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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宝天使     民国草根txt下载     民国草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忍了

    要不自己索性就服个软?

    毕竟自家的母亲在自己打算外出闯荡的时候就在耳边教导过自己,若是碰到了庞然大物绝技不是对手的敌人,万万不可直面力敌。

    不若退之避之,示敌以弱。

    待到敌人放松了警惕,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中露出了弱点,再攻击其弱处,以求取得最后的胜利。

    但是这一条,在现如今这个情况下又不合适了。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被敌人的假象给蒙骗了啊。

    扮猪吃虎,装成如此相像的,怕是只有济城初老爷一人才能做到如此吧。

    而现在敌我双方的实力已经明了,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上门,怕是要让出很大的一块利益割舍于初家,他那宏济堂的生意才能全身而退。

    而自己当初北下拓展的野心,怕是还未曾实施,就被掐死在萌芽之中了。

    到时候,他辛苦半天立起来的宏济堂,怕是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是现在的他能壮士断腕舍弃这曾经到手过的利益吗?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脸上就露出身不由己的苦笑。

    他们乐家之所以冒险南下,究其原因还不是主家三房分家分号,分老库的分家所致嘛?

    家族庞大了,枝繁叶茂的同时也裹挟了枯枝败叶。

    搅合的这大树的主干日渐萎靡,有了病变衰败之势。

    现如今当家作主之人,明面上是乐镜宇的爹,实际上却是他那在背后操控的娘。

    他母亲说过了,乱世之中,传承为重,形势越发的严峻,当以分枝单活为重。

    不会过分引人注意,也不会因为一支儿灭族而断了全家的传承。

    可这家要分,它需要钱。

    政府换的太勤,对他们这些世代没沾过军政的商人们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在北平的铺子里挣出来的,还没有一大家族老老少少的花用的一半。

    若是想要将这个家分利索了,分明白了,他就要扛起乐家少爷的宿命,为自己这一房挣出足够的银钱出来。

    现在还不是退缩的时候。

    能屈能伸是他的本事,到时候见机行事罢了。

    打定了主意的乐镜宇就朝着对面的曹局长苦笑了起来。

    在对面二位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缓缓的站起身来,还是特意的拜托了二人一次。

    “我明白了,我与曹局长乃是莫逆之交,为难朋友的事儿我乐镜宇还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我那财务是着实丢了的,只是曹局长另外一位朋友所托的事儿您办成了之后,麻烦曹局长派人再将我的财务追回来吧。”

    “毕竟那箱子当中的现银不少,各类票据,契约,以及贴身用物很多。”

    “当中有些东西对于我乐镜宇还是很宝贵的。”

    “万望曹局长能多多用心啊。”

    说完,还没等曹局长应承,这乐镜宇又变回到了他原本霸气豪迈的性格,对方还没做事儿,就先把谢礼给做完了。

    然后还没等着曹局长挽留,他这人就离了局长休息室,脚下不停,径直下了楼,直接离开了济城警察局。

    快到丁秘书想要尾随着乐七爷出来送送,再表示一下这事儿的为难之处的机会都没给留。

    也瞧得那坐在座位上的曹局长为难又尴尬的耸耸肩膀,用双手搓了两下自己的脸,对着无功而返的丁秘书笑了:“你说我这局长当得,憋屈不憋屈?”

    “都说警察局是政府的执法机构,我看我这个警察局长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军阀老爷的狗!”

    “是那些有钱有人的大商人的家丁。”

    “我他娘的啥时候有过自主执法权了?”

    “人都说我曹碧昌爱钱,可他娘的又没人有人问我,我到也想爱权,也想着好好的管上一把事儿啊。”

    “可他们谁让我踏实的干了?是都觉得我这警察局就跟喝茶的茶馆子一样了,那是谁家有事儿都来找我喝茶。”

    说到这里的曹碧昌就拍着自己怎么吃都肥不起来的肚子,带着一种哭腔跟自己的秘书诉苦到:“你看我这肚子,可劲儿的刮,能刮出三两肉来吗?”

    “那是因为他们一有事儿就只找我喝茶,一喝茶可不就刮油吗?”

    “我这个警察局长,甚至连一顿饭都混不上,因为他们说的那些事儿,都不需要吃一顿饭的功夫,人家喝一杯茶就能给吩咐完喽!”

    “哎呦喂我这个他娘的……”

    憋屈啊……

    丁秘书在旁边帮他的局长给补充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两个人也只能轻叹一声,对着偌大的休息室,继续自己的不作为了。

    因为那位特意上门拜访的曹姓商人说了,替初老爷拔刀一次。

    就冲着有人敢在济城这个地界上与初老爷争锋这一条,他这位曾经受过初老爷大恩的有良心的商人,就不能袖手旁观。

    旁的也没什么的,就是让那乐家的七爷着着急。

    等到过了明天,曹局长愿意做什么,帮不帮那个小子,就全凭局长决断了。

    得嘞,初家势大,可见一斑。

    初老爷一言未发,乐家七爷稍微做过了一点,就有人充马前卒,为其冲锋陷阵了。

    而这位对手还未曾出招,就先小损失一笔的乐镜宇,现在也只能回返到自己的小院,由人再备一次行李了。

    这一来一去,一个多时辰耽搁了。

    等到乐镜宇特意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役同他一起出了门奔着郑家公馆而去的时候,他就与郑公子派出来的人不期而遇了。

    对面站着的兵大头还算是有些礼貌,他跑到乐七爷的身边询了一下为何迟迟未来,得知前面的意外了之后,也没表示出任何的不满,反倒是勤勤恳恳的给人护送到了郑公馆的门前了之后,转头就往济城的警察局杀去。

    剩下乐七爷站在郑家公馆的门前,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终究还是一个记仇的人呢,还是借了旁人的势,将刚才收到的憋屈又给还了回去。

    后头的在济城转写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的济城明报上连续刊登了三天的:‘警察局长神秘枪声探秘!’‘警察局长与郑继成公子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以及‘济城真正的大佬到底是何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胆气

    这些可都是与他乐镜宇无关的啊。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抵达了东阿,坐在了东阿镇邵经理暂居的院落之中,与这位素未蒙面的年轻人,言语交锋呢。

    至于现在的他,也只是进了公馆,与郑公子将他叙述了好几遍的故事再说上一遍,然后在对方同情的眼神之中,与之一起下了楼,上了车,直奔着济城西门的城门楼子而去。

    “滴滴滴!!”

    “叭叭叭!”

    乐镜宇原以为自己跟着郑公子一路行去了,这后续总能一番风顺了吧?

    可谁成想,在济城竟然还有比曹局长更加胆大包天的人。

    因为他们才刚开到能看到西城门楼子的地界时,就发现,前面那条想要出城的必经之路,竟然被层层叠叠的路障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那些用破木头,铁丝网,桌椅板凳,筐子盆子什么的堵在路中央的路障一瞧就是临时架起来的。

    其敷衍的程度,就好像是用机关枪射飞机一样的随意。

    可是就在这样的路障后边,竟然还冒出来了一个铁皮桶圈成的喇叭,拿着喇叭的人音儿都是颤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忒他娘的勇气可嘉了。

    “来者何人?!”

    “我是济城守备部队的汪毅明!”

    “依照省城政府于22年5月颁布的进出济城各大城门与要道的规定,你们这一行人员超过十人,配备高机动装载车辆的队伍,需要停下接受我守城部队的例行排查。”

    “请前方队伍配合我军执勤工作,停下车辆,且让车辆中被载队伍下车。”

    “交出武器,接受我济城守备军的问询!!”

    这声都颤了,也不知道是吼的太用力还是给对面过来的阵仗给吓得。

    可这人哆哆嗦嗦的堵在那里,愣是半分也不肯退。

    听得这一通的操作的郑继成就乐了。

    他一下子就从自己那辆崭新的军用吉普当中探出头来,对着一侧骑着摩托车跟随的传令兵喊到:“去,让前面那个喊话的彪子把路给老子让开!”

    “跟他娘的说,老子是郑继成!!”

    “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蛋。”

    在军中待着的郑继成,哪里还有济城贵公子的半分风貌,只瞧着现如今的模样,那是妥妥的一军中无赖。

    而身旁的勤务兵却觉得如此才是当然。

    他二话不说,一踩摩托,突突突,利用身下的车辆的机动性就往路障的中心地带驶去。

    只可惜,大概是对面的求生欲过旺,那路障的使用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算是轻便的军垮子,开到一半的时候,也无路可行了。

    这传令兵只得捏了闸,熄了火,用鞋底子将撑子一蹬,坐跨在摩托车上就往那铁皮喇叭的所在吼了过去。

    “喂!”

    “汪毅明汪团长是吧?”

    “我们是第五旅123团的驻军部队!”

    “我们带队长官是郑营长!”

    “现奉命前往东阿公干,还请守备团的兄弟们行个方便,速速的将路障让开,让我们即刻出城啊!”

    对面的人将这传令兵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为这番话出来,搬动面前的路障。

    守备团的这些人在确认了的确是郑继成的部队了之后,那反倒更慌了一些。

    那为首的拿着铁皮喇叭的汪毅明用手抹了一把自己油腻腻的脸,壮了几分胆气之后,才又将心里话给吼了回去。

    “原来是郑营长啊,失敬失敬!”

    “既然是兄弟的部队,那也只能是说是不赶巧的误伤了!”

    “郑营长要出城,可以的啊,那可否让兄弟们从车上下来,跟我这里备注一下出门的时间,携带的武器,人数,以及公干的所去的地点?”

    “毕竟出入城记录上我们也需要明确的标注啊。”

    “至于郑营长被派去做什么任务……这事儿涉及到军事机密,俺这样的人不好问,也不能问。”

    “但是只要让俺们对上记录,以后要是有啥麻烦的话,上头的人也找不到俺们的头上不是?”

    “所以,郑营长,你们是一个个的通过路障过来登记,还是大家排了好了队,一起过来接受检查呢?”

    这说的什么屁话!

    听了他郑继成的大名竟然还敢嚷嚷着下车检查?

    登记?

    登记个姥姥。

    他这原本也不是为了公干,他这是为了私活。

    若是真被守备军给做了盘查,原话给登了记。

    就以后等着田督军拔营回济城了之后,那进出城的记录就成了证据确凿的把柄。

    在全省积极抗击匪徒,进行全军大演练的时候,他郑家一派反倒是偷偷摸摸的去逼迫良家。

    怕是只因为这一条,就能让他父亲郑金生吃到不少的挂落。

    想到这里的郑继成心中就是一阵的焦躁,他得了传令兵回返的汇报了之后,那是大手一挥,就对着前方的司机命令道:“管他娘的!去,直接给我撞开!”

    对于上官发出的这个命令,这位开车的司机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不妥。

    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郑少爷,这可是老爷刚从军部给你调过来的新车啊,德国造的!”

    可对于郑继成来说,一辆车的价值是无法与他的面子以及他接下来想要达成的目的相比的。

    这位下定了决心的大少爷,那是想都不想,就对着司机做出了一个挥手前行的手势。

    第二次得了前进命令的司机,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踩着油门往那些凹凸不平,尖刺满布的障碍物的所在撞了过去。

    ‘砰砰砰!’

    这进口的吉普的制动就是坚挺,不过两三下的碰撞,就将这条街前半截的路障给撞开了大半。

    瞧的坐在后排的郑继成哈哈大乐了起来,这跟着吉普一撞一颠的是挺不好受的,但是架不住爽啊。

    可这位郑少爷是爽歪歪了,只苦了堵在街道中央的汪团长了。

    他身后几个原本还趴着的士兵,在见到郑继成的车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暗搓搓的抬起屁股,往后边挪动了。

    这让原本心就是虚着的汪毅明那是愈发的恼火了。

    大家都是当兵的,距离差别的怎么就这么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开火

    越想越恼火的汪毅明,在此时也忘记了什么郑继成的身份背景了。

    他只知道,从军衔上来算,他这个团长可要比对面的那个小营长大上几个级别的呢!

    老子手底下好歹有这么多的兵呢。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敢这么的瞧不起我!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山东的汉子虽然老实不愿意惹事儿,可是等到事儿非要惹到我的头上的时候,那是拼了命的也要反击的啊。

    诺火中烧的汪团长真不是盖的,他将自己的挎抢往斜里一抽,枪套盖子上的机关一按,右手往当中这么一摸,就把他那稍微有些长的配枪给抽了出来。

    照着郑继成横冲直撞的车辆的所在……

    ‘砰!’

    就开了一枪。

    然后,众人就极其惊讶的看着对面那辆精装到令人艳羡的进口吉普的前轮胎……砰的一下就当场炸开。

    也多亏这辆车的平衡性相对强一些。在遭遇了这一惨剧之后,司机的反应也足够的快。

    这辆马上就要侧翻过去的车,在撞击了几下右侧的障碍物了之后,终于顺利的停靠在了一堆铁丝网的中央。

    “好!!团长威武!”

    “神射手啊!团长!”

    “嗷嗷嗷啊,守备团的兄弟们跟我一起喊:团长威武!”

    “团长威武!”

    “团长威武!”

    就在刚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汪团长用神乎其神的枪法,将他们守备团兄弟们的颜面全都给争了回来。

    此时此刻,这种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相信所有守备团的兄弟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是的,待在一个总被边缘化的队伍之中,安全是安全了,但是他憋屈啊。

    现如今,汪团长的这一枪,让他们看到了曙光以及自强的希望。

    是啊,敌人强大不强大?

    可是再强大的敌人,也敌不过汪团长手中的这一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当你比敌人更果敢,更凶狠,更能拼命的时候,就会轮到你的敌人害怕,妥协,以及失败了。

    也就是在这波士兵们嗷嗷叫的时候,趴在街道中央,临时壁垒后边的汪团长却是暗搓搓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无他,阴差阳错罢了。

    其实他真就是随手抽出枪来,打算朝着天上鸣枪示警,以希冀对方的司机听到这声枪声而能有所顾忌,从而放弃继续冲击路障的行为。

    可是谁成想,他这手指头胖的略微有些打滑,伸不太进去扳机的口吧,就猛地那么的一用劲儿……砰……这子弹就这么射出去了。

    当时的他的那把枪可还没来得及往上举呢。

    以平举的姿态就将这颗子弹给射了出去。

    再瞧着枪口对准的所在……

    哎呦我的个娘,竟是郑继成所在小车的副驾驶的车窗玻璃。

    在枪响后的那一瞬间,汪团长脑海中想着的甚至都不是以后对上官应该怎么交代,而是郑继成会因为他的这次手滑,而倒在血泊之中,而他将会被怒火中烧的郑金生给绑到后山上活埋。

    那场景太过于凄惨,吓得汪团长的大脑一片的空白,竟是连收枪毁灭证据的事儿都不曾做,自打枪响了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端枪的动作,保持到了最后。

    然后,轮胎爆了,而不是郑继成的脑袋。

    再然后,身后那入雷动一般的欢呼声终于将汪团长从呆滞的过程中给拉了回来。

    而此时,众人再瞧汪团长那巍然不动的握枪姿势了之后,那是真正的感叹了起来。

    “汪团长真是真人不露相,平常笑咪咪的见谁都笑,谁成想枪法如此之准,姿态如此之稳,竟然还是一位神枪手呢!”

    “可不是吗,你看他目光多坚定,打完了之后,手腕连抖不带抖一下的,仿佛成竹在胸就等着最后的结果,看对面那个小子狼狈的一面呢!”

    “哈哈,哈哈,你看那个郑公子那个德行,怕不是吓尿了吧?”

    “怎么还不见他从车里钻出来,被咱们团长的王霸之气给吓坏了吧?反震不管如何,真是tm的痛快啊!”

    “来兄弟们,咱们喊得响亮一些:团长威武啊!”

    听着身后这些不明真意的士兵们的言论,汪团长的嘴角忍不住就往上挑了挑。

    哦?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英明神武啊。

    那形象都竖立起来了,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士兵们失望不是?

    于是,汪团长就清了清嗓子,又把一旁放着的铁皮喇叭给贴到了嘴边,朝着自打爆胎了就没有动作的郑继成的方向喊去:“车里的人听着,赶紧下车接受检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

    “兄弟我按照办事儿,就算是捅到大总统那里错的也不在我。”

    “若是真的冥顽不灵,有反抗的举动,那可别怪我汪毅明手中的枪它不长眼!”

    “到时候,郑营长这般的青年才俊,若是隔壁腿上多个窟窿眼子的,那济城的小姐们得多伤心啊。”

    “郑营长!放弃吧!”

    汪团长这话喊得是情真意切,可是坐在车里的郑继成的火气却不是一两句喊话就能给压平了事情。

    此时的郑继成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被挑衅。

    众目睽睽之下,作为对峙人马其中一方的头领,他若是不做些什么的话,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司机阻拦未果,副驾驶室坐着的乐镜宇已经略有呆滞的情况下,坐在后排正中间的郑继成就一下子抽出了配枪,抬手,砰,就给汪团长所在的方向来了一枪。

    ‘铛啷啷’

    只可惜这一枪的准头有些差,只是将挡在汪团长前方的一些不明遮蔽物给从临时壁垒上射飞了下来。

    反射性趴下的汪团长不过多久就颤颤巍巍的从安全壁垒的后边探出一只手来,朝着身后的兄弟们挥挥,自当是给大家伙报平安了。

    而就是因为这个暖心的举动,让守备团的官兵们还是嗷嗷的大叫欢呼了起来,后又一个个的开始心疼起自己的上官了。

    “这郑家的小子太嚣张了吧?只是一个停车检查,登记好了又不是不让你们走!”

    “就是,麻的,就是瞧不起咱们守备军的兄弟呗,觉得我们的存在可有可无,就连正常的程序也懒得走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交锋

    “你瞧瞧咱们团长,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咱们兄弟担不担心呢。”

    “这么好的团长,那个姓郑的小子竟然还敢朝着咱们团长放冷枪?”

    “我看就是这个小子活腻歪了。”

    “不是觉得自己是精锐部队的骨干吗?不就是认为自己是什么郑家的公子吗?”

    “艹!那tm的欺负好脾气的汪团长就不行!”

    “兄弟们,城门楼子可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儿啊,若是谁能随随便便的就过去,那先要问问老子手中的这条枪它同不同意!”

    “对!”这句话一下子就引起了兄弟们的共鸣,这座城门的确是他们能够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了啊。

    而他们的长官在前方奋勇杀敌,用他宽厚的胸膛替他们将所有的压力扛了下来。

    哪怕就在直面危难的时候,也没有转头就跑,将他们这群兄弟们给抛在脑后。

    曾几何时,他们喝着小酒,发发牢骚的时候,总是会嘲笑自家团长的窝囊与痴肥。

    觉得跟在这样的团长的身后,那是一点前途也无了。

    可是现在,他们庆幸自己跟的是这样的一位团长,在如此困难之际,也不曾抛弃他们的重情之人啊。

    有这样的团长,还有何求?

    让团长一人顶在前方,他们于心何忍。

    想到这里,那些情感细腻的大兵早已经热泪盈眶,而那些脾气急躁的人,却在此时做出了如同他的团长一般的选择。

    他扛起了自己肩膀上的长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的敌人,郑继成的所在。

    ‘砰!’

    ‘砰砰砰!!’

    不知道是谁先射出了第一枪,但是这一枪就像是开了水库的闸门一般,将队伍之中所有的胆气都给引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了开枪。

    他们也许是漫无目的的,也许是对准了那辆车的,也许只是想要将枪放出来泻泻火气的。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在声势上造成了,守备军众志成城,势要将这座城门守住的大无畏的气势。

    就因为这个一个人放枪,其他人跟风的行为,让站在守城军对面的郑公子的部队陷入到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因为一时不察的他们竟然被对手的火力给强势的压制了。

    那些漫无目的的子弹在郑公子的车子以及那辆皮卡车上落下了叮铃铛以及坑坑洼洼的弹孔。

    多亏郑公子在进行了挑衅的行为之后,乐镜宇心感不妙,那是当即翻身下车,并躲藏在了汽车的尾部,否则瞧着汽车上的弹孔,怕是这一轮乱射,自己就要成为一个马蜂窝了。

    可是此时,坐在驾驶室的司机却没乐镜宇这般的好运气。

    他倒是跟着郑家人南征北战的见识了不少,也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下车。

    可是他的那个位置正对着城门的所向,他要逃起来是要比乐镜宇多跑一个车身,需要拐过弯儿去才能避让开来的。

    这不,就在他跑到车后,还没来得及拐弯呢,就被一颗流弹给击中了肩胛骨,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全靠着保命的那股气儿,蠕动到了车轱辘的后边。

    那按着肩膀的手啊,瞬间就给染成了红色,看得那已经从后座上撤下来的郑继成勃然大怒,趁着第一轮的乱射零星结束的时候,朝着守城官的方向大喊到:“我草你姥姥啊!”

    “兄弟们给我打!!”

    而他身后距离相对远一些的一个连的战士们,则是冲出来了七八个上前支援的人。

    一边用火力掩护他们冲上去解救前方的三人,一边迅速的将人给拉到卡车遮蔽物的后边。

    而被这一串儿密集的枪声给回击的汪毅明那也是相当的委屈啊。

    他们都已经这么努力的抵抗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啊!!

    非要打的不可开交,双方都下不来台了,你才能痛快了吗?

    那这郑公子也太不会做人了。

    既然你们还敢反抗,那也别怪他这老实人急了还要学兔子一样的咬人了啊。

    扶着自己的帽子的汪毅明也不说话,等到精锐连的人将他们的长官从小轿车那边救过来的时候,就跟着来了第二轮连发。

    这一次,汪毅明明显的进行了有效的组织与命令,他在战壕之中高举起了自己带着手套的小胖手,给身后的弟兄们做了一个十分好的榜样。

    “兄弟们!大义在我们一方。”

    “无论对面的人从属于哪个部队,无论对面的人姓谁名谁背后有着什么势力,我们都不用惧怕。”

    “因为我们是在履行政府与军队赋予我们的职责,因为我们正在按照规章政策进行有效的办事儿。”

    “此情此景,无论拿到哪里,哪怕是现任军政府的军事法庭上来说,我也是无所畏惧的。”

    “我,汪毅明,脾气好,但是不等于不能抗事儿。”

    “我肩负着守护一城百姓的众人,我不能辜负了国家的信任,百姓的期望,以及济城千万人的安危于不顾啊!”

    “这城,我会守到最后一刻,若是想要非法出入,那就从我汪毅明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这一番激昂的话语,那是将身后的这群混日子的山东大兵们都给说哭了,更是将趴在周围,密切的关注着这里的情况的百姓们给说的感动不已。

    像是这样的好官,好上司,是多么的难见啊。

    就冲着这个,也要给他最好的支持啊。

    一时间,汪团长背后的士兵奋发了。

    他们不再是偷偷摸摸和漫无目的的放枪了,而是学会了集火,勇敢的瞄准了目标,对对方实施了真正有效的多方位的打击。

    而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哪怕这些士兵的枪法再烂,也能形成枪林弹雨的效果。

    郑家精锐的连队,在这种子弹网的群射之下,除了动用更为精良的重机枪与火炮之外,想要突破城门的封锁线,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当精锐连的连长匍匐着爬到了郑继成的身边,表述了一下此次交火的现况的时候,这位郑公子却是发了狠的对着他的连长吼道:“那就上重火力,给我上轻型迫击炮,把炮筒子瞄准中间那个壁垒!”

    “给我把那个汪毅明一炮轰死算了!”

第二百三十章 逼退

    听了这话的连长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是一言难尽了。

    因为他之所以会过来找郑继成的原因是要劝服这位长官,让他放弃武力突围的念头,转而走谈判的路线,哪怕是兄弟们分散出城,或者是打着回归郑金生长官的驻军部队的由头,暂时先往郊区进发,待到出了城门了之后,离开了汪毅明的地盘,对方也就管不到他们这一行人到底是往哪里进发了啊。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

    他们的长官这是疯了吗?

    可是出于兄弟们的安危和前途着想,精锐连的连长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上了重武器之后会产生的后果给对方阐述一下。

    “营长,万万不可啊!”

    “若是依照您的命令,我们用上了迫击炮,先不说对面守城军的伤亡最终会如何,就是对城楼使用攻城类器械这一条,其后果就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啊。”

    “只凭借这一点,会将您的父亲陷入到一个非常不利的境界。”

    “也给田督军找到了攻击我军的借口,以及往上级政府告状的理由。”

    “因为我们出城的原因实在是立不住脚,在此情况下还采取了强硬的手段破门,攻城,最终扬长而去。”

    “那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山东驻军,不用三日,就会将参与到此次行动中的所有的兄弟给关押起来,受到审判,撤职查办,赶出山东……”

    “无论是哪一条都不是郑金生长官愿意看到的啊。”

    “毕竟郑团长利用自己的威望在山东招揽了不少的兵员,将我们直属部队扩张到了一定的程度。”

    “现如今正是往上级政府申请扩容后的官衔提升的关键时刻。”

    “若是老爷能够提升到旅长甚至是师长,对于少爷您今后的身份地位,那可是有非常大的帮助的大。”

    “而我们郑家军的势力也会因为这次的申请扩容而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哪怕调离山东省去别的军阀所在区域,咱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所以,郑公子,万事要以大局为重。”

    “请一定忍耐,不如我们先回转公馆,化整为零,安排好了之后,城门外再见啊。”

    这番话说的郑继成那叫一个憋屈。

    依照他的脾气,那是恨不得将队伍当中的两门小钢炮全拖拽出来把那个胖子轰死算完。

    但是又一想到自己的父亲……他还真得把这口气咽下来。

    谁能想到怂的如同鹌鹑一样的守备军,今儿个竟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疯狂亢奋呢?

    这也得亏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忽悠的这群窝窝囊囊的守备军敢玩儿命的硬钢的。

    否则依照这位爷的尿性,怕是以后还要想办法再报复回来。

    可惜,现如今的他只能一头雾水非常憋屈的从对峙的战线中退下。

    憋屈的郑继成连对空喊话的心情都没有,只对着乐七爷的所在抛下了一句硬邦邦的:“走!”就在几位亲兵的护卫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战场。

    而他身后的那位连长,则是忍着心中的气闷,对着对面第二轮齐射结束的守备军,大声的喊出了示弱撤退的话语:“守备军的兄弟们,都是误会啊!”

    “就在刚才,我们的长官郑继成郑公子接到了线报,知晓了诸位的难处,也清楚了省城政府下达的通知与规范。”

    “作为济城军方势力的代表人之一,我们的郑营长很愿意遵守省政府的规定,依法办事儿,依律出城。”

    “所以,郑公子在发现这只是一个误会了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停止了抵抗,并且已经往城内回返了。”

    “在这里,我要替我们的营长,给守备军的各位兄弟们道歉了啊!”

    “兄弟们对不住了,受惊了啊!都是自己人,我们一定会配合守备军的检查,不聚众,不非法,完全配合,没有怨言!”

    “至于现在这个情况,咱们就此停手吧!”

    “毕竟上官问责下来,双方人是都不好交代的吧?”

    “对面的弟兄们有没有伤亡?若是没有咱们这就往后退了,你们可别来第三轮齐发了啊。”

    “你瞧瞧我们这边,已经有兄弟被打的重伤了,还是郑家的老人,郑公子开车的司机呢。”

    “我们现在也很着急啊,着急要将人给送到圣玛丽医院去救助啊。”

    “所以,汪团长,您到底是什么想的,好歹给友军兄弟们一个准话啊!!”

    可算是听到对方的人服了软,说实话,孤身一人扛在前面的汪毅明那是当场就落下泪来。

    他能有什么想法,他巴不得对方能就此服软呢。

    在这第三次齐射的过程当中,汪毅明甚至都做好了当场去世的准备了。

    谁也不曾想过,他那朝天示警的那一枪,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就好像是将他架在火炉之上,翻过来覆过去的予以灼烧呢。

    现在可好,可算是让他看到了下台阶的梯子了。

    对面的人在三轮齐射过后,并不曾拿出能让汪毅明尸骨无存的重型武器,而是选择了终止这次荒诞的对峙,以一种更为理智的方式去处理本就不应该争个长短的不必要的交锋。

    郑公子的人愿意接受他们的盘查,唯一的条件不过是让他们撤掉这已经破败的不能使用的路障罢了。

    而他们守备队的人自无不可,外围已经打烂的路障本来也该着他们自己清理,但是负责封锁城门的最后一道屏障,他们依照规矩还是应该锁的个严严实实的。

    对于汪毅明的回答,连长早就猜了一个大概。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需要回返修整,出城门的事儿随后再议。

    没有人去管那辆崭新的军用吉普,哪怕它被郑公子开了不到十次。毕竟坐在里边的主人气儿不顺到随时都要爆炸了。

    他们还有更为艰巨的劝服工作需要去做的。

    提前回到了公馆的郑继成一到了大厅什么都没干,将帽子一抛,枪套一解,一脚就将待客用的木质小茶几给踹翻在了地上。

    “混蛋!气死老子了!”

    “汪毅明,老子记住你了,别让我逮着机会,寻着机会老子弄死你!”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返

    看来这位汪团长真的是得罪死了郑继成这位公子爷了。

    但是跟在郑公子身后的乐七爷这回反倒是不急了。

    他朝着正在发疯的郑继成苦笑一下,拱手说到:“郑公子,容我先回府里,寻人再去问问我那不见的行李。”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赶早我再来公馆寻你吧。”

    听了这话,郑继成那是相当的奇怪:“哎,你这不是耽误工夫吗?在我这里修整一下,等我的连长回来了,咱们将我那辆福特车开出来,不是一样能忘东阿镇中赶吗?”

    郑继成的回答让乐镜宇脸上的笑容却是更苦了。

    他将平日中最喜欢的镀金怀表打开,摆在了郑公子的视线内,当中的指针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指在了晚上六时多的时间。

    这个时辰,等到他们将部队纠集起来,往城门楼子处进发过去,正正好,就卡在了夜七时关闭城门,全城宵禁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城门楼子不开了,就是大街上也是要戒严的。

    他们若是因为又一次无功而返与守备军再次冲突出来……

    乐镜宇觉得,这局势能不能被控制住就真的难说了。

    到了最后,闹到不可开交,济城军权最盛的两个人赶回来的时候,他们碍着郑继成是郑金生的儿子,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对于他这位所有事端的源头,怕是就没那么客气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济城扎了根,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端了?

    所以他必须做点儿什么,来阻止一下对面的郑公子,让他那发热愤怒的脑袋能够冷静一下,在这种时候,拖反倒是成为了一种最好的解决手段。

    一来二去的明天再出发就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到了这个时候,连乐镜宇对这位还不曾蒙面的邵姓的经理实在佩服极了。

    若是明日见到,他一定要先给这位邵经理行一个周全的礼节,再跟对方好好的碰碰,问问他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瞧着对面的乐镜宇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站在客厅里的郑继成无处发泄。

    他咬牙切齿的对乐七爷说到:“这种有力无处使,有势无处发的感觉,我郑继成以前可从未碰到过。”

    “可以啊,乐镜宇,这初家之势由此可见一斑啊!”

    “今日之耻,我郑继成记下了,待到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初开鹏,汪毅明,还有那个叫做什么邵年时的,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这里的郑继成又踹了一下那张倒下的案几,却发现自己除了破坏自家的家具之外旁的竟是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这股子邪火嗖的一下就泻了下来。

    一股子颓丧无助的感觉涌向郑继成的心头,让此时的他恍觉自己有些过于失态,未免让外人瞧见了他更大的笑话,郑继成只得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对着乐七爷挥挥手到:“乐七爷请吧,明日我们在城外的岔路破庙见吧。”

    “若是还纠结在一起,怕是又变成今日这般。”

    “这天儿瞧着已经是不早了,我就不替七爷留饭了。”

    听着郑继成逐客,乐镜宇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怕的不是被郑继成给赶出来,他怕的是对方非要揪着他再闯一次城门。

    这事儿已经这样了,再留一晚亦是必然。

    算算现在的时日,远在东阿的邵年时怕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自己若是连夜赶到了,说不定还会碰到更难以预料的局面呢。

    仓促之下,在机动性降低了半数的深夜之中与邵年时碰上,怕是他们这一方的人马是更落不了好了。

    想明白的乐镜宇索性放松了自己,当他坐着宵禁前最后一趟黄包车赶回到家中的时候,一进门就见到了自家媳妇趴在二门处担心的往外张望呢。

    待到看到他归家的身影之后,这位其实挺坚强的女子,眼圈就有些微微发红。

    可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表达的并没有那么的外放,只是用极尽温柔的语气安安静静的询了一句:“老爷回来了,可是用了饭?”

    “小厨房炖了党参鸡,用一碗,暖暖胃?”

    站在自家夫人面前的乐镜宇脸皮却是抽搐了一下,他觉得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冬瓜炖萝卜,而不是大补气的鸡汤。

    他急需要去火,才能让明早起床的自己,面色没那么的难看。

    可只要一瞧着自己夫人那张温和恭敬的脸,乐镜宇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嗨,索性是自己亏钱了夫人,她好歹也是郡王府的血脉,跟着他一个卖药的郎中,风餐露宿,来回奔波,却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就只冲着这个,也发不得火,生不出气的。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就往前挪动了两步,虚扶了黄春一把,就想携着自家的媳妇往内院行去,陪着对方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让对方也别那般的担心。

    可是谁成想,他们二人才刚迈过二门呢,身后负责守门报信的老噶就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还拎着一方特大号的皮箱,上边的挂锁和扣牌一丝被人解开的痕迹也无。

    “老爷,刚才有人在大门外拼命的敲门,可是等到我将门打开的时候,外边却是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只见到一个孤零零的箱子,就摆在咱们府外的台阶上呢。”

    “我瞧着只觉得眼熟,像是老爷平日出门惯带的那只。”

    “小的这就暂且先拎了进来,让老爷认认,再做决断。”

    瞧见了这只箱子,乐镜宇都无需细细的辨认,只是朝着老嘎叹了一口气,将手递了过去:“箱子是我的,给我拎着,你且去吧。”

    听了主家肯定的回答,本就无甚好奇心的老嘎只是哎了一声,就将箱子直接递到了七老爷的手中,扭头就往门房处返去。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黄春觉得有些奇怪,她瞧瞧乐镜宇手中沉甸甸的箱子,又抬头瞧瞧自己的夫君,略带疑惑到:“这……”

    却只迎来了乐镜宇淡淡的一笑,他拍了拍黄春的肩膀对其说到:“你先摆饭,我去瞧瞧箱子中有否缺失。”

    “这箱子离了的手,不多不少整半天。”

    “看来拎走我箱子的人,竟还是一位侠盗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出发

    “我如今却是知道了,何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有人若是不想我轻松的走掉,真正是舍了什么都无用的。”

    “现在我反倒是感谢那人行事颇有几分规矩了。”

    “毕竟,这财务若是丢了,其实我也只能捏鼻子认了不是?”

    对于自己夫君莫名其妙的言论,黄春是一点都未曾听的明白。

    她这站着,面上就显出几分痴傻来。

    瞧着乐镜宇免不了失笑,他轻轻的在黄春的鼻尖儿上刮了一下,给夫人最柔情的安慰:“无事,只是感慨一下生意上的事情罢了。”

    “春儿,我们快去用饭,晚上早早休息,明日一早我要再往东阿去上一趟。”

    见到夫君如是说,黄春赶忙就点点头,她吩咐仆人将乐镜宇手中的箱子接下来,与夫君携手一起入得了后院。

    因着夜色渐深,除了就在城门附近收拾烂摊子的巡逻士兵还在,其他的人早已经入了梦想。

    谁能想到,在距离西门最近的一处小酒馆的内里,却有一队人马正围成一团,对着一锅子粉丝羊肉齐刷刷的下手。

    这小酒馆的经营者是这守城官的老母,家中一人,儿子上值,甚是无聊,就给自己置办了这么一个活计。

    给诸位轮岗的驻守官兵们做做家常的小菜,若是值夜的时候,再炖上一锅大菜,无论是谁过来,都可以从那常年闷着炭火的大铁皮桶当中舀出来一盆,就着炉子管道上贴着的黄米面的饼子一起,将肚子填饱。

    但是像是今天这样,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的事儿,还真是不多。

    那老妇人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也不因为这群娃娃吵着自己休息而气恼,反倒是挽起袖子,给诸位官兵们多添置了几样就手就拌得的小菜,又多和了点面疙瘩,汆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菜蛋疙瘩汤。

    至于那羊肉片粉丝汤,是早期就备下的。

    用来喝两口即墨的老烧,是最顺嘴不过。

    老妇人忙的开心,这其中只有一位身份不是守备军的人却在旁边帮忙打着下手。

    原是开战了之后就蹲在这小酒馆之中陪着老妇人让她莫要担忧的初勤。

    现如今那老妇的儿子年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说,还将他们守备军中最大的上官给引到了自家的铺面之中,用一种极为和谐的状态跟着这群大兵一起喝酒,这就足够这位老人家高兴一辈子的了。

    这些人粗粗大大的,但是对着老人真是孝顺,大概是孔孟之乡出来的人,再恶的,也做不到对老辈下手。

    几个人还挺礼貌的称了谢,自顾自的在外头吃着,半分的麻烦也不寻。

    惹得老妇人的儿子年付,乐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儿上,以小酒馆主人的身份,张罗着他最敬仰的汪团长吃好喝好。

    可这汪团长客套完了,却是对着大家伙叹了一口气。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屋外有些坑洼的通道,这心情就跟他们的长官一样沉重了不少。

    今天这一道坎就这么过去了,既没接到省政府发出的申斥,也不见任何的部门参与到其中。

    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都在装聋作哑的表现告知了汪毅明,他与郑继成之间的交锋,是输是赢全看他们自己的争斗,与任何人无关了。

    那自己更是要想办法抗住,只希望明天的他们能稍微配合一些,这样既不会失了彼此的颜面,也不至于再像是今日这般动刀动枪的了。

    这事儿一想着,就想了一宿,从来就是沾枕头就睡的汪毅明难得的顶了一个熊猫眼站在了城墙之上。

    这时候的济城天空也才微微发亮。

    瞧着规定的进出城的时间就要到了,汪毅明就做出了开城门的指示。

    底下新换岗的士兵将硕大的城门两下分开,几道简陋的路障摆成了z字形状的事态,这就拉开了新一日进城的开端。

    汪毅明遵守了昨日的约定,不再往这条路上摆放更多的路障,而另一方的人马,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来了!警备队注意!”

    居高临下的汪毅明叫了一声,底下巡逻的士兵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就将步枪给横亘在了自己的腰间,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随着对面那一队人轰隆隆军卡前行的声音渐渐做近,他们握着枪杆子的手也跟着越攥越紧了。

    不紧张不行,越是离得近了越发现他们昨天凭借着一腔血勇与其对峙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双方无论是从装备配比还是精气神上来看,那都是不一样的。

    只瞧着军卡副驾驶上穿着一身军官服装的长官叼着卷烟一身歃血的模样,就不是他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白斩鸡能够对付的了的。

    随着军卡越驶越近,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有那些胆子小一些的士兵甚至怀疑,昨日自己团长与对方商谈的结果,若是对方执意不去遵守,现如今直接闯卡的话,他们这群人怕是还真就拦不住的。

    与底下的士兵们的担忧不同,汪毅明也将拳头攥的紧紧的,只不过他这不是担心对方硬闯,而是巴不得对方蛮不讲理的就这么闯过去。

    若是郑公子今日若真正如此的行事,那他汪毅明就真的落于不败之地了。

    待到济城两大军阀回归,无论是昨日发生了什么,都变成了郑继成一人的不是了。

    只可惜,汪毅明打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昨日敢拔枪还击的这群人,还真就乖乖的将军卡都给停了下来。

    跟随在几辆卡车后边的是一辆八成新的福特大长头的轿车,从上边下来的人正是郑继成,他脸上虽然带着满满的不耐,却依然让车子超过了军卡,就停在了路障的前方,自己人却是从车子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城门侧的守备军的旁边,将双手摊了开来。

    “喂!发什么楞啊,赶紧检查啊!”

    “有事儿说事儿,有话赶紧问。”

    “问完了,小爷我还要出城办事儿呢。”

    “怎么?你们的职责不就是这个嘛?”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面谈

    被郑继成这么一嚷嚷,今日带队的守城官可算是明白了过来,他哎哎的应了两声,跑到郑继成的身旁,就开始例行公事,询问对方出城的目的。

    “剿匪啊。”

    “听闻东阿保安团正在搞清缴流寇的保卫演习,我应着军部的要求,予以军事方面的视察与指导啊。”

    “怎么?再机密的军事行动也不能跟你们细说了啊,若是真泄露了些什么,出了事儿,你能负责啊?”

    这话那守城的小兵还真就不敢应。

    他只得让记录员原原本本的将郑继成的说辞给记在了一旁的出入城记录表上。

    而他手下的那队负责检查的人马,则是一边盘点着人数,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

    瞧着,这是一个连的满编呢!

    再瞧瞧人手里的装备,妥妥的嫡系精英连的配置啊。

    同样都是当兵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可等到他们一撩军卡的后斗,看到那两门擦的油光瓦亮的小钢炮了之后,有多少羡慕的话就全都给咽到了肚子里边了。

    到了这个时候,前面登记都登记完了,他们也没什么细查的必要了。

    昨日的那次交锋,看来不是他们守备军凭真本事拿下的,他们现在反倒要清醒自家的团长真是命大,没激到对方用这卡车上的这两门大杀器呢。

    心里有数的守门军那是查的飞快,当他们将对方的人数与装备也做了一个粗略的登记之后,就三人一组,将早起安放好的专门挡大车的栅栏给挪了开来。

    这结束了盘查的郑家军也不耽搁,一个个纷纷上了军卡,随着汽车的启动,过了城门,直接消失在了城郊的小路之上。

    在郊外的小庙门口等了约莫半刻种的时间,就与乐家的七爷碰了面。

    一行人这算是凑齐了,浩浩荡荡的往东阿镇进发,再无半分的阻碍。

    只是那站在城头上用那千里眼瞧着他们所去的汪毅明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只希望这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爷,能够多为大局着想,待到他的靠山回来的时候,莫要将他给告的太惨才是。

    也许自己这个四不靠的团长,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个靠山了。

    在这山东的地界里,谁才是轻易不挪窝,盘踞在济城稳如磐石的人呢?

    汪毅明只是细细的琢磨了一番,就径自笑了。

    他吩咐手边这位也算是提前发现了端倪立了一功的守城官年付到:“听说你有一位至交,就在初府内做总管?”

    “不知道你能不能联系上他,就说我汪毅明有空想要去初家公馆中去拜访一下初老爷啊。”

    听了这话的年付第一反应是心中一喜。

    他想到的是,自家的好兄弟初勤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而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他可知道自家的团长平日里就跟王八修成了精一样的缩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里边拼命的和着稀泥。

    现在,他终于知晓了在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儿,打算找一个靠谱的人联盟了。

    而他们的团长选择的还是如此的正确。

    山东人自治,初老爷有钱还不会指手画脚,像是这样的合作伙伴,年付觉得他们守备军是多多益善的啊。

    于是,这位已经被提升为团长心腹的守备官就自告奋勇的成为了两方人的联络人。

    而早已经赶到了东阿与传说之中的邵年时碰了面的郑继成一行人,却对这背后的涌动一无所知。

    现在的他只想知道,对面坐着的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跟乐七爷如此的说话。

    坐在他对面的可是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呢,他一个只会做生意的年轻人,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吗?

    可是任凭郑继成再瞪眼,对面的邵年时却依然笑的平和。

    他将手中厚厚的一摞资料推到了乐七爷的面前,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郑公子一分。

    “七爷,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大家走的都是药王爷的门下,拜的都是一个祖宗,不说守望相助吧,但是谁家若是有个难事儿,我们也一定会帮衬一二的。”

    “可是您现在做的却是有些不地道了。”

    “若不是我跑了一趟东阿,都不知道七爷已经动了我初家的根本了。”

    “您想做我山东阿胶的生意,可以啊,咱们商人利润的高低不也是竞争后的体现吗。”

    “可是您这哪是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啊,您这手啊,从一开始就打算将初家的阿胶行当连根拔起,最终收入囊中啊。”

    “是,初家虽然发迹与医药,可现在却将生意铺的很大,各个行当做的都有些名头。”

    “可这也不是您能对我们初家药铺下手的原因啊。”

    “敢情现在,谁弱谁有理了是吧?您乐家的铺子拆分,产业衰败,你盘踞的北方战火连连,上路断绝,您就朝着富裕安稳的地儿下手。”

    “您这不是耍无赖嘛!”

    “得亏初家家大业大,没被您给釜底抽薪了,喏,这是初家下半年的阿胶产量预估,以及收购的情况。”

    “我之所以派人给您送个信,就是不愿意跟乐七爷你一样,做个背后耍诈的阴险小人。”

    “我这真刀真枪,过了明路,就将这一计摆在明处,您若破得了局,七爷尽管在山东省内铺你宏济堂的生意,我初家一声都不带制止的。”

    “可若是您破不了我这局,最后连济城的宏济堂也守不下去了,那您可别怪到我初家的头上,再找那背后的势力哭诉,给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小经理放个冷枪什么的,那我可不得冤枉死?”

    “瞧瞧,真不是我担心,我跟七爷才第一次见面呢,您就用近百条的枪齐刷刷的指着我的脑袋。”

    “我若是真把宏济堂给挤兑倒了,到时候我这身子说不定就真的被人给打成筛子了。”

    说到这里邵年时又笑笑:“所以,七爷先瞧瞧,瞧瞧我的这一手段,您觉得您无所畏惧了,那咱们今儿个只是为了让它过个明路。您看完了这些即刻就走,我二话不说。”

    “可若是七爷觉得还有的谈,愿意谈,察觉出来我邀约的真正目的了,那咱们就真的要好好商量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意,什么才是真正的共赢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起因

    说完这番话,邵年时原是笑着,却是闭目养神了起来,一句多余的解释再无。

    而年七爷与郑继成则是对着那几张薄薄的文书与契约瞧了再瞧,终于明白了邵年时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了。

    只因耽搁了那半日的工夫,他们再感到东阿的时候,这附近大大小小养驴的人家,包括为山东提供种驴与外来小苗的商人,都与邵年时所在的初合堂签订了合约。

    现如今除了暂时被占用的张家驴场之外,偌大的山东省,竟是找不到一家能为乐七爷提供额外的驴皮的人家了。

    这是断了一家作坊的根本,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初家人才能用的一招正面之计。

    而想要破除这一计策,可不是现在单打独斗一人在山东独熬的乐七爷能够办到的。

    若想抵御邵年时的政策,就意味着他的宏济堂要么从外地购皮,将高风险与高额的运输费用也计算在了成本之中。

    而这种方法,一扛,还需要扛过两年。

    若做好了这样的打算,现如今他们与初合堂基本等同的阿胶的价格,怕是就要往上提一提了。

    虽说吃胶的人家里都不差这两个钱……

    但是济城的有钱人真的愿意额外多花三成的价格吃跟初合堂差不多品质的阿胶吗?

    这些有钱人家的老爷,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啊。

    乐七爷敢说,他在济城只要将这阿胶的价格提上去了,对方转头就能弃了他们家的胶,再原去买初家的胶吃。

    哪怕他们家的胶是郑继成帮着他搭了一嘴特意推销出去的也不成啊。

    一时间,乐七爷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那用来做生意的脑子,正在高速的运转着,计算着若是不提价,每卖出去一块阿胶自己要赔多少钱,而这笔钱的亏损是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

    到底是乐家三代之中最优秀的继承人,不过片刻的工夫,乐七爷就给出了一个相当确切的损失数了。

    一两一元,半斤的胶八个银元。

    被控制了驴皮之后,将存货全填进去也不过将将能坚持两个月的用量。

    从两个月之后,他宏济堂每卖出去一两阿胶,就要赔上三个角子。

    半斤胶的成本价等同于十个银元左右了。

    依照现在的销量,将夏日吃胶相对少一些的情况也算进去。

    那他这两年怕是就要赔进去接近两千个大洋。

    这样的一笔钱,对于曾经的乐家来说不多,但是对于独自闯山东的乐镜宇来说,却是着实太多了。

    就因为这样的一份儿多,乐镜宇是真的犹豫了。

    因为除了赔钱之外,他更担心是另外一件事儿。

    若是两年之后,他用自己的本事将这笔亏损硬抗下来了,那么初合堂的阿胶生意真的就能被自己的胶给挤兑的经营不下去了吗?

    这问题只需要仔细的想想,就知道答案……不能。

    因为初合堂的胶并不差,乐镜宇甚至怀疑坐在对面的那个小子甚至都想出来了怎么将他们初家积压的胶给卖出去的方法了。

    所以,这位从一开始就谨慎无比,对什么事儿都爱多琢磨的乐七爷,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对着邵年时问出了一个他急于求之的问题:“邵经理真是魄力十足。”

    “只是我很好奇,你只不过是初家的一个经理罢了。”

    “在对付我的同时,邵经理最应该做的事儿不是要把初家积压了近两个月的阿胶给卖出去才是吗?”

    “您压了我的货源,却打不开自己的销路,我只能说您这是自己不好了也见不得旁人好的坏。这可不是真正的生意啊。”

    你与我生耗两年,月月的销量都如以往一般,那这初家东阿第一胶的名声,可有些名过其实了吧。

    听了乐七爷的这番话,对面的邵年时却是无波无澜。

    他对着乐镜宇微微一笑,就将一旁一铁皮的小盒给打开了一条缝隙。

    不多时,只一瞬。

    然后就跟怀揣了多大的宝贝一般,又给迅速的扣死了。

    然后,邵年时就对着乐镜宇但笑不语,用一种只有对手才能明了的笑容给出了他的答案。

    这一行为看在全程不在状态的郑继成的眼中是可笑的,但是看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的乐镜宇的眼中却是可怕的。

    乐七爷的心中咯噔一下,他当初的猜测果真要在这一刻应验了吗?

    因为他刚才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邵年时打开的那个小盒子当中放的是胶,熬好了,切成片,回去取一封,下了锅就能直接熬的成品阿胶。

    而这个阿胶一定就是邵年时与他的胶争锋的底气。

    对方必然调好了另外一种胶,来应对现在的局面了。

    要么就是将精品阿胶做的更加的精益求精,让乐家独特的配方都无法与之交锋,要么就在现有的中品之上予以提纯,用同样是中品的价格贩售几乎等同于精品阿胶品质的胶品。

    将本来流失的大部分客户用物美价廉这一条拉回到自己的药铺之中。

    让无法跟初合堂打价格战的宏济堂只能干瞪眼。

    无论他的猜测是哪一种,初家人为了对付他熬出了更好的胶这件事是无疑了。

    现如今,拼财力规模,自己完败,拼品质口感,自己也没了多少底气了。

    那自己最初进入到山东的野心与规划,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可以说是功亏于溃了。

    现如今他无论如何挣扎,也都像是深陷蛛网的小虫一般,都是白做无用功了。

    得了,不费劲了。

    对方既然将现在两方的情况如此直白的摆在了对方的面前,那就说面两家人并不曾走到撕破脸皮的的最后一步。

    无论是初家人顾忌着乐家再医药界的名声也好,感念初家与乐家人之间的那点交情也罢,在这种敌我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人家还愿意坐下来跟你谈,那乐七爷还是莫名有些感动的。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就叹了一口气,他将初家摆在明路的东西原给邵年时推了回去,也不再绕圈子,直问主题:“不知道邵经理有何想法?”

第二百三十五章 怒

    “既然我家里的那点儿事都已经传到山东了,我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

    “是,我乐镜宇所在的三房,是有收归另外两房的产业,将拆分的乐家老号,再归于一体的打算。”

    “毕竟乐家大房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他们继承了我乐家百年行医的本事,从小就是按照宫内行走的御医的方子来培养的。”

    “会不会做生意不重要,手底下有没有两把刷子,能不能将贵人的病给治好了的真本事,才是我们乐家的立身之本。”

    “若是这世道不乱,天下太平,我们二三房无论做多大的生意,干上了什么样的买卖,攀附了何等的贵人,那都是以乐家大房马首是瞻的。”

    “一个大家族,长房长孙是何等的重要,而我们乐家的大房就是我们乐家的‘仕’,天生身份低一等的商,还要靠着这一重身份来寻求庇护呢。”

    “只是这世道变得太快了。”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改朝换代了。”

    “上台的人执政的方式还是守旧的可以,可是这救命治病的法子,却是天翻地覆的掉了一个个。”

    “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多是武人的缘故,最喜欢的就是那见效快的西医。”

    “送到病床上嘁哩喀喳的一通拉,就感觉药到病除了。”

    “搞得我们乐家在最顶层的权贵人物的面前,越发的吃不开了。”

    “若只但是这样,我们也没多少的怨言,不过是从士绅变成了普通商人的身份,成了谁都能欺辱一下的臭卖药的罢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何,他们还偏偏以为乐家人有钱,就应该分出来点给他们。”

    “这一来二去盯着我们的产业的人是那么的多,可不就从内部将我们三房给分化了吗?”

    “是,三房一家人都没什么本事,可他们却也想自己当家作主。”

    “这领头的大房在生意上是真的不行了,又失了原本的威望,可不就弹压不住底下偌大的家族了吗。”

    “眼瞅着这事儿闹得愈发的厉害,竟是让京城里有些头脸的医药行当的师父们都瞧了热闹。”

    “家中的这长辈一去了,我的母亲就觉得这事儿怕是不能再糊弄下去,索性请了族老,就将嫡系的三家给分了家。”

    “老店不卖,由三家人共同推举出来的掌柜的经营。”

    “我们三房各自拆了一些产业铺子到手,将没涉及到根本的财务一分,各家各户的暂时也能过得下去。”

    “而我之所以会兴了将老号单独抓到手中的念头,那还是要拜我那三叔所赐。”

    “这脱了缰的马,真是碰见一条路就要跑到黑。”

    “本就不是主家的三房,分出来的那些产业若是好好经营一下,也能保证这一大家子的人衣食无忧了。”

    “只可惜,现如今却是被我那三叔给败了一个精光,要账的前两日去了大房伯父的家中,废了好大的事儿才给摆平了。”

    “当时我冷眼瞧着,大房和稀泥,三房耍无赖,都不是乱世持家之道……”

    “回到家中跟我母亲一商量,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将这老号的大股全数的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至于剩下的……”乐镜宇苦笑一下点了点面前有关于他的调查:“你已经知晓的**不离十了。”

    “若想要在开打多日的北平城赚到大钱,那可是步步维艰,一眼见不到头儿了。”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手中几个有点欺负人的方子,看看能不能去旁的地方捞上一笔横财。”

    “只是没想到,原想着初家产业丰厚,非一般人家可比,初老爷能看在老爷子交情的份儿上,同情我这一房的孤儿寡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赚点银钱。”

    “谁成想,他是给了乐家的面子,只派出了您这般年纪的经理下来应对,我这三两个回合还没走过呢,现在却被逼的与你坐在一处,为接下来的利益讨价还价了啊。”

    乐七爷这通夸,若是搁在一般的年轻人身上,多少的欣喜都是有的,可是对面的邵年时却是满不在意的摇摇头,谦辞了乐七爷的赞赏:“七爷,过誉了,你我不说,也明白此次交锋,七爷到底败在了何处。”

    “怪只怪七爷选取对手的时候,将这份产业的分量过于低估了。”

    “若是七爷选了初老爷家除了药以外的产业过来趟上一脚的话,我琢磨着初老爷怕是也就随顺了七爷的心意了。”

    “只是七爷忘记了,初家祖上与乐家老爷子可是同僚呢。”

    “这医学传承,虽不出自同一脉,但确有极为相似的一点啊。”

    “那就是传承不能断,根本不能丢啊。”

    “别瞧着初老爷不曾替人看诊抓药,却不能否认他对于医学一脉的认知啊。”

    “初家上下藏书阁不下三栋,其中医书典籍竟占据了大半。”

    “剩下的,就不用我邵年时再多说了吧。”

    直到听到这里,乐镜宇才知晓自己是真的错了。

    只是不知道,错了之后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初家人携手合作的价值。

    邵年时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说出了合作的方案。

    “不知乐家老号若要占股多少才能拥有对老铺的绝对话语权?”

    乐镜宇微微留了一手,面上却是半分不显:“七成五。”

    “那不知乐家的二房现如今手中拥有老铺多少的股份?”

    乐镜宇特别干脆,比出四根手指:“分家时所占二成五,后从族人手中零散收了一成五,凑成了四成。”

    “哦?”邵年时眉毛一挑,下意识的先跟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口干舌燥,先给乐七爷上杯茶。”

    说完竟是打算再与乐镜宇继续磋商呢,那一旁被忽视了许久的郑继成却是在此时冒了出来。

    “等等,老子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就坐在这里呢,你们是不是把老子给忽视了?”

    “还有你,乐镜宇,你这个人是个什么毛病,谈到现在,你竟然tm的要跟对面的这个小子合作了?”

    “你跟对方谈什么了?你就做出了这般的决定?”

    “那你当初跑到我郑家来寻求合作,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大老远的带着兵来给你撑腰,敢情全是无用功了是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威胁

    听到这里的乐镜宇心中一颤,他刚想伸手阻拦一下身旁的郑公子想要劝对方等到事后谈拢了后再说他的打算呢,这位等不及的郑少爷,却是在暴起了之后,直接动了手。

    “老子来这里不是看着你唧唧歪歪的给我谈生意的。”

    “小爷之所以带着这么多的兄弟过来,就是为了以势压人的。”

    “占了的驴场凭什么不给拿出来,今儿个若是不把那张家的驴给放出来,小爷我这就要发飙了!”

    “方连长!方连长!你的人呢?”

    “全都给我拉出来,将这位人模狗样的邵经理给我扣下了,往东阿初家的胶场那边押过去。”

    “往那边的管事的送个信儿,就说,若是不让一切回归到原样,小爷我今儿个就把你们初家的经理也给当成驴给圈起来。”

    “至于理由?那都不是现成的吗?”

    “听说东阿匪患严重,我们要对精英人才事实重点的保护啊!”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保护完毕?那是我们的问题吗,那是土匪识不识趣的问题啊!”

    说完这番话,这郑继成就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双脚一抬,啪啪的给搭在了邵年时与乐镜宇谈判的桌子之上,就等着他带过来的兵将对面那个嚣张的小子给捆个严严实实。

    可是这个动作郑继成都保持了许久了,也不见着办事儿最麻利的方连长应着声的进来接应一下。

    让这位郑公子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脸上原本还有的洋洋自得都变得有几分尴尬起来。

    大概是等待的时间过长,这郑公子觉得忒没有面子了。

    他终于将自己翘起来的腿又给放了下来,带着一肚子的气想起来往屋外瞧瞧。

    “你们他娘的到底在干什么?”

    “方连长你耳朵聋了吗?我在里边喊了半天你在外面给我磨蹭个啥?”

    吼完这番话,郑继成那是一推门就往屋外去兴师问罪去了。

    他琢磨着屋外的士兵八成是走了神儿,没听到他的命令,他可是要将这种散漫的风气都给骂空了才是。

    谁成想,郑继成这一嘎吱推门,却瞧见屋外竟是空荡荡的一片。

    原本还有两三个勤务兵就在院门口处巡逻呢,此时却是不见一个人的踪影。

    从这扇推开的院门处往外望去,原本应该是站成一个纵列的队伍就好像从不曾出现在东阿一般,竟是就此失去了踪迹。

    惊的这位郑家的公子,忙不迭的快跑了两步,嘎吱一下就将这半遮半掩的院门全数给推了开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这个院落正对的那郁郁葱葱的山坡草地上,他带来的那百十口子的队伍再此时竟是被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给包了圆儿。

    而包围他们的队伍,只瞧着身上穿着的军装,手中拿着的武器,竟是比济城守备军的还要埋汰上几分。

    按理来说这样的乌合之众他的部队应该迎头痛击,怕是不过五分钟就能将其给击打成七零八落的模样,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可是现在,他手下的队伍不但没有进行反抗,反倒是十分配合的远离了他们谈判的方位。

    自己最器重的方连长,反倒是与两个身形都挺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并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远远的眺望过来。

    这是怎么个意思?

    从他进了邵年时这方小院之后,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

    自家的嫡系部队就这么投敌了?

    若真是这样,他都要怀疑自家父亲在东三省张大帅座下那赫赫的威名都是怎么取得的了。

    郑家的嫡系都是这样的水准与忠心,那他们郑家在山东省还怎么跟田老头争锋呢。

    一时间羞愤莫名的郑继成竟然忽视了心中的惊恐,反倒是在激愤之中朝着这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队伍所在奔跑了过去。

    “我草你娘的方大同!!”

    边跑郑继成竟然还一抽一抽的就想将腰间的枪从枪套里给拔出来。

    而他的这一番表现,那是一眼不错的就落在了东阿镇保卫团团长郭德强以及现任的聊城守备团团长初山之的眼中。

    是的,原本的聊城警察局局长在用了几个月稳定了聊城的军政关系了之后,趁着田寻安顺势调进田督军嫡系主力部队的机会,就将自己的职位进行了平级的挪动。

    他放弃了晋升大城市警察局长的机会,却顺利的完成了手中军事实力成倍增长并为初家掌握一支完全服务于初姓氏族的军队。

    这对于初家的意义可远大于一个虚无的高官职位。

    对于初山之的这个决定,当初的初老爷也给予绝对的赞誉。

    你看,像是现如今的这个情况,东阿的兵力不足,就完全可以用聊城的予以弥补了。

    而拥有着如此精锐的武器的方连长,还不是因为被这漫布的人数以及盖了两个地方公章的公文给诓骗进了他们的包围圈了吗?

    想到这里的初文山轻轻的笑了一下,指着那个还在朝着他们奔跑的年轻人与身旁的郭德强调侃到:“瞧那位郑公子是真的受过军队的训练呢。”

    “你瞧他奔跑的速度还有拔枪的熟练程度,一定是见识过小型战役的练家子呢。”

    但是这些夸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用。

    已经掌握了局势控制权的粗人郭德强竟然难得的硬气了几分。

    在郑继成马上就要跑到队伍的边缘,足可以听到他的喊话的时候,郭德强就喊了一句:“对面的可是济城的郑公子,久仰大名啊!”

    “不知郑公子什么时候来到我东阿的地界上的,也不早早派人只会我老郭一声,我也好早早的摆下酒宴,以款待远到的郑营长啊!”

    这番话听得特别的热情,但是郑继成却是不领情,他晃荡着手中的枪,对着人群之中的方连长一行人指了指,冷笑到:“招待我?就像是招待我手底下的兵一样的招待法吗?”

    “那郭团长的这种招待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咱们现在已经站在这里,也就别给我玩儿那套虚的了。”

    “你们两个,那个谁,你又是谁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联手

    因着与郭德强的对话,郑继成就发现了站在方大同身边,一瞧气质就特别不同的初山之。

    这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军装,特别正统的守备团团长的配置,但是单瞧着那系到最上一颗的口子,以及带的方正的帽子,瞧着就不像是野路子的出身。

    这种行事风格,气质仪态,反倒像是正统军官学校毕业的出身。

    正因为是这种感知,让郑继成在询问的时候,忍不住的就多问了对方一句。

    而站在他对面的男人的回话,果真是让他确认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这位姓初的团长,说出了一个他特别不想听到的答案:“初山之,聊城守备团团长。保定陆军学院第三期毕业生。”

    “虽然以前从未曾与郑公子合作过,但是与我同期的校友却有不少人与郑公子打过交道。”

    比如说在张大帅手底下与他老子争权夺利的中青年精英,又比如说现如今突然出现在山东境内加入到田督军麾下有余他郑继成争夺军队控制权的几位第九期的学员……

    这些都是郑家人特别不喜欢的人物。

    就因着初山之的这一介绍,由不得郑公子心中警铃大作了,于是这位郑公子停下了脚步,就站在包围圈外又追问了一句:“你还姓初?济城初家与你是什么关系?”

    就知道要问这一句,站在郑继成对面的初山之也没想着隐瞒:“不才,初家之姓氏起于潍城,现如今初姓族人本都是一支而分。”

    “若是真说到血缘的远近的话,我与济城初家的血脉还未曾出了三代。”

    “现任济城初家家主,乃是我的表叔伯。”

    说完,初山之还特别和善的笑了一下,继续说到:“听说郑公子的父亲与我叔伯认识多年,乃是至交。”

    “那我与继成兄也可算得上亲厚了吧。”

    亲厚你个大鸭梨。

    此时的郑继成深深的觉得,初家的腹黑乃是一脉相承的。

    但对面之人礼仪有度,并不曾表现出任何的敌意,他在此时也无法随意的发飙,只能继续拿方连长的安危说事儿。

    于是郑继成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对初山之喊到:“既然我们有这样的交情,那你为何还要无故扣押我手下的士兵?这也太对不起世交之情了吧!”

    喊完了这句话,郑继成嘴角就挂起了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心中想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现在我把你们伪善的面容全部撕开了,我看你这会还有什么话说?

    可是谁成想,对面站着的初山之特别的坦荡,他与郭德强对视了一眼之后,竟是一人拿出一封盖了政府大印的公文,手这么一抖,迎风展开,一字一句的给他读了起来。

    “因匪患严重……流窜机动……一城一池之防守以无法控制疯狂反扑的小股山匪……”

    “故而联合济城周边……聊城……东阿……守备军团联合演习。”

    “以东阿二山沟,聊城码头……作为联防区域。”

    “对出现在这片区域内的任何不明武装组织具有全权处置权。”

    “对不配合此次联防演习的武装团体以及个人可以行使当场格杀的权利……”

    “郑公子,您这有多久没有回归大城市了啊。”

    “怎么,我与附近的几个守备团团长的联合批复公文可是下来了好几天了呢。”

    “至于您现在看到的景象,只不过是我们在二山沟附近的小规模的巡逻罢了。”

    “您若是往山沟的主要道路上瞧瞧,说不定还能看到更加坚固的防御工事呢。”

    “还有,郑公子,你手下的士兵,在我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自报了家门。”

    “我们之所以将其带离了那一片的区域,主要还是为了为接下来联动的部队让路。”

    “您可不知道,这附近被承认的武装军队有多少啊。”

    “我发现了,但凡是县级以上的政府都配备了相应的保安团,守备团的武装配给呢。”

    “某些个个别的大镇,也拥有当地乡绅自建的保安大队。”

    “就为了给自家的军队取得一个合理的编制与番号,这一次的联合军事行动,这附近能过来的武装团体,基本上都过来汇合了。”

    “一会呢,大部队就要从刚才方连长扎营的地方过。”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我也只能找人将方连长给请到这里来了。”

    “这不还没来的及给郑公子送个信儿,您就追了过来。”

    “正好,郑公子也在,我们就跟你说一声吧……郭团长,东阿是你的地盘,你来跟郑公子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初文山不是客气,郭德强更不可能客气,他粗声粗气的道了一声好!就开口吼了过去:“郑营长,俺不管你们过来是执行啥子任务的,但是在军事演习期间,你的军队必须要归我们监控与管理。”

    “在指定的区域内行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过界。”

    “若是一旦被我们发现因为你们过界的行为影响了这次演习的完成度与质量的话,那么我们这些兄弟这么多天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而你就是这次演习失败的罪魁祸首。”

    “我们八个县城,十三个城镇的守备部队的长官,都会成为你的对立面,并将郑家的部队列为不受欢迎和不可合作的对象。”

    “而我们给郑营长的部队重新安排的区域与活动范围呢,就在这个山坡之上。”

    “是的,你瞧,这小半个山坡都是你们安营扎寨的地方了,是不是特别的宽敞一点都不影响郑公子手下的兄弟们的活动?”

    “你可不知道,当我手底下的人跟我汇报,说是郑公子一行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兄弟是多么的惶恐啊。”

    “那是立马就将这一片最好的区域划给郑营长了。”

    “郑公子你可别不信,别瞧着这山坡原本只是一个张姓老头养驴的地方。”

    “可是这里不但有丰美的水草,还有一处活水水源呢。”

    “无论是进行短暂的修整,还是安营扎寨在这里常驻,都是一个特别不错的选择呢。”

    听到这里的郑继成被噎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当他听到了姓张的养驴的时候,一种不祥的念头就涌上了他的心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并

    “张家的驴场?”

    “张家的驴场!”

    郭德强顶着那张无赖的脸,将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我听说郑公子跟那乐七爷是一伙子交好的人呢,就想着那肯定是要找一处让你们住的舒服的地界才是啊。”

    “这不,早些天因为这张老头家的驴场违制搭建的问题,我们就将这片山坡给暂时收为政府协管嘛。”

    “等到田督军的全省剿匪大计完成了,我们再根据协议中的条款,将驴场还给张老汉一家人。”

    “听说这张老汉是依附着乐七爷过活的?”

    “那这一片可不就是乐家的产业。”

    “让郑公子住在熟悉的人的地界当中,你们也能自在许多的吧?”

    “瞧瞧,我郭德强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在为人处事儿方面,还没有人说过俺们一个不是呢。”

    “是吧,您说是吧!”

    这世上什么样的人最可恶?

    就是明明说着恶心人的话脸上却一派的诚恳敦厚的人最可恶了。

    现在的郑公子正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无赖,但是偏偏打又打不过对方,吵架自己也站不住理。

    一下子就被这郭德强占据了大义居高临下都为了你好的嘴脸给恶心了一个够呛。

    恶心的郑继成这般骄傲的人呢,是半刻也不愿意在这个东阿镇上待下去了。

    他当初就不应该觉得这事儿好办了。

    怎么旁人利用武力压人的时候就进行的特别的顺利。

    可等到自己出来耀武扬威的时候,却竟是碰上这种下不了嘴的境地呢。

    不待了!不待了!

    小爷我还从未曾这么憋屈过呢!

    此时的郑继成只想着甩手走人,甚至连乐七爷还在他身后的小院之中跟人谈判的事儿都给忘了,对着对面的方连长就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住什么住?!”

    “住个屁!”

    “不是你们二位团长说这里有重要的演习的吗?”

    “那我一个编外的部队过来掺和什么?”

    “我这里还有别的任务呢,谁会有空跟你们这些乡下的乌七八糟的军队混在一起训练?”

    “精英连连长听令!”

    “带领所有兄弟查点军械,成二次纵列列队!”

    “集合完毕后就近上车,咱们调转车头,回济城郊区去!”

    说完了这番话,郑继成就运了一口气,有些恨恨的顶了邵年时所在的小院很久,之后才一背手,迈上了自家八成新的福特小轿车,甚至连多一句话都不曾对同来的人说,就让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头也不回的直奔着济城而去。

    因着领头的营长都走了,虽说他带出来的连长觉得这事儿办的有些不地道,可是他也是身不由己,也只能派他身边的亲信给乐七爷留了一句话,就紧跟着军卡一起往济城的所在回返了。

    这让还坐在院子当中因为郑继成的行为紧张不已的乐七爷愕然极了。

    “不是,这是怎么个回事儿啊。”

    “郑公子出去不是要拼拼刺刀,展示一下拳头的吗?这,这……”

    “怎么才过了半刻,他这就改变主意,说是要回济郊了呢?”

    若这事儿办的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话,乐七爷也没觉得如何的难受。

    毕竟做生意起家的他什么不靠谱的人都是见过的。

    但是郑家人与他乐七爷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说不好听一些的,他现在与郑金生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一体啊。

    现如今,碰上了难啃的骨头,无法与之力敌的势力,那郑家人就缩了脖子,拍拍屁股将其一个人给扔在了这里……

    虽说与初家人打交道,不可能有什么安全方面的顾虑,但是郑继成就这样一声不吭将他抛弃的行为,也是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啊。

    乐七爷别瞧着在初老爷这碰了一个跟头,受了点挫折。

    究其根本也不是他的本事不够或是能力不强。

    正所谓大势所趋,滚滚车轮之下,任何无用的阻挡那必然是要被碾成齑粉的。

    只是这经手人的魄力是不是足了直接关系着乐七爷与初家合作时双方的地位以及所占的分子有关。

    但是这生意的成败与否,作为合作者中的一员,本也该与乐七爷一起去承担的。

    只可惜啊……

    乐镜宇叹了一口气。

    道听途说的话还真是不可信啊。

    人总说郑金生忠勇果敢乃张大帅麾下一员虎将,郑继成精明洒脱乃是二代之中难得的精锐进取之人。

    但是依照着今日的这般表现,乐七爷真是怀疑这些传言的真实性了。

    就这无胆鼠辈还敢号称军中贵子?

    只论这气度就连对面的这位面嫩的邵经理都是比不过的。

    不过这样也好。

    错本在他,可由着郑公子这么一搅合,他郑家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待到他与邵年时敲定了合作的方案之后,就与郑家解除当初的口头合约。

    多亏对方认为郑家势大,不曾定下一份详尽严谨的合作契约。

    等到时他返回济城,再面对郑家的时候,对方也拿他没辙了。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就将郑家人给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与邵年时谈起了合作的事宜。

    因着乐家当初南下的想法,不过是为的快速收拢资金,转而将大笔的资金用于老店的收购与乐家招牌的自救罢了。

    那现如今最快来钱的方式就是与初家合股了。

    对于乐七爷这种绝对不会出售祖宗秘方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因着宏济堂并入到初合堂的店铺网络之中的缘故,在阿胶产业之中,乐镜宇就能拥有济城阿胶销售网络的使用权。

    也就是说,初家暂时不会对乐七爷的胶进行丧心病狂的打压。

    整个胶东的市场可以对乐家人开放出来。

    只有一条,那就是生产的源头,驴皮的买卖依然是掌控在初家人的手中的。

    而初家放弃了偌大的高等胶的市场的代价它能获得什么呢?

    乐家胶售利润的四成。

    一个不需要投入任何的人力物力以及销售成本的净利润的四成。

    谈起这个条件的时候,邵年时是打了一些分成的浮动的。

    不是他看乐家可怜,只不过哪里都要霸权,而做生意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股权

    这年头若是有人能给提供一个踏踏实实做生意,不用担心被地痞流氓骚扰,不用担心被当地武装勒索,不用担心被背后的政府征收不必要的税款,那这样的环境,别说是四成的利润被分出去,哪怕就是五成,六成的,他们也是愿意的。

    因为到了最后,他们能够保证最起码那剩下的四成能够到自己的口袋里啊。

    而不像是现在这般,动辄就经营不下去,也只能关门大吉了。

    在话语权与控股权的选择之中,利益优先,安全至上反倒被放在了第一位。

    这个协议对于乐镜宇来说不过是两家药铺商号的大小并购案例罢了。

    从今往后,宏济堂的胶前面需要加印一个初家的字样了。

    但是同样的,他损失掉的是面子,获得的却是实实在在瞧得见的好处。

    喏,就像是现在这般,坐在对面的邵年时,就往他的所在推过来了一张薄薄的钱庄存票。

    “喏,七爷,还有这个。”

    “这是初老爷在我临行前交于我的手中,让我便宜行事可以动用的资金。”

    “我不知道远在北平的乐家碰到什么难处,毕竟我连咱们这个山东省都不曾出过。”

    “但是我却知道乐七爷您需要钱,需要大把大把的钱。”

    “也不知道这5000块大洋能不能帮助七爷实现乐家老铺的真正的控股权。”

    “若这些不够的话,我还能从东阿再调集一些资金,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帮七爷您。”

    这话说的太过于感人,原本想着初家只是借机将他的宏济堂纳入麾下从而维持住了山东省境内医药行当继续大一统的现况……这交易与合作也就算是完了,可谁成想,对方竟然还准备了这么一大笔的钱呢。

    想到这里的乐镜宇就扒拉了手指头算了一下,寻思着若是将三房老爷手中的一成半的份子给收回来大概需要多少个大洋。

    “若是加上邵经理借贷给我的这笔钱的话,我有极大的把握将老铺股份的五成五给拿到了手中。”

    “到了这个时候,我乐家的二房才在家族之中拥有了真正的话语权了啊。”

    听到自己提供的5000大洋最终能抵的股份,邵年时不过只扒拉了一下,就做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决定。

    他目光灼灼,带着几分试探,用既具有诱惑的话语,引得乐七爷听听他的想法。

    “七爷,我这里有个不算太成熟的小想法,不知道乐七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这个时候的乐七爷早已经见识过了邵年时这位青年人的本事,他对于对方想要说的话也是很感兴趣。

    于是这位七爷朝着邵年时一擎手,就静静的等待着对面之人的下文。

    见着七爷给了机会,邵年时也不客气,就将自己略有些胆大的想法跟七爷说了一下。

    “若是我算的没错,乐家老铺当中,半成的股子需要1600块大洋左右。”

    “而我觉得,对于一家老铺的掌控力度,自然与所占股份的高低有关。”

    “正所谓危急时刻,最重要的生意当中不需要拥有第二个声音。”

    “像是乐家这种传承百年的铺子,在国家动荡的危急关头,除了再乐家老铺内能当家的人之外,其余的声音是发出的越少越好。”

    “诚然,一家生意做的大了,必然会有不少的人捧着银子,带着威胁想要入得这赚钱的生意之内,占一分的便宜。”

    “但是这种做大的生意,有些适应股东分散人多势众,比入那需要经济监管局与调查科监控的银行,钱庄以及股期炒汇以及资产对冲有关的买卖。这些人甭管是实力雄厚的大股东还是只有点小钱的小股东,自然是多多益善的好。”

    “毕竟据我所知,咱们中国还没有哪一家的生意能够做到只凭借着一家的资金就能开得起来独家控股的钱庄与银行的。”

    “就好像是乐七爷手中所拿着的这张汇通钱庄的兑票。”

    “它所靠着的就是所有晋商联盟商会,大大小小近百余位晋商背后所拥有的雄厚的财富。”

    “同样的,强势的杀入上海的花旗银行,德意志银行,更是背靠国家机器,用一个国家的政府信誉来为他们的银行担保的。”

    “而这种需要钱财源源不断的注入进去的产业,股东多一些,甚至为了股权的分配还在不停的稀释,分股,转化,我觉得这都没有问题。”

    “因为它们用庞大的资金作为信誉的保证以及滚动起来的流水作为了利益的保证,总之抱团进入的人越多,客人们反倒是越发的信任。”

    “但是咱们乐家的医药行当还真与金融界的那一套不同啊。”

    “正所谓铺子好不好,全看当家人。”

    “说句大不敬的话,做医药行当的人,立起来的就是当家人的诚信。”

    “只需要一人的口碑加上百年之信誉,就可以将这个行当做的红红火火,传遍周边。”

    “无论你这个铺子是几个人入了伙,又是那几家控了股,到头来,人们认得也只有一人罢了。”

    “所以,对于乐七爷来说,本就不是乐家的大房,分家后又失去了嫡枝儿的荣耀。”

    “现如今唯一能够十分稳定的掌控住铺子的方式也只有控股了。”

    “在我看来,乐七爷若想在家族之中说了算,五成五这种微小的差距实在是没有用的。”

    “因为你要去面对的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甚至因为双方的差距不大而造成了最终对方抱团反抗的结局。”

    “他们必然会集结在天然占有四成分子的大房的那一边。”

    “我听说,这大房为了维持原有的生活水准,在掌控了铺子之后,竟是将他原本分得的七成的股子拆分成了十几支的半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你能够顺利的将那些遗留在外的散股给掌握在手中的了。”

    “那你可真是幸运,因为我决定在我家老爷给你的5000块大洋的基础上,再追加2000块大洋,让乐七爷争取将手中的股份扩充成六成,甚至到六成五的地步。”

第二百四十章 好处

    “到了那个时候,手中可能会留存三成左右股份的大房老爷才会成为你真正的对手。”

    “而那些环绕在他的身边的那些小股东们的建议,你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因为他们再怎么激烈的蹦,手中掌握的也不过是一成,或是一成半的份子。”

    “这点股份,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在决定归属的时候再蹦出来蹦的。”

    “因为结局已定,没有任何夺权翻盘的可能。”

    “所以,对于乐七爷来说,本就不是乐家的大房,分家后又失去了嫡枝儿的荣耀。”

    “现如今唯一能够十分稳定的掌控住铺子的方式也只有控股了。”

    “在我看来,乐七爷若想在家族之中说了算,五成五这种微小的差距实在是没有用的。”

    “因为你要去面对的是站在你的对立面,甚至因为双方的差距不大而造成了最终对方抱团反抗的结局。”

    “他们必然会集结在天然占有四成分子的大房的那一边。”

    “我听说,这大房为了维持原有的生活水准,在掌控了铺子之后,竟是将他原本分得的七成的股子拆分成了十几支的半股,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你能够顺利的将那些遗留在外的散股给掌握在手中的了。”

    “那你可真是幸运,因为我决定在我家老爷给你的5000块大洋的基础上,再追加2000块大洋,让乐七爷争取将手中的股份扩充成六成,甚至到六成五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手中可能会留存三成左右股份的大房老爷才会成为你真正的对手。”

    “而那些环绕在他的身边的那些小股东们的建议,你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因为他们再怎么激烈的蹦,手中掌握的也不过是一成,或是一成半的份子。”

    “这点股份,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没有人敢在决定归属的时候再蹦出来蹦的。”

    “因为结局已定,没有任何夺权翻盘的可能。”

    邵年时说的实在是太具诱惑性了,但是已经被对方坑过一次的乐镜宇却是苦笑着说到:“邵小兄弟,咱们都已经成为了合作伙伴,我乐家七爷已经对着初老爷矮了半头,在山东境内愿意与初家合作,寻求合作了。”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与我卖关子呢?”

    “你只与我说一下,这前后资助的7000块大洋,我乐镜宇今后要怎么还就好了。”

    “你这不说回报的说法,只闹得我心慌啊。”

    听到乐镜宇竟然这么警醒,邵年时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呵呵,果真最精明不过乐七爷的说法是有源头的。”

    “我这还没说呢,就先被七爷给点出来了。”

    “那好,既然是合作我也不怕跟七爷说实话了。”

    “前面的五千块大洋,是初老爷对于乐七爷失了面子,却全了情谊,答应肯合作的红利支持。”

    “初老爷对于乐家的了解可比我深,他既然愿意拿出这笔钱来,自然是奔着投资你这个人去。”

    “初老爷让人送钱的时候说了,自当是借你的,跟钱庄一般的利,期限却是普通活贷的一倍。”

    “这是他于去世的乐老爷子之间仅存的一丝情谊了。”

    “至于我特批出来的2000块呢……嘿嘿……”

    对就是这个笑,再加上这个2000块让我胆战心惊。

    乐镜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两千块的身上了,在听到邵年时说到这里就有些卡顿了之后,那是更紧张了几分。

    看得邵年时心中忍住了笑,不再多卖关子,就将自己的想法跟乐镜宇说了出来:“我希望能够代表我初家入股乐家老铺的诚意。”

    “而这2000块大洋我们所求的也不多,只希望能在乐家老铺当中占据半成分子即可。”

    见到他说道这里吗,对面的乐镜宇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邵年时摆摆手试图用继续的沟通来打消对方的疑虑:“乐七爷,你不要误会。”

    “我们初家对于乐家的老号没有半分的念头。”

    “这只是我们初家行商的一种方式和手段罢了。”

    “其实我方才在前面已经讲过了,作为一家老字号的铺面当中最好能少一些不同的声音。”

    “所以你看,别瞧着我们初家有入股的打算并跟您协商着实施了。”

    “但实际上我们初家与您现在家中拥有股份的那些股东是截然不同的。”

    “现如今您家的股子,基本上全都是掌握在初家的亲眷的手中的吧。”

    “所以,哪怕他们手中只是捏着一两分的股权,他们也能理直气壮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

    “但是您若是将这一部分股权卖给我初家呢?”

    “只因为这个身份上的差距,我们派出去的入股人就没有理由在其中指手画脚了。”

    “而且,若是七爷真的将股份卖给了我们初家,我们往老铺内派遣过去的人,不但不会在重大的决议会议上与你唱反调,我们的人反而还会积极的相应乐七爷的号召,为促成乐七爷的决议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只要七爷想办什么事儿之前跟初家的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那您就再也不用担心,因为初家这边反水或是背叛您而没让您成了事儿。”

    “这是七爷你将股份卖给初家人的第一处好处,您将会收获一个只要是协议在,就绝对不会背叛您的盟友。”

    “至于将股份卖给初家一份子的第二个好处的话,那就是好控制加省心啊。”

    “毕竟我们姓初,并不是姓乐。”

    “若是我们的加入能够打破现如今全是乐氏族群的人掌控着股权的现况的话,那七爷您将老铺收购到手中,成功完成权利的交接的工作就会简单上许多。”

    “因为我们这些外来人比之你这个同样姓乐,无非是大哥与二哥之间的内斗的乐家人来说,实在是更加用心叵测一些。”

    “这些人强势的插进我乐家老铺到底是为何?”

    “今日的半成的份子会不会只是一个开端?”

    “等到我们麻痹了,这群该死的有钱人会不会收购进更多的股权?”

    “若真是这样的话,待到百年之后,我乐家老铺还能姓乐吗?”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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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草根介绍:
那年,雪下得极大。邵家死的只剩下一人,一个叫做邵满囤的少年。为了活下去,他敲开了村子里院墙最高的那户人家。初家。当邵满囤迈入那扇涂着红漆的角门时,他从没想过,他推开的不仅仅是一扇能让他活命的门。……在那扇门后,有他的新的名字:邵年时。有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道路:行商。有他敬了一辈子的人物:初家老爷。还有他疼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初雪……这是一个小长工的民国飘摇路……哪怕风吹雨打,我自坚如磐石。民国草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民国草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民国草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