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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战国万人敌txt下载     战国万人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8 邢国人干的

    没啥证据,但李县长就是把邢国遗民定性为国际恐怖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反正这年头放黑皮全看实力。

    他左手两枚相印,右手十三枚将印,乃是天下第一“二十三”,神挡杀神,魔挡干魔!

    “我觉得是邢国人干的。”

    返回吴水那里,李县长直接跟吴水说道。

    “??????”

    一脸懵逼的吴水寻思着,这他妈跟邢国人有个屁的关系?

    而且一帮河北人,不远千里,跑到安徽和江苏的交界处,杀了一个江苏人,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

    什么仇什么怨啊。

    “江阴子可有证据?!”

    神色激动的吴水双眼血红,眼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出来。这一次,姑苏王宫宿卫,可以说是颜面无存!

    而且对于吴水来说,这不仅仅是尊严的问题,还有血脉亲情!

    吴王勾陈派出来的王宫宿卫,领兵之人,就是吴水的父亲。

    只是,现在已经前往姑苏领死,护主不利,罪该万死!

    吴氏是勾陈以国名赏赐的姓氏,地位非常尊崇,每一代王宫宿卫,只有真的作出了极大的贡献,才会被吴王赏赐“吴氏”。

    其意义就是与国同休,吴国在一天,吴氏就在一天。吴国不在了,吴氏依然可以存在。

    然而这一回,在五湖地区闻名遐迩的姑苏王宫宿卫,算是彻底栽了。

    尽管碰上了极端的气候,极端的环境,极端的死士,甚至还有极端的公子……

    但栽了就是栽了,吴水憋了一口气。

    “证据当然有!”

    其实只是怀疑,但李县长就是要瞎嚷嚷,得让这些姑苏王宫宿卫找点事情做。最重要的是,有王八蛋居然想陷害他,幸亏他是“文盲”,压根不识字,反而成功洗脱嫌疑。

    可这事儿吧,结仇就结大了。

    小蛇儿在李解心目中,那是相当重要的组成部分,李县长还指着小蛇儿当威武霸气的权臣呢。

    结果现在换成了公子丑!

    谁不知道他李某人吃过公子丑的牛?

    这仇多大啊?这恨多深啊。

    “李子竟有证据?!”

    “不错!”

    李县长一脸严肃,“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因为证据不够充分。李某要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把证据拿出来,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跟着李解过来,但没有进大厅,只是在帘幕后面偷听的妫夭妫蓁,都是相视一眼。

    妫夭是相当习惯了,但妫蓁还没有,平时跟“姐夫”在一起,“姐夫”不是忙着盘玉就是忙着学习《操蟒英雄传》,深入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透是透了,就是不够透彻。

    现在,妫蓁美眸闪烁,竟是有些窃喜,小声问妫夭:“阿姊,‘打草惊蛇’,是何典故?”

    “我也不知。”

    顿了顿,白蛇精又加了一句,“想是君子自创。”

    “自创?”

    “‘蓬荜生辉’‘一诺千金’……这便是君子典故,难道阿妹不知?”

    妫蓁摇摇头,“虽知威震逼阳、威震中原、闲庭信步、忠肝义胆……却是不知蓬荜生辉、一诺千金。”

    “……”

    “……”

    突然,两条蛇精猛地沉默了下来,很震惊的那种,她们突然发现,这个野男人……很卧槽。

    “打草惊蛇?”

    吴水同样愣了一下,然后觉得不愧是江阴子,说话就是有水平。

    躬身抱拳,吴水正色道:“李子之言,在下不敢不信。既是邢国妖孽,某必北上追查!”

    “彩!”

    李解立刻鼓掌,然后同样神色凝重道:“我李某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没有十足的把握,李某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吴君乃是王宫宿卫,倘若北上查探求证,此举实在是令人感动,可谓‘忠肝义胆’之典范!”

    言罢,不等吴水激动,李解立刻道:“李某个人愿意资助吴君千金!以全王宫宿卫之忠义!”

    感动,实在是相当感动。

    吴水当即行了个大礼,以头抢地,朗声道:“李子成全我等‘忠义’,此恩,铭记在心!”

    “好、好、好!”

    连道三个好字,李县长双眼也是微红,自己被自己感动哭了。

    我他娘的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让你们别瞎琢磨,也顺便吓唬吓唬暗地里搞事的。

    谁曾想,你他娘的认真了呢?

    唉,子曰:凡事就怕认真。

    吴水离开淮中城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一样,生活居然有了奔头,人生居然有了方向。

    回望淮中城,吴水慨然一叹:“忠兮魂兮何处觅,仁兮义兮此处寻……”

    马不停蹄,直奔徐城,此刻,徐城之中,还有大量心如死灰的姑苏王宫宿卫,正等着淮中城的“好消息”。

    过了一会儿,妫蓁这才走了出来,盯着李解看。

    李县长翘着二郎腿,正一只手拿着茶壶,对着茶壶嘴喝凉茶,整个人抖得像是在听土嗨电音。

    美滋滋啊。

    “你瞅啥?”

    “……”

    瞄了一言不发的妫蓁一眼,李解奇怪地问道。

    “李子如何知晓,是邢国遗民所为?”

    “猜的。”李县长回答的很爽快,“概率,概率懂吗?反正我觉得邢国人的概率最大。”

    “若是不是邢国遗民所为呢?”

    “那就再猜一次。”

    “……”

    一头雾水的青蛇精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李子岂非愚弄他人?”

    “这怎么算是愚弄呢?”

    李县长正色道,“吴水等人,只怕已经是萌生死志。如今李某指点他们一个方向,邢国远在千里之外,千里寻觅,死士踪迹,岂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只要一天查不到,他们就会咬牙坚持活一天。”

    看到“姐夫”那正义凛然的神情,妫蓁居然心头一颤,泛起一阵感动。

    忽地,陈国青蛇精,居然感觉自己脸蛋有点烫,摸了一下,的确有点烫。

    “奇怪……”

    李县长没看懂青蛇精的操作,但还是继续装逼:“子曰:救人一命胜造七……七块美玉。我这最起码造了几百块美玉没问题吧。”

    “李子仁义。”

    微微拱手,心悦诚服的妫蓁又道了一声,“李子至诚。”

    “说到至诚,我突然就有了一点点心得,要不要盘一下?”

    “正有此意。”

    说罢,妫蓁上前握着李解的手,前往办公室,毕竟,妫蓁现在也是有正当职业的,他是“义军”主将,十三过上将军李解的生活秘书。

    当李县长深吸一口气化作李老师再度挑战盘玉play的时候,吴水在半道上和陆续等候的姑苏王宫宿卫们说了在淮中城得到的“惊天秘闻”。

    “诸君!今奸人在外,妖孽横行,我等为全忠义,何不北上!”

    “北上锄奸!”

    “北上锄奸!”

    “北上锄奸”

289 太难了

    主辱臣死,很正常。

    为主报仇,还是很正常。

    所以返程的“吴甲”一脸懵逼地看着一半姑苏王宫宿卫跟他们辞别,说是找到了谋害公子巳的罪魁祸首!

    然后军中将校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一起报仇,但吴水为首的年轻宿卫们却说,这个仇,只能他们自己亲手来了断。

    这是他们的忠,这是他们的义。

    表态之后,吴水一行人,将自己的左手小手指切了下来,面不改色地用白绢包住,让“吴甲”带回姑苏,带给大王。

    这是他们在表明心迹,他们不是“畏罪”逃跑,而是下定决心,要把杀害公子巳的奸人,千里万里,也要抓回来!

    送到姑苏,挨个放血!

    徐城内外,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怎么吴水去了一趟“州来”,现在听说改名叫“淮中”,回来之后,居然就大变样呢?

    还说找到了死士背后的主谋,这……这哪里来的消息?

    等吴水一行人带着金银细软北上的时候,“淮中”城中,李县长有些纠结:这他娘的邢国都亡了,老子随口这么一说,会不会坑到谁啊。

    想了想,李县长一拍大腿骂道:“他娘的,管那么许多,能坑到谁啊,老子就那么一说,吴水他们能查到才有鬼了。淡定,老子要淡定。”

    淡定之后,感觉两条腿还是有点软,这盘玉技术虽好,可这玉就是硬啊,它盘不软噻。

    李县长再次挑战盘玉失败,练过的就是不一样,成色、耐久、力量、敏捷……不一般啊不一般。

    以前还觉得美女嫱是高难度挑战,现在李县长回想起来,这他娘的不会是美女嫱在故意让着他吧。

    “唉……”

    竟是有点想念阴乡了,想念大大的美旦,白白的美旦,软软的美旦,弹弹的美旦。

    虽然这里也有大大的小青,白白的小青,软软的小青,弹弹的小青,但难度系数不在一个级别上。

    “得让小青早点下蛋。”

    只是教学计划处处受挫李老师又迟疑了起来,“万一到时候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怀孕,我该怎么解释呢?”

    “嘿,有了。人养玉,玉养人,生养出来一个人,很正常嘛。”

    想通之后,李老师顿时吹着口哨背着手,屁颠屁颠地开始了溜达,淮中城是不能呆了,打不过青蛇精,盘玉技术还得勤修苦练。

    李县长决定先去蓼城,从夏氏、廖氏那里勒索几个绝色试试手。

    等修炼成功,再来和青蛇精斗法,比个高下。

    尽管吴水给李解带去了消息,但是吴水并没有把淮中城的消息带回来。实际上,现在徐城内外,对于淮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两眼一抹黑。

    而损失惨重的淮上列国,国内精兵死了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现在前往淮上,估计也是累赘,索性准备前行一站,就开始略作休整。

    一是万一淮上打得惨烈,他们就不去浑水了,狗命要紧。

    二是上将军牛逼不解释,他们就不去浑水了,狗命要紧。

    三是蔡国正在狂性大发,他们就不去浑水了,狗命要紧。

    至于国内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唉,这年头死老婆孩子不是很正常?连东南霸主吴国,他们的老妖王不也刚死了个儿子?而且差点还是要继承家业的儿子。

    霸主尚且如此,他们这些蝼蚁,苟且偷生怎么了?

    老婆死了再娶,儿子死了再生。

    淡定,淡定。

    “吴国王宫宿卫,当真查得死士由来?”

    “彼等北上,莫非是中原豪杰?”

    “宋国?”

    “呵……子橐蜚无胆鼠辈,此等死士,焉能由此辈操持?”

    晋国大营之中,军将大夫司马们也是在议论纷纷,公子小雀现在整天顶着一张死妈脸,没办法,随着公子巳的嗝屁,他这个铁板钉钉的晋国储君之位……大概率也是黄了。

    现在回国,又是一场斗法。

    甚至已经开始斗了,魏操能不能抗住压力,谁也不知道。

    原本吴晋会盟,是魏操的政治资本,现在问题这个政治资本有点馊,弃之可惜,用得话,就得盯着嘲讽。

    大夫士人肯定是不会像之前那样疯狂支持,毕竟,会盟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天灾到**,该有的都有了。

    不该有的……也他娘的都有了。

    回到国内怎么说?说吴晋会盟大获成功?我大晋正要谱写新篇章?

    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本身是没错的,可问题是这次吴晋会盟发生了什么?

    会盟昭告天地的五色土台,被大暴雨冲垮了,极品直接为了鳄鱼。

    会盟双方的驻地被洪水冲了,之后驻地内涝,一片泽国。

    会盟的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的仇杀,还出现了食人事件。

    会盟的一方首脑,被人剁了首脑。

    会盟的另外一方首脑,从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未老先衰的小伙子。

    这种情况下,魏操要是还能在百官面前,厚着脸皮说这一次吴晋双方是受到上天祝福的,保管参加大礼的所有人都会怒吼“我不承认”“我不同意”“我不答应”。

    难啊,太难了。

    只不过,最想掀桌的,绝对不是公子小雀和魏操,在晋人看来,这千里之外的吴国王畿,那位曾经触发“万众一心”的老妖王,这一次不气死,他们心服口服。

    没过多久,就有姑苏的消息流传了过来,整个徐城的晋国人,都是彻底地服了。

    “这……这……这吴国,这吴国……”

    讷讷半天的晋**将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本来以为,姑苏来个讣告,跟大家和和气气走个流程就行了。

    万万没想到哇,讣告来是来了,但是有两个?

    “公子……公子丑自戕于宅中?”

    “那……那何人为吴国太子?!”

    “公子卯?”

    “绝无可能!”

    “公子卯乃是吴王仅存健在之子!”

    “呵,公子卯生不如死,生犹如死。以我之见,只怕吴国会从诸王孙中,摘选良人,以为储君。”

    “王孙?”

    突然晋国人发现,他们对吴国公子还算熟悉,可是吴国的王孙,貌似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这咋办?

    前往姑苏吊唁公子丑或者公子巳?前往鸠兹衡山探望一下公子卯?

    总归得做点儿什么。

    不过有人又隐晦地提了一句:“二三子勿要忘记,公子巳在世时,宴请公子时曾言,江阴子李解,乃是吴国擎天柱。”

    “不错!却有此言。”

    “李解?”

    “此人莫非是吴王留给吴国太子之肱骨?”

    “何不遣人前往州来,一探究竟?”

    “可与吴国骑传同往。”

    “善。”

290 王命诏书

    淮中城,正要出发的李县长收到消息,说是又有徐城过来的骑传。

    “真他娘的屁事多,有事儿不能一次性说完?派派派,派尼玛个头啊派!”

    骂骂咧咧之际,李解先让大部队就地休息,今天还好不是大太阳,而是晴转多云,天空灰白灰白的一片,总算没那么晒。

    不过即便不晒,队伍还都是人人做了草帽。

    柳条或者竹筋编制的草帽非常方便,重量轻遮阳效果好,还有一定的防御力,当然防御力肯定是聊胜于无。

    不过一剑砍过来,砍竹筋上还真不一定能砍断。

    “首李!不是徐城骑传。”

    “嗯?”

    李解一愣,“不是徐城?逼阳的?”

    “好像还是姑苏的。”

    “……”

    猛地李解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不是老妖怪被气死了吧?那现在吴国谁说了算?

    谁兵强马壮,谁说了算啊!

    李县长顿时大喜,正要前去迎接,可这样嘻嘻哈哈的,实在是不好,于是又轻咳一声,假正经起来。

    毕竟是刚刚干挺两拨楚军的大佬,不能太矬了,得有范儿。

    不多时,终于在大营之中,接见了前来的骑传。

    骑传很疲惫,但是很焦急,将蜡封急件上呈之后,就去休息了。

    李县长解开蜡封,从金桶中倒出了一卷纸,打开一看,上面居然有吴王印玺。

    “卧槽!”

    能让老妖怪用玺的文字,一般都不简单,不是类似“动员令”的东西,就是类似“紧急动员令”的东西。

    “难道老妖怪要把王位传给我?”

    “我他妈想屁吃呢。”

    赶紧抄起急件,往淮中城里跑,这种事情,就得找专家。

    “这事儿真麻烦,乱七八糟的文字,就应该全部统一!”

    不识字这个事情吧,是挺烦的。

    “君子不是出征了么?”

    肚子越来越圆的妫夭,一脸的错愕。

    “我就是又想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妫夭顿时脸色一红,很是娇羞,心想这个野男人,还挺会哄人开心的。

    “小青,小青,陈秘书,把这份文件看一下。”

    “……”

    娇羞打了折扣,恨恨然地剜了野男人一眼,妫夭这才道:“什么文字,我不能看么?”

    “也行。”

    嘿嘿一笑,李县长有些不好意思,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红彤彤的吴王印玺,吓了妫夭一跳。

    手一抖,还要稳住了。

    扫了一眼之后,妫夭还是被吓到了,神情极为震惊:“这……这……”

    “素贞,你不要怕,法海的肌肉没有我发达,我可以应付的。”

    见李县长还有空开玩笑,妫夭赶紧道:“公子丑自杀了。”

    “公子丑自杀还是公子丑的牛自杀?”

    “……”

    “卧槽!”

    李县长整个人炸毛了,“卧槽!卧槽发生了什么卧槽!”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不是才死了公子巳吗?!

    怎么又死了公子丑?!还是自杀?!

    这他娘的就算是被老妖怪勒死,也比自杀强啊。

    公子巳死了之后,公子丑就是咸鱼翻生啊。

    成年公子当中,他后台最大,上位最稳,就算老子算计儿子,可到底也是要交班的啊。

    怎么就自杀了呢?

    这公子丑高风亮节,要把王位让给公子卯?

    这是什么都想开了?

    脑海心头全是问号,肚子里面全是问号,里里外外都是问号。

    李县长整个人都懵了,这他妈都是啥啊!

    “公子丑这就死了?!我都准备跟他决一死战,打到姑苏去,解放大吴国呢!”

    听到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妫夭已经见怪不怪,反正比这更大逆不道的话也说过了。

    既然已经啪啪啪成了伴侣,而且野男人貌似也没打算把她们赏赐给谁谁谁的样子,估摸着只要不死,应该这辈子就是苟在一起互相摩擦生水。

    妫夭轻叹一声,柔声道:“阿解,此乃王命,还有一事,比公子丑自杀还要重要。”

    “吴王自杀了?”

    “……”

    吴王自杀了还给你写信?

    轻吐一口气,妫夭盯着李解:“这份王命是个凭证,倘若新君登位之后,有人威胁新君,可凭此王命诏书,号令全国,共讨之。”

    “这是……让我自杀?”

    妫夭松了口气,还好,野男人还是那个野男人。

    在李解看来,老妖怪这是啥意思?不就是让他自杀吗?

    新君登位之后,对新君威胁最大的人,不就是他李某人吗?

    难道江阴子李解叛逆弑君之后,江阴子李解号召大吴国王师及各县吴甲,共讨江阴子李解?

    精神分裂的剧本嘛。

    李县长实在是想不出,这吴国里面,还有谁比他更坏。

    不过很显然,老妖怪并非是这个意思。

    吴王勾陈对李某人,依然保持着欣赏和扶持,并且希望他在死后,看在“知遇之恩”的份上,照拂一下后来人,给新君保驾护航。

    “我他娘的混成了顾命大臣?”

    看上去是这样,但李县长也不知道这王命诏书,是不是就他一个人有。

    再有一个,王命诏书是有了,可太子到底是谁,也没说啊。难道让他猜?

    这谁猜得着啊。

    冷静了一会儿,李解突然才反应过来:“这是让我做吴国的忠臣?”

    仔细想想,他李某人这一路崛起,还真是在全程给吴国带来丰厚的回报。

    羿阳君姬玄这只老乌龟,是叛逆吧,他手下搞死的。

    郯国、逼阳国战略要地吧,他嘴炮弄过来的。

    宋国这个瘪三想要曾吴国经验,在北方搞事吧,他两次殴打成的残废。

    现在,他还在复现当年老妖怪逆流淮水的攻略路线,直接打得楚国在淮水两岸的多年经营直接付之流水。

    一应建设和积累,全便宜了他李某人。

    怎么看……他李解就是吴国的栋梁,是大忠臣啊。

    “没错,老子就是擎天白玉柱。果然有取错的名,娶错的老婆,就是没有叫错的外号。”

    现在江淮大地,谁不知道他王命猛男江阴子是大吴国“擎天柱”。

    挂两国相印十三国将印,天下第一“二十三”!

    “不过……这个‘擎天柱’带哥,貌似不好当啊。老子真要是公开造反,还真是有点吃力不讨好。这要是没有外力借用,想要给吴国换皮,还真是不行。”

    想做“董太师”,没戏了。

    不过现在,貌似有做“曹丞相”的机会啊。

    就是不知道十八路诸侯殴打“董太师”的戏码什么时候上演,尤其是,谁是“董太师”?

    虽然不是很想要这份王命诏书,但是李县长又转过了一个念头,他寻思着,有了这份诏书,以后号令吴国王师,不是很简单?

    有些问题,换个顺序,就有不同的视角啊。

    比如说,干掉楚国称霸长江,原先的发展方向,肯定是先换皮大吴国际,他一个小股东先坐上ceo的宝座,然后再偷偷地吞并其它小股东,然后成为霸道总裁无道董事长,最后开海天酱油盛筵,嗨到摇头晃奶。

    之后嘛,以大吴国际为根基,一炮干死隔壁的楚国投行。

    先不管成不成,正来说,yy肯定是这样yy的。

    不过现在,有了王命诏书,他李某人成了“顾命大臣”,这事儿就可以换个步骤。

    老子为什么不先干死楚国呢?

    干死楚国之后,再来换皮,再来做“曹丞相”,也一样嘛。

291 大王赏脸

    棠邑,贾氏的新宅中,贾义神情很是震惊地看完了兄长贾仁递过来的一封王命诏书,与其说是诏书,不如说是“遗诏”。

    “凭此密诏,可讨不臣?”

    “正是!”

    贾仁目光闪烁,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此乃紧要之物,不到非常时刻,不可轻易示人。倘若姚氏轻佻,自可以此号令全国,镇杀姚氏!”

    “我贾氏……”

    “当兴!”

    “当兴!”

    之前贾氏那是死了爹来死了妈,死了儿子死全家,要不是贾氏认怂跑得快,现在还能不能混口饭吃,还不知道呢。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大王就是大王,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好处,现在不就来了吗?

    “江阴李解,大王对其有提携之恩,其人更是忠心不二,屡建奇功。有其在外为援,便是姚氏、虞氏联手,亦不足为惧!”

    贾氏两大夫此刻都是很兴奋很激动,大王果然没有忘了他们,哪怕大王已经身体不行了,可能随时要嗝屁,但凭借这份大礼,他们诚心诚意地希望大王长命,再活他个三五……三五个月没问题!

    ……

    鸠兹东南衡山,草庐之中,赤足麻衣的公子卯打开了他大王爹送来的密信。

    打开一看,居然是密诏。

    仔细一看,竟然是“遗诏”!

    “王太叔……”

    公子卯身躯一震,他是彻底不想再跟王位挨着,哪怕有一点点关系,都不想。以前的人际关系全部断绝,他现在就差一套理论,就能在山中苟活。

    原本他想求仙来着,结果发现衡山太小,没有仙,索性自己修仙。

    可惜没有合适的修仙方法,这让公子卯只能效仿先贤,先吃吃苦头,说不定哪天九天玄女就下来走一遭。

    他们家老祖先,就有这个传说,但传说万一是真的呢?

    不过现在,传说什么的,已经管不了了。

    “王太叔。”

    又念叨了一声,公子卯神情镇定,他觉得,这或许是父亲临终之前,对他的最后嘱托。

    吴国,终究是要靠姬姓自己来守护。

    “凭此诏书,可号令全国,以讨不臣……”

    姬卯的表情更加的凝重,甚至有了一种使命感、责任感,这是他作为公子卯、王子卯的担当和责任。

    吴国,是他们的家业,他是最后的壁障,要保护新君的顺利成长。

    他是王太叔,他是太叔卯,新王的依仗,甚至是依靠。

    ……

    太仓令和上大夫的宅邸,传来了极为畅快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大王称霸一世,终有挫折。我姚氏当执掌霸主之政!”

    “有此密诏,可号令姑苏王师,便是李解在外,亦不得不从。倘若抗命,江南江北,皆可讨之,此乃不臣!”

    “恭喜上大夫,贺喜上大夫,吴国执政,东南称霸!”

    “东南称霸?”

    “噢……吴国执政,称霸中原!”

    “哈哈哈哈哈哈……”

    极为嚣张的笑声,洋溢在姚氏的宅邸中,整个姚氏内外,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整个姑苏城,都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浸泡着。

    不知道是该庆贺有了太子,也不知道是该悲痛损失了两个公子。

    那种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各种莫名其妙的议论纷纷,使得姑苏城变得老迈不堪,完全没有活力的样子,就像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姑苏王宫,正殿之中,吴王勾陈正坐对门,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柄吴钩。

    天下间,只有吴国的剑,是弯曲的。

    这种只有吴甲精锐才有资格配备的制式曲剑,其功用从来不是只有杀人。

    披荆斩棘,开辟五湖粮仓,用的,也正是这把剑。

    它是因为吴国特殊地理环境而诞生的兵器。

    “王上。臣杰有事禀告。”

    “讲。”

    勾陈面无表情,很是淡漠地说了一个字。

    假“大常侍”杰于是跪在地上汇报:“王命诏书已发往各地。”

    “善。”

    微微点头,勾陈看着匍匐在地的小杰:“起诏。”

    “嗨!”

    听到吴王勾陈之言,小杰身躯一颤,但毫不犹豫应了一声。

    他知道,他将亲眼看到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这一次“起诏”,一定也会用到吴王的印玺,大大的印玺,在绢布诏书上盖上一个印章。

    然后,一切就会发生改变。

    吴国将会诞生一个储君,但不是太子,而是太孙。

    做完这一切,剩下还有多少麻烦事,都不再是麻烦事。

    哪怕那位从秦国嫁过来的公主,还没到吴国成婚呢,就提前做了寡妇……

    秦国会不会暴怒,不知道。

    “吴秦之好”还能不能成为美谈,也不知道。

    不过这一切,和吴国现在的危机比起来,根本什么都谈不上。

    “封公子寅之长子……”

    听到吴王说出来的话,假“大常侍”杰要不是定力非常,早就手中的毛笔甩飞出去。

    此时此刻的感觉,太刺激了。

    小杰现在的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止,他其实还只是一个青少年,虽然很有勇气,也不缺少智慧,但他终究只是一个青少年。

    在这一刹那,承担的压力之大,超出了以往的一切。

    或许感谢吴王勾陈的威压,在这种威压之下,小杰的身体本能地机械地完成了任务。

    “王孙……”

    离开正殿的时候,小杰只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前胸后背全部湿透了。

    小杰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公子寅的长子姬成为太孙。

    难道,是因为太孙的名字,听上去和公子巳一样吗?

    其中的缘由,小杰没有看懂。

    不过,他有一点很清楚,从现在开始,他不能离开王宫。

    哪怕在王宫之中,也不能跟陌生人接触。

    总之一句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姑苏内外,气氛虽然诡异,但仿佛依旧安定祥和。

    吴国国内幸福安康,国外水生火热,全国人民喜迎白沙麻布价格上涨……

    “什么?!‘州来’改名‘淮中’?”

    “上将军攻克蓼城?”

    “云轸逃亡不知所踪?!”

    “沙皮掷矛杀斗士?!”

    淮上列国将军和大夫们,刚到淮中城外停靠,就发现整个世界好像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在淮上列国将军和大夫们正风中凌乱的时候,又传来消息,蔡国全国得了狂犬病,五路出击,好些个国家的将军和大夫,现在祖国已经灭亡,他们已经无家可归。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义军”主帅,上将军李解,正在蓼城集结部队,准备围殴白邑的楚军。

    然后淮上列国的将军和大夫们又懵逼了,不是,蔡国现在化作疯狗了啊,上将军为什么不去打狗,反而跟楚国较上劲了呢?

    淮中城“城守”沙皮说了,现在没有什么上将军,只有大吴国王命猛男江阴子!

292 唉,我真傻

    淮上列国大夫和将军们现在心情很复杂,怎么就这样了呢?

    早知道,早知道他妈的留在徐城干什么啊!

    弦国将军隗矢此刻表情就像是被喂屎了,弦国是典型的小国,以前还跟蔡国装过逼,后来楚国问弦国索要弓箭,又闹出了矛盾,先后被吴楚两国爆了不知道多少回菊花。

    总算摇摇欲坠之际,当年的吴王勾陈大手一挥,就带着战利品回家去了。

    淮上小国自此以后主要就是苟着过活,一般来说本国特产只要上贡到位,大国也不会突然就来教育你。

    比如说隔壁的隔壁蒋国,主要就是给吴国上贡菰米,这才稳稳的,小日子比蓼城人民群众那是强多了。

    “蔡国五路出击,或为上将军诓骗我等?”

    有人这样猜测着。

    但是这话一出口,其他的同行们就站得远远的,然后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没脑子的话就算心里想,能说出来吗?

    再说了,狗眼瞎了?蔡国新蔡“玄甲旅”的旅帅蔡英,你他妈不认识?!

    妈的智障。

    “呵呵。”

    “呵呵。”

    “呵呵。”

    ……

    一群大夫和将军们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上将军李解看来是很不爽他们当初留在徐城享福的做法。

    当然实际上李解巴不得他们这样干,不过这帮逗逼愿意这么想,已经准备跑去蓼城勒索美女的李县长,也是不怎么介意的。

    士大夫们很纠结,寻思着现在上将军不带他们玩,应该是惹恼了他。怎么补救呢?貌似也没什么办法可以补救,毕竟他们现在手中的兵也折损了不少,要说帮忙……不拖后腿就是帮忙。

    可是不跟上将军缓和关系,他们在老家的黄脸婆和孩子们怎么办?

    虽说是不心疼吧,可留着好歹能继续用用,卖钱也挺好的不是?

    最重要的一点,上将军现在是以吴国王命猛男江阴子的身份在打仗,手中的兵力,全是“义士”,而且他们还听说了,这些“义士”还重新整编,新选五个新编义士大队,都是上将军的心腹爪牙。

    也就是说,抛开他们这帮抱大腿的单干,上将军也不怂啊。

    战绩更是相当的漂亮,跟在逼阳国时一样辉煌。

    打下州来城,更名淮中城。

    楚国有名的州来大夫云轸,跑得比谁都快,结果呢?跑蓼城去也没用啊。

    “弃釜登舟,背水一战……上将军诚乃天人也。”

    大夫们又是后悔又是感慨,这样的逆天神人,你说他们当初怎么就在徐城失心疯了要去抱一条小蛇儿呢?

    这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活该啊。

    要是咬咬牙,再坚持坚持,这不就是挺过徐城,跟着上将军一起做正面人物了吗?

    在淮中城小范围禁足的蔡国新蔡“玄甲旅”旅帅蔡英,看到这帮“老朋友”,心中竟然是无比的畅快。

    他本来以为自己挺倒霉的,结果跟这帮傻叉一比,他简直有如神助啊。

    而且蔡英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回屁个蔡国,反正都已经投降了,就跟着大吴国王命猛男江阴子混呗。

    前途一片光明!

    他在淮中城没有耳目,想要搜集情报,就得靠自己多听多看,根据他的判断,李解可能已经全歼云轸集结起来的蓼城主力。

    除此之外,可能还在做最后的扫荡,有没有别的势力介入不知道,但是之前楚国斗氏率军偷袭淮中城失败,蔡英估计应该还没有大势力参与其中。

    那么不难看出,整个淮水两岸,谁是爸爸?

    李解就是爸爸!

    “弃釜登舟,背水一战!”

    蔡英念叨着这句话,只是想象一下当夜的场景,蔡英作为一个军人,自己都情不自禁热血沸腾起来。

    王命猛男,果然够猛!

    这几日从徐城逐渐传来的消息,让蔡英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吴国内部发生了剧变,但不管什么样的剧变,都只会加强李解的地位。

    没办法,现在吴国在外的领兵大将,只有李解。

    其余军官并非没有,各县县师、县尉、大夫,也都是通宵兵事的强人,吴国毕竟是超级大国,人才储备肯定是充沛的。

    但是,能够像李解一样把大量资源利用起来,还能发挥出威力,目前只有李解一人。

    或许吴王勾陈也可以,但他老了,而且快死了。

    “李氏当兴!”

    蔡英有了明确的判断。

    “蔡君作客州……淮中,不知可有感想?”

    “呵。”

    听到有人冲他说话,换上常服的蔡英,略微正了一下头冠,然后微微施礼,却并没有答话的意思。

    给你一个面子,但不代表我要回答你的废话。

    蔡英知道这些淮上“英杰”们是在看他笑话,毕竟,他曾经是蔡国“玄甲旅”的旅帅,当初蔡国也是凌虐过这些废物们的。

    如今看到豪雄惨淡,岂能不心头痛快?

    可惜这种幸灾乐祸,并没有实际意义,蔡英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幸灾乐祸各种冷嘲热讽,就心气全无,心境惨淡。

    见他依旧气定神闲,甚至有一点气度不凡的样子,有人顿时冷笑,正要开口嘲讽的时候,却听外面来了一队斥候,这是列国自行组织的斥候,为的是前往淮上打探军情。

    各国大夫和将军们,立刻迎了上去,连忙问道:“淮上形势,时下如何?”

    “蔡国五路出兵,已经攻破柏、房、道、江,息国、弦国亦是苦苦坚持,弦国都邑已被攻占一半。”

    “啊?!”

    弦国将军隗矢身躯一颤,差点软在地上,他猛回头怒目而视蔡英,可见蔡英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顿时一口气难以平复,正要放狠话奔赴祖国抵御蔡国。

    却听有人问道:“上将军呢?!”

    “上将军率部正在猛攻白邑,楚军裹挟息国、弦国、黄国之青壮,正在抵抗。”

    “竟然已经打过汝水?!”

    终于有人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前听说的是李解前往蓼城。

    可蓼城和白邑隔了不知道多少路,中间林泽遍布,各种沼泽、泥潭,还有大大小小的河流。

    想要轻轻松松通行,没点本事和决心,很难做到大部队快速转移。

    但偏偏李解就是做到了。

    “我等前往蓼城时,闻蓼城守军言,上将军训话三军,要兵贵神速,力求全歼楚国在淮水之间有生力量。”

    用词很古怪,一听就是上将军的风格。

    众人稍微琢磨了一番,然后就分析出了李解的意图。

    这他妈就是要把楚国的影响力直接清除,然后再干蔡国啊。

    在他们看来,上将军应该先救他们老家,把蔡人干死,可偏偏现在就是跟楚国人较上劲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上将军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责怪他们在徐城留下,没有跟着上将军一起走的。

    因为他们跟上将军不是一条心啊,上将军一定是伤心了。

    “唉,我真傻,真的……”

    “唉,我真傻,真的……”

    “唉,我真傻,真的……”

    ……

    远在汝水以西的李县长虽然不知道淮上众舔狗们的奇葩心理,但此刻,他是眼睛放着光,就是要把白邑打破!

    他可是听说了,狗日的云轸,居然在蓼城夏氏的帮助皱一下,居然顺利逃窜到了白邑,而且跟云轸一起转移到此的,还有夏氏的一个大美女。

    号称“蓼城小夏姬”的一个淮水绝色!

    这他妈还寻思啥啊,不把美女交出来,鸡犬不留!

293 攻白邑

    “报”

    “禀上将军!蔡国前军渡过汝水,已在汝南整队!”

    “再探。”

    “是!”

    白邑是一颗楚国在淮上的钉子,作为东北方向的前沿军事基地,同时还充当着粮仓的作用。

    汝水和淮水交汇处,形成了一片广大的河口平原,随着楚国的介入,对此地的水利设施投资,还是有相当规模的。

    所以白邑哪怕在楚国内部的单位亩产排名,都在前列。

    正因为白邑的成功,才让楚国在被吴国爆打之后,还是孜孜不倦地往东北扩张。打过大别山,泛舟淮河上。

    “上将军,云轸同蔡侯母族亲善,若是能说动蔡侯,岂非蔡人出兵相救白邑?”

    “无妨。”

    看六国老公叔一脸担忧的样子,李解笑道:“老公叔放心便是,蔡国,豚犬之国,五百劲卒可破之。”

    “五……五百。”

    实际上五百都不需要,不是李解瞧不起蔡国,就它的动员能力以及对资源的吸收整合能力,就是个弟弟。

    吴楚两国随便哪个山头拉出来,战斗力都比蔡国强。

    云轸求救蔡国?

    也许吧,但就算找蔡国,也是让蔡国过来做炮灰。

    他不信云轸会信任蔡国的战斗力,要不是出于统治成本的需要,加上吴国还虎视眈眈,楚国莽死蔡国那能是个事儿?

    哪次楚国北上,不都是晋国才是号令天下的主力?

    靠这些前线废物,晋国还玩个屁啊。

    “蔡国虽弱,亦是癣在皮上,上将军,不可不防啊。”

    公叔勤作为老江湖,从来不小瞧任何一个诸侯国。

    当然这跟六国太弱有关,但是这种小心谨慎的做法,很是正确。

    李解点点头,对公叔勤道:“老公叔既然不放心,那我就派两个大队出去,也好叫老公叔知道,战于野外,李某麾下健儿,天下无双!”

    猛地一振,老公叔见到李解这种气势,为之而感染,心中有些惭愧,拱手道:“上将军诚乃神人也。”

    “哈哈哈哈……攻破白邑之后,老公叔可命亲族随军观摩。”

    “多谢上将军!”

    战利品对公叔勤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机会,很重要。

    而且还是李解给出的机会。

    他人虽老迈,而且交通不便,接受消息的效率有点低,只能靠经验和见识来推演总结。

    这次六国配合李解攻破蓼城,创造了“弃釜登舟,背水一战”的辉煌,但是这一刻,不敢说六国如何,至少他姬勤,是坚决要站在李解这一侧。

    不是吴国,而是李解。

    随着大军开拔,蓼城留了两个大队镇守,公叔勤多少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他很震惊,因为柏举斗士,这个斗氏一族新晋的英杰,居然被一个叫沙皮的阵斩?

    沙皮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公叔勤却听说过“五步见血沙仲哈”,“十步诛姬玄”这个故事,现在已经在六国流传。

    属于市井少年极为热衷的故事,其中既有热血,也有草根逆袭这碗千古不馊的鸡汤,很是让六国少年激动。

    而沙仲哈,只是“哼哈二将”中的一个,另外一个沙哼,逼阳城外降服戴国旅贲三万,这种辉煌战绩,六国建国以来,换了国君换了姓换了种,也没有过。

    旁人只看到了“哼哈二将”的勇猛善战,却没有看到这些人,原先不过是“百沙”野人之一,原本只是区区贱人,六国贵族,可以随便打杀的存在。

    蝼蚁振翅,竟成鸾凤,如何能够想象?

    至于李解本身,也不过是“百沙之主”。

    世人都以为是吴王勾陈有眼光,把李解提拔上来,所以才成了王命猛男、江阴子。

    但实际上作为老牌贵族,公叔勤很清楚,那些人都是本末倒置。

    是李解先有了“勇猛”,才成了猛男;是李解先开疆拓土战功赫赫,所以才被封为江阴子。

    李解在天下列国的草根游侠、落魄士人中,属于光辉灿烂的偶像。

    不管李解愿不愿意,但凡能够获得李解传说的地方,都会拿李解当精神支柱。

    吴蛮野人尚能如此,吾乃堂堂丈夫,岂敢懈怠?

    只保持这样一个信念,就足够了。

    “姜文姜武!”

    “属下在!”

    两个身材壮硕的披甲士出列,他们形貌有些丑陋,但是身体结实掌覆厚茧,腰封处缠着一条蟒带,即便是大热天,头面上已经汗若雨下,但还是甲具在身,不曾松懈。

    “命令,姜文所属义士二大队,姜武所属义士三大队,开拔北方,击溃蔡军!”

    “是!”

    两枚令符分别交给了姜文姜武,两个大队本来是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攻城,但是现在,却承担着别的任务。

    在旁人看来,攻城之际还要分兵,简直就是找死。

    但是别说李解,就是姜文姜武这两个新编义士大队大队长,也是没有提出疑义。

    毫无疑问,在这两个大队长看来,一千人马,已经足够了。

    “上将军,何不扩编大队?”

    来了李解军中很久,公叔勤也是知道的,一个大队长在必要时候,是可以从五百人扩充到一千人。

    有两千人的话,显然要更稳一点。

    “老公叔放心,昨夜至今,我部连续土工作业,已经掘地道至城门之下。城中守军只要被姜文姜武率部离开所吸引,这便够了。”

    “这……”

    公叔勤不是很懂李解的战法,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心中虽然有忐忑,可转念一想,上将军这一路行来,打蓼城也是轻轻松松,白邑就算比蓼城强一点,但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看了看白邑的城墙,明显比蓼城的要高得多,顿时公叔勤又不自信起来,寻思着上将军带来的梯子,那都够不上城头啊,怎么破城?

    “首李。”

    正当公叔勤担忧之际,几个明显不是义士、义从的人,到了李解跟前,然后行礼道:“已经布置妥当!”

    “争取一次成功。”

    “是!”

    “点火。”

    “是!”

    公叔勤完全没搞懂状况,都不知道李解和这些人在说什么。

    只听一声急促的哨响穿透整个战场,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白邑东城主副两个城门,宛若一道天雷袭来,直接将它们劈了四分五裂。

    城门洞中,正在堆放土包的楚军士卒、青壮,直接倒伏了一片,还有活着的,也是机械地本能地发出哼哼声。

    战场上攻守双方都是突然停滞了一下,但是,在“义军”大营,李解左右的司号手们,突然吹响了冲锋号。

    当夜在蓼城被这个冲锋号吓到过的楚军,竟是情不自禁将手中的兵器一扔,转身就跑!

    “进攻”

    “杀”

    “前赴后继!”

    “死不旋踵!”

    一屁股坐在地上公叔勤,脸色极为惊骇地盯着前方,张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294 摧枯拉朽

    把公叔勤从地上搀扶起来后,李县长笑呵呵地伸出手,亲卫立刻将战斧奉上,挥了挥手中的战斧,李县长对老公叔笑道:“吴人东来,有龙神相助耶?!”

    别人可能不信邪,反正老公叔是信的,还信鬼神。

    陡然听到“龙神”两个字,公叔勤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自己赌对了!王命猛男江阴子李解果然有如神助!

    正要说点什么好听的马屁,结果李县长已经一边口吐芬芳一边领着亲兵冲了上去。

    大部队开始发动总攻,如潮水一般涌了上去。

    刀盾手率先攻入城门,接着长戈、长矛鱼贯而入,等到李解带着人马冲进去的时候,前军各大队所属的小队长,已经开始攻上城头。

    楚军根本来不及发动反冲锋,因为他们前军已经被吓蒙了,慌不择路地往后逃窜,前军和后军搅合在了一起,哪怕人多,也完全发挥不出优势。

    两个义士大队迅速攻占有力地形,弓弩手立刻跟进,尽管场面同样混乱,但混乱中还是有着秩序和规律。

    毕竟,他们平日里的训练量,是列国正兵的十倍都不止。

    论打仗,他们是专业的。

    “占据马面高台”

    “随我冲”

    这种拔除攻坚的箭头,一般都是中队长。因为选拔中队长的重要条件,就是身体素质过硬,并且意志坚定。

    有的人或许比中队长更加强壮,但意志却未必在一个水平上。

    拔除敌军弓弩手据点,需要的不仅仅是勇猛,还有韧性。

    冷箭这种东西,防不胜防,没有一颗大心脏,完不成任务。

    所以中队长这个“百人将”级别的军官,往往替换率极高,要么死,要么残,要么战绩辉煌成为预备大队长。

    哐!

    李解亲自带着亲兵横冲直撞,他的亲兵待遇完全不一样,披坚执锐是起码的,耐力体力绝佳,能够披双层甲,长短兵器都要熟练。

    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悍不畏死!

    这一点,要么天生的傻大胆,要么,就靠长久以来的历练。

    有的人对自己的专业技术十分自信,认为自己在厮杀中,只有别人死自己活这样一个结果,那么同样也会悍不畏死。

    有的人则是受李解大恩,愿意为李解舍命奉陪。

    有的人则是乐在其中,享受搏杀。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有着超越普通士兵的勇气和技术。

    宛若一群野牛突然过境,楚军就像是倒霉的羊群,瑟瑟发抖之际,还是被牛蹄一路践踏过去。

    “不必恋战,攻占全城”

    李解一声大吼,司号手听到之后,一手持剑一手持号,然后拼尽全力吹响了冲锋号。

    命令立刻传达到整个战场的每个角落。

    各大队的大队长开始紧急分派任务,抓捕俘虏这个工作成为了次一级任务,街道之间的巷战,也并不是重点。

    所有的城门,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呲!

    一枚飞箭射中了李解的头盔,然后在头盔上划出一条印记,接着不知道弹到哪里去。

    放冷箭的楚军弓手还来不及转移,就是数十箭射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惨叫,从墙头的角落中跌落。

    “持械者斩!”

    李解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各大队已经都听说上将军被人射了一箭,这完全激怒了义士和义从,战斗从残酷逐渐转向暴虐。

    小规模作战本来就是义士、义从们的优势,他们充分地发挥出了他们本身就超强的单兵能力,加上长久以来的小队训练,更是威力大增。

    放冷箭需要的空间,直接被压榨干净。

    从攻破城门到快速推进占据有利地形,因为实在是速度太快,导致楚军根本来不及形成有效抵抗。

    加上楚军显然没有高强度小队作战的经验,大量楚军被分割成小股之后,互相之间无法呼应,偶有悍勇之辈进行抵抗,但下场也只会更加惨烈。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夹杂着各种口音,义士和义从都是一边喊一边杀,甚至有些楚军都来不及反应,愣神之余就被三到五杆长矛戳死。

    “上将军,云轸往西城突围不及,现被一大队缠住!”

    “压上去”

    “是!”

    冲锋号第三次吹响,这次是要把最后的一点体力全部压榨释放出来。

    不可能让云轸第三次跑了的。

    “他妈的,这老狗真是会跑,老子还让你跑?”

    拎着战斧,上了一辆战车,手中缰绳一甩:“驾!”

    楚国的战车形制多样,有一种很小,类似通场传令用的,李解将兵器随手一放,又从一个矛手那里拽了一把长矛过来,然后道:“亲兵跟上”

    “都有”

    “跟上”

    为了追上李解,亲兵飞快地卸了一层甲,单层甲减轻负重之后开始奔跑。

    亲兵前脚走,后脚就有预备队上前将地上的甲具收起来。

    大部队散开之后,一个城池塞个万把人,根本没多少看头。

    作为贾贵统属的部队,一大队训练极为严格,几个中队长分工明确,牵制住云轸的最后一点精锐亲信之后,剩下的义士一直拼命往前,咬住了云轸逃窜的部队。

    怪只怪破城来得太快,云轸根本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尤其是城西守军还来援救,这就发生了冲撞,城西守军无法前进,云轸的部队也无法逃窜。

    然后被一大队直接追上,长矛如林,矛手推进效率极快,离云轸的马车,最近处只隔了二十步。

    “让开!让开!让开”

    云轸的亲兵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佩剑,将城西守军驱赶到一侧,如果城西守军不让开一条路,那就彻底被堵死在这里。

    马车上,云轸面无人色,他怎么都没想到,李解这次破城,居然比在蓼城还要快!

    一声惊雷之后,白邑居然就破了。

    “杀啊!上将军驾临,袍泽兵力,活捉老云轸”

    “上将军至!”

    “上将军至”

    轰隆轰隆的马车生传来,李解驾车狂奔,看到前方的楚军,顿时大喜,稍微收了收缰绳,抄起手中的长矛,直接投掷了出去。

    完全没瞄准谁,李解也无所谓会扎死谁,谁被扎死谁倒霉!

    他力量大,长矛还不是完全体,加上马车冲锋的速度,一柄长矛投掷出去,居然直接扎穿两人。

    如今劲道,把李解自己都吓到了。

    “卧槽……”

    楚军本就胆寒,这时候看到李解宛若杀神下凡,随手就是带走两条性命,顿时炸了,根本不等楚国贵族呼吼,直接夺路而逃,原本就拥挤堵塞的狭窄地段,瞬间成了一锅粥。

    而马车上云轸见状,顿时知道大势已去,连忙喊道:“云轸愿降!云轸愿降”

295 合法抢劫

    州来大夫云轸一声高呼,随之而来的,就是楚军更大的崩溃,黑压压的一片,全部是器械投降的楚军。

    楚军军服颜色分两色,一是土黄色,二是绿色。前者是陵师,后者是舟师。

    此刻,跪倒一片的楚军,很明显有着大量的绿色。

    这种比例,也让李解有些奇怪,他知道楚国在淮水流域的扩张决心,但绝对没想到投入这么大。

    舟师比例高,这说明楚国没有在意淮水流域小国的反抗,自始至终,盯着的就是吴国。

    不过这一次,却是白白便宜了李解。

    “云轸公,你跑得很快嘛!”

    李县长策马上前,他卖相极为糟糕,杀气腾腾的时候,更是显得凶神恶煞。此刻一开口,标志性的大嗓门恨不得震碎玻璃……如果有的话。

    听到李解的嘲弄之语,趴马车内的云轸一动也不敢动,虽然面红耳赤,羞愧到了极点,但至少还活着不是?

    “清场”

    “是!”

    一声令下,周围义士、义从都开始打扫战场。

    早就准备好的套索开始把楚军捆扎起来。

    李解居高临下,冲四面大声吼道:“‘义军’绝不滥杀无辜,器械投降,便可活命!”

    有些犹豫的楚军士兵,听到这句话,最后的抵抗心理也被冲垮,老老实实地任由义士义从靠近。

    套索还是老规矩,头手皆套,然后十人一组。

    两个义士或者义从,就能管住两三百人,相当省力。

    “清空场地,改建临时战俘营。”

    “是!”

    “凡是参与抵抗的青壮,等同战俘!”

    “是!”

    “查封库房,街市管制。”

    “是!”

    一道道命令下达之后,义士义从的大队长们都是飞快地去执行。

    效率之高,让云轸看得目瞪口呆。

    只说这种能力,云轸心知肚明,败在李解手中,那真是败得不冤。

    “上将军,有本地士人,想要求见。”

    “不见。封禁街市,任何人不得不在城内肆意走动。逼阳城的老规矩,违命者斩。”

    “是!”

    整个“义军”的底子,就是“义胆营”,号称“忠肝义胆”,都是列国的“精英”。

    其实狗屁,都是在列国怎么爬都没途径爬上去的倒霉蛋,落在李解手中,这才有了希望。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淮水行动,这帮人现在让他们回国发展,他们也不愿意。

    “义军”每个大队长都是人才,上将军讲话又好听,超喜欢在“义军”流汗又流血的。

    整个白邑的规模极大,完全不是普通的封地可以解释的。

    显然这是一个前进基地,只要楚国经营要这里,扼杀蔡国扩张,然后自己在淮水流域扩张,就有了物质基础。

    至于吴国,吴国可以牛逼一个王两个王三个王,但它还能一直牛逼下去?

    除非淮水倒流,只要一天淮水是自西向东流淌入海的,那未来还是掌握在楚国手中,主动权在楚国。

    只可惜,这一次楚国的舟师,基本上被李解全部打爆,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想要再次组建舟师,可能就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年头的扬子江,想要轻轻松松搞水军,难度极大,还不如齐国吴国搞近海舟师,反而要轻松得多。

    “他妈的,这楚国……富啊。”

    按照惯例,李县长先去查探库房,州来城也好,蓼城也罢,都在预料之中,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这白邑就有点夸张了,库存的粮食,跟吴国太仓一个级别。大量的铜锭在一个堆场垒砌着,冶炼之后打造成兵器甲具,少说武装五千人不成问题。

    而在另外一个衙署仓库,李解找到了大量的黄金。

    上面刻着字,阴文鸟篆的日期、名称等等描述性语句,他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反正很快就会被融化。

    这些黄金成片状,库房看守说这个是“郢爰”。

    “好名字啊,知道我李某人过来,所以楚国人民群众就来应援,说明我很受爱戴嘛。哈哈哈哈……”

    搓着手,李县长抓起几片“郢爰”,真是相当的不错,软软的黄金被随便捏成了一团,李解转手一抛,义士四大队的大队长陈奎双手一接,就听老大笑道:“赏你了。”

    “奎,多谢上将军!”

    “让人过来,中队长以上军官,还有先破城门义士、义从,都有赏。”

    “是!”

    这些好处,李解从来不在乎。

    黄金再多,他一个人能用多少?把自己大小老婆们都算上,没人凑一套黄金圣衣完全不成问题。

    但没有意义。

    不过李县长突然笑得有点猥琐,他突然想要给小青准备一对黄金“明光铠”,肯定用料极多,造价不菲。

    听说可以分黄金,除了还要主持治安的义士五大队大队长陈安,还有外出“虐蔡”的姜文姜武两个大队长,剩下的,都是摩拳擦掌,等着老大发奖金。

    真发奖金。

    “废话不多说,当头的先领赏!”

    “卑下多谢上将军!”

    齐齐行礼,一旁书记官面色也是激动,不过还是手持纸笔,给众人记录奖金数量。

    楚国的“郢爰”质量极高,至少从黄金成色上来讲,比吴国的强了不知道多少。

    整个吴国,只有老妖怪那里,才能用到高成色的黄金,普通贵族,李解估计有个六七成含金量,就了不得了。

    但楚国这里的黄金,压手无比,李县长寻思着,这怕不是奔着九成九九成去的。

    “这楚国对李某不薄啊,知道咱们潜力转战一路行苦,先是送了淮中城让咱们歇歇脚,再送蓼城让咱们睡个觉,现在还送一个白邑,辛苦费给得足,咱们以后可得记着楚国的好啊。”

    “哈哈哈哈……”

    一群军官都是嘿嘿直笑,小队长们能分到一枚“郢爰”,到手中就开始咬,一排排牙印,一张张笑脸。

    “上将军……万岁!”

    “上将军万岁”

    小队长们屁话少,老大活得越长,这好处才越多啊。长命百岁哪够,千古长青太少,还是万岁好。

    “万个鸡儿的岁,乌龟都活不到那么长。”

    李县长笑骂一声,又道,“各大队开始轮休,储存体力。”

    “是!”

    “老规矩,不得奸淫掳掠,违命者……”

    “斩!”

    大大小小的队长,皆是抱拳躬身,齐声应道。

    “很好。”

    李解满意地点点头,“财帛之物,想要……可以。打赢了,谁拿什么,谁不拿什么,我说了算。我同意你们拿的,你们才可以拿。我不同意的,谁要是自说自话去拿,别怪我斧不讲情,刀不讲理。”

    “是!”

    和抢劫掠夺比起来,奸淫反而是小事,因为只要管理到位,把士兵的精力始终稳定地释放,再配合严苛军法,就能让士兵管住裤裆。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

    再者,在逼阳国也好,再淮中城也罢,李解麾下士卒真要是精力旺盛,也会有合法渠道。齐国的国营企业,地方的私营企业,都能让士卒满意。

    最重要的是,跟着李解混的士卒,也很清楚,女人是不可能缺的。

    不论是鳄人还是勇夫,其实大多都已经结婚。

    李解也跟各级队长阐述过这个道理,风气一旦败坏,就只能整风,到时候,就无法再讲情面。

    而各级队长,尤其是“技击”出身的队长,对此感触尤为突出。

    恣意放纵的所谓“强军”,别说面对鳄人、勇夫,就是面对义从,也只有被爆打的命,这已经不仅仅是技战术等等物质上的差距,还有意志和精神上的。

    能够从底层逐渐爬到大队长一级的义士,往往看得更深刻一些。

    合法抢劫的重点,不在抢劫上,而是“合法”,这个“法”,可以是大义,也可以是法度、规矩。

    符合大义,合乎规矩,那么明明是在抢劫,可依然是在行正义之事。

296 好刺激哦

    新蔡,在城郭以西有很大一片草场,不过没有太靠近汝水,而是开了一条“饮马渠”,然后引水至草场。

    这里是蔡国国都附近的马场,蔡国各郡的牲口贩子,短期业务都是在这里打交道。

    “担夫,这是新蔡军营舆图。”

    擦着汗,乌鳢现在有点紧张,完全控制不住心脏在疯狂跳动。

    这一次真的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很庆幸,但也很后怕。

    蔡国国都附近的布防图,通过广撒人手,这才稍稍地描绘了出来。但和贾贵的地图不一样,这种舆图很粗放,标记出来的地点,往往都是从查探者的方位说往某个方向多少多少步。

    所以贾贵重制地图耗费的时间很长,他需要重新整理数据,然后才能重新制图。

    好在有沙哼帮助,两人效率要说慢也谈不上。

    “担夫,最近新蔡流传一个消息,是颍水那里的。”

    “什么消息?!”

    贾贵猛地一惊,“颍水……蔡侯命‘玄甲旅’东进,莫非已经遭遇‘义军’?”

    “非是‘义军’,而是‘玄甲旅’不见踪迹。”

    “嗯?”

    正在标注井水点的沙哼也抬起了头,他和贾贵相视一眼,然后都是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如果所料不差,只怕这个‘玄甲旅’,已经为上将军所败。”

    “啊?!”乌鳢一脸震惊,“那可是‘玄甲旅’,人人披甲,是有名的披坚执锐!”

    “蔡国精锐,也算精锐的么?”

    很是不屑地嘲讽了一句,沙哼正色道,“比之三万戴国旅贲,何如?”

    “三……三万!”

    听到沙哼的话,乌鳢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可是货真价实俘获三万戴国旅贲的猛人。

    这种人,自然是有资格藐视区区几百人的“玄甲旅”。

    而且乌鳢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吴国王命猛男的实力,只是听说过,知道他们在逼阳国打得宋国痛不欲生。

    但是随着大洪水,很多消息传不过来,别说淮下了,就是他们汝水一带,也是时不时内涝一下,今年的水,那是真的多。

    不过此时蔡国君臣,都在防备着吴晋会盟一事,两国互王之后,两边的公子,可都是要成为吴晋国王的。

    正讨论着呢,突然外面一阵吵闹,乌鳢脸色一变,以为是蔡国发现了他的间谍行为,结果隔着门贴耳一听,才知道不是来抓他的。

    “吱呀”一声,乌鳢打开大门,冲路过的同行拱拱手:“二三子为何这般欣喜?”

    “原来乌君在此?!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乌君,有死士刺吴国公子于徐城,如今吴国公子巳,灵柩正运往姑苏!”

    猛地听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乌鳢整个人都是头皮发麻,吓得魂不附体。

    这他妈怎么回事?!吴国太子死了?那吴国还能行吗?吴国的猛男还能行吗?我他妈居然在给吴国猛男做间谍?

    我他妈是不是要完了?!

    “哈哈哈哈……我等听闻此事,亦同乌君这般,震惊无比!”

    “吴国称霸东南,今有此祸,实乃天意!天意!天意啊!”

    “哈哈哈哈……”

    一个个都是奔走相告,显然蔡国要舒服了。楚国内乱,吴国太子死亡,整个淮上,不就是他们蔡国一家独大?!

    什么吴国猛男,居然胆敢插手他们蔡国的事情,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干涉他国内政这个规矩,不懂吗?!

    乌鳢脸色惨白,转身正要偷偷地抱腿哆嗦,却听外面又来了一阵喧哗。

    这后面一拨人,比前面奔走相告无比欣喜的人还要热闹,只是他们神色紧张到了极点。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楚国州来大夫云轸投降吴国江阴子李解!”

    “啊?!”

    “吴国猛男三战三捷,连破州来城、蓼城、白邑城!”

    “这……这……这怎么可能?!”

    “吴国太子被刺,身为王命猛男,如何还能逗留淮水之间”

    因为恐惧而激动得浑身发抖,之前还在奔走相告无比欣喜的人,此刻比乌鳢的表现还要糟糕。

    有人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声哭嚎:“吾在蓼城,房舍二十间,牛马数百,仆役百二十啊!如今,如今……”

    双手一摊,不停地颤抖着,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直接流淌了下来。

    乌鳢背对着街道,他也是浑身发抖,但根本走不动,之前被吓得心脏差点破裂,以为自己死定了。

    现在内心明明很高兴,可根本不敢动,大恐惧和大欢喜,交替得让乌鳢都快要晕过去。

    他呼吸急促起来,感觉自己不能再激动,要不然会死。

    想要迈腿入门,可惜迈不动,低头一看,居然湿漉漉的一片,他尿了。

    有人闻到了尿骚味,一看乌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上湿了一块,却也没有嘲笑乌鳢,都只当他是被吴人吓破了胆。

    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的乌鳢,这才像是木头人一样,缓缓地迈入门内,然后缓缓地关上了门。

    整个人背对着大门,然后双手捂住嘴,不停地笑,不停地乐,但他又不敢笑得太大声,只能“嗤嗤嗤嗤”地捂着嘴,整个人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乌君……唉……”

    “时下吴国猛男肆虐,如何了之?也不知君上可有办法!”

    “李解疲敝客师,又孤军在外,岂如我蔡国本土作战?!”

    “蔡国比之楚国何如?‘玄甲旅’比之州来大夫云轸何如?!”

    面对楚军,三战三捷,这是蔡国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们不是没看过有人爆打楚国,但上一回,也是吴人。而且上一回吴人,对他们蔡国人还挺好的。

    这一回,不一样啊,大不一样啊。

    吴人在爆打楚人不假,但口号是爆打蔡人啊!

    众人还在呜呼哀哉呢,却更外面又有人在大声呼吼,门内乌鳢顿时一惊,捂着心脏生怕马上听到消息就死。

    李解干挺了云轸,这已经够牛逼够震惊的了,还有什么事情?!

    却见一个驾车豪商,身份地位不凡,居然用“赤霞”为手巾,那豪商在马车上一脸愁容,冲众人道:“快逃吧!或是前往洛邑,或是前往宛丘,总之,蔡国不可久留!”

    “子之言,是何意?!”

    “吴国江阴子麾下姜文姜武,已破汝南蔡军,两千破三万!蔡军一败涂地,汝水为之阻塞啊!”

    “啊?!”

    “二、二、二……二千!破破破破破破……三万?!”

    “正是!”

    豪商叹了口气,“此次吾是血亏无疑啊!三千匹马,五百头牛,羔羊六七千……全喂吴人矣。”

    门内乌鳢眼珠子都鼓在那里了,整个人像是抽筋一样扭曲着,明明屁股底下还有尿,却乐得打滚,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彻底疯了。

    只是打滚归打滚,却还是捂着嘴,乌鳢知道,他发了,彻底地发了。

    上天对他真是好啊,居然让他认识贾贵,而且还是“贫贱之交”!

    如今,发了!

    彻底地发了!

    豪商驾车缓缓离开,在车上不停地摇头叹气,显然这个局面,怎么都想不到。

    “两千破三万!”

    “两千破三万”

    都是牲口贩子,经常和军队打交道,他们都很清楚,三万蔡军,如果有一半是正兵,那就非常了不得了。

    同样的,推己及人,吴人是什么行情?

    两千人啊,就算是全是正兵,那也不可能是蔡军对手啊。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们,汝水之南的蔡军,居然被两千人给干了?

    “逃吧!”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返回洛邑,若是不然,还是前往秦国。秦国新都咸阳,是个好去处。”

    “吴国猛男,恐怖如斯……”

    门内,走到打滚的乌鳢跟前,沙哼掩鼻看着他,一脸的古怪。

    贾贵倒是赶紧把乌鳢搀扶起来:“这是作甚?”

    “嘘……”

    竖起手指,压抑着兴奋的乌鳢瞄了一眼门外,然后赶紧连滚带爬往大厅里跑。

    到了大厅之后,等沙哼、贾贵二人进来,他顿时“嘭”的一声把大门关上,然后疯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乌鳢伸出手指哆嗦着冲门外指着,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笑容,然后又指着自己,“猛男……江阴子……不,上将军打过来,打过来了!门外的人说是姜文姜武,两千破三万,汝水以南蔡军不堪一击啊!”

    “阿文阿武?”

    贾贵一愣,顿时大喜,“上将军应该就在汝水附近!”

    他和沙哼对视一眼,知道他们的任务,现在也到了收尾的时候。

297 穷凶极恶

    三万先头部队连站稳脚跟就被对方两个大队干挺,别说蔡国广大人民群众没想到,蔡国君臣更没想到。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你李某人不是牛逼么?老子兵多将广,随便堆你个十几二十万人马,有种你挨个儿放血啊?!

    先来个三万大军!

    李县长在白邑,压根没关心二大队和三大队的战况,对付菜鸡,高组织度的部队,管你三万还是三十万,只要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工事,也没有建立一定的防御阵地,野战就是一波带走。

    这一点,李解是反复跟“义军”的大队长们强调过的。

    像贾贵、姜文、姜武、陈奎、陈安这个五个新编义士大队长,他们都参加过逼阳之战,也守过薛城,跟作为预备队给沙东打过下手,北线干宋军的时候,他们看到过什么叫做切菜砍瓜的。

    高强度的组织训练,让他们执行力极高。

    而相对列国部队的“剧烈”技战术训练,又让他们军事素质过硬,至少在冷兵器互殴上,属于全面心理优势。

    想想也很正常,老子一三五七九练刺杀,二四六八十练配合,这要是还干不过乌合之众,那上将军每天发的米面粮油腊鸡腿……是喂狗了?

    哪怕就是跑路,他娘的骑兵也跑不过老子啊。

    于是甭管别人怎么想,“义军”内部对自己是有清醒认识的。

    那就是……老子牛逼!

    如狼似虎的义士和义从,早就想证明自己了,给过淮水两岸竞争对手机会的,可惜楚军不给力啊。

    什么狗屁州来大夫,什么云氏云轸氏封君,那都是个屁!不,那就是个屁!

    义士和义从的士卒来源是复杂的,尤为突出的,就是他们的出身。哪怕是在齐国混得还不错的“技击”,实际上也是相当的潦倒。

    而像贾贵这种老牌霸主级大国的贵族血脉,更是惨到爆棚,掏粪工人做了多少年?内心难道就没有翻身的愿景?每每入睡,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要重振家门?

    当没有机会的时候,可能人会沉沦,会认命。

    是李解一只大手,把他们从泥潭中拽了出来,让他们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不会认命,任你血汗流散,也要咬牙坚持。

    先争一口吃的,再争一口气!

    “上将军!汝水蔡军已经退回新蔡!”

    “菜鸡就是菜鸡,真是废物啊。”

    李解很是失望地摇摇头,“蔡侯这时候舟船并进,依靠汝水顺下,怕个鸟?就算不想着包抄,好歹借用舟船之便,你哪怕在水里放几轮箭矢,这不是很好吗?废物!真是废物啊。”

    “……”

    “……”

    几个大队长都是一脸无语,四大队大队长上前小声道:“上将军,阿文阿武俘获极多,战俘如何处置?”

    “弄来白邑,老规矩,开沟挖渠修路建堤坝。”

    “是!”

    此刻在新蔡,蔡国君臣已经惊慌失措,蔡侯更是连忙派出使者,让外出的四路大军回师,集结新蔡,以备不测。

    实在是太恐怖了,三万前军,刚过河啊,就被对方两千人赶鸭子一样赶回了汝水,具体损失多少,到现在还没清点出来,只知道跑回来的蔡国士兵并不算多,军官更是一个也没见着。

    “诸君,时下吴人势大,不知如何应对?”

    “应对?!”

    有人手持象牙,单手握着仿佛握剑,指着最先发言的那人吼道:“彼时猛男告之于四方欲伐蔡,尔等以为笑谈?当时某便料定,此吴国野人绝非善类,如今岂能善罢甘休?!”

    “彼时之言,何用今日再谈?”

    “荒谬!”

    这人挥舞着象牙,“彼时吾便敬告诸君,宋人小视李解,固有两败于其手。此人既有‘一诺千金’之故事,言伐蔡,定伐蔡!如今此獠来势汹汹,不可力敌,唯有媾和,方能求存。”

    言罢,这人更是躬身冲蔡侯道:“君上当即刻巡视平舆亦或上蔡,不可在此久留!随后遣使南下,前往白邑,财帛女子,皆可许诺!”

    “如此胆怯,焉能……”

    “住口!尔等好战而无谋,自以为得计,今时纵无李解,亦有云轸!吴人强势,楚人势弱耶!”

    转身又是抱着象牙,躬身道,“君上,今时蔡国所占之列国疆土,无论保存几何,皆是万幸!”

    言外之意,就是其余的,要是李解反过来抢过去,那就抢过去吧。

    年轻的蔡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很愤怒,想要发泄怒火,但最终却没有。

    他出生时因为眉间有个印记,类似一只竖眼,所以被叫做“三目”,此刻因为情绪激烈,眉头挤在一起,顿时那只“竖眼”又浮现了出来。

    每每到了这个时侯,蔡国大臣们都知道,君上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

    以往蔡侯都会咆哮发怒,但是这一次,却让一众公卿士大夫们都是大为惊诧,因为君上居然忍了。

    “羊舌肱……尔……尔放肆!”

    “放肆?!”

    听到这话,羊舌肱抄起手中你的象牙就砸了过去,“若非尔等贪婪无谋,岂有今日之祸!尔等莫非忘记,吴蔡两国,乃是盟邦!吴国救过蔡国”

    对方来不及躲避,居然被象牙砸中,“哎哟”一声跌倒在地,身下的软垫都滑开了去。

    羊舌肱更是怒视左右:“李解何人?草莽战士,若非吴王拔擢于‘百沙’之间,焉有其今日之威?世人皆知,李解乃吴王之忠臣,献白蛟、镇淮夷、诛姬玄、开疆土,可有跋扈傲慢于姑苏?”

    双手一摊,羊舌肱一张脸已经怒到了极点,在他看来,要不是这帮傻叉没有第一时间放弃许国的利益,然后向李解伸出友谊之手,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隔着一条汝水,李解就在眼前!

    这不是荒谬,什么是荒谬?!

    现在许国人简直开心到不行,蔡国要是完蛋,许国哪怕不复国,估计都能开心好几天。

    “君上!”

    羊舌肱转身冲蔡侯怒目而视,“当断不断,必遭灾祸!君上难道要让国家社稷,亡在手上吗?!”

    “羊舌肱”

    有老臣子受不了了,站起来冲羊舌肱吼道,“你怎敢如此说话!”

    “皓首匹夫,不足而论!退下!”

    羊舌肱上前一步,双目圆瞪,那老臣子吓了一跳,竟是情不自禁向后退去,跌跌撞撞两下,若非有人搀扶,就要摔倒在地。

    这老臣子是蔡侯的叔叔,在蔡国国内地位不低,类似“三公”,一般情况下,只有出现有人挑战君权,才会出列。

    然而羊舌肱根本不给别人发难的机会,继续冲蔡侯道:“君上!李解非常人也!其贪婪如狼,凶暴如虎,唯有吴王方能压制,今时吴国震荡,诚乃危机时刻。然则须知饿虎尤为穷凶,伤虎更是极恶啊君上!”

    “穷凶极恶?”

    蔡侯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反应过来之后,才冲羊舌肱行了一礼,“若非羊舌卿劝谏,吾必铸就大错!”

    言罢,蔡侯起身,快走几步到了羊舌肱跟前,深深一拜:“吾多谢羊舌卿。”

    一揖到底,绝对算是大礼。

    羊舌肱见状,连忙还礼,更是双眼血红,朗声道:“君上,保全社稷为上!”

    “依卿之言!”

    蔡侯有了决心,自然没有任何犹豫。

298 缺德

    要说攻蔡这件事情,李解是打算休整过后,再直接决战来着的。

    毕竟新蔡也是有名的大城,还紧邻汝水,天然条件很好。

    当年楚国攻蔡,其实并不是走淮水,毕竟中间还隔着唐国和随国,往东又是大别山,从南向北攻蔡,一般就是吃屁。

    楚国攻蔡的主要方向……是楚国跟中原大国互殴之后,顺便撩一下蔡国。

    总之,就不是那么正经,很随便的意思。

    所以这让李县长怎么办?撩蔡国的楚国老哥都这么废了,让他怎么办?高度重视蔡国的本土优势还是啥啥啥?

    不存在嘛,肯定骄傲,而且也必须骄傲,拦不住哇。

    他自己不飘,底下的大兵们也情不自禁要飘。

    太菜了。

    不过蔡国的“蔡”,发音和菜鸡“菜”,这时候还有区别的。

    大概就是“嚓”这样的音。

    所以李县长面对蔡国,总觉得自带bgm,我擦嘞……

    “报告!”

    “什么事?”

    躺大宅子里睡午觉的李县长两条腿正翘在春凳上,这玩意儿还是新的,没人用过,齐国商人刚卖过来的。

    李县长就准备先把夏氏的那个什么“蓼城小夏姬”找过来,看看品相,要是达到了美人如玉的标准呢,就盘一下。

    他就不信了,干不过陈国青蛇精,那是小青自幼受到的教育有问题。一听这个“蓼城小夏姬”,就不是那种能拎着剑砍人的,肯定温润如水,肯定特别温柔体贴。

    “贾队长密件!”

    “贾贵?!”

    李解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然后伸手从五大队大队长陈安手中夺过蜡封竹筒。

    拇指一剔,去了蜡封之后,李解抖开信纸一看,愣住了:“布防图?”

    新蔡卫戍部队的位置大小以及水源分布,都分门别类标注的清清楚楚,可以说相当到位了。

    不过李县长有点抑郁:“这有啥用啊,蔡侯都跑了,那个废物还不如子橐蜚呢。子橐蜚好歹还正面刚,虽然刚不过。这蔡侯脚底抹油,跑得比云轸还快。”

    背着手,李解来回走动了一会儿,对陈安道:“陈安,我记得你是陈国人?”

    “禀上将军,安却为陈国人。”

    “对上蔡、平舆熟吗?陈蔡两国相邻,你有没有去过?”

    陈安为难地摇摇头:“兄长同安,不过庶民……”

    这两人之所以拔尖,跟他们的际遇也有点关系,陈奎是力夫出身,但后来因为力气大,就给人撑过伞,不是大国的贵族,而是戎国的一个村干部。

    不过也多少也算是改变了陈奎的命运,耳濡目染之下,陈奎懂得了道理,也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

    后来戎国大夫风徐跳出来撑李解,他也就跟着投效“义胆营”,有了以往的积累,自然抓住机遇不放松,连带着还把弟弟陈安也接到了逼阳国做事。

    陈安能够升上来,跟他哥有关系,但关系不大,之所以能够混成大队长,主要是抓住了另外一个机会,别人在贵族和李解之间会犹豫,他没有。

    甭管李解下达的命令多么扯淡,要杀哪个子哪个男的,陈安都会坚决执行,绝不犹豫。

    他的态度最坚决,自然也就胜过了别人。

    这兄弟二人,并非是靠最强的技术胜出,而是综合素质最符合李解的需要。

    不过现在就尴尬了,陈安毕竟是庶民,不可能随便溜达,李解问他蔡国的事情,显然就是问道于盲。

    李解倒是无所谓,陈安则是觉得没有给老大帮上忙,很惭愧。

    “不熟没关系,庶民也没关系。你赶上好时候了,我准备让你公费旅旅游,去一下大一点的城市,比如上蔡。”

    “……”

    词汇量太大,陈安没听懂老大在说什么,不过没有关系,李解显然也没打算让陈安听懂。

    最后陈安搞明白一件事情,原来老大的意思是,让他率领义士五大队,作为单独一个部分,在蔡国溜一圈。

    “有没有信心?!”

    “有!”

    “不要恋战,不要和蔡军纠缠,不要远离友军百里。”

    “是!”

    “摸清新蔡以北环境,会有人随行五大队,凡是沟渠水源关隘渡口,都要标注出来。村邑聚落人数多寡,禽畜数量……”

    李县长掰扯着手指头,虽然在逼阳国就已经教过,也强调过,但还是习惯性地再次强调。

    很快陈安就明白过来,这一次他的任务,其实是公开搜集情报。

    以现在蔡国部队受到惊吓的程度来看,他一个大队到处流窜,绝对不会有蔡国部队敢于野战。

    而实际上,李解就算过了汝水,迎接的硬骨头,也只会是新蔡,不会是别处。

    不过李县长现在很狂,飘是没飘,但狂妄一下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定个小目标,三天休整期一过,就破了新蔡城。

    破城能是个事儿吗?那能是个事儿吗?!

    等陈安走了之后,李解这才飞快地重新浏览贾贵送来的情报,一边看一边摩挲着下巴:“有一套啊贾贵,这他娘的也能搞定,牛逼!蔡侯这个废物虽然走了,但还是有人留下守城,有了这张图,事半功倍啊。”

    只不过刚才陈安在此,在小弟面前,肯定还是要装逼的,他上将军的面子不要吗?

    “厉害厉害,贾贵啊贾贵,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连大营和新蔡之间的密道都能探到,这不会是以前除了掏粪,还挖过坑?”

    图纸上,新蔡左师大营和东郭之间,贾贵专门标注了这是地道,整个左师大营,和新蔡东郭表面上看互为犄角,实际上就是一个整体。

    这要是攻城的时候,想着先耗死左师大营,那不是自讨苦吃?

    “唉,要不要缺德一点呢?把汝水挖开,淹了新蔡。”

    李县长想了想,要是把新蔡给泡了,到时候得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夏粮在即,粮食是无辜的啊。

    于是李县长比划了一下汝水和新蔡之间的距离,寻思着还是看天说话。

    要是明天下雨呢,就淹了新蔡。

    要是明天不下雨呢,今天晚上就淹。

299 不知所谓

    是夜,李解让陈奎带着四大队,以及两个大队的义从,带着点家伙,就摸到了汝水上游,渡河之后,顺流直下靠近新蔡。

    至一处大埝,就有随行的“专家”开始挖坑。

    没错,李县长决定当晚就放水淹了新蔡。

    之所以没有选择明天,是因为他不知道明天要不要下雨。

    再一个,抵达汝水之后,当地人说水位已经上涨,李解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强攻坚城,哪怕义士、义从再猛,也是要死人的。

    已经连续作战多次,李解得让手下们缓缓。

    先把新蔡给淹了,水先泡一阵,太阳再晒一阵,再泡一阵,再晒一阵,这年头什么墙都得垮。

    通常来说要筑坝拦水,这样效果最好。

    不过李县长无所谓,万一泡不垮新蔡,让新蔡陷入泥泞……那大概也是极好的。

    至少新蔡大部队绝对没希望出来浪,李县长就能继续带着小弟们在白邑好好度假。

    伴随几声轻爆,好不容易修筑出来的大埝,就出现了几个松动的口子,义士义从们挥舞着铲子,很快就给大埝松了土。

    松土之后,随着水流冲刷,口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大埝的夯土层也被冲走,缺口顿时成了汝水的宣泄之地。

    “队长!”

    “撤!”

    顺流直下,择地再炸。

    一晚上摸了三十来个地方,连炸带挖,一百多个口子,大大小小的起作用的能有几个也不知道,但可以确保汝水没必要再绕远路。

    排水口过弯,它不轻轻松松就到新蔡了吗?

    陈奎带着人返回汝水之南,连夜向李解报告了行动状况。

    “开了口子?”

    “即便蔡国反应过来,一时也不能堵住缺口,我等开凿缺口数量极多。”

    “好!效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带孩儿们去休息吧。”

    “是!”

    陈奎正要离开,又犹豫了一下,问道,“上将军,水淹新蔡,新蔡驻军本就不愿外出野战,这……”

    “你是不是想说多此一举?”

    “……”

    显然陈奎不敢这么说,不过看他好奇,李县长还是笑道:“蔡侯能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头不铁啊。可是我们都知道,这蔡侯都头铁好几个月了,他突然不头铁,这要是没有人劝说,能行?”

    见陈奎若有所思,李县长又接着道:“蔡侯跑路,留下来守城的,必定是个能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劝说蔡侯离开新蔡的能人。这种人,你敢说不敢偷我们一把鸡?”

    李县长拍了拍陈奎的肩膀:“子橐蜚这么蠢,可偏偏还出了戴举这么个忠臣良将。你敢说宋侯这个废物,手中就没有一两个低配宋国‘劲草’?”

    “……”

    听罢老大的话,陈奎心悦诚服,冲李解行了一礼。

    如果新蔡真有能人驻扎,那他们兵力稀少,要是再分兵,搞不好新蔡驻军,真的会抓住机会来一个狠的。

    这种概率不是没有,而是很大。

    敢劝说老板先走,然后自己留下来加班的员工,这种人……肯定加班工资不少。

    而此时,汝水正在漫溢倾泻,速度并不算快,但足够让人湿一下脚了。

    陈奎破开的口子数量极多,等于把新蔡围了一遍,只不过大概率把农田给淹了,想要把新蔡给弄垮,陈奎觉得没戏。

    不过有戏没戏,第二天一早的新蔡城内,水挺多的。

    “上大夫!大事不好”

    伴随着一阵急切的喊叫,羊舌肱从官舍中出来,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出来之后,就看到周围一阵吵闹,人心惶惶的感觉。

    “为何城中如此喧哗!”

    “上大夫,吴人开掘汝水大埝,如今三面决口,新蔡城外,一片泽国!”

    “啊?!”

    羊舌肱脸色一变,连忙道,“前去城墙”

    马车咣当咣当朝着南城城墙而去,一路上,车轮都是子啊甩水,城内水并不深,连没脚都谈不上。

    但是,这会影响人的生活,潮湿会让柴禾无法轻易燃烧,干净用水会成为难题,甚至人畜粪尿的排泄,也会污染周围。

    眉头紧皱的羊舌肱脸色铁青,他想到了吴人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这么毒。

    “好一个吴国李解!”

    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李解血肉的羊舌肱目光坚定,“吾必于新蔡共存亡!”

    立了誓言,羊舌肱也不顾的地面潮湿,踩着木屐就上了城头。

    手按城墙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远处的农田也被淹了,尽管水不深,但非常恶心,因为夏粮收割在即,紧挨着汝水的,是一批新麦和新稻。

    麦的数量不多,主要是给牲口准备的,但是新稻是一批早稻,饱满成熟的稻穗,再有几天脱粒,就是最好的新米。

    “组织国人,抢收!”

    “上大夫,一片泽国,如何抢收?!”

    “拖拽舟船即可。”

    顿了顿,羊舌肱又道,“旧年宋国冰天雪地进攻逼阳,吴国李解,便用此法破阵。今时我等用彼之法,有何不可?”

    “嗨!”

    属下们原本不觉得可以,但现在一听是吴国猛男的法子,还必须管用啊。

    不管用,他能是吴国擎天柱?!

    然而吴国擎天柱现在就没关心新蔡到底被淹到什么程度,反正他只是组织部队休假,虽然远远地布置了几个哨所,但也是为了方便陈安带队流窜,伺机看看有没有头铁的部队前来援救新蔡。

    只要新蔡一直被水泡着,陈安的队伍,就能恣意妄为,在野外随便查探。

    有了更详细的地理环境数据,李县长寻思着这蔡国就算是有忠臣,哪怕你就是出第二个戴举吧,你能跑得掉?

    淡定的李县长正大马金刀地斜在椅子上,手中还攥着两只本地桃子,一边啃一边盯着眼前的一排人。

    大太阳底下,跪着一片夏氏成员。

    嗤!

    猛地一口,汁水横飞,又是一颗肥厚丰满的桃子,又甜又好吃。

    吃着桃子,李县长盯着缺口好一会儿,突然有点儿想念陈国青蛇精的。

    但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站不起来,腿好软,顿时哆嗦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吃桃子,继续盯着跪在地上晒太阳的夏氏成员。

    “没想到吧,傻眼了吧,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联络云轸,还想着坑老子一把,你说你们是不是智障?坑老子……你们有这个实力吗?”

    说罢,李解又啃了一口桃子,舔了舔汁水,站起身来的李解一边走一边拒绝,走到跪在最前面的老头儿面前:“呸!”

    吐了老头儿一脸的渣滓。

    啪!

    一巴掌闪过去,直接将老头儿扇的满嘴是血。

    “焉能折辱至斯”

    有个青年猛地站了起来,怒吼道,“士可杀……”

    “杀了。”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李解抬手指了指站起来的青年,话音刚落,陈奎跨步拔剑,剑出鞘,头落地。

    血水喷射而出。

    “啊”

    周围有妇孺瞬间因为恐惧而惊叫起来,然而李解面不改色,淡然道:“把尸首拖走。”

    “是!”

    两个义士出列,一人拎着头颅,一人拖拽无头尸体的双脚,干燥的地面,瞬间湿润起来,只是血水很快晕染干涸,最后变成暗红色,乃至发黑。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李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瑟瑟发抖的老头儿,背着手看着前方的瓦楞廊檐:“就你们这种首鼠两端的废物投机客,还想复国?真是笑话。”

    妇女们的抽泣声很压抑,她们完全不敢放声痛哭,唯恐李解这个大魔头狂性大发把她们全部杀了。

    就像当着云轸的面,把云轸的亲信挨个剁了脑袋一样。

    “你们以为抱住了云轸这个老匹夫的大腿?没想到这个老匹夫为了活命,转手就把你们给卖了吧?”

    冷笑一声,李解蹲在地上,一把抓住老头儿的头发,将他整个人仿佛都要拎起来一样,李解很奇怪地打量着他:“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机灵呢?明明蓼国就是楚国灭了的,结果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找楚人帮忙,然后给你们复国?你们平时不吃饭的吧?”

    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李解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谁知道‘蓼城小夏姬’在哪儿?”

    “说出来,大家就还是朋友,我可以保证……”

    听到“蓼城小夏姬”的时候,这群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有几个青年蠢蠢欲动,但是看着老者,却又没有冒头。

    “呵,给你们机会,你们把握不住……”

    “妾知少莲何在,上将军若是……”

    “讲。”

    李解没有看说话的妇女,但是余光也能发现,她死死地搂着自己的孩子,是个少年,或许七八岁,或许十二三岁,总之,不是很大的孩子。

    孩子浑身发抖,完全不敢看李解,躲藏在母亲的怀抱中,唯恐被李解盯着。

    “少莲在井窟中!”

    李解歪着头,很意外,然后又笑了:“我说,你们夏氏尽弄些这种骚操作是为什么?真是不知所谓。还不带路!”

    那女子愣,前面的话没听懂,但这句“还不带路”还是听懂了,连忙行礼之后搂着孩子站了起来。

    “妇人”

    有人大怒,顿时要喝骂,却见李解眼睛微微一眯:“看来,老子的威慑力,还是不够,凶名不够,连蓼城一个氏族都吓不住啊。这年头,难道真的只有顶着个‘人屠’之名,才能给小儿止哭?”

    妇人没有理会那些男人,径自道:“上将军,随妾来便是。”

    李解跟了上去,慢条斯理地问道:“小妇人为何只带一子?”

    “夏氏无良人,有子即可!”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这态度让李解很惊诧,寻思着这又是哪一出?

    要儿子不要老公?

300 友人帐

    不同的家族会有不同的行事风格,夏氏渴望复国,但以蓼国为姓氏的廖氏,坚决度却没有那么高。

    能够复国最好,不能复国,在蓼城一亩三分地苟活求存,也行。

    为了保住儿子,不要老公和夏氏家族的妇人,就是出身廖氏的女良人。

    她吐槽夏氏无良人,纯粹是觉得这家男人全疯了,为了复国,居然要把整个家族都搭上。

    小妇人感觉自己和儿子都能活下来之后,牙关紧咬,从牙齿缝中蹦出来一句话:“今时岂有蓼人思蓼国?”

    看得很透啊。

    李县长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很坚强,而且够硬,于是道:“汝虽妇人,却知进退。蓼国非蓼人所有,蓼国贵种私有。今时蓼城为楚人吴人所有,同蓼人何干?”

    言罢,李解正色道:“李某于阴乡置有女兵,号曰‘柳营’,今见小妇人,心有所感,欲设淮中‘柳营’,汝可愿服事于李某,为淮中‘柳营’之大夫?!”

    总之一句话,待遇从优,五险一金肯定是有的。

    廖氏妇人一愣,手指交叠,将孩子箍在怀中,有些忐忑但又大胆地看着李解:“不知上将军……如何处置夏氏?”

    “汝为大夫,便交由汝处置。”

    “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唔……”

    妇人怀里的小孩情不自禁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接还挺顺,看来平日里有人专门教导。

    李解很是意外,万万没想到啊,这蓼城人民群众,对他李某人还是挺尊重的嘛。

    阔以、阔以。

    “哈哈哈哈哈哈……”

    很是快活的李解手一伸,道,“取一枚郢爰。”

    “是!”

    亲卫上前,每个亲卫除了要砍人之外,都有自己夹带的东西。除了揣着打赏用的亲卫,还有揣着笔墨的,总之,就是李县长行走的仓库。

    一枚楚国郢爰拿了出来,黄澄澄金灿灿的,极为抢眼。

    “今江阴李解,赠汝黄金一枚。”

    那小孩眨了眨眼,抬头看着母亲,夏廖氏显然也愣住了,她完全没看懂李解的操作。

    不过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顺着这位上将军,母子就能活。

    于是小妇人点点头,那小孩这才从母亲怀抱中走出来,先是冲李解行了一礼:“长者所赐,不敢推辞。蓼城目,谢过上将军。”

    “蓼城目?”

    李县长一愣,这啥名字?不过他已经不算文盲了,突然反应过来,“噢,你叫夏目啊。你的友人帐呢?”

    “???????”

    一脸懵逼的小孩愣住了,这位凶神恶煞的上将军,现在看上去还挺和蔼可亲的。

    李县长又招了招手:“纸笔。”

    “是!”

    从另外一位亲卫手中拿过纸笔,炭笔刷刷几下,写下李某人的大名:“今后你在淮中行走,有人为难,报我名字!”

    双手接过李解递过来的纸张,蓼城目和夏廖氏都是一愣,本以为是白绢,没想到不是,而李解写的字……不认识。

    “还不谢过上将军!”

    “目,谢过上将军。”

    “不用客气,缘分呐,刚淹了新蔡,就想着好好地整理整理这阵子的收获。没想到就冒出来你们这对母子,很好,很好啊。李某手头最缺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才啊,尤其是识时务,知进退。”

    李县长看着前方,也不管这对母子有没有听懂,“李某就是代表了先进生产力,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跟着李某,有肉吃,懂?”

    毫无疑问,他们不懂。

    不过李县长无所谓,搓着手,眼睛放着光:“赶紧带路,那个什么‘蓼城小夏姬’,我倒是要看看,他娘的得好到什么程度,居然硬挺着不贡献出来。老子不比云轸那个老匹夫帅?嗯……没有。可老子虽然长得丑,老子兵强马壮啊。有道是,天子……这是屁话,当我没放,带路,带路!”

    “……”

    “……”

    夏廖氏再度情不自禁地搂住了蓼城目,她觉得这个上将军,感觉怪怪的。

    仿佛痴人,仿佛癫子,总之,不正常。

    可看看前后左右的义士、义从,这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夏廖氏完全搞不明白,这些人怎么愿意追随李解的?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夏廖氏也知道,李解在逼阳国还有大军。

    比眼前这些义士、义从更凶悍更严整的,是逼阳之战打出威风来的鳄人、勇夫。

    李解打下州来的时候,蓼城就开始流传“扬子鳄”的传说,因为李县长的鳄人就是扬子江两岸生存的“野人”,所以诨号“扬子鳄”。

    然后李解打下蓼城之后,就严禁有人再用这样的称号来表示鳄人的勇猛。

    扬子鳄……那能是勇猛的代名词吗?

    扬子鳄除了天天开黑吃鸡,它还会啥?

    白天藏得严严实实,一到晚上,就趁着夜黑风高,跑去偷鸡吃,跟黄鼠狼有啥区别?

    你倒是偷只狗呢,可它打不过狗。

    一路前行,夏廖氏带路还挺快,李县长哼着小曲儿,寻思着这一回,要从“蓼城小夏姬”身上找回久违的尊严。

    陈国小青蛇……太缠人了,太可怕了。

    李县长寻思着要是继续盘玉,大概率会成为冢中枯骨。

    “他妈的,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谁说的?太他妈精辟了!”

    不过没办法,为了兴趣爱好,要贯彻自己的理念和意志。就像李县长还在纺织学院厮混的时候,他有个同学特别喜欢玩游戏,于是就天天肝,连续两年住在网吧。等到他离开网吧的时候,他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回学校的路。

    两年,街景建筑变化太大了。

    爱好游戏,就应该肝到底。

    李县长同样有一个爱好,那肯定也会干到底。

    虽死无悔。

    死了都要干!

    白邑规模广大,不过贫贱富贵的住宅区别依然明显,豪宅庭院之间,夏廖氏领着李解一行人到了一处院落。

    进门之后,李解打量了一下,这是昨天查封的产业,现在归他了,不过没有进来看过。

    现在一看,嚯,主人家很会布置啊。

    亭台楼阁俱全,假山池水被松竹遮掩,临池一侧,还有一棵巨大的歪脖子香樟树,树下垂着一架秋千,看到这个秋千,李县长就想起了陈国小青蛇,想起了陈国小青蛇,他就腿软,然后道:“去,把那物事砍了。”

    “是!”

    回廊曲折,道路通幽,富贵人家过日子有点儿意思啊。

    哪怕是回廊两侧的窗棱,居然形状也是各不相同。

    “这楚国人有病吧,在前线修这样的豪宅,不怕楚王砍人吗?”

    虽然没听懂李解在吐槽什么,不过夏廖氏还是斗胆回道:“禀上将军,白邑本是白公封地。”

    “然后呢?”

    “……”

    夏廖氏懵了,在她看来,都提到白公了,还用问吗?白公是楚王最依仗的重臣,堪比“三公”,不,就是“三公”啊。

    原本夏廖氏还想解释一下白公乃是楚国先王之孙,地位特殊,又屡立奇功。结果一看李解这副诡异的模样,顿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李县长也是无所谓:“这什么白公黑公的,挺会享受啊。不过还不是便宜老子了?”

    正说话呢,却见一个传令兵被亲卫领着过来,李解见状,顿时道:“何事?”

    “禀上将军,蒋国大夫……”

    “不见。”

    “是!”

    传令兵起身离开,没有废话。

    “神经病,阿猫阿狗也来凑热闹。”

    李县长骂骂咧咧之间,又道,“那小妞被关哪儿了?之前不是说在井窟中吗?这地方亭台楼阁假山池水的,井窟不会是潮湿阴暗吧。”

    “禀上将军,虽言‘井窟’,实则地室。”

    “卧槽……有点儿意思,感情除了地面建筑,这还有地下空间啊。”

    忽地,李县长转念一想,这岂不是可以玩那个什么地下室play了?

    这么一想,竟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301 这个同行很厉害

    地下室的规模不小,李解跟着夏廖氏下去的时候发现,通道两侧的墙壁,居然是石料垒砌,这工程量也相当惊人。

    “这他妈也不像是度假村啊……这白公是要干啥啊?”

    李县长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看着就像是人防工程,可这年头,是有保护伞公司呢还是有核弹头啊。

    “这白公是要防丧尸的吧,修成这个鸟样。”

    正吐槽呢,夏目小声地接了一句:“白公之乱,上将军不曾听说?”

    “白公之乱?啥意思?是这个白公造过反?”

    愣了一下,李县长顿时一个激灵:“这白公还活着吗?”

    “……”

    “……”

    别说夏廖氏了,夏目自己都身躯颤了一下,总觉得这个上将军好不正常。

    “怎么这副眼神,我乡下人,没听说过很正常吧。”

    李县长不以为意,然后洗耳恭听模样。

    见李解不似作伪,夏廖氏这才慢条斯理地跟他解释“白公之乱”,说了老半天,李县长终于明白过来,感情这个白公,是个大功臣,后来造反,死了。

    “修这么些个宅子,用这料子……肯定不能是忠臣啊。你说前任楚王似不似撒?”

    “……”

    “……”

    强烈地感觉到了这个上将军的不正常,夏廖氏心头有些害怕,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微妙的决定,可能会让自己和儿子保全,但也可能会走向一条疯狂的道路。

    “上将军,便是此处。”

    夏廖氏指了指一处门户,李解脑海中估算了一下位置,这地下室的正上方,应该是一块平地,而且似乎是某一个房间。

    这么说起来,设计者一开始可能并非是挖掘改造,而是直接挖了基坑,想修了地下室,再在上面盖房子。

    所谓“井窟”,才是真正的一层,而上方的地表建筑,其实是二楼。

    “有点想法,能用到这么多石料,梁柱间距也很合理,甚至还有石拱。这个工头我很想认识一下。”

    言罢,李解问夏廖氏,“此地营造主事之人,是何方神圣?”

    夏廖氏有些诧异,她本以为李解会毫不犹豫推门而入,却没想到,他居然在打听谁主持了这个“井窟”的修建。

    “公输氏。”

    “卧槽鲁班?”

    提到公输氏,李县长情不自禁就想到了鲁班,做工头那会儿,“鲁班奖”跟他是没啥关系的,但不妨碍羡慕啊。

    “鲁班?”

    夏廖氏摇摇头,“非是鲁人,乃是许人。”

    “厉害了这个家伙,这种跨度的石拱,很了不起。尽管不如赵州桥,但也非常了不起了。”

    一人宽的石拱,也就是垒砌化粪池的水平。大跨度石拱对工程设计和数学要求非常高,同时还得有极为惊人的施工能力。

    在没有机械化设备的时候,得开动脑筋来通过巧妙的办法,去实现工程意图。

    这样的石拱,李县长穿越以来,就在姑苏王宫那边见到过,还他妈的是个坟。

    鬼知道当时为什么去见老妖怪,还要看一看坟,拜一拜啥的。

    “此人可还活着?”

    “……”

    “……”

    见夏廖氏已经彻底无语了,李县长顿时哈哈一笑,“也是,肯定死了。”

    都他妈不知道多少年了,这要是还活着,那也挺能活的。

    怎么地也算是个人瑞了吧。

    “可有后人传承?”

    “此事不知,云轸氏或是知晓。”

    “云轸那个老匹夫,怂得很,到时候找他问问看。”

    说罢,李解看着大门,一脚踹开:“美人儿,大爷找你来玩啦!”

    房间内有着淡淡的香气,不等李解命令,左右亲卫先行护持在前。虽然不如鳄人和勇夫,但现在气势却是相当的凶悍,义士已经有了“杀气”,尽管他们自己没感觉。

    入内,李解也不是没想过会不会“蓼城小夏姬”跑了,结果进去一看,有个梳着中分髻的小姑娘,正坐在中央,像是等候已久。

    “噢?看来这地下,是有办法听到外界动静的。我想想看,应该是管道?”

    李解背着手,没有去看低头正坐的小姑娘,而是查看了一下房间,发现在墙壁的中央,有一条铜制管道,顿时大为赞叹:“有钱任性啊,老妖怪那王宫盖得那么大,也没见几个铜物件。这楚国一个造反大哥,就能这么铺张浪费,难怪楚国苟得起,底子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不是一个级别的。”

    由不得李解不感慨,一个白邑而已,就算是前进基地,就算是军事基地,可他娘的又不是楚国腹地,也不是什么核心区。

    一个封疆大佬,比老妖怪还要懂得享受,而且不是懂,是有实力去享受,足以看到楚国的底蕴。

    这种底蕴,就是国力啊。

    李县长甚至觉得,楚国要是把青铜收集起来,直接盖个“埃菲尔……铜塔”,估计能把中原列国吓尿。

    打什么打,打个鸡儿。

    就是楚国运气有点矬,这时候的吴国,动不动就爆发一下,盖个铜塔……估摸着也是被老妖怪拿去当背景图,拍个照打个卡,表示来郢都旅过游,o**k!

    “抬起头来。”

    李解绕了一圈,发现这里房间数量其实不少,但显然这个小姑娘使用的范围并不大,就这么一间。

    再大也没啥意义,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或许她的父兄跟她说过,很快夏氏就没问题了,早晚会接她出来。

    不过很显然,这次来的不是父兄。

    娇躯在颤抖的小姑娘微微抬头,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刷子,又长又弯,皮肤极为白皙,此刻因为害怕,眼泪在眼角挂着,时不时地滴落一颗,顺着光滑且柔嫩的脸蛋,滑下下巴。

    李解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果然是绝色,如此美人,居然想着送给云轸,夏氏真该灭绝啊。”

    一言既出,夏廖氏立刻跪倒在地,连忙喊道:“上将军答应过妾,夏氏交由妾来处置!”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李解转头看着夏廖氏,眼神很是玩味,“还是舍不得丈夫吧。”

    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李解淡然道:“李某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我只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否则,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结果哭哭啼啼的,别人还以为是我李某人去世了呢。”

    “……”

    “……”

    虽然没听懂很多东西,但“去世”两个字,还是听懂了。

    夏廖氏攥着夏目的手,紧紧地,很用力,甚至让夏目痛的轻哼了一声。

    李解冷眼扫了一眼:“都出去。”

    “是!”

    亲卫们先是查探了几个房间,确定没问题之后,立刻带着夏廖氏和夏目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李解这才一把将还正坐在地的“蓼城小夏姬”抱了起来,凑近了打量一番,然后道:“你这长相……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十三姨的高尔夫球。”

    “话又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

    离开地下室的夏目一脸忐忑,小声地问了一声母亲:“阿母,上将军会绝我夏氏么?”

    “不……不会。”

    夏廖氏浑身发抖,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李解,他真的就是个痴人、癫子,根本无法用常理去判断。

    “上将军会如何对待阿姊?”

    “不……不知。”

    夏廖氏说罢,紧紧地搂着儿子,心中只是更加坚定要活下来!

302 硬挺

    打了几天高尔夫球,一开始“蓼城小夏姬”还挺伤心难过来着,各种倔强中带着委屈,然而就打了几天,几天之后,李县长从地下室摸出来的时候,皮肤黝黑的他,连亲卫都看得出来,老大最近黑眼圈有点重。

    “不对劲,不对劲啊,这不科学啊,这不合理啊!”

    怀疑人生的李县长感觉打高尔夫球比盘玉还累,是真的累……

    “他妈的这妞不会是天生的性成瘾吧?卧槽……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赶紧撤。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盘玉也就是两股战战,打高尔夫球……灵魂出窍,各种意义上的。

    “上将军?”

    见李解脚步虚浮脸色发黑,陈奎上前就要搀扶李解。

    “搀什么搀?我很虚吗?”

    走了两步,腰有点酸,猛地顿了一下,要不是一把拉住了陈奎,李县长就要撞柱子上了。

    “扶我一下……”

    “……”

    “……”

    一时无语,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慢条斯理地到了大厅,李解这才召唤了各大队的大队长。

    “新蔡淹得怎么样了?”

    “新蔡守羊舌肱很是了得,陆上垒坝,排水抢险,多有高低人家被强行征用,如今衣食住行,新蔡倒是安稳。”

    “不可能!”

    李解眉头紧锁,“就现在的技术条件,羊舌肱除非是龙王投胎,否则他没可能摆平水患。你们查探到的范围,是哪里?”

    “新蔡高地。”

    “那就是障眼法,故意给你们看的。这个羊舌肱,是想让咱们打消念头,赶紧撤兵。”

    几个大队长都是一愣,从新蔡外围观察,整个新蔡的确看上去岿然不动井井有条,甚至还有人在城头唱歌嬉戏。

    不过李解很清楚,自己的一双眼睛,骗起自己来,那是比谁都厉害。

    当年他接过一活儿,就是给人做简易防洪墙,那是什么技术手段?水势稍微大一点,直接崩得跟狗一样。

    而且哪怕层层围堵排涝,吃饭依然成了大问题,冷锅冷灶随处可见,这还是打火机酒精喷枪很容易到手的地方呢。

    羊舌肱他是神仙,他能颠倒乾坤?

    李解完全不信。

    一只手敲着腿,一只手揉着腰,李解思忖了一会儿,看着几个大队长:“贾贵和沙哼,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贾队长只是报了平安。”

    “嗯。”

    李解点点头,如果只是报平安,说明贾贵和沙哼也没有太大的活动范围,最多就是弄个两条船。

    从贾贵传递过来的情报看,羊舌肱确实有点想法,他用陆地行舟的法子,抢收了一批粮食。

    李解也没拦着,让羊舌肱去抢收,舟船在汝水游弋,彻底封死新蔡可以逃窜的路线。

    然后每天就派出弓弩手,往新蔡城内射箭,没有别的东西,就是劝降书。

    他没指望羊舌肱投降,而是给新蔡城内的其它势力一个信号。

    那就是你们是有选择的,可以选择投降啊。

    羊舌肱要做蔡侯的忠臣,让他去做啊,李某人既然今天可以挖开汝水,明天就不能挖你们祖坟?

    至于新蔡城,李县长就是整个都要。

    他也不急,反正新蔡留存了大量民力,慢慢耗呗。

    此时他正处于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上,一是楚国想要反扑,就得从本土重新筹措作战经费,因为白邑在淮水之北,楚国要过来,首先就得把大别山西北通道给清空。

    二是整个淮上地区,已经没有比李解更庞大的武装力量,此刻给白邑加强防御工事的苦力,是一万六七千的蔡人,都是之前姜文姜武大破蔡军之后的战果。

    这些蔡人也不傻,既然“义军”不杀人,还管吃管住,那就有吃有住呗。

    至于干活……给谁干活不是干活?

    他们并没有说要给蔡国尽忠的意思,相较蔡国那种徭役,反而李解这边待遇还要更好一些。

    “上将军,可是要破新蔡?”

    “不急。”

    李解摆摆手,他要等的事情很多,除了羊舌肱耗不起之后发急之外,还有楚国的反应。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揣着王命密诏,这可老牛逼了,他得把功劳捞得大大的多多的,这样回姑苏,才能毫无压力地做“董太师”啊。

    不过现在“董太师”可能有点矬,但是“曹丞相”还是有希望的。

    就看姑苏那边,又有什么托付。

    李县长寻思着,老妖怪对他还挺依仗的,他一个草莽出身的野人,居然成为了唯一一个受到重托的外臣……他李某人,骄傲。

    “再休整数日,先攻破息城。”

    “是!”

    现如今因为蔡侯巡视平舆和上蔡的缘故,蔡国的主力部队,逐渐撤出了汝水和淮水的冲积平原。

    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息国。

    息、蔡两国本来是没有仇的,但因为掺和了攻蔡的乞丐版“正义联盟”,加上息国精锐又出了国,楚国又因为内乱,就形成了短暂的单挑局面。

    没有主力精锐,而蔡国又来势汹汹,息侯索性就降了,此刻就跟着蔡侯吃屁呢。

    而李解的到来,原本让息侯挺高兴的,结果随着蔡侯的跑路,加上李解率领的“义军”,居然没有一家淮上诸侯的部队,结果如何,用马眼想都知道。

    这他妈就是黑吃黑啊。

    而且李县长还有礼,本大爷这次过来,又不是代表息国收复失地的,老子干死蔡国部队,恰好是在息城,跟你们息国有什么关系?

    我这是从蔡国手里搞来的战利品,你说这是你息国的故土,你喊它一声,你看它答应吗?

    实际上羊舌肱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使者,就是准备南下吐出到手的肥肉,李解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

    此刻占的土地越多,遭受李解反杀的概率也就越大。

    只是让羊舌肱万万没想到,李解居然如此“穷凶极恶”,一言不合就挖河放水,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更让羊舌肱痛心的是,明明自己这一方打算谈判认怂,可他娘的使者出不去啊。

    有心匀一条船出来,前拉后推的,怎么地也能下水,可汝水之上,李解的舟船每天就是射箭,搞得人心惶惶,羊舌肱琢磨这怕不是李解打算把使者射死,直接绝了谈判的念想。

    一看局面如此,羊舌肱一不做二不休,也硬气了起来,先顶着,等到前往上蔡的蔡侯派出使者,从列国求来援军,再做打算。

    他也不信这个邪了,你李解再牛逼,晋、卫、郑、秦、楚等等等等,一起来围殴,你他娘的不跑?

    羊舌肱赌的就是列强哪怕这时候再虚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国进一步做大。

    都知道吴王勾陈快要不行了,这时候玩一出“退吴兵”,岂不是让人看到他们面对吴王勾陈的英雄气概?

    这绝对是加分项啊。

    虽然李解这个江阴子档次低了点,可战果战绩辉煌啊,迫退李解,正好可以狂吹一通,往迫退吴王这个方向上吹,反正吴人也办法到国际上互喷。

    一句“吴地之言,有类鸟语”,就可以捂住耳朵当听不懂。

    国际宣传,一靠吹,二靠黑。

    羊舌肱不敢说深谙此道,但他懂人性,现在吴晋会盟等同失败,晋国不可能还会跟吴国玩亲密无间。

    正好找个借口,跟吴国翻脸拉倒。

    而李解,就是最好的借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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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概要:大吴猛男在此,谁敢与我共决死!列国纷争,太乱了,统一哈。书友群:战国万人迷(836165734)。战国万人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万人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万人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