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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抹冰绿     九零空间小神医txt下载     九零空间小神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九六章 你不再是我最重要的人

    乔冬梅带着女儿安文两人适时地赶到,乔冬梅披头散发,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安文看着更惨,脸上还有蹭过干了的血渍,这母女两哭着跑到村头,边儿哭边儿喊安慧的模样,把众嫂子全都吓到了。

    “冬梅,这是咋地了?”

    乔冬梅看到安慧坐在村头石头上,冲上去一把将安慧搂在怀里,呜呜哭道:”傻姑娘,你可前外别做傻事,咱们惹不起她,咱们以后躲着她,都怪妈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安文在一边儿默默掉眼泪,乔冬梅声音又粗又大,众人吵得受不了,问话她也不答,干脆把安文拉到一边儿问情况。

    安文抽泣道:“安夏不满意我妈给她介绍的顾家,说顾家儿子有残疾,看中我妹妹的相看对象,然后故意闹了起来,污蔑顾家儿子对她动手动脚,还把我妹的相亲搅黄了,最后倒打一耙,说我妈和我算计她。

    天地良心,那顾家儿子有残疾,我妈早就跟她说过,是她贪图顾家有钱,说有残疾不怕愿意跟人家谈谈,顾家给她花了这么多钱,今日想来敲定婚事的时候,她看到安慧相看的对象就翻脸了,觉得我妈坑她,给安慧找的这么帅气的小伙,给她就找个残疾。

    明明一开始就跟她说过顾家的情况,她也知道,现在翻脸了,这也就罢了。她居然闹黄了我妹妹的亲事后,又污蔑顾家儿子对她动手动脚,那顾红斌一个残疾,就是想对她动手动脚也要按得住她呀,她这就是故意找歪,想赖掉顾家的婚事,不然她花了顾家那么多钱,咋赔!

    然后仗着程家撑腰,找来村长,诬赖顾红斌非礼他,顾家惹不起她走了,然后她还要跟我家断绝关系,我爸听信她的话,气得在家把我和我妈差点打死,安慧一时想不开,说要投水就跑出来了,我跟我妈怕她出事,就赶忙追出来了。

    因为安夏闹得厉害,顾家姑娘本来要嫁给我哥,下半年就结婚的事情也给黄了,安夏太过分了。”

    哦,是这么回事,众人全都摇头,说起安夏。

    “这姑娘妈就不地道,从小没爹妈教养大的,心眼太多了,这手段这心机咱们谁比得了,程家真是看走了眼,怎么认了这么个姑娘,太能惹事了。”

    “自从她攀上程家,天天穿得花枝招展,从村口路过都不跟咱们打招呼,典型的狗仗人势。”

    “安慧太可怜了,那小伙我今早上还看到了,真不错,好些年没见过这么精神的小伙了。”

    听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和声讨,安文低头抿嘴笑了笑,安夏给自己喂了毒药,总有一天自己要让她送上解药,她安文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乔冬梅拉着女儿安慧,安文扶着自家妈,三人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哭着回家了,看到安家这么惨,大家的同情心全都爆发了。

    “安夏这姑娘太坏了,真是心眼太多了,连自家亲戚都算计。”

    “哎,谁让她现在是程家干亲,她就是认了程家干亲后厉害了,抖起来了!”

    “可不是,你们不知道,我跟你们说,上次我看到她跟以前总来她家的帅气小伙亲热的走在一起,那个特别帅气的小伙,你们知道不。”

    “知道,之前总来,最近没看到了。”

    “对,就是那人,她每次见了那人特别高兴,亲热极了,现在那人不来了吧,怕是人家知道她啥样,没看上她,要不她咋选了顾家的残疾儿子,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是势利眼。”

    “真是,那小伙我总听安夏喊她陆队,是好久没见他来了。”

    “肯定是不要安夏,甩了她呗,幸好没要,这姑娘谁娶回家都是个祸害。”

    ……

    经过一下午嫂子们的添油加醋,安家上午出的事情迅速传遍整个村子,还有些跟乔冬梅关系不错的,打着上门探望的由头,去问情况,乔冬梅加两个姑娘一通卖惨后,越发让村里人同情。

    这一切,安夏不知道,她在屋里躺了一下午,不想出门面对外婆,心里一遍遍回放外婆那句话,安夏是我孙女,我想咋样就咋样。

    啥时候外婆变成这样了,她不想哭,每次当她想哭的时候,她都会极力忍耐,哭有什么用,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她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现在她心里无比想念陆柏川。

    别哭,不要哭!安夏心里这样说,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打小跟外公外婆最亲,他们说的话她根本无力抵抗,那些伤人的话,在她心头拉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这一刻,她心头上外婆的位置终于换了,不再是那个最总要最宝贵的位置,她有些累了,如果外婆不值得自己真心对待,那便淡了吧。她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以后还是会好好照顾她,但感情她不想再有了,她要把这些伤害自己的刺一根根全拔掉,哪怕这刺扎在她心底最深处。

    坐在自己屋里的杨金英心里也不痛快,中午安夏那句话让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我累了要睡觉,当着程家和村长的面,她这样跟自己说话是啥意思,给自己甩脸子看?

    中午饭也不做,她饿的不行,拿着点心桃酥对付着吃了两口,现在到下午了,她还不做饭,咋地自己还没说啥,她倒翘气了,她又没出事,为啥非要揪着这事不放,非闹着要跟家国断绝亲戚关系,这孩子真是太犟了。”

    杨金英越想越气,安夏屋里迟迟没动静,她忍不住在门口喊道:“夏夏,几点了还不做饭?”

    安夏擦了把泪,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低头凄凉一笑仿佛劝慰自己:“外婆,以后我只给你养老,感情我不要了,我会报答你的养育之恩的。”

    说完这些,她擦干眼泪,打开门冷冷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做饭。”

    听到安夏说话,杨金英心里痛快三分,自己还是叫的动她的,只是说话的语气,让她心里不舒服,这孩子越来越难管教了。

    做好饭安夏把碗筷摆好放在桌上,照例给四舅和安定凯准备了一份,今日中午都没送饭,也不知他们吃的什么。

    拎着竹篮,她跟杨金英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第一九七章 谣言满天飞

    安夏不确定,安定凯是不是在田里,便先去了四舅的责任田,走在路上,她就觉得有些怪,村里人看她的眼神,在她回看点头的时候,这些人立刻露出一副嫌弃神情,扭过头。

    安定凯不在地里,她又朝四舅家走去,这时候又遇到些嫂子们,对她指指点点,安夏感觉不对劲了,这些人对她明显释放出一种敌意。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发生了什么。

    到了四舅家,屋里的门是关着的,安夏敲敲门,安定凯开了门,看到安夏有些惊讶,“表姐,你、你咋来了?”

    安夏有些好笑,“我不来你跟你爸吃啥?一看就没做饭。”

    安定凯对安夏充满同情,中午他干了半天活都没见到安夏送饭,饿的不行跑回家后,看到父亲一个人坐在堂屋椅子上默默擦眼泪,把他吓坏了。

    从小到大,日子再艰难,他都没父亲掉过泪,哪怕是读书拿不出来钱,哪怕是母亲欺负父亲,骂那些难听话,父亲最多是低下头默不作声,今日居然在流泪。

    在他再三追问下,他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这在他活了十七年的人生中,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想都想象不到的事情,父亲告诉了他几件事,他这才知道,种地父亲倒贴钱,几个舅舅却分卖稻谷钱的事,是安夏站出来替父亲要回这些钱。

    父亲拿不出给自己的生活费,是安夏给父亲钱,让父亲赶快给自己送去,还是安夏心疼父亲腰疼,给父亲买了膏药,自从膏药贴完后,父亲的腰疼就没再犯过。

    一桩桩一件件事,安定凯现在觉得自己真混蛋,以前他不在家,只听母亲一面之词,对安夏没什么好印象,认为她不过就是靠着自家养活,还喜欢挑拨父母关系的人,但自从中考结束回到家中,他所看到的跟母亲说的完全不一样,安夏很照顾父亲,还顺带很照顾自己,反而是母亲,自己回家后,她口口声声说心疼自己这个大儿子,却没给自己做过一餐饭,天天泡在麻将桌上,输光家里的钱,就往娘家跑。

    “姐,你的事我听说了。”

    安夏挑挑眉,“你叫我啥?”

    表姐和姐虽然差一个字,可叫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表姐就是亲戚,可姐却带着血缘感情,仿佛二人是亲生姐弟关系。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我长大了,以后谁敢欺负你,你说一声,我替你揍他!”安定凯大声嚷嚷,壮着胆量。

    安夏心头有些感动,她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安定凯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谢谢你,凯凯,没人欺负得了我,你和四舅只要日子越过越好,我也就放心了。”

    安定凯听着这话不是滋味,“姐,我长大了,我以后肯定护着你,我说话算话。今天的事情是大伯错了,从此以后我也不认他们。”

    安夏觉得自己眼泪都要被安定凯说下来了,清清嗓子道:“好了,你快喊你爸出来吃饭,今天我随便做的,先吃一点吧,明天再弄好吃的。”

    “姐,以后少弄肉吃。”

    “为啥?”

    “你太不容易了,肉太贵,我还找你要漫画书,每天还吃那么多肉,以后你换点便宜的做,我要给你省钱。”

    安夏哭笑不得,“那可不行,你正在长身体,四舅天天干那么多活也要吃好,这可不能换,好了好了,快去叫四舅吃饭。”

    安定凯点点头跑去屋里喊父亲,中午父亲就说头疼,气得连他煮的面条都没吃,躺了一天了,果然安家业一听安夏来了,立刻下床。

    “夏夏,你咋还做饭了,今好好休息休息,也别生气,以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你大舅做错的事,他不认错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安夏笑笑,心道就是认错自己也不会原谅他,安家国太坏了,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利用,她还挺高兴出了这么个事,能让她借着此事,跟安家国全家闹翻,以后都不用再与他们虚与蛇委了。

    “四舅吃饭吧,我随便做了点。”

    三个小菜,一个凉拌粉丝,一个鸡蛋炒黄瓜,还有一个豆豉烧茄子,安家业父子两饿了一天,现在见安夏并不那么伤心难过,也放心了一大半,再闻到饭香全都饿了,端着碗大口吃了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安夏道:“凯凯,你一会儿去村头小卖部,听听看有没有人再说我闲话?”

    “好。”安定凯迅速拔完碗里的饭菜,就窜了出去。

    “带点钱,装着买点啥。”

    “知道。”

    安定凯走后,安家业小心翼翼地望着安夏。

    “舅,我没事,真的,你不用这样,我没那么脆弱,我已经想开了。其实我早都想跟安家国断绝关系,今天做到了,这是好事。”

    “夏夏,你莫生气,这事怪我,是我没护着……”

    “四舅,你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别人存心想算计,咱们是防不胜防的,所以从根源上解决这问题。”

    安家业见安夏神情平淡,说起话来也没啥情绪,彻底放心下来,“以后四舅一定帮你盯着,不再让人害你。”

    安家业话说完没多久,安定凯就跑回来了,气得满脸通红。

    “姐,他们说你贪财,说你跟顾家儿子本来就处对象,花人家的钱买衣服买好吃的,结果还水性杨花看上安慧相亲对象,故意说顾家儿子占你便宜,搅黄了安慧的亲事,还赖掉了和顾家定下的婚事。”

    “胡说八道!”安家业拍着桌子站起来怒道。

    “凯凯,你喘口气,把外面的谣言细细跟我说一遍。”

    安定凯气得直跺脚,“姐,你别听了,她们、她们太过分了,说你的话特别难听。”

    安夏笑了,“我都不生气,你气啥?先说给我听听,让我猜猜是谁造的谣。”

    安定凯压着火,把自己听到的话全都给安夏学了一遍,安夏在心里头沉思片刻,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人,安家国。

    除了安家国,她想不出谁会这样害自己,把责任全都推掉,是安家国惯用的手段,但这个谎言编得有几分高明,可见出自安文之手。

第一九八章 王婆证清白

    “我去把事情说清楚,不能任由他们往你身上泼脏水。”

    安家业抬腿要走,被安夏拽住,“四舅,别去,你说啥都没用。”

    “为啥?姐,为啥不解释,他们说的太难听了,你不知道他们说你多爱钱,为了钱连残疾都肯嫁,还说之前你买那么多漂亮衣服,大手大脚花的全都是顾家的钱。

    还说你小小年纪就、就不要脸,看到好看的年轻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兔崽子,还不住嘴!”安家业怕安夏受不了,让儿子闭嘴。

    安夏反而淡淡一笑,摆摆手道:“四舅,我不生气,这事有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

    安家业跟安定凯异口同声地问道,安定凯现在越发佩服安夏,光她这份忍耐力,自己就不能比。

    “等。”

    安夏轻轻说道,心里想着王婆,她给王婆吃的药非常猛烈,是真的会要人命的,而且痛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强,她不觉得自己狠毒,王婆深知此事并参与其中,如果事成毁掉的是自己的一辈子,会让一个年轻姑娘痛不欲生地过完下半辈子,要她的命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过分。

    只是她没想到,安文居然还敢与自己斗,她本想着,安文吃了苦头,跟安家国反水,彻底揭露安家国的丑陋面目,结果安文居然还想跟自己硬抗,看来她疼得还是不够厉害,是时候找个机会诱导一下安文了。

    她跟安家国一模一样,都是为了自己利益,可以出卖他人的人。

    “四舅,这事你去解释,反而会让那些说闲话的人,越发激情高涨地说,也解释不清,只能越描越黑,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目的就是想搅浑这摊水,让安家国的名声不要那么地坏。”

    “那、那我去找村长,你去找程家,让他们出面给你作证。”

    “还不是时候,事情还没闹到最厉害的时候,这时候搬出村长和程家,别人会说我做贼心虚,堵不住众人悠悠之口的,反而会连累村长和程家,不知道别人又会编排他们什么事情,再等等,我想会有转机的。”

    安定凯着急,在地上来回转圈圈,“谁这么歹毒,编这种故事。”

    “安文。”

    “啥?”安家两父子又异口同声。

    安夏扶额,感情这两人只想出去闹一场,却没想这事情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她又抽丝剥茧地把事情从里到外分析了一遍,安家业不做声了,安定凯眼神灼灼地盯着表姐,再一次加深了他对安夏的佩服之情。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表姐还聪明的人。

    安家业则是内心默默难过,明明大哥做错了事,为了自己名声,他不惜再次伤害安夏,一错再错,他突然有些迷惘,哪天就算大哥真的给安夏道歉了,他敢相信吗?谁知他抱着什么目的,会不会再次害安夏。

    “大哥太狠心了,他怎么不想想,你是安珠唯一的孩子。”

    提到母亲安夏心头有一丝丝痛,如果母亲看到她的大哥这样害自己,心里恐怕比四舅还难受,“四舅,兄妹感情也有深有浅,也许安家国并不喜欢我妈,或者说我妈生下我后,连累了他的名声,他其实非常恨我妈,也恨我这个污点吧。”

    众人无话可说,安夏干脆提着篮子回去,临走前又一次告诉安家业父子,不要出去辩解,没用。父子二人只能在家里生闷气。

    村长在办公室待了一天,今连打麻将的心情都没有了,毕竟一村之长被程家制约,他心情很不爽,让麻雀打听的医生也迟迟没有结果,他很焦躁,最近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他带着烦闷回到家中,媳妇却格外激动地告诉他今日最大的八卦新闻,听完媳妇讲述的事情后,村长第一反应是我了个大|草|,安家国这孙子还有完没完,搞事情也不是这样搞得,让不让人喘口气。

    “你少听那些娘们胡咧咧,今天的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完后村长把事情说了出来,换来他媳妇的震惊。

    “不是吧?老公你没看到,当时安慧坐在村头石头上哭得有多惨,乔冬梅跟安文两人带着一身伤,安文脸上还有血迹,母女三人抱头痛哭,大家劝了半天,才知道安家国不明就里地狠狠揍了她们,全都是因为安夏胡说八道,自己看不中顾家在那搞事情。”

    村长真的要疯了,“我都说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最清楚,安家国这孙子,他这是想替自己挽回名声,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这老小子还有完没完,连口喘气的功夫都不给我。

    我今还当着安夏的面说,安家国要是敢欺负她,我会帮她解决,现在事情就来了,不让我消停,好,这老小子太毒了,连自己妹妹留下的骨肉都这样陷害,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次。”

    “老公,那现在咋办?要不我明天跟那些嫂子们说说,把真相告诉她们。”村长媳妇见丈夫气急败坏,心头有些心疼,破口大骂安家国一家。

    村长也是没想到,安家国一家全都是戏精加优秀演员,也太能装了,遇上这样的人家,安夏没吃亏已经算厉害了,他也终于明白,安夏为啥非要断绝关系,这种人家根本不能沾,一家子王八蛋。

    但他还是阻止了媳妇,又不是说他,他着什么急,想让自己办事,总要等到程家开口找他,这样也好让程家欠自己一个人情,村长叮嘱自己媳妇,不要插手此事,别人说啥听着就行,也别跟着传闲话,先把自家事情做好。

    很快天黑了下来,安夏悄悄出了门,她知道安文有个习惯,也是这两年才养成的矫情毛病,减肥!

    安文比较胖,虽然村里老人们都喜欢她这种粗腿大屁股圆脸盘子的福气模样,可她自己却很讨厌胖,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出来走走路,安夏在安文常走的小路边儿等着,看能不能遇到安文,如果遇到安文,为了揭穿安家国,她可以考虑放过安文。

    安文自然在家里待不住,安家国脸色阴鸷地可怕,她瞅着安家国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

第一九九章 命的诱惑

    安文出门前,警惕地四下望了望,天已经黑头,外面三三两两坐着妇女、男人和孩子们,她悄悄低下头,缩紧肩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她平日走的路本就偏僻,离着村里各家都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很好地让自己容身在黑暗中,夜色仿佛如泼墨,将她整个人都染成沉沉墨色。

    爸妈不相信自己的话,安夏会医术,他们根本不信。但是别说他们,就连自己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法相信安夏会医术的事情。

    安文摇摇头,总觉得今天上午见到的安夏仿佛如鬼魅一般,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自己的灵魂,她烦躁地重重踩着脚步,安夏还是安夏,只是医术的事情她到底怎么学到的?

    从小到大她都在村里,平日里也经常见,也不见她出门也不见她跟谁接触,为什么就突然会了医术,安文对安夏上午告诉自己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上午那一阵疼不是假的,不是幻觉,是一种从骨髓深处、带着神经震颤的疼,光想想她都忍不住发抖。

    只经历了一次,那种疼痛就印入她脑海深处,每个月会疼两次,她真的害怕这个疼,所以必须得到解药,自己该怎么办?

    我就不信没人相信我的话,逼急了我就到处说她会医术,我还要给她宣传的神乎其神,到时候那么多人找她,她能不看?医者仁心,医生要是不看病,必定被所有人指责。

    自己就能趁机逼迫她给自己看病,如果她不肯,那就把她给自己喂毒药的事情说出去,只是怎么让大家相信,到时候看事态发展再好好想想。

    就这么办!安文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心中畅快不少,就连脚步都轻快了。

    “安文。”

    “啊!”

    安文吓得跌坐在地上,黑灯瞎火的小树林突然出来一个人影,还喊着自己名字,见鬼了!

    安夏嗤笑一声,“安文,你人都不怕还怕鬼?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听到是安夏的声音,安文渐渐冷静下来,听到安夏说人心可怕,她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你不用拿话粉刺我,我从不为我做过的事后悔。”

    安夏点点头,“安文,安家女孩里最能成事的就是你,你脑子灵活,心智坚忍,有眼力劲会说话,所以从小就讨得所有人欢心。”

    “没错,只要我想让某个人喜欢我,他就一定会喜欢我。安夏,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咱俩早都水火不容了。”

    “是啊,我俩早都水火不容了,但我不明白,我跟你无冤无仇,安文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害我?”

    安文抿抿嘴,猛地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安夏,“因为我才是最优秀的,你一个莲父亲都没有的野种,就该卑微地活一生,但你得到了程家的青眼,还有那么多人对你好,我看不顺眼。”

    “安文,承认吧,你嫉妒我,我为什么被程家高看一眼,除了我的医术,还有我的人品,我从来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不像你没有道德下限,我想这个世界上,你除了自己不会算计,谁你没算计过,就连你父母兄妹都是在你的算计中,你只会计算这些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其实毫无人性。”

    安文脸色变了变,她没想到安夏竟然比自己还了解自己,她以前从没仔细想过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但安夏分析的事情,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她轻笑一声,“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但是你这个人太自私自利,明明可以互相帮助互利互惠,你却非要选择陷害他人,所以你注定走不远,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小如针鼻的心眼,善妒已经蒙蔽你的心智。”

    安文有些狂躁,“行了,事情我也做了,反正我不后悔,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教训我的。”

    “那你想不想要解药?”

    “唔?”安文有些没听懂似的,“你说啥?你要给我解药?”但她立刻警惕起来,“给我解药有什么条件。”

    安夏内心忍不住给安文鼓掌,跟她说话真容易,她觉得自己今日提的事情,十有**能成,因为安文只看重利益,只要有足够打动她的利益,她什么都会答应。

    “只要你当着村长和全村人的面,揭穿安家国,让大家知道,同顾家换亲的事情他明明知道,并且默许,我就给你解药。”

    安文想了想,“揭穿安家国,那我成什么了,村里人会怎么看我?以后家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哈哈。”安夏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安文,你是在乎名声的人吗?你以为今天的事情过后,你在安家就会有容身之处,要不是你也许还能卖几个钱,安家国早都打死你了。

    失了清白的姑娘,根本就是家族耻辱,安家国能容忍你到现在,不就是因为你已经长大成人,随便给你找个二婚丧偶或者有残疾的男人,最少能卖三千块,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把你撵走的原因。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在等一个离开家庭的机会。揭穿安家国,替你母亲挽回一些名声,毕竟乔冬梅是很疼你的。然后拿着五千块钱远走高飞,外面大千世界不比农村好。

    最重要的是,对你举手之劳的事情,你能换到一颗解药,那种痛你已经感受到了,你想想这种痛你还想不想再经历。”

    安文浑身一紧,那种痛她真的不想再尝试,她没想到安夏连自己要走的事情都猜得到。

    “安文,你跟我斗,起因无非就是嫉妒我,你对我做的事情,全都是致命的,而我已经不计前嫌了,你若是还不同意,就当我没说,疼疼又不会死人。

    但我要说,把我当成敌人,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说完这句话,安夏转身就走,又不是只有你安文,她就不信王婆能熬过今晚。

    “站住!”

    身后传来安文的喊声。

    “我要是照做了,你真的会把解药给我?”

    黑暗中安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安文,合作愉快!”

第两百章 悔过

    “啊?啊啊啊!救……救命!啊啊啊!”

    黑暗中,一个亮着灯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中老年妇女的尖叫声,王婆连滚带爬地打开屋子,跑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把胳膊放在水盆里拼命揉搓。

    水盆被手指呼啦地啪啪响,水花四溅,一个皮肤有些松弛的胳膊上面,赫然出现一块块鸽子蛋大小的青色黑斑,带着死亡的可怕。

    “不,不可能,不可能。”

    王婆疯了似的扑到自己水缸前,把整个胳膊伸进去,在水缸里拼命搅动,但胳膊上的黑斑没有半点变化。

    “唔……嘶。”

    她软软倒在水缸边儿,疼痛突然袭满全身,这种疼她从没遇到过,胀痛中带着收缩,狠狠收缩的疼痛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浑身筋骨皮肉搅烂,针扎般的疼让她浑身发冷,但偏偏这个疼又仿佛自带温度,如熔岩般想要融化她的一切。

    鼻子上有黏糊温热的液体流出,王婆用手一擦,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就着屋子里的灯光一看,猛地瞪大眼睛。

    血!那是血!

    王婆跌跌撞撞地跑回屋里,对着柜门上的镜子,自己真的在流鼻血,她拉开身上的衣服,除了胳膊,腿上和腹部也有大块黑斑,随着她呼吸起伏跌宕,仿佛带着生命的妖魔。

    她耳边儿突然响起安夏的声音,这个是蚀心灼骨丹,三日后七窍流血暴毙!

    王婆浑身突然如筛子般抖了起来,六月末的夏季,蒸笼一般的闷热,她却如掉到冰窟窿里似的,颤抖不已。

    “毒药,真的是毒药!乔冬梅我|草|你八辈祖宗,你要害死我!”

    她套上一件长袖衬衣遮掩手臂上可怕的青斑,忍着浑身疼痛朝安夏家里走去,或者说一步步挪去,这条小路仿佛布满荆棘,每走一步她都疼痛难忍,以至于面目狰狞。

    深夜,杨金英被一阵重重的砸门声吵醒,她慌得大声喊安夏,“夏夏,你去看看,咋地了,是不是你大舅来了?”

    安夏正在空间翻找资料,她觉得奇怪,为什么她翻过不少医书,却从没看到过蚀心灼骨丹的介绍或者配方,哪怕只言片语都不曾有过,但山洞的一角,确实有大量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次她还翻到一个罐子里泡着黑黢黢的东西,因为看不清她抱着罐子跑出山洞,吓得她差点把罐子丢在地上,因为那里面是一堆各种各样的虫子泡在浑浊的酒里,所以她越来越觉得奇怪,空间为什么有这些东西,有这些东西为何没有介绍。

    听到外婆喊自己,安夏从空间出来,出来后立刻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重重地急促地仿佛急促的鼓点子敲在人心上,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快去看看,是不是你大舅跟你大舅妈又打架了?”

    听到外婆说这话,安夏心底还是有一丝难过,但比白天好多了,有些事情想通了,感情虽不能立刻断得干干净净,但心里渐渐淡了,就会越来越强大,再也不会伤心。

    她穿上拖鞋,跑到院子里,隔着门低声问道:“谁?”

    “安夏,开门,安夏快开门!”

    听到是安夏的声音,王婆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王婆!安夏眼睛一亮,她还以为王婆能挺到天亮,没想到十二个小时她就受不了,看来那个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厉害。

    这事不能让外婆知道,安夏打开门,把想冲进门的王婆推出去,王婆直接跌坐在地上,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走过来她耗尽了力气,就连安夏轻轻一推都不能承受。

    “求求你,安夏,求求你,救命!”

    看王婆疼得满地打滚,安夏有些不忍心,从空间里找到解药,用手捏成两半,给了王婆一半,被王婆迅速吞进肚子里,她还没找到医术,不清楚半颗解药吃进去会如何,如果出问题,她就立刻把剩下半个喂给王婆,毕竟她罪不至死,只不过今日不逼她一下,自己的清白谁来证明。

    半颗解药下去,一刻钟后,王婆呼出一口浊气,身上的剧痛渐渐消退,刚才连呼吸都带着刀锋割肉般的疼,现在终于不疼了,世界都美好了。

    “现在你信了我的话没有?”

    王婆从地上站起来,突然拉起衣袖,身上的青斑也褪去大半,剩下也只有小小一块,这下她再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了,“我信,我什么都说。”

    于是,王婆把乔冬梅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安夏,说来乔冬梅也是蠢,本来这事情她没必要跟王婆说的那么详细,但她为了让王婆帮忙,又为了显摆自己的小聪明,故而把安文想的计谋全安在了自己身上。

    听王婆讲完,安夏不死心地问道:“乔冬梅是这样说的?她没提安文什么事?”

    “安文?没有提,只说如果以后有好人家让我帮忙留意一下。”

    安夏稍稍有些失望,但能先把安家国收拾了也好,“行了,你回去吧,明日需要你的时候,我自会找人叫你。”

    王婆慌了,“安夏,我都说了,我啥都说了没有半点隐瞒,我要是骗你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求求你把剩下的药给我吧,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再说你这事,我也没害你,我啥都没做,其实我也、我也都是被乔冬梅连累的。”

    听到这话安夏怒气上涌,”你没害我?你明知道乔冬梅设了一个圈套,想要毁掉我的清白我的后半辈子,你知道此事不告诉我,还配合她找了一个人假模假样地跟我相亲,这事情你参与了,整个事情你也知道,现在你说你没害我!王婆,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挺不错的媒婆,至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可你想想你对我做的事,丧良心!”

    王婆被安夏说得哑口无言,回想起平日,心里也无比后悔,“就是那五百块钱,我被五百块钱晃花了眼,我从来没收过这么多钱,我年纪大了,想多弄点钱养老,我真是财迷心窍了,求求你了安夏,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安夏见王婆眼中有几分悔过,好歹舒服一些,”明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当着全村人的面说出来。”

    王婆带着无奈只能回家。

第二零一章 冲突升级

    一晚上,不过是地球绕着太阳自转半圈,也不过是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但一晚上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安文看着父亲起来后哼着小曲,满脸悠闲自得的模样,心头是冷笑,可笑他还不自知,一会儿自己就要跟安夏对付他了。

    安文心头涌起一阵畅快,对于这个对自己冷血至极的父亲,安文早都没有任何感情,能够有机会治他于死地,她很高兴。

    “安慧,以后家里你多照顾。”

    安慧点点头有些诧异,自己姐姐怎么说这种话,总感觉怪怪的。

    “姐,吃个鸡蛋吧,我偷偷给你煮的,爸出门了你别怕。”

    安慧悄悄把藏在盘子底下的鸡蛋拿出来给安文,昨天父亲把母亲和安文打得太狠了,她没别的办法,只能多弄点好吃的,让他们补补身体。

    这个鸡蛋,让安文有些感动,现在她几乎感受不到家里的温暖,母亲虽然爱她,但也带着利益算计,也就自己这个妹妹,没什么心眼脑子也是浆糊,就是脾气冲,只会横冲直撞地吵架,以前没少被自己利用当炮使。

    “安慧,以后发脾气前先动动脑子,别冲动。”

    “啊?姐你怎么了?”

    “还有在家照顾着点母亲,父亲要是打她,你千万拦着点。”

    安慧还没听出不妥,反而以为姐姐是怕了父亲,她瑟缩一下后点点头:“姐,以后我来,我替你跟妈挡着,姐你放心。”

    安文点点头,没做声,吃了饭后,安慧收拾好碗筷,自觉地换了衣服带上草帽下地干活。

    安夏早早在田头等着安家国,看到安家国的身影,她心情有些复杂,但很快就释然,他也骂过母亲不要脸,也说过母亲这样的就该自己死掉不连累安家,还想害了自己,所以没必要对他客气。

    “安家国,你为什么要害我?”

    安家国远远看到安夏,心就咚咚跳,但转头走肯定不可能,只是现在看到安夏,他就头皮发麻,不想跟安夏对上,实在是她太难缠,他心底也有些怵。

    “没大没小,安家国是你叫的吗?”

    见安家国还摆长辈的谱,安夏嘴角带着讥讽笑容道:“你是不是忘记昨天的事了,我早都跟你断绝亲戚关系,不叫你安家国叫你什么?”

    “安夏,小小年纪如此猖狂,你真以为攀上高枝,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早上三三两两来种地的村里人看到安夏堵在安家国田头,女人们全都不下地,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安夏,不论咋说我都是你舅舅,昨天的事情是你舅妈不对,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你不依不饶非要跟我脱离关系,啥事要闹成这样?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出了点事你就这么不讲亲情吗?”

    安家国说的很大声,周围的人都不听点头,还有嫂子们凑在一起,对安夏指指点点满脸嫌弃,觉得安夏真是太不要脸了,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找自己舅舅扯皮。

    不好听的话传入安夏的耳朵,她也捕捉到安家国转瞬即逝的得意笑容,真是小人得志,今天她偏要把这个小人扒皮拆骨,让大家都知道他安家国是什么人,让他在山坡村臭了名声,再也不能翻身。

    “你敢跟我到村头对质吗?让全村的人都看看,你敢吗?”

    安家国没想到被安夏将乐一军,昨天的事情有程家跟村长做主,他如果去对峙,这两人必定要出来,但他有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参与此事,安夏拿不出证据,自己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怎么?你不敢,因为你心虚。”

    安家国心痛地摇摇头,“夏夏,我是你舅舅,我们真得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当面对质?”

    “要。有些事情不辩不明,我去村头等你,你不来就是你心虚,各位叔叔婶婶大伯大妈们,你们要是有时间,就来给我做个见证吧,姑娘的名声真的很宝贵,我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儿自然见分晓。”

    安夏坦荡地转身先走,没看到安家国狠毒地目光照在她后脑勺,安夏这样一闹,他不去都不行,不去就是他自己理亏心虚,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虽然他很懊恼自己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可此刻他竟没有一点办法。

    嫂子们见有大戏看,哪个还肯下地,叮嘱自家男人们好好干活,便三五聚在一起,有的还去喊自己要好的同伴,全都朝村头赶去。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村头,安夏等了会儿,全村的人都来了,她面对大家先深深鞠了个躬,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昨天的事情,大家太清楚了,早都传遍了,可听完安夏说的一番话,几乎没有人相信,都从身边儿的人眼中看到震惊和怀疑,因为如果安夏说的是真的,安家国全家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道德沦丧。

    “夏夏,昨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舅不怪你,是我们对你关心太少,也是我们穷没什么钱,让你见到漂亮衣服好吃的东西都舍不得买,顾家的钱用了就用了,大不了我赔给他们,但是你今天用这种谎话欺骗大家,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安夏深吸一口气,安家国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道貌盎然的伪君子模样,“安家国,顾家已经说了,事情你要是不点头,他们也不敢对我有这种非分想法,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难道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安家国两手一摊,“你让我承认什么?我以前疼你,才让你养成嫌贫爱富的毛病,也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花了顾家的钱,让顾家误以为你同意嫁给他家儿子,你花了那么多钱之后,嫌弃别人是残疾,这不太合适,这已经是道德品质问题了。

    这事我不能惯你,只要你承认错误,咱们还是一家人,大舅不怪你这样,你也是孩子,一时走出路也是我们大人的错,你别闹了行不。”

    村里人议论纷纷,但全都是说安夏不懂事,没礼貌的,大家全都相信安家国的话,而不相信安夏,有那么几个人觉得安夏说的也有可能,但没人吱声。

    安夏望着众人,看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

第二零二章 真相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此刻便是如此。

    安夏冷冷一笑,“安家国,昨天的事情村长和程爷爷全在,不如喊他们来作证。”

    安家国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安夏没什么能耐,只会搬出村长和程德忠来压自己,但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乔冬梅干的,安夏就不能把自己咋样。

    “安夏,你现在是程叔的干孙女,程叔最疼你,村里谁不给程家三分薄面,你愿意喊就喊,但是我还是想说,你做的事情我不怪你,但你为啥非要诬赖我,就是为了和我断绝关系?”

    安家国十分伤心,甚至红了眼眶,看的村里一些直脾气妇女直接对安夏破口大骂。

    “有人生没人教的,养大了就是个白眼狼。”

    “小姑娘家,脸皮咋那么厚,还满是心眼,啧啧啧,谁娶回家谁倒霉。”

    “你们瞎说啥,我姐咋了!”

    突然迸出一个声音,然后是一个有些肉乎的人影飞快跑到安夏面前,“不许你们骂我姐。”

    安夏定睛一看,是安定凯,她心里有了三分暖意,本来冰冷的表情也缓和些许,但今日她就是要让安家国把自己一次冤枉够,这样后面的反击才好看。

    “姐,我听人说他欺负你。”

    一个他让安家国勃然大怒,“安定凯,你叫我啥?你个小兔崽子,跟着安夏好的不学,现在连礼貌都没了!”

    “你欺负我姐,以后你也不是我大舅。”

    安家国被气得七窍生烟,“好好,我知道安夏给你做饭吃,给你买东西,你小小年纪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礼貌也没有,你爸是怎么教你的!”

    “我听人说……”

    安定凯的话被安夏打断,“凯凯,你不是他对手,快去喊村长。”

    安定凯点点头,飞快地跑了,安夏轻松道:“安家国,你等着,昨日的事情,让村长作证,这下我的清白就可明辨了。”

    “夏夏,你用那村长和程家压我,不论咋说我安家国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我怎么会算计你,那我还是人吗?你要是怪我没给你找个好婆家,咱们再找就是,非要家丑外扬,还要村长来,不嫌丢人吗?”

    安夏不做声,任由安家国站在长辈的道德制制高点上,一句句指责自己,等了许久村长都没来,她有些奇怪,又过了一会儿,安定凯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众人没看到村长,也觉得怪怪的。

    “姐,我叫了村长,他、他不来,说要等个重要电话,是领导打来的,他走不开,他是故意不想来的吧。”

    安家国离得近,听到这话心里暗暗高兴,他没想到村长居然来都不来,安夏这下怕是真要坐实自己给她安的坏名声了,“夏夏,你别闹了,这事情村长不会来,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何必让村长为难。”

    安夏又对安定凯说了句话,安定凯显然有些错愕,看了眼安夏见她点头,又跑了出去。

    “就是请程叔来,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安家国稍稍有些紧张,他估摸安夏是去叫程德忠了,不然她还能咋办。

    安夏见安定凯走后,美眸中又凝结如冰,村长不来!那日他说的话原来是当着程家哄自己罢了,既然村长喜欢玩两面三刀,那就别怪自己以后对他不客气,反正他跟周翠兰有一腿,四舅这顶绿帽子她早晚要替四舅摘掉。

    “安家国,你别费劲了,你摸摸自己良心,不痛吗?你昧着良心说了好些抹黑我的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这么恨我,想要毁掉我的一生。”

    “安夏,我说了这事我不知道,你飞赖在我身上,拿的出证据吗?”

    “对,太不讲理了,有啥证据。”

    围观的村民也看不下去了,反正看了半天,大家都看明白了,就是安夏一个人在这无理取闹,没有一点小辈该有的礼貌,对安家国直呼其名。

    “一点礼貌没有,还有脸在这说你大舅,你是啥玩意啊!”

    不知谁说了句话,引起众人哄笑,大家对安夏连挖苦带讥讽,嫂子们说话更难听,安家国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安夏反而越来越平静,众人见她这样,更觉得她不要脸,要不是看在安家国的面子上,就差指着她脸开骂了。

    这时安夏眼睛一亮,大声说了句,“我没有证据,但我有证人。”

    “证人?是家业还是程家?反正都是对你好的人,他们给你作证,全都是我不对!”安家国嘲讽道。

    “不,是我作证,爸爸。”

    听到这个声音,安家国仿佛被冻住一般,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净,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立刻装满了狠厉和狠毒,他慢慢转过声,喊自己爸爸的人,是安文。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愿意替安夏作证。”

    安文的出现,让众人大吃一惊,昨天许多嫂子可是听着安文好一通哭诉,事情的原委也是她讲述的,怎么还有事情的真相,难道这事情真的是安夏所说,四下一片安静,只有一张张吃惊的脸庞,不一样的模样但都是一样的表情。

    安家国怒不可遏,冲上来重重给了安文两个巴掌,“兔崽子,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跟安夏狼狈为奸来冤枉自己老子,翅膀长硬了吧。”

    安文退后一步,躲在安定凯后面,突然撸起身上的袖子,“各位婶子你们看看,这些全都是我爸昨天打的,我身上后背全都是青紫色,没有一块好位置,还有腿上。”

    安文撸起裤腿,腿上不光有青紫,还有一条条血迹,明显是打破了留下的伤痕。

    “我不想骗大家,昨天我说的那一切,都是我爸逼我说的,我要是不说,他就要打死我跟我妈,我受不了,只能冤枉安夏,可即便我照做了,他还是看我不顺眼,想找个二婚老男人把我嫁了换一笔钱,我真的很失望,我在我父亲眼里都抵不上三千块钱重要。

    我想通了,冤枉安夏后,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这事情我要不说出来,这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昨天的事实是,顾家找我大哥要一万块聘礼,我爸没有钱,便跟顾家商量换亲,想把安夏嫁过去。

    但顾家儿子是残疾,安夏肯定不同意,于是他便想出一招狸猫换太子,先把安夏骗去四舅家,找个好看小伙子给她相亲,然后用药弄晕安夏,让顾家儿子生米煮成熟饭,还让我拍照留底,以便威胁安夏,逼迫她不得不嫁给顾家。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爸设计安夏的!”

    安文拼劲全力喊道。

第二零三章 连续暴击

    安文说完后,四周一片安静,三秒后安家国最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冲上去,狠狠给了安文两耳光。

    安文捂着脸,冷笑地看着安家国,打得好!

    当着全村老少的面,他最好打死自己,他越这样,别人越会相信自己的话,自己还能赢得更多的同情。

    “安家国,你的女儿说你设计陷害我,这不会再有假了吧。难怪安文都要揭穿你,你有把她当人看吗?你再动手,我就报警,带安文验伤,他是你女儿,你居然下毒手打,还是人吗?”

    嗡嗡声从四周传出,听到安文说的事情真相,又看到安家国的反应,村里人已经开始相信安文的话了。

    谁家姑娘会冤枉老子,安文一个小姑娘被打得这么惨,安家国太暴虐了,这时已经有不少嫂子想起来,当初乔冬梅被安家国毒打的场面,她们去探望的时候,乔冬梅浑身都是伤。

    男人打老婆的事情,这些年本来就渐渐少了,而且就是打也没打得这么狠,毕竟是自己老婆,气急了拍两下,谁家会下死手打?

    “安文,你说的是真的?”有人问道。

    安文沉重地点点头,“是真的,我对不起安夏,昨天那一幕是我故意演戏给大家看,我骗了全村人,因为我不骗我爸就要打死我。

    我熬不住打,昨天他把我打得都吐血了,我害怕了所以陷害安夏,但我真的受不了,陷害安夏后,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我爸不拿我当人看,我自己不能不做人事。”

    “可怜的孩子。”

    有嫂子发出同情声,安夏心里淡淡一笑,安文还是这么精于算计,就连当场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能替自己卖个惨,赚取一波同情心。

    最后这事情,只能是安家国背恶名,是他心狠手辣逼女儿这样做的,安文是个好姑娘,至少在最后的大是大非面前,她做对了。

    看到安家国气得满脸通红,安夏都忍不住对他报以同情,他居然没发现,自己的孩子中,安文是个狠角色,他还天天去挑衅这个狠角色,活该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才有个问题我没问,按照安家国的说法,昨天来的那个小伙是安慧的相看对象,请大家仔细想想,昨天上午大家有没有见过安慧?”

    安夏知道,安慧最近可是天天下地,乔冬梅跟安家国两人动不动就有事,安文这么精的人,肯定不愿意下地干活,最后剩下的只有碍于安家国威胁的安慧。

    “哎,我想起来了,昨上午安慧在地里干活啊?安慧跟她爸两人,没错是她俩。”

    “婶子,您记不记得安慧干了多久?早上去一下就跑了,还是一直在地里?”

    那嫂子思考了下,立刻肯定道:“一上午都在,安家国反而是不一会儿走了,安慧到了午饭时候回的家,下午她也下地了。

    没错,我两家责任田挨着,昨天刚好用水,我还跟安慧说了几句话呢。”

    “大家想想,如果安慧一直在干活,她怎么去相亲?谁家姑娘相亲,连人都不见的?谁家姑娘相亲,不得换一身漂亮以上,还下地干活?”

    安夏一连串的问题,引发众人议论,这下再没得说了,安慧在地里,那就不是相亲,之前的解释说不通,唯一能说通的就是安家国设计陷害安夏,看来没成功,又进一步算计安夏。

    安夏悄声跟安定凯说了句话,安定凯又跑了,安家国心里的底气越来越少,安定凯又去干嘛?此刻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他没想到安文编造的谎言,居然有这么大的漏洞。

    “安家国,你说说看,这到底咋回事啊?”

    “对呀,你是安夏大舅,你到底干了啥?”

    “我、我……”安家国暴躁了,安夏眼神微闪,一个人急了,就会渐渐失去方寸。

    “安家国,你只解释下,为啥安慧跟你在地里干了一天活,她相亲?咋相亲?”

    “我、我不知道,这亲事是冬梅安排的,我媳妇先替姑娘相看一下不行,你搅和了安慧的亲事,你现在倒打一耙。”

    “你媳妇安排的?然后你做父亲的还有心思种地,你都不看看男方是啥样人?你还让你女儿下地干活,相亲就是男女要互相见个面,你就是扯谎也扯得像一些,这话你问问大伙,谁信?”

    不一会儿,安定凯又带着一个人来了,看到这个人众人全吓了一跳,眼袋吊得老长,眼窝全都是黑漆漆的青色,面色蜡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这是那个喜欢穿花衣裳的王婆?

    王婆出门啥时候这么狼狈过,她最喜欢穿漂亮以上,头发也是用头油梳得一丝不苟,啥时候成了这样。

    “除了安文,王婆也可以替我作证,王婆跟我没什么瓜葛,她也不会偏向我说话,王婆麻烦你把昨日的事情说一下。”

    王婆喘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实在是提心吊胆一个晚上耗费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她还总觉得自己身体到处都再疼,疑神疑鬼了一晚上,几乎没合眼,一早起来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不过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甚至有些微微激动,事情终于快解决了,她要解药!

    “安夏是被安家国陷害的,他家儿子的亲事就是我介绍的,谁知道顾家开价一万的聘礼,这谁家也拿不出来,安家国就提出了换亲,想把安夏还给顾家残疾儿子。

    乔冬梅找我帮忙,我不愿意,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还说当初安定坤的亲事,是我一手撮合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收了钱,昧着良心,找了个帅气小伙来村,带给安夏看了一眼后我们就走了,我也不敢留下来,因为乔冬梅跟我讲,他们打算迷晕安夏,让顾家儿子把安夏清白要了,这样安夏不得不嫁给顾家。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就是这个事,想我一辈子都没做过昧良心的事,就因为贪图、贪图那五百块钱,我一晚上没睡着,昨天听到村里的传言,我真没想到,安家国事情没办成,还要糟践安夏名声,畜生!”

    王婆对着安家国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后转向安夏,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掏出口袋的五百块钱,甩在安家国身上。

    “你家的钱我不要,丧良心!”

第二零四章 完胜

    安家国并不知道妻子给王婆钱的事情,他此刻宰了乔冬梅的心都有,你找王婆帮忙就帮忙,为啥要把事情都告诉一个外人,就不怕走漏风声,现在这个人还变成了安夏攻击自己的武器。

    “王婆,这事你凭啥说是我做的?我去找过你吗,我亲口对你说过吗?”

    王婆不屑地瞪了眼安家国,“你是不是男人,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用安夏换亲的事情,你媳妇能做主?

    安夏是你安家的人,谁家媳妇敢不经过丈夫同意,把丈夫的亲外甥女换亲给一个残疾?安家国你别抵赖,这事我还真问过乔冬梅,主要事情太缺德了,当时我也怕出岔子,万一是乔冬梅一厢情愿向着儿子,到时候坑了安夏你再找我扯皮咋办?你们两口子再给我来个斗地主?

    乔冬梅说啥,这事就是你定的,说反正安夏也不听你们的,不如嫁出去痛快,要不你咋不舍得把你自己姑娘嫁给瘸子,切!”

    王婆说完后,立刻望向安夏,安夏轻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给王婆递了个眼色,王婆立刻明了,先走了,当然临走前还不忘再磕碜一遍安家国。

    王婆的嘴可是保媒拉纤的嘴,说夸张点,死人都能说活,这点小事一点不在话下,从道德和亲情的制高点,她把安家国说得体无完肤,无还嘴之力。

    村长媳妇看到一半,想起丈夫交代的话,门一锁跑去找村长,在办公室看到丈夫在那装模作样地看文件。

    村长媳妇急道:“安夏跟安家国在村头闹开了,安夏还提到你,说你可以给她作证,现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你还不去看看?”

    “再等等,不着急。”村长仿佛姜太公稳坐江边儿。

    “怎么又不着急了?”

    村长望了眼媳妇,“安夏背后是谁?程家。以程家对她的重视程度,她有事程家能不管?程家想管就要找我帮忙,等他们来了我再去,这样程家就欠了我一个人情,我现在去啥好处都没有。

    他们安家扯皮又不是啥好事,我上赶着去干吗?”

    村长媳妇佩服地望着丈夫,村长最享受媳妇这种目光,他为啥能当村长,因为他比这些人都聪明。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村长心里微微有些着急,也坐不住了,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村长媳妇也急了,又不好太催自家男人。

    过去了半小时了,村长这下真觉得不对劲了,“你听见安夏说找我作证了吗?”

    “安夏亲口说的,安家国还说安夏用你压她,是不会去的。”

    “那你是啥时候听见的?”

    “我、我一听见提到你,又看了会儿热闹就过来了。”

    村长觉得有些不妙,媳妇来之前,安定凯来找过他,但被他搪塞推掉了,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找自己,自己怎么可能去,不然自己在村里还有啥威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家也没来个人请自己,程家也没有,村长再也忍不住了,跺跺脚气道:“行,你们都厉害,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村长媳妇见丈夫脸色不好,又见丈夫出了办公室朝村头走去,她啥都没敢问,跟在后面。

    待到了村头,村长看到程德忠在孙子程文联的搀扶下,站在安夏身边儿,正义正言辞地教育安家国。

    安家国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村长摇摇头,安家国这个没用的东西,根本斗不过安夏。

    没用的东西,村长有些尴尬,安夏压根都没瞅他一眼,但他好在脸皮够厚,安夏没看到他,他咳嗽一声,见村里人看到自己,在众人瞩目中,一步步上前。

    安夏看到村长微微一笑,刚才请他他不来,现在不请自来了,这样的人真没意思,跟安文也差不多,无利不起早的。

    “到底咋回事?安家国你又折腾啥?”

    一句话定了调子,这事是安家国不对。

    其实这时候安家国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想狡辩,但是每句话的漏洞都被安夏揪出来,他又无法自圆其说,村里人又不是傻子,看了这么久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这事就是安家国欺负安夏无父无母,想占便宜。

    程家一来,程德忠邦硬的一句话,“我程家的姑娘,还没被人欺负过。”

    安家国以前还能说自己是安夏大舅,现在安夏跟他断绝关系,他倚老卖老也不可能了。

    程德忠又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程德忠老人在村里的威望,那都是靠人品垒起来的,不光是因为程家势力大,老人对村里人都不错,所以老人说啥村里人也服气,也听话。

    事情经由程德忠叙述一遍,这下众人全都相信了,本来在安文和王婆出现后,给安夏作证,大家基本就信了,只是安家国胡搅蛮缠,众人以为安家国真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安家国是受了自己媳妇蒙蔽?

    现在安家国收到一**鄙视的目光,他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现在心里后悔极了,为啥不把安慧嫁过去,明知道安夏不好惹,自己还偏偏去招惹她。

    但现在后悔啥都晚了,村长出现后,义正言辞地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安家国的名声算彻底臭了。

    “安家国,你还算是人吗?安夏是你亲外甥女,你咋下得去手害她!”

    “臭不要脸,连自己媳妇姑娘都算计,呸!”

    “村长,让这种人滚出咱们村,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一声声一句句骂声冲安家国扑过来,安家国蜷缩着身体,“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此事,我以为是媳妇受了委屈,这事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

    安夏高声道:“安家国,你别狡辩了,你不参与是因为,你早都算计好了,一旦出事,全部推给乔冬梅,也许还能如愿以偿地离婚,到时候你照样落得一个好名声,你这种人真恶心。

    今我当着全村长辈们的面宣布,我跟你断绝亲戚关系,我没你这样的亲戚!”

    在众人越来越烈的嘲讽声中,安家国再也待不下去,低着头跑了。

第二零五章 杨金英不满

    安夏很高兴,能跟安家国彻底断绝亲戚关系,能在全村人面前揭开他的丑陋面目,她觉得这是自己重生后,最高兴的一件事。

    看着村长冲她假惺惺地说着关心的话,她也能假惺惺地回应村长的好心,在这一次完全胜利的对抗中,安夏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成熟些了,谋定而后动。

    安文则拎着行李箱直接离开这个家,今天她揭发了安家国,再在家里待着,肯定要被安家国打死,她受够了,也不想后半辈子草草而过。

    吃了安夏给的解药,她离开了山坡村。

    山坡村又热闹起来,安家仿佛永不落幕的连续剧,时不时出点事给大家无聊的生活上增加点调味料,就没有人不议论安家国做的这档子事。

    安家国回到家中,发现安文居然不辞而别,气得他撕碎安文留给乔冬梅的告别信,揪着乔冬梅的头发就是一通打。

    他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乔冬梅身上,最后狠狠一椅子砸下去,乔冬梅连喊都没喊出来,晕倒在地上。

    安慧知道家里出事后,疯了似的跑回家,看到母亲口鼻流血地躺在堂屋地上,旁边儿是散了架的小凳子,父亲屋里的门紧闭,她哭也不敢大声哭,流着眼泪扶起母亲,用温乎毛巾给乔冬梅擦洗脸上的血迹。

    擦洗过程中,乔冬梅慢慢醒了过来,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她让安慧把丈夫撕碎的纸捡起来,拼在一起看了上面内容,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文文,文文你好狠的心啊!”

    安慧也呆呆坐在一旁,姐姐走了,今天早上姐姐跟自己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是因为她已经做好打算,离开这个家,两行热泪从脸上流下。

    安慧跟安文是双胞胎,二人虽然长相不同异卵双胎,可从小是一起长大,娘肚子里在一起,生出来后二人也是住一个房间,安慧佩服安文,她知道自己脑子不聪明,姐姐总是帮她想办法。

    可现在安文走了,这个家就剩下妈妈和自己,还有……

    “哭什么哭,让不让老子睡觉!”

    屋里传来安家国暴虐的喊声,安慧瑟缩了一下,搂着母亲,母女二人蜷缩在沙发上,无声抽泣。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安家国沉着脸从屋里出来,安定坤在饭桌上问自己的亲事咋办?他就要红霞!

    这下又盘动安家国的筋,他狠狠把碗摔在地上,指着安定坤鼻子骂道:“要不是为了你小子娶媳妇,我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你妈做的丑事,连累我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我要娶媳妇,我不管,我只要红霞。谁家娶媳妇不花钱,要不是你们占小便宜,就不会有这事,再说了当初为啥不把安慧嫁过去,非要算计安夏,到现在啥事都没办成。”

    低头不敢做声的安慧听到大哥这样说,放下碗抬起头望着安定坤,“大哥,凭啥你娶媳妇,就要我嫁个瘸子?我是你亲妹子,你咋这么狠心,为了你媳妇,你连自己亲妹子都要卖掉。”

    “那怎么办,这不是家里没办法,一万块爸妈拿不出来,嫁给顾红斌怎么不行,他家条件又好,他人也老实,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啥都是你说了算,就算为了这个家你也该孝顺父母。”

    安慧被自家大哥的一同歪理气得放下碗就哭着往外跑,刚跑出几步,听到母亲惨叫声,回头看到父亲又揪着母亲衣服领,抽母亲耳光。

    她猛地想到大姐的话,护着点妈妈,别让妈妈挨打,安慧急忙跑回来,但又推不开安家国,她急了,“爸你再这样,妈就被你打死了。”

    在安家国分神的那一刻,安慧拽着乔冬梅,母女二人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安家国想追出去,但今日的事情,让他没勇气出门。

    晚饭时分,是村里最热闹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吃饭,天也没有完全暗下来,孩子们凑在一起疯玩疯跑。

    乔冬梅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的模样,村里人谁看到都吓了一跳,看着母女二人一路跑远,最后是乔冬梅牵着安慧的手跑到杨金英这。

    她真的不行了,她受不住安家国的毒打,脑袋嗡嗡作响,疼得像要炸开,用手轻轻一摸,头上全肿了,摸起来坑坑洼洼,头皮全都被安家国打坏了。

    “妈,救命啊,妈!”

    杨金英正端着饭碗吃饭,安夏去地里给老四送饭去了,回头看到披头散发的乔冬梅,吓得她差点跌过去。

    “这、这是咋的了?”

    “妈,你管管你儿子吧,再这样下去,他要把我打死了,您看他给我打的。”

    乔冬梅掀起袖子,上面都是伤,鼻血还干在脸上,“他今天用椅子砸我,您看,慧慧,给妈把衣服掀开让你奶看看。”

    乔冬梅背后的青紫色肿得老高的伤痕上,带着几条血迹干枯的红印,她吓了一跳,“冬梅,这、这是家国那臭小子打的?他这是要干啥?”

    “妈!”

    乔冬梅哭着倒在杨金英身旁,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妈,求求你跟安夏说说,原谅我们吧,她当着全村人的面揭穿家国,家国下不来台,她还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要跟我们家断绝关系,家国现在门都不敢出。

    他气我做的事,所以就打我,我真熬不住了,妈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知道我错了,你给安夏说说,让她别闹了,我给她认错行不,再这样下去我会被家国打死的。”

    ……

    安夏送饭回来后,就看到外婆阴沉着脸坐在院子里,明显是在等她,旁边儿还有乔冬梅跟安慧。

    “夏夏,今天你是不是去找你大舅麻烦了?”

    安夏点点头,“是,今天我找安家国当面对质,村里人都知道他对我做了啥,我也跟他断绝关系了。”

    “胡闹!”杨金英拍着腿站了起来。

    “那是你大舅,你就算有一时的不满,咱们关起门来自家说,你居然闹得全村都知道,你是故意要让你大舅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吗?”

    安夏望着杨金英,心里木木的,已经没以前疼了。

    “是的,我要让他们全家再也不敢害我。”

    清冷的声音在院子里落下。

第二零六章 求医

    “你、你……”

    杨金英特别失望,这个孩子怎么变得一点都不听话,“这事情是你大舅他们做得不对,村长和程家不都帮你撑腰了吗?你为啥还非要把事情闹开,你搅和得他们全家日子过不下去,你心里就高兴了是不是?

    夏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啥有了程家之后,你就变得这么不讲理,啥事都要争个上风,现在你立刻跟我去你大舅家,这事情就算了,以后你大舅一家还要在村里做人,你不能逼得他们全家都过不下去。”

    “外婆,这事情从头到尾是谁故意挑起的,不是我,是安家国他们夫妻两人算计我。

    以前我就是太软弱,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才会让他们家变本加厉地以为我好欺负。

    这件事情我才是受害者,他们做了坏事受到惩罚不应该吗?安家国不该算计我一次又一次,做出那种事,为了挽回名声,还让自己老婆孩子造谣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的名声难道不重要?

    我很庆幸自己跟他们一家断绝关系,他们以后也别想欺负我,外婆你说的事情,我做不了。”

    这是安夏当着外人面,第一次给杨金英下不来台,杨金英没想到安夏现在居然真的不听自己的话,“你、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四分五裂才高兴吗?”

    “外婆?是我闹吗?明明是安家国一次次陷害我,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他们,我不过是反抗。我这是没出事,要是出事了呢?”

    杨金英被安夏问得说不出话来,强撑着面子道:“夏夏,是不是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我还没死你就不认你大舅了,你这孩子想干啥?”

    安夏心里被失望一分分填满,外婆明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却还要这样偏向大舅,到底为什么?她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外婆虽然平日里对她很好,但自己被安定坤欺负,外婆嘴上虽说要揍安定坤,可从来都没打过,所以她一次次被安定坤欺负。

    倒是外公见到一次,狠狠揍了一顿安定坤,教育他有能耐去外面,别在家里横。

    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非常清晰地出现在安夏脑海中,她才惊觉,外婆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对自己好,从小虽然疼自己,可面对孙子们,她更疼孙子,只是自己从小长在外婆身边儿,所以有一种雏鸟情节,又没有妈妈,所以把外婆当成了妈妈,依赖着信任着。

    但终究,梦醒了,现实是外婆依旧偏向儿子和孙子们。

    “我不去,我也不会认安家国这个大舅,不是我不听话,这事情我没有错,我绝不原谅他们,我这辈子也不想跟这一家人来往。”

    说完后,安夏跑了出去,心还是会痛吗?

    泪水还是留了下来,但她不想再让这些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沿着小路跑着,不知不觉来到小树林,这是她跟陆柏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找了一棵大树,靠在树下,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陆柏川,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

    泪眼朦胧的安夏,抱着树,把他想成陆柏川,心里多了几分踏实和安慰。

    远在帝都的陆柏川,却承受着一次次失望,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他看了好几个名医,只是每个医生看到他的病,最后都是摇头。

    这次治病,老领导为了帮自己,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托了多少关系,好容易找到华夏国中医世家霍家,现在的霍家掌家之人,是霍老爷子的大儿子,也是给最高级别的大人物们看病的人,搁在过去说那就是御医。

    但其实霍家现在医术最高明的,并不是此人,而是霍老爷子,老爷子今年已经快八十了,家里有个外孙,先天不足,身体一直不好,偏生这个外孙的母亲是老爷子唯一的姑娘,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当年因为种种事情吃了不少苦。

    霍老爷子把毕生的精力都花费在这个外孙身上了,他不忍看女儿伤心痛苦,可这个孩子长到十八岁,身体以后孱弱,所以这孩子一只养在霍家,受到霍家从上到下所有人的照顾。

    但因为这个孩子,霍老爷子再不坐诊,他发誓治不好这个孩子,他就不再出山。

    陆柏川已经被几个医生检查过,都治不好,甚至有些医生连问题都查不出,但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体不对,霍家是老领导用尽了所有力量找到的最后希望。

    今日他跟着老领导来拜见霍家,路上老领导叮嘱了各种事情,包括不要东看西看,不要盯着某一个人一直看等等,能来到霍家不容易,陆柏川牢牢记住老领导说的话。

    霍家住在一个安静的四合院里,院子是三进宅子,就是电视上演的古香古色的宅子,跟着老领导,他们一路来到客厅,二人等候的功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端着瓷碗从屋里儿朝门外走去,陆柏川一下愣住了。

    他盯着眼前的老太太,眼睛一眨不眨,最后要不是老领导狠狠掐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否则真的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太像了。

    “你在干什么,给你交代的事情忘了吗?”

    好在老太太表情平静地出了客厅,脸上没什么怒意,刚才陆柏川确实失态了。

    陆柏川想了想,压下心头的疑虑,就是像又如何,这两人肯定没瓜葛,隔着几千公里呢,只是他心里忍不住感慨,真的太像了,原来这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中间,也有非常相似的。

    不一会儿,霍医生来了,陆柏川坐在椅子上,先是诊脉,然后是对他的两挑腿进行检查,沉吟片刻后,霍医生说道:“我可以尽力一试,但我保证不了能不能治好,而且有些方法会比较痛苦。”

    听到这句话,陆柏川眼里升起希望,这是他近一周看医生,听到第一个说可以治的,之前看了不少医生,都摇头说治不了,就是开药也是一些止疼和营养神经类的药物,也许能缓解病痛,但却不能治病。

    今日听到能治病,他压住心底的激动低声又坚定道:“我愿意配合霍医生,什么苦我都不怕!”

第二零七章 争吵

    哭累了坐在树下,安夏想了很久,最后想明白了某些事情,低低地仿佛对自己说着,“我不难过,我要坚强,养育之恩我一定会报答,但有些感情,我不该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深深叹了口气,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虽然表情还有些悲戚,但眼神里透着宁静,这一刻她已经割舍掉自己跟外婆的感情。

    如果不能再感情上相互支持依偎,她就不奢望这些,她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前说过的话也不会反悔,照顾好外婆后半生。

    安夏走后,树林里闪过一个人影,他慢慢走出来,是一个皮肤白净的年轻孩子,他望着安夏离去,眼神中透着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他在区最好的高中,江桥一中读书,也是山坡村成绩最好的后生,安夏曾经是他的学姐,比他高一届。

    远方安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月色中,可他还是舍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

    屋里没人,看来外婆去大舅家了,安夏回到自己房里,反锁着门,想了想进入空间,头疼得不行,只有闻着空间里的药香,她才觉得自己能舒服些。

    趴在山洞的八仙桌上,面前是装秘方的匣子,看着这些东西,安夏就觉得踏实,沉沉睡去。

    睡着后的安夏,连杨金英回来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而回到家中的杨金英看到安夏屋里门关上了,知道她回来了,她去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杨金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去了儿子家,她才知道安夏做了多过分的事,还真是把儿子家搅得鸡犬不宁,因为安夏不依不饶,安文被逼走了,孙子安定坤的婚事肯定是黄了,儿子现在还闹着要跟乔冬梅离婚。

    乔冬梅听到离婚儿子,直接一头撞向电视柜,脑袋上破了一个大口子呼呼流血,安慧哭得震天响,还是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子,找了个黄牛板车,给了钱求别人把乔冬梅赶快送去区医院。

    可以说,大儿子家现在闹得人仰马翻,四分五裂,这些全都是安夏做的,要不是她不依不饶,哪会有这些事情。

    杨金英只要一想到,大儿子以后声名狼藉,大孙子最喜欢的媳妇跑了,她心里就火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让安夏当着全村人的面,认下以前的事情,挽回大儿子的脸面,然后再去给顾家道歉,挽回大孙子的媳妇。

    对,就这么办!

    杨金英觉得自己的办法很好,抬起手敲门。

    只是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她敲了半天安夏都不来开门,什么时候安夏都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心头的火蹭蹭冒了起来。

    “夏夏,开门,快开门!”

    安夏在空间的山洞里睡得很沉,虽然有隐隐声音传过来,但她还是沉沉睡着,杨金英在外面叫了十几分钟,里面没有动静,气得她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大喘气。

    休息了会儿,她又去叫门,这么反复三四次,到了最后她用脚狠狠踹门,里面都没有反应,仍旧是静悄悄一片,最后她忍着心绞痛回到自己房间。

    躺床上,她也气得不行,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安夏这孩子越来越张狂了,明天早上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安夏睡了个好觉,除了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看来以后还是买张钢丝床放在山洞里吧,真舒服。”

    她睡好后看看手表,才深夜一点多,空间时间比外界慢,没什么事做,她又去研读医术,这次她想看看按摩方面的资料,主要是很尴尬,脖子落枕了,微微向右歪着,扯得筋疼。

    “按摩、按摩的医书在哪里,不会没有吧?”安夏望着堆满所有房间的书架,以及上面一本本的书,突然有一种绝望,好在两小时后,在她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努力下,找到了按摩系列的医术,她挑了个最基本的开始看起。

    因为学过针灸,按摩看起来就很容易理解,安夏边儿学边儿对照医术上,给自己全身来了个按摩,首当其冲的是脖子,按摩过后,脖子上本来因为落枕而拉紧的筋骨和紧绷的肌肉,全都松懈下来,没那么疼了,只是想回归原位还需要一段时间。

    “唔,肚子上原来也有这么多地方对身体好。”

    安夏边儿学边儿比划,不知为啥突然想到陆柏川,想起他穿着训练的短袖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衣服都遮掩不了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如果陆柏川能躺着让自己摸……不对,是按摩那该多好。

    光是想想,安夏就两眼放光,不知不觉从思想上的思念转为关于那方面的想法,片刻后她突然大惊失色,自己、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如此贪恋陆柏川的……呃……美色!

    学了基础的按摩手法后,她从空间出来了,躺在自己床上,听着外面拼命嘶吼的小昆虫和青蛙们,她一点都不困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再睡一会,不然明天下午又得犯瞌睡,黑白睡颠倒可不好。

    一大早,安夏是被巨响声惊醒的,这声音的来源方向是她的门,“安夏,你给我出来!”

    外面是杨金英怒气冲冲的声音,安夏从没听到外婆这般叫过她,扯着嗓子带着恶劣的命令性口吻。

    “外婆,怎么了?”

    “怎么了?昨天晚上你睡死过去了,我敲了半天门,嗓子都喊破了,你都不开门,你行啊,长大了翅膀硬了,让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门口喊了一个多小时。”

    昨天晚上,安夏想起来自己在空间里睡着了,山洞隔音又好,她没听到,“外婆,我睡着了,没听到。”

    “睡着了?你的心真大,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大舅闹着要离婚,你大舅妈一头撞到电视柜上,脑袋破了个大洞送去医院,你大表哥媳妇也黄了,你还有心情睡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安夏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大早兜头一顿骂,外婆说自己啥都行,就不能说自己没良心!

    “比起要把您活活饿死的大儿子安家国,我不知道多有良心!”

    此话一出,安夏后悔,杨金英脸色骤变。

第二零八章 撵走

    “你、你……”

    话开了个头,安夏再也憋不住了,重生回来后受的委屈,她全都不想再藏着,“外婆,安家国一家人当初想把您活活饿死,不给您看病的事情,您不记得了?能做出这种事情,他得多自私。

    他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您活了一把年纪见过比他还过分的吗?您随便村里人问,就问安家国对我做的事情,我是不是该原谅?只要有一个人说,安家国对我做的事情,我不原谅是我的错,我就跟你给安家国正名。

    安家国全家都自私,他儿子去媳妇,要我去换亲,还是个瘸子加病秧子,正常人家谁会嫁?他要把我推进火坑,要不是我警醒躲过一劫,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您不能看着我好生生地站在这,安家国一家鸡飞狗跳,就觉得是我的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设计的,他们家变成这样也是自食其果,做坏事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杨金英咽下一口气,压着心底的火道:“你说你大舅自私,你把他们家害成那样,现在让你帮忙挽回一下,你都不肯,你就只顾你自己,难道你不自私吗?”

    如果是以前,安夏真的要被这几句无情的质问扎穿了心,但现在她虽然难过,可心底亦多了几分解脱,不是自己不爱外婆了,但外婆让自己伤害自己去帮助安家国,她是万万做不到的,重生回来就两件事,一个对外婆好,一个对陆柏川好。

    但不论对谁好,都要先对自己好,不是吗?都要对得起老天爷给自己重获一次的机会。

    “外婆,你指责我的自私,是因为我不肯伤害自己成全您儿子?成全您孙子?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也是你的亲人啊,我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跟你和外公长大,你们虽然是我的外公外婆,但跟我的父母没什么区别。

    您心疼他们的时候,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为什么我要原谅一个伤害我的人,为什么您要对我这么苛刻?”

    杨金英的眸子黑沉沉地,看不清她在想什么,“现在你大舅家四分五裂了,这次算外婆求你,原谅他们最后一次,跟村里人解释就是个误会,让你大舅在村里能够立足,否则他就真的完了。”

    安夏垂下双眸,低声道:“如果我不做呢?”

    杨金英见她这副敏顽不灵的样子怒意突然冲到极点,自己已经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还要怎么样?难道让自己给她跪下吗?

    “行,连我都指使不动你了,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好我跪。”

    “外婆,你这是要干啥?你别逼我。”

    安夏死死扶着外婆,她怎么能让外婆跪自己,只是她再也哭不出来,心也渐渐麻木。

    “外婆,我马上就走了,八月份我就去找我的亲生父亲,我跟您就剩下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想多孝敬您,您别这样,求求您别这样,我给您跪下行吗?您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明知自己马上要走,以后你嫁给陆家,有了好姻缘好生活,你大舅他们家有什么,你的名声有什么打紧,临走前你就当是帮他们一下不行吗?”

    说完杨金英瞪着安夏,两眼透露出一股凶狠目光,安夏心头一跳,外婆怎么了,她从没这样看过自己,仿佛、仿佛自己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仇人。

    “你要不听我的,这个家我也容不下你,你不如现在就走。”

    安夏如遭雷击,从小到大她没有妈妈,村里人骂她野种,她跟外公外婆生活,从没有过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小时候看到大舅沉沉望着自己的眼神,说自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她的心就会揪在一起,所以她特别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有属于自己的爸爸妈妈。

    这也是为什么前世,她挺聪明一个人,却被许美凤哄得团团转,就算林荣伟对她很冷淡,她还是不舍得离开,因为她有一个完整的家,有自己的爸爸,还有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后母,虽然妹妹跋扈些,但这都不重要,她愿意让自己做的好一些再好一些,就为了留在这个家里。

    她比谁都渴望爱,渴望亲情,可她就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现在就连外婆都要撵她走,“外婆,我走了谁照顾你?”

    杨金英也没想到,自己怎么说了这话,可话都说了,安夏到现在都不认错,她不能软下来,故作强硬道:“我有四个儿子,还怕没人照顾。你少气我,我就长命百岁了。”

    “外婆,我陪不了您多久了,我能跟您朝夕相处的日子就剩下一个月,就这一个月,您真的要撵我走?”

    杨金英别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跟你大舅断绝关系,那咱们就断绝关系,我安家没你这个人。”

    安夏脸上带着似哭非哭地难过表情,默默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东西,一个大皮箱子,这是妈妈留给她的,红色格纹皮箱,她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和学习书本装进去,看了看自己睡了十八年的小屋,慢慢拖着皮箱走到堂屋。

    杨金英没想到安夏真的要走,听到安夏拖着皮箱,她硬起心肠,看都不看。

    来到堂屋,安夏放下皮箱,重重跪在地下,“外婆,我说过要照顾您一辈子,给您养老送终,今天是我惹您生气了,但您要我做的事情,我真的无法接受。”

    安夏对着杨金英磕了三个响头,“外婆,我走后您保重身体,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就赶快去看医生,或者让四舅找我,您只要需要我,我就回来照顾您。”

    安夏说完这些话站起来,见外婆仍旧不愿面对自己,突然要走,她再也忍不住悲痛,落下泪来。

    片刻后,她擦擦眼泪,拎着箱子匆匆离开这个她惦记了两世最珍贵的家,却没想到这个家也不属于她,她也没想到,有一日自己是被外婆撵出家门的。

    杨金英等了片刻,外面没了动静,她突然慌了神,朝门外跑去,安夏已经不见了。

    她早都后悔了,可面子上她下不来,安夏这么犟,她为了帮儿子忙,她就想逼一下安夏试试,却没想到,安夏居然倔强如此,真的拎箱子走人。

第二零九章 程家拦住

    安夏走得很决绝,一路上眼泪糊住眼睛,她凭着熟悉的感觉朝村外走去。

    程文联骑着摩托车从村外回来,车上还挂着塑料袋,里面是给姑娘买的配方奶粉,他看到安夏拎着箱子脚步匆匆地朝村头走去,连忙喊道:“安夏,你干嘛去?”

    安夏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心里难过到无法言喻,她只想离开,尽快离开,这里也没有她的家,自己就像个浮萍。

    “安夏,你咋了?”

    程文联见自己跟安夏说话,她也没反应,眼睛也是红肿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前面,给他吓到了,安夏从没这样过,他一把攥住安夏手腕。

    感受到胳膊被狠狠一撤,安夏渐渐回过神来,见是程文联,半天挤出一个笑,只是这个笑在程文联眼里仿佛悲伤至极。

    “你咋了,安夏?你这是要上哪去?”

    “我也不知道我上哪?不,我去找我爸爸,外婆不要我了,我去找我爸爸。”

    程文联立刻觉得安夏不对,他跳下车把摩托车锁路边儿,拎着奶粉和安夏的皮箱,一只手拽着安夏胳膊,“你跟我走,到我家去。”

    “不,我不去。”安夏挣扎。

    “我爷爷想你了。”

    “程爷爷……”

    “走吧。”

    安夏在迷迷糊糊间,被程文联拽走,跟着他糊里糊涂地来到程家。

    “夏夏来了。”程文联妈看到安夏,笑着迎上来,只是看到安夏眼睛又红又肿,吓了一跳,“这是咋了?”

    程文联轻轻摇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老妈,一看是皮箱,程文联妈也觉得事情不对,接过东西后,安夏被程文联拽进了屋里。

    安夏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但是在众人的问话中,她渐渐回过神。

    “夏夏,到底咋回事?你说话?有啥事还有爷爷,是不是安家有谁欺负你了?”

    程德忠的话,让安夏落下一串泪珠,程文联跟爷爷对视一眼,安家的人真行啊,欺负安夏欺负上瘾了,没完没了了。

    “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程文联怒气冲冲站起来,以为欺负安夏的不外乎就她那几个舅舅,以安家国为首。

    “没人欺负我,程爷爷,我要走了,我要去城里寻我爸,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住不了了,我去找我的家。”

    “找你爸?你爸是谁?”

    “林荣伟。”

    程文联不知道此人,望着爷爷,他刚才也就是那么下意识一问,毕竟安夏没有爹的事情全村都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程德忠虽有些吃惊,但也在意料之中,当年安家小姑娘安珠最喜欢这个叫林荣伟的知青,这个年轻小伙子长得白净模样讨喜,而且会吹口风琴,特别会哄姑娘,当年除了安珠,村里多少小姑娘都喜欢他。

    他是被分到安家借住的,村里知青点房子塌了不少,也没钱修,他们是最后一批知青,就安排了到村户家里住,那时候安家四个儿子相继结婚了三个,所以空房子多,村上也是为了贴补安家,给他家分了一个知青,因为谁家房子给知青住,村里是给钱或者给粮食的。

    那时候安家的小姑娘安珠像一朵刚刚长成的花骨朵,程德忠眼前浮现出安珠的模样,圆圆的脸,弯弯的一双眉眼,还有一个挺翘秀气的鼻子,安家小姑娘长得很有灵气,安夏虽然跟安珠不像,但一样很有灵气。

    村里都说安珠跟林荣伟要好,也传过安夏是林荣伟孩子的事情,但安珠和安家人都矢口否认,而且安夏是秀气的鹅蛋脸配上尖下巴,跟林荣伟的长圆脸桃花眼一点不像。

    安夏的父亲真的是林荣伟,程德忠还记得当时安珠肚子大了后,村长还私下问过安家是谁做的,不管是谁他都能给安家讨回个公道,但安珠至始自终都没说出这个人。

    大家也有人提过林荣伟,但安珠矢口否认,现在看来,安珠定是非常爱林荣伟,宁可一个人承受村里的风言风语,那个时候,七几年多保守,哪像现在相亲男女还能互相相看,那时候出了这种事,安家可以说遭受了全村的白眼,尤其是安珠保护这个男人不肯说出是谁,更是被全村人骂得及其难听。

    孩子生下来之后,安珠也没少被村里人欺负,冷言冷语恶语相向,这孩子最终受不了投了大水库自杀了,留下那么小的孩子,安家两老人就带起了安夏。

    程德忠突然觉得不对,“夏夏,你为什么要走?你跟你外婆住一起,谁能欺负得了你?”

    看着程爷爷眼中的温暖和关切,安夏再也忍不住,“程爷爷,我、我外婆撵我走。因为我不肯按照她说的去做。”

    程德忠眼神微冷,这个杨金英一直就是个拎不清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又重,有件事情他没告诉过安夏,曾经她差点被杨金英送人,要不是老安管家,安夏还真不知道被送去哪了。

    她自己姑娘的孩子,她怎么舍得送人?那时候他就没想明白,现在听到杨金英要撵安夏走,他真得怒了,“你外婆让你干啥?”

    “她让我给安家国道歉,让我当着全村人的面,挽回安家国的名声,说我冤枉了安家国,还让我给顾家道歉,这样安定坤的婚事才不会黄。”

    “道歉?凭啥道歉?安家国把你欺负成这样,你还去道歉?难道你的名声不重要?”

    程文联气得攥紧拳头,光听安夏说,他都气死了,他更心疼安夏怎么遇到这样的外婆。

    “你不道歉,她就让你走?”

    程德忠的脸都气青了,“夏夏,你认我这个爷爷吗?你要是把我当亲爷爷,就住在爷爷家,这就是你的家,谁都不会撵你走,你就是我们程家人。”

    安夏摇摇头,自己怎么能住在程家,虽说认了干亲,虽说程家对自己很好,可自己不能留在这里,给程家添麻烦,也只会让外婆更难堪。

    “姑姑!”

    就在安夏下定决心的时候,小美穿着花裙子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她妈妈,“你这孩子,老太再跟姑姑说话,你不能进来。”

    只可惜小美已经扑到安夏怀里,“姑姑,你能留下来吗?我想你,我想跟姑姑睡一起。”

    “安夏,别走了。”

    程文联自作主张把安夏的箱子抱在怀里,“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就是我亲妹子!”

    温热的液体又一次糊住安夏的双眸。

第二一零章 好日子到了头

    安夏留在了程家,她不想让程爷爷也伤心,而且她心中始终放不下外婆,其实她以前就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外婆咋办?现在既然被外婆提前撵走,她也好看看,外婆一个人到底行不行,实在不行,只能托付四舅多照顾了。

    安夏没来送饭,安家两父子都觉得奇怪,一餐没来,两人琢磨着安夏是不是忙去了,安家业回去弄了点吃食,可一餐两餐,一整天都没见到安夏,安家业觉得不对。

    晚上干完活吃了饭,安家业趁着天还没黑,跑到母亲家里,看到母亲一个人正在烧柴,灶上坐着锅,走近一看锅里飘着几片绿叶菜,还有一把挂面。

    “妈,夏夏呢?你怎么一个人做饭?”

    “哼。”

    杨金英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那个臭丫头,心狠得很,抛下我,我不一个人做饭,还能指望谁伺候。”

    说来这才过了一天,杨金英就有些后悔了,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安夏做,尤其这段日子,吃惯了安夏做的饭菜,她自己做的简直难以下咽。中午她炒了两个菜,结果吃不下去,还是开了一罐罐头就着米饭对付了一餐。

    以前她啥都不用做,一日三餐有人做好,伙食丰盛,衣服啥的也有人洗,屋里的卫生安夏每天都要打扫一遍,还有她每天给自己炖的吃食,有的里面有细细的粉丝加上奶粉,滑溜极了,有的时候里面是一颗颗黏糊糊的东西,不管是啥这些东西都挺好吃,现在这些东西也没了。

    最让她郁闷的是,这些日子点心正好吃完,安夏还没来得及买,当初陆柏川他们送的吃食,除了米油方便面啥的还有不少,其他罐头午餐肉也都吃完了,逼得她没办法只能做饭,不做饭就只能饿肚子。

    “咋了?妈你咋跟安夏闹别扭,那孩子多孝顺,把你伺候的多好,她人呢?”

    安家业四下张望,看到安夏的屋子门是开的,人也不在,不有奇怪。

    “走了?”

    “走了?”安家业更疑惑了。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丢下我走了,不管我了。”杨金英搅和了一下锅里的挂面,越想越生气。

    “她为什么走?她自己走的?妈你到底跟夏夏咋的了?”

    杨金英不做声,她知道老四对安夏最好,自己告诉老四,老四肯定要向着安夏。

    可不是她不做声就能混过去的,安家业马上把屋里四处找了一遍,安夏不在,天都快黑了,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他一把堵住端着面条准备吃饭的杨金英。

    “妈,安夏呢?她到哪去了,还不回来?一个大姑娘晚上在外面不安全,你告诉我她去哪了,我去找她。”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你妈我都快饿死了,起开!”

    推来儿子,杨金英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开始吃饭,安家业急了,“妈,到底咋了?你要不说,安夏有个三长两短咋办?”

    被儿子纠缠烦了,杨金英重重撂下碗,“咋了,她长能耐长脾气了,我说不得了,说她两句她还跟我犟嘴,让她走她立刻跑了,就是嫌我这个老婆子烦,不想伺候我。”

    安家业发现母亲说话含含糊糊,就是不肯说清楚,这里面一定有啥事,他压着怒意道:“妈,你把话说清楚,别藏着掖着,安夏到底干啥了,你要把她撵走?”

    被儿子质问,杨金英怒了,她在老安家最不怕的就是安夏跟四儿子,现在见这两个人一个个爬到自己头上,想干啥?造反!

    “安夏跟你大哥大闹一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听到为这事,安家业沉下脸点点头,那天安夏跟安家国当面对峙的事情,儿子回家跟他说了,他没想到造谣的居然是大哥,他本以为是乔冬梅,他也没觉得安夏做错了什么,反而是大哥,让他一次次失望,失望到不想再认这个人。

    “她把你大哥逼上绝路了,你大哥狠狠打了乔冬梅,我去的时候,他正要闹离婚,安文也离家出走了,安定坤的亲事也黄了,乔冬梅听到你大哥要离婚,一头撞柜子上,撞了一个血窟窿,这都是安夏做的孽。

    我让她给你大哥正名,认下那些事情,再给顾家赔礼道歉,让定坤能踏踏实实地结婚,结果她死犟着不肯,说就是要跟家国断绝关系,她这样毒,以后怕是也容不下我的,我气急了让她走!她还真走了,我算看出来了,养她这么大就是养了个狼崽子,连我都不管,估计心里早都不想管我了,巴不得早点走呢。”

    安家业深呼吸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动手,母亲啥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胡搅蛮缠了,“这事安夏啥都没做错,你为啥要撵她走,孩子不知道多伤心呢?

    大哥算计安夏,这种不要脸的人,你让安夏给她道歉,那你不如拿把刀杀了他,我跟您说别说安夏不同意,我都不同意!”

    “你、反了你们了,现在一个个都敢跟我吼了,你大哥大侄子变成这样,以后咋在村里做人,安夏早晚都要走,反正以后也不会回来了,背个坏名声有又咋了!”

    这句话安家业听着不对,“妈,啥叫安夏早晚都要走?”

    杨金英一下说漏了嘴,扯了个理由道:“你爸在世的时候说了,她满十八岁咱们安家就不管她了,让她去找她爸。”

    “爸会让安夏去找林荣伟那个畜生?我不信!林荣伟玩弄小妹感情,害的小妹失了清白和名声,最后生生被逼得投水自杀,爸那么疼安夏,怎么会让安夏去找林荣伟,那不毁了吗?”

    安家业一连串的问题,杨金英没法解释,老头子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提陆家,让安家的孩子们过个安稳日子,以后要是有缘,安夏回来了,这关系就又牵上了。

    “你不懂,她是林家人,早晚是要认祖归宗的,再说了林家在城里,条件不必农村好,这是你爸叮嘱的事情,你别问那么多,要是不好她自己就回来了。”

    安家业悲愤吼道:“以前还能回?现在她怎么回?您都撵她走了,她那么要强的孩子,就是在外面冻死饿死都不会再回安家!”

    听到这话,杨金英慌了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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