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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idium     折腾的蚂蚁txt下载     折腾的蚂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六章 猖狂的野骆驼

    买买提似乎被什么抽走了精气神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佝偻着背往山沟里走,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一下滚下坡很远很远。他想就这么摔死算了,他放不下他的古丽,头砍掉了灵魂得不到安宁,他想将女儿接引回家。他没有办法,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过去做不到,他还得去,哪怕是死在女儿身边他也要去。

    山顶国境线两边其实都是同文同种的,以前都是种花家的土地,种花家的子孙。有一天种花家出了个不贤的祖宗今天割一块明天赔一块就赔了个底掉,再后来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国境线定了,家里的堂亲表亲也就分属两地。

    泪眼朦胧中,古丽旋起辫子飞起裙子像葡萄田里的灵鹊,像天上飞过的白天鹅,像晴空里的白云。一群小伙子半跪着围着古丽打起手鼓唱起歌,古丽害羞地挂起美丽的坠着金珠银线的面纱,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像雪山上的星星般闪光。

    “我的古丽!”买买提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喊踉跄着冲向山下,回家就倒下了。

    听到消息的高林立即派中队的卫生员去诊治却没有发现人,买买提失踪了,临失踪前将村里的民兵连长职务与村长职务一并卸了,交给村委会并报乡武装部与县武装部。买买提大婶一个劲坐在院子里哭,高林怎么问都不知道买买提到哪里去了。

    高林也担心买买提携枪跑出国境线做傻事,汇合着陆军边防连的孟连长迅速点验民兵枪支弹药。

    “一支枪不少,一颗子弹未丢。买买提这不省心的老头干什么去了,他是村长又是书记,还是连长,到哪里去都必须与咱们通气的。你个死老头,千万不能有事啊!”

    高林抑不住发火,更担心买买提的安危。这么久了,村子与两个连队早就像亲人一般,谁也不希望失去一个亲人,高林也不想。买买提大婶止住哭回过头来安慰高林:

    “高队,孟连长。买买提将所有职务都交卸了,他不是村长书记,他不是民兵连长。我们老俩口五十多岁了,早就到了该死的年龄了,要不是新社会咱可活不这么久。让他去吧,他要走了,我也陪着他去,陪着我的古丽一起去。”

    高林抹了一把眼泪扔下一句“以后家里有什么活,我派中队战士帮您干了。”转身带着往山上走,心中那股气始终渲泻不了。现在谁要是敢惹他绝对得挨一顿胖揍,他管不了那么多的纪律与思想了,这事让他气极了。

    “砰、砰,轰!”

    山沟里突然响起阵阵枪炮声,突然中队方向升起一颗红色信号弹,这应该是中队在向远在山谷里的高林报信,“部队已按预按集结出发,请随后追上队伍。”

    高林怒急攻心差点晕倒,哪能想到敌人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这下被钻了空子。山沟里的民兵连也开始集结,在副连长的带领下向半山腰位置进发。他们的防御阵地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依托边防中队迟滞敌人进攻。”

    待高林爬上山腰,集市上的人群很是惊慌,甚至有几人都将门板关好,两个军嫂跑向中队营区。“这哪能行,仗未打心先散可不是好事情。”

    “都干嘛,都干嘛,做你们生意去。咱当兵的前边打仗没你们什么事,咱们当兵的都还没有死绝呢,有你们这么乱的干嘛。回去做生意去,瞎胡闹嘛。”

    高林穿过街道没有进中队,顺便地将躲中队的军嫂带着的一群外地客赶回店里边去了。随高林之后的是两个村子的民兵,一个进驻中队,一个协防陆军连。顺便趾高气昂地嘲笑一番外来的店老板们没见识,“真是胆小的,咱种花家这么强大,咱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咱。几只小老鼠,没事的!”

    高林与孟连长知道自己现在不扛枪上阵地就是个没用的货,情况不明之下进入边防连在通信班成立指挥所,及时掌握山上的情况,并组织民兵开始对山顶视情况进行支援。

    “报告连长,据边防中队山顶哨所报告。好像是老铁家的村子里被袭击,然后好像是小白象家被野骆驼越过老铁家一并袭击了,现在打得挺凶的。白象家好像不怎么行,军营被袭,村子也被烧起来了。”

    高林在旁边恨恨地骂:“小白象战斗力什么能不能提升一些,老子们都不稀罕欺负他。结果倒好,被小野骆驼给欺负了。”

    孟连长深觉自己上现在上前线还来得及,至少不会抢了一线指挥权给人添乱,随口问了一句:“老铁呢?由着他们胡来,他们的军队呢,打成这样也没有靠前布置。”

    “老铁家以前不是见咱们家守在山口嘛,与咱家熟,也就不用布防了。现在被背后的野骆驼给袭击了,估计正在调兵呢!”

    “据情报中心传来通报,老铁家正在组织对潜入的野骆驼进行围剿。小白像也向我方发来照会,他们军营被袭,村子被屠,现紧急从后边调了一个山地营上来围剿。”

    高林看了看孟连长递过来的战情通报很是恼火:“这野骆驼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这么不安生呢?见谁逮谁。

    老孟,守住山口防苍蝇蚊子是咱的事,现在还得加上老鼠了。你这边防连可得注意别让小白象搂草打兔子给打了。

    趁现在前边没打起来,老子得上去。他娘的,哪有丢下队伍一个人待后边的指挥员,丢人丢大发了。”

    高林疯一般朝山顶哨所冲去,孟连长也是如此。

    每次只要高林离营,指挥位就顺延当日值日班长,今天的值日员是苟伟,山上枪声一响步话机就及时传来消息。按流程,苟伟边上报支队边向边防连通报战情,边组织两个梯队朝山上跑去。

    待得高林从山沟里爬回中队的时候苟伟也将机枪、火箭筒架在边境线的铁丝网上,梯次配备交叉火力,做好随时开火的准备。只要野骆驼敢有一丝向山口来的苗头苟伟就准备轰他娘*的,“管他什么边境线不边境线的,帮朋友的忙那是咱们的义务。我想小白象和老铁还得感谢咱!”

第一零七章 接古丽回家

    山脊上一片宁静,战士们既紧张又兴奋地看着山下几公里外打生打死的小白象与野骆驼,不时地相互传递望远镜想要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过招的。不时调侃几句:

    “哎哟,我说小白象哎,你要急死老子们了。你那什么破战术,你的战斗意志呢,对战场态势的掌控呢?

    哎哟,妈哎,急死我了。

    打个土匪都打不赢,你这是举手投降搞习惯了吧?”

    苟伟早将战场态势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野骆驼这次是有来无回,完全就是一种为破坏而破坏的无目的袭击。不过小白象也得伤筋动骨,老铁也得一阵肉痛,这一带的边防情势陡然紧张了。估计会与种花家联合一道防着小野象破坏。

    “别把你们的猪头伸那么长,你们能破保山下的灌木丛里就没有野骆驼。小心狙击手一枪崩了你们。平常老子怎么教的你们,及时变换战位,变换战位,别让人家侦察完了挨个扫瞄点名。”

    苟伟很急,盼着野骆驼向山顶骚扰,正好可以为古丽报仇。站在指挥位置上拿个石子在手上抛来抛去感受风向与湿度可能给弹道产生的影响。

    “五六机与四零火藏起来,靠后布置,火力交叉点做远交叉。你们猪头啊,八一杠是点火力,必要时可做面火力,五六机是面火力,四零火是群火力与攻坚火力。点火力靠前形成义叉,不要有射击死角,面群火力靠后做补充和群杀伤。”苟伟骂骂咧咧的,比任何人都急,他不像战友们那么紧张,他是担心野骆驼不上来,也就没有正面交手的机会与比较。谁的实力强一点,只有打过才能知道。

    “牛喜,你个王八蛋,放老子出去!”突然一阵如狼似虎般发出嗷嗷声传来,苟伟转头看了看在指挥第二班的牛喜很是纳闷。

    “牛喜,你个王八蛋,老子白疼你了。”又一阵叫声传来,地堡传来砰砰的砸门声。

    这声音里带着悲愤与凄凉,闻者落泪听心伤神,苟伟再一次转头纳闷地看着牛喜。真担心牛喜这不省心的家伙在大战来临之时再来点意外之举,后方不稳前方如何打仗。

    “牛喜,我以战场指挥员的身份问你一下,地堡里关的谁。是战士犯纪律了,还是对面穿越过来的苍蝇蚊子?”苟伟恨不能一脚把牛喜踢到山下去,此时生事就是大事。

    “如果战士犯事先放出来打完仗再说,如果苍蝇蚊子直接毙了,现在是战时,没有那么多讲究。”

    五大三粗鲁莽汉子的牛喜一脸羞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是买买提连长,他想过去。这哪能行,不要命了?我也是为他好,就把他关起来,等他冷静一下就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可不能这么就毁了不是。”

    苟伟呆呆地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牛喜,很想一枪毙了他,知道牛喜心好,可这不是一个军人的性格:“你看得这叫什么事。

    要是你妹妹被野骆驼杀了,你要不要报仇。咱们不能帮他报仇还要挡着他自己报仇,还是个人吗,放出来!”

    苟伟骂了一句自顾自地过去把门打开,入眼买买提满是泪痕的苍老的脸,双手连指甲都抠出血,身上满是泥土灰渍。忙扶着有点虚弱的老人坐在地堡外,从屋里舀一缸子水递了过去。

    “买买提连长,咱们不是不让你过去。我看您现在这身体很难撑到那边去,一百多公里呢?

    要不咱们从长计议,等您身体好些了再过去好不好?”

    “苟班长,谢谢啦!我得带古丽回家!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带古丽回家。”买买提虚弱而执着,古丽斩首抛尸荒野已经三天了,他得抓紧一切时间。

    “行,我不拦里,这里的确是最近的路,今天去明天晚上就该就能到。您带些罐头和干粮去,我的水壶也给您。

    你多保重,这次过去主要目的是接古丽回家,咱不能分不清主次蛮干。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仇到时一定能报的。”

    买买提使劲地抱住苟伟,在苟伟身上一顿拍,眼泪流在苟伟的脖子里。猛地推开苟伟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他身上就一把刀,我真想给他一支枪和子弹。”苟伟看着无比苍凉而又伟岸的买买提钻过铁丝网。

    “狙击手,为买买提大叔掩护,谁要敢挡路,给老子使劲轰!”苟伟远远地命令道。兵们早被买买提悲壮的身影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个个将枪抓紧了,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开保险射击。

    和平时边境线上的铁丝网就是一道天堑,谁也不敢逾越。战争时,只有胜利,什么都可以逾越。兵们都盼着现在野骆驼能出现在自己的枪口之下。

    “向通信中心报告,并提请报支队作战值班室。原买买提连长趁我部备战之机偷越国境线去接他被斩首的女儿古丽也是咱们中队的学生回家。

    此为战场临时指挥员苟伟举止失措导致的错误,提请上级予以处分。”

    苟伟刚要求通信员报告完,还没等到上级回复,高林爬上了山脊平台。看着山上一片宁静,听着山下国境线另一边枪声稀落渐近尾声,一口气终于没有吐出来趴在地上像死狗一般一动不动。

    兵们吓惨了,七手八脚的上来要做人工呼吸心脏按摩,吓得高林一个虾弹跳了起来。“搞什么搞,老子的初吻差点被你们几个男的给收了去。你们想干嘛!”

    “队长,买买提越过了边境线。是我的失职,我已经提请支队给我处分!”待得高林恢复一点点,苟伟拿着地图将几方战场态势向高林汇报一番,高林也亲自观察一番。苟伟这才将买买提的事汇报了。

    “算了,不怪你,他有死志,今天拦了明天还得来,这里拦了,他从别的地方走。死士啊,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通信员,上报支队,说买买提的事是我做的主与苟伟无关,老子还不需要他来背锅。”

    高林长叹一声,略带沙哑地吩咐通信员,顺带着把苟伟踢了一脚。

第一零八章 犯我种花家虽远必诛

    苟伟嚅嚅欲说,被高林粗暴地制止了。今儿他火气可大了,现在还要给不省心的家伙背锅,这个锅还不得不背,要不然不仅上边会说他不像个男人,下边也会失去兵心。一个所谓的当官的连兵心都收拾不了就不用带兵打仗了。

    “用不着感谢老子,以后少给老子惹点事。老子当兵这么多年都没有挨过处分,你可真给老子争气。妈的,老子欠你的啊!”

    “哎,队长。不是,这本是您吩咐的,算不得替我背锅,前边是我替你背锅。我的意思是,您上来了就不用我当临时指挥了,我带第一梯队去了。”苟伟很不要脸地当着高林及所有战友睁眼说瞎话污蔑高林,太不要脸了。

    高林大口喘着气,踢了苟伟一脚,用手使劲抚平一起一伏的胸脯:“滚,野骆驼过来你小子要是拉稀,老子毙了你。太他妈*气人了,关系越好越给你脸子是吧?”

    苟伟跑着走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同甘共苦,特别是经过今天买买提的越境高林的背锅,他这时候才真正的认同高林和战友们,才敢将后背交给兄弟们。高林深深地看着苟伟抢了第一梯队班长指挥位笑了,没有那么大的火。苟伟理所当然地让他担责的那一瞬也觉得两人是无分彼此、功过是非无须说的兄弟,高林也愿意交给苟伟更重要的任务与担当了。

    “无心之交融无生命之委托。”高林默默地说了一句。

    “队长,支队长与您通话。”通信员从伴随苟伟这个临时指挥员转到跟随高林这个正式的指挥员,将话筒和耳机递了过来。

    “报告支队长,我已处于战场指挥位置。目前按一号预案执行,视情将转入二号预案。”高林接过话筒立即汇报他已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

    “高林同志,我是徐斌!”话音很严肃。

    徐斌是这个月才从总队军务科长位置上调过来任支队长的,还没有巡回所有边防中队就进入作战值班室指挥此次的战斗。他是一个刚硬性子,有事也是要打要杀的土匪作派。

    “支队长好!”高林立即回答。

    “嗯,别忙着问好。现在向你通报一个重要情况,就在半个小时前,一伙武装份子绕过红山口岸从七中队防区越境过来袭击我一个边境村庄,造成重大人员伤忙,并与赶到的七中队交火,现向国境线外逃蹿。七中队已派出一个分队进行追击。

    我机动大队一中队已出发向准备围剿,特勤中队于半小时前向红山口岸方向出发截击这伙武装份子。另,机动大队二中队一个分队将向你中队方向支援,并入你中队加强防御力量。七支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总队进入二级战备状态。”

    高林听得呆了,这野骆驼是属什么的,怎么谁都敢咬,居然咬到种花家了,不简单啊!

    “孤岛中队是我们整个七支队兵力最薄弱的地方,野骆驼突袭了老铁硬砸了小白象,你们能不能顶得住,将来犯之敌吃掉。”徐斌很严肃地问。

    按徐斌的脾气他可不想问能不能顶得住,他一般只要求打赢吃掉敌人。然而这次小野骆驼太邪门了,敢同时无差别打击三个国家,徐斌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

    “报告支队长,目前情况来看,老铁的一支军队已经赶到边境村庄,暂未与野骆驼交火。小白象正在交火,即将战斗结束,我方暂未发现敌情。按一号预案,陆军边防连也进入战位,同时防着小白象搂草打兔子。

    我孤岛中队坚决完成任务御敌于国门之外,只要苍蝇蚊子老鼠敢来,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高林向徐斌支队长汇报战情的同时,也拍着胸脯保证。

    “现在支持你的一个分队三十人正向你部支援,预计在明天晚上十二点抵达预定地点。你部能否派出一个小组自老铁境内绕到骆驼家将这支野骆驼堵住,别让他们跑了。”徐斌知道高林的孤岛中队难,还是与他商量看看有没有对敌包抄的可能。实在是野骆驼太气人了,不消灭不足以平火气。

    “我亲自带一个班绕过去堵住红山往外的通道。”高林立即明白支队长的作战意图,一边追击,后边大军压上去,两边一个截一个堵形成合围,让野骆驼死无葬身之地。

    “不,你要亲自坐镇孤岛,避免红山七中队的错误出现,要携手民兵、陆军边防连机动力量对辖区内用篦子给老子梳一遍。这是根本!

    你安排一个班长带着六人小组出发,要挑思想好素质强的人员去。做好牺牲的准备,想尽一切办法堵住就是胜利。”

    徐斌还是与高林商量,太难了,二十多人要防着野骆驼狗急跳墙向孤岛进攻,还要分兵追击。陆军边防连是坚决不能动的,他们是要打正规战对战白象的,不能动也不敢动。那就只能从二十多个人里抽。而且,边防中队的兵只能算是警察,就是越境犯了什么过错也只是执法不完美,外交上好交待。

    “是,我立即安排!”高林咬牙切齿,他也难,不知道派谁去。

    “我命令:孤岛中队立即派出六人作战小组绕过老铁地盘堵住红山口岸向骆驼家的通道......”

    五分钟的领受命令过程,高林好像经历过五年。决定派谁去却是一个艰难地决定,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牛喜。然而牛喜不灵活,去堵去牺牲可能真的是堵住了人也牺牲了。

    “派苟伟这家伙去,军事素质倒是有了,可能带出去的兵都能活,敌人不一定堵得住,这小子太滑了。难啊,很难。”

    “牛喜、苟伟过来,接到支队作战命令,赶紧过来开会。”

    高林招集牛喜、苟伟通报支队命令,他无法做决定那就让牛喜、苟伟自己来做决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两家伙谁都没有上过战场,真的不知道谁的战场发挥得更好一点。

    “娘*的,野骆驼挺狂的嘛,犯我种花家虽远必诛。老牛,你别和我争,搞得不好野骆驼还得从这山脊上转一圈。这边任务更重你和队长一起镇守更有把握,我就去打点野食去。”

第一零九章 打野食去

    “二班的,还有哪几个王八蛋没有没有立三等功的,每人带上两个基数的子弹一个基数的手榴弹跟老子出发。

    王八蛋的,你们猪啊,拎弹药箱跑越野呢?从别的兵身上将弹夹八下来就行了啊?

    还有那谁谁,你把那把五六半给那壮得像牛准得像神的家伙。把你步话机给老子拎过来,留着下崽呢?

    副班长你不用去了,留着做种......”

    牛喜还没开始抢,苟伟就蹿出去拎出五个兵,顺便一脚将硬要往里钻的副班长踢一边去,带的都是轻武器,子弹倒是带得够够的。

    此时,看着苟伟眼花缭乱地一阵踢人拿装备准备出发,沉浸在思索中“如果我接受任任该怎么完成”的牛喜从呆萌中清醒过来:“苟伟,别给老子抢,老子是三年老兵,你个新兵蛋子凭什么跟老子抢。滚一边去!”

    说着牛喜就要接管队伍,苟伟根本不给机会,一脚踢了他一个仰八叉:“打不过老子凭什么跟老子抢,山上风挺大的,你呆着凉快去吧!

    兄弟们,咱们准备出发!”

    苟伟跑几步到高林身边庄重地敬个军礼:“老大,咱们几个出国玩儿去了。万一玩断片了,我那个行军袋里边有一个写满字的乱七八糟的书上有我老婆的地址,没事你糊弄几句就行了。”

    待高林回礼准备勉励几句时苟伟转身跑向了队伍:“孩儿们,咱们玩儿去!”高林差点被梗得吐血,大声冲着国境线外狠狠地骂一声算是送行:“你他*娘*的土匪!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骂完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好一阵才抹平眼泪站起来冲着莫名其妙的兵们一阵乱骂:“看什么看,看戏呢?回到你们的战位上去,不晓事的家伙,眼睁睁看着战友牺牲还无动于衷!”

    战士们你看我我看你,“立功果然不容易,都是拿命来拼的。”

    刚走出山顶火力支援射程的苟伟将队伍叫停,顺势让战士们全都趴在灌木丛中做好遮蔽。苟伟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确定前进方向,画出最佳路线。

    “今天咱们的任务特别简单,就是截住一伙越境袭击我边境村庄的野骆驼,然后吃掉他。人嘛,也不多,差不多就三十多人吧。人均收拾五个就行了。

    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要不然咱们搞不好得被兔子给吃喽,那脸就丢到姥姥家了。任务老子是抢回来了,打仗却不能三三式队形,咱可是在国境外,形势不明,敌我不分。我现在分配一下任务:

    长子和短腿排头兵,长子任组长,跑在我们前边五十步,见拐弯停,见山口倒,见村庄绕。牛犊子,跑在攻击组侧翼,你做为狙击手,一旦遭到攻击不要管我们,给老子绕远了藏住放冷枪。

    我做为攻击组三角尖,随时准备呈三角队形前去支援排头兵,或者掩护撤退。丫头,我战死你接替指挥,你战死牛犊接替,然后是长子。”

    “咱们还有一个附带任务,堵住消灭那些杂种后,咱们顺道将买买提和古丽接回家。娘的,老子要不是披了这身皮老子也跟着买买提去了。”

    高林在山顶哭一阵用望远镜盯着敬伟看,眼见得他们钻进灌木丛中半天不出来,差点把肺气炸了,恨不得冲下去替而代之:“干嘛,躲猫猫呢?”

    再一看,钻出长子和短腿像做贼似地往外边跑,接着又钻出四个孬兵形成一个锲形径直朝老铁家边境公路上路去,消失在拐弯处迅速不见。

    “疯了,真是疯了,这边打得热烈,他老人家倒好,不绕行还要走大路。真以为是在家里呢?”

    “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边境公路上除了老铁的正规军谁也不敢走。”老铁现在与种花家关系好,不至于敌对,以最快的速度绕一百多公里堵住他们,最佳的方法就是走大路。

    “咱们泱泱大**人要用阳谋不用阴谋,走大路不走小路!”苟伟说得没脸没皮一个劲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苟班,小心路上有鬼你就垮脸子了。”邹亚很讨厌苟伟喊他丫头,这可是他们家祖宗说他五行缺金给他取的一个特别豪气的名字,他也以此为荣。结果到了苟伟嘴就变成丫头了,“我一络腮胡的五大三粗正牌男人怎么可能是丫头,要不我撒个尿你看看。”

    “我说你丫头你还直乐,你想啊,小白象正与小野骆驼打得正欢实,小白象不可能走这条路吧?

    老铁驻军基本没有,现在正从后边往前边调边,不可能走这条路吧?

    能走这条路的除了咱们外就是小野骆驼,碰着了咱是不是得吃掉他们,用得着打招呼吗?干就行了。”苟伟边急行军边解释,军人的成长都是战争中练出来的,军人的精气神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走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五公里,转过一个山间弯道入目是一个村子。苟伟举起望远镜,这是一个破烂的二三十户的小村落,土墙圆顶的小院子这是缺一块那里倒一片,一群羊就在山坡上吃草,几头牛栓在草地上,却是一个活动的人影都没有。在苟伟示意下长子与短腿两个排头兵从山边绕了过去,苟伟领着剩下的四人沿着路边林子向村后包抄。

    “娘的,宁静得一点都不正常。关门闭户不活动,空气里连点血腥味都没有。看来这村子是与野骆驼结亲家了,让开路给他们走的。”

    “为什么!”丫头很自觉地扮眼捧哏的角色,然而苟伟最讨厌他在说话的时候有人不带爱相的插话。

    “你蠢啊!前边打得热闹,老子们在这里都能听得到枪炮声,他们傻啊,不赶着牛羊躲山里去。再说了,如果屠了村,那后边还有野骆驼袭击小白象什么事。

    老子都搞不懂了,这野骆驼的目标倒底是谁,还不至于指挥官是疯子三个大国都得罪。”

    苟伟摸过去趴在围墙上,果然,一群老百姓正躲在屋子里,一个抱一个一个搂一个的藏在角落里发抖。悄悄地溜下来又翻一家还是这样,一连三四家都是这样。苟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村落里,汇齐正在做贼的长子短腿大大方方地穿村而过。

    “咱这算不算出师不利暴露目标了?”丫头只要逮得机会就要报苟伟嘴贱之仇。

    “滚!老子故意的,不了解情况咱们怎么打仗。”

第一零九章 打过去

    “二班的,还有哪几个王八蛋没有没有立三等功的,每人带上两个基数的子弹一个基数的手榴弹跟老子出发。

    王八蛋的,你们猪啊,拎弹药箱跑越野呢?从别的兵身上将弹夹八下来就行了啊?

    还有那谁谁,你把那把五六半给那壮得像牛准得像神的家伙。把你步话机给老子拎过来,留着下崽呢?

    副班长你不用去了,留着做种......”

    牛喜还没开始抢,苟伟就蹿出去拎出五个兵,顺便一脚将硬要往里钻的副班长踢一边去,带的都是轻武器,子弹倒是带得够够的。

    此时,看着苟伟眼花缭乱地一阵踢人拿装备准备出发,沉浸在思索中“如果我接受任任该怎么完成”的牛喜从呆萌中清醒过来:“苟伟,别给老子抢,老子是三年老兵,你个新兵蛋子凭什么跟老子抢。滚一边去!”

    说着牛喜就要接管队伍,苟伟根本不给机会,一脚踢了他一个仰八叉:“打不过老子凭什么跟老子抢,山上风挺大的,你呆着凉快去吧!

    兄弟们,咱们准备出发!”

    苟伟跑几步到高林身边庄重地敬个军礼:“老大,咱们几个出国玩儿去了。万一玩断片了,我那个行军袋里边有一个写满字的乱七八糟的书上有我老婆的地址,没事你糊弄几句就行了。”

    待高林回礼准备勉励几句时苟伟转身跑向了队伍:“孩儿们,咱们玩儿去!”高林差点被梗得吐血,大声冲着国境线外狠狠地骂一声算是送行:“你他*娘*的土匪!回来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骂完坐在地上哇哇地哭,好一阵才抹平眼泪站起来冲着莫名其妙的兵们一阵乱骂:“看什么看,看戏呢?回到你们的战位上去,不晓事的家伙,眼睁睁看着战友牺牲还无动于衷!”

    战士们你看我我看你,“立功果然不容易,都是拿命来拼的。”

    刚走出山顶火力支援射程的苟伟将队伍叫停,顺势让战士们全都趴在灌木丛中做好遮蔽。苟伟拿出地图和指北针确定前进方向,画出最佳路线。

    “今天咱们的任务特别简单,就是截住一伙越境袭击我边境村庄的野骆驼,然后吃掉他。人嘛,也不多,差不多就三十多人吧。人均收拾五个就行了。

    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要不然咱们搞不好得被兔子给吃喽,那脸就丢到姥姥家了。任务老子是抢回来了,打仗却不能三三式队形,咱可是在国境外,形势不明,敌我不分。我现在分配一下任务:

    长子和短腿排头兵,长子任组长,跑在我们前边五十步,见拐弯停,见山口倒,见村庄绕。牛犊子,跑在攻击组侧翼,你做为狙击手,一旦遭到攻击不要管我们,给老子绕远了藏住放冷枪。

    我做为攻击组三角尖,随时准备呈三角队形前去支援排头兵,或者掩护撤退。丫头,我战死你接替指挥,你战死牛犊接替,然后是长子。”

    “咱们还有一个附带任务,堵住消灭那些杂种后,咱们顺道将买买提和古丽接回家。娘的,老子要不是披了这身皮老子也跟着买买提去了。”

    高林在山顶哭一阵用望远镜盯着敬伟看,眼见得他们钻进灌木丛中半天不出来,差点把肺气炸了,恨不得冲下去替而代之:“干嘛,躲猫猫呢?”

    再一看,钻出长子和短腿像做贼似地往外边跑,接着又钻出四个孬兵形成一个锲形径直朝老铁家边境公路上路去,消失在拐弯处迅速不见。

    “疯了,真是疯了,这边打得热烈,他老人家倒好,不绕行还要走大路。真以为是在家里呢?”

    “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边境公路上除了老铁的正规军谁也不敢走。”老铁现在与种花家关系好,不至于敌对,以最快的速度绕一百多公里堵住他们,最佳的方法就是走大路。

    “咱们泱泱大**人要用阳谋不用阴谋,走大路不走小路!”苟伟说得没脸没皮一个劲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苟班,小心路上有鬼你就垮脸子了。”邹亚很讨厌苟伟喊他丫头,这可是他们家祖宗说他五行缺金给他取的一个特别豪气的名字,他也以此为荣。结果到了苟伟嘴就变成丫头了,“我一络腮胡的五大三粗正牌男人怎么可能是丫头,要不我撒个尿你看看。”

    “我说你丫头你还直乐,你想啊,小白象正与小野骆驼打得正欢实,小白象不可能走这条路吧?

    老铁驻军基本没有,现在正从后边往前边调边,不可能走这条路吧?

    能走这条路的除了咱们外就是小野骆驼,碰着了咱是不是得吃掉他们,用得着打招呼吗?干就行了。”苟伟边急行军边解释,军人的成长都是战争中练出来的,军人的精气神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走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五公里,转过一个山间弯道入目是一个村子。苟伟举起望远镜,这是一个破烂的二三十户的小村落,土墙圆顶的小院子这是缺一块那里倒一片,一群羊就在山坡上吃草,几头牛栓在草地上,却是一个活动的人影都没有。在苟伟示意下长子与短腿两个排头兵从山边绕了过去,苟伟领着剩下的四人沿着路边林子向村后包抄。

    “娘的,宁静得一点都不正常。关门闭户不活动,空气里连点血腥味都没有。看来这村子是与野骆驼结亲家了,让开路给他们走的。”

    “为什么!”丫头很自觉地扮眼捧哏的角色,然而苟伟最讨厌他在说话的时候有人不带爱相的插话。

    “你蠢啊!前边打得热闹,老子们在这里都能听得到枪炮声,他们傻啊,不赶着牛羊躲山里去。再说了,如果屠了村,那后边还有野骆驼袭击小白象什么事。

    老子都搞不懂了,这野骆驼的目标倒底是谁,还不至于指挥官是疯子三个大国都得罪。”

    苟伟摸过去趴在围墙上,果然,一群老百姓正躲在屋子里,一个抱一个一个搂一个的藏在角落里发抖。悄悄地溜下来又翻一家还是这样,一连三四家都是这样。苟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大摇大摆地走进村落里,汇齐正在做贼的长子短腿大大方方地穿村而过。

    “咱这算不算出师不利暴露目标了?”丫头只要逮得机会就要报苟伟嘴贱之仇。

    “滚!老子故意的,不了解情况咱们怎么打仗。”

第一一零章 攻击路上

    “这村子怎么这么穷,连个驴子都没有,不会要老子们骑只羊去打仗吧。那些野骆驼靠着两条腿是怎么达成袭击的突然性的,不应该啊,他们的交通工具应该就在这一带啊。远了就没意义啊!”苟伟挨个院子看一遍,又举头望山顶,还是只见山羊绵羊。

    “长子短腿,继续排头兵,他娘的,老子们得跑死去,一百公里得跑二十多小时才能到啊。”

    “苟班,为什么您说野骆驼一定有交通工具。”丫头很不合时宜插一句。

    “丫头,你丫的是好奇宝宝吧,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你没在山顶上看着他们过家家啊,五六十人的队伍排着队走过来,他们都是神仙啊。不怕路上暴露被老铁给灭了啊,突然性也没有了啊!”

    苟伟还是先入为主了,后来才知道野骆驼还真是走过来的,不过是化整为零在这个小村子里集合休整后在最不可能的大白天发动的袭击。

    丫头嘟囔着:“班上说的是正确的,如果不正确参照上一条。”

    苟伟朝着他的屁股踢去,丫头往旁边草垛子上一躲,哎哟一声弹了起来。苟伟心里一紧据枪待击,牛犊子几人迅速往旁边一滚准备射击。半晌没动静后还丫头壮着胆子拨开草堆。

    “哽!”苟伟使劲地噎了一把口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抬手扶拖拉机。上前摆了两把扶手,还标着华夏文字,看样子是原来种花家援助的。

    “哟,没想到这么个穷村子也有富翁啊。真富,都有拖拉机了!”苟伟拉了拉扶手上的档,拧开油箱盖子看看,“不错,好人啊,油都是满的,都能开四五十公里吧?”

    “班长,咱们快点走吧,别管人家了。不赶快一点,堵不住敌人。”长子走了五十步又转回来,都看着不着调的苟伟着急。

    “急啥,急啥。我说不去堵老鼠了吗?”苟伟压着声音语调怪怪的难掩兴奋。“愣着干啥,去前后两个院子,见着柴油就给老子搬出来。”

    “班长,干嘛,咱不能浪费时间了。”

    “咱们不走路,咱们坐车去。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的,对吧!”苟伟笑得贱兮兮的,如小猫咪逮着小鱼。

    “班长,咱不开玩笑好不好。我们可不能逼着这老百姓开车,这祸就闯大了。”丫头倒底是三年老兵,还是很讲大局有觉悟的。

    “闭嘴,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干。你们不会开,老子也不会开吗?”苟伟说着找个摇把将车摇响,开着车嘟嘟朝前跑。几个兵一看班长开车走了,愣了一下忙追着跳上车。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上了车就把军事素养给还给老子了啊。警戒,成警戒队型在车斗里展开啊。”苟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长子你个排头兵不知道拿个望远镜四处瞄着啊,想让老子们开进老鼠窝里去吗?”

    长子刚拿起望远镜像个机器人似的伸长脖子四处望,苟伟又不乐意了:“你们是死人啊。咱们开着车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走,是去送菜还是吓唬耗子啊!去啊,从这群投靠野骆驼的家伙们家里弄点衣服啊。逮着最富的一家拿绝对错不了。”

    除了长子还伸个长脖子像个竹杆上竖个望远镜外其他人赶紧跳下车往有个砖头房的院子里抱衣服去了。

    “班长,咱们是不是太土匪了?”

    “滚一边去,这是种花家吗?警察执法暂时征用知道啵,如果他们没与野骆驼结对子咱们就赔。如果有联系,老子不毙了他们已经是给老铁面子了。

    我说长子,你吃饱了是吧,咸萝卜操辣心,有上边管着咱们需要管吗?让领导们头痛去。军人只管打胜仗就行。”

    苟伟集合着队伍穿着老铁家老百姓的民族袍子扭扭歪歪开着拖拉机向前走了一阵,“又找到熟悉的感觉了,兄弟们,咱们撒欢去。”苟伟插科打浑一顿乱说让自己轻松也让兄弟们不紧张,“丫头,你娘的背个步话机装象啊,赶紧的给高林报告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预计最快我们将在今晚十一点前到达指定地点设伏。记住,不是堵住,是设伏。”

    在大路边朝向雪山一面的山坡上有一条小路,这是一条牛羊转换牧场的小道,曾经的曾经国境线还没那么严的时候买买提就帮着他的表哥家的二叔的三大爷赶过几回牛羊。此时再走,路还是那条不变的路,心却是悲凉,远远的枪炮声依然清晰地传来是他支撑着自己不倒下的动力。

    看着山下一座两座村庄宁静安详牛羊满山坡,买买提也意识到这些村子一这是借路给了野骆驼,否则不会这么平静,野骆驼也不可能跨越百公里袭击小白象。买买提恨恨地吐出一口浓痰心里好受一些,使尽全身力量让自己快点走起来。

    “班长,右侧一公里山道好像一道人影。似乎发现了咱们躲了起来,你开稳点!”长子望远镜一直举着,嘴巴却是没有停歇,边示意苟伟开车稳点。

    “警戒,牛犊子拿起五六半做狙击准备。长子观察报方位,有躲藏动作或者袭击动作就开枪。其他人利用车箱掩饰,一旦开火立即下车寻找蔽物,别他*娘待车上当人家靶子给搂了。”

    苟伟故做镇定地开着车保持匀速紧靠着左侧边沟行驶,车速明显降了下来。其他兄弟随时做好射击准备与下车准备。

    买买提看到拖拉机也很吃惊,边境线上的村庄特别穷,拖拉机可是稀罕物。本能地他往草丛里一躲趴在小道上想让车过了再起来。

    五百米,四百米,两百米,一百米,长子一直盯着目标,看敌人一直不出现,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眼了。透过草丛中,买买提看见车上有闪光的望远镜,看到了枪,熟悉的五六半。头埋进草丛里只露出两个眼睛,全身紧绷盯着看。

    “这,这是苟伟那小子,怎么在开车,他们怎么过来了。”买买提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将草丛抖露得一阵晃。

    “右侧三点钟三十度标高一百米!”长子立即做出准备击发的手势报出敌人所在位置,牛犊子立即打开保险,苟伟迅速熄火往车下一滚指挥其他兄弟往边坡里一滚迅速形成扇形冲击阵型。

    “长子,别管了,从车后绕到山顶上去!”

    长子将望远镜甩给苟伟不管车上的牛犊子跳下车往后跑向山上掩杀过去。

第一一一章 打地鼠

    苟伟伸手抄过望远镜举手先瞄了一下目标,见目标正处于蛰伏状迅速拿起望远镜四周扫一遍并没有发现异常状态。飞快地将望远镜调整到目标位置充当起牛犊子的观察手,不断地做着手势指挥短腿组成一个三人攻击小组在路基的掩护下向前攻击而去从前方包抄。

    苟伟看着三人小组攻击速度在心里默默数数,一只手抽筋似地不断抖动着。他有个习惯,一旦有事总是喜欢用手比划一二三快速形成预案,恰如江湖术士算命一般。“嗯,长子进入攻击位了。”“嗯,丫头到位了,进可攻退可守。”“嗯,此时就是你爷爷还阳也救不了你们这些杂碎。”

    “怎么回事,两边都包抄上了。哪怕是一块石头那也感受到了啊,如果想包饺子那也可以露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苟伟心里默默念着,还是伸出手给牛犊子一个准备射击手势。他准备来个打草惊蛇,与其等敌人盯着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当然,这是下策,万一对方只是小老百姓那就暴露目标了。苟伟下不了决心,他知道战场上每一秒的犹豫都是一次战机的丢失,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娘的,只要不攻击老子,老子放你一条生路。牛犊子,注意警戒,我开车,路们沿路前进。”苟伟冲山上做了一个收缩撤离的手势爬上拖拉机。

    长子也是个聪明孩子,他知道苟伟会对山上这条山路进行警戒,沿着山路攻击前进。

    趴在山道上的买买提看着一顿眼花缭乱的战术动作有点熟悉也很陌生,觉得像种花家的军队又与自己战术动作不同。他想不清楚六七个人怎么还能分三拨,兵力太过于分散了不适于火力凝成拳头的做法。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鱼死网破的准备。

    待得苟伟摇动摇把发动车那一刻,袍子掉了下来露出迷彩服来,“啊,这是咱们的军队。这是孤岛中队的兵。”

    买买提抖了一下车上的牛犊子手指已经扣了一半,苟伟却是懒得理会,将车轻轻开动起来。买买提趴得更紧,他可不想被误杀了,“哎,下边是苟班长还是牛班长,我是买买提!”

    “苟班长,我是买买提!”

    “你慢慢站起来,双手抱头。”买买提连用华语喊了两遍苟伟才回应,车却开得更稳了。

    买买提终于站起来,牛犊子把保险一关往车箱里一坐连与买买提打声招呼的想法都没有。苟伟招招手示意买买提下来上去,也冲着散在外边的几个战士做个手势赶紧上车。

    “买买提连长,能找到你真好!咱们去把那帮杂碎给剁了,接古丽回家。”

    买买提听得眼泪往外一喷身体歪歪地倒在车边,苟伟冲着牛犊子一声吼:“你怎么那么虎呢,抱到车上去喂点水啊!”

    红山边防中队是以对老铁家的红山口岸为依托实现红山一线边境管控的中队,编制较大,都有三个非满员分队七十多号人,算是七支队除了机动大队与特勤中队外编制最大的一个中队。

    西米去年新兵下连后就任红山边防中队的副中队长,因是对老铁的口岸,好兄弟们倒也不用设防,西米的日子过得算是很舒服,算着日子只要边境太平过三年他又得再升中队长,一切都很美好。

    夏季了,更是商贸繁盛共享太平的好时候。一年难得休一次假探一亲的中队长休假探亲去了,西米开始了代中队长行使职务的美好日子。天天哼着小曲拍拍这个鼓励那个好不惬意。

    然而美好的日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本是防着走私犯境太平了好几十年的红山中队遭受到毁灭性打击。一支六十多人的野骆驼越过老铁家绕过红山口岸从红山中队防区内的一条小路钻了进来,沿着口岸小镇边缘直入种花家十余公里屠了没有民兵组织手无寸铁的一个村子。

    待到武装分子准备屠第二个村子的时候被联防队员发现并报警,待到红山边防中队接到战情通报组织一个班准备出发查勘的时候野骆驼将第二个村子也屠了。

    “他娘的,估计又是两个村子争水争地打起来了。地方政府管不住了又叫咱们去当恶人了。你们去了后少说话,他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西米虽然接到支队的紧急战情通报,小野骆驼与老铁、小白象在孤岛中队前的山坡下打死打活却也没想到野骆驼会这么疯狂,还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地方通报随意地安排一个班去现场,既没有关闭口岸也没有及时对口岸集市戒严,眼睁睁地看着野骆驼毫发无损地原路返回。

    野骆驼就是疯子,见戒备松懈又杀了个回马枪从口岸处冲击过来想要将红山口岸给吃掉。

    也是红山口岸运气较好,野骆驼在集市外当头撞上一个班种花家边防警察,当时就扔下六七人后进入僵持。枪声就是警报声,西米知道事态很严重立即率应急分队出击兜头盖了上去。

    野骆驼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边防中队、边防连、民兵连全都出动围了过来,杂碎们真的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特别是经过两个被屠村子的军人看到野骆驼写的侮辱性标语,连老人孩子都没有放过一一捅死,更是满面悲愤,恨不能啖其骨吃其肉,追杀得极其凶狠。

    西米意识到自己犯错了,此战后一定会受到严肃的处分。如果自己能将功补过对于自己的过错还有补救,自己的前途也不至于一片黑暗。匆匆与赶来的指导员商量几句后带着两个应急分队尾随追击。

    “当老子种花家没人呢?”边防团,军分区的首长们发飙了,一个个前线指挥员被骂得像孙子一样。

    “当老子种花家没人了吗?”徐斌及总队首长发飙了,一个个边防中队指挥员亦被骂得狗一般,除了孤岛中队高林外。

    边防团开动情报系统抓住野骆驼的运动轨迹,并及时与老铁家商量借路。七支队亦是出动机动大队两个中队和特勤中队迅速追击。

第一一二章 行动代号“围剿杂碎”

    “一群不要脸的家伙,你们好意思说是种花家的军人,好意说你们扛枪吃皇粮。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给老子消灭了这帮杂种,不要在乎什么国境线,老铁已经给咱们开放通道了。

    要是跑掉一个,你们就给老子到生产队喂猪去。”

    徐斌骂完所有不要脸的指挥员立马与高林商量是否能派一个战斗小组从后边干扰一下拖住野骆驼,哪怕一小时半小时都行。

    发布完命令徐斌坐上指挥通信车携两个参谋立即出发,战时指挥员下沉指挥靠前指挥是咱们军队的传统了,徐斌这好战分子更是如此。他此时不关注红山的围剿,“要是这么多军队还打不赢干脆回你娘肚子里重造算了。”他只关心堵不堵得住,他担心支队力量最薄弱孤岛中队会不会出事。

    “报告支队长,孤岛前出堵截小组已于半小时前过了亚村,现已过下道湾垭口,目前正以每小时十五公里左右速度前进。预计今晚十一点之前到达野驴子沟指定位置设伏。”

    通信参谋突然将孤岛中队的战情通报报给徐斌。徐斌明显觉得不可思议,嗯了一声接过话筒要通高林:

    “怎么回事,你们派出的小组是谁担任指挥,为什么行军速度这么快。”

    “报告支队长,我部派出的是由苟伟班长带领的六人作战小组。苟伟同志在亚村临时征用一辆拖拉机沿老铁的11号边境公路前进。

    另距苟伟报告,亚村应与野骆驼有所勾结。”高林在电台里沙沙地汇报着。

    “这臭不要脸的,他是算准了11号公路现在是最佳路线。脑子够活、胆子够大,你告诉他,我不管他如何做,老子只要他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指定地点给老子堵住,给后续追击部队赢得时间。”徐斌记起苟伟那臭不要脸的家伙,还想带在身边当通信员的,最后还是没有带着。“你和苟伟臭不要脸的说,要是其他人能像他这么灵活敌人早就消灭了。

    你再和他说,老子是他新兵团时的团长徐斌。打好了老子不记前帐请他喝酒,打不好老子新帐旧帐一起算。”

    “是!”

    高林甩甩冷汗一阵心慌慌,“苟伟这孬兵倒底得多差劲啊,好像没有谁不被得罪的。”但支队长的话还得通报,抓起从边防连借来的步话机与苟伟联系。

    “那小气鬼。高队,您和支队长报,咱苟伟还是种花家的种,没有谁杀了我们家人还能若无其事的。他们一定得死,弄死小杂碎老子还要去趟野骆驼老巢灭了老杂碎。

    至于支队长的酒我还是不喝了,太难喝了,说句话都怕冒犯虎威。”

    苟伟边开车边对着话筒说,丫头一个劲地说嗦。战士们倒是被苟伟激得热血上涌想要立即赶到野驴子沟与肮脏的野骆驼干一场。

    高林很想骂苟伟又怕影响士气,长叹一声:“堵完野骆驼就回来,别多事,更不能干扰咱国家战略。这不是你能掺和的。胜利也不一定要牺牲,保重。”

    “这臭不要脸的,围剿行动结束后我会让冉崇波看住他的。”徐斌眼泪差点喷出来,为苟伟的热血男儿性格感动,“向苟伟作战小组命令,向所有参战部队命令,向上级汇报,此次作战行动代号‘围剿杂碎’”

    “对嘛,咱支队长也学乖了嘛,搞得像个秀才一样哪能打仗呢?这代号挺好,咱们撒着欢儿打野食去喽。”

    车上的油只能跑七八十公里,苟伟一会儿熄火顺着山坡往下滑,拖拉机都开出过山车的感觉,直冲山下随着惯性冲上山坡。一会儿惯性启动快速行驶在处处坑洼的路上跳街舞,要不是大家没怎么吃饱都得吐死过去不可。他玩的就是刺激,一点都不在乎无动力下坡会不会失控。

    “苟班,通信联络不上,咱们只能靠自己了。”丫头一路惊吓地看着苟伟将车滑得如飞一般往山下直坠。

    “屁话真多,不靠自己靠别人啊。什么时候打仗靠别人的,你们边警戒边给老子讨论一个伏击的方案来。不是堵住,而是围住吃掉他们,不许跑掉一个。”苟伟现在犯懒病了,将难题交给其他人。

    一路狂奔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庄,他们还不知道发生在周围的事,辛勤地劳作平静地生活。不时冲着苟伟这些个将拖拉机开出新高度的家伙们大声嚷着注意安全。

    “安全,安全个屁,待会儿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完成任务再说安全吧!

    兄弟们,老子将车速降下来,咱们在车上吃点喝点,不许吃饱,平常的六成左右就行。

    不要上了战场跑不动,还得拉一裤裆。”

    四个多小时后天色渐黑,苟伟已经将路走得没有路了。前边的路是往老铁家里走了,只有一条赶羊转场的小路,连拖拉机都走不了,只能用腿了。

    苟伟抬头看着山坡上的路,摆好地图比划好距离。“直线距离五公里,实际距离二十公里,要翻过一个五千米的雪坡。平常我们巡逻得六到七个小时。现在离十一点只剩三小时了,兄弟们,咱得拼命了。”

    苟伟拿出指北针在地图上标注好,认真地选择最佳路线:“买买提,你会开拖拉机啵,会的话你就开着去古丽的村子,不会开我就将车停在这里。咱们后天下午在古丽的村子集合接古丽回家。如果没等到我,就直接带古丽回家!”

    买买提转头就走,他怕多说一句话就会哭出来。“这些兄弟是上战场,老子帮不上忙,就不要拖后腿了。”

    “孩子们,你们也像古丽一样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们牺牲了我上战场背你们回家,每年都用你们家乡的习欲给你们上祭,享受香火。”

    本是佝偻的买买提一下子挺直腰杆,似乎全身充满力量。苟伟本来还想多交待几句安慰一下,没想到这犟鼻子老头走得这么干脆。

    “哎,老头,你也不说几句保重什么的。太不讲究了,回去也不喝你们家酒了,太没人情味了!”

    苟伟冲着老头的背影大叫一声挥手带着兄弟们跑了起来。

    “跑起来,下死力跑到,必须在十一点前到达指定位置。努力到无能为力,拼命到感动自己。”

第一一三章 热血男儿

    “兄弟们,骨头酥了吧,该活动了吧?小鸡崽入笼了,该咱们上了。排头兵,死前边去,牛犊子,你个狙击手兼着机枪手的给老子滚旁边去。丫头,咱三人一字队型攻击前进。”苟伟再一次明确战斗目标和前进路线后指挥作战小组以急行军速度跑起来。

    “要进入战场了,您老人家不再喊孩儿们了?”丫头很紧张,既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紧张,又为自己会不会活下来紧张。毕竟战争是要死人的,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像苟伟那般打两发子弹逮四个兵的好事那绝对是因为“苟伟是好运的儿子,幸运儿!”

    “什么孩儿们,跑个路都气喘吁吁的,还想跟我聊天。大伙儿可以做证,我什么时候说孩儿了。那是土匪才能干才能说的事,像我这样根正苗红思想觉悟极好的优秀战士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污蔑,极度心理黑暗地污蔑。”

    苟伟说极度夸张,偏又如此自然,似乎练过这说词似的,战士们一阵鄙视,纷纷扣下小拇指,心里边倒是不怎么紧张了。

    跑下山坡就是五公里,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环境也开始变化,从青草坡变成石头和鹅卵石堆积的一片地儿。前两天的泥石流曾经来过,冲出很大一片荒滩来将道路掩埋掉,不时还有青青浸水从荒滩上渗出来。

    “没路了,连个棍子都没有,不探路陷进去会死人的。”短腿天生对于可将他陷于灭顶之灾的东西敏感。

    “猪头,找腿印啊。都是一群讨生活的穷鬼,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躲在家里啃羊骨头不出来放牧。看着脚印跟着过去就行了。”

    “班长,我知道啊,可这脚印全是泥,陷得很深,咱们得找个东西探路。您看到前边的羊没有。”短腿差点哭出来,谁不知道前边有辙后边有路的道理。

    “绕过去,从泥石流顶端绕过去,改变路线,改变设伏地点,在野驴谷入口处设伏。”苟伟拿出地图看了一下,如果绕路过去继续往谷中间设伏位置的话得再有二十五公里,如果提前翻山直插入口处只有十三公里左右。苟伟立即决定绕路改变设伏地点,逼迫小野驴从原路退回去或者另找路。

    “苟班,咱们接到的命令可是堵在野驴子谷中腰地峡位置。”丫头又一次站了出来提出反对意见。

    “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将野骆驼放进谷里在中腰设伏,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野骆驼一定会有死志往咱们这力量薄弱地方冲。要是在谷口的话,他们就有广阔的生机。选择的机会多了,杂碎们就不会强攻咱们,选择另一条路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咱们就拖住了这帮杂碎,也就完成堵截任务了。

    我命令,立即绕路在野驴子谷口两公里处设伏。老子要叫他进不得也出不得,最后自己把自己坑死。”

    苟伟是战场指挥员,做出的决定容不得别人指正。当然,一旦作战失利上军事法庭的责任也得他来扛;打胜了,军功他也是最小的,不坚决执行命令的后果特别严重。

    长子并短脚做为排头边绕着泥石泥边沿往山上爬,他要顺着这条危险线给小组趟出一条安全通道来。艰难地顺着满是水气的青草往上爬,一步一滑走得异常艰难。长子一不小心没有踩实像坐滑梯一般直往下滑,手忙脚乱地薅住草,草却不怎么结实,有时连根都拨了,有时扯了半截下来,长子依然后下滑去。短脚想要救人,刚伸手自己也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跟着长子往下滑。

    苟伟见着往下滑的两人,忙让大家散开,猛蹬一下脚将地踩实,伸手捞住滑过来的长子甩一边,又抓到短脚。再回头一看,两个家伙手上脸上全被草叶割得血淋淋的,外边的白袍子也成了破烂。

    滑道上的石子特别多,两家伙到处被硌着,哎哟哟的痛,算是暂时失去战斗力了。苟伟气也不是乐也不是:“整容呢?你找老铁家干嘛,找高丽棒子啊!”

    “好了,我和老鼠排头兵,按作战指挥序例,长子接替指挥!”苟伟接过排头兵的职责领头向上爬。

    山上前两天下的雨还没有蒸发完,土壤里饱含水分在青草石头上结成一层水气滑溜得厉害。苟伟手脚用,不断踩在石头缝间像只猴子似地向上爬。不到一小时手上失去了知觉,开始破皮流血,依然没有停下,他得为兄弟们趟出一条路来。

    天越来越黑,苟伟流下一条血线爬到山脊位置最危险的地方,这又是一个雨水的分界线,一边是干旱一边是多雨,集中在这条线上的时候阴阳失去调和,稍动一下就会抠落一片石块下来。

    “小心,卧倒。”突然,一块石头从上边滚了下来,经过苟伟头顶时候,如一团乌黑朝他盖下来。苟伟往旁边一滚躲了开去,石头直落下去小组都得报销,忙伸脚猛地朝石头踹去改变一丝丝运动的轨迹。石头从小组旁边发出轰轰地声音滚落山底,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如千军万马在山底咆啸。

    总算爬上山顶,一道刺目的光射向苟伟,好一阵才睁开眼睛。太阳与月亮同时挂在前边的山头上,似乎这山脊比太阳、月亮还要高。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被充体力,现在到谷口还有八公里左右,两小时应该能到。也就是说我们能在十一点左右抵达目标位置设伏。

    现在还是没有通信信号是吧?不管了,休息十分钟咱们出发,长子短脚,你们继续排头兵。打起精神来,咱们进入战区,随时可能有战斗。”

    这次过来根本就没有带着急救包什么的,也就几卷纱布,可苟伟舍不得用,战友们看着苟伟双手血淋淋的眼睛里顿时起了水雾。丫头将身上的白袍子扯了下来要让苟伟裹一下,苟伟拿过来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用嘴轻轻吹了吹,感觉一丝清凉传遍全身。趁着这股凉意苟伟朝手上吐了一泡口水使劲搓几下,只到痛得呲牙咧嘴才呵呵笑了。

    “知道啵,这可是特效药。”苟伟灵活动转动手指,拿枪扣动扳机试了一下,没有什么影响,接过水壶往嘴里往去补充刚才损失的口水。

第一一四章 前哨战

    这一段十公里的路像是一片无人区,西边是一片青翠的山坡草甸,东边是雪山达坂再过去就是红山口岸,中间这一片是荒漠无人区。

    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作战小组来说,上山难,下山更难。特别是黑夜里下山难上加难。几十斤的作战背包压在身上让你不断前倾,而下山时时刻要保持后仰避免成为滚地葫芦,难度可想而知。

    作战小组沿着排头兵开避的通道摸着石头下山,不时摔倒爬起,顾不得鼻青脸肿快速朝山下冲去。

    “干嘛不换我和丫头当排头兵?”

    “不行,咱不能打添油战术,把所有人的战斗力都走没了,还得留几个战力强悍的。”

    “轰!”

    突然一声老鸹叫声后传来两块石头滚动的声音,苟伟立即做出噤声的手势,拿出望远镜盯着前边打来信号的长子。

    “三人,左侧,已有警觉。”长子的手势告诉苟伟敌情。

    苟伟压低声音边说边做手势:“牛犊子绕远处随时狙击与长子形成火力掩护,丫头,老鼠跟老子走,尽量用刀。”

    左侧两百步山底处三人明显已经有了警觉,动了起来带动声音,“看来虽警觉却没有引起重视。”

    这倒也是,他们要防的是山底从种花家一侧来的敌人,而不是他们头顶从老铁一方来的人。长子趴着一动不动,他的位置很微妙,恰好能在黑夜中看到一丝山底的人也能看得到苟伟的模糊动作。苟伟与山下敌我不明的家伙相互间在黑夜里是看不见的。

    苟伟轻轻地绕下山与长子、牛犊子形成三面夹击之势,慢慢地摸了上去。

    此时讨厌的月亮跷班提前回家睡觉,正是最黑暗的时候,星星却出来凑热闹,满天繁星点点星光在高原上将夜撩得不片火热不是那么黑。远远的苟伟都能看到三个人端着枪四处乱瞄。

    苟伟轻轻一挥手三人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群杂碎看来也是训练有素的,是块难啃的骨头。苟伟虽然看不到周围还有其他敌人,但从他们的警觉性来说可能还有更多的人。

    苟伟也纳闷,为什么野骆驼会在不是通道的山下安排三个人,难道他们的回撤路线不是野驴子沟,而是准备翻过这片山头从买买提走的那条大路回去?

    “他娘的,敢袭击种花家的野骆驼果然有两下子。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有一套,要不是贪心想要袭击口岸这次还真让他们给跑了。”

    待得十多分钟苟伟差点睡着打呼噜的时候,三名持枪的武装分子终于熬不住不再乱瞄坐到了地上。苟伟三人轻手轻脚地将身上的装具卸了下来,背着枪拨出匕首蹑着脚靠了上去。

    星光下苟伟三人从背后摸了上去,在靠近三个野骆驼的石头后藏住。外边埋伏的长子三人已打好手势全都变成狙击手确定好狙击目标,一旦苟伟失手三人立即开枪发动强攻。

    三个野骆驼今天已经转了好几回了,然后次次都没事,越转也就越松懈,坐在那儿蜷着身子紧挨在一起发抖,又不敢生火,还特别困,也就是越来越疲倦了。

    苟伟靠在石头后伸出头看了看周边并没有其他野骆驼,使劲揉了下眼睛认真确认一切都是真实的,做了个手势猛跑几步向前扑去摁住最外边的野骆驼的头用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脖子里用力一绞,左手用力抓头一拧甩到一边去。

    丫头和老鼠紧跟在苟伟对着野骆驼做抱头割喉动作,倒底是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手善了些,动作慢了没有抱住野骆驼的头,差点扭了起来。苟伟忙一个斜刺直刺一个野骆驼心脏,再反手一刀刺在最后一个野骆驼的大腿上让它瞬间失去战斗力。

    野骆驼站立不住倒到地上,依然很凶悍,掀开袍子就要扯身上的炸药。眼疾手快的苟伟挥手一刀剁掉他的手指,匆忙间一个锁喉将野骆驼钉在地上。

    苟伟顾不得休息立即朝山上打了个向外搜索的手势,一脚一个将呆滞着的丫头和老鼠踢醒。

    “醒醒,醒醒,打扫战场,将他们身上的炸药全都扒了。”

    丫头扒炸药的时候看见野骆驼的脖子一个劲地冒血,眼睛圆睁着似有不甘,忍不住退了两步一阵反胃欲吐。

    苟伟上前就是一脚踢了开去,“滚一边去看看周围还有别的东西没有。他娘的,m16地道的鹰酱货啊!”

    苟伟将三支枪扔一边低头用刀将野骆驼身上的炸药割下来,边割边说:“丫头,老鼠,你们两小子是不是从没有杀过鸡、兔子什么的。

    回中队给老子杀一个月鸡去,你就当野骆驼是只鸡宰了嘛!第一步抓头,第二步割喉放血,第三步放开水里泡一下拨毛。”

    苟伟说得兴高彩烈,丫头再也忍不住了在旁边一阵狂吐,好不容易止吐起身,苟伟又教他如何杀兔子。丫头吐得列厉害了,连一直强忍着的老鼠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丫头一起哇哇地吐。

    在所有战士眼里苟伟就是个恶魔,拿着杀人当杀鸡。“苟班,咱们收拾完立即撤行不行,别恶心我们了。”苟伟也有不适,但一想着这野骆驼的凶狠便将隐隐的不适压了下去。

    “守在这里只有三个人,不可能凭人体炸弹就能守得住的。这里应该是个接应位置,看看周围有没有重武器。红山中队传来的情报可是没有重武器的,老子有点不相信打仗几十年都打富了的野骆驼六七十人的队伍不携带重武器的。”

    “野骆驼与小白象打可是动用了火箭筒的。咱们在周围找一找,这几个家伙守在这既不靠险又没有黄金的地方一定有目的的。”

    苟伟带着战士们边警戒边搜索,在旁边的一丛骆驼刺后踩了个坑出来。里边一水的四零火,居然有四个筒二十枚弹药。苟伟继续扩大战果,居然以旁边又踩出个坑来,刨出一挺重机和一门迫击炮来。

    “娘的,野骆驼够阴险的,这是故意示弱只有轻武器。一旦咱家军队追上来,就可以在这里设伏。这要是没撞上咱们,说不定真得吃一大亏不可。

    谁知道这么个漏斗型的山谷没蔽没拦的他们敢设伏。”

    兵们一阵后怕,想要及时报告却没有任何通信信号。想要去野驴子沟又怕堵个空,真把苟伟给难死了。

第一一五章 山谷里的枪声

    “班长,你就不应该全都宰了,得留个活口的。”长子站着不嫌腰痛,看着两个吐得一塌糊涂的家伙在一边兴灾乐祸。

    “干嘛,留着吃饭,还是等着哥几个都被炸死你好来收尸。或者说你会野骆驼的话,可以好好谈判一下。”

    苟伟踢着让大家将四零火背上,至于那挺鹰酱的m60重机枪将枪栓给拨了出来扔在那儿懒得理会。“咱不缺火力,那破玩意儿是累赘。迫击炮咱们把炮筒子扔一边灌上砂子。你们说这野骆驼不嫌麻烦吗?太膈应人了,就是想恶心咱们。”

    “顺着这道山谷往前一直走就到了野驴子沟口,看来咱们堵杂碎的计划得改一改了。得在沟口设伏了,麻烦啊,两条道六个人怎么玩。白玩,瞎玩。不管了,兄弟们,赶紧的往前赶,看到地形再说。”

    “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打仗,按作战序列搜索前进,别让人把咱给烩了。”苟伟边踢边赶着往前走,嘴里的零碎扔不尽。

    这六个人中间长子和牛犊子是超期服役的四年兵,准备着明年当志愿兵,去年夏天的时候就去支队参加过预提考核,个人素质与班组指挥没得说,只是没有上过战场,也就少了那种灵活性。另外的老鼠、丫头、短脚都是操练了三年的老兵了。六人里只有苟伟是没有经过世面的新兵蛋子,可几人都没有苟伟运气好,上来就立了嘉奖、三等功、二等功,甚至都到了奖无可奖的状态。没法子只好以班长酬功,这才轮着苟伟当班长带这次作战小组。当然,苟伟素质过硬是肯定的,练得很苦,打遍全队无敌手,兵们也信服。

    “苟班,您老人家别叨叨个不停行不行,满嘴的零碎。傻孩子,不就是杀几个人吗?用得着这么大的心理负担。”长子想做做苟伟的思想工作,然而话一出口却是变了味。

    “废话,老子不多说两句,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我杀人有心理负担,知道老子当兵前干嘛的吗?”

    “不就一个开厂的老板吗?你不就是想说当老板的都是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无耻之徒吗?”

    “滚,老子曾经开食品厂,专做宰鸡杀狗的事。屠夫会怕杀人,你信吗?”

    “信!”

    苟伟一脚将不晓事的长子给踢远让他保持五十步之外当排头兵。“如果曾经苟伟是努力练出来的实力加运气让大家不得不听这班长的话,但经过这一路经历的事,我信你。”长子动情地解释一句跑到前边去了。

    看到这些杂碎藏的武器战友们知道这不像是苟伟嘴里所说的伏击战,估计六个人能活下一两个就是运气了。

    “不要屁话多了,等咱们活下来的时候你再拍马屁吧?咱们就打一个十比一的交换率吧!

    兄弟们,完成了任务,咱们在奈何桥喝孟婆汤的时候先别喝,会着一起喝场酒,你们可以把马屁话准备多一点。我很受用。”

    苟伟一翻狗言狗语逗得大家一阵吐,一个个哈哈大笑着走进黑暗。

    十一点,上弦月落,星光布满天,天更显得漆黑。“围剿杂碎”第一作战小组准时抵达野驴子沟口。

    野驴子沟前两条路,一条是顺着野驴子沟穿沟而过经过沟底外古丽家村子抵达骆驼家,一条是顺着苟伟来路翻过那道山脊走老铁家的11号公路抵达古丽家村子到骆驼国。但第二条路异常艰苦,需要翻越近五千米的山脊,荒漠、泥石流,远没有走野驴子沟那么顺畅。一旦老铁堵在山脊,而他们又在爬山过程中被咬住那就是活生生地从下往上打的靶子,两面夹击就是条死路。支队判断,野驴子逃跑之中不可能选择这条死路。第一条路紧挨着骆驼家,算是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可以说穿过野驴子沟就等入进了骆驼家,他们应该选择这条道。

    然而,野驴子打了几十年的游击战,早就打成了精。声东击西,反其道而行之,还想在第二条路上进行一轮伏击。

    “这就是国运之争啊,你们野骆驼都没这命,那你想法再好也没用。老子们一个泥石流挡路就破了你的局。”苟伟嘿嘿笑地看着两条道,黑夜里却是看不清地型,无法很好的布局。

    “娘的,还是没有过来啊,动作也太慢了嘛,一百多公里老子们早就到了,他们倒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连个通信联络都保持不了。”

    苟伟点了个火柴拿出地图看了看,总是下不了决心。兵们一个个你望我我望你也下不定决心。

    “咱人太少了,如果咱们在野驴子沟设伏,明知道杂碎们要往漏斗山这边走,咱没堵住这太窝囊了。万一咱在这山边设伏,他们走野驴子沟那就没法交待了。苟班,难啊!”

    “管他娘的,五指分散不如抓指如拳。咱们按原计划在野驴子沟里边两公里处设伏,我在这边路上挂些绊雷,然后在山谷里轰几块石头下来。长子,你组织埋伏,及时与追击分队联络汇报。半小时后共同行动,我开始炸毁这边山路,逼得他们往野驴子沟跑。”

    选择很痛苦,却不得不果断选择,“犹豫不决战场大忌,就这样了。”

    “指挥部,我红山围剿分队刚与敌断后部队于117号垭**火,经半小时交火后击毙六人。我部牺牲一人负伤两人!

    目前我部距野驴子沟十公里,预计两小时后抵达,请通报战场态势。阻击小组是否能如期抵达指定地域。”

    “阻击小组四小时前失去联络,最后一次报告预计于十一点抵达预定作战地域!”

    “围剿杂碎”指挥部也对苟伟作战小组现在所处位置失去控制,只能盼着苟伟能将敌人堵在沟里就是胜利,哪怕不能到达指定位置都行。

    “指挥部,指挥部,我是阻击一组,我是阻击一组!”

    “请讲,请讲,我是红山追击分队,我是红山追击分队。”

    红山追击分队终于在野驴子沟七公里处收到苟伟小组通信联络。

    “指挥部同意你们的作战方案,支队长指示,大胆地去做,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苟伟独自一人攀到山顶找到一些脆弱的地方,朝着谷口断断续续射击,扯好炸药将石头炸落,堆向谷中填住山道。

第一一六章 黑夜接战

    炸完,苟伟艰难地在堆满石头的山道前后挂上手榴弹,顺着野驴子沟的小道往里边跑。

    一点五公里处,苟伟大声喊起来:“兄弟们,我是苟伟!”他可怕哪个兄弟一紧张给自己一子弹可就惨了。

    苟伟的战术很简单,长子右侧放冷枪,长子右侧面打击,两人各携一具火箭筒。中间正面挂上绊雷,四人正面摆成两个两人小组配合打击。

    “同志们,咱们跑起来,别让这群杂碎给跑了!”夜晚的爆炸声传得异常远,七八公里外就能听见。西米跑在最前面已经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拼命三郎状态。

    野骆驼们听到一阵枪声,再听到爆炸声就知道那三只小野骆驼已经完了,这条路不能走了,匆匆转向野驴子沟方向。也没有放弃对原计划道路的试探,停在三岔路口观察一阵,“虚虚实实,或许种花家的军队想让我们不走漏斗山故意设的局呢?”派出五六个人往漏斗山方向探路。

    “轰!”六人探路瞬间倒了三双。再派两个人从两侧绕过去又倒下一双。

    小野骆驼知道他们被堵上了,原来准备的一个后手被干掉了。似乎种花家的人是从漏斗山而来,也有可能想逼迫着他们进入野驴子沟。

    “进野驴子沟!”一个刀疤脸左手缺了两只手指的野骆驼指挥官下令剩下的四十多号人往野驴子沟逃。

    “既然他们想让我们进野驴子沟好两头堵住,那哪们就了了种花家的心愿进沟。他们不知道老子们在沟底也准备了后手,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对于野骆驼指挥官来说,从漏斗走最好的结果就是打种花家追兵一个反伏击,现在明显识破不可行了。从野驴子沟走最坏的结果就是你围我我围你的一场混战。

    野骆驼有一个大战略,一路以自杀性袭击老铁和小白象,有机会就越境袭击种花家,没机会就将种花家军队吸引在边境上处于防守态势动弹不得。另一路自红山口岸边牛羊转场通道进去袭击种花家,吸引种花家的越境追击在最不可能设伏的漏斗山预设阵地设伏吃掉种花家追兵。再一路在野驴子沟底接应,即可前出漏斗山也可穿过野驴子沟接应。

    “种花家的几十年没打过这么大的仗了,敢与咱们玩战术死定了。进野驴子沟,快速到沟底设伏。”

    爆炸声一响,苟伟就知道野骆驼到了沟口,他已经反反复复检查各个战位,每一个预备战位和最佳路线都演练了好几回。

    “同志们,红山中队的追击分队到战场还得两小时,我们必须坚守一个半小时,给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黑夜他们不知道咱们有多少人,咱们有很大机会吃掉他们。”苟伟再一次检查战位给每个人打一回气回到自己的战位。

    黑夜里做到对六个人四个小组的指挥很难,这需要默契也需要单兵素质。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战场的惨烈看不见,少了心理上的畏惧。

    “同志们,百分之九十九的子弹都死不了人,咱就当蚊子咬了,下了战场去多疗养一会儿。”苟伟大叫一声,战士们回应一声一切回归宁静。

    宁静的夜晚星星在闪耀,远远的夜间活动的老鼠们闪着点点米粒光从山上一跃而过跑到很远的地方。

    兵们趴在战位上紧张地等待,很想相互间聊几句,然,苟伟下了禁口令,谁都不敢吭声。苟伟不时看表计算着敌人到达的时间,嘴里咬着根苦得要命的骆驼刺扎得嘴巴上血淋淋的都没有痛的感觉。

    徐斌接到红山追击分队转来苟伟小组两轮汇报判断出野骆驼可能在野驴子沟还有后手,迅速向上级汇报请老铁协助出兵野驴子谷。老铁答应了,然而野骆驼是从老铁境内向小白象发起攻击的。小白象找不了野骆驼的麻烦说不定转过头来要找老铁的麻烦,老铁只能将兵囤到与小白象的边境上,抽兵去野驴子沟他们也无能为力。一切只能靠种花家了。

    哐啷哗啦的声音远远传来,同志们更紧张了,保险打开手心出汗,瞄向沟底那条小路。远远的苟伟看到一群人扎着堆儿走在前边,远远地缀着更大的一群人。黑夜里望远镜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形。苟伟决定临时改变策略,迅速地与另一个正面阻挡小组商量一下。

    “用望远镜看一下,看到了吗?咱们先用四发火箭弹轰他们一家伙,然后让他们慢慢向前摸上来。散了就放冷枪,聚一起就用火箭弹群轰,步枪面打击。”

    苟伟越过小路回到自己战位趴着不动,敌人越来越近,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苟伟用他的手表上的夜光晃了晃。

    瞄准,击发,一枚四零弹燃烧出炫烂的光拖着长长的尾焰向野骆驼群飞出。火箭弹出筒苟伟抄起枪无目的地一个长点射迅速转移战位趴在六七步外的一个窝里边又快速射出一枚。四枚火箭弹接连飞出炸在人群路边。

    野骆驼们是小跑着前进的,他们预想的可能情况应该在野驴子沟中部,没想到才前进一点五公里就遭到打击。也算训练有素,见到火箭弹的尾焰立即往路边靠往地下卧。然而,他们预计着火箭弹打的是前边的十多人,后边反应慢一些,再加之人挤得太紧,动作做不开,仍然丢了四五条野骆驼的小命,剩下很多人被路边飞起的石子轻得挂彩。

    野骆驼迅速散开朝着火箭弹发射的地方猛烈射击,子弹嗖嗖地在苟伟耳边飞过击在石头上发出如敲钉子般的闷响。太热烈了,正面的四人小组都不敢抬头,就这么趴着等着野骆驼轰。

    两道火箭弹朝着苟伟方向飞来,苟伟依然不动。他没有躲避子弹的能力,也没有一脚踢飞火箭弹的超能力,只能趴着不动靠运气,心里一个劲地盼着野驴子打得准一点别误伤了自己。

    火箭弹果然很准确地射在苟伟刚才的位置上,轰地一声将一片石头炸得飞起。苟伟突然感到眼角一阵清凉,然后粘粘的液体开始模糊他的视线。

    “哎哟,出口转内销的玩意儿质量不赖啊。就是太冰冷无情了,也不知道与亲人打个招呼。”苟伟摸了一把眼角,知道被弹割了块肉,搞不好还破了相。

    “娘的,你可以要我的命,便你不能要我的脸。老子很要脸的!”苟伟火气很大,却还是冷静地趴着。

第一一七章 激战黑夜

    野骆驼似乎子弹不要钱似地狂朝苟伟正面两小组射过来,差不多五分钟都没有停歇,还不时地用火箭筒轰。苟伟还是趴着不动,丫头、短脚、老鼠也是趴着没动,谁都不知道战友是不是活着,但大家都知道自己被蚊子咬了,战后可以疗养一阵了。

    又一枚火箭弹袭来在丫头的前边爆炸,丫头猛地抱住脑袋,一块石头在他的钢盔上砸得砰的一声响震得耳朵嗡嗡的。此时,他的屁股被人猛地拍了一巴掌,本能地回头一看,空空如也。

    “娘地,屁股被石头砸结实了。”伸手朝屁股摸出,想要揉揉安慰一下受苦的兄弟,一摸一片湿,不小心抓出一块弹片出来,“妈呀,我受伤了。不怎么痛哎,幸亏老子屁股翘,要不然咱老弟都给切了。”

    老鼠的脚踝割出血,他感到动作点点困难。短脚的衣袖子割成了烂布条,手上割出一条条血沟子最是凄惨。

    敌火力突然停歇,这是转换战位采取行动的最佳时机,趴在地上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想要转换战位。苟伟也想动,突然想到自己是防守,此时不宜换战位,敌未发现则一动不如一静。忙伸出手表示意静守不动,兵们看到苟伟摇动的手表光后迅速趴下一动不动。苟伟现在能知道的是旁边战位上的老鼠是活着的,至于稍远的短脚与丫头就不知道了。

    黑夜对谁都是公平的,苟伟看不清野骆驼,野骆驼也看不清苟伟。野骆驼想通过一轮射击和爆炸的火光看清楚倒底埋伏了多少人。然而苟伟小组趴在地上不动野骆驼也不知道对面有多少人。只能凭猜的了:

    “四个火箭筒,至少得八个以上的人相互配合才能成。一般的组合都是轻武器兵比火箭兵要多,至少前边得有二十多人。再多了种花家的都可以发动冲锋了,有点麻烦了。”

    野骆驼的射击也让苟伟看清楚他们的布置,预计得有四十多号人,一对七,苟伟只能舍命拖了。

    轰,嗖嗖。野骆驼又是一轮射击再次将苟伟压得抬不起头来。同志们像看神一样看着苟伟的战位:“牛,知道野骆驼们要玩这招。咱刚才作动作一定会被打成筛子。”

    牛犊子与长子埋伏在两侧山腰,见正面被压制立即打冷枪,一个火箭手被击毙,两个被击毙。敌人意识到两侧还有埋伏,调转枪口向两侧指向性射击。

    苟伟弓起身迅速射出一枚火箭弹,滚向旁边战位,子弹猛烈地盖向苟伟,其中一颗子弹削掉苟伟钢盔一道边弹着从苟伟后背擦过去,火辣辣地痛。

    此时,老鼠与短脚迅速两个长点射做面打击,丫头亦是一枚火箭弹射了出去。野骆驼们迅速趴下躲火箭弹,战场一阵哑火。长子和牛犊子掏出手榴弹往下边一阵猛扔,扔后脱离接触往回撤五十多步打进入第二个战位。

    苟伟知道兄弟们没有事,趁着野骆驼们躲手榴弹的当口扬着手表指示兄弟们往后撤入第二道线战位。他自己沿着小路边射击边撤退,不时轰一枚火箭弹,告诉杂碎们第一轮作战结束种花军人撤到后边了。

    野骆驼的射击点追着苟伟走,却是不敢追上来,怕中埋伏。直到苟伟进入战位野骆驼依然不敢追上来。

    第一轮交战,虽然是野骆驼压着苟伟小组打,然而还是以小组完胜结束。野骆驼死亡和失去战斗力的都达到十余号人。即把野骆驼打怕了,也把他们打火了。几个人端着枪朝两侧山上爬。

    山沟很陡,刚爬上山坡露个头,就被山坡对面的冷枪给射杀。待火箭弹袭来的时候,苟伟与丫头举起火箭弹与对方对轰掩护两侧狙击手,老鼠与短脚用长点射、短点射交替着对野骆驼形成面压制。牛犊子与长子两人交替着用狙击的战术射击爬上对方坡的野骆驼,边射击边与苟伟的两小组保持协同往第二个战位间来回转进。丢下四五条人命后只剩下三十人不到的野骆驼不敢再往两侧山上爬,逼得沿着山沟小路攻击前进。

    这是苟伟想要的结果,只要他们不往山坡上爬,苟伟就由着他们折腾。苟伟亲了亲四零火,“真是好孩子,今儿要是没有你咱可吃大亏了。”

    轰,轰!两声绊雷响,炸倒探路的四人小组,哇哇地在道路上滚着,被同伙拖了回去。野骆驼指挥官没想到苟伟不是先用绊雷再用火箭筒,而是先用火箭弹远距离轰,想当然地认为路上太平,要防的是对面一百米以外和两侧山上的敌人,结果还是阴沟里翻了船。黑夜里看不清绊雷,最怕的是手榴弹还要延时五秒,正好炸在后这跟上的人。

    “两边再上四个人,朝山下突破。”野骆驼火气大了。

    这次两边露头上小山坡的没有被射杀,主要是天太暗看不清楚。小野骆驼们高兴地站起来准备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又是几声手榴弹响,全部报销不说,砸下的石头更是如雨一般往山沟里落。这下几乎人人挂彩,没有一个完人。

    苟伟不知道敌人伤亡情况,只是通过火光和敌人的火力分布感到野骆驼们战损不小。苟伟不愿意进攻,拖住敌人就是胜利。野骆驼们进不得退不得,两这突破不了,陷在小路两边趴着。

    战场一时宁静下来,狂疯前的宁静。

    苟伟拿起步话机准备报告一下战场态势,顺便催一下倒霉的西米同志。拿起一看,只剩下几块空壳子,里边零件全都碎了。苟伟又亲一下,“亲兄弟,把后背交给你真好。”

    咕叨完,苟伟将步话机扔到旁边,“不知道援军在哪里咱心慌啊!”

    野驴沟的战斗打响西米就一个劲的呼叫,最开始苟伟顾不上回话,后边是回不了话。西米急得不行,不知道战斗打得如何。只能凭着枪炮声判断战斗是不是在继续,有多激烈。

    此时,随着几声如鞭炮响的手榴弹爆炸后一片安静。西米本能地认为战斗结束了:

    “以枪声结束的,可能胜可能输,以手榴弹结束的那一定是输。同志们,孤岛的同志给咱们争取了半个小时时间,咱们加快速度,追上去咬死他们。”

第一一八章 前出打击

    “西米,你他娘的没断奶吗?跑得像个蜗牛似的,老子喊你一百遍叫你扑上去粘住他,不要管什么战术,粘住别让他们跑了就是胜利。

    粘上坚持住,将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给老子全部调出来,后边的机动大队距离你只有两小时的车程。跟在阻击小组后边的特勤中队预计明晚十二点前赶到野驴子沟底出口。

    杂碎们给老子下一盘大旗,老子也要给他们下一盘大旗。你以为吃了这股敌人能消了老子的火气吗?

    老子再说一遍,别管战术,别怕牺牲,别怕埋伏,追上去粘上他就是胜利。”

    徐斌根据战场态势将作战计划改了又改,既然从老铁那儿借不到兵,那就借车,想尽一切办法将特勤分队通过孤岛山脊运到野驴子沟底去。上级同意了徐斌的作战计划,并得到老铁的首肯,三台越野卡车已经在孤岛对面山下待命。

    “同志们,跑起来,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跑死也要咬住,咬住敌人的尾巴就是胜利。”西米大吼一声不要什么作战队形梯次配备冲在最前面。

    心里边隐隐有点后悔,这次应该将重机和火箭筒给带来的。就目前青一色的轻武器,搞得不好是送菜。

    野驴子沟底处准备接应的野骆驼们听到山沟里传来的枪炮声就知道袭击种花家的野骆驼并没有按计划走漏斗山,而是走的野驴子沟。这说明漏斗山方向有种花家的堵截,不得不走野驴子沟,而且还发生了交火,事态严重了。指挥官迅速做出决定,全军出动自野驴子沟进击接应。

    与时间赛跑,谁争取到时间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苟伟也在与时间赛跑,盼着野骆驼的指挥官犹豫多一会儿,拖时间对他有利。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也有一支野骆驼接应队伍,只想着怎么拖到红山的追击部队过来。

    野骆驼的指挥官也反应过来,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苟伟的阻击线,也基本上摸清种花家的阻击人员不会超过两个班,可能只有十二三人。胆子也就大了些:

    “去一个人,沿小路跑过去,这是手榴弹不是地雷,延时爆炸,跑快点炸不着人。”

    从野骆驼里跑出一个人噌噌地沿着小路一路向前跑,果然炸药在身后很远处爆炸,人却冲到苟伟面前。苟伟忙抬手一枪撂倒,野骆驼扯开衣服露出炸药拉燃雷管,轰的一声炸在苟伟身前十多步处。

    一阵血雨、肉雨随着石头雨从天而降打得苟伟头上砰砰响粘乎乎,苟伟随手一摸一甩:“晦气,老子最讨厌听野骆驼了。还是生肉!”

    苟伟声音有点小大,旁边的几位忍不住想吐,一阵干呕后突然都不吐了:“老苟,你老人家恶心敌人就行了,别恶心完自己继续恶心自己人行不行。爷们死都不怕还怕几块臭肉。

    你说那几只野骆驼还剩多少,要攻上来了吧?”

    “来一个两个咱就放冷枪,来一群就面打击,来一堆咱就群打击。实在太多了咱就扔手榴弹,远远的掉着打,打一枪放个地方。打游击咱是他们老祖宗,玩这一套没用。”

    苟伟知道最危险时刻来了,不断给兄弟也给自己打气。话没完,野骆驼派出一堆人弓的弓爬的爬沿着道路攻了上来。

    苟伟一枪放了过去,人没倒,面目标太小。苟伟换了个战位趴在一块石坎后边举起火箭筒朝着野骆驼上方几米的陡坡上击发,火箭拖着长长尾焰向野骆驼飘去,野骆驼们迅速卧倒。然,没用,火箭筒在他们头顶将石头炸得从天上砸下来,野骆驼们当场砸晕一片,半晌没有动静。

    丫头有样学样砸在跟在后边的人群中。待到野骆驼反应过来朝着阻击小组发射火箭筒时苟伟早就换了战位。

    与前几次的往两侧转进战位或者往后退不同,苟伟携老鼠突然沿斜线向上向前突进五十步找到前边原战位藏住。苟伟与野骆驼只有五十多步,可以说是短兵相见了。

    “老鼠,待会他们起身你就扔手榴弹,扔完往回跑,跑到刚才战位再给他一火箭弹,炸完藏起来。”

    老鼠接到命令立即冲着已经起身准备进攻野骆驼扔出两颗手榴弹,扔完就跑,还是没有跑过敌人的子弹,擦着肋骨在胸腔里翻着跟头又飞出去。老鼠应声而倒,往坡下滚了几米,他突然发觉自己没死还可以坚持一下,爬起来往回艰难地跑,直到摔倒在战位上。

    野骆驼发现他们终于打中人了很是兴奋,准备追着负伤的老鼠射击跟进。正中苟伟下怀,扯下手榴弹延时两秒扔了出去,刚好在野骆驼头顶炸响,站着的人群顿时人人受伤。

    发现近在五十步距离处还埋伏着人野骆驼们吓了一跳,立即将射击方向从后方调到前方苟伟的位置。苟伟每扔一颗就往山坡下滚一段,不管不顾射过来的子弹。

    野骆驼很急很火也很无奈,他们不敢用火箭弹轰五十步这么近的距离,扔手榴弹扔不上来反而炸着自己,只能朝上向苟伟射击。此时m16的五点五六口径子弹劣势就显出来了,对于山石穿透力并不强。苟伟躲在后边让他们无可奈何。

    此时,丫头与长子开始配合着用火箭弹予以吊射,或轰路中间,或轰两侧山坡让杂碎们抬不起头来。

    “嘶!”苟伟的小腿被子弹擦掉一块肉。从山坡上往下射就是这样的不好,顾头不能顾腚,容易被打到下半身。

    “嘶!”苟伟感到自己的另一条腿又被撕了个洞。赶忙扔出两颗炸弹在自己身前十多步处,转身往下跑几步扑倒,待了炸响后迅速爬起往后跑。突然腿一软摔到地上滚到路中间,苟伟被摔得七晕八素半天爬不起来,忙紧贴着地面不动。

    两边的子弹在苟伟头上嗖嗖地飞,似乎随时可能把苟伟干掉,他更不敢动了。既怕野骆驼也怕自家兄弟。

    野骆驼此时已经将射击方向转到第三战位丫头一线,子弹乱飞,火箭弹乱砸。哪怕再灵活的战术架不住火力太猛,阻击小组人人挂彩。丫头被子弹穿了锁骨,耳朵飞了半只;短脚左臂穿透,长子小腹划了一道长口子,牛犊子大腿根部划开差点伤到主动脉,脚后跟差点割断。

    一瞬间小组几乎丧失战斗力,一个个匆忙扯掉衣服扎紧伤口。

第一一九章 除恶务尽

    苟伟没有动,更没有包扎伤口。他在等着野骆驼冲上来给个出其不意的反冲锋。

    野骆驼此时也是人人挂彩,还能站起来端枪战斗的只有十二三人。而手里的火箭弹是一个也没有了。但狠劲依然存在,身上绑着炸药端着枪奔跑着向前冲击。

    近了,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嗒嗒嗒!”苟伟举枪连射,野驴子倒下一片。有两个不甘心失败扯下雷管冲了上来,没跑几步倒下反而将自己一群人炸倒。

    苟伟往路侧一翻,将所有手榴弹扔了出去。

    “兄弟们,冲啊,不留活口!”

    苟伟端起枪扣住扳机作面扫射,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射完就换弹夹。不知是哪里来的豪情,不知哪里来的动力支撑着他向前冲锋,子弹在他身边射过,炸弹在他身边炸响,依然不管不顾地向前冲锋。

    苟伟已经发了疯,没有战术,没有动作,见着动的就是扫过去,见着人样子就扫过去。后边牛犊子见苟伟还活着,兴奋激动的同时也跟着冲了下来一路向前扫荡。有样学样像苟伟一般直接用弹夹喂,摇晃着向前冲。直到汇合着苟伟才组成两个三三队形从野骆驼队伍中穿透过去。

    苟伟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不过还是很幸运没有一处伤着要害。同样,兄弟们也是如此。

    “娘的,往回再冲一遍,没子弹就地捡枪再干一回!”

    “老苟,估计死绝了,几乎都被了枪没有活口。”

    丫头嘴贱地提醒,却是个很泄士气的话语,苟伟很不乐意:“屁话,再来一遍,除恶务尽,点起火把,一路扔过去,挨个点名。”

    因为丫头嘴贱被苟伟派了个点火的任务,这可是个靶子。丫头嘟囔着嘴警惕地跑在前边,苟伟捡起一支ak47不断地冲着野骆驼们的脑袋点名。

    “我投降”

    “砰!”

    还真有活着的,见苟伟一枪枪射过来从路边蹿出举起手来投降,苟伟一枪撂倒正中脑袋。

    “娘的,紧张了,没控制好手!”苟伟很遗憾地说了一句,示意丫头继续前进。

    “班长,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没死在战场上被伤兵干倒太不划算了。要是你再手紧给我一枪更惨!”丫头哭丧着不敢再往前走了。

    “废话真多,把火把给老子。”苟伟举着火把端着枪一枪一个挨个点名。

    “四十七个,加上两个重了泥的,总计四十九个,加上一次漏斗山战斗三人,总计五十二人。把缴获的武器归拢一下,咱们退到战位上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待红山的那帮孬兵过来后咱们交接一下,准备出发接买买提。”

    “好好养伤,咱们这一次赚大发了,一个个二等功是跑不掉的,说不定一等功都是有可能的了。

    老子们现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一次战斗终身无忧,这日子美好极了。”

    “呸!”

    不知谁带头鄙视苟伟吐出一口血沫,战友们边捡枪支拨弹药边鄙视苟伟:“不敢苟同啊!”

    西米跑得肺都差点炸了,枪声又响起,这次更加密集,更加猛烈。正吐舌头的他摸不清什么情况,赶紧叫停队伍休息。此时距离野驴子沟口还有三公里,他不敢进,匆忙将情况汇报到前指。

    “不要管什么情况,冲上去咬住。很有可能是阻击小组还在与敌鏖战,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

    西米抬起灌铅的双腿努力向前奔跑:“跑起来,堵住它,一雪前耻。”

    跑了十多分钟进入谷口,枪声又停了下来,然后是有一枪没一枪地放着。西米更急了,恶狠狠地叫:“丢掉不必要的东西,跟我冲上去,咬死他们。”

    临近战场,谷口拐个弯就见一排火把在闪亮,更是顾不得什么,拉枪栓上保险直直地冲了上去,随时准备击发。

    东倒西歪在躺在战位上舔伤口还不时打趣的阻击分队听到脚步声和哐啷的枪械碰撞声,透过火光还能见到一队人影奔袭过来。苟伟猜是红山追击分队到了,但还是示意大家注意警戒。

    “砰!”苟伟朝天放了一枪,红山追击分队自西米起全都往路边躲去,摆好战斗姿态准备还击。

    “哎,我是孤岛中队苟伟,对面可是红山中队的!”苟伟拿出吃奶地劲吼了起来,真怕误伤。扯动伤口猛烈地咳了起来。

    “我是红山中队粟胜利,请勿开枪!”

    “娘的西米,你个王八蛋来晚了,老子们都把活干完了。兄弟们注意警戒,老子去见见我那可爱可亲的老排长。

    西米,您老人家可以叫兄弟们把保险给关了,别走火了,我过来。”苟伟叫骂着走出战位迎上红山中队的队伍。

    “西米,你老人家辛苦了,看你们跑得多辛苦的,真好。

    这里有四十七个杂碎你们点一点,还有两个杂碎炸成了肉酱,等天亮了你们拿个扫帚扫扫。缴获的枪支弹药老子们懒得点你们点点行了。

    漏斗山那儿还有点好玩意儿,等明天你们派人收拾了去。

    咱们几兄弟可累惨了,人人负伤个个挂彩,总算把活儿给干完了。有急救包消毒水没有,哪位是卫生员,帮咱们兄弟洗洗涮涮,别留下什么病根。”

    苟伟很是炫耀地讽刺老排长,顺便地将战位上警戒的战友叫了出来让卫生员重新包扎一下。

    “西米大人,现在轮着您老大人干活了,是不是派出警戒哨进行警戒,要是再有一拨人咱们可全者包饺子了。

    您那电台我用一用,我活干完了得汇报汇报。”

    西米听得呼吸一阵长一阵短,还没法发作出来,叫过通信员递过电台,自己跑一边安排警戒哨去了。他很想先汇战况,这样他至少处罚挨得轻一点点。可苟伟一点面子都没给,上来就要越过他直接汇报,他没法拒绝,也做不出来。只能继续气闷。

    “活干得漂亮,你小子立功了!伤亡怎么样?”徐斌在指挥车里接过话筒直接与苟伟对话。

    “那是,也不看看谁带的兵。不过咱们人人挂彩,可谓是努力到无能为力、拼到了感动自己,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我们阻击小组准备天明后沿野驴子谷向谷底前进,保护买买提连长接古丽回家!”

    “好,是个爷们,我正往你们孤岛中队的路上,今天上午就能到达。回来后,我们一起哀悼古丽和受难的村民。

    你小子不错,没丢老子的脸。”

    苟伟这次嘴贱挟功要胁徐斌没有招灾,反而得到表扬,苟伟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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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的蚂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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