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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dium     折腾的蚂蚁txt下载     折腾的蚂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二章 地球是圆的,世界是小的

    店小桌子也小,一桌只能坐四到六个人。这回夏大带的人多,按他的说法是夏氏的食品与服装两大企业是唯二盈利的企业,而且都与苟伟有关,这回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一下。

    苟伟很自觉地没有坐到夏氏核心领导层间,向夏也很有觉悟地和苟伟一起坐在保镖间。向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苟伟,似乎觉得苟伟越来越有分寸了。当一个放荡不羁的顾问突然变得有分寸,那是决定要加入这团队在为其中的一份子的,怪不得夏大会过来请吃饭。

    当然这是她的理解。苟伟的理解是:当距离越拉越远到看不见的时候就是离开消失的时候。

    “小苟,怎么坐那边呢?你和兮尔换个位置!”

    夏大刚与自己的兄弟表亲聊得正热乎似乎没有注意到苟伟坐到旁边去,静下来想与苟伟扯两句的时候却发现不在一个桌。本来是要请苟伟吃饭的,结果他却不在桌上,这礼仪就有点走偏了。

    苟伟越来越谦虚,谦虚到有点腼腆:“夏大总,不就吃个饭嘛,哪里都一样。别客气,随意就好。正好你们家人很久都没聚了,多聊聊。”

    夏大皱皱眉头,似乎有点不对劲啊,这小子在刻意地与他保持距离。难道这小子嗅到什么风,嗅觉很灵敏啊:“今儿可是专程请你小子吃回家乡菜哦!你是主角,主角不登场咱们这配角可没法吃了!”

    苟伟手都摇断,不过还是搬个凳子过去:“哪敢啊,我哪里什么主角配角的。我的定位很明确,跑龙套的。”

    夏大指了指苟伟:“小子,你语带双关啊!

    坐,咱们喝点酒。兮尔,问问店里有家里的酒没有,倒点上来!”

    菜上得很快,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只要端上来就行。盘子依然是那个盘子,只是摆盘的方法出了点偏差,看上去就是一堆糊糊让人没有胃口。

    向夏立马就慌了:“我的天啊,今天生意这么好吗?表姐,再好你也不能让我们吃剩菜吧?”

    她这既是一种对表姐的抱怨,也是对夏大的解释,要惹了自己这堂姨父面子不好看,他立马就不是合伙股东了。

    侯姐立时赶到桌边:“咱们向夏妹妹就是眼界高,你说姐姐能给你吃剩菜吗?小店嘛都这样,精致可能比不上大饭店,可扎实、味道好却是没说的!”

    向夏立时没有言语,除了个后悔就是后悔,自己怎么要死不死非要找这么个小店拍马屁。结果拍到河马腿上去了,她似乎看到死字在天空冒星星。

    要死也要在临死前挣扎一下:“表姐,你们那三道特色菜呢?我看挺好的!”

    侯姐吱吱唔唔话说其它,一边怨毒地看着苟伟一边将话题往旁边引,拎着一坛子酒摆到桌上一个劲地夸好酒。

    夏大伸筷子捏了一根菜从糊糊里挑了出来皱着眉头塞嘴里算是带个头,果然很难吃。苟伟饿了,见夏大剪了彩立时伸筷子夹住大大的一把菜往嘴里塞,他可饿惨了。使劲嚼两下往肚里吞,吞完再夹,真的很难吃,先把肚子塞饱再说。

    夏兮尔一会儿瞧着大爹觉得难吃,一会儿瞧着苟伟觉得吃得欢,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夹一根放嘴里嚼两下立时往地上一吐,果然很难吃。

    一桌子人试过菜都放下筷子看苟伟吃得欢,感叹苟伟的爱好很怪。

    苟伟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吃啊,挺好吃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家乡菜,别浪费了。别看着我吃啊,挺不好意思的。别介意哈,我吃了!”

    苟伟左一个好吃右一个好吃搞得大家都在想是不是这么多年好日子过久了已经吃不得苦了,真有点羡慕啊!

    夏兮尔有点看不惯苟伟做作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苟伟有点纳闷,难道劝菜也是罪:“什么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夏兮尔不放过。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苟伟烦。

    “你明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就是装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夏兮尔火。

    “你倒底什么意思?你不说明白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苟伟急了。

    “装有意思吗?”夏兮尔看不惯。

    “其实挺没意思的!”苟伟也认同,似乎猜到什么。

    “那你不知道意思意思!”夏兮尔鼓励着。

    “那不是我应该表述的意思,今天我跑龙套。再说就没意思了!”苟伟其实觉得挺没意思的,这饭吃得很不够意思。

    夏兮尔知道苟伟在装蠢点醒再点醒还是装蠢萌也觉得没意思透了,觉得还是把意思给大爹说一下免得他把意思带偏了。

    夏兮尔吐掉嘴里那根似草非草的玩意儿冲着表姐向夏轻提一句:“表姐,您就别找你表姐了。他们家大厨到了咱们家。”

    向夏愣了好一会儿神接着含在嘴里的苞谷酒从鼻子里喷了出去,呛得抢天呼地喊老子娘。这里边还有这么一个梗,自家侯表姐不上泔水就不错了,看来还地道上的只是菜糊糊。

    她真的冤枉侯姐了,这是店里发挥得最出色的一次了。奈何水平有限,好菜也变成猪食。

    夏大也愣了,挖走人家一个大厨这事怎么他不知道。好像家里没添什么了不得的大厨啊,他也还没有奢侈到配个厨师在家的程度。拿眼睛看了看苟伟,又瞄了瞄夏兮尔想知道刚才两人打的哑谜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兮尔有点怕大侈,见不得大爹凛冽的目光,赶紧的招了:“大爹。不是后来苟伟给过咱们一批杂肉方子吗?就是他在这家店里配出来的。

    他原来是这家店的大厨,主做粥、茶泡饭和酱汁肉片,也是一道鲜的特色。我拿了方子就直接禁止其营利行为。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被表姐挖到服装厂去了,然后就是这个意思了。”

    正端起酒杯与苟伟遥碰一杯静静等下文的夏大亦是愣了,半晌也喷了出来,匆忙间掏出手帕捂住嘴一个劲地咳。夏兮尔知道自己这解释信息量有点大,匆忙上前按着夏大的背又是拍又是摸帮着缓缓劲。

    “嘿嘿,世界很小哦!

    哎,有时候啊,失一家成一家也是历史之必然,就看谁能跟上发展的脚步呀!咱们夏家的都要从中吸取这个教训!”

    夏大深有感触,觉得今天吃到猪食一点不冤,收获还挺大。

第一零三章 夏大要取经

    夏兮尔看了看苟伟又朝大爹点了点头,意思是问能不能让苟伟帮做一套好菜上来。夏大微不可察地摇一下头,苟伟是朋友,朋友不主动提出做菜他不好张口。夏兮尔意会了,只好做罢。

    既使是夏大请求,苟伟也不会去做菜,特别是带着仇恨的壹道鲜后厨再是不可能。要知道厨房里的调料本是催味的佳品,有时候也可能变成催命的毒药,一个不小心夏氏一家子全被一锅端,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夏大示意夏兮尔掏钱买单赶紧走人。木头木脑地闯进仇人窝里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说是落荒而逃已经算是客气的,一群人扔下钱冲出小店混入人流中哈哈大笑。向夏有点犯傻,看着夏大又看着夏兮尔实在摸不着头脑:“喂,小妮子,不要老顾着笑。我不就是带错个饭店吗?姨父都没有笑你笑什么。”

    夏兮尔一奴嘴指了指苟伟:“你问他!”

    向夏对苟伟可没那么客气,气呼呼地要找这始做俑者发飙:“怎么的,对我有意见!”

    “不敢,不敢,老板,真的不敢!是夏氏的ks把壹道鲜大厨使用的配方给禁了。”苟伟现在很有分寸耐心解释,放在平常一定懒得解释的。

    向夏恍然大悟:“别人杀熟,咱们家自杀!”

    夏大也乐了,说的好像是事实,也把夏氏现在所有的现象很好的做了个总结。挥手冲着几位当家人:“让向夏带着你们带找个好点的地方吃点吧?兮尔,你和苟伟陪我找家好的僻静的地方吃点。有事和苟师傅聊聊呢!”

    大家都知道这才是今儿的主题,虽在猜测却还是乖乖离开。

    夏兮尔一行走进依然在营业的红豆餐厅,这是苟伟梦想吃一回而不敢来的地方。果然与别的地方不一样,楼顶空中花园,一排排小桌摆在落地窗边,品着红酒吃着西餐看着下边车流拉起的灯带一定很浪漫。

    中间一圈小屏风隔开的包厢里整圈的沙发围着在昏暗的灯光下人会特别放松,一圈镜子单面透,只能从里边看到外边,外边根本看不到里边,很适合边吃东西边做点私密的事。

    吴丹除了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把工作安排好,一般都会待在餐厅厨房这里看看那里坐坐,让每个员工都感受到老板就在身边与他们一起。要是哪天吴丹不在餐厅不跟着大家一起上班都还不习惯。

    远远的,吴丹就看见苟伟跟着两人进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保镖。既纳闷也兴奋,兴奋的是吴氏何氏找了几个月不见踪影的苟伟此时终于在此现身,这可是好事啊。纳闷的是他怎么与一个明显就非一般人的老板混在一起。

    吴老头也就是吴氏掌门人可说过,苟伟这小子是餐饮的天才。秘方绝不止于此,非粤非湘亦北亦南自成派系,不得了。

    吴丹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想再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她认为都不是事情,能拿六万卖菜谱的一定喜欢钱多一点点。今儿机会来了,怎么能放过,特别是他那酱汁肉片,吴氏现在根本就没法复制。何氏也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得到方子,现在人形秘方就在面前,吴丹两眼冒星星,都是钱啊。

    吴丹快步越过门迎的小姑娘迎了上去,瞬间闪金光的脸变得和蔼可亲特别温柔:“苟先生,您大驾光临真是难得。这是您朋友吧,欢迎欢迎。

    您喜欢靠窗的地方看看风景呢还是静点的地方?”

    吴丹边叭叭地说边引着几人往里走,苟伟都没插上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她停了忙向夏大点点头:“这是我的一朋友,算是我以前的生意伙伴吧?

    夏大先生,你看有什么喜好!”

    夏大看出来了,这吴丹看着很热情其实不那么真诚。再说苟伟也没有两相介绍,那就不是朋友只是生意上的交道了。随意的点头:“咱们聊点事,拜托美女总了!”

    此话一出吴丹就知道夏大的不凡,更不是敢造次,忙往中间最好的包箱引,顺道招手让服务员将保镖安排在靠门的位置。

    几人落定,吴丹忙招来服务员:“这几位是我朋友,你们好好招待。苟先生,您看您想吃点什么吩咐一声,我失陪一下。等下找您有点事!”

    吴丹嫣然一笑飘然离去,刮起一阵香风。夏大若有所思地望一眼坐定不吭声。

    半晌,夏大等一切停当端起茶杯与苟伟碰一下算是打个开场白。

    “你很不错。比我想像的还要不错,一个你一个胡彬彬,你们这两口子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优秀的商者。

    今儿来就是想听听你的一些看法。

    咱们也算至交,是朋友更甚亲人。今儿说的希望你能给个建议,也希望在这里生在这里止。”

    苟伟吓了一跳,忙把手摆得像摇旗子一样。话说得这么严重,肯定非好事,他事够多的了,再多事怕担不起啊:“夏大总,您夸奖了,也言重了。我就是一个混江湖一事无成看人脸色吃饭的小把戏,您可千万别寄什么希望。我也担不起您的请教啊!”

    谦虚,极度的谦虚就是极远的距离。夏大可不想让这滑不溜手的泥鳅跑了,端茶喝一口润润嗓子不管不顾地开口:

    “夏氏大了,而且是个家族企业。企业虽说我说了算,但家族里还有族长,有族老。真要我说的话让他们不痛快一定会在其它方面给我不痛快。

    这些年经历了风风雨雨,夏氏农机差点都要到死的边缘了。可即使这样,夏氏依然争斗不休,拉帮结派,成团成伙。都想着一朝夏氏倒了他们小团伙不倒,从来没想过顾大局共同拉起这个家这家企业。

    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进来的人被排挤出去。夏氏在与你合作之前真的到了死的边缘,这也是我将蜜尔派到春晓摩托厂的原因。”

    苟伟想要安慰两声,却被无情阻止依然霸气地自顾自话。

    “直到与你合作成立摩托厂、食品厂、服装厂,这一切才盘活。可现在,我又有点抑不住家里人往这三块渗透了。

    我知道当时接ks的时候厂子可是特别干净,我就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石中花在其中没有股份,你家里人都没有一个呢!

    今天算是夏叔叔来请经了。你可得好好教哈!”

第一零四章 地图一尺,地面万里

    苟伟真的很无奈,夏大什么时候这么无赖不正经了。飞一天的飞机就为了和自己抱怨一句,他难道以为这是在地图上画条直线量一下半尺的距离。

    你耍无赖,我又没有应付无赖的好法子只好跟着一起无赖:“夏大总,您怎么这么客气呢?

    喝不喝酒,听说这里的酒很好哦。我今天舍命陪君子,掏出有限的几个钢币请您喝一杯!

    哎呀,我都快六个月没有喝酒了,胃里酒虫做怪很不舒服的。”

    夏大可是商场老鸟,苟伟在他面前耍的把戏可玩不过他。今儿他来可不是抱怨的,也不是真的来请教。当然能听到一些不的意见和建议是好的。他今儿来可是看重苟伟与夏氏合作的三个项目取得巨大的成功在夏氏族人心里初步竖立了威望。

    夏大想着下一步的整改可能会动到很多族人的奶酪,一定是很着人恨的一件事,此时就要有个人来帮自己做啊。苟伟能接受劝说帮他更好,不能的话也要让夏氏家人们觉得实施的方案来自苟伟处。有苟伟这小子在前边吸引仇恨自己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这目标就要达成了,这也是他今天带着夏氏几个当家人过来的原因。

    苟伟哪能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夏氏也不是自己家,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嘛,干嘛做招惹仇恨的事。苟伟意识到他可能上当了,自从与夏大和大家离开后就上当了。

    夏大乐呵呵看着苟伟,并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有益的信息,安静地吃完饭就行,当然,吃饭时间拉得越长越好!

    “酒,好,管够!”

    “哎呀。夏大总果然是知名企业家,豪气!看来我今儿不知无不言还真说不过去了!”苟伟猜测着夏大接下来可能要对家族企业整改的方案,盘算着现在就挑明了,让他觉得方案漏了要修改。有仇不报非君子,先出口恶气再说。

    “您看。我们先分析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初您接过厂子的时候,对外要赚钱,对内要团结保持人心稳定。此时谁来帮您呢?那只有自家兄弟姐妹,至少因为家族在那儿竖着谁都不会做出背叛的事。反而家族就是您的后台,保护伞。

    企业做大了,大家都有钱了。各家小利益很难兼顾,长房的二房的,七七八八的,毕竟再大有家族也有个亲疏远近也就有了团团伙伙。这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时候企业还不够大,还得靠他们支撑着啊,不能卸魔杀驴啊。所以得遵循优秀的企业家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原则让他们为了个人利益小团队利益朝前拼啊!

    没想到后边要改这习惯的时候改不动了,企业太大了,大到一改就倒,一倒就团伙得利企业没利。

    要说这根缘就在您这儿。”

    任谁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舒服,夏大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这小狗崽子没喝酒啊怎么像醉了似的倒直桶呢?最痛苦的是他还要装着被骂得舒服的样子,真的好为难。

    苟伟眇了一眼,看着夏大脸上微微有点颜色心里舒服多了。

    “这时候夏氏刚好遇到农机市场的冬天,好机会啊!正是调整变动的好时机,当时改一定不会有多大阻力,因为族老们支持啊。

    可能当时最支持的是分家,将夏氏集团拆分成很多小集团。分散了家族实力还会内斗不休,您当时一定是不乐意的。

    此时正好有一只蠢狗钻进了篱笆墙,您趁势设摩托厂、设服装厂、设食品厂。死死地扎紧篱笆墙,不让野狗进来,也不让家狗进去,甚至为了安抚野狗还扔了根骨头出来。家狗死死地看住在农机厂的篱笆墙里,估计着农机新的生产线出来又把家狗隔离一遍。

    此时,家狗们实力困于老的农机厂,正是改正的好时候!现在就缺只野狗扔到篱笆墙里让家狗咬着发泄吧?”

    夏大越听越心里惊,面上还要保持乐呵呵的状态:“你这孩子,什么家狗野狗的,你夏伯件是狗?没大没小的!

    酒来了,喝酒吃菜,饿死我了!”

    这是不让苟伟说话啊,夏兮尔也在旁边友好地使眼色让他适可而止。苟伟松开了离合器哪能刹得住车,一口一小杯,两口一箸菜,借着酒劲继续说。

    “您得采取这么几个措施。

    先成立集团,把几家不同产业的公司统一在夏氏集团门下。然后各家公司明析股权结构,通过明里暗里把决定权给到指定的人手中,夏氏持股而不控股,当然必要时由暗转明还是可以控股。这手段怎么样,高吧?”

    夏大很想拿酒瓶子砸得苟伟满脸桃花飞:“高你娘*的腿!老子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啊,就当苟伟说废话。夏兮尔在旁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苟伟这神棍在这儿算命。

    “再成立经管委员会,或者监事会,成立工会。将夏氏现在的头头脑脑全都扔到监事会去,办事做事全是监事会秘书说了算,其他人看着权力很大其实权力剥干净了。

    集团里说话算数的还是董事会和经营团队。经营团队也可以改啊,提一下夏氏少壮派再掺点外请的职业经理人差不多就齐了。

    接下来就是进行企业现代化改造。改是一定要改的,但改的同时可以将夏氏表现不错的孩子送到大学、国外等等地方好好学习,将来好接班嘛!

    如此下来,不到一年,夏氏必须风清气正。”

    夏大不说话了,只知吃菜,酒也不喝了,苟伟敬他也不喝。你都看破了干嘛还要说破呢?幸亏今儿没有外人,这要说出去夏氏还怎么改。

    “走一步看三步,改完上层改下层,改完权力改利益,改完团伙改内外沟结,最后确立责权利名确的生产关系。企业至少不会倒下!挺好的!”

    夏大真的开始觉得这是他几十年中所犯不多错误中的一个,“哈哈,说得好。我呢估且说之,你呢估且听之。得过皆过吧!”

    苟伟听着阴恻恻的声音有点汗毛倒竖,看来过了:“夏大总,您是知名企业家,我呢是上不得面的小子。有道是图上一尺地上万里,张嘴容易执行难。

    咱们喝酒比较好!”

第一零五章 竞争永远都在

    夏大现在很注意养身,过点不食,食不过饱,饭后散步,禁酒禁烟禁一切所谓的**,差不多过的就是所谓苦行僧的日子。现在唯一还能激起他**的就是企业发展与传承,这成了他的执念,为了这个执念所有一切都可以打破。

    夏大今儿很后悔,他的想法只存在他的脑海中,任何人都没有告诉,连他的女儿和胜似女儿的夏兮尔都没有说。此时苟伟的猜测基本就是他所要做的,恰巧夏兮尔还在旁边听着,要是他如此实施,他强人到神人的形象就垮塌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更不愿意他在夏兮尔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恨得牙咬咬却是没办法,这苟伟比想像的还要滑溜。

    苟伟隐隐有种猜测,此次夏大请客过后就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要不然他不会以此议题相询,算是发挥余热或者废品利用价值。似是真的喝醉了,连续不断地自己敬自己,直到敬得自己真的醉了。

    “夏兮尔总,上次危机过后你以为何氏死心了吗?服装企业和食品企业一样是个劳动密集型行业,一台机器几个人就可以拉杆子做了。所以要在技术上建立防火墙就太难了,这种防火墙只能建在高品质企业,高技术企业上了。这也是他们建立食品进出口贸易协会的目的,防的不是普通企业,而是ks等有一定技术壁垒的高端食品企业。

    咱们七叶服饰恰巧又在这个区间,只要你想在技术上突破在质量上提升你就会有阻力。而咱们还在抢占标准话语,后边还有哪些竞争性动作或压制手段我也猜不出。”

    苟伟觉得说这么多够朋友了,夏兮尔一直看着苟伟喝酒吃菜,看着大爹变幻不定的脸色是一点都不吃。此时也觉得苟伟话多了点:

    “是不是酒精刺激了你的味蕾让你的口水有点多,怎么就变话唠了呢?既然我们知道了敌人在哪里还能不知道解决的方法。我告诉你,咱们夏氏专门成立了一个何氏研究小组研究他们的历史、成功之路、现在的几个当家人性格与行事方法、现在的产业布局、未来可能采取的策略、对咱们的打击方式方法等等。

    所以啊,你真的想多了。只要咱们快速的发展他们就拿咱们没办法!”

    夏兮尔突然展现出霸气的一面让苟伟像是看到了吞天的蛤蟆,酒精上头火将他的谦虚给烧干净:“我怎么像看到一只远古怪兽似的,你不会是远古蛤蟆精转世的吧?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何氏的当家人呢?”

    苟伟的话有点过了,夏兮尔端起茶想往他脸上泼去,想想算了,真泼了就朋友变仇人了,既使未来不能成朋友也不要成仇人不是,瞪一眼将茶轻轻啜一口。

    你不说,苟伟去不依不饶:“你看到了现在的敌人在研究对策,可你知道吗,这仅仅只是一个港地的竞争对手,而且还是浮在表面的一个竞争对手。水下的呢,技术更高一筹的欧美的呢?除此以外咱们华夏的二鬼子引路党呢?

    最怕的不是外部的竞争,因为咱们目前还没有往国外发展的想法,就是有这想法也应该不在一个维度上竞争力。最怕的是引路党与外部的勾结,比如前边的贸易协会还有欧亚大陆广告的事。

    这需要有一系列的方案。”

    苟伟的说法要放在平常说了就说了,可现在当着夏大的面就显得她没有任何本事了,叔可忍她不能忍。

    “你说怎么办?不会比咱们家请的各种研究院的老师还要牛一点吧?我想可能还真是要牛一点,别人是真牛,你是吹牛。”

    苟伟酒虽喝得多但话好话不好还是听得出来的,心里莫名一叹,看来真的要离开了,你看连拆桥的客气话都没有,直接上干货。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啊。

    “这话就大了,谁也不可能在对手没出招的时候就先打出一招来等对手过来。不过,七叶服饰可以设定几个原则确立自己的底线,也就是底线思维。在什么程度下应对、应对到什么程度,能接受什么样的损失,是要把对手打趴下还是求个共存。

    再一个就是要发现公司的弱点,特别是面对外部竞争的弱点可能对手会出的招数设计多套应对方案。灵活一点,做一个演习或沙盘模拟,来时就不会慌了手脚。

    咱不去害人,但不能被别人害死。千万不能拳对拳脚对脚,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咱不一定有这实力去应对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你拳来我脚往,你正面来我就给你挖坑,你侧面来我就给你当头一棒。”

    苟伟连自己都感觉话有点多了,此时不说以后就不能说了,机会难得啊。夏兮尔越听就越气,你是我爸还是我老公,就那么念叨。突然脸一红,不知道想着什么,又一阵发急。

    “你说,好像咱们夏氏咱们七叶服饰就一点竞争力都没有似的,咱们这么差吗?你是不是非得把咱们埋汰死不舒服啊?

    我看鬼子要真来了,你也是个引路党。”

    苟伟本觉得话说得太多,已经得罪一个夏大同志,没必要再得罪一个夏小同志。他只想过好日子,可好日子也不需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得到,更没必要得罪人来实现,有时候为人好或许就是得罪人的前凑。

    酒精让他还是想要说个痛快,不想懦弱地接受别人的看法:

    “咱们既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过高估计。咱们都没有出去看过,根本就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怎么样。

    咱们可能会在技术上比别人还要好一点,也可能在质量上比别人更好一点。但七叶服饰毕竟才起步,在资本上还不如别人。

    资本这东西啊,如果用货币来衡量,是好事也是坏事,就怕别人拿钱砸咱们获得资产,最后再变现转一圈。”

    “行了,行了,显得你多能似的。牛什么牛啊,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苟伟还要上一堂资本的课被夏兮尔毫不留情地打断,一点面子都不给。夏兮尔当然知突后排资本的力量,夏氏能如此的快速发展起来就是以厂低押贷款收购别的厂,如此循环最后才有的夏氏集团。

    甚至于ks纳入手中也有一些资本操作在里边。夏兮尔嘶的一声倒吸凉气,这苟伟懂资本运作的方法啊,那ks的事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第一零六章 挡不住的敌意

    一个人如果在你面前很谦虚说明他想和你一起或者展现对你的尊重,哪怕他看重的是你的权或者是你的钱,那值得接近缩短彼此的距离。如果在你的面前很骄傲,那很可能看不起你,因为他在展现他的野心。谁也不喜欢与野心的人打交道,要么野心成就你,要么害死你。怎么选择就很明了啦。夏大很想苟伟能帮他,甚至于想个什么样的方法拉进夏氏的家族中去,哪怕拆了苟伟与魔女的关系也在所不惜。

    现在夏大彻底没有这种想法了,一个故意点破他的方案来显示自己的能力,一个言语轻飘打击老板的人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话不投机就不说,酒不对味就不喝,夏大起身:“你们继续吃,我在外边走走!”

    夏兮尔知道大爹的习惯,哪怕对一个再不喜欢的人也会笑容满面的应付,如此不讲礼貌的离开,将要请的客人扔下还是第一次。夏兮尔忙匆匆跟了出去想要请示一下什么意思,结果小包厢里只剩下苟伟一个人。

    苟伟喝啊喝,夏大没有进来,夏兮尔也没有进来。他不管,继续喝,似乎这个世界就剩他一人,其他人都无需理会。

    夏大走,保镖立马跟上,夏兮尔立时跟了出来:“大爹,要不要叫苟伟一起走啊?”

    “让他多吃点吧,你不会担心他会走丢吧?估计他也是很久没有吃得这么尽兴了。你好像什么都没吃,不吃一点?”夏大很慈祥地说道。看着侄女充满溺爱,不吃饭哪能行呢?

    夏兮尔感到浓浓的爱:“大爹,我陪您散散步吧。晚上我都不吃饭的,减肥呢!”

    “走走也好!我们家兮尔是最漂亮的,千万不要减了,身体好才是最好的漂亮。

    嗯,苟伟很有才,但才不配德不可重用,才不为我所用就更不可用,越用隐患越大啊!”

    夏兮尔想要帮着说下好话,可一想今天大爹兴致不是很好,想想还是找个机会再说吧!苟伟如果知道夏大是这种想法一定会长叹一声:这就是商人,这就是使用价值啊。只能自己利用别人,一旦被利用就结仇了。

    吴丹一直在等苟伟他们吃饭结束好有个搭话的时候,现在夏大走了就是天赐良机,正是可以单独聊天的好时间。敲敲门没有任何的回应,便很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苟伟此时正是薰薰然的时候,自斟自饮好不快活,突然有不速之客推门而入还以为夏兮尔转头回来,心里满是安慰。房间里只有他吮吸声、啪啪嚼动声,苟伟有点不确定了,这夏兮尔本不是安静的人,半晌不说话不应该啊。斜眇一眼,进来的是吴丹,那只傲骄得像公鸡的母鸡。

    依然没有说话,苟伟觉得自己只是与她有过一回交易,不是朋友也谈不上什么生意伙伴,就是交易一次死的那种。他觉得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无利不起早,无事献殷情都是背后有事哦。

    吴丹敏锐地感觉到苟伟看了他一眼又喝酒,觉得这人比较傲骄,与他一起来的老板被气走甚至单都不买还真是有原因的。

    “苟先生,咱们再次见面真的是缘份啊!”

    “见,见外了。你开饭店我吃饭,想没有缘份都不行,你与人人有缘份,人人与你有缘份你生意才好!谢谢喽,我得走了!”

    本就微醉的苟伟突然更醉了,起身就走,边走边冲着吴丹打了个饱嗝。吴丹忍着苟伟那难闻的酒气倒上一杯茶递了过去。

    “看你酒喝得挺多的,先坐下喝杯茶醒醒酒。再说,你那朋友可没买单,这桌挺贵的,差不多三千多呢!

    要不咱们坐坐!”

    吴丹边是温柔的靠近边带着威胁,大有苟伟不坐下听话就要逼钱。她可知道苟伟是一个死要钱的性子,不怕他不上道。

    “我知道你要与我谈什么,酱汁肉片对吧?何氏要、吴氏要,源头还在刚才那老板手上,你下手晚啦。

    今天晚上的饭菜钱你派个人跟我去他的公司拿,正好你也认个门脸,至于你怎么找他交换到手就不是我的事了!”

    苟伟往外走,吴丹气了,派个人跟着。一直跟到服装城七叶服饰办公室。

    “还亮着灯啊,我带你进去拿钱。回头告诉你老板,谢谢他今晚派人送我回来!”苟伟的意思是:这七叶服饰根本就不是酱汁肉片的拥有者。至于信不信他不管,谁叫夏大坑自己呢。拿他当枪不说,吃饭还给他设个坑,最是无情乃商人。

    夏大要知道苟伟这想法会气晕,真的冤枉他了,他吃饭哪次自己掏过钱。夏兮尔跟着跑了也没注意,想着苟伟掏钱回来报就是了。可她不知道的是苟伟现在手上从不带超过一百块钱,哪能付得起。

    “不好意思,打扰老板们开会了。吃饭钱谁帮着掏一掏,要钱的就在外边!”

    苟伟敲了敲还在亮着灯的会议室,很不好意思地推门而入,冲着上座的夏大和其他人羞涩地一笑,懦懦的说了句。似乎怕别人没听清楚,又拍拍自己空荡荡的口袋示意自己真的没钱,所以带着要帐的过来。

    会议室里的大老板、当家人、亲人、管理者所有能综合一起的夏家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苟伟,一个两个猛地盖住脸。

    夏兮尔冲了出来压着声音狠狠说:“你怎么想的啊,蠢啊。让人觉得咱们夏氏吃霸王餐好吗?觉得咱们连吃饭都掏不起钱,咱们夏氏丢过这么大的人吗?”

    苟伟使劲地点同意此看法,匆忙一指来要钱的保安歪歪扭扭地往外走,回家睡觉。夏兮尔转身回头带着要债的往办公室里走,很快又到会议室里转了一圈。

    正在等电梯的苟伟突然听到夏兮尔发出一声鬼哭狼嚎的叫声:“苟伟,你个混蛋!”

    接着传来快速的嗒嗒声化为一片声音冲击到电梯口:“跟我到饭店刷卡去!气死我了!”

    原来,公司的钱基本都是走的纸面数据,根本就不见现金,三千元会议室里那些大老板居然没的凑齐。当着一个外边要债的保安,脸丢到姥姥家了。一个个恨苟伟牙都酸了。

    苟伟现在总算知道,钱真的只是个数字,再大的老板也不一定拿得出现金。

第一零七章 舍命不舍钱

    企业做大了后,自然接触人的层面就高了,夏大现在基本不与小老板、小官员打交道了。真有以前的小朋友打着朋友的理由过来打交道可以,先与咱秘书聊过后再见面。

    一般还应付得很客气:“夏大总知道您要来就一直等在门口迎接您,临时有点急事又回去处理了,就吩咐我来接您,这不我就来了。”

    这话听着客气啊,哪怕在待客室里等上半天那也舒服。当然,如果没有特别能引起夏大兴趣的话题还是见不着夏大的,夏大忙啊!

    秘书很客气地将人送走:“夏大总今天太忙了,公司的事儿有点急,抽不开身,也不敢抽身。您是老板好朋友,要我代他向您表示歉意,要不我帮您安排个饭?”

    歉也道了,还是好朋友,怎么好意思去生气呢?还要担心一下朋友是不是遇到什么危机,咱就不给人添麻烦了。

    大家不知道的是夏大现在有一堆秘书,还基本上不忙。

    夏大接触的人多了后说话自然就受影响,也学会了什么话都说半句,然后让人去猜,猜中了有前途可合作,猜不中那是你不珍惜机会。

    苟伟无疑是没有猜中也不可能获得机会的一个人,醉薰薰的回去睡了,留着办公室里夏氏所有当家人添堵。本来想赶夜班飞机回去的夏大临时决定下边的堂兄弟副总一类的先回去,自己留着明天再与苟伟好好谈谈。

    “大爹,有什么事我明天和他好好谈谈,没必要不看重也没必在太看重吧?”夏兮尔还是希望与苟伟间有个缓冲,做生意不能过河拆桥,那生意还有什么情感可言呢?

    夏大诡异地一笑:“既然价值那么高,那为什么只用表面价值呢?多用用我压力也轻一点点。对了,不要和蜜尔说,谁都不能说!”

    苟伟的生物钟特别的准,很自然地起床上班回到办公桌上对着倒计时打叉叉。还有一周的时间就是兑现六个月帮忙的好时候。临走,苟伟还是希望能将下一步发展的方向与危机公关的一些可能设想做出初稿来,什么时候都要对得住人。

    夏兮尔冷若冰霜快步挤过一排排办公桌来到面前:“夏大总在我办公室里,想和你聊聊。”

    苟伟有点纳闷:“说好昨晚走的呢?怎么的,夏氏出了大事吗?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总不可能留下来就为和我这小萝卜头聊天吧?我还没那么重!”

    夏兮尔越来越看不惯苟伟油腔滑调的模样:“我哪能知道?我就纳闷了,曾经谦虚谨慎对谁都愿意帮忙的苟伟怎么就变得张扬嚣张不知进退,还一贯的脸皮厚!你不觉得这样的你会不断遭灾,还没一个人帮你吗?”

    苟伟抬眼看了夏兮尔一丢丢,合上本子起身默不作声地跟着走。看来曾经自己的伪装是成功的,懦弱得胆怯在别人的眼里那是谦虚。现在不怕了,却变成张扬。

    张扬的展现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另一种懦弱的表现,他确定这种把握不住度的自负不是自信,苟伟突然害怕了。

    夏大很谦虚地从老板椅上下来走到沙发前给苟伟递了过来:“宿醉不知归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来喝一杯茶,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其实啊,早就想与你聊聊,奈何琐事绕案头,青墨难抽身!”

    苟伟连听夏大优雅地套用一段段小诗诗,不知道他所想要表现几个意思。对自己有意见那是一定的。他没从诗里边听出点好东西,或许他不懂诗的缘故。苟伟木然地点头,老板要讲话,好像他还没有堵嘴的资格与权力。

    夏大示意苟伟喝一杯,挥手将夏兮尔赶了出去:“一入商场深似海,再想抽身怕已是黄土一。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就得出一结论,但凡要想干成一件事,来不得半点虚的。需要你不断思考不断努力,需要你跟着成功者足迹去再走一遍。”

    苟伟不说话,他算是听明白了,夏大指他光是努力还不够,要跟着夏氏这个成功的企业一起朝前走才能成功。否则,还是不否则了,要不转折的后果承受不起。

    夏大见苟伟不像昨日那般张扬,反而有点低落,也在猜是不是听进去了。但话还得继续往下说,不说透让苟伟跟着他的道路前进那是不可用的。也就恰如今天最基本的目的:利用苟伟当一回夏氏的搅屎棍。

    “别那么严肃嘛,夏伯伯不是外人。

    我和你说一个故事。一个人遇到劫匪,问被抢者要钱还是要命。如果是你该怎么办?”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在过去苟伟一定会将钱一扔撒丫子就跑,现在或许会要直接怼上拼命。但他不能这么说,只好喝杯茶稳定情绪组织一下语言:

    “钱没了可以挣,当然是舍钱不舍命啦!”

    夏大乐呵呵地笑了:“看来小苟还得多在商场上历练一下啊,还不成熟啊!

    你要记住,你是商人,时刻都要记住你是商人。商人在商场上就要有商人的性格与原则。命要钱也要,必要时宁舍命也不舍钱。

    一个商人没有钱了那比要他命还难过,根本就没有重塑一条命的机会。”

    苟伟被茶给烫着了,不好当着夏大的面吐出来,只好在嘴里来回地用舌头搅动,不断做着怪样子。

    “昨天我没走,就为了和你聊这一句话。

    你看你这两年来,不断舍命舍钱,你又哪来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又哪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既然不是,你又有什么资本和实力去获得你想获得的一切。

    跟着成功者你会成功,跟着失败者你哪来成功的机会。只能在失败的泥淖中不断玩泥巴玩。

    苟伟,夏伯伯知道你以前谦虚得近乎懦弱,可为什么你能挺过一个又一个的坎,似乎有很多贵人在你身后伸手呢?因为你一开始就跟着成功的人,钟老头也好还是张大仙也罢,或者胡彬彬和我都算得上是成功者。

    现在呢?你是准备跟着失败者还是找一堆成功者,我觉得你应该跟定一位成功者才是最佳的选择。

    一家之言,做不得数的。好好想想,我也得走了!

    期待你能跟上这种形势,第二次工业革命啊?多美好的时刻!”

    夏大说完就走,走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苟伟还在办公室里想着舍命舍钱的事。

第一零八章 决然

    三天时间很快到来,苟伟鼓起十二分的勇气走进夏兮尔的办公室。人待一起久了就有感情,而苟伟是一个对感情很有依赖的人。就见不得别人对他好,只要你对他好他就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这就是夏大所说的还欠缺商人的历练,将感情凌架于商业行为之上。

    夏兮尔知道苟伟这两天在做公司的危机公关细则与发展路径规划,她也一直在生苟伟的气,一个不知道珍惜机会的家伙亲手葬送与夏氏的友好关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有大发展的家伙。说得好听一点是个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小农民,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成一事必坏一事的无赖。

    苟伟站定在她的办公桌前,可夏兮尔故意不抬头,盯着电脑看了又看,虽然看不进去什么就是不愿意抬头先开口说话。

    看来真的是好朋友变成了相爱相杀的仇人了,商业上可以相互接近勉强听一听,除此以外就不是朋友了。

    苟伟很无奈:“夏总,这是我整的危机公关与企业发展路径规划,也不知道有用没用。您得空的时候看一看。”

    夏兮尔终于抬起头来:“你放在那儿吧?有空我一定认真拜读。”

    心里有气免不得语气就冷漠一些,夏兮尔心里一声长叹:此时你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平常低调谦虚一点,大家都好相处。

    苟伟亦是一梗,心里一落顿时轻松很多:“夏总,感谢您和夏氏一直对我的关照。我这个人啊就如很多人说的一样,性格没定型,还欠缺很多东西。还需要历练历练!”

    夏兮尔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立正在桌前发表感慨的苟伟,就觉得这家伙缺调较,如夏大所说,调较不好就不好使用。他不能老是跟夏氏不合拍啊,到时是用你之能还是用你之忠呢?

    “苟顾问,做为你的上司我还是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人光有智商是不够的,还要有情商。有时候情商比商量更重要。

    智商指你解决问题的能力与方法,情商决定你行事的风格与行为准则。能将一件本是对各方无利的事处理得让大家都满意就是一种高智商高情商。

    你的过往我清楚,你有你的执念我也清楚。但不妨碍你灵活的展现你的性格,可你很多原本能很好处理的事结果变得无法收拾。最后一走了之,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幸亏都是朋友不计较,真要在商场上按商业原则行事,你没法像现在这么轻易逃离吧?”

    苟伟真的听进去了:“谢谢!我会好好琢磨的。的确很多的事没有做好,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夏兮尔突然发现苟伟今天变了个人,怎么那么谦虚呢?而且谦虚中带有那么一丝丝落魄,对就是落魄。她不想知道苟伟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再给点压力或许才是未来合作的好方式。挥了挥手让苟伟离开办公室: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苟伟没动,拿出夹在本子上的一张纸:“夏总,我当顾问六个月的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到圣诞了,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这是我的离职报告。手头上的活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接的,你也很清楚!我定了今晚的火车票,就走了!”

    这是苟伟第一次主动离职,虽是不舍却很坚定。

    夏兮尔看着苟伟双手递过来的那张纸惊呆了,半晌都没有接。很快反应过来,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抄过纸快速地扫描一眼:

    “为什么?是工资少了,我都说了给你股份,这次我也向夏大总提了会要给你一定的股份。虽说不多,但也能让你有一个起码的保障!”

    苟伟笑笑:“很感谢夏总和夏大总。

    我只是顾问期结束,自己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话咱们再商量好吗?”

    话说得很好听,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夏兮尔有点慌了:“是不是夏大总和你聊的让你不舒服?夏大总是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是出于对你的关照和重视。要不然一个集团老总还没有这么闲的功夫与一个下边的基础干部聊个天。

    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有什么私事要处理,我放你几天假,处理完了再回来好好工作。七叶服饰还要在我们苟顾问的带领下实现伟大的战略目标呢?”

    苟伟摇了摇头,觉得真的没法往下编理由了:“看您说的,我可并非如此小肚鸡肠的人。连长辈的教诲都不懂,那你要我也没有用不是。

    真的,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私事要处理。你也知道,我当时就和你说过六个月的时间。可不敢再拖了。

    等处理完私事咱们再联系!”

    苟伟双手抱拳做个江湖再见的姿势毅然地转身离开,收起桌上的东西往宿舍走。

    夏兮尔没有反应得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出外边看看苟伟在做什么,而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朝夏大拨了过去。很遗憾,夏大在开会,秘书直接拒了。等她想起来再找苟伟聊一聊的时候,苟伟已经离开了公司。等夏兮尔赶到宿舍的时候苟伟已经背着他的行礼离开。

    夏兮尔无奈地回到办公室,又一次将办公室里的零碎砸成真的零碎:“苟伟你就是个混蛋。

    刚说要你注重情商你就这样直接走了,不应该向大家告别一下,不应该与老板很好的沟通吗?

    你这做法看似决然,实际就是结仇。还将仇拉得无限深,谁受得了?以后咱们不再是朋友了!”

    已经坐到大巴车上的苟伟猛地打了个喷,虽知道夏兮尔一定会骂他,但他不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不愿合作就不要藕断丝连的。

    “既然无法跟随就不要伴随!好情商都需要智慧,而自己恰巧比较蠢,那怎么办呢?”苟伟不断为自己找借口,找着找着就不觉得自己多蠢了。

    夏大终于还是知道了:“看来他的张扬是有道理的,心根本就不在咱们家,用不着在乎咱们怎么看他!”

第一零九章 扯不断的乱七八糟(上)

    甩手一走潇潇洒洒,全然不顾后边掀起多少云烟。看似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了无牵挂,实际上是懦弱的逃避,不想与夏氏牵连过深。

    苟伟知道夏氏与张大仙的春城、钟老头的春风是竞争与合作的关系,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石中花的春晓与何氏集团。他再绝情寡义也不可能帮着夏氏打石中花,哪怕苟伟知道干爹石梓对他不感冒。可是这种伦理与遗传在血脉中的情理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个逃避的选择,当然这是他给出逃避的借口,这样也好受点。

    夏大接过电话扣了又回了过来:“兮尔,你说苟伟接下来会去哪里?不会去石中花吧?毕竟那是他干爹,再怎么绝情绝义也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可知道咱们太多的东西了,甚至很多东西他都比你要清楚。智商太高,很容易猜测到一些东西的!”

    夏兮尔正烦着呢,她从没见过大爹如此患得患失过,不由得捏怪起来:“大爹,怎么可能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干爹怎么对他的,他在ks上不是坑了他干爹一把吗?怎么可能合作呢?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做喽!”

    夏大只是想验证他的想法没有错:“那就好,我给咱们几家合作伙伴通报一下,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商场没有绝对的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这边也准备一下,也别太操心!有时间回平原的时候拎点东西去看看他父母。”

    苟伟这次并没有套上那掩盖自己气质的工装,穿着西装拎着个皮箱子背着一堆的东西挤过火车赶上省城晓县的大巴,住进春晓对面的宾馆,东西一放直往李所家赶。

    李所一直很简朴,就住在原春晓摩托厂的家属区,老两口依然挤在一个公用的宿舍里。做饭时几户人家很多口锅同时做,要是见着合适的好菜也会不小心从别的锅里舀上一勺,惹来一阵大呼小叫的追闹。再回头一看炒着好菜的锅,因小失大,好菜全没了。气不过只好一个锅里舀一勺回来,好菜变成大杂烩。

    李所今儿照常是很晚回来,苟伟几步蹿上楼来,“师母,您炒的菜真香,多炒点啊,我在您这儿蹭饭!”

    “你小子过来了,好久都没有见你小子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师傅啦?到里边坐去,给你师傅拨个电话,要他快点回!

    你们这些蠢婆娘不要动我的菜哈,我再到房间拿个菜出来!”

    李师母边引着苟伟往房间里走边提防着邻居们把菜给端走,这不是没有先例的。还要打电话给李所叫他赶紧回来,他那宝贝徒弟过来了。

    “喂,小苟啊,你师傅忙着呢,要你去所里!你记得和他说一声回业吃晚饭哈!”

    “师母,看师傅这么忙,我也不赶催他回来啊?我是没有这口福喽,下次吧。下次我来蹭饭,您先把好菜给留着!

    师母,这是我给您和师父买的衣服。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我先走了哈!”

    在师母的歉意之中,苟伟匆匆放下衣服往派出所里赶。边赶还觉得温暖,至少李师傅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依然随意地安排。

    “小狗崽子,回来了啊?我还有些事忙,你在那儿看看报纸暖和一下。

    哦,对了,你钟师公回来了。今儿还和我通了电话,说你从夏氏的企业离职了,也不知道你下步的打算。

    你想想再回答我?”

    苟伟一口水卡在嗓子眼里很不舒服,这师傅怎么拿他当贼在审啊?不过这中间信息量太大,至少包含着大家都知道他曾经在夏氏工作现在离开了,夏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通报这个情况给钟老头,钟老头告诉李师傅可能是想要帮着印证一下,钟老头现在晓县。

    “您现在很忙吧?要不我先到师公家里去一趟,帮您侦探一下!”

    李师傅拿起审讯簿边往外边走边深深看苟伟一眼,见他无动于衷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提醒一句:“这么久没见就空着手去,那可是你师公!”

    苟伟摸了摸头:“嘿嘿,哪能啊?都准备着呢?师傅,你的放师母那里了哈!不合适也不退的哈!”

    “去吧,去吧,老子就知道你是个机灵鬼。

    要是硬挺不过就逃吧?又不是上战场,跑一两回别人只会说你聪明不会说你不忠诚!”

    李所有说法太新颖了,苟伟如遇知音立时就跑。

    苟伟这次一次性从宾馆里搬了六套七叶服饰的服装往钟老头家里赶。钟老头家距离李所家就是院子挨院子,只是他享受的是厂长待遇有一套不大的独立的住房。苟伟赶到的时候灯已经亮起来了,钟老头和老伴正在吃饭。

    苟伟进门夸张地叫起来:“师奶奶好!师公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徒孙是个有口福的人。

    师公,您戒酒啦。这么好的菜不喝酒有什么味啊!”

    钟老头看了看这就是嘴巴快的小狗崽子,拿起筷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才回来啊?”

    “啊!这不先来报个到嘛!”苟伟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夹菜往嘴里塞。

    钟老头伸筷子敲了苟伟拿筷子的手:“这是你师奶奶的筷子!”

    “没事,我不嫌弃!”苟伟很认真地回答,依然伸筷子要去夹菜,旁边正往厨房里走的师奶奶听得心花怒放。

    钟老头不乐意了,伸手又是一筷子:“没大没小,师奶奶的筷子也赶抢。坐一边去!”

    “哦?师奶奶,您坐,我知道筷子在哪儿,我去拿。您帮我师公找一下酒就成!”苟伟起身去找筷子。

    “这臭不要脸的,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徒孙呢?

    喂,你这都拿着什么过来的啊?这么一大堆?”钟老头真的觉得自己才华不够用,脸皮跟不上情商。

    苟伟收起嬉皮笑脸,师公转换频那就是要引入正题了,不得不思考一下如何回答才让人放心满意:“这些啊,是我从夏氏的七叶服饰公司打的秋风,搬了些衣服来送给师公师奶奶,还有我两个师傅师伯。

    咱师傅今儿没过来啊?还好吧?”

    主动提是坦诚,被动答是掩饰,苟伟当然要主动说出来。

第一一零章 扯不断的乱七八糟(下)

    半晌,钟老头举杯与敬酒过来的苟伟碰了碰一口闷了,酒杯一放,拿起筷子示意苟伟添酒。

    “哎,老子就纳了闷了,你小子转来转去怎么就转到夏氏的企业里面去了呢?去就去吧,怎么又回来了呢?人亏你啦,又遇到你干爹那种货了?”

    钟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对苟伟是鼻非鼻脸非脸,恨不得再在他脸上跺几脚才能很好的表示亲切。苟伟很感动,还是从前那样,虽然不舒服却很暖和。

    “缘份,一切都是缘份啊?”苟伟一声长叹准备拉开话匣子说个长篇,要是长篇还没法感动师公他就准备再来个超长篇。

    钟老头哪能不知道这小狗崽子摇尾巴是干啥:“什么猿粪狗粪的,长话短说,一杯酒给老子说完。

    老子现在也是日理万机,听完你的废话老子还要早点儿休息!”

    苟伟差点被鸡肉给卡死了,真的是好大一个梗。咳两声掩饰一下,举一杯组织一下语言:

    “师公。当时我不是南下去感受一下改革发展的前沿地带,学一下先进的管理思想与经验吗?

    没想到找遍当地,就没一个厂子要我,只好窝在一家小餐馆混日子。没想到夏氏正好在那儿做服装生产,把我的配方拿走了还说这是ks杂肉的延续不准我在餐馆里做。

    没办法,我只好出去要饭。结果误入歧途进了夏氏下属企业七叶服饰,只好答应做六个月的顾问。

    六个月期满,夏大同志到南边请我喝了顿酒。热情、热烈、热闹,我一感动不就主动地离职走人!”

    苟伟说得简单明了,钟老头从中听出点味来了。一是苟伟不想再做,一是夏氏不想再用,或者两者都有也就没有谈拢。

    只要自己这徒孙本质没变坏,钟老头才懒得理会这其中的破事。拿起筷子点了点空了的酒杯,似乎火还很大:“我说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杯子空了也不知道倒酒。你要能招夏大那种端架子端惯了的家伙喜欢才怪事。

    我告诉你,以后你就这么做,见着老板杯空了就倒上,外带一句:老板您用好!”

    苟伟噗的一声,酒水、眼泪水全都喷出来了。边拿毛巾边擦脸,心里却在想着:看来这联盟也并非如想像的铁块一块,相互间还是有竞争的。

    “师公,春风怎么样啊?应该不错吧?”

    钟老头长叹一声:“好什么好啊?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也就混个日子,利润见天地下降。

    哎,我说你小子就不关心一下你干爹的春晓啊?”

    苟伟立时装得正儿巴经的:“师公,我干爹的春晓如何啊?”

    “滚,一看就没有什么诚意。不过老子可以告诉你,何氏帮他引进一套先进的生产线,直到现在还没有玩顺溜。引进几款大摩托动轧就是几万一辆,买个摩托比买个小乌龟还要贵。

    结果倒好,全堆到仓库里生锈呢?真是傻透了。

    你小子不要去呈能哈!你不会是你干爹把你叫回来的吧?要这样小心老子把你开革出去哈!”

    一说起春晓的事钟老头就特别的可乐,虽说春风摩托差,但还有比自己更差的春晓不是。有垫底的在那儿垫着,自己掉下去就不那么痛了。

    苟伟忙摇手:“师公,你看我有几斤几两。咱这体重啊就那么点点,可压不住秤的。再说了,当时我干爹可是逼着我发誓不得再玩摩托。

    我能给您设计几款摩托都活得提心吊胆的。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我就猫床底下躲着,就怕老天发现了给我来个天打雷劈的。

    师公啊,您千万要念徒孙的好!有什么好处可要多想着我点,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您做事!”

    苟伟还要装可怜,脑袋上去有如雷击一般挨了几筷子。旁边的师奶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流泪还要边抓钟老头的手,千万别把这孩子打坏了。这脑袋瓜子可太好用了,以后还想多听几回笑话呢!

    钟老头看着抱头的苟伟依然在装可怜,心有恻隐,满是同情地给他添上一杯酒:“这次回来准备做什么啊?

    既然这么多雷你都避了,那就帮师公一回!”

    苟伟突然心情一暗,举杯自顾自地喝了:“师公,帮您看看可以,真的参与就算了。

    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处理得好以后我不知道要听谁的,处理得不好以后听谁的也没用,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你小子少来点哲理好不好!算了算了。

    你的事师公也不好多说什么。难得有情人,有情有义是好事。我哪天去拜访一下很多年不着面的领导,给你敲敲边鼓。

    什么家族传承,那都是狗屁。就不给咱们这些大老粗一个翻身的机会。

    你先去,我随后跟上,总要说一说才心里痛快!不过你那老子娘和爹你得好好做做工作,山里待久了都要变化石了算怎么回事!我要是有女儿也不愿意嫁过去啊!”

    苟伟听出来了,钟老头说的话全都是废话,没一点点用处。苟伟正要感谢却被钟老头挥手制止逼着连干三杯酒。

    都没摸着风,苟伟被老头给赶走了:“酒也喝了,师公也看了。东西我收下,人你滚蛋!早点挨家把东西送了,早点回家。好好与你爹娘商量一下,不要闹得太难看!”

    今年冬天的风怎么一点都不冷呢?吹在脸上暖暖的,连泪水都没有结冰!

    听人言做好事,苟伟挨着个儿将衣服送到师傅、领导、朋友家。送完躲到有点冷的宾馆里躺在床上发呆,似睡似醒中似梦非梦。一阵铃声把他拨弄清醒。

    “苟先生你好的啦?

    听说你回来啦,经过省城怎么不过来看看老朋友啦?什么时候过来啦,我们好好喝一杯的啦!”

    张大仙打来的电话,苟伟可不认为自己多重要到所有人都要打个电话来问侯一声,没口子说着“抱歉”与“一定”的客套话,心里却没有一丝丝抱歉的感觉。只是觉得他们几家的联盟太脆弱了,心里除了提防似乎没有其它感情。

    “他们的联盟缺了根纽带联系!”苟伟猛地一震清醒过来。

第一一一章 无齐家之福

    华夏人讲究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努力,弱小时修身齐家心怀家国心忧天下,足够强大时再去以己身推大身,以己家带大家才是真的心怀天下。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苟伟现在不敢有心怀家国心忧天下的梦想,只想处理好家里的事。其它事他都可以选择避而远之,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来的,苟伟没法去逃避。将一些衣服寄存在宾馆后苟伟拎着他的皮箱,随便在西装上套上七叶服饰特别推出的好看而不太保暖的风衣。

    用苟伟的看法:“小伙子其实挺帅,就是晒黑了点!”

    苟伟紧了紧衣服拎着皮箱看了看远去的三轮车准备顺着那条落满松针铺满雪的小路往大松林村赶。突然发觉,那条路好像消失了,换成一条宽宽的砂石路,条条车辙将雪压成黄谒色。苟伟有点迷茫,这条路能回家吗,不会将自己引到山那边去吧?

    “真贱,不走大路走小路。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朝前走!”苟伟看看路前路后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牙一咬还是顺着路朝前走。

    要致富先修路,看来大松林村要富起来了,封闭在山里的父母应该能感受到山外吹起的风,苟伟畅想爹娘这次会好好说话,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路是变了,直通到山间小庙前。顺着一条小路穿过拦牛石苟伟回到了既想又不敢想的山村,青色间或着白绒的山村格外的宁静。还是那土墙燕瓦外带篱笆墙,还是那一声声犬吠乱扰,依然亲切不变。

    苟伟使劲拍拍自家有些朽了的篱笆,扶了扶有些倾了的支棍。家越来越破了,鸡也不叫了,苟伟突然想是不是爹娘身体有恙,猛地往前蹿去想要冲进家里,跑了几步又停住脚一步一迈地往篱笆门前绕。

    篱笆墙内的老子娘正从房间里出来,拎着个鸡食盆子没头没脑地往篱笆墙的鸡舍走,走着走着就看见一个油光闪亮的小背头身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左手拎个新潮的大皮箱右手拎着一个卡叽布袋正站在篱笆门外像根木棍似的杵着。

    将鸡食盆子一扔苟妈妈转身往屋里跑,正准备喊一声娘的苟伟吓得往后一跳,“这是想干嘛,不是准备拿棍子吧?我还是往回跑吧,好孩子不吃眼前亏。孝顺孩子更不能让父母打出人伦惨局来。”

    “他爹,小伟那背时鬼回来了,赶紧的给他干爹打电话!”苟妈妈边往里跑边叫唤着苟伟他爹。

    苟伟立时有吐血的感觉,什么时候老子爹娘变成带路党,儿子回来了不迎接就算了,首先通报的就是干爹。失落的情绪一瞬间压垮所有兴奋的心情。

    “回来了,还知道回来啊?一走一年,还有爹娘吗?老子白养他这么多年,费了多少粮食,养只狗也知道经常守在家门口叫几声!”

    老子爹冲到院子里又折回去拿起门后的压门杠往外继续冲,边冲边举起来要往苟伟身上砸过来。

    苟伟将布袋子一扔转身就跑,边跑边叫:“爹,不能打啊,这棍子太粗了我经不起。是你赶我的啊,不是我不回家啊!”

    苟伟他爹就见不得儿子跑:“站住,老子打不死你!”

    “不站。会死人的!”敬伟继续跑。

    “老子不打你,你别跑!”

    “不行啊,您的棍子太吓人了!”苟伟叫得鬼哭狼嚎,似乎是被他老子爹给打惨了。听到这比夜枭还要吓人的叫声左邻右舍全都出来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笑话。

    “小伟回来挨打啦。”“哟,老苟,你打得动啵,用点力追啊。”“老苟,意思一下得了,你还真想打死他啊。再不孝顺也别往死里打啊!”

    苟伟他爹被邻居们撩得差点晕头了,苟伟气得差点吐血。他就纳闷了,不就是小时候拎你们定一块肉一个地瓜什么的吗?又不是拐带你们家小媳妇小闺女什么的,用得着这么大仇恨吗?

    “你站不站住,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苟伟他爹突然爆发出洪荒之力跑得飞快。

    苟伟猛地加速朝前没命的跑:“不跑不行啊,会死人的!”

    突然,后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声:“苟伟,你娘要喝农药了!”

    苟伟一顿,天旋地转,怎么这招又来了,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背上顿时挨了一棍子把正失神的他从迷糊中打醒,转身绕过老子爹继续往回跑,心里滴血,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估计没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苟伟继续跑,老子爹打了一棍不解气继续追。苟伟穿过篱笆门就看到老子娘正举着个破农药瓶对着嘴巴“抬首望青天,我欲乘风归去”,顺手就夺了过来有样学样的放在自己嘴边。

    “爹,你再打我就喝药了!”苟伟美滋滋的,现在不是你威胁我,而是我威胁你了。

    苟伟他爹更是气得暴跳:“什么好样不学,全学些下三滥。”举着大棒子依然要往苟伟身上砸。

    苟妈妈骤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抢很失面子,顺势一倒来个四脚着天仰面呼嚎:“没良心的崽打老子娘啊!”

    苟爹气疯了举着棒子朝苟伟没头没脑地砸下来,苟伟此时真的死的心都有了。抱着脑袋跑的同时嗅了嗅农药瓶子,怎么一股子可乐味。拿起嘴唇舔了舔,真的是可乐味。什么时候老子娘这么新潮了,还知道用可乐兑农药当饮料。

    苟伟气得将农药瓶一甩,往屋里一钻,把厢房门一栓躲在里边长吁一口气:“总算安全了,身上火辣辣的,要命哦!”

    “你开门!”苟爹拿起棍子没砸开门,又拿过锄头使劲地砸。

    “不开,开了没命。人家打儿子是吓唬,你是真打啊。”苟伟现在还有闲心和他爹开玩笑,反正皮厚了,也就不在乎了。

    “你个背时鬼、短命鬼,你不出来,老娘真的喝农药了!”苟妈妈见苟爹久拿不下适时加入战圈又一次使出这一招。

    “娘,这招没用的。您早就用过了,可乐兑农药你当是好饮料是吧?换点别的招吧!”苟伟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开门,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坚持到爹娘懈怠的时候好跑!

    一群人在院子里边听边看乐呵呵地看苟家怎么收场!

第一一二章 是你,是你,还是你

    无论外边怎么闹怎么砸,就是不开门。苟伟靠着门打盹,全当外边的棍棒给自己震动按摩。很久很久以后外边终于平静下来,一群人被贤惠得不要不要的苟妈招待着啃花生喝茶。

    大家深感这次热闹真的看得值,从来是老抠的苟家的居然舍得拿出珍藏的可乐兑水给每人泡了一杯。大伙就一个感觉,真甜,比红糖水甜多了。

    吃人家的嘴短,何况还喝了可乐,总要做点什么吧。一个苟伟家的远房的远房的亲戚自认为德高望重,于是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伟啊,我是你二大爷。你把门打开,我给你说几句。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孝呢?一回来就惹你爹娘生气。我看村东头的二傻子都比你孝训。

    怎么越读书就越不孝呢?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苟伟很奇怪:可不,自己姓苟,可不读到苟肚子里去了。还是不开门,任谁来都不开门。开门是死,不开门顶多晚死。

    “伟啊,我是你三大爷。你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当着大家说清楚。真要是你爹不对,三大爷替你作主!”

    一群人翻着白眼看着牙齿都没几颗的老头一阵阵翻白眼,怎么还漏风呢,您老搞反了吧?

    苟伟想开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至少当着这么多人不会死得太难看。忍着混身的疼痛苟伟打开门挤进堂屋里,呆滞地看着满屋的长辈,眼睛一转随时准备跑路。

    果不其然,苟伟他爹拎着棍子冲了过来。苟伟匆忙往外跑,结果一群人堵在门口,抓手的抓手,抱腰的抱腰。有了大家倾尽全力的支持。苟爹打得痛快打得酣畅淋漓满足极了,苟伟心如冰块彻底死心了。

    总算打够了停下来,苟伟又被众人抓着跪在堂屋中对着不知道是前朝的第几世祖宗忏悔。

    “太不孝喽!咱大松林村的英名全被毁喽!”二大爷摇着头拄着拐往外走,颤抖的手还端着一瓷杯可乐不敢松,自家小孙孙还没喝过这甜糖水呢!

    “歪脖子柳树长疖子,长差喽!”三大爷端起桌上不知谁没有动过的可乐走了。

    每走一个人就会说一句话,每说一句话苟伟的背上就会重重挨上一棒子。苟伟边挨打边忏悔:我怎么那么能扛打呢?原来钢铁是这么炼成的。

    大家都走了,说是要给苟伟作主的最终连苟伟一句话都没听,劈里啪啦一顿盖上几十顶各种不孝的帽子后离开了。

    爹娘打累了边喝饮料边咬瓜子壳,似乎想起什么,拿起堂层里的电话拨了起来。一圈圈拨动的声音让苟伟纳闷了,什么时候家里实现通讯现代化了。

    “他干爹啊,咱家小伟不省心让你操心了。哎,正罚他在祖宗前跪着呢!

    跑不了......再跑打断他的腿......老子的崽老子不打谁打。”

    苟伟听着爹娘与干爹的电话通话感慨万分,这是打出自豪感来了。可惜把老苟家的所谓名气全打没了。

    “你干爹等会就来,我问你。上次你干娘的侄女那么好的闺女你倒底相中没,敢说一个不字老子打死你!”苟爹打完电话心情是越发急迫,得争取在干亲过来之前把这事给定了,要不然怎么对得住人啊。

    苟伟不说话,扭捏几下,挤了挤下半身,从屁股缝里挤出来一团浊气“噗”的一声算是回答。

    “你真敢说不啊!”苟伟背上又挨了几棍子,这下可把火给砸出来了。

    “我们家不是养了头母猪吗?正好配上,省钱不说下崽还多!”

    苟伟说的是气话,棍子恰好是治疗气话的最佳良药。苟伟身上又一次得到充分锻炼。

    “你到底同不同意。”苟妈妈见苟爹打累了接过棍子上班。

    “如果干爹觉得他侄女好就介绍给石好了。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胡彬彬!”苟伟脑袋一拧脖子一梗直接摊牌。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系在一个女人的裤腰带上呢,要系也要自己作主。

    “你什么身份,石什么身份。你还得靠你干爹给碗饭吃,你有什么本事与石去比。”苟妈妈的话说得很伤人,苟伟不再说话了。

    “就这么定了!正月就结婚,这个月就下聘!”苟爹展现做为家主的霸气一面,一言而决之。

    “爹娘,这事您不能决定也无法决定!要不您还是打死我算了。”苟伟说完也不跪祖宗了,站了起来随意地拎起桌上茶壶往嘴里灌几口。

    转身回到院子外拎起篱笆墙边的布袋子放到炕上,“爹、娘,这是给两老买的衣服。您老试一下。”说着,又进厢房打开被别人翻过的皮箱从最底下掏出一叠钱来,“以前寄给您的钱收到了吧?这是我打工赚的钱,一万块!”

    苟伟其实留了一手,每个月也就寄一千块回,这已经是这个小山村赚钱最多的人家了,也仅比石梓少。当然,现在石大老板不算是村上人了,他已经走出小村站在平原省的高处了。这么算起来还是苟家挣得更多一点点。

    苟妈妈手伸得很快,钱瞬间就藏了起来,瞬间又出现在苟伟的面前:“你看,你看。你得亏你干爹帮着你吧,要不你哪来这么多钱。我存着,你娶媳妇用。”

    苟伟想不通,为什么好事全都与干爹挂上勾呢?“爹、娘,这钱是我在南方打工赚的。与干爹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就没有关系,你读书不是你干爹帮着,你在摩托厂上班不是你干爹你能上,你在那么什么厂做经理不是你干爹关系照着。你能有今天不全是你干爹,做人不要忘本。

    你以后还要靠着你干爹,这话要让你干爹听了得多伤心!”

    苟爹恨铁不成钢地一顿数落,说到激动处又是一顿棍子。这次苟伟没有让,反正打着打着就习惯了,不痛了。

    “是,是,干爹就是我再生父母,要不怎么叫干爹呢?

    爹娘,这次我就是回来出个差,现在就得赶回去,要不然就要被罚款的。我先走了啊,过年看有假没有,有我就回来!”

    曲线救国,此路不通再换条路,万一通了呢?

    “不行,你干爹说了,你历练差不多了,给你安排个活干。你那边就不要去上班了。”

    “我总要回去交接一下吧?”苟伟发现此路也不通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

    苟爹苟妈妈双双举起大棒,好孩子不吃眼前亏,何况亏吃多了也不会有益健康,苟伟只好乖乖跪到祖宗像前。

第一一三章 石梓驾到

    苟伟想要跑,苟爹苟妈不让走,两边扯着,扯到最后两老干脆直接把门给反锁了留下苟伟在里边反思己过。

    石梓接到干亲老苟的电话心头一喜,菩萨保佑,总算没有白在大松林寺里修禅参佛,苟伟那混小子果然回家了。石梓立即起身准备过去,想一想还是算了,等等去最佳,只有让苟伟他爹娘等得不耐烦自己这人情才送得大。

    不是急得跳墙的时候收到的人情那都是一张空口头支票,嘴上好听实际没用。

    石梓在几位保镖的护卫下恰巧赶到老苟家,恰巧没看到苟伟挨揍的那一幕幕喜剧,恰巧苟爹娘胡思乱想他干爹不来的时候到来。

    “他干爹,外边冷,赶紧屋里坐。你看,你看,为着咱们家小伟的事老是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的。幸亏他干爹不是外人,还得您多看顾着一下!”

    苟伟盘膝坐在祖宗像前养神参悟自己的得失,真的发现很多很多做错了的地方。突然听到老子娘那抹着蜜的声音悚然一惊,什么时候只会撒泼的娘会说这么动听的话了。粗一听是马屁,细一听满是感情,怎么高手全出农村呢?

    一阵悉悉索索的开锁声,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一道刺眼的光顿时从门间穿了进来,苟伟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重重的脚步响,石梓自带主角光环走进来,挥了挥烟火气迈步来到堂屋正中央。

    笑眯眯的说:“哟嗬,咱们家小伟在参禅呢?怎么着,又惹你爹娘生气了?”

    苟伟没理会,此时正在忏悔之中哪好随便接别人的话茬,祖宗会生气的,依然闭着眼睛不理会。

    石梓不生气,要生气今儿就不来了:“怎么,干爹来了也不问侯一声,这火气有点大啊。你起来吧?陪干爹说会话!”

    干爹都这么说了,苟伟不得不接话,要不然迎接自己的不是和风细雨而是棍棒加口水的狂风暴雨。

    “干爹您过来了?您坐,等我找我们家祖宗忏悔完了我再与您说!”苟伟一本正经地盘膝坐着,嘴巴叨叨个不停。

    石梓心里一沉,瞬间脸上呈现可乐的状态:“看来这次犯的错比较多啊,这么久都没有忏悔完!”

    苟伟呵呵一笑立时恢复正经:“没办法啊,这次错可能比较大。或者是咱们家祖宗没有与时俱进听不太懂,不让我起来啊!我在与老人家认真勾通呢,他不同意我不敢起来。

    要不,您先回去,等我们家老祖宗同意我起来我再去看您!”

    苟爹一看儿子在那儿装神弄鬼一点也不尊重干爹火顿时又起来了,拿起棍子又是一顿猛砸。苟伟嗖的一声弹了起来,他爹就代表了祖宗,不同意也就同意了。

    石梓笑得很开心:“老祖宗同意你起来啦?”

    苟伟很认真地点点头站在门边上随时准备跑,可一看门外几个保镖立即打消逃跑的心思。

    “聊聊?”石梓端起苟妈妈送过来的茶放在嘴边嗅了一下又放下,似笑非笑,道理再大大不过棍棒,命再硬你也得认。

    “您指导!”苟伟神情冷漠,似乎在与某一位素未平生的人谈话。

    石梓脸色一变,突又语重心长:“谈不上指导。不过人啊,尽量不要犯错,万一犯了错就要认错,不要一味的死扛。伤人伤己,大家都跟着遭罪,你说是不是!”

    苟伟不说,心里却在想,错不错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指定。说你错就是错,非错亦错。说你不错就不错,错亦非错。

    石梓见苟伟闭嘴不言以为他领悟了,笑笑:“犯了多少错都是别人帮你抹了,吃了不少苦吧?

    也好,只有吃过苦才知道有些苦吃得没必要也就不会犯错的。记住,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你的错的,也就是你父母亲人能不计较会无私地帮你!

    苦吃够了,回来了,就好好地努力,扎实地做事,千万不要再浮躁了!”

    苟伟感动啊,抽了抽鼻子抹了抹有点红的眼睛。“哎,我记住了。

    您在这儿吃中饭,我去给您买点菜,捎瓶好酒回来。您和俺爹喝两口。”

    苟伟说着准备往外走,想起什么又往厢房走,钱还没拿呢,得把皮箱子带上。

    石梓一看这家伙不得劲,这又要使什么幺蛾子,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长辈安排你的路你好好走就行了,结婚生子干工作都是家里安排,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到你这儿就要换个方式与活法呢?

    “哎,小伟啊,别忙了。干爹吃素!”

    苟伟腆着脸很认真的道:“干爹哪是吃素的。”

    说完还是要往外跑,又被苟爹的棍子给赶了回来。石梓涵养功夫很好,依然不生气,不像苟爹一般没素质,说不过就动手,动手嫌累直接上棒子。

    “小伟啊,历练这么久是不是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低谷就没有高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谁愿意无偿的给你做实验,也没有谁不计较得失的帮你。

    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心的工作不要想其它。

    我看你摩托上待的时间稍长一点点,还是回摩托厂从工人做起,不要好高骛远。谁都是从零开始一步步爬上来的,天上没有掉陷饼的事,如果有那也是陷阱!”

    苟伟越来越佩服干爹了,怪不得都说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必是一个成成的演说家。苟伟认真的听,边听边点头分析哪句话可以用在哪个方面。

    “干爹,您说得对,我听进去了。

    这样啊,我先到打工的地方把工作辞了就回来,好不好?”

    苟伟打着马虎眼还是准备走,借口始终如一。石梓脸有点阴,似笑非笑,你就没有点数啊,我说了老半天白说了啊?你辞没辞工以为我不知道啊?

    “小伟啊,你这就让干爹伤心了。帮你怎么不领情呢?以为干爹不知道你在夏氏的服装厂辞职的事啊?不是家里人你能干长久啊?”

    苟伟一听,坏了,这事可传了千里了,故做震惊继续打马虎眼:“干爹啊,这事你都知道啊?你在他们家派间谍了啊?怎么也不知道给干儿子留点面子呢,非要点破!”

    这是倒打一耙,苟伟相信,只要功夫深耙子也伤人!

第一一四章 脱身

    石梓果然是个有素质的,苟伟开这么一个不伦不类没有尊卑的玩笑也不气,只是笑得比较勉强而已。

    “怎么说话的,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干爹是土匪特务?”苟伟他爹就没有那么好了,拿起棍子狠狠砸了下去。再要砸三四下的时候被石梓挥挥手给制止了。

    “算了,算了。孩子再没出息打又起什么作用呢,还是要教育嘛!

    伟啊,商场就是如此啊。你放我一枪我放你一枪,你挖个坑我埋个桩也很正常。你认为他们就没在我的企业安排人?有的我不知道是谁,有的我知道是谁随他去。

    企业嘛,都是这样。”

    这话大气啊,别人在你这儿安个钉子你还让他茁壮成长,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气。苟伟听了很感动地对他老子爹说:

    “爹,你看。还是咱干爹大气有素质,您得学。不要动不动就拿根棍子吓唬小孩,有用吗?教育嘛就要像干爹学习。

    为什么我混这么差,为什么我比石差?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爹不如他爹,爹,你得努力了!”

    苟伟他爹拿起棍子又狠狠地砸了下去,这次直到老苟打累了石梓一下都没有阻拦,“石要这样,老子会把他给掐死塞回娘肚子里回炉重造。太不省心了!”

    “爹,你打累了就回屋休息行啵?这是你儿子向成功者学习的好机会,你老打岔干嘛?要不你来学。”

    老苟拿起棍子又要砸,突然发现手有点脱力,石梓一看这样子赶忙制止。“这小子已经混得没脸没皮了,算是具备一个商人的必须素质,那就是厚。如果再加上黑,那前途无可限量!”

    石梓摇摇头将脑海中的不良思想甩出体外:“成功等不来盼不来,更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干出来。你啊,就是浮躁缺少定力,要好好修练。

    你要不是我干儿子我都懒得管你,我看你就在春晓跟你石哥好好干。可不能再闹性子了。”

    苟伟摸了摸脑袋,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去啊,霸道总裁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干爹,春晓摩托厂出事了吧?事儿挺大挺严重?

    您可不能把干儿子往火坑里推啊!”

    石梓很想拣起地上的棍子接着抽,你丫就不会蠢一点。难道不清楚活儿都是蠢人干的,功劳都是聪明人领的吗?

    老是不走的老苟夫妇不乐意了,一个拿棍一下拿可乐瓶嚷嚷起来:“你个短命鬼、背时鬼,你还是不是人。你干爹这么帮你你不领情,还诅咒厂子生意不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牲呢?”

    苟伟真的是又气又乐,这干爹怎么就与自己的老子娘老子爹配合得这么好呢?红脸白脸全都上场了,干嘛不去唱戏啊,这华夏戏剧院真是有眼无珠啊?

    “爹、娘,干爹今儿是来教导我的,干嘛老是跟儿子抢啊?要不你们好好学习我到一边玩去!

    你们学不会就不要阻止你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行不行?”

    老苟举起棍子作势要打发现手真的脱力了顺手往地上一扔坐在炕上找了个烟屁股抽了起来。

    石梓有个感觉,今儿不把事儿定下来让这小子跟他回厂去,事情还得有变数。顿时一笑换了副颜色:

    “是啊,干爹的摩托厂出了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请咱们的苟伟专家师傅去帮我拯救一下行不行?”

    老苟听出来了,他干爹为了帮这不争气的家伙自降身份给台阶下。苟伟听出来了,这是真的。可他不能去啊:

    “干爹。您的好意我领了。真帮不了您什么忙,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您可逼着我发誓不再进摩托厂的,要不就五雷劈顶死无葬身之地的!

    弄得我现在只要摸一下摩托就要看一下有没有起风,见着下雨我就躲床底下,我怕啊!”

    老苟现在也有一种要掐死他的打算,好机会就是让他这么糟蹋的。石梓脸瞬间阴阴的有如绿巨人回到现实中,很想拂手走人。可他不敢走啊,为了拯救春晓摩托厂他可是花了很大的资本与功夫。国内的国外的请了一圈专家来,结果还是不如人意。最后有人提了苟伟这名字,指出原来的简易流水线就是他弄的,一些摩托设计也是他拿的。只要请到苟师傅,或许这事儿可成。

    “哈哈,这事儿当不了真的。当时干爹不是怕你误入歧途嘛!结果你看,你不是折腾了很久吗?

    这么小个娃儿怎么那么多神神鬼鬼的,还怎么上进啊?咱们可是生产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要唯物主义,不要唯心主义!咱可敬神不可信神!”

    苟伟有点蒙,感情神都是你们家的啊,想用的时候拿来用,不想用的时候丢一边,这置神于何地。他决定帮神打这个抱不平:

    “干爹,我原本也不信的。可毕竟是我的誓言不是,要不您也发个誓。就说:如苟伟进入摩托厂工作而得罪神灵,降下的一切灾祸都转移到石梓身上!”

    “你还是人吗?这么咒你干爹!”石梓没说话,老苟忍不住又跳了出来。

    苟伟很认真地说:“爹,咱们现在不是说人的事,而是说神的事。得罪神可不是小事,轻则天打雷劈,重则断子绝孙,咱老苟家三代单传就传不下去了哈!”

    老苟一听也对,忙转身冲石梓可怜巴巴地说:“他干爹,有别的法子啵?要不,咱们换个厂子。你那厂子也多,你看着安排就行!”

    石梓一听急啊,怎么狗队友会变成猪队友呢?一句神神鬼鬼的话就吓得个半死,那你打你脸厚心黑的儿子干嘛,随他去不就行了。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

    “我说老苟啊,要是换个什么厂什么工作的,那不是误了孩子吗?那与他在外边吃苦有什么区别。干个上十年后摩托厂还是要交给他们去打理的嘛。

    我看这样好了。你要是怕这怕那的话,你就到家庙里吃几天斋,请大师傅帮你把誓给消了。”

    苟伟听得心头一梗:“干爹,这样也行啊?这神菩萨也太好收买了吧?万一没消让雷给劈了呢?”

    石梓一听甩手走人直接来不个不理会:“你信神又不信神,既然信你就信到底,既然不信那你觉得誓言有用吗?”

    苟伟明白了:“没签字的纸就是一坨屎,何况嘴巴上快活。那我还是去大松林寺吃几天斋吧?

    爹、娘,你两天你们千万别打扰我啊。要是不灵后边断子绝孙了可不是小事!”

    苟伟想着还有两三天才去省城,这两天正好躲在寺里清静。管他灵不灵,能不被抓壮丁就最灵了。

第一一五章 逃

    在老苟的押送下,在石梓的安排下苟伟住进了大松林寺。山门似乎重建,山前的大香炉似乎也是新置,寺比以前还要大,还要热闹,烧香的拜佛的络绎不绝。

    他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佛菩萨是按老石家祖宗模样塑的,拜佛就是拜石梓家老祖宗,信仰之力全被他们给吸收干净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大师傅,你越来越胖了,佛祖的香油全被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吧?”

    既然装混蛋那就将不要脸的德性发挥到极致,苟伟很无聊地当着大雄宝殿里的佛祖与香客们与方丈开起了玩笑。引得周围目光全都绕了上来,有无奈的、有凶恶的,就是没一个善意的。石梓转身离开不听,老苟举起了手,一看佛菩萨怒目圆睁忙双手合什连声说对不起。

    老方丈一看这曾经很有悟性慧根的家伙在尘世间打个滚就一身泥摇摇头,注意到香众们全都看着他立马又一副宝相森严的得道高僧模样。

    “施主,有礼了。此油非彼油,此油亦彼油,油非油、油亦是油。只要心中有佛则处处皆善念,若是无佛,处处魑魅魍魉。”

    大师傅说什么苟伟只能听半截懂半截,多了就弄不明白了,不过这老方丈卖相倒是很好看的。

    苟伟轻车熟路拎着东西往后边小刹中走,太累了,得好好睡一个觉:“苟施主,你就押送到这儿吧?贫僧这几天要吃斋念佛与古灯相伴了。”

    这要不是庙里不可造次,老苟同志绝对要崇信棍棒头上出好人的真理。

    穿过一间又一间房,苟伟很自然地找到接纳香客的客舍拎起皮箱往里边走。石梓已经坐在蒲团上正端着杯茶准备往嘴里倒,见苟伟进来忙放下,顺手将书扔在一边。

    “干爹好心情啊!”苟伟硬着头皮往里走,心里却在想着:真是心大啊,摩托厂都在破产了还有心思在这儿喝茶。难道每位成功人士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够学。

    石梓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坐。就好好在这里待几天,消消孽障也是好的!”

    苟伟是不认同的:“干爹,我就一个没长成的小孩子,哪来的孽障。要有孽障也是别人加在我身上的,我就是看看佛祖有什么好方法帮我消一下誓言或者转到别的地方去。

    有因就有果,我呢欠别人的情是一定要还的。有的人还了,十倍百倍的还了。有的人的情还不了,只能做牛做马做狗的还。对吧?”

    石梓拎起书说了一句:“论情,哪能算得清哦。你就在这儿待两天,过两天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有些事总是要去解决的,该发挥你的优势了。真不想让干爹帮你,那你就在摩托厂待一阵子再走吧!”

    石梓继续喝茶看书不再说话,苟伟听明白了,那就是这次必须给他做事,做好了两不相欠。

    苟伟想过了,不是不帮,而是不敢帮啊。当时不帮张大仙、不帮钟老头、不帮夏大可用的就是与干爹的誓言,这次石梓要帮忙自己就上了,用得名义是拜佛消誓言,谁信啊。钟老头他们不把苟伟的脑袋剁了当球踢才怪事。苟伟是真的不敢啊!

    既然干爹有事不愿意理他苟伟也不会主动拿热贴上去,转身往外走继续找房间。

    “干嘛去,一点静力都没有!”石梓不看苟伟不动身姿只是嘴巴颤动一下。

    “找个地方睡觉,然后沐浴焚香准备与佛祖沟通交流一下!”苟伟说谎现在脸是不红的。

    石梓终于忍不住了,这家伙在寺里也能口不择言,哪还受誓言影响:“坐吧!说几句?”

    “哎!”苟伟皮箱不离身,立在地上当凳子。

    石梓真的被堵得不行,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你很聪明,与聪明人谈话一般都很愉快,为什么与你聊天会越来越累呢?

    自从你参加工作后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是这个社会的不良氛围影响了你,还是你就不适合混社会呢?”

    这可是个哲学问题,苟伟搅尽脑汁终于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因。从还温着的陶泥壶里倒过一杯茶,又将壶放到泥炉上。

    轻啜一口很吃惊的叹一声:“嗯呀。好香!好茶!

    干爹,我从前听一位特别有智慧的大德说过一句话。他说:小人物所说的有道理的道理那叫智慧;大人物所说的有道理的道理那叫真理。一个人再也智慧也不能超越真理是吧?

    当小人物的智慧越来越真理的时候,大人物的真理会觉得智慧了。”

    你谈禅打话机,苟伟不懂啊,但他会说顺口溜,能绕晕就绕晕,不能绕晕就把自己绕晕。石梓真的不想与苟伟聊天了,他发现只要与苟伟聊天,这天就死了。挥手让苟伟自便。

    苟伟立马自便,拎着箱子顺着客房一个一个找了下去。过了回廊绕过青松翠柏就没见过什么空的客房,只好穿过山寺后门想要在外边找个地方猫一下。

    后边有点陡,奈何雪很深,摔下去也只会把人淹了,不会摔死。苟伟很凭着感觉找到熟悉的路轻跳下去,又从雪里掏了个洞钻了出去,连滚带爬地上了大路。很心痛地看了看身上风衣上沾着的松针,边拨边往镇上走。

    寺里任何时候都只吃两餐饭,晚饭一般下午三四点就吃了。吃饭的时候石梓想要叫上苟伟一起,可找遍寺里就是不见人。

    石梓知道苟伟跑了,还是在自己几个保镖的看护下跑了。长叹一声拿起庙里的电话:“老苟啊,小伟跑了。

    哎!不是老弟不帮你啊,实在是这孩子不争气,我没法帮你啊!

    你看你看,给了机会不珍惜,你叫我怎么办!就这么算了吧!”

    老苟拿起棍子要去找:“这不争气的畜生,我现在就去找,非打断他腿不可,我叫他跑!”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了,能跑就说明不会把你这老子爹放在眼里。你不觉得这次小伟回来像变了个人吗?

    这是我的失职啊,原想磨练一下给安排个好工作,未来他们两兄弟好接我的班。你看,这叫我怎么说呢!”

    石梓越是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老苟越是生气,电话一扔拿着棍子追到镇上问遍所有三轮车都没见苟伟,又坐车到县城找了一天也没有找着,这才死心回家。

第一一六章 招黑体

    苟伟回到县城立马买些吃食钻进小宾馆里躲着,先躲上两天打个时间差,干爹认为他已离开晓县的时候正好可以从容离开。苟伟知道只要坐车离开立即就会留下痕迹,按干爹的实力,一丝丝痕迹都能被抓住知道他的去向。

    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苟伟就住在汽车站附近的宾馆里,这时的县城也只有汽车站附近才有能接客的宾馆。苟伟就坐在窗前看着几个人在挨个问往省城去的车,看见老苟转一圈问一圈走了,又来了,再走了。

    果然是如此,石梓派人到长途车站派人挨车看过了,没看到人。老苟找过了,也没见人,便认为苟伟离开了,也就都放弃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吃了几天干粮的苟伟浑身发泛酸发痛,下楼来准备买点膏药吃点好吃的把身体给熬过去再说。

    “老客来了?好久没见,你这是发达了?还是猪骨头?今儿自酿的风湿药酒正好可以喝了,来二两!”

    “老板生意不错啊,人都满了。”

    苟伟买了药钻进一家透着白雾的小店坐下点上一大盆猪骨头一大碗面条,添上一大杯老板自酿的药酒。

    这家店他很熟,也与老板探讨过那美味的猪骨头做法。最主要的是饭食便宜量还很足,对于老抠一般苛待自己的苟伟来说是最佳的去处。

    苟伟将衣服往凳子上一叠领带扯下半拉,卷起西装袖子也不管手上干不干净直接抱起个猪骨头猛啃。吃完一块意犹未尽地拿起筷子往骨头里一阵猛戳,把骨髓搅碎对着骨头用嘴猛地一吹再一吸溜,骨水滑进胃里,那爽劲让他忘了身上的痛,忘了一切纷绕尔虞我诈。

    一口干掉半杯酒,拨拉一大口面塞到嘴里包着慢慢嚼,边嚼边往肚里吞,食物的美味将他带入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中。

    苟伟喝了一杯再来了一杯。双眼似乎被白雾给蒙住有点模糊,只能看得见旁边的骨头盆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桌子边站着四位男女正看把戏似的盯着他仔细打量。

    “丽丽美女,看到没有。这就是老抠的本性,自顾吃着,当咱们不存在呢?”一郭富城式分头皮夹克男抬起那纤纤白嫩的玉手指了指正低头啃骨头的苟伟,转头很不屑地冲旁边一个卷心菜红棉袄粘粘地说了一声。

    “奸商,就是抠。赚了咱们多少钱,从来没有请咱们吃过一回。好歹咱们也是他的上帝,见着招呼也不打一声。”

    红棉袄的丽丽一脸嫌弃地冲着几位跟来的伙伴说,迎来一阵嗯嗯如羊叫声。

    苟伟觉得这声音很熟,本就是吃了一惊,怎么躲在这小店还躲不过啊,更是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的猛吃。要死也得是个饱死鬼,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晚餐了。

    “喂,奸商,上帝来了,你好意思不抬头打声招呼!”

    四人坐了下来,夹客男拿起桌上的筷子很没礼貌地在骨头盆上敲了敲。苟伟知道装不下去了,缓缓抬头努力睁开起雾的眼神,终于注意到这四人不是来抓他的,脸上顿时绽开了狗尾巴花。

    “哟,哟,不好意思,老同学!同学们好!”苟伟忙伸出油腻腻的双手要去握一下,被大家伙给无情的拿筷子挡的,拿手帕推的拒绝了。苟伟觉得不拥抱一下不能体现自己的热情,忙伸出双手要抱一抱旁边的丽丽女同学,被夹克男拿筷子给打开。

    夹克男姓彭,名达朗。连贯起来念就是彭大郎,很鬼子式的一个名字。英语特别好,所以经常把洋码子挂在嘴上。还特别喜欢吃鸡,所以苟伟就给他用洋码子取了个特鬼子的外号,脚盆鸡。

    苟伟故做生气的弹开脚盆鸡那双玉爪:“脚盆鸡,干嘛呢?我又没抱你干嘛伸出你的鸡爪子啊?来丽丽,想死我了,抱抱!”

    丽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脚盆鸡转头就对苟伟横眉冷眼:“滚,你个抠门的奸商。现在咱们彭达朗可是局里的副股长喽!”

    苟伟想不明白,股长还有副的吗?转眼又想明白了,有村长的话有副村长也正常。赶紧地换个颜,哈巴狗似地伸出双手:“彭股长好,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革命工作分工不同而已!”脚盆鸡很自豪地伸去一只手捏得像小水葱似的与苟伟一握,像被火烧了一样一弹,苟伟却趁机两只手抓住一阵揉捏。

    边捏话还不停:“领导啊,咱小苟子可找到组织了。要多关照一下咱这贫下中农。”

    苟伟嘴里这么说,心里其实不以为然。穷不走亲富不还乡,他混得差的时候也没有同学找过他,他也不想去找同学玩,免得别人遭白眼不说还以为要打同学的秋风。苟伟有时心里也哀叹:还是人缘太差啊,就没有个同学问候一下的。

    “喂,能不能把你那油腻腻的大蹄子给松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脚盆鸡是真的生气了,自从当上领导后他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非人的待遇。一个眼色过去有的是人会来事。

    “喳,唐突领导了!领导现在哪里上衙啊?”

    做戏做全套,苟伟立马松手,乖乖束手站立一旁很尊重地问了旁边另外明显打酱油的同学。

    “教育局,我们两个在城关小学,丽丽在乡镇办!”旁边两老实孩子很老实地介绍起脚盆鸡来。

    “哎呀!领导,您可要帮忙啊。咱们家小小苟子要读书就拜托您了。

    这顿饭我请,您看您吃点什么?我是差不多吃饱了,要不再加几块骨头,这可是这儿的特色菜,味道美极了。每人再点一碗面,我看就差不多了。

    您看呢?领导!”

    苟伟很是谦虚也很客气地请几位同学吃饭,不过将小气抠门的脾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让四位同学一阵无语,全都翻白眼去了。

    “看你那抠门样,从学校就抠起。今天这顿我请,你们放心点。

    奸商,你这抠门样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你说你混得到一个私人摩托厂当工人就已经是咱们同学的笑话了,抠能有出息吗?能成大事吗?

    做人要大方,求人办事更要大方。好好琢磨吧!”

    脚盆鸡边找老板要了个毛巾擦手别叨叨地教训苟伟怎么做人,他以为苟伟还在摩托厂现在还不知道苟伟失业了。苟伟是个谦虚老实孩子,领导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

    “哎,领导说的是!那咱们家小小苟子就拜托您了!”

    “看吧!”

    领导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更没有问苟伟家那不存在的小小苟倒底在哪儿,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的。苟伟千言万语道不尽感谢之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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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的蚂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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