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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一一章 小日子不错

    “那她不肯帮家国,现在家国屋里乱成一锅走了,我就那么一说,还不是想她能服个软,听话把事情办了,大家和和气气的又是一家人。”

    见母亲还在嘴硬,安家业失望不已,“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安家国算计安夏的事我这辈子都没见到,他可是安夏的大舅,安珠死的早,安夏是安珠留下的唯一孩子……”

    “切,安珠的孩子过的好着呢!”杨金英低声嘀咕道。

    安家业正说这话被母亲打断,没听清以为母亲不过是在发牢骚,便继续道:“大哥这样对安夏,妹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跟大哥断绝关系的。

    至始至终安夏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大哥,现在他家这样就是他们自食其果,您还逼着安夏去道歉,还把孩子撵走了,您咋这么偏心眼。

    您偏心眼不是一回两回了,四个孩子里,您最疼大哥,我没啥,多干点活的事,可您今天干的这叫啥事,我跟您说,我家也跟安家国断绝关系,就冲他们这样欺负安夏,我就不答应。”

    杨金英被儿子气得哆嗦,这话啥意思?老四这是说自己偏心眼子,就偏疼大儿子,他还要跟老大断绝关系,“你要跟你大哥断绝关系?行,你也长能耐了,那你也别人我这个妈!”

    安家国见母亲还是这般执迷不悟,失望道:“行,您到现在这样,这些年我也尽了孝道,责任田我都种了十年了,从今起让其他三个哥哥种吧,第二季稻苗我也插上了,这钱我不要了,您让他们管吧。”

    安家业气冲冲地回家,身后是呆愣住的杨金英,片刻后她哆嗦着嘴唇道:“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老头子,我活着干啥,现在儿子都嫌弃我,我活着干啥!”

    她倒丢下碗跑到屋里哭去了。

    安家业也是气急,一时话赶话说上去了,他大步朝家走去,带着怒气远远看到大儿子在门口,安定凯看到父亲回来,立刻跑上前,“爸,姐没啥事吧。”

    安家业沉着脸,叹了口气迈步进家门,安定凯急了,撵在后面追着问:“爸,我安夏姐呢,到底咋了?”

    “走了。”

    安定凯一头雾水,“走了?我姐干啥去了,这晚还没回?她一个姑娘家,天都黑了还在外面很危险的。”

    安家业别过头,难过道:“你奶不讲理,把你姐逼走了。”

    “我奶?她干啥了?”

    儿子大了,此事也瞒不住,早晚村里人都会知道,他就把发生的事情跟儿子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安定凯当场就跳着蹦子不乐意了,“我奶这是要干啥?她这是要干啥?姐对她那么好,可以说比我们都孝顺,最孝顺我奶的就是我姐,她是不是老糊涂了,把姐往外撵!

    不行,我得找我奶去,没有这样偏心的,她从小就偏心大舅一家,现在咱变得这么、这么不可理喻。”

    “回来。”安家国喝道,“你去干啥?你却找你奶闹?有啥用?安夏已经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里?大晚上的会不会出事?你奶真的是……”

    要不是自己妈,安家业真要骂了,没见过这么糊涂的老太太,安夏多孝顺她,简直是百依百顺,她咋能这样逼孩子。

    坐在院里安家业叹着气,安定凯坐在一边儿,同样叹气,“再也吃不到姐做的饭菜了,也不知道姐现在吃饭了没,好想姐。”

    安家业父子两同时又叹了一口气,他们却不知,安夏在程家过得很好。

    程文联全家知道是这种事,都没想到杨金英能这样对安夏,程文联妈跟儿媳妇一起做饭的时候,婆媳二人定下了基调,安家不要安夏,自家就要让安夏感受到亲情,先杀了只老母鸡炖汤给安夏补身子。

    安夏在程家什么都不用做,程德忠老爷子把别人送给自己的点心吃食全都拿出来,程文联知道安夏爱吃西瓜,骑着摩托车到三十公里远的土地堂买了一蛇皮袋子西瓜,土地堂的西瓜有名的甜,而且沙瓤瓜多。

    安夏在程家的一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继续吃吃喝喝,不吃不行,都看着,都说她瘦,连小美都要把自己的牛奶分给她喝,安夏感动之余,心里真的没那么难过了。

    她把自己要走的事情悄悄告诉程德忠,面对程爷爷,她没有隐瞒,程德忠记起安家曾经确实跟城里一户人家有来往,那时候安家好多乱七八糟的亲戚来找老安帮忙,后面不知道因为啥,老安跟那户城里人断了来往,也就渐渐没人找他办事了。

    现在听着安夏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而且那家人是书香门第,这门亲事真的不错,老安为孩子想的很周到,去投奔林家也是为了婚事打基础,一个有名分的孩子,总好过野孩子。

    “那行,你踏踏实实在爷爷家住着,等你结婚那天,爷爷要去喝酒的,夏夏你记着,你有亲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嗯,程爷爷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我心里也是放心不下外婆,要是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她自己过得还行,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程德忠越发觉得安夏这个孩子人品贵重,只是太重情义了,难免容易伤心难过,这次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杨金英这样对孩子,早晚有她后悔的一天,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好好在家养养,争取去林家前,把身体养好。那个家对你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一个不负责任的爹,外加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夏夏你做好思想准备,日子不会好过的,他们要是不认你,你就回来,你是我程家的人,以后你就从我程家出嫁。”

    “爷爷,谢谢您。”

    “爸,夏夏出来吃饭了。”

    听到吃安夏终于怕了,又吃,这一天她嘴巴就没闲过,大家仿佛要把所有的好吃的全都喂给她,她有不可不吃,到了桌上,看见自己碗里摆着扎扎实实一碗鸡汤,里面有大鸡腿,还有粉丝跟荷包蛋。

    “夏夏,把鸡汤喝了,以后我天天给你熬汤补身子,你看你瘦的,脸上都没有肉,小姑娘就要胖嘟嘟的才好看,你放心阿姨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白白胖胖,安夏脑补了一下大白猪,硬着头皮开始喝汤,期间大家还无数次对她投喂,要不是她叫着真的吃不了,展示了一下自己撑得圆滚的小肚子,怕是还离不开饭桌。

    就这程文联妈还说安夏饭量小,孩子一定是以前苦日子过久了,没吃过饱饭,才把肠胃饿小了,老太太决定明炖个鱼汤给安夏再补补。

第二一二章 只是个开始

    安家国在屋里待了几日,实在待不下去了,乔冬梅天天躺床上啥都不干,儿子也不下地,一说他就是要红霞,跟犯了相思病似的,安慧一个人下地还要照顾家里,确实忙不过来,自家地里的草长得都比稻谷高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老四还跑来找他,说要跟他断绝来往,一个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断绝来往就断绝来往,谁怕谁!

    只是老四居然把责任田丢给他,告诉他安夏和妈的责任田他不种了,以后打下粮食他一颗都不要,这才是大事,那两块地一年也能赚几个钱,他让安慧把老二老三喊来,想用哥哥的身份压他们,让他们种,就跟老四当初一样,地是他们种,分粮食的时候大家一起分。

    可他没料到,老二奸猾得滑不丢手,说啥媳妇在屋里把腰闪了,儿子在外面打工,他年纪大了忙不过来,老三更光棍,说自己不要这点粮食,全都让给他,说以后打下粮食他也可以不要,给安家国气得差点背过去。

    说来说去,还要自己一把老骨头去种这个田,他发狠道,如果他们都不种,以后打了粮食不给他们分,至于怎么照顾母亲,三兄弟愣是没讨论出一个结果。

    那责任田都荒了三天了,他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了,这个季节不浇水,几天稻苗就打蔫,硬着头皮出门口,他发现村里人牙根不和他打招呼,哪像以前大家还点个头,说两句闲话,甚至还收到不少妇女的白眼,安家国低着头匆匆去了地里。

    安夏跟杨金英的责任田挨着安家业屋里,当初也是方便种地,加上安家业周围那片田不咋地,就分在一起了,安家国到了田头一看稻苗,各个蔫头耷脑,有的都微微卷曲泛黄,而旁边儿安家业家里的到点,收拾得整整齐齐,翠绿的小苗一个个昂首挺胸,一排排齐整划一得仿佛等待检阅的战士们。

    安家国气不打一处来,“老四,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周围人见安家国出来找安家业扯皮,全都忍不住兴奋,难道又有热闹看了,安家业一步步走到田头。

    “找我干啥?咋两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周围传出低低的惊呼声,安家国被安家业一句话羞得脸发红,“你不管老娘,我就得找你。”

    “我咋没管老娘了,老娘跟安夏的责任田,一直都是我在种,最后你们三个人都分稻谷,我家没多分一斤,老娘吃喝我啥时候没给过?你好意思说我,你们哪次给粮食不是磨磨唧唧?”

    “你现在就是不种地,也要管老娘。”

    安家业被气笑了,大哥还真算计,讲半天是来打自家粮食的主意了。

    “老四我告诉你,咱们四兄弟,都要养老娘,以后吃穿助兴四家均摊。”

    “可以啊,以前我种地,你们分粮食,现在你们三个种地,一家十年,分给我的粮食我都不要,给完口粮剩下的换成钱全给老娘,我都不要,这行了吧。”

    “你不种地凭啥分粮?”话刚说完,安家国就后悔了。

    安家业直接笑道:“咋?以前你们可以不种地分粮分钱,到了我这就不行?安家国你讲讲道理好不好。”说到这安家业眼神渐渐变得愤怒,“你干了啥心里清楚,为了挽回你的名声,为了给你而自己把对象找回来,老娘已经把安夏撵走了!”

    啥?这是咋回事?周围人听到这话全都吓了一跳,突然有嫂子想起来,前几日是见着安夏拎着箱子朝村头走去,还哭着,喊她也不理人,难道是……

    “安家业,你胡说八道啥,我干啥了?”

    安家国没想到,安家业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是最重兄弟亲情的,这种事情怎么也跟安夏一样,不管不顾地往前说。

    因为他不知道,安家业担心了一晚上,天黑了之后,他根本睡不着,不知道安夏在哪里,不知道安夏吃饭没喝水没,有没有地方住,会不会被坏人欺负,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一个人流落街头,这一切全拜安家国所赐。

    他语气强硬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自己对安夏做的那些事,是人做的事?为了给你儿子娶个媳妇,你就这样欺负安夏?安珠没了安夏还有我这个舅,你欺负不成还让妈逼孩子。

    让妈逼着安夏担下那些恶名,去给顾家道歉,挽回你安家国的名声,挽回你安家国的儿媳妇,你咋这么不要脸呢?告诉你,我不光跟你断绝关系,妈我也不管,地我也给你们了,每年吃喝花销就从地里出,别想找我拿一分钱,我以前是咋样做的,现在我就要求你们咋样做,说破大天来,我也没占你们一分钱便宜。

    还有,我告诉你,安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安家国我跟你没完,什么东西。”

    说完这一切,安家业狠狠瞪了眼安家国,转身回到地里干活,田头传来安家国大骂声,他理都不理,周围听到此事的村里人,也全都议论纷纷,大家谁都没想到,杨金英竟把安夏逼走了,就为了他大儿子。

    而且明明是她大儿子的错,她居然让安夏受这种委屈,想当初安夏对她多孝顺,全村人都看在眼里,真是活该,自作孽等着看吧,早晚有老天爷收。

    安家国在田头被众人用白眼嘲讽,杨金英也不好过,短短几天屋里就乱七八糟,她早上继续吃面条,吃完后还要自己洗衣服,现在天气热,每天身上都出汗,以前安夏在,衣服天天换,她自己懒得弄,身上都有味了,自己都闻不下去了,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水池边儿洗脏衣服,肥皂丢在脚边儿,吃力地搓衣服,越搓越生气。

    “不知自己家孩子,就是养不熟,就是个白眼狼。”

    她手上用力,仿佛手里是安夏似的,使劲用棍子打着衣服,投洗干净后,端着盆子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却没注意踩在肥皂上,狠狠摔了一个屁股蹲。

    “哎呦!”震天响地嚎叫响了起来。

    这一下摔得杨金英觉得自己骨头都随碎了,她两只手撑着地,动都动不了,不得已只能大声喊救命!

第二一三章 苦日子才开始

    这不早不中的,隔壁左右都下地干活了,有娃的也都带娃出去玩去了,杨金英喊了半天,都没个人来看看,毕竟农村住的分散,不打她门前走,谁听得到啥动静。

    尾椎骨那传来钻心的疼,她见没人来,只能自己双手撑地,试图自己站起来,可她努力了半天才发现,不光动不了,稍稍一用力,人都要疼晕过去了。

    “救命!呜呜呜,有没有人啊!救命!”

    杨金英就这样坐在湿滑的土地上哼唧半天,的亏麻婶今日回家地早,路过杨金英屋里的时候,见门打开,她瞄了一眼,唬了一跳,杨金英咋在地下躺着呢。

    “婶子,婶子你咋的了?”

    麻婶撂下手里的菜,跑进院子里想把杨金英扶起来,结果稍稍一用力,杨金英就嚎得跟杀猪似的,她根本不敢动,但她知道安夏是医生,肯定能有办法,“婶子,夏夏呢?”

    杨金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听到有人提安夏她就来气,“走了。”

    “走哪去了?喊她来搭把手帮个忙,她会医……她以前照顾过你,知道咋弄,我这不敢使劲啊。”

    “那个白眼狼,离家出走了。现在脾气大了,被我说两句,拎着行李就走了。”

    “啥?”麻婶震惊了,“婶子,你说她啥了?她咋会离开你了?”打死自己麻婶都不相信,安夏会离开杨金英,因为她多孝顺,麻婶是最清楚的。

    说来麻婶自打家里上次出事之后,确实来的少了些,以前来不来一天一趟是要跑的,自从上次自家侄子出的烫伤的事,她不是记恨安夏,说来她最后挺感谢安夏的。

    因为被逼到绝路上,她没办法了,也看清了娘家人对自己到底是啥样,最后她啥都不管,让丈夫扯皮,家里又拿了一部分钱之后,娘家上门闹过几次她都没出面,彻底跟娘家断绝了关系。

    以前她以为,自己没了娘家,婆家该瞧不起自己,丈夫定是想咋揉搓自己就咋揉搓自己,那时候她也暗暗怪安夏,明明可以帮忙,为啥不肯,甚至有几次见到对自己打招呼的安夏,她装作没听见似的别过脸去。

    但后来她发现,自从跟娘家断绝关系后,自己的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了,丈夫比以前更心疼自己了,婆婆也对自己更好了,做点啥好吃好喝的都拿过来一份,还给了她两次零花钱,让她不要多想好好过日子,两娃以后办大事没钱,他们给拿钱。

    麻婶没想到,日子居然越过越好,在丈夫几次谈心里,她才知道,丈夫和婆家都挺喜欢自己,自己除了满脸麻子,干活又利索又会心疼人,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就是有个吸血娘家,所以丈夫和婆家才把钱和东西看得那么紧,不是不让她给,而是不能是这么个给发,谁家还不过日子了。

    现在她那个娘家没了,当然脸上麻子也没了,自然更得婆家人心疼,丈夫也劝过她几次,跟安夏道个歉,毕竟人家老中医不同意的事情,安夏也没办法。

    麻婶道理都懂,来了几次每次想道歉来着,话到嘴边儿说不出来,所以见到安夏就不好意思,拖久了越发张不开嘴,是以这段日子她都来得少了,也就是门口遇见了打个招呼说两句话,屋里做了啥好吃的,她就让娃端一碗送过来。

    “这丫头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家国屋里被她闹的,我让她给家国道歉,把事情解决了,让家国一家在村里也好做人。她倒好,说自己没错,不道歉,我再说那就直接要拎箱子走人,白眼狼,就是个白眼狼。”

    “婶子,你、你咋这么糊涂,家国对安夏那事,谁听了都不能原谅,你咋还让安夏给家国道歉,她做错啥了?再说那顾家,也不是啥好东西,这样的亲家没了最好,你们还逼着安夏给他们道歉,他家算个啥!

    婶子你真是糊涂啊,当初是安夏救下了你,也是她求人借钱给你看病,从医院出来,安夏把你照顾的多好,我说个大实话,你卧床太久造成便秘,安夏用肥皂水给你把像羊粪蛋子一样的屎抠出来,我对我妈都做不到这,安夏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你还说她白眼狼,你这也太偏心了。”

    杨金英没想到,麻婶也数落自己,她气得大声道:“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儿子那就是比姑娘重要,那我大孙子的婚事都黄了,大孙子天天躺床上害了相思病,我不得想办法?

    让她做点事,又少不了一块肉,咋就做不了了,要我说就是心狠,看她大舅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她还能跟她大舅断绝关系呢,这娃就是心狠。”

    这下麻婶也气了,杨金英这话说的,咱那么像她妈呢,以前她妈就教育她,屋里弟弟有啥事都要帮忙,家里就这一儿子,弟弟好了,她们姐妹几个才能好,男人欺负她们,弟弟可以给她们撑腰。

    结果呢,这么多年,要不是上次那件事,她还看不穿呢,欺负自己最狠的是娘家人,对自己最恶劣的也是娘家人,把自己当银行拼命要钱的还是娘家人。

    断了之后她才发现,这段时间的日子,是自己这辈子以来最舒服的。

    麻婶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心寒道:“婶子,屋里是不是只有男娃才算人,女娃就不是自家人。”

    “女娃嫁给别人,咋算自家的人,家里啥活他们能干?能给屋里赚钱吗?能传宗接代吗?”

    “行。”麻婶点点头,“婶子我明白了,这样你等着,我喊你儿子过来帮忙,我一人抬不起你。”

    出去的时候,麻婶慢慢想通了,安叔不在了,安夏走了,婶子糊涂,自己跟这个安家也没多大来往头了。

    她跑去喊安家老四,听到自家妈在屋里打了一跤,安家业本能的反应是要上田头去看。

    但是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麻婶,你去找我大哥吧,我妈跟我断绝关系了,以后她的事我不管。”

    “啥?”今听到的都是这事,麻婶不又问道:“你又是为啥?”

    安家业没做声,麻婶突然道:“是因为夏夏?”

    安家业叹了口气,点点头走了。

第二一四章 谁都不管

    杨金英等了不知道多久,老大和老二才过来,两人看到母亲跌倒在家里,全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真麻烦,平地也能摔一跤。

    安家庆连忙上前,“妈,你这是咋回事?”

    杨金英已经在地下坐了一上午了,哼哼道:“洗完衣服踩肥皂上滑了一跤,哎呦,快把我扶起来,我尾巴骨都要摔断了。”

    安家国皱皱眉道:“您咋不知道小心点,上次就摔了个啥骨裂,这次你要再摔坏了,我可没钱带你看医生。”

    杨金英被大儿子说的表情一滞,这、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她对大儿子最好,结果老大咋会说这样的话。

    “行了哥,你说这干啥,赶快把妈扶起来,裤子都湿了,还得换一下。”安家庆惯做好人。

    “啊!不行不行,疼,哎呦,别扯我,疼!”

    兄弟二人刚一用力,杨金英就大呼疼,兄弟二人又撤了劲,几次反复后,杨金英疼出了一声冷汗,大太阳怼着,外燥内冷,特别难受。

    安家两兄弟也出了一声毛汗,被杨金英喊得心头烦躁,半天扶不起来谁都心情不好。

    再一次失败后,安家国烦了,“妈,我说你能不能忍忍,你疼咋办?你疼我不扶,你能在地上一直躺着,疼你就忍忍,一下的事,你再叫我不管了。”

    一听儿子不管自己,杨金英眼泪汪汪,“疼得厉害,我真忍不了,家国要不你给我叫个救护车吧,这太疼了,骨头肯定断了。”

    “啥?救护车?你这多大点事就叫救护车,再说了我可没钱搞这个,年纪大了都爱摔跤,在家躺一阵就好了,不用救护车,行了这次你忍忍,我跟老二把你抬起来。”

    说完安家国对安家庆点点头,两人一只手拽着老太太,一只手扶着腋下,安家国喊着一二三,兄弟二人一起使劲,刚把老太太拎起来,杨金英就已经喊得嗓子都直了。

    “家国,好疼,不行好疼,啊啊啊!求你们放我下来,给我叫救护车。”

    老太太腰部以下两腿软软拖在地上,就跟蛇似的,被两兄弟拖着走,安家国边走还边教训,“啥救护车,你当自己是城里老太太呢,多大点事就叫救护车,真行!忍着点,到床上了。”

    两兄弟把杨金英抬到床上后,全都坐在椅子上喘粗气,别看老太太瘦瘦小小,抬起来还挺沉,只有杨金英趴在床上不停抽气,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换了个姿势后,那个疼又不一样了,仿佛顺着尾巴骨,窜到全身,整个后背全都疼得不行,她想试着动一下,结果刚一动,疼痛感立刻加重。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家国啊,你给妈把衣服换了吧,妈身上全湿了。”

    “啥?我给你换衣服,我一大男人,你等着我叫冬梅……算了,她还在床上呢,手上没点劲,再给弄坏了,老二把你媳妇喊来照顾妈几天,你嫂子撞了头,到现在都没下床。”

    安家庆低着头心想,凭啥我家伺候,你是老大,家里便宜都你占了,伺候人的时候,就是我们,真不要脸。“大哥,我媳妇前段日子闪了腰,也在家躺着起不来床呢,她翻身还要我扶,这伺候不了啊。”

    “咋一用到你家,就是这事那事,那咋办?”

    “要不把老三喊来,妈这样子,一个人怕是不行,顺便让老三媳妇也过来,给妈先把衣服换了,让老三家照顾几天。”

    “行,你去喊。”

    杨金英趴在床上,疼得默默流泪,听着两个儿子互相推脱,给自己换衣服都不肯,“老大,妈真的受不了,给妈送医院行不,让医生给妈看看,在家里妈挺不住啊。”

    安家国烦了,“妈你当我能跟安夏比,她小小年纪手里捏着几千块,送你去医院当然没问题了。你知不知道住院要花多少钱,没个万儿八千的根本出不来,再说了你一把年纪了,有啥看头,不都是那个样子,在家躺几天就好了。以前摔骨裂也没见您嚷嚷,现在就滑了一下,你咋还娇气上了。”

    安家国其实没说错,上次骨裂比这还疼,老太太都没觉得有啥,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后,人就娇气了,由奢入俭难,尤其是在医院住着,有护工伺候,尝过这种甜头,干在家躺着忍痛,根本受不住。

    很快老三两口子也来了,安家志一进门看到妈趴在床上,身后是一大片水渍粘着泥巴,可怜巴巴满眼泪水地望着自己,有些心疼。

    “妈,你咋这么不小心,年纪大了最怕摔跤。”

    安家志说话也是埋怨,杨金英心都凉了,“三,那摔跤能是妈故意的?你让玉香给妈换换衣服成吗?”

    孟玉香根本没进老太太这屋,老二来喊他们两口子,当时她就知道没好事,但是老二说老太太出事了,他们身为子女也不好不来。

    “行,玉香,玉香啊,你来帮妈把衣服换一下吧。”

    孟玉香听到丈夫替自己答应地挺痛快,当时心里就不乐意了,自己老孟家给他安家志贴钱,自己还给他生儿育女,但自己凭啥替他伺候他妈,婆婆也没给自家啥好处,好处都被安家国家得了,咱干活就是自家来。

    “我弄不了,前两天下地干活,手腕撑了一下,走气了肿的老高,这两日才消肿,手是不敢动了,啥活都干不了,要不让二嫂或者大嫂帮忙吧。”

    安家国一听这话,气得指着孟玉香道:“你大嫂撞了头你不知道?让你给妈换个衣服,你啥态度,老三你管管你媳妇,不孝玩意。”

    孟玉香被安家国兜头盖脸说了一通,她啥时候受过这种气,安家志在家都不敢这样跟他说话,她冷哼一声冲进来对着安家国道:“我大嫂撞头我到哪里知道去?让我给妈换衣服,那是你亲妈,你咋不动手,我是家志媳妇,又不是你媳妇,你凭啥指使我。还挑拨我跟家志的关系,咋地,非要让家志打我一通,你就高兴了?没见过你这种大哥,瞅瞅你对安夏做的事,现在还有脸在我这吆五喝六。

    不要脸!安家志我告诉你,这是你妈,你自己伺候,我爸妈也没让你伺候过,以后这种破事少喊我!”

    撩起帘子,孟玉香出去了。

第二一五章 想解手

    被弟媳妇数落了一顿,一点面子不给,不要脸三个字在安家国耳边儿嗡嗡,他呼哧呼哧气得喘不上气,胸口仿佛嚼了槟榔般憋闷。

    好半天,他抬拳头照着安家志身上砸去,“老三,你媳妇这样跟我说话,你屁都不放一个,我还是不是你大哥!”

    “大哥,你打我干啥?”

    “你个窝囊废,媳妇都可以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安家志被说急了,“我愿意当窝囊废吗?咱家那么穷,家里开销大部分还要我媳妇娘家贴补,那我在家不得低头做人。再说了……”

    安家志把安家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大哥,妈平日最疼你,啥都偏向你家,爸走了之后的丧葬费全都给你了,我们三弟弟谁都没拿,你得好处的时候咋不想起我们三个弟弟了,干活的时候就想着用我们了。

    要我说谁得的好处最多,谁伺候。”

    安家庆低着头不说话,可笑容还是没忍住,老三脾气冲,一点就着说话也没分寸,挺好就让他跟老大顶,安家国平日自己没有大哥样,现在想服众?难!

    “安家志,你把话说清楚,啥叫我拿了爸的丧葬费,那爸办丧事不得花钱,就那点钱还不够请八抬(八个抬棺材的人)的,还有酒席,棺材寿衣,我自己贴了多少钱我都没说的。”

    “大哥,得了吧,你这种人会贴钱?要是钱不够,我们谁都跑不掉,你肯定要我们拿钱,再说了办事的钱都是家里收的礼金,这钱办事足够了,丧葬费本来是给妈养老的,妈偏疼你,偷偷给了你,扯什么钱不够的借口,当我跟二哥都是傻子呢?

    咱们家也就老四老实,被欺负着种了这么多年的地,现在连老四都不肯吃亏了,因为啥?还不是因为你算计安夏,你说说你自己做的那事,我听着都觉得丑,你还有脸说我,先把你自己管好吧。

    妈这块要是出钱,大家均摊我没意见,出力我家不管,大哥你好处得的多,你舍不得出钱,出点力总行吧,吧,以后……”

    “哐哐哐!”

    安家志话没说完,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三人回头一看,杨金英重重砸着床,满脸眼泪呜咽道:“我咋还不死,我就不该活着拖累儿女,养了四个儿子,到现在连个跟我换裤子的人都没有,我咋还不死,呜呜呜!”

    伤心至极的杨金英用头重重撞着床板,安家国和安家庆两人冷眼旁观,谁都不想说话,说白了谁都不想管,安家志终究于心不忍,“妈你别哭了,你要不嫌弃,我给你换裤子,我刚才跟大哥就是兄弟斗嘴,没说不管您。”

    见安家志动手,安家国和安家庆退出屋里,很快屋里响起杨金英的喊声,安家志一个大男人,给自己老母亲换裤子,杨金英摔坏的还是尾椎那一片,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他稍稍动一下老太太的腿,杨金英就嚎叫嚷疼。

    安家志也不习惯啊,给自己老娘换衣服,夏天衣服又薄,脱了裤子就剩下内裤了,这内裤虽然湿了,可他如何都下不去手了,草草找了个毛巾被给老娘搭上遮盖了身上。

    “大哥,二哥换好了。”

    安家国跟安家庆进来,二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安家庆掩藏住眼底的不满,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家志,我跟你大哥商量了一下,妈这样不能动弹,身边儿不能离人。你大嫂撞了头,我媳妇腰疼病犯了,都躺在床上起不来,现在就你媳妇伤的最轻,你看要不还是让妈在你那住一阵。

    你放心,肯定不能全由你家照顾,等我媳妇跟你大嫂好些了,就把妈接过来,你看行不?”

    安家志看看躺在床上的老娘,着实可怜,但是他内心纠结了半天,这事不能答应,媳妇啥样人她最清楚,自己这些年全靠媳妇娘家贴补,现在还让媳妇伺候妈,自己根本用不动媳妇。

    “二哥,不是我不答应,我媳妇你们也看到了,家里我说了不算,刚才她被大哥那样说,这事你指望她那是想都别想。要不还是你们帮帮忙吧,实在不行咱们把妈送医院,安夏以前不是还给请了个阿姨照顾吗?那样最省心,最后多少钱咱们几家均分都行。”

    一听送医院,杨金英精神一振,“老三说得对,我要去医院,我疼得不行了,在家肯定不行,医院有护工,给我请个护工就行,这样你们都不累。”

    “可以,妈说的这事我觉得行。”

    “不行。”安家国跟安家庆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老三你家条件好,住院负担得起,我们负担不起,这病住院最少三五千,你家拿的出来钱,我家拿不出来,再说了哪个农村老太太摔一跤还去住院的,还请护工?咱们都是啥环境,别打肿脸充胖子。”

    “那你们说咋办?我家媳妇不肯伺候,拿钱估计还行,但你们不送医院,她也肯定不会给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自己商量吧。”

    安家志一掀帘子走了,安家庆突然反应过来,老三好鸡贼啊!

    “大哥,那啥我媳妇还等我回去做饭呢,这样你看咋办,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

    “你跑啥跑,事情还没商量完,你……”

    安家庆一溜小跑走了,现在屋里就安家国跟杨金英,他不管都要管。

    安家国烦躁地看着在床上哼哼的杨金英,“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做事就不能仔细点,安夏才走了几天,洗个衣服都能踩着肥皂。

    妈我不是说你,你能不能为我们做儿女的考虑下,动不动就折腾点事出来,还闹着要住院,请护工,你有钱我绝对送你住院,你有吗?我们都过得这么艰难了,您体谅体谅我们不行。

    现在咋办?你看看他们都不管,都想甩给我,我也伺候不了你,这样吧我一会儿让安慧给你送饭,晚上让安慧陪着你。”

    杨金英被儿子说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见大儿子要走急了,“家国,家国你别走,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尿急,这里有那个坐便器,你扶一下我,我解个手。”

    “啥?我、扶、你、解、手?”

    安家国瞪大眼睛,”我一男的咋能干这个,你等等吧,一会儿我就让安慧来。”

    安家国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第二一六章 尿床

    “我伺候奶奶?凭啥我伺候?”安慧越说声音越小。

    “你不伺候谁伺候?你妈躺床上起不来,家里就你一个女的,难道要我去?”

    安慧急了,”那还有三个婶婶呢?再说了就是孙女伺候,二叔三叔屋里两个堂妹咋不管,我伺候不了奶奶,我弄不动她。”

    不提三个弟弟还好,一提三个弟弟,安家国气就蹭蹭往上涨,老四打着断绝关系的大旗,彻底啥都不管了,老二鸡贼老三把老婆推出来当挡箭牌,他现在最后悔,自己咋连个借口都找不了。

    “行了,你是最大的,你两个堂妹才多大,能伺候人吗?赶快把饭送过去,这几天就住在那照顾你奶奶,等她能自己动了你再回来。”

    安慧不敢反驳安家国,恨恨盯着地,最后磨蹭许久,才带着午饭慢吞吞地去照顾杨金英。

    趴在床上的杨金英身上疼,尿还急,趴着压迫膀胱,如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哎呦,哎呦,我咋不死哦,生养了四个儿子,到头来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呜呜呜。”

    越激动尿意越浓,她忍了又忍,等了又等,半天没人来,憋尿憋得身上都哆嗦,强大的意志力都抵不过胀鼓鼓的膀胱,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哆嗦着一股热流从身上流出,热流源源不断,打湿了大半个床上的褥子,杨金英羞愧难过地放声大哭,这是她第一次尿裤子。

    以前打着石膏,都不曾尿过裤子,现在却尿了裤子,最让她羞愤的是,儿子们要是看到了,谁还会管她,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她趴在被尿浸湿的床上,尿液从温热渐渐变凉,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等到浑身僵硬,终于听到门外有动静了。

    “奶,我来了。”安慧声音里带着不悦,父亲不伺候,压着自己伺候,还说啥安夏也是孙子辈,当初她怎么伺候的怪好。

    安慧心里把杨金英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拎着装午饭的竹篓进屋,“奶,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这屋里啥味?”

    一股说不上臭乎乎的味道,安慧定睛一看,杨金英身下的褥子湿了一大块,她目瞪口呆,“奶,你这是尿床了?”

    被自己孙女看到这一幕,如果可以杨金英撞墙的心都有了,想当初她不能动弹的时候住院还有回家躺床上修养的时候,哪里出过这种事,尊严啥的全都没了。

    “慧慧,我忍不住了。”

    “奶,你多大人了,还尿床,这、这咋办啊?”

    安慧毕竟是个孩子,哪里照顾过老人,本来就不情愿,现在看到床上一大摊尿,她直接奔溃。

    “慧慧,你先打盆水帮我洗洗干净,再给我换条裤子,然后把褥子拿出去晒着,床单洗了就行,奶知道这样不对,奶没忍住。”

    安慧一幅快要哭了的表情,自己还要给奶洗身上,还要给她洗内裤床单,这都是尿,站在屋里她越发觉得骚气冲天,恶心地不行。

    “奶,我做不了,我搬不动你,我去找我爸。”

    安慧逃也似的走了,杨金英半晌回过神来,自己的孙女跑了,没人愿意伺候她,那种绝望和心凉,让她闭上眼睛不停流眼泪。

    安家国家里也因为杨金英闹了起来。

    “我不去,我弄不懂我奶,她、她尿了一床,还让我给她洗,我不去!”

    “臭丫头,那是你奶,你伺候下咋的了,不就尿了吗?”安家国急得不行,老太太就是个烫手山芋,好容易把二姑娘打发去了,结果她倒好,尿了一床。

    “我不管,我不去。做个饭干个家务行,但是这端屎端尿的活我干不了。”

    “你去不去?”安家国虎着脸,扬起大巴掌。

    “爸,你打吧,最好把我打死,谁爱去谁去,我不去。我一个小姑娘,伺候不了,我奶那么沉我根本翻不动她。再说我奶有四个儿子,你们都不管,凭啥丢给我一个人,打死我都不去。”

    安家国气急,照着安慧脸上狠狠给了两耳光,安慧哇地哭了起来,躺在床上的乔冬梅闭上眼睛默默流泪,但她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好好地,自己也不会去伺候老太太,端屎端尿谁受得了。

    “好,好!反了你了,你不去是吧,今天我打算你的腿。”

    “你打死我,我也不去,爸你自己去看看,你光知道打我,你能弄得了吗?我奶那样子,你试试。”

    安家国被姑娘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急败坏地摔门走了,直奔老二安家庆家,一进门看到他们两口子坐在一起吃饭,安家庆没想到大哥直接上门,媳妇正坐的笔直吃饭呢。

    “老二,你还吃得下去啊。”

    “大哥,吃了没,一起吃点。”

    安家庆边儿说,边儿给李菊花使眼色,李菊花立刻扶着腰苦着脸道:“大哥,你快坐,我实在起不来,这两日腰疼的厉害,吃饭都要家庆扶着才能坐下起来,听家庆说妈摔了一跤,我也不能过去看。”

    安家国嘴里的话,全被李菊花给堵住了,让他啥都说不出来。

    “老二,妈尿床了。”

    “啊?”安家庆两口子互望一眼,全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耐和嫌弃。

    “真是,妈这大的人了,咋还会尿床。”

    安家国没做声,想起自己要走的时候,母亲喊着要解手,他也嫌脏不想动就先跑了,本想着让安慧过去伺候老太太上厕所,谁知老太太自己尿床上了。

    想到这安家国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妈跟我说要解手,我一个男的咋弄,我就回去喊安慧过去照顾,谁知安慧过去老太太已经尿床了,就不能等一下。”

    李菊花听出安家国也是不乐意伺候,轻声道:“妈也真是的,憋一会儿尿不行,非要尿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故意的。”

    “胡说啥。”安家庆吼了媳妇一嗓子,不过谁都听的出来,这一声吼的多敷衍。

    “老二,妈的事必须拿个章程,要是动不了每天需要人翻来翻去,伺候吃喝拉撒,安慧弄不了,再说妈有四个儿子,也不能光指望我一家。”

    安家庆好似牙疼似的咧着嘴,咋办?让他说,他啥都不想管。

第二一七章 渴着吧

    “大哥,这我家你也看着了,媳妇腰疼动不了,我姑娘比安慧小好几岁呢,那更伺候不了,还事你拿主意吧,不过我家没钱,拿钱看病啥的那我是没办法的。”

    安家国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二说了半天,等于啥都没说,主意也没有,钱也不出,家里人也不行,他也怒了,“那就一家一天过,从我开始,今天我家明天你家,我去通知老三老四。”

    安家庆见安家国是真急了,一人一天也行,谁都不占便宜。

    ……

    杨金英趴在尿里,难过地用头撞床,“老天爷,我这是遭了啥孽,你让我一下死了算了,我活着还不如死了,谁都不管我,呜呜呜。”

    麻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呜呜的哭声,她端了点饭,男人说老太太摔了一跤,拿点东西过去看看,她又拎了二十个鸡蛋,结果院子门打开,屋子门也打开,一个人都没有,她慢慢朝里走,听到苍老的哭声。

    “婶子,你这是咋了?”

    听到麻婶的声音,杨金英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玉兰,玉兰你帮帮我,求求你了玉兰。”

    麻婶听杨金英声音都不对了,连忙凑上前,看到湿漉漉的床褥,瞬间就明白什么事了,“婶子,你尿床了?”

    杨金英羞得满脸通红,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玉兰,我、我没忍住,家国不肯给我拿尿壶,结果我就尿床上了,安慧还小不愿意收拾,婶子求求你,帮婶子弄一下吧,真的太难受了。”

    麻婶叹了口气,“行,婶子你别着急,我给你收拾一下,要是弄疼你,你就说。”

    “哎,哎。”

    麻婶去外面找了盆,想弄点温水给杨金英擦洗一下,谁知屋里暖壶全都是空的,一问老太太这几日子都没烧水,好在天也热,没办法只能用冷水擦。

    她先把另一半床板上的铺盖掀起来,把杨金英小心翼翼地抱过去,那可真算是用了吃n的力气,杨金英又不能动,麻婶一碰她,弄疼了她就叫,把她弄到铺板上,麻婶累得直喘气。

    然后她又把老太太身上仅剩的内裤脱下来,杨金英都没脸看高玉兰,自己一把年纪了,临了让邻居帮自己洗,她干脆蒙着脸啥都不看。

    洗干净后,麻婶把脏内裤和脏了的床单丢到盆里,尿湿的褥子拿去外面晒着,换上新的被褥床单,又把杨金英挪过去,应杨金英要求,给她换了个侧身的姿势,因为杨金英趴久了觉得胸口憋得喘不上气。

    “行了婶子,都给你弄好了,脏衣服丢外面大脚盆里了,我还拿了点吃的,您先吃口饭。”

    “哎,玉兰,谢谢你,你比我四个娃对我都孝顺,养了四个儿子,全都不管我。”杨金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麻婶端来自己做的蛋炒饭,还有半盆绿豆汤,边儿喂边儿说道:“婶子,不是我说你,现在你看到了吧,也就夏夏真心照顾你,孝顺你。

    真有点事,你哪个儿子指望得上,儿子都不管,儿媳妇更不会管,你还非要把夏夏撵走,为了那么件不讲理的事,你自己说这是干啥呢。”

    杨金英其实早都后悔了,看到儿子们对她的态度,她真的巴不得安夏在这里,这样她多舒服,可要不是安夏,自己现在能受这个罪,她又把满腔的愤怒和恨全都记在安夏头上。

    “她要是真心照顾我,说两句就不会走,现在害我在这吃苦受罪,跑出去都不回来了,怕是她早都不想伺候我这老婆子了。”

    麻婶没想到杨金英咋这样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不再作声,正好安家国通知完三个弟弟后,强压着安慧来给老太太收拾,一进院里,看到被褥晾在外面,盆子里都是换下来的床单,两人赶忙进去,正好看到麻婶给老太太喂饭。

    见安家国来了,麻婶放下东西,打了声招呼走了。

    安慧松了口气,好歹不用给外婆洗身上换被褥了,只是她刚放松,就听到安家国吩咐她把外面的脏床单洗了,安徽不敢反抗,满心不情愿地出去干活。

    屋里干净了,老娘躺在床上,他心里也轻松了,装作孝顺儿子般拿起饭碗给老太太喂饭,“妈,我跟四兄弟商量过了,我们一人一天过伺候你,今从我开始,有啥事你就跟安慧说,这屋里也住不开,晚上就让安慧陪你,地里事情也多,现在老四把你跟安夏的责任田都丢给我了,家里地里一摊子事,都是我在忙。”

    儿子这番话,本来吃到嘴里香喷喷的蛋炒饭都变得苦涩了,杨金英看着大儿子,“家国,妈是最疼你的。”

    “行了,妈,我能不知道嘛,你看我这不也没说不管你嘛,你赶快把自己身体养好,我就这么给你说,你回头也说说老四,我一个人种得了七个人的责任田,累死我算了。”

    杨金英见儿子烦了,不敢说啥,低着头吃饭,安家国的耐心也全都耗尽,喂了饭也甩手走了。

    安慧在外面用清水一遍遍冲着盆里的脏床单,她拿着洗衣服的棒槌,往里面倒了点洗衣粉,手也不伸,就那么用棒槌打床单,别过脸嫌弃地不行。

    “慧慧,我要喝水。”

    吃过了饭,杨金英觉得口渴的不行,听到奶奶要喝水,安慧皱着眉头,“外婆你等会儿,我把衣服洗了再给你倒。”

    杨金英忍着,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自己不停咽口水,天热她今天折腾了一上午,出了不知多少汗,口干舌燥,听着水声觉得嗓子眼都冒烟了。

    好不容易,杨金英觉得自己都渴得眼冒金星了,安慧甩着手上的水珠子走了进来,“慧慧,我想喝水。”

    安慧翻了个白眼,走去倒水,突然顿住,喝水?给老太太喝水,不一会儿她要上厕所咋办?自己又弄不动,万一再尿床上。

    “奶,你别喝了,喝多了又要上厕所,你这摔坏了不能动,这样等晚上睡觉前咱们再喝口水。”

    “不行啊,慧慧,我渴的不行了,你给奶倒一杯、半杯都行,我这嗓子都冒烟了。”

    安慧突然恼了,“奶,我求求你别折腾了行吗?今天你吃喝都忍着点,要喝等明天再说。”

    说完安慧扭头去了安夏房间,关上门睡觉去了。

第二一八章 大开眼界的过分

    “慧慧,慧慧……”

    任凭杨金英怎么叫,安慧门一关再也不出来,她躺在安夏床上,居然还美美地睡了一觉,等到她起来,杨金英嗓子都哑了,说话都费劲。

    这一下午,她再一次体会到几个月前,当初她病在床上不行的时候,儿子媳妇不给她吃不给她喝,不吃东西那种痛苦感觉其实到最后并不强烈,但是不给水喝的感觉,就仿佛有一把刀片,从嗓子眼到喉咙管,不停的割开,嘴巴干的想咽口水都没有。

    “慧慧,给我喝口水吧。”杨金英哑着嗓子可怜巴巴道。

    睡了一觉,安慧心情好多了,从茶壶里倒了小半杯水,看到水后杨金英跟见到啥似的,身上的疼都忘了,一把夺过来,急急往嘴里灌,只是没喝几口水就没了。

    喝了水之后,那种渴的感觉更强烈了,她一把攥住安慧的手,“慧慧,你再给奶倒一杯,这点水不够。”

    安慧一把夺过杯子,反正爸妈咋样对老太太她也见过,她不觉得自己多过分,甚至自己还给奶喝水,比爸妈强多了。

    “奶,你少喝点吧,喝多了要尿尿,你这腿动不了,可咋尿啊?到时候再尿床上,换的褥子都没有了,你忍着点,等腿好些了能自己上厕所了,想喝多少水都行。”

    安慧不光不给杨金英喝水,也不给她吃饭,下午她回家做饭,在家吃了饭洗了澡才过去,把杨金英一个人丢在屋里,老太太饿的饥肠辘辘,却因为不能动,连口吃的都没有。

    ……

    麻婶做好饭后,本来拿了个碗想给老太太送一份,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她丈夫马三川见媳妇把添进碗里的米饭又倒回锅里,奇怪道:“咋了,你想送饭就送,我又不说啥。”

    麻婶叹了口气,不快道,“我不想给杨婶送饭。”

    丈夫见媳妇不高兴,奇怪道:“咋了,咱们两家关系不错,你中午不还去看了的,咱不送饭呢。”

    麻婶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杨金英说的话跟丈夫说了一遍,“三川,我现在心里堵了口气,婶子咱这么糊涂,这样欺负安夏,想当初要不是安夏,她能活到现在,安夏对她可以说是比对自己都好,到头来,她说儿子孙子最重要,根本不讲道理。

    到现在安夏去哪了也不知道,多大的孩子就被撵出去,老太太多狠的心,麻婶越说越气,又后悔自己没跟安夏道歉,现在事情积在心里,想挽回都没机会了。

    马三川也没料到杨金英会说这种话,以前安叔在的时候,其实杨金英就有点拎不清,重男轻女地厉害,但是安叔管着,也没出过啥事。

    现在都变成这样了?马三川皱着眉道:“那算了,以后有啥事需要帮忙,咱们该帮还是要帮,现在有人照顾,咱们就少过去掺和,毕竟其他人不像安夏,到时候扯皮就不好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麻婶点点头,夫妻二人坐下吃饭。

    安慧吃了饭回来,实在受不了杨金英喊饿,从柜子里找到几根火腿肠,给老太太吃了一根,自己偷摸吃了一根,一口水都不给喝,就让杨金英这么熬着,晚上杨金英要起夜,安慧也听不到。

    直到早上,杨金英憋尿都憋哆嗦,神志糊涂了,喊安慧的声音都直了,还是隔壁麻婶听到了,觉得声音不对,敲了半天门,才敲开。

    安慧醒了,直接道:“奶,今天是二叔家伺候,我回去了。”

    说完直接把老太太撂床上,自己走了。

    还是麻婶给老太太用尿壶兜了尿,洗了脸做了早饭喂过之后,八点多了,安家庆两口子才晃晃悠悠地过来,因为安慧不在,老太太身边儿没人,麻婶也不敢走。

    八点多才看到安家国,麻婶早都一肚子不满了,现在是夏天,天亮的早,谁家不是五六点就起床了,这两口子倒好,八点多晃过来,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家庆,你家来的可真早!”

    “呦,麻婶你这话说的,我媳妇腰疼得起不来,我这是好不容易把她弄好了,带着她慢慢走过来的,为了照顾我妈,我媳妇生病都要来。”

    麻婶气得直翻白眼,啥话都不想说了,端着碗走了。

    “妈,菊花腰闪了,不太能动,有啥事你能忍就忍,等我晚上从地里回来,我再给你弄,那行了我先走了。”

    “妈,你吃了没?”

    杨金英看老二家这样,没好气道:“吃了,麻婶给我送的,等你两来我得饿死。”

    “呦,妈你这话说的,你一个人在家不干活,可地还要种呢,现在谁家不忙啊,我腰不好都来照顾你,你还想咋地。”

    说完李菊花直接出了老太太屋里,去厨房翻腾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啥,但是有奶粉,她眼前一亮,冲了一杯浓浓的奶粉,自己躺在安夏的小床上,舒服地喝着奶粉,对杨金英是彻底不管了。

    结果早上喝了稀饭,杨金英一阵阵尿急,喊了几遍李菊花都不搭理,她最后急了道:“再不来我尿床上了。”李菊花这才不耐烦地起身。

    她给老太太接了一次尿,嫌弃地数落了老太太半小时,那意思对自己妈都没这么孝顺,让老太太忍着点,可稀饭这东西,消化快又都是米汤,杨金英年纪大了,憋不住尿。

    一上午尿了四次,李菊花最后直接怒了,指着杨金英鼻子大骂,说的话又难听,杨金英开头还想顶两句,可到了最后李菊花直接威胁不给老太太吃喝,杨金英怕了。

    昨天没水喝那个滋味太难受了,她服软了,但李菊花说到做到,心想安家庆自己都不管自己老娘,让自己过来替他尽孝,凭啥?

    中午就给了老太太一个冷馒头,一口水不给喝,到了晚上杨金英嘴上的皮全暴起来了。

    “哎,哎!我要喝水,渴,渴!”

    “妈你别叫了,我看还是不够渴,还有劲叫,喝什么水喝水,一早上喝点稀饭都尿四道,现在给你喝水,晚上我还睡不睡觉了。

    你儿子多鸡贼,到现在都不来看你,生怕多做一点事,你赶快睡吧,喊也没用,我不会给你水喝的,等明早了老三家接手,你找他家要水去。”

    丢下奄奄一息的杨金英,李菊花关门睡觉去了。

第二一九章 贱骨头

    一大早,李菊花又是被杨金英叫醒的,老太太一声长一声短地喊着要解手,李菊花心想,没吃没喝哪来这么多屎尿,翻身想再睡,却被吵得睡不着,不得已起了床。

    “菊花,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妈,你别喊了,今天可是老三家照顾你,你等老三来跟他们说吧,我这待了一天腰都疼了,你儿子一天不露脸,你可是他亲妈。行了,好了我走了。”

    一出门遇到下地干活的麻婶,想起昨天一早上伺候老太太几次解手,李菊花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故意笑着道:“麻婶啊,你对我婆婆太好了,昨喂了稀饭,一早上老太太尿了四回,她舒服了,伺候她解手给我累够呛。”

    “你这说的是啥话?”麻婶一听此话就不对。

    李菊花冷冷道:“我是谢谢你照顾我婆婆,不过我们会照顾她,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马三川瞪了眼李菊花,“你们会照顾,早上八点多还不来?是你婆婆叫饿,我家就不该多管闲事。”

    说完马三川拉着麻婶走了,李菊花奸奸一笑,她就是要这样,省得隔壁还有个老多管闲事的人家,他们家以后怕是不会管老太太了,她心情大好地回家去了。

    早上,安家志一个人来的,他可说不动自己媳妇来伺候自己老娘,媳妇一句话就给顶回去了,当初我需要你妈照顾我坐月子带娃的时候,老太太给老大家帮忙。

    现在需要我了?你妈又没生我养我,以前也没帮过我,我凭啥伺候她,要伺候你去伺候,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我能做早饭给她吃就不错了。”

    安家志带着早饭过来,一进门老娘就叫着要解手,安家志一个大男人这下真为难了,但杨金英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真是憋不住了,还要啥耻辱和脸,让儿子拿着尿壶,扶着自己尿了一大泡,安家志半道接尿差点没忍住。

    自己一个大男人,伺候老妈,真的太不方便了,叹了口气,给老太太吃早饭,在母亲的要求下,先给老太太喂了两杯水。

    安家志虽说人粗心了点,但好歹不似前面两个那般混蛋,还是做点事情的,伺候完老太太吃饭,他见屋里没热水,又烧了水,有三儿子在,杨金英这一天过得还行,吃得也还行,至于接尿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后,后面也就没啥不好意思了。

    这一天过去了,第四天安家业来了,他虽说不管,但老太太跌了一跤,他心里也着急,今他来伺候,带着儿子安定凯一起来的。

    “妈,安夏有消息没?写信没?”

    听到四儿子一进门先问安夏,杨金英气得差点没跌过去,自己瘫在床上,他不问问自己咋样了,先问安夏有消息没?杨金英就是这样的人,怕老大,但是对老四,那是怎么厉害怎么来,谁对她越好,她越欺负谁。

    “我都这样了,你不问我好不好,问那个白眼狼。”

    安家业不是第一次听到母亲说这话,懒得搭理,可安定凯却是第一次听道奶这样说安夏,他心里特别生气,为安夏打抱不平。

    “奶,我姐咋不好了?咋就是白眼狼了。”

    对于自己孙子,杨金英态度还是挺好的,“说她两句就离家出走,到现在连个信都不写,就是个白眼狼。”

    “奶,你都撵我姐走了,她那么要强的人,能留下来吗?我姐咋不好了,她在的时候把你伺候的多好,比现在舒服吧,吃啥有啥,我姐还给我买漫画书,每天做好吃的给我跟我爸送饭。

    我大伯做那种事,凭啥让我姐道歉,奶你也太偏心我大伯一家了吧,他们伤害了我姐,还让我姐道歉,你这不是逼她走是啥?你就作吧,我姐不在你以为能有啥好日子过。”

    “那个臭丫头,到底干了啥了,连你都说她好,她要是好,那咋不管我。”

    “奶,拜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把姐撵走的,现在你病了,指望她管你,要我说就该大伯管你,你不就觉得大伯一家最好吗。”

    “你个小兔崽子,你是来看我还是气我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跟你爸一样,就是来气我的。”杨金英气得锤床哇哇叫。

    “我气你,奶我好歹来看你,你看看大哥安定坤,他在家躺着都不来看你,还有二叔三叔家的,谁来看你了,到头来你说我跟我爸不好,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安定凯几句话怼得杨金英没脾气,她干脆冲安家业发脾气,不过安家业这次不惯着她了,直接丢掉手里毛巾。

    “妈,我跟你说,今我本不该来的,安家要说管老人,我是做的最多的,责任田我一种就十年,三个哥哥分钱没少一分,干活谁干过。家里有事也是我来的最多,你还说我跟凯凯不好,说安夏不好。

    安夏咋不好了,你吃的喝的穿的,全是安夏给你置办的,这一年你自己看看,你添了多少新衣服,床单被褥全是新的,你看看她的床,还是旧床单,盖了十几年的老棉花,给你吃就更不谈了,吃的好不好你自己说。

    你上次病了,安夏给你花钱看病,我是真没钱,但是大哥二哥三哥谁家没钱,谁又拿了钱了,还不是安夏一个人出的,你还偏心大哥,他要是好,这次咋不给你看病,四家出钱我出啊,该多少我都出,他是不是怕花钱,不肯带你去医院。”

    见母亲不做声,安家业嘲讽道:“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说,所以妈你再当我面说安夏这不好那不好,我也不伺候了,你看谁好让谁伺候去。”

    老实人不发怒是不发怒,一发怒那就是认死理的脾气,安家业这一通说,杨金英反而不敢作声了,安夏不在之后,哪个儿子好用,哪个儿子对自己伺候的好,老太太心里清楚,她就是贱骨头,对她好的人,她还拼命踩,对她不好的人,比如安家国,她反而还死命巴结。

    见母亲不做声,安家业让儿子下地干活,自己在屋里住了一晚上,给老太太做了三顿好吃的,杨金英虽然不做声,一脸生气表情。

    可她通过四天一比较,老四照顾的她最好。

第二二零章 还要回去吗

    安家业伺候完后,一大早又轮到安家国了,安家国自然是打发安慧来,安慧不敢对父亲说不,磨磨蹭蹭到九点才过去。

    安家业早上也不敢走,等了半天不见大哥家来人,又给老太太下了鸡蛋面条当早饭,然后还冲了杯牛奶,洗了手脸,等到太阳老大,才等来安慧。

    本来如果是安家国来,他非要说两句,但安慧是晚辈,他就叮嘱两句走了,安慧见四叔啥都弄好了,她心里挺高兴,跑到安夏屋里躺着看小说。

    杨金英也没啥事,躺在床上休息,突然肚子里一阵叽里咕噜地疼,连放了几个臭屁,不行要解大手。

    这两日安家志安家业给吃得又好又饱,老太太身体之前被安夏调理得不错,前几日没吃啥,这几日肚子里有了吃食,屎尿一样都不能耽误。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痛,杨金英憋不住了,高声喊道:“慧慧,慧慧。”

    躺床上看武侠小说的安慧正看到关键时候,听到奶奶一声接一声的喊叫,没办法丢下书,“真是一点不让人消停。”

    踩着拖鞋走到杨金英屋里,刚一进去一股异味扑鼻,安慧赶忙捂住嘴巴,“奶,你干啥了?”

    “慧慧,你快把尿壶拿过来,奶憋不住了。”

    安慧大惊失色,“奶,你要、解大手?”

    杨金英有些不好意思,但她真的憋不住了,再等下去怕是要拉裤子里,“慧慧,你别嫌弃奶,我拉在尿壶里,总比拉裤子强吧,你快帮帮奶。”

    安慧慌了神,“奶,你再憋憋行不,你把这憋回去,明等二叔来了,你再拉。”

    “不行,来不及了,慧慧,你帮帮奶吧,奶真憋不住了,你把尿壶拿过来。”

    安慧哭丧着脸,一手捂着口鼻,一只手用两根手指头捏着那个泛黄的塑料尿壶,然后迅速丢在杨金英身边儿。

    “这、这不行,慧慧,你把我扶着靠着,然后把尿壶给我拿着,帮我接着点。”

    “啥,你让我接屎!”

    安慧彻底奔溃了,“我干不了,我去找我爸。”

    杨金英看着安慧奔出院子,她拿起尿壶,又费劲扯下自己裤子,试图仰躺着把尿壶垫在身子下面,可是她摔坏的地方正好是尾椎骨,没人扶着根本用不上力,尿壶塞进去,身子往下一沉卡在尿壶上,钻心地疼。

    “呜呜呜,来人呐,呜呜呜!”

    杨金英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一个屁带出糊状排泄物,糊了床上身上还有尿壶到处都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屎臭味。

    “呜呜呜,我咋不死,呜呜呜。”杨金英一边儿哭,一边儿控制不住地拉,夹杂着屁,屎点子喷的到处都是,墙上贴的白挂历纸,都是屎黄色的星星点点。

    安慧奔到田头把事情跟安家国一说,安家国当场怒了,“我一个男的给你奶接屎接尿,我咋弄!啥都不让你干,就让你伺候,你快点去,不然拉裤子里了。”

    “我、我干不了,我不干了!爸你再逼我,打死我我也干不了。”

    说完安慧跑了,安家国气得在田头大骂,但安慧就是不去,他也懒得管了。

    杨金英泡在屎里,最后干在身上,直到中午过了饭点,安家国拎着安慧,拿着午饭,刚一进门,一股臭气涌到鼻尖,安慧当即要跑,被安家国一把捏住。

    待二人看到老太太泡在屎里,墙上全是崩的屎点子,两人全傻眼了。

    “呜呜呜,让我去死,让我去死,给我拿敌敌畏,我不活了!”杨金英已经羞愤难当,要不是身体不方便,恨不得撞墙一死了之。

    尿裤子拉裤子里的事情,她全都做了。

    安慧颤声道:“爸,这我弄不了,我真的弄不了。”

    安家国吼道:“那我能弄得了吗?妈你咋回事,拉屎还能拉一床,你、你就不能忍忍,等老二老三啥的,在他们照顾你的时候拉,非要给我找麻烦。”

    “我又不是机器,拉屎拉尿还要等时间,让我死了算了,给我敌敌畏。”安家国嫌弃道:“你就算死了,这还不是要收拾,谁弄。”

    连死都不能了,连死都要被嫌弃,杨金英怔怔望着大儿子,两眼发直。

    这眼神给安家国望毛了,问题是咋办?他弄不了,太恶心了。

    “去把你妈叫起来,把你奶收拾了。”

    安家国说完这话逃也似的走了,安慧也跟着跑了,至于乔冬梅,听女儿这么一说,哪里肯来,她在枕头下面藏了拔刀,安家国要是敢打她,今天她就跟安家国拼命。

    没想到安家国连家都没回,估计也是怕要自己跟着去。

    杨金英在屎粑粑里躺了一天,最后还是麻婶听到喊声过来了,看到这一幕,麻婶也惊呆了,这她也下不去手啊。

    麻婶赶忙去找安家几个儿子,谁都不管,全都是推诿至此,安家庆甚至因为这事,跑到田头给安家国扯皮,说如果老太太不收拾干净,他是不伺候的,交班之前人不是干净的,他就不管了。

    看着这些人连自己妈都不管,麻婶气得跺脚,但她肯定不会管了,因为安家庆刚才又说她爱管闲事,她还咋办?毕竟杨金英是这几个人的妈。

    ……

    安夏住在程家一连几天没出门,主要是不想让村里人看到,本来谁都不想告诉,琢磨了几天怕四舅担心,就让程文联给四舅说一声,结果安家业听到安夏在程家,活都不干了,跟儿子两个人往程家跑。

    两人看到安夏都特别激动,安定凯直接扑上去抱住安夏,“姐,你没走,姐你别走,我以后好好种地,啥都听你的,你别走。”

    安夏没想到安定凯对自己感情这么深,但她早晚是要走的,她什么都没说,跟四舅说着近况,问家里还好吧,谁知安定凯最快,把杨金英摔了,现在不能动卧床的事情告诉了安夏。

    外婆又摔了,还不能动,安夏心里有些着急,一问情况,她怀疑是尾椎骨那块摔出问题了,听说大舅他们都不同意送医院,就这么躺床上挺着,那样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

    外婆终究养育过她,安夏想着自己去看看吧,要是能用药治好,就治治吧。

    “啥,你要去看外婆?”安定凯的声音里透着反对。

第二二一章 曝光

    “姐,你别去,我奶到现在都说你是白眼狼,说你不孝心,就是惯得,她觉得谁孝顺那就让谁伺候得了。”

    安夏笑笑,没做声,她去了不是伺候老太太的,她是想查看下老太太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可以就给老太太治一下,再生气也到不了恨不得老太太去死的地步。

    “我不能总不出去,我去看看外婆摔得厉害不,再说过段时间我还要去看看来宝叔咋样了,还需不需要找那位医生继续看病。”

    “夏夏,你要出去就出去,又不是你做错事,咱不需要藏着掖着,着急了就出门转转,放心吧,让文联陪着,没人敢欺负你。”

    程文联妈气不过,一个安家老太太,把孩子逼得离家出走不说,孩子这几日连门都不出,这都把孩子吓成啥了。

    “婶,不用文联哥陪我,再说我不想让你欺负,谁都欺负不了我。”

    众人一阵沉默,心里都有些酸酸地难受,当着安家业的面,程文联妈不好说啥,但心里一遍遍地骂杨金英太作,这么好的孩子都给作走了。

    “那我陪你去。”

    “行,四舅你在,省得有些事说不清。”安夏说完淡淡一笑,只是这笑看在众人眼中,有些悲哀。

    这哪里是回家,这明明是上门做客,还得小心翼翼地。

    杨金英被丢了一天没人管,一开始她还喊人,喊麻婶,她发现麻婶对她都比子女强,可麻婶一家被李菊花说过后,就是想来也不能来,真出了啥事,安家那几个不讲理的玩意,他们这个家再经不起折腾了。

    几次麻婶要来,最后走到门口又转身回去了。

    最后杨金英也不叫了,实在是叫不动了,一天就早上吃了饭,到天色变暗,水米未进,身边儿嗡嗡围着不少大头苍蝇,还有一些扒在杨金英身上。

    天都黑了,安家国抱着侥幸心里,隔壁麻婶应该看到了吧,上次就是她帮忙弄的,老太太丢屋里晾了一天,她肯定听到动静了,但他不放心,跑去喊老二老三,叫他们一起去看看。

    只可惜他的算盘没打起来,老二安家庆多精啊,一句我媳妇腰疼,我要照顾她,死活不去,老三家说话更绝,安家志声都不作声,老三媳妇直接开怼:“说好一人一天过,今天是大哥你们家,怎么一到你们家事情就那么多,我家家志去伺候的时候,找过你们家没,不去。”

    看安家国气急败坏地走后,孟玉香呸了口唾沫,“都啥时候了,还摆大哥的谱,自己做的那些恶心事自己不清楚,不要脸,家志我跟你说,少跟你大哥家接触,一屋子自私鬼。”

    安家国气急败坏,回去后折腾妻子女儿,让乔冬梅跟安慧一起跟着去看看,乔冬梅不肯去,他就粗暴地拉扯乔冬梅,谁知刚动手,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对他挥舞。

    “安家国,我告诉你,与其被你打死,我还不如跟你拼了,你再打我我就砍死你!”

    “你疯了!你这个疯婆子,我是叫你去来去看看妈,谁打你了!”安家国嘶吼着,但人躲得远远地。

    “我不去,那是你妈,你自己伺候!你把我往死里打,老太太说过啥,你们母子一心,我不欠她的。”

    无奈下安家国只能揪着安慧一起去看看,二人心里都希望,隔壁的麻婶给弄了才好,到了门口正巧麻婶站在门口与几个嫂子们聊天,见安家国来了,她皱皱眉,“你快去看看吧,你妈叫一上午了。”

    “麻、麻婶,你没进去看看,我家最近要种地忙。”

    麻婶瞪了眼安家国,“你这话啥意思,我家难道不种地,我家就闲着。我可不敢进去了,上次给杨婶伺候吃了早饭,让你二弟媳妇给我好一通说,嫌弃我给老人喝稀饭,她扶老人解手费劲了,让我少管闲事。

    家国不是我说,今是你伺候,到底咋地的,杨婶叫了一上午,你快去看看吧。”

    安家国跟安慧听到这话,两人恨不得立刻转身逃跑,正巧杨金英迷迷糊糊醒过来后,发现天都黑了又嚷嚷起来,“来人,有没有人,我要死了。”

    几个嫂子听到这声都不对了,赶忙道:“家国,你快进去看看吧,你妈这是咋了?”

    安家国没办法,硬着头皮带着女儿进去,不用说他都知道咋了,可他没料到麻婶没有管自家妈,全都是老儿媳妇做的孽,他心里暗暗恨上李菊花。

    麻婶放心不下,想着老太太叫了一天,到底咋了,几个女人家一起进去看,刚走到院子,就觉得有些怪怪的,等麻婶她们进了堂屋,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大家都知道为啥院子里不对劲了,那味道酸溜溜地,原来是屎味。

    安家国跟安慧两人看到埋在已经半干,到处是苍蝇的屎里的老母亲,两人恨不得现在就消失,而捂着鼻子进来的众嫂子都惊呆了,这、这安家老太太光着半拉那啥,黄金块状物到处都是,屋里那味道已经不能待人了。

    麻婶内心建树了几次,都做不到上前帮忙,实在是太恶心了,稀屎粑粑还能冲一下,请问半干不干粘的到处都是的屎怎么处理,更何况今天是安家国一家伺候,他们这摆明就是把老人丢在家里没人管。

    “家国,你妈在家拉了,你们、你们都不知道?”麻婶不可思议道。

    “爸,咋办,奶还是这样,这咋办,熬不到二叔他们家来了。”

    安家国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自己这个蠢姑娘,他本来还想装作不知道,现在啥都曝光了,几个嫂子没想到,安家国任由老娘拉床上不说,还管都不管,一丢丢一天,这简直是畜生一般的行径。

    “安家国,你妈拉了你们都不管,你们这样做,不怕遭报应。”

    “行了,别说了,他家啥人你不知道,走走走,臭死了!”

    众嫂子都不想跟安家国这样的人接触,走之前把还在一边儿难过的麻婶拽走。

    “婶子,你别走,你帮帮我们行不行,我跟我爸不会弄,求求你帮帮我们。”

    安慧在后面追着喊麻婶,让大家更愤怒了,“你要是早早给老人端了屎,能拉在裤子了,走,玉兰,别看了。”

    大家硬是把麻婶拽走了。

第二二二章 安夏来了

    “这都啥事啊,自己老妈丢屎坑里不管,真恶心。”一个嫂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玉兰,他家还指望你伺候?心里没点数,自己妈自己不管。”

    “肯定是玉兰之前伺候了,老太太拉了他们丢一天,搞不好就是等玉兰去弄呢。”一个嫂子猜测道,“玉兰我告诉你,别犯傻,安家除了老四,前三个儿子都不是啥好货,你要是给老太太没伺候好,有个三长两短,全都能赖你身上。”

    “就是,玉兰,你可别犯糊涂。”

    麻婶苦笑了一下,这几个人说的话跟丈夫一模一样,不是自己不想管杨婶,而是杨婶这几个儿子儿媳妇,哪个是讲道理的,到时候再惹出事,家里经不起折腾了。

    “我也管不了,李菊花上次还怪我给老太太喂多了稀饭呢。”

    “就是就是,他们安家老二媳妇看着一脸笑模样,数她最坏,心眼子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说你的时候那都是拐弯抹角地骂你呢。”

    麻婶点点头,安家国父女两哭丧着脸站着,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安家国让安慧去扶老太太,安慧尖叫道:“我扶不动,我扶不动。”

    气得安家国扬手要打,安慧抱着头就跑了,安家国彻底傻了眼。

    几个嫂子八卦间,见安慧抱头跑出来,嘴里喊着别打我,众人全都鄙视地冷笑,安家国这个烂人,臭狗屎一样的东西。

    正说着麻婶一抬头,看到安夏来了。

    麻婶激动地跑过去,“夏夏,你去哪了?你外婆撵你走,这些日子你都在哪里?”

    “婶子,我在程爷爷家住,婶子我先去看看外婆,一会儿去你家看你。”

    “哎。”

    几个嫂子见安家跟安家业父子两一起进去了,才叽叽喳喳说这话,都说安夏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老太太都撵她走了,还回来,只有麻婶知道,安夏这孩子,太讲良心,杨婶的事情,她不会不管。

    正在屋里一筹莫展不知道咋办的安家国,见到安家业喜出望外,看到他身边儿的安夏,先是有些抹不开脸,继而沉下了脸。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啥,安家业父子跟安夏看到这样的杨金英也都震惊了,安夏下意识地想开口问情况,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她看到外婆望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让我死了,你们都不管我,让我死了,白眼狼你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啥!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杨金英把满腔的恨意都记在安夏身上,对她最好的安夏,成了害她的人。

    “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变成这样关我姐啥事,你讲不讲道理。”

    安夏再也不想争辩,已经没有分辨的意义了,她回来着一次,彻底死心了,什么时候外婆看她如同看仇人,就因为自己不听话,不愿意,她就恨上了自己。

    “四舅,你跟大舅两人把外婆收拾一下吧。”

    安家业叹了口气,喊安家国帮忙搭把手,安家国却不肯,最后还是他跟儿子两人,把老太太抬到院子里,拿着水管子直接冲。

    没办法如果用热水洗,那臭味根本受不了,虽说是夏天,但是杨金英年纪大了,洗冷水不一会儿就哆嗦,安夏烧上水,一会儿还要给老太太擦擦,安家国站在一边儿就那么看着。

    “安家国,今天是你伺候老太太,你倒当起甩手掌柜的了,墙上那些纸不知道撕下来,还有这些褥子全都扔了,床单洗了。”

    “臭丫头,我还轮不到你指使。”

    “我指使?你要是再站着看,我现在就喊四舅跟凯凯走,剩下的你自己善后,老太太要是出什么事,我就让四舅去派出所告你,告你虐待老人,看你咋办。”

    安家国还真怕老四走了不管,那老太太咋办,他忍着恶心去收拾床铺,另一边儿冲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老太太身上的屎冲干净,就这还有不少黏在身上下不去的,水也烧开两大锅了,安夏兑了一大盆温水,喊安家业帮忙抬着杨金英进屋里,她给老太太擦一擦。

    热水一洗臭气漫天,杨金英就跟掉粪坑里一样,安夏打了好几遍香皂,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又给换了衣服,然后她细细检查了一下,老太太尾椎没事,只是摔狠了扯到筋了,所以有一条腿总是伸不直。

    “把外婆抬我床上去吧,这房子要好好收拾一下。”

    安家业跟儿子把老太太安置在安家以前住的屋子里,又给老太太冲奶粉,弄吃的。

    吃饱喝足,杨金英来了精神,指着安夏道:“说你两句你就往外跑,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你我能受这些罪,你咋这么能耐,一跑几天不回家,白眼狼。”

    安定凯急了,奶是咋回事,就可着安夏姐欺负,安家业也沉下脸,“妈,你咋说话呢?不是安夏谁给你洗澡,你这样躺一天都没人管你,我们把你伺候完了,你倒还埋怨上了。”

    安夏把已经转入口袋的药膏又放回空间,没办法她不是大善人,外婆对她的养育之恩,她也算报过了,之前救外婆一命又伺候她这么久,就当两相抵消不亏钱吧。

    这病疼两天也不会死人,以后再有啥事,自己给点钱算了,自己不亏钱她。

    “我走了,外婆你见了我来气,那我还是走吧,现在你也没啥事了,安家国照顾你就行。”

    “你……”杨金英张了张嘴,看着安夏转身就走,气得浑身打颤。

    “白眼狼,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连说你两句都不能说了。”

    安家业看着母亲,气得也不想理他,跟儿子一起走了。

    安夏转身进了麻婶家,麻婶见到安夏激动地不行,瓜都切好了,招呼安夏跟安家业父子吃瓜,安夏问了问最近外婆的情况,听麻婶说老大老二家竟然怕老太太解手,吃喝都不给后,她沉默了。

    又走上了以前的老路?她不明白,外婆对自己哪来的恨,难道只因为安家国的事情,她有些困惑,但麻婶突然跟她道歉,打断了她的思考,宽解了麻婶几句,见她放心了,就起身告辞了。

    “四舅,有件事情我要叮嘱你。”

    回去的路上,安夏突然发话。

第二二三章 不能给她养老

    “好,回家说。”

    安夏点头,跟着安家业去他家,三人到了屋里,安夏把四舅单独叫进屋里,安定凯在外面气得哇哇大叫,直说安夏把他当小孩,有啥话不能跟他说。

    “夏夏,别生气了,回家吧。”

    “四舅,你看外婆今天这样,这个家我还能回嘛。”

    安家业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是啊,妈逼安夏认错,硬生生把孩子逼走,要不是因为生病,安夏怕是不会回去,结果回去后,她又这样闹,让安夏回去就要听妈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啥,老太太变成这样了。”

    安夏把外公临走前,交给外婆的信,以及她要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跟陆家长孙完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四舅。

    安家业没想到,自家居然和当年那个书香门第的陆家还有联系,而且还有指腹为婚这样的事情,但他知道事情真相后,忍不住眼眶湿润,如果当年妹妹没有被姓林的那小子勾引,那妹妹就嫁给陆家老大,现在住在城里,还是学校教授,多受人尊敬。

    可要是没有姓林的,也不会有夏夏了,一时间安家业心情矛盾。

    “夏夏,去找姓林的,别怕他,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回来告诉四舅,当年四舅就敢揍他,现在一样敢。还有陆家的大孙子人要是不错,那就好好过日子,要是人不好,咱就不嫁了,四舅帮你谋一门好亲事。”

    安夏在心里默默偷笑,如果四舅知道那人就是陆柏川,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舅,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亏的。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给你的腰痛贴,疼了就再贴上,一次一定要贴足7副,否则容易反复,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放心吧,我就在市里,想回来抬脚就到。”

    “哎,舅知道。”

    安家业哑着嗓子,知道安夏要走,他心里挺难过的,但安夏如果能嫁入陆家,这对她是个好事,陆家至少条件好,书香世家,孩子是去享福了,他不该难过,他该替孩子高兴。

    “舅,我接下来叮嘱你的事情,可能你会觉得我这人心肠狠,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前世安家业就过得很苦,周翠兰跟城里麻将馆老板跑了以后,丢下爷三个,安定凯最后好歹良心发现,知道去打个工干个活赚钱养活自己,安定强却天天待在家里,就是个典型的啃老族,不光自己啃,找了个女朋友一起啃,办信用卡给女朋友整容,十几张卡刷了十万块。

    那女的整好了拍拍屁股走了,剩下十几张信用卡,安定强还不上,最后没办法,四舅白天在工地上穿钢筋,晚上还去一个厂子里值夜班,24小时工作给安定强还信用卡,如果这个生活再加上一个杨金英。

    安夏已经可以想象,四舅这辈子都只剩下累死累活,跟蜡烛似的燃烧自己了,所以一定不能让外婆最后跟着四舅,外婆要是人好也就算了,今日看来谁对她好,她越折腾谁,还是让她跟安家国一起过最好,安家国镇得住她。

    “四舅,我走之后,外婆这么大年纪,等自己不能动了,终究是你们几个儿子伺候,但你听我一句话,不管他们怎么分配,四个人一个月一轮也好,几个月一轮也好,你都不要让外婆住在你家。”

    “夏夏,你别怪你外婆,她年纪大了,脾气就拐了。”安家业以为安夏还在生老太太的气。

    “不是的,四舅。你以后……”安夏摇摇头,“外婆以后的养老问题,别人家愿意自己出力照顾老人,就让他们照顾,但是你千万别自己主动照顾,你可以给钱,这钱我来出,我相信只要你给钱,安家国和安家庆都愿意照顾外婆。”

    “为什么?四舅知道你生气,但养老是应尽的孝道,我真要给钱让他们养,多不好看。”

    “不会不好看,你给钱多给一点,别人只会说你孝心,这钱我出,只要钱多他们肯定愿意,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亲自给外婆养老,因为只要你粘上外婆,这辈子她都会赖着你。

    其实你给外婆养老也无可厚非,问题是你也看到了,到时候你接手了,安家国安家庆两人绝对啥都不管,要是外婆在你这出点啥事,最后落埋怨的都是你,我也知道孝顺不该斤斤计较,可四舅你听我的,咱们给钱也能孝顺,不一定非要亲力亲为,这样可以避免麻烦。”

    安家业没太明白,他觉得安夏可能恨上母亲了,但他也理解。

    安夏见安家业眼神还是很犹豫,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四舅,你要不相信我,这一千块你拿着,一旦涉及到外婆需要人伺候养老的时候,就用这个钱,多多的给,不要心疼。”

    安家业哭笑不得,“我拿你的钱做什么,快收起来,以后去了林家,这钱可要放好,别轻信任何人,林荣伟不是个好东西。”

    安家业咬牙道,他必须要让安夏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

    “舅,你放心吧,我吃不了亏,安家国的事情教给了我很多,对于林荣伟,我定会提防的,但舅你一定要记着我说的话,还有这个。”

    安夏找了个纸条,留下一连串电话,这是当年林荣伟家附近小卖部的座机,“有啥事就打这个电话,给人说找安夏就行。”

    安家业越发糊涂了,这都是哪里的电话,可还没待他问,安夏就起身走了,临了又叮嘱了一遍,让他宁可出钱,都不要亲自照顾外婆,安家业见安夏一遍遍叮嘱,眼神急切,终于点了点头。

    出去后,安夏把安定凯拉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安家四个儿子一人一天过的照顾老太太,轮到老大老二,那就不给吃不给喝,混日子了事,轮到老三老四老太太才能吃上饭喝上水。

    尤其是轮到老四安家业,他给老太太洗了头,换了干净衣裳,能干的全都干完了,第二天早上安慧来接班的时候,杨金英提出让老四照顾他,非要老四照顾。

    安慧巴不得不伺候,立刻要跑,被安家业喊住,“妈,家里活多,你也知道全家就指着我一人,这样一人一天过,地里的活都耽误了不少,长期伺候我弄不了。”

    杨金英怒了,让安慧去喊大儿子。

第二二四章 顶住

    安家国一听姑娘说的事情,立刻撂下地里的活,跑去找老二老三,把老娘的意愿一说,“老娘年纪大了,现在她舒服最重要,她愿意让谁伺候,就应该随着老娘的心愿。”

    安家庆也巴不得不管,媳妇每次照顾完老娘回来都要跟自己大吵一架,他身为儿子不照顾,每次被说得抬不起头,只有安家志有些不好意思,“家业家里也有事,把老娘丢给他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孝顺老娘最重要,到时候我们三人咬死,就让安家业管。老三你想想,他把老娘责任田丢给咱们种,还要分粮食,他有啥事做,他现在闲得很。

    老娘跟着他也不过是一日三餐,过些日子好了,就啥事没了,他忙啥了。”

    安家志终于点点头,三兄弟丢下田头的活,去杨金英屋里。

    ……

    “妈,说好一人一天过,我天天伺候你,别的事情不做了。”

    “不,他们没你伺候的好,就要你伺候。”

    “妈说得对,家业你就辛苦点,妈年纪大了,你照顾的好你就多照顾,其实也照顾不了几天,等妈能走了,你就可以忙了。”

    安家国几人进门,把安家业出去的路堵得死死地。

    “老四,你要真忙不过来,不如把妈接你屋里,这样伺候起来也方便,不用来回跑了,就给妈做个一日三餐,不麻烦,再说你家不也要吃饭嘛。”

    说这话的是安家庆,但他说这话远不止这种打算,他想把老太太直接甩锅给安家业,以后都不用大家管了。

    安家业脑子里想起前几日安夏说的话,自己伺候太好,老太太定是会赖上自己,只要接回家,以后养老送终全都是自己的事,别人是管都不会管的。

    孝顺本就不该去比高低,不能说别人不孝顺,自己也就不孝顺,可安夏后面那句话说的很清楚,老太太忒能作,而且对她好的人,她越喜欢作,反而是安家国这样对她不好的,她还消停些,所以不是不孝顺,是换一种方法孝顺。

    安家国跟安家庆不停对安家业做思想工作,杨金英也不停在一旁说,自己就要跟四儿子住。

    安家业几次都想松口,但每次都被安夏三番五次的叮嘱给拦住了。

    “家业,你倒是说话啊,你咋这么不孝顺,妈都开口求你了。”安家国怼着安家业答应。

    安家业张张嘴,话到嘴边儿却换了另一种说法,“我媳妇啥人你们都知道,妈过去她定是要闹着跟我离婚,几位当哥的莫不是想看着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不是我不孝顺,妈这块以后我也不伺候了,我出钱,以后该我照顾的时间,谁愿意帮我照顾,我给钱。”

    一听给钱,安家庆眼神一亮,没想到穷酸的老四能给钱,他忍不住问道:“你能给多少钱?”

    安家业也不知道给多少钱,琢磨着安夏的话,咬牙道:“一个月一百块,谁伺候老娘,一个月我就给一百。”

    一百块,安家庆迅速算了算,这钱不少了,搁在家里可以过两个月生活,老娘一个人又能吃得了多少,再说照顾起来其实也不麻烦,丢床上就完了,少吃少喝点,也没多大麻烦事。

    “我不,老四,我就要跟你住。”

    “妈,我说了,翠兰肯定不同意,你去我家,她就得跟我闹离婚,再说我家房子少,也住不下。”安家业强硬起心肠拒绝道。

    安家庆账总要算明白了,一百块一个月,老太太最多花掉二三十,自家能落七八十,就相当于多种几亩地,而且这可比种地舒服多了。

    “妈,家业说的也有道理,她那媳妇是个混不吝,不讲道理又泼辣,你真住到家业屋里,怕是要受气的,而且家业屋子小,还真住不下。

    这样我替老四照顾您了,老四你说的钱到时候可要给我。”

    安家业这下真服了安夏,她居然算的明明白白,她说只要给钱,肯定老二先跳出来,一点没错,“二哥,你帮我照顾了,这钱就给你,但我说的是一个月一百块,这如果按四人一轮,我一个月最多七八天,一个月三十天,分摊下来一个月我只能给你25,你算算对不。”

    安家庆瞪大眼睛,“老四,你这算盘打得比我还响,你这样那我不干。”

    “二哥,你照顾七八天就得一百块,哪有这好的事情,你要不愿意,我在村里找个嫂子伺候。”

    安家庆心里其实又算了一遍,一听老四要找人立刻道:“这样,你一个月给我30块,我就替你照顾了。”

    “行。”

    安家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30块,“二哥,这是下面这个月的钱,先给你,地里还有活,我先走了。”

    “老四,你回来,老四,你个臭小子,回来。”

    杨金英声嘶力竭地喊安家业,可安家业头都不回地走了,他真有些怕了,妈这样非要跟着自己是为啥,自家条件还有不好,自己要是真的伺候她,还怎么做事,那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安家业有些心凉,刚才妈还在骂自己没良心,自己咋就没良心了,责任田自己吃苦受累地种着,几个哥哥分钱分粮食,她不说他们的错。

    平日里自己省下点钱都给她买好吃的偷摸送来,虽说不是啥好东西,可比起几个哥哥从来都不管,他怎么还不如他们孝顺了,安家业心里很不舒服,今他宁可拿30块钱,也不想跟这个糊涂老娘对付了。

    杨金英绝望地看着面前的三儿子,她没想到老四真的不管她,如果是老二照顾她,她打了个激灵,李菊花看着一幅笑模样,那是对外人,没人的时候,她不光不伺候,而且对自己破口大骂。

    “不,我不要老二家照顾,家志,妈要跟你过。”

    老四不管,杨金英想起了老三,虽然没老四照顾的好,但至少不会欺负自己。

    “妈,我家可不是我做主,您别想了,玉香肯定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你只能住你自己的屋,轮到我了我就照顾你。”

    安家国没想到老四居然拿钱砸人,想甩锅的事情没甩掉,脸色阴沉。

    “行了,那就这样,安慧你好好伺候你奶。”

    三儿子鱼贯而出。

第二二五章 陆柏川出身

    自从不去伺候老太太,安家业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见了安家庆问了几次老太太情况,不过听安家庆说都好,稍稍放心了些。

    安夏则是盼着陆柏川回队,一周过去后,她立刻跟队里联系,等到的却是失望,陆柏川没回来,她心突然乱了,急了!

    陆柏川这个人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而且是大队又有严格的制度,请一周的假,怎么一周过去还没回,第二天打电话依旧没回来,安夏急得找了罗队,罗队只说陆柏川被家里的事情耽误了,还要处理断时间。

    安夏听着总觉得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而罗远军也是暗暗焦急,领导昨天接到陆柏川电话了,只有两个字,延假,具体多久不定,然后还有什么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反正领导不说,他自然不能问。

    而在帝都的陆柏川,此刻正泡在一个大木桶里,木桶里面是青黑色冒着热气的药水,他脸上显出痛苦神色,每次泡入这个药水,浑身就开始剧痛,直到最后疼得动都动不了,才被人从药水里捞出来,然后还要扎针、放血。

    至于喝各种苦药,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享福了。

    霍家把陆柏川安排在了客房,霍家长子也是摸索着给陆柏川医治,有时候还会用上各种虫子,陆柏川的忍耐力让他对此人刮目相看,那个药水泡下去,会有一种万刀刮骨的疼痛感,很多人当场就晕了,陆柏川却能从头坚持到尾,这种坚持让他稍稍动容,在治疗上更下功夫。

    只是治疗了一个礼拜,却没什么进展,到现在连他体内究竟是什么毒药,或者能招寻一两种成分都没有,他甚至请教了自己父亲,霍家老爷子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如果当年霍家那个人还在,他一定可以治好他。亦或者如果霍家当年的老宅和库房没有被一把火烧完,那里面的解毒丹或许也能一用,这种南蛮毒药,往往都是糅合了各种毒虫毒物还有植物制成,不能找到究竟是什么毒物,就没发对症下药,尤其是这些毒物互相作用,很难分辨。”

    霍家长子听父亲第二次提起那个人,那个霍家的疯子,也是霍家医学天分最高的天才,但他当年却将霍家生生拉入政治战争中,霍家为了保全家族,不得已将他交了出去,被处以极刑,但他的东西霍家全都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没人知道的仓库里,那个仓库带着老宅,听说是一座山体被掏空,那是霍家的根本,里面还有霍家的秘方,但是在近代的战争中,全部流失。

    现在霍家虽然还是霍家,但并不是以前那个霍家,现在的霍家没了以前的秘方,虽然还保有少量的秘方成药,但已然是用一颗少一颗了。

    “爸,当年那个人能治好陆柏川?”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霍家的天才,而陆柏川中的也是奇毒,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比咱们更有把握。”

    霍家长子沉默了,他现在只能尝试,把自己想到的所有办法都往陆柏川身上一试,要是对症了,那就有希望,要是不对症,只能是他自己时运不济。

    陆柏川每次默默忍受痛苦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了,就想想那日安夏电话里对自己说的话,我想你了!想到这句话,什么痛都不再是痛,就凭这一股劲强撑着,他头一次想跟这个姑娘在一起,只要疼不死,什么他都原意试。

    老领导来看陆柏川的时候,有些心疼,短短几日,陆柏川瘦了一圈,但精神不错。

    “柏川,你不回家看看。”

    老领导知道,陆柏川爸妈在帝都,父亲就在华夏地质大学帝都分校任职。

    陆柏川淡淡一笑,“那个家不希望见到我,我何必回去,反而引起他们的紧张,以为我是来争夺家产的。”

    陆柏川的家庭老领导略有耳闻,“那是你爷爷留给你和未来媳妇的,你不回去看看,再被他们搬空了。”

    “身外之物。”

    说完后陆柏川突然停顿一下,他可以不在乎,安夏呢,那座三进的大宅子,里面放着爷爷一辈子收集的石头,曾经父亲娶后母的时候,开了一块缅甸翡翠原石,里面是冰糯紫翡翠,十分罕见,他还记得,继母打了一对手镯还做了一个项链吊坠。

    安夏如果戴上这些东西,一定很美,他突然不想让这家人继续占便宜了。

    “老领导,您说的对,老宅和里面的东西,是爷爷留给我的。”

    见陆柏川突然改口,老领导虽然不明白他怎么想通了,“你想通了就好,那是你爷爷的心血,老人想留给的人是你。”

    “过几日我抽时间处理一下,还请领导给我找几个人可以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人?”

    “看门的,能看住门的。”

    “好,我在找人给你装一套监控系统。”

    老领导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陆柏川变化很大,以前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去争,他都替陆柏川着急,现在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但他从陆柏川身上感受到一股执行任务的执着,这种改变很好。

    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周,这两周里,安夏过得并不轻松,因为她迟迟等不到陆柏川的消息,甚至去了队里一次,找罗队找领导,最后领导被磨得不行了,也感动于安夏对陆柏川的真心,稍稍透露了些陆柏川去帝都处理他宇父母的家事。

    前世安夏对陆柏川的身世略有耳闻,他母亲生他没多久就病逝了,他父亲又娶了一个媳妇,陆柏川对父亲新组建的家庭很冷漠,但具体再有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但想想父亲跟后妈的家庭,对原配孩子来说,已经不算自己的家了,安夏渐渐冷静下来,只能在心里默默惦记陆柏川,希望他能早点处理好事情回来,最好不要错过自己跟他八月份的见面,不知道陆柏川知道自己就是他指定的媳妇,会是啥表情。

    安夏暗搓搓地笑着,总觉得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还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张来宝吃完42副中药去复查,所有指标全都在正常范围内,也就是说丙肝病毒已经被杀死,他的丙肝治好了。

    张来宝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治好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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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难中伸出援手,待自己如亲生闺女的继母,居然是杀害自己生母的凶手!安夏的糊涂止步于前世,重生后她自带医药宝藏,救外婆、查真相!揭开貌甜心狠的继母真面目,手撕骄横跋扈的继妹,弥补自己前世最对不住的男人——陆柏川!只是明明一个正派稳重的男人,怎么见面会先亲上自己,唔唔!这跟自己认识的陆柏川不一样!消防员哥哥:关了灯,我更不一样!九零空间小神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零空间小神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