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吃了顿饱饭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江湖水太深哪有不踩空。
苟伟往厨房慢腾腾地走，走到门口像钉子一样站着不敢再前进一步。刚被二厨严肃地提醒过了，万一这一脚下去踩空了怎么办。老板在服务员和厨师之间一定会选择留下厨师，那自己反而成了那只儆猴的鸡了。
苟伟将踩下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望向任大厨又望向朱一楠，表现懦懦的有点猥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就是个胆小鬼还分不清形式，连老板的命令都懦弱得不敢执行。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做不好小心收拾你！”
任大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有老板的尚方宝剑在反而想借苟伟来收拾一下厨房里某些不长眼的东西。
或许是任大厨的话太有威慑力，又或许是意志抵抗不住饥饿，苟伟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快步走到大锅前，铲起几块锅巴来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他冲着外边灿烂地一笑，意思是自己在试哪块锅巴最好。其实哪块都好，唯一不好的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而已。
苟伟拿着锅巴放在锅里稍稍炸了一下，然后用米团围成一个小烟窗，在外边贴上一圈锅巴，在烟窗里放上肉丸，浇上汤汁就算成了。汤汁的配方苟伟曾经做杂肉的时候可是配过无数遍，早就在脑海中形成了十多个方子，这道肉汁方子只是其中的一种。其中最重要的一位调料就是茶叶，让整个茶泡饭充满着浓郁的茶香味。
端起茶泡饭得意洋洋地往外走，凭着这道菜自己应该在南风餐厅站住脚，也不至于让所有活都压在他身上。
“你是谁，怎么可以进厨房，谁让你动的厨具？”
苟伟差点迎面撞上一个胖厨师，胖厨师是餐厅的高极厨师长，他不喜欢晒太阳，喜欢睡觉。很白，白脸白手配上白色的厨师服很是精致。客人们走进餐厅只要看到厨师长都那么精致自然放心不少，先不论味道，单讲卫生就让人放心。
每回指导完厨房各种菜肴后高厨师长会给自己试做一个菜打上饭认真吃完后走进自己的小窝里美美的睡上一会，如此反复从不改变。
这些都是苟伟在忙碌半天从各类人等嘴里吃到的闲言碎语听来的，立时就认出来是高极厨师长，吓得魂都没了。他现在不应该正在小窝里睡觉吗？连任大厨和朱一楠都有点意外。
高厨师长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闯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连朱一楠都不行。未经允许杀无赦，老板也不行。现在找自己到别的餐厅当厨师长的人可是排着队等他，心气儿自然也被拨得很高。
“我，我，我......”
苟伟“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又可怜兮兮地低下头装呆头鹅，不时拿眼睛瞟一下朱一楠和任大厨希望能把他从高厨师长的威慑之下救出来。
朱一楠从柜台后很是不情愿地走了出来，他也不愿意因为苟伟得罪厨师长，一家饭店好不好除了位置与环境，厨师长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朱一楠可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将厨师长推给别的餐厅去。
“老高，我见着一个茶泡饭，刚好这小子会，于是让他试着做一道。也是我心急了，没来得及与你商量！”
朱一楠尽量让把调子放低一点，高厨师长还真不用把自己放在眼里。按规矩厨师长是在餐厅里占股份的，也是股东之一，他们之间只是合作而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很多餐厅甚至都会将厨房外包出去，那更是合作关系。曾经高极就和他说过好几回要承包南风餐厅的厨房，只是他没有同意。
“朱老板，想吃什么和我说啊！我给你做就是了，不至于让个小子随便地进厨房折腾吧？厨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万一客人吃出个三长两短可不好说啊！”
高厨师长说得阴阳怪气，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在他的想法里这是朱老板对自己的一次试探，这次是一个小把戏探路，要是不把气焰打下去下次就会是某些厨师给自己唱反调，好不容易树立的权威就要毁于一旦。
“下次不会了，哈哈。这小孩也是不懂规矩，苟伟还不赶紧谢谢大厨，以后可不能这么蛮干了。”
朱一楠偷换一个概念，好像他的理解就是高厨师长放了苟伟一码，连忙使着苟伟走。苟伟也懂味，低着头说一声谢赶紧往外边走。
“慢着。咱们有制度的，任何非厨房的人未经允许进入厨房开除。咱老高是个有原则守规矩的人，正因为如此您才敢用我，咱们才能很好的合作不是！”
这是赤果果打脸顺带威胁，高厨师长一步也不愿意放，甚至于做好了闹翻一拍两散的准备。朱一楠脸色铁青，自己今儿要退一步在餐厅的威信就要全部丢失了。要是不退一步钱财就要损失了。
他未必就没有通过苟伟试探一下高大厨态度的意思，试探成功则退一步进三步逐渐控制住厨房，要是失败损失的就是一新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没有想到的是高极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当众落他的脸。
转念间朱一楠就想明白了，还是钱更重要一些，面子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哈哈，高厨长为人我是清楚的。当然餐厅的制度也必须要坚持，既然违反了就要罚。苟伟，虽说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不懂就不存在。你可以走了。
黄丽，你送送他。”
朱一楠说完转身往巷子里走，既没有理高极更没有理苟伟。
“这就结束了，干了半天活连饭都没有吃上一顿就走了？”
苟伟觉得他特别的冤，是不是今天出门没有翻黄历，或者是因为自己把那本天地玄黄撕了封皮的结果。没法呀，哪里上班都有试用期，不满意随时可以辞退的。
再委屈也没有用啊，一赌气苟伟拿起餐桌上的筷子三两口把自己刚做的那碗茶泡饭扒拉干净。怎么着都要让自己吃顿饱饭再说，餐厅里厨师服务员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开除了怎么还能吃得下呢？心真大！
第十三章 原来孙悟空是你
苟伟心满意足地吃完自己做的茶泡饭，特别的满足和惬意，要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么饱的饭就好了。
边吃苟伟边想着魔女是不是在国外吃得饱，自己生存能力如此之强也差不多一个月没吃过一回饱饭了。魔女生活自理能力还不如自己又怎么存活的呢？不想了，想也没用，还不如想想下一顿饱饭以哪里。
苟伟收起他的西装叠得整整齐齐往小巷中走，南风餐厅那套厨师衣服是不准备脱了。南风餐厅有厨师服与它的服务员工作服一样的怪，是分层级的。厨师长是天蓝色的衣服，厨师是白色的衣服，配菜小工是灰色衣服。苟伟穿的是配菜小工的灰色裤子厨师的衣服就更显不伦不类的怪。
黄丽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苟伟没心没肺地吃着茶泡饭，特别好奇这碗饭是不是特别有魅力，很想偿偿。更猜度这小狗崽子就是一个骗子，没有谁在上半天班被人辞退后还如此好心情。除了骗子没有别人，赶走正好。
苟伟在前边往员工宿舍走，要拿走自己的行礼，虽说不值钱但也不能丢。黄丽跟在后边像押解犯人一般防着他骗子不成变小偷。
“苟伟，你等一下。
不好意思啊！你看这事闹得真的......连我也没想到是这结果。
这样，这是四百元钱，你也别嫌弃，嘿嘿！”
朱一楠早就等在巷子里了，虽然在高极面前吃了瘪，但在员工面前还是要摆出一副仁义道德迫不得已的样子。巷子里都是正闲扯的员工，大家都在观察他的做法，正好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大家都会恨上高极了，也算是自己扳回一分。心里却在想着“我相信你也不会收，不可能干半天活就收我四百元，做人都是要面子的。不收最好，我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这招可以经常用用！”
朱一楠嘴上热情手上畏缩很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半伸着手与苟伟保持距离。“还有钱给，真是划算，这事以后可以多来。”苟伟毫不客气地伸手快速薅过朱一楠手上的钱，飞快地放进西装口袋里。
“朱店长您太客气了。有事您说话！”
苟伟收钱走人不愿多说话，生怕朱一楠后悔。此时的朱一楠也真后悔，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耳光，更想抽苟伟两耳光，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你难道不知道客气一下吗？你客气我就顺手把钱收回来啊！
黄丽早就看呆了，这苟伟与朱一楠是什么关系啊，干了半天活还给四百元钱呢？这关钱不简单，悚然一惊，似乎想到什么。
“不会昨天就是朱一楠联合着苟伟设的局来考验我的吧？有可能，都是一群骗子！”
当一个人心里有刺的时候是很难挑出来的，用针挑的时候还越挑越痛。黄丽就是这样的，一朝被骗看谁都是骗子。
“苟伟，这是我的名片，上边有我联系电话，等你安定下来打我电话！”
看着苟伟背着他那脏脏的行礼包似乎被抽了筋似的萎靡不振黄丽没来由的一阵心痛，或许他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坏呢？心生恻隐之下莫名其妙地递上自己的名片，连自己都觉得意外。递完就后悔了，一瞪眼转身就走。
“这就是个骗子，装可怜利用我的同情心。”
苟伟这回真的是在装可怜，其实心里高兴着呢？才得了朱老板四百块钱现在就得意忘形会遭人恨的，装逼遭雷劈，何况自己早就被劈得外焦里嫩了，哪怕在黄丽面前也不能露一点儿高兴的样子。
“我还以为孙悟空是黄丽，没想到是朱老板。真是好人啊，今儿晚上总算可以不睡废料场了！”
苟伟舍不得脱掉那身厨师装，黄丽似乎没有看见，只要他快点走就行了。苟伟又一次穿过小巷拎着他从不松手的行礼守在凌乱的街边，看谁需要招工能看到自己。
“低头，再低头，低到让别人觉得你可怜，觉得管饭就能养活你，你就能找到活了。”
这是苟伟转遍猫镇跑吃遍所有工厂闭门羹得来的经验教训。此时苟伟又拿出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怜样挤在同样拿着行礼守在路边的人群中，他此时想起在哪一部小说里描述古时插草卖身为奴的故事，自己就是这个样子。
“小伙子，你是南风的？”
一胖胖地脸上堆满油腻子身上还散发着油烟味的中年大婶一脸惶急地穿过拎着包守在街边的人群，一遍又一遍在人群里穿梭，越是穿越是着急。突然发现曾经路过的地方冒出标着南风餐厅字样的厨师兴奋得差点合什大叫佛菩萨。
“哎，没待多久！”
苟伟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很兴奋，这么多天了总算有人主动与自己搭腔，这是好事啊！他迅速保持冷静，摆出一脸憨相装得若无其事，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这没待多久可以是半天也可以是半年，反正待过，自己也没有骗人。
“待过就好，会做菜吗？”
胖大婶更兴奋了，眼睛放光面露比苟伟更可怜的姿态充满希望地问出来。现在只要是能找到个厨师就行了。人称胖大厨的他老公因为胖住进了医院，她那夫妻店一下子就没有人做菜了，自己上手做了两道差点没把人咸死就再也不敢做了。一时间厨师又找不着，只好到街边汇聚起来的劳力市场寻找机缘。
“我没做过几道菜，可以试一下！”
苟伟没有做过菜，甚至连刀功都不是特别好，不过心里想的却是今晚的一顿饱饭又有着落了。
“行行行，赶紧拎着你的东西走，先试一下，试一下好！”
胖大婶拖着就走，苟伟像条软骨虫似的被她拽着磕磕绊绊朝前跑，边跑还边想着做哪几个菜，吃了今晚上一顿还能不能吃到明天早上那顿。
胖大婶虽然胖得像猪不像猴，但他还是希望她是孙悟空，就让自己安安静静吃个饱饭，别再取经似的四处折腾，自己饿得折腾不动了。
第十四章 苟厨
“我夫家姓侯，我姓朱，和你们朱老板一个姓。你叫我侯姐就行！”
胖婶边拖着苟伟走，嘴里也没有停下来胡咧咧把自己介绍得一清二楚，把苟伟家祖宗十八代的坟都刨了个底朝天，太能侃了。
“侯姐，侯哥是不是叫侯侃啊？”
还真是自己的孙悟空啊，可自己也长得不像唐僧啊，唐僧那是白白嫩嫩人参果自己是黑不溜秋小地瓜，也不像啊！侯姐能侃这侯哥是不是也能侃啊，苟伟壮起胆子调侃了一句。
“小兄弟，你是行里人啊，连我们家掌柜的大名都知道。是叫侯侃！”
侯姐一听苟伟说话就知到今儿招到了行里人，这厨艺好不好先不说，至少对餐饮行当还是了解的，要不也不会知道自己老公的名字。苟伟咬破了舌头被血呛着了，还真叫侯侃啊？
侯哥的店叫“壹道鲜”，坐落在两条街的尽头，店子很小，挑着一张门脸，六七张台子，前边餐厅后边厨房。只有侯哥朱姐夫妻两个，一个是厨师，一个是服务员兼收银，至于卫生干净也只能说吃了不生病就行。
苟伟被拖拽过来的时候小店是关着的，侯哥生病住院侯姐关店找人，小店自然就开不下去了。
“你，你，你把东西放一下，赶紧试一下，咱们马上开门营业！”
“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厨师吗？先做几个菜啊。”
卷闸门还没卷起候姐立时夺过苟伟行礼往旁边一扔用大脚往闸门上一踹卷闸门像是自感应似的往上一弹卷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苟伟着急地催促着。
“啊，你这门？”
“坏的，欠踹！”
苟伟无语了，从门边拎起自己的行礼跟着候姐穿过小小的大堂往厨房里走，似乎走进了另外一个废料场。肮脏的锅，黑色的调料罐，苟伟无法用最恶劣的话来形容有多脏。
“东西都在这里了，赶紧做啊，你看你看，客人都上门了我先出去招呼一下！”
小店生意很好，才开门就有客人上门了，这也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侯姐似乎恢复了对生意的自信，头一甩还起满天飘飞的头皮屑白雪般落下。苟伟虽说早就适应在废料场的生活，还是有点受不了这肮脏的厨房。
“侯姐，能不能找个人把厨房清理一下，太脏了。另外，您找个臭肥皂和牙膏给我，我洗一下。”
如果你觉得不能在能力与技术上让人震撼那就让你的活动具有仪式感，这样即使你做错了也具有神秘感。苟伟自己都不知道能炒几个菜，那就通过不带任何香味的肥皂来保持手上的清洁，清新的牙膏保持口腔的味觉。这也是一种仪式感和神秘感，与别的厨师不一样。
“啊！”
现在轮着侯姐吃惊了，想不清楚一个厨子做个饭菜怎么还有这么多臭毛病，显得比自家老公还要大牌似的，但还是照做了，从小柜子里翻出都堆出灰的肥皂来。
侯姐到前边招呼去了，苟伟却没有开始炒菜，拿起洗衣粉直接倒到锅里去煮起来。边煮别用抹布把灶台擦干净，这也是一种仪式感。反谓的拳打不死人，架势能吓死人。
“你怎么还在擦啊，赶紧的炒两个菜啊？急死个人了，现在客人都点单了。你看能不能做？”
侯姐果然姓侯，性格猴急猴急的，进了厨房见苟伟根本就没有升火做菜急得差点拿手上点单本给砸过去。
“哦，不急。今天咱们做几个新菜，你和客人说一下，就说今天推新菜品，还是按他们点的饭菜钱买单，要是不好吃不收钱！”
苟伟的想法很简单，做自己能做的菜，感觉好自然一炮而红，要是客人吃得不好就别想收钱了，自己也得走人。不过怎么着都比客人的点菜自己不会做要强。他现在看着侯姐递过来的菜单子就着急，什么叫“凤归巢”，什么叫“肉炒肉”，什么叫“水泡富菜”，这些菜名苟伟没听过也没偿过更别说做过了，不如藏拙。
“这不好吧？毕竟客人点了菜咱们换了客人会闹翻的！”
“什么不好啊，他们占便宜了好不好，我做的菜可比这三十多块钱贵多了，差不多一百多呢？”
“啊！”
侯姐虽说不知道换了客人的菜合不合适，也知道每个厨师都有怪脾气，尤其是像南风餐厅这样的大餐厅里出来的厨师更是这样。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厨师了，只能硬着头皮找客人商量。哪知道客人一听有新菜品上来，更重要的是几个菜值一百多块钱而只收三十多块钱当场把头点得鸡嗟米。
苟伟已经试过一回茶泡饭了，这回再做就轻车熟路了。他又想起自己做杂肉失败了的各种口味方子和各种杂肉切割方法，几个肉菜拿出来是不存在问题的。素菜自己是不会的，那怎么办，水煮凉拌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苟伟颤抖着在侯姐催了一遍又一遍、客人们生气得差点跑了的情况下做出五份菜端上五个桌台，每桌菜品都还一样。
茶泡饭摆在桌子中间，围绕着茶泡饭的依次是伙伴熟客（杂肉），素不相识（凉拌百合芹菜），飞跃（口水鸡），每个菜盘子上随意地扔点花花绿绿的菜花或者辣萝卜做点点缀倒是挺好看。哪怕南风餐厅也做不到像西餐那般摆盘，这也是苟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假冒伪劣厨师才能做得出来的。
“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这口水鸡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
因为没吃过，哪怕不好吃也能让人震撼，何况掌握着几十个杂肉方子的苟伟，虽不会做菜，但最终的味道一定是不错的。苟伟立在厨房门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站住脚了。侯姐实在逼得没法子不得不赌，苟伟也在赌，现在终于还是赌赢了。
苟伟做的这四道菜也被别人用个顺口溜串了起来，“管你素不相识还是伙伴熟客，通通吃了，哪怕茶泡饭，咱也要飞跃。”
很励志的餐饮顺口溜的心灵鸡烫，所以很多想要相互鼓励的人总会相约着到小店来吃。菜品原创者苟伟自然而然地出了名，被人称做“狗厨”。
第十五章 累不完的活
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因为当时就没有什么酒，有钱都买不着，闻着香就来买了。要是像现在酒那么多，随时随地都能买到酒也就闻香不识了，更别提闻着香来买了。
“壹道鲜”这小餐馆本就是湮灭在众多餐馆中的一家，从前没有任何特色，也就是大家图个吃饭的方便或者图个便宜。猛不丁的这里的饭菜还很有特色，价格还不贵，这就吸引人了。当时就有连吃了三轮都十七八桌菜，当然翻一轮侯姐就涨一回价，最后四个菜硬是涨到了七十元，都是苟伟新创的菜盘子。
当天就收了近一千块，侯姐算完成本实实在在地赚了六百多块，差不多是曾经三五天的利润了。笑岔了的侯姐把包一卷叫苟伟打了一份菜就往医院跑，将苟伟扔在餐馆里就不管了。
“侯姐，万一再来客人怎么办啊，还有这钱怎么收啊？”
“你看着收，七十块钱一份！”
苟伟突然犯难了，也觉得高兴，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其实侯姐也没有办法，自己拿走柜上的钱，其它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了。那边是急着要吃饭的老侯，这边信任就能放不信任就只能干守着就只能选择信任小苟厨师。
苟伟更犯难，桌上的餐具得收，后台厨房也得收。吸足了油烟味苟伟还不饿，看着餐盘狼籍也看不过眼，只能搬起锅碗瓢盆往个大盆子里倒，倒上一袋洗衣粉里用开水泡，拿起个丝瓜瓤一刷清水一冲算是干净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小时两小时一眨夜就过去了。苟伟将厨房洗刷一新，又拿起拖把把前边的餐厅拖拖洗洗。既然老板信任你，那你就不要辜负把信任变成行动的动力。
这途中侯姐还是不放心地过来看过一回，一看苟伟并没有卷走店里的锅碗瓢盆并没有走进去悄悄地溜走。
侯姐临走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说，既没有安排苟伟做事也没有安排苟伟在哪里休息。现在苟伟又联络不到侯姐，他只能一个劲地洗刷表现，好让新老板对自己有个好印象。
一个干了服务员活的职员不是一个好厨师，苟伟就是这样一个失败的厨师，厨艺不好只能以敬业来替代。
都干完了，苟伟忽然觉得饿了，很饿很饿，老板又不在正是利用机会练练自己刀功试做几个菜，免得明天临时抱佛脚。
为了做好杂肉苟伟可是认真地试制了三四年的各种肉食配方，虽然他的刀功不是很漂亮，但各种肉食味道还是特别诱人，特别是在制作的过程中散发的味道更是让餐馆周围人群抵御不了这种口欲的诱惑。
刀削鸡肉片，酱汁肉片，卤味西式牛肉，苟伟很快就按照自己脑海中的几十个方子将杂肉分解成各种单纯的肉类，然后就有了以上的菜式。
难得的苟伟将菜摆在餐桌上，从柜子后边拎出瓶啤酒边吃边喝起来。饿了就吃点，渴了点喝点，苟伟懦弱得只剩追求安逸。“安逸，哪怕是死也要安逸，哪怕在老板还在试用自己的过程中。”
这条街过了晚上十二点会熄了路灯，更没有什么夜食店什么的开门营业。此时的壹道鲜亮着灯，一张桌子上有一位客人怡然自得的喝着小酒吃着菜显得特别打眼，经过的人群总会瞟上几眼，抵不住诱惑的人还会不自觉地捏捏鼻子吞一下口水。
苟伟正在店里喝得正高兴的时候一堆小车停在小店前，走进一群男男女女的年轻人，急匆匆地大呼小叫，看来是饿得不轻。
“这店还开着，可以吃个夜宵，嗯，什么菜这么香啊？”
“老板，点单！”
苟伟赶紧地站起来扮着谦恭的姿态准备应对，来者都是客。客是什么，西方人说法那是上帝，苟伟说法那是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钱不是。
“不好意思，帅哥靓妹。餐馆打烊了，今天的原料不够，要是不介意您也不用点菜，我给你们做几个行吗？”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拒绝的道理，苟伟装得很真诚地解释着，还是不愿意将客人推到别家店去。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夜宵店本就少，而且还都是路边摊，有些不符合这群年轻人的身份，能在夜里开车玩票巡花市的都不会是缺钱的主，最主要的是吃东西也要符合身份，宁愿回家私下吃方便面也不会进入混乱之街吃的。
“行，你看着做，先拿一箱啤酒过来！”
苟伟又一次犯难了，酒是搬过去了，可这酒钱该怎么算啊，自己不知道啊！
“你们先喝着着啊，我帮你们做菜。现在店里厨师服务员就俺一个，嘿嘿，请见谅！服务不周，待会钱少收一点！对不住了，各位老板！”
苟伟刚才试制了好几盘失败的菜，自己认为虽然吃不死人，但味道自己都觉得吃一口都让人痛不欲生。也不管了，他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加热，撒上点青菜沫摆出十个菜盘子，也算是拿着这群年轻人当小白鼠了。
“什么味啊？”
这群年轻人什么东西没有吃过，南风餐厅那么大的餐馆他们也只当是一个食堂而已，可苟伟今儿做的菜他们一个也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其中一个年轻人偿试着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发出一声嘟囔的惊叹，可把苟伟吓惨的。谁都不是傻子，自己半小时就准备好十多个菜，都能知道这是剩菜加工，何况加工的还是失败的餐品。
“嘿，都吃一点。好吃，好香。”
苟伟没想到的是他们说的是好味道，是对自己的夸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坐在旁边桌上重新吃着自己那几个菜。
年轻人吃得很香，喝得更酣，一个个叫着好吃。
“真是饿极了狗屎都吃着香！”苟伟不是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而是对饥饿者的心态把握得很准。
恰在此时，赶着往医院陪房的侯姐经过亮着灯的小店乐了，这么晚还有客人，真好。还是没有进门，默默想着是不是正好借着招了个厨师把夜宵也做起来，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请厨师是要花钱的，不把油榨干净那哪能行呢？
当然，苟伟是不知道的。只要有人觉得自己做的菜好吃就高兴，也不觉得累，反而精力十足兴奋不已。
第十六章 吃好就买单
苟伟自认为是能吃的，可没想到今儿店里的客人更能吃，十多个年轻人，硬是让他送上一箱又一箱啤酒，炒了一轮又一轮的菜。这边吃得昏天黑地，那边苟伟坐在凳子上打瞌睡，不时点头算是对这群年轻人的回应。
“我老豆真是笨死了，我叔叔管着港口，随便漏一点点咱们家吃不完花不完，老豆不干啊，非得吃这做工的苦开个工厂！多累啊，还要我接班，可能吗？”
这是摆自家有关系的。
“你们知道为什么只要我出来玩车连公安都不出来查吗？我告诉你们，我还真不告诉你们！”
这是玩神秘的，还是摆家里有关系的。
“咱哥就是猫镇工商局的，这条街上有哪家店敢不给我们面子我就要他关门。有什么你们找我就行！”
这是摆现管的，更是带有威慑力地摆家里有关系。
苟伟心里一声长叹，唉，都是投胎投得好啊。人要混得好，要么投胎好，要么运气好，至于说努力，看着是激励其实还真没关系。努力只能提升你的能力不能提升你的运气，甚至连能力都无法提升，有时努力越多能力越低，看来投胎都是一门技术活了。
苟伟边打瞌睡边竖起耳朵听，更关注着这群小年轻，别看着装很靓说话吐大气，搞不好口袋里还真没有什么钱。有钱的吹牛的时候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的时候都说自己关系硬。这几位都吹自己关系硬了，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这是他的经验之见。
“老板，买单！”
刚吹牛这条街上所有店子都要给他们家面子的年轻人大着舌头叫苟伟买单，看来都吃好了。
“来了，诸位老板吃好了吗？”
要走了，真好，咱可以收摊好好睡一会儿了，真是不容易啊，还不知道多晚呢？苟伟兴奋地应了一声拿着个点单夹就过来了。
“老板，五箱啤酒，二十个大菜。您看着给！”
苟伟说完就后悔了，什么叫看着给啊，万一别人看着给个三五十块自己到哪里哭去。他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五箱啤酒在平原省也得六十块钱吧。再说肉菜，按侯姐三荤一素七十元，这二十个大菜得收三百五十块吧？怎么着也得收四百块才对啊！
苟伟后悔啊，累得半死不说还得亏，张了张嘴准备狠狠提醒一下有身份的老板们得要五百块。转念，他也不敢啊，刚说看着给，现在要五百，那不是招打啊。
“什么看着给，我们像缺钱的人吗？
今儿哥们请客！”
大嘴吹牛的年轻人大手一挥拿眼狠狠瞪了苟伟一眼，说是他请客却没有说给钱的事。瞪我也没用啊，我都不认识你更不会免你单，咱也不欠你情啊。苟伟真是急了，死死忍着没说钱的事，手上一张一合不断捏拿着让自己不紧张，好汉不吃眼前亏。
“要你请什么，咱们是缺钱的人吗？不过年不过节的干嘛要你请啊？”
又一个嘴上绒毛挺长的年轻人敲了敲桌子显示了自己有钱，却还是没有掏钱的意思。苟伟更急了，既然你们都有钱干嘛为难我一个小本生意的小店呢，能给就给了呗，不能给几位就少吃点啊，还是能给了呗。
你说你有钱，我说我有钱，最后就是不掏钱。一时间都静坐在那儿看着苟伟，这店老板今儿可是一点事都不懂啊，不知道爷们吃你的饭那是看得起你吗？你不主动请还站在这儿看笑话，这是不想混了的节奏啊！所有年轻人都恨上了他，但为了面子还不好发作，谁叫他站在那儿嘴巴都不张让人找不到借口呢？
“唉，既然咱们都不是缺钱的人，也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这样好了，咱们aa制！”
吹牛整条街都听他的那位年轻人总算想到了个好办法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方法总是能得到大家的高度认同的，大家一致叫好。aa制是多绅士的一件事啊，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不占便宜的高尚的人。
“老板，我们十一个人每个人给多少钱啊？”
还是整条街都听他的年轻人眼冒凶光地盯着苟伟，这老板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刚说完一条街都听自己的就要收钱。
“哎，哎，哎，大菜很贵，哎哎哎！”
看着小年轻凶狠狠的眼睛苟伟怕啊，吱吱唉唉地不敢说。大坐的年轻人都不是傻子，哪还不知道今儿吃得比较狠，可能真的比较贵。他们曾经都是跟着别人在南风餐厅一类的饭店或者几星级的宾管理吃饭，一桌三五千那是很随便的，也见得多了。倒真不知道这小餐馆的价格。
“算了，每人一百块吧！”
整条街都听他的小年轻从裤子里掏出个钱卷子，从里边剥出一百块扔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哎哎，哎！”
“怎么的，就这样了！”
苟伟懦弱啊，想要说要不了这么多，唉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年轻可不这么认为啊，还以为他说钱不够呢，赶紧一瞪眼带头往外走，根本不给苟伟再张嘴要钱的机会。
掏钱卷子的掏钱卷子，耍赖往桌上一拍却没有见钱的有之，还有殷情拍美女马屁替美女掏钱的，也有豪气的不愿占便宜多给的。年轻车手们走了，苟伟一收钱居然收了一千三百元，把他吓了一跳的同时也乐得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钱啊，一桌饭收了这么多，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苟伟从里边抽出五张放在一边想要没了，想了一会儿又还回去两张，再想一会儿还是没敢留下一张钱，全都用点单夹夹住放在柜台里边。
“算了，信我就要让人值得信，该要的要，不该要的不要。”
我做着你们吃着，你们擦嘴走了我还得做着，苟伟又花上一点时间收拾了。伸手到门外的黑暗里果然看不到自己的五指，赶紧的收手再看了看没有半滴油的袖子，满意地把卷闸门一拉摆上几张凳子一摆，从行礼袋中拿着脏棉袄往身上一盖睡了过去。
累，太累了！比睡在废料场还累！
第十七章 行礼放哪儿
侯姐骑着一个很重的载重自行车，后座两边都挂着很大的蓝子，昨天苟伟做的那一个“吃掉老熟人，再找陌生人，最后一锅烩，吃得你跳不起来。”的四个菜非常好，今儿主打这几个菜，也就多买了点。
她将车骑到后边巷子要进去，踢了一脚后边厨房门没有动静，再踢一脚还是没有动静。侯姐有点火大，自个儿是请了个厨师来还是请了个爷啊，这都快到中午饭点了还没有开门，咱们家的生意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侯姐在车蹬子上猛地一蹬骑着转过街角又转一个街角终于来到店前。匆匆甩脚停车顾不得停稳又是一脚朝着卷闸门踢了去，门很听话地卷了起来。先是一道光刺进大堂，接着是一片又一片的光扑腾着进来盖到苟伟的身上。被声音震得一弹却依然不想醒来的苟伟半眯着眼慢慢爬起，心里有点埋怨这光一点都不温柔，刺得很。
正准备不冷不热地说几句的侯姐一看苟伟是用几张凳子拼起来睡的不知道想起什么闭起了嘴，再一看大堂里多年的积油积灰全都没了，嘴巴一裂笑了。
“哎呀，苟厨辛苦了。昨儿我走得急，你看，连个铺都没有给您准备好。
看您，看您，再睡一会，再睡一会。起来了啊？那帮我抬一下菜？”
侯姐的脸变化得快，一会儿很不好意思，一会儿局促不安，一会儿变脸请帮把手。苟伟眯着眼睛使劲地揉了揉还僵硬着的脸上前抬起一蓝子菜往里边走，突然发现蓝子很轻，奇怪地看了一眼侯姐没有说什么。
侯姐差点以为进错了地方，咱家厨房自己吃都保不齐拉肚子，可这会儿干净得连苍蝇都不来了，还是咱们家的厨房吗？这得浪费多少洗衣粉啊！
侯姐摆菜进菜架，有些要剔烂叶进架，她一般是不会浪费烂菜叶的，看着对像不同也会放一些进去，那些都是钱不是。苟伟从架子上拿着牙膏推开后门到巷子里刷去了，各自忙碌互不干涉。
“啊，我的菜呢？”
侯姐一声杀猪般的大叫差点让苟伟被牙膏水得呛死了，回头望一眼继续刷牙。可不是把菜给用完了，要不然怎么挣钱呢？
“苟厨啊，那么多菜呢？你不会都倒了吧？”
她本来要说的是“你不会全都吃了吧？”话到嘴边委婉了一下，心里还是在怀疑苟伟吃了，厨师都能吃这是必然的，心里那个后悔啊，我是请个个厨师还是请了个爷啊？
“后边来了一群人吃夜宵，我全做了。哦，钱在柜上。”
苟伟还要说，侯姐已经像风一般冲到前边柜台后，拿起订单夹一看再一数，抓起夹子使劲地亲着。这次一千三百块得挣上一千一百块吧，这不是请了个厨师，而是请了个财神爷啊！
一个厨师好不好先看他的手再看他的牙，这两样都好看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个好厨师。苟伟曾经闲得无聊看过厨师和估菜的闲书，这时候要装大神就要让自己能装一点，更有仪式感一点。每偿过一道菜都要拿清水漱一下口，他决定了，等装一阵子侯姐见怪不怪了自己再改喝茶水好了，每次漱口自己也烦。
“侯姐，我的行礼放哪儿？马上要有客人上门人，我得先洗个澡，厨师要连自己都收拾不干净怎么能给客人做一道干净的菜呢？”
苟伟刷完牙进了大堂拎起行礼抖一抖，既然要装那就装得更彻底一点。侯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本来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倒了胃口，“做菜前洗澡，你咋不做菜前拜个神呢？咱是小店，不是你那南风餐厅。”不过侯姐此时对南风餐风佩服得不行。
“哎，苟厨，你要不拎桶水到厕所里洗一下。”
侯姐匆忙着收起钱往裤子内衬里塞，又匆匆往后边厨房里走，正好趁着苟伟洗澡的当口清点一下昨天倒底做了多少菜，这苟厨是不是没了钱藏了私。清完后反而不明白了，怎么就能赚回这么多钱呢？
“侯姐，您看我的行礼放哪里啊？”
苟伟锲而不舍，洗前问一遍洗后又问一遍。他是真的担心行礼没放好钱丢了，这里边可是有七百块呢？侯姐却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苟伟这是在问倒底怎么安排住宿和待遇的问题。看来是绕不过去了，侯姐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请一个厨师，更没有想过厨师是要安排住宿的。但苟伟又是财神爷，不能往外推啊。
“小苟啊，侯姐和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侯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低声下气了，但不管怎么说都要熬过老公生病的日子。从柜台后边绕出来示意苟伟和她一起坐在餐桌前，灿烂一笑狗尾巴花盛开。
“您说！”
苟伟猜不出侯姐要做什么，不就是放过行礼吗？怎么弄得这么郑重，难道又要像昨天南风朱一楠一般拿几百块钱打发自己，那也是不错的事。
“小苟啊，我和你侯哥呢在巷子后边租了间房，你侯哥要是在家呢倒是可以让你住进去。可你侯哥现在还在医院呢，不合适。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在大堂里先对付一阵子，我到时找到房子你再住进去。你行礼就放在柜台下边，洗的衣服就像我一样晾在巷子后边行不行。你委屈了，我给你加工资！”
侯姐接待客人多了早就练得八面玲珑，说话间盯着苟伟的脸看，根据他的表情变化不断变化着说话方式。
“行吧？都不容易！”
苟伟没有多说，算是同意侯姐的方案。
“苟厨，不知道你对工资有什么要求？”
半晌，侯姐还是先说出来。她也知道自己先提出来就落了下风，提工资这件事要苟伟先提出来，如果不提自己也不提，反正钱在自己手上。可现在苟伟提出放行礼引出住哪里问题，后边的福利待遇自己这个老板就要继续说下去。
“侯姐，我在南风餐厅......”
苟伟想了想，自己在南风餐厅才待了半天，一个月工资也就四百元。这边是个小店能不能开出这么多都不知道，哪怕是个厨师也不可能太高吧。话讲半句，说得有点扭捏。
第十八章 要工资错了吗
“侯姐，我在南风餐厅......”
苟伟实在不好意思，嚅嚅地再说了一遍，还是没有说全。侯姐明白了，苟伟都说了两遍强调自己在南风餐厅当厨师，这要是不懂就白瞎做餐饮这么多年了。
“苟厨，我知道了，南风餐厅厨师在咱们猫镇都是最好的。你让我想一下，让我想一下！”
侯姐可是知道南风餐厅的，也知道那儿饭菜很贵，一个辣椒炒肉在自家小店也就五块钱，要是在南风餐厅那就是三十块以上了。南风餐厅的厨师也很贵，一个厨师就得两三千的，像大厨得一万多。这苟厨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的，连自己掌柜的都觉得好，这价钱就更不能少了。
“我怎么那么倒霉呢？想随便找个厨师对付一下，结果还找了个大厨回来了。你再是财神也要我上供那么多啊？”
侯姐自怨自艾地拿着个订单夹在上边乱画，权衡着要不要苟伟这厨师，要给他多少钱，毕竟自己这小店一个月也挣不了三五千块，要是给出去两三千那不变成给别人打工了。
“不管了，先对付过这个月再说，等老侯回来咱就不请了！”
侯姐决定了，请是一定要请的，但只请一个月。钱是要给的，就按照三千块钱给，也只给一个月，就当这个月为这苟厨打工行了。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立即说，免得夜长梦多。侯姐拿起订单夹往餐台上一拍很有气势地站了起来进厨房把苟伟给叫了出来。
侯姐说要想一想的时候苟伟就很纳闷，花钱办事请人就得掏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说还不准备掏钱只愿意管饭，那也太抠了吧？虽说他这非专业厨师出身的厨师技术不咋的，也就是值顿饭钱，可好歹也给个零花钱意思一下吧？
现在他更纳闷了，原想着侯姐要想一想是使用拖字诀，没想到这才几分钟就决定了。苟伟不安了，要么是零花钱，要么觉得不满意赶人，总不会给自己一个心脏怦怦跳跳的工资吧？心里对昨晚没有贪下那几百块钱后悔极了。
侯姐双手一操挽了个麻花儿压在桌子上像狼看见肉骨头般看着他坐在对面，嘴巴撅了撅又泯了泯，直到苟伟都很自然地到处张望想到找水喝为止。侯姐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在气势上镇住了苟伟，心理上找到了平衡。
苟伟要知道侯姐这种想法一定会大声地说：“我在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被你镇住了，饿的时候谁都能镇住我！”
“苟厨啊，侯姐是个直性子的人，有什么说什么，说错了你就别见怪。”
“不会，不会，有什么老板您吩咐！”
生意人绝不会宁折不弯一根肠子通到底，苟伟哪能不知道。任何一个说自己性格直脾气硬的你都不能相信，她只是告诉你能镇住你我就温和着对待，镇不住你我就脾气不好地耍赖。你要当真就大错特错了，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这壹道鲜虽说也开了五六年了，可再长时间也还只是家小店，本小利薄本就是个夫妻店，就为了养活孩子混口饭吃！”
苟伟听出来了，侯姐的意思是他们夫妻两都只能混饭吃，再添张口就有点困难了。苟伟差点激动起来，这是要开了他啊。不过还是忍了，没有搭腔静待下文，说不定也像朱一楠一般给上四百元的安慰费呢。
侯姐见苟伟没有搭话心里头还是有点小不舒服，她都这么装可怜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圈呢，此处不应该有掌声安慰声然后主动降点儿工资吗？太没有同情心了，看来还得继续往下演，南风出来的果然都不是好鸟。
得，一个没接腔都变成仇人了。
“侯姐是想了又想，挤了又挤，工资两千，要不咱这小店就得关张了。”
“啊！”
侯姐摆事实说道理挤眼泪什么方法都使上了，最后归结一点那就是工资不能太高，只能给两千。苟伟听得震惊了，满意，太满意了，自己的心理期望值就是四百块，这两千已经是侥天之幸了，惊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两千是少了点。三千，最多三千，不能再多了，再多咱这小店就开不下去了。”
侯姐喊出三千的时候心在滴血，这个月的算是白干了。看向苟伟的眼神充满着敌意，心里想想的是老侯什么时候出院。典型生意成了仇也结了的非赢即输的生意理念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行，老板，我一定好好干！”
苟伟真的害怕自己再一兴奋地啊一声这三千块钱就飞了，努力保持心情平静拍胸脯保证好好干。
“去吧？以后厨房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每天要进哪些菜你也拟个单子，最好是每天早上跟我一起去采购。”
侯姐无力地挥挥手让苟伟进厨房干活去，苟伟刚走了几步路又被叫住叮嘱着一起去采购。她的想法很朴素，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也要朝死里用，要不然怎么对得住开出的工资。
苟伟没有想那么多，心里美滋滋地应着。突然感到一阵饥饿涌了上来，忙转回来像条哈巴狗似地半弓着身望着侯姐。
“侯姐，还没吃早餐吧？我给您煲点粥。”
“行，多弄点，我给老侯送一份过去。”
“哎，哎！”
苟伟更高兴了，原本着想趁着给侯姐做早餐的时候给自己做一份，这会儿更好了，可以正在光明的做了。
想起做粥苟伟就高兴，曾经每天给魔女熬粥，魔女嘴很刁，稍不好吃就不吃，苟伟翻遍图书馆的资料变着法儿给她做。硬是把自己变成一个煲粥高手，荤的素的全都拿得出手。
半个小时，在苟伟学着洗菜切菜配菜的时候，经过n多道程序后三份鲜美的粥品出锅了，散发出浓浓的香味冲出厨房弥漫在小巷中，经过的男女老少都撅起鼻子一个劲地吸着，有的还特意地绕到厨房门口闻一闻。
香味从厨房里飘进大堂里，侯姐也是非专业厨师，鼻子还是很灵的，嗅一嗅就知道有三种复合味道。香，特别的香。她再也坐不住了，飞一般冲进厨房。苟伟已经端起粥锅往外边走，侯姐等不及了，拿起汤勺挖了一勺往嘴里送，好吃！
顾不得嘴里起烫起泡，一个劲地问怎么做的。
第十九章 粥引人
侯姐吸溜着口水舀起一勺放在嘴里打个滚不顾从嘴到喉咙的泡一路痛快到胃里，不仅香还很舒服，暖暖的润润的，全身毛孔里都散发着快乐的心情。
顾不得烫，拿了一个碗从锅里舀了一碗出来不断吸溜，越吃越高兴，越高兴就越想吃，顾不得口水拿起勺子又从另一个锅里舀上一碗继续吃。
“真不错，苟厨，你这粥品做得比你的菜还好吃。怎么做的，给姐姐说一说。”
侯姐吃一口问一句，不知不觉又吃了一碗。搅动的粥品散发出更浓郁，连苟伟都有点受不了这香味肚子叫闹得更凶了。他顾不得侯姐倒底带进锅里多少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碗往嘴里吸溜着，直到嘴烫得麻木胃里暖得发火才腾出嘴来应答。
“姐，我可是你的厨师，要是连这手艺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工资呢？”
苟伟本来的目的是开个玩笑自夸一下让侯姐觉得她的钱花得值，可听在侯姐耳里却特别刺耳。这是嫌自己工资开得低啊，心里顿时不舒服，连带着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粥品也变得味道寡然。
苟伟正乐着大口喝粥，根本不知道侯姐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个忌讳，永远不要在老板面前谈工资的事，老板会误会你要跳槽或者想加工资。
“你这粥真好吃！”
侯姐拿个保温桶将一锅粥倒了进去，边倒边无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就是这一句激起苟伟的自豪之情，得到老板表扬也就意味着他站住了脚。
“呵呵，有秘方的，每个厨师都有秘方不是！”
“我知道，是姐犯了忌讳。不该问！
那好，我给我们家老侯送点粥过去，店里交给你了！”
侯姐脸一红，瞬间变得铁青，心里的火差点抑不住冒出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准备往巷子后边走。
“侯姐，怎么收费啊？”
“青菜三块钱，半荤半素五块钱，全荤十块钱。嗯，这样。现在青菜五块，半荤半素十块钱，全荤二十块！
哎，成本高了，客人谁来吃啊？”
苟伟追了出来，侯姐冷冷地回了一句，说完摇摇头走了。苟伟虽然人笨不敏感，但侯姐的冷意还是能感受得出来。心里一顿想不出在哪里得罪了侯姐，更想不出要怎么样去补救，只能心大地把桌上的粥给喝完。
“嗯，真香，没想到这街角还有这么干净的一家店啊？”
一拄着拐杖缀着懒汉鞋半开一字结对襟唐装的半灰半白头发老头精神矍铄地迈入小店，人刚进鼻子直皱声音洪亮轰得苟伟差点把勺子都扔了。
“老客，您来了！”
苟伟蹭地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迎上去，却被跟着老人进来的几个西装男给挡了下来，老头虚伸一下手让年轻人们让开，露出和谒的笑容冲着苟伟点了下头。苟伟不知道该如何说，莫名其妙地学起平原很多小店老板们的忽悠。
“老客？嗯，你是老板，什么东西啊？真笑，我也走饿了，有什么好吃的上一份吧？”
老头没管苟伟的激动，淡淡笑了一声直接坐在临门的桌台上，眼睛却盯着苟伟桌上的那三个小锅，又吸了一下鼻子。
“老板，我只是这里的厨师，老板今儿不在。现在我还没有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呢？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煲个粥，做个茶泡饭的主食，您这儿五个人，再加四荤一素五个菜，早中饭一起吃了，您看可以吗？”
苟伟真的是没有准备，眼看着这老头是一有身份的人，实在是担心一个应对不好得罪人。壹道鲜的这样的小店抗风险能力本身就弱，谁都不也得罪的。苟伟将南风罚站所学的七十五度鞠躬现学现卖摆出很有礼仪范的姿势。
“嗯，为什么不给我推荐一下酒水呢？”
老头也只有进门那会儿才表现得像小孩发现了新奇食物的兴奋，现在已平静得如一块石头耸立在凳子上，说话缓慢有力，无形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老头眼睛像鹰一般盯着苟伟，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去，只要苟伟有一个说谎的表情老头就能察觉得出来。苟伟见过这一类人，这类人一般都不好惹，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耍心眼。
“老板没和我说酒水的价格，连饭菜都是匆匆说了一句。所以我不敢说啊，怕收多了钱砸了咱家招牌！”
苟伟半真半假说得真诚无比，就是这种真诚得冒傻气的话让老头很受用。知之为知之，不因不知而信口开河漫天要价，这小子先不说厨艺如何，至少人还是真诚的。
苟伟半小时快速地上完菜，叫了一声“您的菜上全了，请慢用，需要加菜您叫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处理各种配菜去了。
“嗯，粥与粤式煲粥不一样，香浓不腻，滑爽中充满暖意。茶泡饭也不知是哪一个菜系，非川非鲁亦非粤，很有特色。这个素菜没有什么特色，谈不上好吃。四个荤菜总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又记不起在哪里吃过。
看来，百步之内必有芳草，高手在民间是有道理的。”
老头吃得很少，每个菜只是吃几片而已，吃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个他认为一般的素菜和身上暖和的粥了。不过每个菜都被老头翻过去倒过来地拨乱，不时点评厨师的刀功就是狗咬出来的，也不时地猜测着烹制的程序和配方调料。
正忙着的苟伟被老头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叫了出来买单，他又被难住了。荤菜二十，四菜那是八十，素菜五块，可这茶泡饭是素菜荤菜还是荤素混搭，可他成本比荤菜还要高啊。还有粥得收多少钱啊？苟伟难啊，这叫他怎么收钱啊？更重要的是万一收少了侯姐那里怎么交差啊。
“哎，啊，有几道菜我也不知道价格。”
苟伟决定实话实说，万一像昨天晚上那几个装有钱人的小年轻人一般再给多一点的钱呢？要知道做为穷人，绝不能以自己的思维去想像有钱人的世界。与他们谈生意你顾虑到他们的精明是应该的，但更应该让他们感觉到钱是能摆平一切事就对了。
苟伟就抱着这想法。
第二十章 壹道鲜的特色
“看来你是要我们看菜给钱啊，是不是懂得欣赏就多给，不懂其中三味你就当喂猪啊？”
老头说得更慢，可越说越威严厚重压得苟伟头不自觉地低下准备勇敢地解释一番。老头翻了下眼他又不敢解释了。慢是立势，说话越慢后势越强，再加上一翻白眼压在苟伟身上的威慑力就更大了。
“你的味道和火侯都不错，肉菜上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素菜就差了点，基本功更是不行，这菜刀功好点的话味道还可以提升一些。在五星宾馆你这菜端不出来，好点的餐馆能卖个千八百算是高估了。
不过，在这小馆里，四百五百差不多了。小伙，不错，提升下基本功，下次我再来。”
老头说完年轻人立马掏出五百元往桌子上一按跟着往外走。
“老板您慢走！你是美食家吧！谢谢您点评！”
苟伟追了上去又被两个年轻人挡住，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看这老头谈吐做派应该是一位大企业老板，可看他点评菜品之精到却又像个大厨师。
“嗯，算是吧？如果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有改进我再告诉你吧！”
老头转身淡淡说了一句，既不肯定又不否定让苟伟生出一种莫名的压力。既盼着老头能来，又不希望老头再来。
苟伟匆匆地跑回餐桌将钱收起往订单夹上一夹，准备收拾餐桌，突然想起侯姐临走时那淡淡的语言冷漠的眼神泛起一阵梗。想了想，从订单夹上扯下三百塞进柜台下自己行礼袋的老棉袄里。
钱是进了自己口袋，苟伟却怎么也不舒服，这钱不该自己拿却拿了，总觉得对不住人伤了自己品质。恍惚中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割了，一下子警醒了过来，匆忙洗了手又从老棉袄中拿了出来夹到订单夹上。
一会儿后苟伟又想侯姐那临走前那充满怨毒的眼神，更想起老头儿所说这五百元是自己价值的体现，要拿也拿得心安理得。想不过，又从订单夹里取了一百元放进自己老棉袄中，过了一会又拿了一百放进去。拍拍狂跳的心渐渐平静，开始按老头的说法认真地练刀功。
今儿很怪，太阳都立在正中间了，却没有一个客人上门。没法子，苟伟只好把所有配菜炒个半熟，用自己配制好的调料好好浸润入味，只等客人上门回锅炒一炒就能端上去。待他全部炒完客人也没有上门，侯姐也没有回来。苟伟立在柜台后边，眼睛一会儿扫向厨房一会儿望向大堂外，不时数着订单夹上的三百元不断决定着是不是再没一百块。
“这店子也太小了吧？干净吗？要吃生病了，我跟你没完！”
一丝巾围脖头上卷起大波浪，张着血盆大嘴，两个明晃晃的大耳环正荡秋千的靓女挽着一位比苟伟还黑的帅哥走了进来。帅哥很黑，不仅衣服黑，而且露在衣服外边的零部件都很黑。
靓女明明是快乐地挽着帅哥进的门，可一进门就后悔了，从包里拿着一张纸巾往凳子上擦了一下才坐下，又拿着纸巾在餐台上擦了擦。虽然不像自己设想的一抹一把油，却还是很嫌弃地拿着纸巾一闻顺手往桌子底下的甩。
苟伟看得乐了，说话与表情以致动作都表现出这是一个有素质的优雅女人，可最后那甩纸巾的动作却完美地把形象给破坏了。
靓女的嗲声让一旁的帅哥一阵酥麻站不住脚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流着口水充满**地看着靓女，不时地点关头，一脸猪哥相。
“老板，你这儿不太干净啊？”
这店苟伟昨儿可是忙了半宿，这会儿让人挑出不干净的毛病来，他还不能正面顶撞着来证明，也不能讽刺着来侧面保证，难死了。苟伟的乐嘎然而止，轮到两位帅哥靓妹看她的热闹了。
“帅哥，咱这店啊在猫镇都算得上是有名的干净了。当然距离绝对干净也还差了那么点味，我们一定改进。我带两位参观一下我们的厨房，绝对让您吃得放心。不干净两位抽我！”
不能顶那就顺，苟伟拍着胸脯领着两位到厨房里走一圈，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乐呵着。靓女拿着纸巾在苟伟后边跟着不时地擦擦，苟伟差点被急出内伤，任何一家厨房里你只要拿着纸巾擦一定能擦出脏印子的。
“你们这菜怎么都是做好的啊，那我们不是吃的剩饭剩菜啊？”
靓女又不乐意了，对纸巾上的脏印子倒不在乎甩手扔到地上，反而对吃剩菜开始介意起来。苟伟一拍脑袋，自己怎么请一个非专业人士参观什么厨房啊，有理也说不清啊！
“靓女，所有的菜都是刚才加工成半成品的，这样好入味。客人点的时候再配上各种配菜炒熟就成了。呵呵，这可不是剩菜，咱们店连当日的菜都不够吃的，哪还有什么剩的。”
没法子，苟伟只能耐心的解释，还只能侧面解释，千万不能反驳。谁叫客人是上帝，何况这还是上帝的上帝王母娘娘呢！
“行，算你过关。你们店有什么拿手的特色菜，快点上上来吧？”
靓女总算放过了苟伟捂了捂鼻子一脸嫌弃地离开厨房，苟伟跟着出来保持七十五度站在桌子旁边。
“我们的特色是这样的，一个奇异粥，一个茶泡饭，另外一个亲亲肉片，一个百头偕老素菜。六十五块钱，您看可以吗？”
六十五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看这两位虽然进门就是嫌这嫌那，估计着就是图个嘴上快活，至于口袋里快不快活苟伟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上，上上来！哪那么多废话！”
帅哥不乐意了，这老板咋那么不晓事呢，怎么就不拿个单子让自己点呢？要是在别的店里也就二十块搞定了，真有点后悔进这家破店了。
饭菜刚做好端上来，又进来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喊老板。苟伟如法炮制建议粥加茶泡饭然后再加菜。谁叫他粥的水平好，茶泡饭大家又没偿过，炒菜又不到位呢。
三五桌菜后，大家相互间望了望终于明白这壹道鲜是有特色的。这特色就是粥配茶泡饭的主食，搭配特色荤菜，外加凉拌素菜。
第二十一章 打折还是打折
猫镇大型餐饮的细分已经很充分，有依托宾馆的中西高端餐饮，有独立开设的中西高端餐饮、普惠餐饮，也有极高端的商务餐饮。在小店却是有钱人不愿意开，没钱的人只能做些让人饱的饮食，根本就没有人关注过小餐饮的定位和分类。
苟伟无形中打出了小店的特色做了一个准确的定位，那就是小餐饮的高端品牌。比大餐饮中普惠餐厅要便宜那么一点点，却比它们更具特色，只做自己能做的特色套餐服务。
往往老板们众里寻他千百度都找不准的定位却在无意中插柳成荫。苟伟是一个非专业厨师，多的菜不会做，甚至连刀功都不怎么样，只会做粥和杂肉，反而铸就了小店别人无法复制的口味。
前边吃得酣畅痛快，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后边做得大汗淋漓，烹、炸、炖、煮、蒸诸艺皆有，完全就是一个南北菜系大杂烩。
“老板，再加一个菜！”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前边吃着吃着不断加菜，没有一桌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和胃，连花枝招展的那两个小情侣也加了一个菜。血盆大嘴已经变得多姿多彩，一边不断地抚着肚子叫减肥，一边手上的筷子却不时地与帅哥打架。
“老板，啤酒和菜快点加！”
“唉，不好意思，今儿服务员不在，几位稍等。”
苟伟忙啊，忙得脚不着地，不时往前边跑，还要确保后边菜的质量，可把他难死了。有时侯就是这样，越冷清就让你更冷清，越热闹会让你更热闹，外边经过的人群见着店里热闹得像集市，一个个大声叫着加菜可把大家的馋虫给勾了出来。有人闻了一下就进来了，有人看了一下就不愿走了，开始在小店边排队等候。
苟伟难啊，盼着前边的赶快走后边的赶快进来，这要一个不小心把上帝们得罪了小店就开不下去了。可吃的人才不管你小店多忙，也不管后边有多少人排队，一个劲地叫加酒加菜。
苟伟更忙了，忙得连钱都顾不上收。吃饭的人也实在，往桌子上一拍拿碗一压抚着大肚子匆匆走了。当然给的钱有的比侯姐的定价要低，更多的是比侯姐的定价要高，因为苟伟在上菜之前先把价钱给说了，只是加的菜没有算。
“老板，再加两个菜，大菜！”
“哎，先生，不好意思，咱们店小，今儿的菜没有备全，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我给您打个折！”
七八台桌上完苟伟差不多再也没法撑下去的时候厨房里的菜也见底了，他保持着七十五度鞠躬站在桌边一脸委屈地等着客人发火。这时候可不是硬气的时候，哪怕客人扇自己几耳光也不敢回嘴的。
“你看咱们是缺钱的人吗？看你店里有特色咱们给你面子，知道啵！”
“知道，知道！是小店做得不到位，下次，下次来的时候我请您偿新菜！”
“这还差不多，钱收好，爷们不是差钱的主。”
微微醉的一群人为了体现自己有钱有面子从包里扯出几张钱往苟伟胸前一插，哈哈笑着离开。苟伟始终笑着将客人送出门，旁边看着受了委屈的厨师摇着头，他却在心里乐着，估摸着这几张钞票得有五六百把吧，真的是有钱有面子的人。
“用钱侮辱我真好，欢迎继续侮辱！”
刚被人侮辱过的苟伟转头又准备迎接排队的人们继续侮辱，这次估计是不会有人用钱侮辱而只会用言语和肢体侮辱了。
“没菜了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哈？害我们在这儿等，你这算什么？”
这是温柔的排队等待者。
“你信不信我拆了你们的店！”
这是霸道的排队者。
当然能认真排队的人都不会是多凶恶闹事的人，反而可能变成自己忠诚的客户，这些都是源源不断的钱啊。苟伟敏锐地抓住这一点，立时一个鞠躬下去，抬头露出一张苦瓜脸惨兮兮地望着。
“老客们，是我们店的错，我们推出特色菜也没想到这么受欢迎。没有让客人第一时间偿个鲜，您几位怎么骂怎么打都是应该的。”
苟伟摆出一副愿打愿挨的无赖姿态反而让客人们觉得今儿遇到了只刺猥没地儿下口，总不能真打吧，自己就是来吃饭而已，又不是来打架的。一瞬间，店里变得静悄悄，有人甚至准备甩手走人懒得理会，就当今儿踩了狗屎。
苟伟哪敢让客人走啊，一个走就带走十个人，十个走咱这小店就臭牌子了。这些可都是钱啊，今儿收不着也可以下次收啊，可千万不能走了。
“先生，您稍等一下。为了表示咱们店的歉意，您下次来了的时候咱们给您打个九折，我给您写个条！”
苟伟风一般冲进柜台拿起一叠订单纸在上边刷刷地写着：“尊贵的朋友，壹道鲜愿为您的等待而买单九折！壹道鲜！”
苟伟一连写了五张条，分别送给五波客人，还准备发火的客人接过纸条立时偃旗息鼓瞪了一眼苟伟转身走人。
“哎，老板，我们这可不是一块的，您可还没有给我们！”
“啊？”
最后一波三个西装都有点小皮鞋有点大头发可以当镜子用的小年轻不乐意了，非得说他们不是一块的要苟伟再给两张打折有纸条。苟伟装出委屈至极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再一次拿起纸刷刷地写。
“店小利薄，诸位先生到时少点几个菜哈！”
小年轻们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旁边还在吃着的食客呛倒一片。只有劝着多点菜的，可没有劝着客人少点的，这老板也是个妙人。小年轻们也顾不上旁边人为什么笑，抖了抖手上的优惠条像得胜的将军一般摇晃着往外走。
“老板，这些没在你店里消费的都打折了，我们这些吃饭的是不是也打个折。”
旁边那桌烈焰红唇配黑夜色彩的两位帅哥靓女一直都没有走，这边七八个台子都吃过一轮了他们都还没有走。这时却跳了出来要打折，苟伟只好又一次地装委屈弓在桌旁边。
“哎，下次好不好？我给您写个条，但这次真的老板是有数的。我就一厨师，今儿我要敢打折老板就要把我打折！”
好说歹说，只到苟伟写了一个打折条帅哥才掏钱买单！
第二十二章 侯姐要算账
“哎哟，我的娘唉。总算把上帝送走了。”
手累，巅锅巅的。腿累，跑进跑出跑累了。腰累，站在灶台前站累的。没有一处不累的，可还得收拾碗筷准备晚上和夜宵的菜，苟伟顶着累只能继续忙着。
肚子咕咕叫着唱反调，早上吃过的粥根本就不顶用，苟伟找遍了厨房的角落都没有一棵菜，只好拿起白米饭兑点白开水坐在桌台前填肚子。
“我容易吗？哪家的厨师会吃白水泡饭的啊？”
越吃越伤心，越伤心他就觉得不值当，拿起柜台订单夹上的一千五百块钱仔细地算了算，又从里边抽出一百块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今儿不拿以后侯姐一定守着就拿不到了。苟伟快速地塞进行礼袋的棉袄里，长出一口气，总算心里平衡了。
他快速地跑到餐台前，用力地扒拉着白水泡饭，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从来都没这么香过。吃了一碗还不满足，又吃了一碗。
“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好啊！”
苟伟很满足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看着碗里还剩的半碗饭大叫一声，长长打了一声嗝，差点将餐厅天花板上的灰给震下来。
“苟厨，吃饭呢？哎，怎么吃白饭呢？咱们店再小也不至于让厨师吃白饭啊？这不好，显得侯姐小气了。”
侯姐刚在巷子里踹了几脚门却没有任何回应，估摸着苟伟这厨师偷懒跑到前边去了。连踹几脚还是没声儿，气冲冲地蹬着自行车又转到前边来。果然，苟厨在那儿吃得兴高采烈，那声咯带着浓重的饭菜味有点薰人，顿时就要发火。再一看苟伟还留了半碗米饭剩下，心里都开始滴血了。说话间火气变成了阴阳怪气的讽刺，自己又没有请个爷爷过来，今儿一定要将这苟大爷赶走。
“侯姐，您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泡碗饭吧？咱们店已经没菜了，等会儿您得再买点菜回来。您还是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向您汇报一下。”
白米饭和着水一直堵到了苟伟的嗓子眼里，撑得有点不舒服，只能不断地打嗝好排出一点气让自己好受点，也没有注意到侯姐变了颜色的脸，自顾自地抱怨今天菜买少了。
“今天不是买了这么多菜嘛？怎么会没了呢？”
侯姐一听菜全用完了急得往厨房里冲，顾不得听苟伟解释，就想知道这菜怎么用的，一天的菜一餐就弄完了。苟伟正积食不敢乱动，前天跑得吐的事可不想再来一遍，只好趴着腿像青蛙似的慢慢往厨房扭过去。
侯姐冲进厨房一看，菜果然没了，鸡鸭鱼肉没了，青菜也没了。拎开调料盒，也差不多空了。再打开饭锅，只剩个底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店里遭劫了，不会是被苟厨一个人全吃了吧？他是个能吃的！
侯姐豁然转头怒火中烧准备冲出去，却看到正蹒跚着进厨房苟伟那张可恶却摆着一副无辜的脸。死死地咬着嘴唇边不断告诉自己：“忍，我忍！”
“菜都用完了？”
“侯姐，我给你做个糖水泡饭。我慢慢给你说，今天可把我累死了。”
苟伟就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还以为侯姐咬嘴唇是在他面前摆妩媚。虽说侯姐胖得滋润，可徐娘半老就是不自己的菜，更不敢抬头看，只好转换话题说正事。
侯姐差点急死，怎么有这么肉的厨师，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这不是坏事吗？火蹭地又上来了，差点将厨房烧着了，看着苟伟正认真给自己做糖水泡饭莫名一阵恻隐噎了一把口水将火气浇灭。
“今天做了很多菜吗？”
侯姐要是再不明白那她就真的成猪了，点了点题，更想听到苟伟说做了多少桌菜赚了多钱，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七八桌菜吧，我都记不起多少桌了。而且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可惜没菜了。没法子，我只好写了个打九折的条算是赔礼道歉了。”
苟伟认真地描述着今天中午的盛况，从九点多开始一直到一点四个小时自己如何累，客人如何等，吃得怎么欢都描述得侯姐有如亲见，就是不见苟伟说到钱的事。侯姐真的急了，这是个什么人啊，连个重点都说不清楚，不知道老板都只听重点，至于你的辛苦能意思一下就行了，多了老板会不舒服。
“哎，苟厨啊？咱们能不能说重点，做了几桌饭，每桌几个菜，收了多少钱，还有写了多少打九折的条。”
侯姐已经开始具有了管理者的思维了，对于抓重点，特别是钱的重点很是到位。干脆直接说出来让苟伟按照她的要求说。
“哦，大概是七八桌，第一桌三百块钱，后边太多就不记得了，钱都在订单夹上夹着。”
苟伟坚决不能告诉老板具体的钱数，要不然老板会怀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是不是贪了我的钱啊？哪怕超出老板设定的钱那也是她的钱，还是模糊点好啊！一个不知道老板也没法猜，只能降低自己的期望值达到她的要求就行，谁叫遇到了个蠢得死的厨师呢？
侯姐风一般冲出厨房，钱还是比苟伟顺眼多了。拿起订单夹数了一遍，一千四百元，她高兴啊，今儿就买了两百块钱的菜，那是纯赚一千二百元啊。吐了一把口水在手指上又点了一遍，拿起钱翻来复去地对着光看老人头是不是真的，真的。
“慢着，怎么是整整的一千四百元，应该有零有整啊？零钱一定被苟厨给没了。这没良心的家伙，吃我的用我的还给开工资，老娘一个转身就没钱，这毛病不能惯。”
侯姐越数就越觉得厨师没了钱，要是苟伟知道侯姐是凭这个来猜忌他，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今儿收钱都是整的啊”
“嗯，都是整的，我也没零钱找。呵呵，只好一百两百的收了。价格是不是收得贵了点，咱得减一点点，主要是我上菜上得自己也记不住了？还有啊，您这最忙的时候又不在店里，闲的时候您又回来的，是不是换个时间啊？”
侯姐长长一声啊将苟伟的抱怨带出来了，今儿他可是多收了，要不然七八桌菜怎么着也不可能卖出一千四百块来啊！侯姐也被苟伟那冒着傻气的抱怨带解释逗乐了，这家伙是傻还是聪明啊，估计着不少收就不错了。
第二十三章 猫镇有家小店叫壹道鲜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平常不这样的啊！”
“不是苟厨出马吗？”
侯姐真的想不到今天生意会如此火爆，苟伟也毫不客气地往脸上贴金。侯姐又往手上吐了一泡口水拿起柜台上的钱再数了一遍，从里边拿出两百来，想想再从中间拿出一百来，将剩下的钱放进随身带着的包里边。
“三百块钱够吗？”
苟伟突然感到不自在，脸变得像烧红了的螃蟹，对自己贪没的行为感到不耻，良心似乎回到了正中间。“侯姐，多好的一个人啊，我怎么能这么对她呢？”苟伟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摇头不接。哪怕心里一百二十个愿意，但也要三请四催地给了再接，要不然显得多不虚伪的，礼貌上也过不去啊？
“三百块还不够啊？今天上午两百块钱的菜做了七八桌，晚上还有七八桌吗？”
侯姐带着异样的眼神盯着问，苟伟无语了，差点被口水噎死。吃多了的白水泡饭一阵上涌差点吐了出来，长长打了一声嗝才好受点。
“以后少吃点，你看胖成什么样了？”
胖吗？苟伟自认为很瘦，却被人说成了胖，太伤自尊了。当然，每个老板都觉得胖员工是没干活吃多了的表现。
“昨天晚上夜宵差不多吃到了两三点吧？按今儿中午七八桌还有很多没吃着，今天晚餐估计也得七八桌，要是加上夜宵得有十二三桌吧？
老板，至少得四百块钱的菜......”
苟伟叨叨念个没完，侯姐差点被烦死，要不是昨晚到今天挣了两千多块绝对会一碗给盖住苟伟的嘴。侯哥之所以住院就是被念烦了砧板给扑了上去，肥胖病就此惹发，可怜的侯哥就在医院里躺着了。
“苟厨，能不能闭嘴让姐说两句。
咱们店小又在拐角边一般很少有客人，都是一点多饿极了的也没有几个钱的才选咱们店。我以为只要一点前赶回来就行了。
好了，你也别娘们一样抱怨。我吃了饭马上去买菜，你就在家里看店。我让老侯吃盒饭行了吧？”
侯姐现在越看苟伟越觉得可爱，恨不得拿两拄香给供上。财神爷啊！
侯姐买完菜又以最快的速度给侯哥把饭送去，认真地守在店里。不是怕苟伟不过来，而是怕苟伟忙晕了少收钱，更怕苟伟没了钱。
苟伟给侯姐列了个单子将所需调料买回来，甚至还有一些中草药。他边配菜边熬煮自己的那几十个配方，随着调料熬得越来越浓，香味也越来越迷人。经过店前店后的人们又开始将鼻子张开吸上一鼻腔。
“不是没菜了吗？怎么又做上了！这是不把咱们当客人啊！”
三个身着西装袖子短裤子短的年轻人带着一群美眉经过小店，似是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急吼吼地冲进小店对着侯姐一顿叫。
“怎么啦，怎么啦，先生里边请，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侯姐一看阵势不对立马从柜台后跑了出来腆着脸赔小心，猫镇的年轻人都不好惹，关键是挨了打拆了店报警都没用，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是黑是白，要是黑就更招不起。
“你们老板呢？中午不是说没菜了吗？是看不起咱们啊？”
“真是对不起，刚买回来的菜。现在不正在加工着吗，要不我让厨师给您做一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侯姐更信实了苟伟说的是实话，中午真的有排队的。试探着把几位留在店里，她也不愿与钱过不去不是，既然自投罗网那就化被动为主动赚上一回再说。
此时也五点了，差不多到了饭点，这几位也是带着美眉去南风的，只是气不过才进来骂几声，听侯姐这么一说，再一吸溜鼻子真想留下。不过碍于有美眉在身边拉不下面子还是准备走。
“你们中午就是在这里排队啊？要不我们在这里吃，也看看有什么特色不是！”
还是一位美眉乖巧帮着解了围，几位年轻人趁机走下台阶坐到桌边示意侯姐赶紧上菜。
年轻人吃饭从来不讲究什么食不言的事，小店顿时热闹起来。香味与热闹劲又一次成功地打动路过的食客，壹道鲜很快坐满。越满越吸引人，如苟伟描述的一样，侯姐真的看到有排队的。急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地赔小心，不过心里却是乐得唱小调。
这一吃晚餐连着夜宵，**点后，差不多摆了二十多桌后壹道鲜又没有菜了。侯姐只能遗憾地学着苟伟写打折条赔礼道歉。苟伟也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越是遗憾越是期盼，越是期盼就越是想要多了解一下。壹道鲜突然拥有一批忠实的粉丝，不时来偿偿看有没有新的菜品，苟伟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盼，每次来都能吃到在原有基础上改进的味道。他有几十个配方，每时每刻都能来个排列组合就是新品。
吃饭排队似乎在猫镇成了一种时尚，吃惯了高档餐厅能吃壹道鲜这样美食也成了一种时尚，能在壹道鲜享受打折更成了一种身份的向征。壹道鲜突然之间变成了猫镇的名牌，传到莞市深市，甚至传到港地。
侯姐这几天赚翻了，不过这赚钱却赚得憋屈，每天都要给人赔礼道歉。计划一天二十桌结果来了二十五桌的客人，准备二十五桌结果来了三十桌，就没有预估准过。
“侯姐，每天三十桌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再增加不仅咱们店容纳不了而且咱们厨师也跟不上。要不是咱们菜品单一只做几道菜的特色咱们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给咱老家侄女去信了，这两天就过来帮忙。真是累死了！”
侯姐也觉得人手太少不成事忙着给老家去信叫人，就是没有想到要再招个厨师，不断安慰着等侯哥病好了就好了。不断要求苟伟坚持一下。侯姐心里更想着我都掏了三千一月凭什么就不让你累一点，真拿着苟伟当牛当马在用。
壹道鲜随着每天菜不足给折扣卷不断扩大知名度，猫镇人招待外地来的客人都不再请吃海鲜，而是以请吃壹道鲜为荣。
苟伟也只能继续像狗一样累着，继续累着。
第二十四章 戏台子
有时候生意就是这样，你火爆让你更火爆，你冷清让你更冷清。所以很多知晓如此规律的生意人都想方设法地将生意先做热闹保持人流量再说，甚至于花钱雇人来公司参观更是常事，至于挣不挣钱以后再说。
到了后来的网络经济大家都学会了花钱买流量最后形成产业，当然这是后话。
侯姐只知道这四五天自己累吐血了，钱也没少赚，算下来都挣了一万五千多块，要这么干下去一年后在猫镇买套房实现人生赢家也不是不可能。她不会想到客户图新鲜，热度如果不持续保持结果就是下降再次回到从前，更可能的是市面上会出现一堆的特色餐饮来模仿壹道鲜。
苟伟可以想像，他们会先从菜品上模仿再从模式上模仿，然后将整个特色餐饮市场搅乱。要知道全是特色也就没有特色了，最后的竞争又落到菜品、环境与服务之上了。壹道鲜也就死了。
为了自己好不容易赚到的月薪三千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要在别人模仿的时候将所有一切都扼杀掉。苟伟开发了三个系列，粥系列、茶泡饭系列、酱汁肉系列，三个系列可以组合成六大系列几十个子系列，如此他才心安了一点点。
“苟厨，先顶一下啊！我给咱们家老侯送个饭，他都吃了几天的盒饭了！”
“侯姐，您稍等一下，我给侯哥炒两菜。”
侯姐实在是从上午站到下午扛不住了，想着偷点懒去医院眯瞪一会儿，没想到又让苟伟以给侯哥炒两菜留住了，等炒好菜正准备走，又有客人进来，走不了。
“您快去快回，我先顶一下！”
苟伟好心地劝一句，侯姐听得火大，怎么有这么个人呢，绝对是故意的。
“不去了，谁叫他病的，病死了更好！”
侯姐一堵气不去了，忙前忙后点菜端盘子收碟子，嘴里也没有闲着，似乎开了透视眼，苟伟全身上下问侯个遍。现在每天数钱数习惯了，赚钱对于她只是一个概念，并没有多少动力。只有数钱那一刻才能得到快乐，其它时候都很累，最累的是今天数的钱比昨天少。
“姨，我来了，真的找死我了，要不是侯大宇我都丢了。”
迎门进来逃难的一男一女畏畏缩缩地伸头往门里够了够，确定侯姐就是自己找的人又是一阵欢叫。
女的是侯姐的亲侄女朱丫，男的是侯哥的侄子侯宇，总算是在侯姐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赶了过来。侯姐猛地冲了上去抱住自己的侄女，真的是见着了亲人，激动啊，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还没吃饭吧？苟厨，快点，上几个菜。哎哟，你看饿成什么样子，都饿黑了！”
苟伟应声赶了出来，听到侯姐这句话差点被风给呛死，人可以饿黑吗？你们家都是奇芭！呛是呛，手脚不能停，老板的吩咐那是绝对的权威要坚决执行。
“婶，饭在哪儿，我都饿了一天了，我再吃一碗哈！”
苟伟自认为自己能吃，可今儿算是遇到对手了，没想到这两位比自己更能吃，把上来满满一钵饭吃完了还要继续添。至于说菜，苟伟已经炒到第八个了，还是被一扫而光。
“婶婶，吃完了，你看有什么活要我做的？”
朱丫、侯宇很是质朴，吃完就抢着站出来找活干，吃人饭帮人干活都深深地烙在他们的脑海中。侯姐很不好意思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侄儿侄女，又看见即将坐满的餐馆还是硬下心来安排。
“丫丫在前边帮忙，大宇在后边帮忙。辛苦了，敢紧去吧？姨都累死了！”
侯姐根本就不是一个讲客气的人，立马安排干活，一个拿抹布准备擦桌子一个拎着行礼往厨房里跑。“我的天，只要这么干，立马客人全会跑了，我精心准备这么久就全泡汤了，更别说这三千块月薪了。”
“侯姐，侯姐，我和您商量个事！”
苟伟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这不仅是拆餐馆的台也是打自己饭碗，扔下锅铲冲到柜台边急吼吼地说。
“都忙着呢，有什么晚上再商量！”
“别，千万别等晚上了。您先让您两侄儿侄女去休息，晚上咱们再商量他们上班的事。您看他们穿着，现在客人们都看着呢？”
侯姐也注意到了，客人们都在看戏似的看着自己两侄儿。特别是侯宇被苟伟挡在厨房门口很不乐意地用袖子擦了一下鼻涕梗着脖子对眼，有客人匆匆叫买单，菜都没吃完，这可是这几天的稀奇事了。左右一看，侯姐自个儿也有点儿嫌弃了，是脏了点也土气了点。
自己嫌弃是一回事，别人嫌弃自己就不乐意了，特别是自己的厨师嫌充就更不乐意了。拿起眼睛一瞪，给了自己侄子一脚踢进厨房去。
“苟厨，饭店应该是我说了算，对吧？我花钱请您可不是请你来管闲事的，你做好你的饭菜就行了。”
侯姐来了两个帮忙的底气就足了，对于苟伟的态度瞬间来了个大转弯。过阵子等自己的侄子都了解了苟伟的做菜方子就是这家伙走路的日子。
“行！”
苟伟也不想管了，既然觉得我的本职是做饭，那做饭以外的事自己就不再管了。他微微摇摇头往厨房走，抄起锅铲继续做菜。
“你这菜的味道不咋样啊，还不如咱们村头做红白喜事掌勺的！”
在婶婶前装老实在苟伟面前充大拿的侯宇从摆好的餐盘子里捏出一块肉片塞进嘴里，看着那脏爪子苟伟一阵恶心。脏不说中间还空出一块来，这怎么能端上桌啊。苟伟本想倒泔水桶里去，可一想着又要多做个菜只好再找一朵青菜花镶上算是对付过去。
“侯宇是吧？滚一边去把爪子用洗衣粉洗干净，然后把所有锅碗瓢盆洗了，什么时能洗干净碗了你再来点评我的菜。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挨我的灶台。”
“你找死是吧，敢在我家餐馆里说这话。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
苟伟也是个有脾气的，还容不得一个脏家伙把自己小餐饮梦给打破了，恶狠狠地警告着。侯宇也不是省油的灯，立马摆出老板的架子训斥起苟伟来。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倒是把戏演译得很精采。
第二十五章 结了工资我不干了
苟伟被打脸了，而且还是被一个新来的还擦着鼻涕的邋遢汉给打脸了，是可忍而孰不可忍，忍无可忍而无需再忍。早就累得火气的苟伟准备像师傅训徒弟一般给上一巴掌，一看侯宇比自己还要结实嚣张就不敢了，怕被打。
不敢打你，难道我还不能让你婶婶收拾你！苟伟端着菜放在柜台上看着朱丫擦着鼻子往桌台上端，真的无法忍了。
“侯姐，您看您家里也来人帮你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您是不是把工资给我结了，我也不用再做了！”
苟伟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在想，如果自己在街边摆个摊子会不会要比三千块多。受侯宇一刺激更增了这想法，反正不会被饿死那就搏一把。也正应了那一句话，懦弱的人得势便猖狂。
“怎么现在就结工资呢？”
侯姐对钱特别的敏感，倒是对于苟伟说不用做了和为什么不用做没有听得太清楚，正忙着结账呢！
“我不做了啊，您得结我这五天的工资五百块钱吧？”
苟伟强调了一遍，这下侯姐听清楚了，脸上一瞬一变精彩万分。她虽说想等老公出院后就将苟伟赶走，现在餐馆这么能赚钱就更不愿意给别人钱了，但不是现在赶人啊。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平静一会儿哀愁，最后变换成无奈可怜地看着苟伟。
“你怎么能走了，你看侯姐怕你累着都从老家请了个人来帮你。是不是嫌钱少啊，要不我再给你涨两百块，不，涨五百块行啵？”
“侯姐，这不是钱的问题。您去问你侄子，一身脏兮兮还用手抓盘里菜吃不说，安排活不干还指派起我来。我累得要死不说您还安排个大爷来监督我，我还怎么干啊？”
“苟厨，你别生气，我收拾他！”
侯姐听明白了，虽说自己悄悄交待侄子要好好注意苟厨做菜，最好把配方都记清楚，可没有让他去监工啊，这家伙也太实在了吧！
侯宇不知道苟伟在前台告他的状，还在厨房里边擦鼻涕边拿起勺子这里舀点偿偿那里看看，不时用手将熟菜用脏爪子捏起往嘴里嚼，塞得两个腮梆子都成小皮球了。
侯姐气冲冲地拿起灶台上的锅铲高高举起轻轻拍下，用锅铲板拍打在侯宇的身服上，听着啪啪响，估计连只蚊子都打不死。
“我打死你个不听话，苟厨是婶婶请来的厨师，连我都要敬着他，你敢耍懒！再不听话我告诉你叔叔去。”
侯姐说得恶狠狠，可苟伟怎么听都没有什么杀伤力。侯宇也听出来，不听话只是告诉叔叔去，更是不当威胁是威胁了，恶狠狠地鼓起金鱼眼看着苟伟乖巧地立在一旁。
“苟厨，这孩子不懂事，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我和老侯绝没有二话！”
侯姐转瞬间又一副可怜样地看着苟伟，心里边已经骂了三百六十句。苟伟也一脸朦胧，他连老侯都没有见过又怎么朝老板给面子，摇摇头拿起锅铲看了看贴在灶台边上的单子准备开干。
“侯姐，我朝您看这次不计较，不过厨房有厨房规矩。侯宇你拿着洗衣粉把头洗了，把脸洗了，把手洗了，指甲绞干净。”
侯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苟伟，转头又看了一眼点头的婶婶，这家伙就是傻子吧，洗个碗还有这么多麻烦吗？
侯姐倒是记起来了，苟伟每天做菜前必洗澡，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做饭。原以为就是他自己的臭毛病，现在又准备这臭毛病传给她的侄子，这就有点麻烦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前头忙着呢！等以后有机会将这家伙开了再改吧！”
侯姐转头就走，苟伟忙着做菜，侯宇拿起盆子里的碗洗得砰砰响，不时还有碗磕掉边儿。
朱丫虽说又黑又胖可人勤快啊，进来个客人就立马跑过去把菜单子递上去然后一声不吭地站那旁边等客人点单，再然后客人皱一下眉头起身就走。客人买完单也不管继续坐还是起身走人她还是一声不吭地过去迅速把盘子收了，啪啪啪，用个抹布擦得桌子响，然后客人皱一下眉头走了。
难得的从下午到晚上苟伟不忙，也就做了七八桌菜，这已经把朱丫和侯宇看呆了忙惨了。原来自己的姨啊婶的生意这么好啊，一下午就有七八桌客人。
侯姐不满意啊，今儿怎么回事啊，应该有二十桌客人的怎么就只有七八桌客人呢？是不是苟伟在菜品味道上捣了鬼，他可是威胁着加工资的。她看着厨房里剩下的菜一阵难过，这些都钱啊，遭瘟的苟厨太过份了。
“苟厨啊，你说说看，为什么我这两个侄儿侄女一来到店里生意就不好了呢？是不是今天你心情不好菜的味道下降了啊？
你看看，今儿有多少菜没吃完倒了，这可是从没出现过的情况啊！”
一旦对一个人有了成见就会想方设法地为成见找帽子戴来证明成见是合理的。今儿苟伟先是拒绝让两侄儿侄女做事，后又闹着拿钱走人威胁自己侄子，难保他没有别的想法将菜品弄得难吃达成目的，好巩固他的地位。
“就是，就是。比咱们村东头王老头的菜差远了！”
侯宇今儿洗碗都洗得起了泡，本来婶婶安排的是监督职责结果变成了打零工，心里不平衡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可恶的做菜差极了的苟厨给赶走。
“苟厨啊，还是要用心做菜，咱们家店小可经不起折腾！”
侯姐听了侄子的话更应证的苟伟在使坏，对他的成见更深了，“就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让老娘丢了七八百块钱，太坏了！”
“侯姐，菜的味道绝对没有问题。我在最开始就与您商量，请您今天不要让他们做事。客人来咱们餐馆不只是来吃饱的，只是吃饱咱们也不敢收他们那么高的价格。
客人是想来咱们餐馆吃特色的，也要吃好味道，更是吃个好环境。
侯姐，您慢慢想吧！既然您把错都推给我，我还是不做了。您把钱给我结了，我走了！”
苟伟深知老板对他成见太深自己一定没有好结果，与其被误会着开除不如自己主动请辞，至少现在他还可以活一阵子。
第二十六章 以退为进的合作
生存不易，尤其是随着社会变革的深入大家都抛向市场，有资源的卖资源，在能力的卖能力，资源能力都没有的卖力气，最终大家都在争这一线生机，都不容易。
高层的不容易，中间的不容易，生活在底层的也不容易，就没有一个是容易的。小店自然也不容易，生意江湖中的防卡顶踩都用上就为着自己的小九九，实现能好好活着的小目标。
侯姐想实现在猫镇有房的人生赢家目标，苟伟想再一次活得个人样活得踏实不需要孙悟空老是来救自己，侯宇想踩着苟伟上位好在婶婶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都有自己的目标。
苟伟做好退的准备，但心里还是不愿意退，毕竟壹道鲜也是自己实现理想的平台之一。但必须做出退的样子来，这样才能进一步实现与侯姐公平谈判按自己意愿来打造壹道鲜的目的。以退为进是苟伟策略，实在是进无可进就只能退了。
侯姐只能防守，等老公康复了就进可攻退可守不用看苟伟脸色挣钱，退，可以一退再退，一切朝钱看。
“小苟，咱们一起也有五六天了哈。的确也辛苦，小店也得亏你才能运作下去，甚至生意比以前还要好一点点！”侯姐说话也取巧，以前是纯利两三百就很了不起了，现在纯利两三千，但说要往低处说，要不然苟伟会翘尾巴的，更没法谈了。“姐知道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想把咱们店做好，那咱们就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块使。
这两个家伙不懂事，侯姐也是叫花子出身不懂这一套，但你是南风餐厅出来的大厨见多识广，你可以教啊！这两家伙全交给你了，不听话你打也好骂也好侯姐绝不怨你。”
侯姐这是发了狠，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至于后边怎么样等老公病好了再谈。求人啊真是痛苦的事，丢了面子还得丢里子。
“侯姐，我知道你难，我也在全心全意做好。可咱们不能蛮干对啵？”
“是，是，是，要不说南风餐厅出来的厨师就是高呢？”
这马屁拍得一点营养也没有，可还得往下顺着拍啊，只要答应不走，哪怕再出点血也是愿意的，这些话就全当放屁，带着臭味也认了。
“侯姐，为了拉升咱们店的形象和营业额，也让侯姐能赚到更多的钱，我有一个想法想和您沟通，您看可以吗？”
越是谦虚越是背后隐藏着不可回避的目的，苟伟拿出专业的营销语言以哄骗的方式开头准备将侯姐套进去。
“你看你，侯姐还不相信你！说，姐就喜欢直话直说！”
侯姐说直话直说，苟会不能当真，往往说自己直爽的人一般都是对别人说话很直接，一旦别人也直接却又受不了。
“侯姐，咱们虽然店小，但很有特色，这特色就是我们赚钱的根本。这都是侯姐和侯哥多年打拼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局面，来之不易。可咱们的特色也容易被模仿，一旦模仿咱们就赚不到钱了。”
苟伟先说优势顺便也将危机给抛出来，侯姐随着话语点头摇头沉思，苟伟迅速调整说话的腔调准备将她带入到另一个情境中去。
“与其被别人学去最后弄得咱们没饭吃，不如咱们让他们模仿不了。”苟伟很有激情的一句话将侯姐的心气也带动起来了，“对呀，只要让人模仿不了我们不又能赚钱了吗！”
“侯姐，咱们可能要投一点钱。店招上改一改，加两块玻璃门在旁边，上边贴一个漂亮的伸手欢迎的服务员，再把您笑脸相迎的图像做一人高张贴上。
咱们桌子上再加一层胶贴，用黑色的，这样不显脏还好看。更重要的是我们每桌都用特色餐盘，我在市场上看过，三个菜就用三个碟一拼的方型餐盘，五六个菜就用圆型餐盘。
还有，把咱们这厨房门给封了，设计成一个上半截打开的半开门，用玻璃挡住，这样客人既可以看到咱们厨房干净又不让人随意进出。洗碗放到后边巷子里！
这些花不了多少钱，顶天了四五百块，还没有一天的利润。可这样一来环境好了，客人也能留住，让咱们赚来更多的钱。”
归根结底还是要让侯姐掏钱的，万一掏了没效果呢，那就亏了。钱可是命啊，宁可命没了也不能钱丢了啊！侯姐沉思着不吭声。
“侯姐，我呢也是小店里的一份子。我是这样想的，不能光干活拿工资不管店里赚不赚钱。要不这样，我的工资改一改，直接改成从利润里拿百分之十，添置物件都算在成本里，这样可以吗？还有小朱小侯我来教，工资也按洗多少碗盘接了多少桌客人来算。”
苟伟这方法好啊，侯姐当时就想答应，毕竟是利润后的分配，可一想到百分之十，那一个月不得六七千块了，又不乐意了。
“苟厨啊，你的建议都好。可侯姐是直爽人，你要的百分之十太高了，要不这样，百分之五，毕竟万一做不好，侯姐承担的风险就大了不是！先试一个月，效果好咱们再商量行不行！”
侯姐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万一效果差那也要调整，再说效果好不好都是自己说了算不是。苟伟一想也行，先打造出个模版再谈后边的，要不然谈什么都是白搭。
“行，侯姐，咱先打造出效果再说！
小朱小侯，从现在起，必须听我的，要是不听话小心我打屁股。你干活的质量与钱挂沟，其它都没用。”
对老板尊敬，对下属就没必要客气了，你要客气那就得给你甩脸子，还没等侯姐发表一个总结呈词苟伟立马训起两个新来的小萝卜。
侯姐一阵醉瞪了一眼心有不满的两个侄子侄女，“我忍，我使劲忍！”
苟伟拿起纸笔在订单夹上写下几句欢迎用语，称呼用语，点单结账用语，上菜用语。
“我给你示范一下，不管任何时候都麻烦保持七十五度鞠躬。把我写的这些以你温柔得肉麻的声音背出来，什么时候背出来了什么时候上工。
还有，麻烦你全身洗干净，把头发用发套套上，指甲剪干净好吗。衣服还请侯姐买套漂亮点的职业小西装，咱们也要有特色。”
侯姐此时才真正的意识到苟伟的专业，在脑子里一过，也明白专业的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