您好,我找朱一楠店长!”

    话一出口苟伟又露出可怜而哀求的眼神,看得朱一楠满是好奇亦是充满同情,自己好像不认识这小年轻啊?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先生,不知您找店长干嘛?”

    朱一楠还是本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理防着一手要问清小年青到底是什么事,人却更轻松了。连自己都不认识,问得还如此可怜客气,那基本上不会是找茬的。

    “我来应聘的。”

    “咱们餐厅不招人啊?”

    “啊?朱店长说我要有事可以找他啊!”

    在朱一楠的震惊中苟伟拿出那张珍而藏之的名片递了过去,态度诚恳得让他都感到纳闷,“自己什么时候签应过这小伙要给安排份工作的!不可能啊!”

    朱一楠接过名片左看右看,这是自己的名片啊,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印象呢?却没有怀疑苟伟打着的是狸猫换太子的主意。

第八章 入职南风餐厅

    对于员工来说,关注老板一言一行的是优秀的,不关注老一丝一毫的是卓越的,然而职场中优秀的员工不少卓越的员工却不多。南风餐厅自然是优秀的员工很多,如是都放慢了干活的节奏关注这西装小伙是不是老板的私生子了,要不怎么会拿着张名片就要有事相烦呢?

    朱一楠看着满餐厅异样的眼神自己第一个就受不了,狠狠地瞪了苟伟一眼,伸手往楼上一引。

    “跟我来,有什么咱们细说!”

    苟伟忙从行礼里拿出几张破纸然后顺手将包放在桌子下边,反正不会丢,真要丢了说不定还能赔几块钱不是。反正放心得很,跟着朱一楠往楼上走。

    “请坐,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进了办公室朱一楠立马端起架子往沙发上一坐,拎起茶壶嘴对嘴地吸溜一口,今儿太累了,从来还没有这么站上三四个小时过,想起这家伙就恼火。既然是来应聘的,那就要求着我,当然不用客气了。

    进了豪华老板房再一看他喝个茶都能喝出嚣张来哪他哪不明白这就是朱一楠店长。

    “朱店长您好,我姓苟名伟,苟利国家生死矣的苟,伟大的伟!”

    朱一楠坐着苟伟站着很是拘谨地表现着,应聘就要展现出自己的能耐来,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也就特意地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

    “说人话,哪个苟,阿猫阿狗的狗还是哪个苟!你说话怎么那么累呢?我听着都累!”

    你让我站一上午我发你一顿火你还得受着,这滋味比这杯早上泡的茶还要好。朱一楠总算找回一点平衡,二郎腿跷上,用茶壶嘴朝沙发一指示意苟伟坐着说,要不自己说放还得仰视。“我是老板,那我就该俯视,你要么坐着要么蹲着,总之不能比我高。”

    “朱店长,苟是阿猫阿狗的狗不要犬字旁,再在上边添个草字头,就是草狗。”

    求人难啊,求一份工作更难啊,要不是实在没有粒米进肚苟伟实在不想这么委屈自己,为了活命要装啊!朱一楠跟着他的描述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茶几上写写涂涂总算弄明白苟字怎么写。

    “这就对了嘛,草狗,你会说话嘛!

    小苟啊,咱们之间好像不认识吧?是谁介绍你过来的呢?”

    虽然打压下去苟伟的嚣张气焰,朱一楠也担心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出于生意人谨慎的本能他还是决定把事情问清楚再做决定。

    “哎,哎......”

    苟伟真不好回答,哎了老半天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解释得清楚。他突然发现昨晚准备的那一套说辞今儿根本就不好拿出来。

    “哎个球,有什么就说,婆婆妈妈像个娘们。”

    朱一楠最看不惯的就是磨叽的人,尤其是磨叽的年轻人,觉得失去锋锐也就不再年轻不堪大用。

    “昨天上厕所您给我递纸,还递了张名片,说有事找您。所以我就来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万一这一刀砍在伸头上那就赖着吃个剩饭走也行,总之是不亏的,苟伟自觉逼迫鼓起勇气连珠炮似地说出来。

    “噗,咳、咳......”

    一口茶喷出直接喷得苟伟满头满脸,虽嫌茶水带着口臭味却还是装出一副笑脸轻轻擦一把谦虚委屈到底。顺手再递上一张抹布给咳得厉害的朱一楠。

    朱一楠突然不咳了,这小子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嘛,招过来也应该能当一个好的服务员,反正自家餐厅服务员流失率很大,何况还是自己闲得蛋痛结识的“缘份”呢?

    拿起桌几上擦茶杯的抹布把茶几上的水擦得干干净净,用鹰一般阴鸷的眼睛死盯着苟伟看,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是否是一个圈套。苟伟虽说有一丝慌乱不习惯这种眼神,但还是经受住了考验,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阴暗。

    “行,欢迎啊!先从服务员做起,每个月工资五百,嗯,四百!”

    朱一楠拍了拍大腿站起来,随意地表示欢迎,不过工资从五百降到了四百。餐厅现在招工差不多要五百块,既然你找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降一百,你爱来不来,要是不来正好,我也不想要。

    “谢谢朱店长,什么时候来上班!”

    总算有活干有饭吃了,苟伟差点高兴得跳起来,不过还得装着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让朱店看轻,谦虚地问一声上班日期。心里盼的却是现在就上更好,正好还可以赶上吃早餐。

    “随便!”

    什么是随便,那就是你可以现在来也可以未来来,你可以不来也可以来。苟伟当然选择来、现在就来。

    “好的。我把行礼也带来了,服务员是要住店里的吧,您看我找谁安排一下?”

    “噗!”

    转背对着苟伟的朱一楠一下将茶全喷到他那宝贝似的真皮沙发上,心痛得赶紧找抹布使劲抹着。这苟伟怎么这么能顺竿爬呢,我都背对着你了,不是让你先自便吗?好歹也要让我安排一下吧。

    “行,你等着,我去找人!”

    朱一楠恨恨地拿起抹布往沙发上一摔气冲冲地甩门而出,冲着楼下一声大叫。

    “阿丽,上来一下!”

    楼下传来一声声连续的清脆应答声,声声入耳特别的熟悉。苟伟现在特别害怕见到熟人,哪怕是孙悟空也怕别人见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样子。苟伟转身迎向门期待着那位阿丽能给自己安排个窝,也期待着进来的是一个陌生人。

    “老板您找我!”

    “带苟伟去安排一下住的地方,他是我们新招的服务员!将他的证件押在柜上。”

    朱一楠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地将苟伟赶走,今天可被这所谓的“缘份”折腾得不轻。

    苟伟早就呆了,木头一般往楼下移,真的没有想到又见到熟人,还是昨天救自己的活**黄丽。

    怎么缘份就那么浅呢?何时何地都能见到这位活**!黄丽没说话带着苟伟下楼穿过餐厅往后边小巷走去,苟伟也没有说话跟着走就是了。

    “你昨天偷了煎饼。在我们餐厅是绝对不允许的!”

    黄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直接武断,苟伟是否也不行认也不愿,闭嘴成了唯一选项。

第九章 原来这才是吃苦的开始

    “有人看不见前门有人找不着前门,就去找后门,一下子就撞到骗子怀里了!”

    看着苟伟西装革履与昨天脏兮兮的大棉袄有着截然的区别,怎么看都像是白手套。也不知道朱老板是怎么相信的,苟伟又是怎么行骗的。黄丽受过一场刻骨铭心的骗后对骗子是极度反感,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苟伟是个骗子。昨天骗了煎饼大叔几十个煎饼果子被逮着了堵在臭水沟里,后来又骗了自己一顿白米饭和几块钱,结果跑没影了。今儿还不知道是不是打着自己的旗号来把老板骗。是不是当时自己在那边遭的罪就有苟伟在里边的作用呢,黄丽充满怀疑。

    她越看苟伟的西装就越是觉得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就没有见过来应聘服务员会穿着西装的。所谓装得越深骗得越狠,自己越是不了解就越要引起警觉。越怀疑就越觉得像也就越发警惕,可惜无根无据不好揭穿。

    “苟伟,我不知道是该称呼你苟先生还是苟总。昨天请你吃过一顿饭替你还了几块钱咱们这缘份算是了喽。以后你是服务员我是大堂经理,咱们还是要讲规矩伦理的!”

    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最是无情女人心”,不知怎么的苟伟就想起这句话。心里特别的感慨,怎么人与人之间就能分得那么清楚,工作是工作,上下级是上下级,这私人关系不谈也罢。

    “谢谢您!”

    既然别人不愿意与自己拉关系,甚至于还要防着自己别把她曾经的事抖搂出来,苟伟也不会傻傻地套近乎让别人忌恨免得遭灾,一个防着是骗子,一个担心遭灾两边自然没有话说。

    苟伟自认为很聪明地理解了她的做法,重重点了下头道了声谢谢跟着进了巷子后边的一间民房。

    “砰!”黄丽猛地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油烟味汗臭味、各种沤味的暖湿气流轰地向两人冲击而来。黄丽习惯性地往地上一蹲躲过这股有找出口排泄的味,苟伟没那么好正当对面生生受着,差点没把今早灌的水给呛出来,这味道太难闻了,比废料场还要臭。

    “干嘛,找死啊!”

    这个房间是个不到二十多平的房间,里边堆着四排高低铺住着七八个人,全是清一色的男厨师和帮厨,刚忙完早茶厨师们留下几个配菜工准备中午的饭食其他人趁机回到宿舍里打个盹。和衣而躺者有之,脱得光溜溜只剩条小三角裤者有之。这时见有人打扰他们难得的休憩时光火不是一般的大,顿时有人张口大骂。当然骂人的都是厨房里的头,一般的厨师都是夹起尾巴做人的。骂完再转头一看大堂经理正蹲在地上看把戏呢,猛地一把捂住三角区,眼看挡不住卷起衣服一盖算是遮住羞处,立马堆起笑换了个脸。

    私下里大家都在说厨师长管厨房,大堂经理管接客,朱老板管全部,实际上是大堂经理管朱老板,得罪了黄经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黄经理您来了,您看您来视察也不提前说一声,咱们也好饬饬一下搞个仪式欢迎一下不是!”

    说话的是紫铜皮肤什么时候都呈苦大愁深之色的二厨任大鹏,外号任大厨,厨房里除了厨师长就是他老大。但也不能像厨师长一般享受单人房,还得与一帮子徒弟挤大通铺。一见黄丽过来变脸堆起笑,可能变得不习惯绺子打了横说话表达的意思与语气走了岔路,怎么听都觉得是讽刺。

    “任大厨,这是新来的服务员苟伟,服务员宿舍都是女人不合适就住你们这儿了,你们把东西归整一下腾个铺出来。

    对了,苟伟是新来的,你们多照顾点!”

    黄丽特意点出苟伟是新来的,至于大家怎么照顾就靠领会了,她是不会管的,也管不来员工之间关系处理这点破事。

    “对了,苟伟,把你证件给我。嗯,押金就不收你的了,如果损坏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不好的直接从工资里扣。规矩我会慢慢交你的!”

    黄丽说完夺过苟伟手中的证件捏着鼻子就走一刻也不停留,至于苟伟怎么样就无需管了,将一只羊放进狼窝里要么你成为狼要么你成为骨头架子,哪怕骗子也没有第三条路。

    “小子稀奇啊,服务员什么时候改行男人做了?你不会是女扮男妆混在咱爷们堆里吧?”

    恶俗的玩笑、恶毒的话语、脏脏的套路就是要将新来的同化成与自己一样的俗,不能同化者就是异端邪物那是要被清除的。

    “哎,哎,哎,我新来的苟伟,我什么都不懂,各位师傅多教教我。呵呵呵,那个上铺可以睡吗?我怎么归置一下呢?”

    苟伟不是开不起玩笑,而是不敢这时候就与大家开玩笑还是装傻比较好,在一群傻子里要是表现得自己比别人聪明那别人一定会认为你才是最傻的那个。只有一起傻才是真聪明,至少不会遭罪。

    “归置,归置什么啊?我们放得好好的干嘛要归置,去去去。小子,你把衣服换了,看你像个书生样老子们就不喜欢。去去去,老子们的衣服都扔那里了,赶紧地给老子们搓了。”

    上铺正好在任大厨的铺上边,谁都不也睡也就让他睡了单人床,这也是二厨的特别待遇。没想到新来的服务员特么不懂事,一点眼力见者没有,任大厨很生气。修理新来的大家都会,而且大家都是这么来的,任大厨之所以升二厨那也是以前二厨挤走了厨师长升了上出空出任大鹏替补上位的。斗争经验大家都无比之丰富。

    “哦!”

    苟伟将行礼随手扔在铺上端起满满一盆衣服往外走,突然又折了回来。

    “哎,在哪里洗啊?”

    冲着重新躺下去的众位大厨弱弱地问了一声,不过再弱的声音也足够把大家吵醒。

    “出门左转有个洗漱间!”

    “哦!”

    苟伟端起衣服又往外走,不一会又折了回来。

    “有洗衣粉吗?”

    “滚,自己买去!”

    苟伟依然是弱弱地问,又一次把大家给吵醒了,任大厨特别生气抄起发臭的解放鞋猛地朝他砸过去。苟伟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抓在手中忍着臭味轻轻走几步摆在任大厨的铺边,好让任大厨下次砸的时候顺手一点。

第十章 人在哪江湖就在哪

    新来的给老人洗衣服这事是有传统的,苟伟在读书那会就干过,初中时洗过,中专时也洗过。直到有一天苟伟把别人的衣服洗烂了、内裤洗得彩旗飘飘、洗衣粉还用得特别快、杀了他也赔不起的时候别人就再也不愿意让他洗了。

    整新来的你们会他也不傻啊,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回头来问,装傻谁不会。这么一闹腾厨师们谁都没有睡意坐了起来拿着褂子在那儿扇风。

    “看着穿个衬衣套个西装,原以为是个聪明的,怎么就那么蠢呢?洗个衣服还要问三回。去,阿德,看看那小子在干嘛?”

    阿德是任大厨的徒弟,自然是贴心人。一听师傅吩咐立马套上黑乎乎的鞋子往洗漱间跑去。

    苟伟脱了西装将衣服挂在旁边的晾衣杆子上,蹲在地上卷起袖子认真地洗,哪怕是结成一块板的内裤也没有嫌弃,用水泡软了使劲搓,直到搓出浆水露出本来颜色。阿德看了老半天看不过眼了,这满是油腻的衣服没有洗衣粉没有肥皂你就怎么能洗干净呢?洗了不像没洗的一样,扩大的油污还不如不洗呢!

    “你就这么洗,用点洗衣粉泡开了洗啊?”

    “啊,我没有洗衣粉!”

    苟伟很是委屈,露出可怜的表情冲着阿德惨兮兮地回应着。阿德心里急啊,这就是个样子货,白长了副好皮囊,怎么什么都不会呢,这鬼样子怎么那么让人倒胃口呢!

    “没有不知道去买啊?”

    “我没钱!”

    苟伟将口袋翻了过来又将西装抖了两抖示意真的没钱,气得阿德差点有打人的冲动。

    “你咋这么肉呢?你不知道问咱们要啊?”

    苟伟没接腔,一旦接了就真的会被阿德实锤了,还是装傻比较好。他的傻让阿德觉得苟伟肉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下去的兴趣,反过来一想,好像这家伙推门进去问过洗衣粉。阿德有点觉得苟伟可爱了,不顶嘴逆来顺受的新人才是好新人。

    阿德变戏法似地从洗漱间的墙缝里掏出一袋洗衣粉递了过来。

    “好好洗,洗完了跟爷们上班去!以后洗衣粉你从餐厅里拿,拖地擦桌子有的是洗衣粉。”

    苟伟想不通怎么在南风餐馆厨师们洗衣服还需要自己掏钱买洗粉吗?这不会是一个坑吧,骗着自己去偷洗衣粉,然后被开除,这名声可不怎么好。他站起来抖抖水也不管上边还有没有泡沫掉不掉脏水,一卷一拧甩到晾衣杆上,皱皱巴巴缩成一团在绳子上荡秋千。

    肚子咕嘟嘟地唱反调,饿得一阵又一阵地闹腾,苟伟捧起自来水又喝上几口继续骗肚子,“你已经饱了,千万别再闹腾了。”

    “你干嘛去了?铺个铺要这么久吗?第一天上班就偷懒,你眼里就没有活吗?”

    刚跟着厨师们进了餐厅黄丽劈头就骂,果然是个白手套吃不了苦只能靠骗!苟伟很想把自己脑袋摆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己是大堂的服务员得听黄丽安排啊,可不是厨房的小帮厨,还真是蠢。他还不敢说,要不会被人说成是借口批得更惨。

    “收起你那少爷姿势,当了服务员就要有个服务员的样子,赶紧地把衣服给我换了过来干活,把所有地都拖干净!我要是看到一滴油中午饭就不要吃了!”

    黄丽扔了一套衣服过来转身骂那些不听话的服务员去了,苟伟如抓着尾巴的兔子使劲地蹬着腿往厕所跑,又是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过来。

    “哈哈哈!这新来的是泰国来的吧?”

    苟伟如一阵风一般从厕所冲出来找拖把却在大堂起带起更大一阵风的哄笑,正在训人的黄丽乐了,站在柜台里准备开工的朱一楠也乐了。自从在厕所里遇到这家伙就开始乐,到现在还开始乐,这家伙不是上天派过来的笑星专门给我找乐子的吧?

    苟伟在可乐的聚焦中也注意到自己穿的是一身女服务员的衣服,很不好意思地卷了卷衣角,扭捏半天让大家更乐了,这完全就是一个男扮女妆的人妖嘛!

    “哎哟,乐死我了。黄丽,去给他拿身厨师的衣服。这不是为难我吗?”

    朱一楠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让找一身男人衣服换上,这才应付过去这尴尬。心里一阵叹,咱招的只是女服务员啊,为这小子还得专门去买套衣服去,我怎么就觉得那么亏呢?就是可乐也不行。

    苟伟现在可不管那么多,首先要做的就是快速的把活干完,然后吃到盼望已久的中午饭,苟伟饿了。

    按说餐厅在客人走了后就要收拾桌子洒扫地面不会拖到客人都要上门了再来拖,苟伟知道这是黄丽对自己偷懒不满意故意整自己。万一拖得**客户来了自己又得吃挂落,这午饭还是吃不着。

    地还得拖,但不能像往常一样把整个餐厅都打湿了拖。他找了个垃圾桶洗干净倒上洗衣粉兑上水拎着一干一湿两个拖把,先从厅门前开始拖。先用湿拖布快速地洗出一小块,然后立即用干拖布拖干净,如此反复,客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黄丽,你过来一下。

    这方法你教的?”

    朱一楠越看越觉得这小子行,是个干服务员的料,不过还是叫来黄丽确认一下,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不让自己失望。

    “自己想的,老板。这小子精着呢,咱们要用也要防,越是聪明人越是长反骨不是!”

    黄丽稍稍地提醒朱一楠,现在完全当苟伟是骗子。苟伟干什么她都看不顺眼,越是方法多越是不顺眼。

    苟伟拖完地餐厅里也没来客人,中午的生意本就没有早茶和晚餐来得好。他拖完一遍决定反过来再拖第二遍的时候黄丽叫住了。

    “你有力气是吧,餐厅里的拖把和洗衣粉不要钱是吧?去,到柱子旁边站着去,什么时候练到可以保持七十五度鞠躬姿势什么时候就不用练了。”

    苟伟原想着黄丽是不是要整自己,转念就明白了,原来做服务员也不是简单的事,连鞠躬都不是小事,既不倨傲亦不能奴才,要练出出尘的味道来。

第十一章我饿啊,就有了茶泡饭

    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越好,一旦有了不好的印象就会着魔一般让印象变得极坏,甚至于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黄丽对苟伟的印象大坏就想变着法儿收拾,又不能明着来,只能在职权范围内加点码。别人洗一百个碟子的,苟伟就要洗两百个;别人拖一遍地他就要拖两遍。朱一楠看在眼里也只是觉得黄丽对男服务员要求高一点也不大注意。

    苟伟的感观可不一样了,拖地、罚站、端盘子、收端子、擦桌子摆碟子一刻也没有停息。整新人谁都会,于是乎苟伟做着大家看着,苟伟忙着大家站着,苟伟累着大家吃着。等他把活儿都干完了,大家饭也吃完了。而且都是背着苟伟在厨房里在餐厅后边的小巷里站着蹲着就扒拉完了,他极度不理解。

    下午三四点了,苟伟终于伸直了腰将最后一桶黑色的脏水倒进厨房地下道里,四处嗅嗅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饭菜香,终于发现餐厅里的员工端着端筷回来往洗碗盆里一扔。

    “新来的,把碗筷洗了!”

    “怎么吃饭都偷偷摸摸的呢?也不喊我一声,太没团队精神了!”

    苟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桌上的冷茶是灌了一壶又一壶,甚至连客人剩下的一块辅食糕点也送进了嘴里。依然很饿,实在的点扛不住了。

    “还有饭吗?我还没吃饭呢!”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咱们的饭菜客人不吃我们吃,我们不吃就得倒了,决不允许给客人吃剩菜的。”

    任大厨顺手将碗扔进洗碗盆里看着苟伟可怜巴巴的样子有点可笑忍不住提醒一句,也顺道捧一下自家餐厅是很守规矩的,至于自己守不守那就要看心情了。

    “有饭团子或者锅巴吗?”

    苟伟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捂着肚子保持七十五度鞠躬体现很职业的可怜与真诚,任大厨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可怜样,并晌没说话只是努努嘴。要整新人也不应该是自己来整,有的是人来整,干嘛得罪人,有一天他成老人了不得记个仇吗?

    苟伟会意,连忙找了个碗揭开大锅刮了一大块锅巴放进去边吃边往后边巷子走。走着走着觉得有点干,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倒了进去。喝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又转进厨房里添了点盐、姜、醋、蒜什么的,闻着都香,往嘴里倒一小块更觉得香。

    “嘿,你小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厨房里的东西可以随便动吗?

    我告诉你小子,要是让厨师长看见了不扒了你的皮。记住了,以后别进厨房!”

    任大厨像看猴子一样看着苟伟上蹿下跳自己给自己调着,气得乐了,狠不下心来把碗给砸了,倒是狠得下心来训几句。真要砸了这碗饭这小子就真被自己把饭碗砸了,这仇就结深了。

    南风餐厅之所以能在猫镇受欢迎还位列前几位的大餐厅是因为它有一个最大的特色透明厨房。食客能在餐厅里看着厨房里的师傅们做菜,干不干净,手艺好不好一目了然。当然,下半身怎么样却是看不见的,都掩在灶台下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厨师们一般都是上半身干净得像化了妆的小姑娘,下半身像路边的小乞丐。

    朱一楠非特别情况一般会和大家一起端着碗在巷子里边蹲着吃,吃完了也会像很多人一样打个盹。今儿吃得有点快,吃完后站在柜台里边心不在蔫地算收入,正好将苟伟上蹿下跳的一幕看在眼里。

    “这倒是个人才,大方,不把自己当外人。”

    嘀咕两句还是觉得好奇,苟伟这小子调的那碗饭味道如何呢?能自己动手应该当过厨师,老子得偿偿,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个好厨师苗子。自己培养的厨师总要比外边挖的更贴心,从现在的厨师长过得比自己这老板还要像老板就能得出如此教训来。

    “过来,过来,苟伟。

    对对对,就是你,把你的饭碗也端着过来!”

    看着苟伟端着大碗被任大厨训得像狗一般夹着尾巴媾着头往外边钻赶紧叫住,苟伟忐忑啊。刚被任大厨训着提醒就被老板抓了个现行,人一倒霉怎么吃块锅巴都要被噎死呢?

    朱一楠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锅巴塞进嘴里咂咂有声,又喝了一口茶汤再啧啧几声,闭上眼睛回味着。

    苟伟想起同是做食品的老牛说过一句话:厨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怕脏的人,想着好吃食哪怕是狗屎也愿意去偿一下,做餐馆的老板也可以归类到厨师这个高尚而伟大的职业之中。

    看着朱一楠一脸的陶醉,就知道他没有管苟伟是不是将牙齿屎带进了碗里,一块不够还要多吃一块,最后还招手将任大厨一并叫过来偿偿。

    “大鹏,你觉得怎么样啊?”

    “还行,可以改进得更好一点,又是一个特色菜!”

    任大厨看了一眼老板又瞪了一眼苟伟,这就是个祸害啊,才来多久一会儿就惹出这么多事,不过还是拿起筷子直接夹上一块锅巴往嘴里塞,也不管老板在这筷子上流下多少口水。朱一楠觉得好,也希望任大厨也跟着他一起说好,这样才显得他的眼力见不赖。

    老板和任大厨吃得兴起,左一块右一块的吃,边吃还边沟通怎么改进才好。这可苦了苟伟了,还饿着肚子呢!饿肚子的人看着别人在身边饱吃是最难受的,苟伟现在就很难受,肚子不断响着也没有打断两人的畅想。

    “我可以再打一块锅巴吗?我今儿连早饭都没吃呢!”

    苟伟实在忍受不了,意志战胜不了肚子只好懦懦地问了一声。其实他是昨天吃了拉掉,再吃了吐掉,肚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存货了。

    “吃吧,吃吧!

    哎,这叫什么啊?要不再做一份!”

    “啊!”

    朱一楠示意名伟随便,蛊惑着再多做一份茶泡饭,苟伟啊了一声以为老板生气了,不敢去了。杵在那儿乖乖看两位在那儿继续谈继续吃。

    “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苟伟这才确定自己可以进厨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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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的蚂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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