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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梁青云     浪打桃花txt下载     浪打桃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二六章

    府台急忙回头看看身后,急匆匆说道;“等巡按大人走了,我连着陪你三夜。”

    高个女子用手点着府台的额头说道;“不行,我让你今夜就过来陪我,还有,这个孔案装完了之后,要么你就收了我做偏房,要么你就放我走,我可不想总是这个样子,你听到没有!”

    高个女子一边抱怨,一边嘟哝着,很有一些现在不给他一个说法,她就不会离开的样子,府台大人似乎看出了这一切,急忙起誓发愿道;“我的好人儿,你放心,巡按大人走了,我立刻娶你做姨太太,我那个女婿通过这件事情已经让我摆平了,他不会跟着那个老太婆联手干预我们的事情了,你一定要耐下性子再等几天,这次,我说到做到,不然的话,天打雷劈!”

    高个女子听了府台大人的誓言,轻声说了句;“我只等这几天,过时不侯!”

    然后,顺手掐了一下府台的下面,这才转身离去,府台依然站在那里,看着女子的背影,似乎在想什么,女子消失了,那道墙缝也重新合上了。

    府台从角门处转身回到了会客厅里,屁股刚刚沾到太师椅上,师爷急匆匆从大堂来到,看到府台后,立刻双手抱拳说道;“大人,巡按大人到了大堂,他吩咐说不来会客厅了,请大人直接去大堂升堂问案。”

    听了师爷的话,府台站起来,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情况有变,我刚刚得到牢头的禀报,两名案犯突然死了,你看如何是好?”

    师爷闻听,并没有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看着府台说道;“府台大人,此事虽然偷着蹊跷,却也没有时间仔细追查,我看当务之急是要防止朝廷追究责任,所以,在下以为应该立刻查明死因,然后和巡按大人共同商量着上报朝廷,你看如何?”

    府台说道;“你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其实花不二抢男霸女,欺压良善,早就是臭名远扬了,要我看,判他个斩监候都是便宜他了,就这么个东西,还值得朝廷派来巡按亲自过问,岂非是咄咄怪事!”

    师爷立刻说道;“话是这样说,事情也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只不过您是知道的,这个巡按是有备而来的,似乎不替花不二翻案就不会离开这里,所以,依着我来说,还不如这样!”

    师爷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看府台,府台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就说道;“有话请讲,你我共事多年,情同手足,不要有顾虑,但讲无妨。”

    “好,府台大人,请恕我直言,”说到这里,师爷把嘴贴到府台耳边轻声说道;“依我看,此事我们要抢在巡按大人的前面,先一步上奏朝廷。”

    府台闻听点头,急着又问;“如何上奏?”

    师爷回答;“如实上奏,我们把这几年来苦主上告花不二的状子还有相关材料整理出来一份,再把前些天捕头拿来的文娘状告花不二和费精神的状子一并上报,这些就是铁证如山,再说了,白功夫昨日也到了,他的意思是,实在不行文娘可以出面作证。”

    听了师爷的话,府台心中越发有数,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让文娘上堂作证之事我看暂时还用不到,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上告花不二的状子整理出来,你在替我拟写一份奏报,我过目后立刻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让黄捕头亲自去京城送这份奏报。”

    听了府台的安排,师爷这才知道人家早就安排好了,那个狱中的花不二和费精神死和不死都是一个样,如此说来,巡按大人即便有三头六臂怕是也不可能给花不二翻案,于是,他立刻说道;“府台大人,我这就去办,等我把这一切都整理好以后,即刻向您禀报,您过目后我就让黄捕头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先行一步走到巡按大人前面,把我们的奏报递上去。”

    听了师爷的话,府台立刻说道;“好、好,我这去办。”

    这句话说完,师爷转身走出了会客厅,府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应该办,不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就按着老习惯,对着后面喊了声;“上茶!”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穿葱绿色纱裙,身材窈窕,皮肤白净细嫩,鹅蛋型脸颊,还没有开脸,梳着双环髻,走路的时候两条白皙的大腿显露无余的丫鬟,端着茶盘,茶盘上托着水壶和茶碗,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府台看到这个丫鬟,眼睛一亮,等到丫鬟把茶盘放到桌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时,顺势把她搂到了怀里,亲着她的脸蛋问道;“今年多大了?”

    丫鬟乖巧的呆在府台大人的怀里,回答道;“小女子今年一十四岁了。”

    府台又和她咂了下嘴儿,问道;“小姨来否。”

    没等丫鬟回答,外面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府台急忙放开丫鬟,轻声说了句;“回去吧。”

    丫鬟起身,府台拍了下她的屁股,丫鬟扭搭着走了,府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官袍,又重新坐下,拿起茶水碗,啜了一小口,这时候,门外传来“报!”的声音,府台说了声;“进来,”

    一个衙役走进来,单腿跪地,禀报道;“报大人,巡按大人已经到了府衙门前。”

    府台立刻说道;“走,前面带路,我出门恭候。”

    说完话,府台大人迈着方步,一点点走出了会客厅,正好,这时候巡按大人带着跟随走了进来,府台抱拳;“恭迎巡按大人!”

    巡按边走边抱拳,大声说道;“府台大人,何必客气,你我同朝为官,不用拘礼。”

    府台立刻抱拳作揖道;“迎候巡按大人是理当的,不知大人昨夜可否休息好了!”

    巡按忙着回答说;“好、好,真没有想到东洲府的驿馆如此之好,对本官真是照顾有加。”

    府台忙着上前搀扶着巡按大人,边朝会客厅里走边说道;“巡按大人,依着我,昨日就应当让您住进我单独给你安排的小别墅里,却不曾想巡按大人廉洁奉公,遵守法度的精神实在是让下官钦佩,我看啊,今夜就请巡按大人住进我特意为大人安排的别墅吧,这样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巡按也是边走边说道;“好说,好说,等我们忙完了公务,下堂后再说不迟,再说不迟。”

    听到巡按的话,府台心中暗自笑道;“我让你装,熬了一夜受不了了吧,看样子,我得让那个假孔案出马,给他找两个姑娘陪寝,让他早上起不来。”

    说话间,两个人手牵手进了会客厅,府台拱手让巡按大人落座后,自己才坐下,接着示意跟班的衙役上茶,等到茶水摆放好了,巡按大人端起茶碗象征性地啜了一小口,又放下茶水碗,看着府台的时候,府台心里明白了该进入正题了。

    果然,巡按放下茶水碗,又看了一眼府台后,轻身咳嗽了一下,然后说道;“府台大人派人急着请我过来,不知是何用意,我们不是已经定好了要到巳时末才升堂审案吗?”

    听了巡按大人的问话,府台明白了,花不二的死讯并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如此看来,真要费一番功夫,来说这件事请,他边在心里打着底稿,边寻思,又偷着溜了巡按大人几眼,清了清嗓子,故作吞吐的样子说道;“是这样的,巡按大人,发生了一件稀奇古怪之事,这可是我执掌东洲府以来发生的头一件如此离奇之事。”

    府台大人在绕来绕去,巡按大人没有听明白,昨日夜里,不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他终于等到了花不二,因为真文娘没有到手,所以,花不二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之计,当时,他未置可否,告诉他要等今天升堂问案之后再做决定,难道这个州府大人得到了什么消息吗,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有那么一点苗头,不过吗,先别急,等他说下,我就不信他能绕到天黑去。

    巡按大人决心沉住气,府台大人绕了一会儿,见到巡按大人脸上挂满了问号和狐疑之色,这才接着说道;“说是稀奇之事,我看也是离奇之事,你说怪不怪呢,巡按大人阁下,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毫无征兆的就死了呢?”

    “什么,你说什么,请州府大人说清楚,到底是谁死了?”巡按大人感觉不安,不是一般的不安,是那种七上八下的不安,该不会是花不二在大牢里出什么事情了?

    对、对、一定是,不然的话,他能绕那么大个弯子说吗,不好,不妙,巡按大人有点沉不住气了,有些等不及了,他要接着发问,不过,没等他再问下去,府台说话了;“唉,事情也真是离奇,据牢头禀报,早晨还好好的,还和狱卒开玩笑呢,吃完早饭还说肉很香呢,怎么到了要升堂之时,他却不动弹了呢?”

第二二七章

    后堂,富丽堂皇,梨花木的条案,考究的陶制茶具,两位高官,高踞太师椅上,两腿岔开,一手拿着茶水碗,一手不停地摆弄茶水碗的盖子,随从们垂首而立,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声响,不过吗,屋子里却依然有喋喋不休的声音。

    是府台大人,又在绕弯子,罗哩罗嗦地说了起来,他是在说谁呢,巡按大人有些不耐烦,不由得暗想,他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为何要这个样子?

    巡按大人想不通,却猛然间有了答案,这个狡猾的府台,他还能说谁,我又是干啥来了,一定是花不二,不过,这个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提名字呢,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巡按大人终于安奈不住了;“府台大人,您说了半天,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您到底在说什么呢,到底在说谁呢?”

    “啊,是这么回事情,”府台大人似乎才有点紧张起来,好像那根弦才接上,又急忙接着说道;“这件事情和我们今天要审的案犯有关系。”

    “谁,是花斐珠吗?”巡按大人脱口而出。

    太好了,我让你把名字说出来,省得脏了老爷我的嘴,府台大人心中暗自得意,接着说道;“是的,刚才,就是刚才,牢头匆忙走进来禀报说,花斐珠还有那个费精神,两个人犯说什么也叫不醒了,您看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我一时间没了主意,这才打发人去驿馆请您来共同商量。”

    商量,这还用商量吗,真要是人犯死在了监狱里,你这个府台大人一定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吗,还没到追究他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见到花斐珠,即便真死了,也要见到尸首,要验尸,对,一定要验尸。

    巡按大人拿好了主意,故作轻松地说道;“既然人犯已经死亡,最起码也需要验尸,查明死亡原因,然后,我好上奏朝廷,再行定夺,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让未经开堂审理的人犯死在了牢房里!”

    巡按大人放出狠话,显然是说给府台大人听的,当然,巡按大人手握权杖,代表朝廷,来审理案件,自然说话就有分量,而且他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不仅仅是分量的问题,而是包含着更深刻的含义,要追究责任,追谁的责,究谁的任,这不是明摆着吗,最起码也可以告他个失职之责,幸亏,幸亏早有准备。

    府台大人看看巡按大人,接过他的话问道;“巡按大人是要先追究责任呢,还是先验尸,然后再奏报朝廷呢?”

    听了府台的话,巡按立刻想到,不能就这么回去,一定要弄清花斐珠是怎么死的,回去后再商量别的办法,总之,收了人家的钱财,就要替人家消灾解难,于是,巡按大人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看我们还是让一干人等,把花斐珠和费精神的尸首抬到大堂之上,当堂验尸,查明死因,到时候我也好据实上奏。”

    说完这句话,巡按大人抬头看看他的两个跟随,两个跟随立刻点头,表示可以这么办,这俩个人绝非一般的办案官差,而是老狱棍,老讼师,是从炼狱里滚了几滚才练出来的。

    这两个人,对于监狱里的事情,无论是明摆着狱规,还是暗地里的东西,没有他们不熟悉的,落到他们手上,让你死比捏死个臭虫还容易,让你活也很简单,只要银子足够,照样能让你活着出去,实在不行,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永远都不能说出来的办法,可想而知,巡按把他们两个带来就是有备而来,准备随时为开脱花不二贡献计策,也就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事实抹杀掉,让花不二成为一个大善人。

    府台大人看出来,跟着巡按大人的这两个随从不是一般人,这功夫,他见巡按在看着这两个家伙,就知道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为了试探一下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办,他就站起来,对着刚进来的孔案说道;“吩咐下去,巡按大人要当堂问案,你去告诉牢头,把花不二和费精神的尸体抬到大堂之上,尔等做好开堂问案的准备。”

    孔案“是”了一声,起身下去安排,巡按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吩咐府台道;“烦请府台大人把牢头和当值的狱卒全部叫上来,我要问话。”

    府台抱拳答应了一声,对着门外喊了句;“通知牢头和值班狱卒等人到大堂上准备回话。”

    门外的衙役大声答应,跑向通往牢房的小路,府台又看看巡按,指着桌子上摆放的茶水说道;“巡按大人请饮茶,我们过一会儿过去也不晚。”

    巡按急忙摆手说说道;“谢府台,我看我们这就过去,准备升堂如何!”

    府台知道他问案心切,心中不停地冷笑,我看你到底能问出啥来,我看你能找到什么,我看你是不是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不过吗,这只是府台的内心活动,表面上他还是很恭敬地说道;“如此说来,那就请巡按大人升堂问案!”

    说着府台做出了请先走的手势,巡按也没客气,抬脚离开了后堂的会客厅,府台紧随其后,其他人等按着品秩鱼贯而行,到了大堂之上,巡按和府台刚刚落座,站班的衙役一声高呼;“巡按大人升堂喽!”

    接下来就是一阵威唔之声,就这功夫,牢头率领众人抬着花不二和费精神的尸体来到了大堂之上。

    四个狱卒,抬着两具尸体,跟着众人站立在大堂之上,整座大堂*肃穆,府台那眼睛看看巡按,巡按心里明白,这是在东洲府,还是要仰仗府台大人的,所以,他见府台再看他,就小声开口道;“请府台大人升堂问案。”

    府台急忙说;“巡按大人请,下官配合就是。”

    巡按谦虚了一把,见府台让他亲自问案,正中下怀,于是说道;“好,那本巡按就不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就见巡按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下面所站何人,抱上名来?”

    牢头听到巡按在问话,立刻双手抱拳,紧接着双膝跪地,高声回答道;“在下东洲府大牢牢头姓车,名前子,恭请巡按大人问话。”

    “好,抬起头来,本巡按问你,下面所抬尸首是何人?”

    “回禀巡按大人,下面所抬之尸首乃是本监犯人花斐珠和费精神。”

    牢头车前子高声说完,巡按又问道;“他二人所犯何事,可是一案之共犯?”

    牢头车前子立刻回答道;“禀大人,案犯花斐珠因强抢民女,*犯科,被缉拿归案,那个费精神是他的帮凶,也一并捉拿归案。”

    听了牢头的话,巡按大人眉头紧锁,转过头问府台道;“府台大人此案从前审理过吗?”

    府台立刻回答说;“回禀巡按大人,此案下官曾经审理过一次,正待判他斩监候之时,朝廷传来旨意,说是要大人前来审理此案,因此下官就只好静等大人的到来了。”

    巡按又问;“此案证据可否确凿,人犯花斐珠又是如何为自己辩护的?”

    府台见巡按如此问话,心中高兴,他立刻大声说道;“罪犯花斐珠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那个帮凶费精神也有证词,证明花斐珠在临沅县城经常强抢民女,*妇女,等诸多罪恶。”

    府台的话声音很大,满堂之人全都听得真真切切,巡按听后大为恼火,他不为别的恼火,而是为自己没长脑子恼火,他在心里暗自责备自己,为何问出如此愚蠢的话来,于是,他好不容易等到府台说完了话,急忙转移话题,对着堂下依然跪着的牢头说道;“下跪之牢头可站起来回话!”

    跪在当堂正感觉十分难受的牢头,听到巡按大人开恩了,让他站起来回话,立刻大声说了句“是,”立刻站立起来,等候巡按大人问话,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听到高踞堂上的巡按大人问他什么,正感觉纳闷之时,却听巡按大人开口问道;“仵作来了吗,那位是东洲府仵作,仵作可来否?”

    仵作听到堂上的巡按大人传他上前听讯,急忙从后面走到前面,跪下说道;“东洲府仵作回手春听巡按大人示下。”

    巡按看看跪在堂下的仵作,接着问道;“仵作回手春,抬起头来回话。”

    仵作回手春立刻把头高高抬起,接着说了声“是。”

    巡按立刻问道;“回手春,本巡按问你,你刚才可曾到了牢房里?”

    仵作回手春立刻回答;“禀大人,在下到过关押花斐珠和费精神的牢房了?”

    “可曾看出端倪?”

    这句问话摩棱两可,意味深长,仵作久经此事,哪有听不出来之理,他急忙回答道;“因为时间仓促,在下不曾看出任何端倪。”

    “果真如此?”巡按大人一脸怀疑。

    “的确如此,因为在下刚刚进入牢房不久,就接到升堂的知会,所以,在下只好放弃勘验尸体,急忙来到了大堂之上。”

第二二八章

    仵作忙着辩解,巡按似乎听明白了,他忙着命令道;“本巡按要你就在这大堂之上验尸,查明死者的死因,据实上奏。”

    仵作立刻大声答应道;“是,巡按大人,小的是按着厂规验尸,还是要开膛破肚,直到查出死者的死因。”

    听了仵作的回答,巡按立刻想到,难道你还有将我一军不成,哼,休想,本巡按见多了这种事情,就听他一改刚才急切严厉的语气,反而不紧不慢地说道;“回手春,你给本巡按听仔细了,本巡按今日,当堂要的是死者的准确死因,至于你使用什么手段,那是你的事情,本巡按不干涉,不过吗,本巡按要求的快速,准确,你可听明白了!”

    “是,小的听明白了,小的这就马上动手验尸。”

    说完这句话,仵作立刻又对着抬尸首的狱卒说道;“劳烦狱卒大哥,把两具尸体抬到前面,靠近大堂正中央,我要让两位大人看得清楚仔细。”

    话音未落,站在府台大人身后的孔案,自报奋勇,来到尸体前面,帮助抬尸体的狱卒,把尸体停放到了大堂正中央,接着又解开了两个死者上衣的纽襻。

    孔案做的仔细认真,很符合验尸程序,任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似乎,东洲府验尸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等到孔案做完了这一切,仵作立刻开始检查起来,就看他先翻开花肥猪的眼皮,又把花斐珠的嘴撑大,仔细朝里面看看,接着,又示意孔案帮助把案板上的花斐珠扶着坐了起来,仔细翻看起他的前胸后背,特别是在死者的心口窝和后背反复检查,反复压按。

    接下来,又对费精神也是如此这般进行了一番检查,最后,他停下手,给帮忙的孔案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公案之下,跪下后,仵作禀报道;“回禀巡按大老爷,经过小的初步探查,死者花斐珠和死者费精神,两名案犯属于自然死亡。”

    仵作回手春的话音落地,大堂之上立刻惊起“啪”地一声,仵作看得真切,是巡按大人怒打惊堂木,接着,又恶狠狠地问道;“仵作回手春,我且问你,什么是自然死亡,什么又叫做自然,这自然二字能和死亡联系到一起吗?”

    “啪嚓!”又是一声惊堂木拍击公案的刺耳响声。

    跪在下面的回手春,脖子一缩,没有吭声,跪在他身后的孔案小声接过来说道;“巡按大人息怒,仵作词不达意,其实,他的意思是没有查出死亡原因来,这就需要巡按大人您明察秋毫,给人犯一个公道。”

    孔案的话,说得巡按大人十分高兴,他这一高兴自然就消了气,因此上,过了片刻,就听巡按大人坐在公案之上,指着仵作高声吆喝道;“怵,你这厮好没来由,我且问你,干了几年仵作?”

    仵作立刻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禀巡按大人,干仵作这一行是小的家传,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是这东州府衙里的仵作,小的一十五岁跟随父亲大人勘验尸首,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

    巡按大人听了仵作的回答,不紧不慢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京师里的高手仵作我大多数都熟悉,也都知道他们的手法和本事,我再问你,你凭什么说这两个人是自然死亡,说,给我仔细说出来,哼!”

    巡按很生气,虽然不是天子之气,也并非雷霆之怒,却也着实吓人,好在跪在下面的仵作,经常出入公堂作证,见的多了,也就见怕不怕了,就听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诚如孔案所说,小的说死者是自然死亡实属用词不当,小的愿意接受巡按大人的责罚。”

    仵作说到这里,悄悄溜了一眼身边跪着的孔案,又说道;“小的先将勘验尸首的结果如实奏报给巡按大人。”

    巡按大人见仵作改口服软了,立刻说道;“恕你无罪,接着说下去。”

    仵作立刻接过来说道;“首先,小的没有在他们身上,包括眼睛,鼻子和嘴,还有皮肤上,都没有发现中毒身亡后留下的痕迹。第二点,小的仔细查看了死者的脖颈和舌根还有头顶,没有发现他们被人勒死后留下的痕迹,第三点,小的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受过刑讯的痕迹,两个死者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痕,第四点,小的发现死者花斐珠过于肥胖,也许是死于呼吸不畅,闭气而亡,但是,这一点又不能肯定,因为闭气而亡者眼睛应该突出,甚至暴露在外,不过吗,这些症状又都没有,而那个费精神又过于消瘦,似乎死于营养不良也说不定,所以,小的基于上诉这四点据实奏报,小的认为花斐珠和费精神两个囚犯,属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疾病而死亡,对了,似乎应该是这个样子。”

    仵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巡按大人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不过,下面跪着说话的仵作好像没有看到,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也许,也许是小的疏漏了一点,也许他们二人属于某种神秘死亡现象,可也说不定。”

    “你,你这个大胆的刁徒,看样子非要我给你动刑,你才能忠于职守不可,来呀,板子伺候!”

    巡按大人气急,巡按大人在发邪火,泄歪气,府台大人觉得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就见他急忙挥手说道;“且慢,巡按大人,在公堂之上,对三班衙役和仵作切不可行刑,这不符合我朝的法度,我看是不是让仵作当堂剖尸,进一步探查出死者的死因。”

    巡按见府台大人制止他,也就骑坡下驴,伸手指着仵作说道;“看在府台大人的份上,权且寄下你这顿板子,我且问你,剖尸查验还能发现那些死因。”

    仵作立刻回答道;“解剖尸体后,可以勘验死者的心、肝、脾、胃、肺等内部脏器是否有损坏的痕迹和破裂的迹象,是验尸的最权威检测结果。”

    巡按听到这里,刚想说那你还等什么,这就给我,立刻给我开膛破肚,不过,话到嘴边上,他突然想起来漏了一个环节,于是,他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而是转头问府台大人道;“府台大人,昨夜当值的狱卒和今晨当值的狱卒是否来也?”

    府台看看下面,朗声问牢头道;“车牢头,昨夜守护花肥猪和费精神监房之人可否在场?”

    车牢头立刻回答说;“在,他们都在,从打发现花斐珠和费精神死了以后,我就没有让他们离开现场,现在就在我身后。”

    府台立刻说道;“昨夜当值的狱卒和今晨前来接班的狱卒上前听讯。”

    “是,”六个狱卒齐刷刷上前一步,站到了前面,府台立刻对巡按说道;“请巡按大人问话。”

    巡按清了清嗓子,看着下面站立的六个狱卒,突然很威严地问了一句;“哪个是昨夜值守人员?”

    听了巡按大人的问话,有四个人立刻高举左手齐声回答道;“昨夜,是小的四人,共同看守花斐珠和费精神他们二人的牢房。”

    巡按大人,紧盯四个狱卒,半天,足有半天,突然发问;“为何四个人看守一间牢房?”

    四个狱卒,低头垂目,不敢看高高在上的巡按大人,只能是低头回答;“禀巡按大人,因为那是死囚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所以,才加派人手,由四个人共同看守。”

    “看样子你们府台大人对于这间牢房是十分重视了,只可惜还是出事了,我且问你们夜晚可曾看到他们二人有什么异常没有?”

    “回禀大人,没有。”四个人齐声回答。

    巡按皱眉,接着问道;“除了你们四人,夜晚可曾有外人来过?”

    “回大人,没有。”还是四个人一起回答。

    巡按直起腰来,点着下面又问道;“夜里你们是如何轮换睡觉的?”

    “回禀巡按大人,我们四人彻夜看守不曾睡觉,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四个狱卒异口同声,就像事先演练好了一般。巡按大人听了四个人的回答,却是连连眨眼,接着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你们四人到是尽忠职守,你们似乎对于花斐珠和费精神也很负责呀,我再问你们,他们二人夜晚可曾睡得好?”

    要说这巡按,你说他是个白痴可也差不到哪里去,已经死去的人睡得好还是不好,你问看守之人还不是任凭他们说吗,这就叫作死无对证,活着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果然,四个人有一起回答;“回禀巡按大人,花斐珠和费精神睡得很好,我们记得他们半夜时分撒了一泡尿,接着又睡下了。”

    “等、等等,等等。”四个狱卒刚说到这里,就被巡按给打断了,就见巡按大人探头伸手,接着问道;“我再问你们,早晨接你们班的人是谁?”

    四个狱卒,听到巡按大人的问话,齐刷刷把手指向了身边的另外两个狱卒,巡按立刻说道;“你们退到后面,让他们两个回话。”

第二二九章

    “是,”这四个狱卒齐刷刷后退了一步,巡按指着另外两个狱卒说道;“你们二人听好了,在回答我的问话时,我让谁回答,谁才能回答,不准一起回答,听到没有?”

    巡按大人是字斟句酌,哪两个狱卒马上高声回答道;“是,我们听到了。”

    巡按大人说了声“好”,然后指着左手边上的狱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左边的狱卒立刻回答道;“回禀大人我叫赵二赶。”

    “唔,右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禀大人,我叫莫当家。”

    “那好,莫当家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接班的时候花斐珠和费精神还活着吗?”

    巡按大人率先向莫当家问话,莫当家立刻回答道;“回禀大人,我们接班的时候,花肥猪和费精神还活着,按着我们交接班的规矩,我们接班时要到牢房里面进行查看,那时候,我们还把花斐珠的枷锁打开了,让他在牢房里活动了半天。”

    莫当家刚刚回答完毕,巡按立刻指着赵二赶问道;“他说的可否属实,你还有什么补充没有?”

    赵二赶回答;“回巡按大人,他说的句句属实,我没有补充的。”

    听到这里,巡按来了精神,他点着下面站着的赵二赶和莫当家说道;“如此看来,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花斐珠和费精神两个人是死在了你们班上,你们两个一起回答,是也不是?”

    赵二赶和莫当家立刻回答道;“是,可是,也不是!”

    “混帐东西,大胆刁徒,快给本官跪下。”

    巡按说完,赵二赶和莫当家立刻双双跪在了地上,心里七上八下揣着只小兔子,来回乱跳,眼见赵二赶和莫当家跪下了,巡按大人立刻吆喝了一声;“众衙役听令!”

    大堂里一片肃静,没有响起炸雷般的呼应之声,那些个衙役都把目光对准了府台大人,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大人,谁才能保住他们的饭碗和前程。

    大堂之上没有响起巡按大人期待的那声威武,没有撼人心魄的叫喊,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过吗,巡按大人就是巡案大人,他并没有气馁,而是眼珠子一转,暗自想到,奥,我到了你们东洲府,是在东洲府的大堂上审案,好吧,那我就让你这个府台来审讯这两个狱卒,我要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找出花斐珠和费精神的死亡原因,说不定还能揪出幕后真凶,想到这里,巡按大人立刻把头扭向了府台,小声说道;“下面之人都是贵府的人,我看还是请府台大人审讯比较符合规矩,您说呢,府台大人。”

    府台听了巡按的话,忍住即将要表现出来的笑容,很严肃地回答说;“巡按大人,还是您亲自审理比较好,要我说呀,还是让仵作剖尸探验比较稳妥。”

    巡按立刻说道;“剖尸探验的程序必须要走,不过吗,我们还是要问清楚这两个狗奴才,到底有没有发现犯人是何时死亡的。”

    府台立刻接过来说道;“好啊,就请巡按大人接着问就是了。”

    巡按点头,暗自寻思,算啦,暂且给他们寄下这顿板子,等我问清楚了,咱们再算账,于是,他强压着怒火,用眼睛扫了一圈堂下的站班衙役,阴沉着脸色,放下了刚才尴尬的场面,而是接着问道;“赵二赶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花不二死亡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费精神死亡的?”

    这种问话是审讯之人给被审之人设下的陷阱,被审之人如若心里有鬼就会上了圈套,露出破绽,不过,这两个人可不是一般的狱卒,他们和黄金贵有着过命的交情,为了这件事情,可以说三个人商量了几次,最后才采取了这种办法,岂能是巡按来了以后三言两语就能问破的。

    巡按的话刚刚问完,赵二赶立刻回答道;“启禀巡按大人,发现花斐珠和费精神他们二人死亡的事情,那是在我们接到牢头大人的知会,准备押解他们二人上堂听审时才发现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都知道。”

    这种回答很罗嗦吗,反正听了赵二赶的话,巡按大人皱了皱眉头,不过,他却没有追究,而是就在赵二赶的话音未落之时,立刻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说道;“你停下,让莫当家详细道来。”

    跪在地上的莫当家立刻回了声“是,”接着就说道;“禀大人,情况正如赵二赶所说,我们接到提审花斐珠和费精神的指令后,先是招呼还在睡觉的花斐珠和费精神起来受审,哪成想,我们喊了几声,他们俩个没有动静,我们就想,他们刚才还好好的呢,早上开饭的时候,他们一人吃了一碗饭,花斐珠的碗里还有肉,吃完了饭,花斐珠还说肉真香,怎么这一会儿就没动静了呢,我们这才打开牢门,和牢头大人还有前来提审的衙役一同进了牢房,这才发现他们二人已经断气了。”

    “断气了,断气了,”巡按不停地自语了两遍,突然对仵作喊道;“仵作回手春,本巡按再问你一遍,你刚才初步勘验的结果,是否能够确定花斐珠和费精神没有中毒的迹象。”

    仵作回手春立刻回答道;“是,巡按大人,从尸体表面上看,还有从尸体的舌苔,口腔。前胸后背,以及肛门上看,没有发现他们有中毒的迹象。”

    “没有吗,你敢确定吗?”巡按大人连着发问,仵作回手春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禀巡按大人,仅从尸体表面上看,我还不能确定死者是否是中毒身亡,要想做出最正确的结论,也就是最后的结论,必须要解剖尸体,才能确定,到时候我就会在验尸单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仵作的话说得不软不硬,几乎是无懈可击,巡按却并不高兴,更不会买他的帐,而是突然对着赵二赶发问道;“是谁给花斐珠和费精神送的饭?”

    赵二赶立刻回答道;“是厨子魏连贵。”

    巡按立刻又问莫当家;“莫当家你说,往日里都是谁给花斐珠和费精神他们送饭。”

    莫当家立刻回答道;“回大人,始终都是厨子魏连贵给死囚牢送饭。”

    这时候的巡按大人已经没有闲心追究什么死囚牢还是活受罪了,而是立刻对着府台大人说道;“请大人立刻传唤厨子魏连贵上堂听审。”

    府台立刻点头,对着下面站班的班头说道;“带厨子魏连贵上堂听审。”

    站班的班头立刻是了一声,就急火火地走出了大堂,大堂里开始肃静起来,没有大人们的问话声,也没有下人们的回话声,肃静的出奇,众衙役的喘息声听得真真切切,就这么沉静下去,似乎也不错。

    不过,沉静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班头带着慌慌张张的厨子魏连贵走进了大堂,两个人刚刚走进大堂,就听啪地一声,惊堂木再一次被巡按大人拍响,吓得魏连贵浑身颤抖,几乎迈不动步了,不过吗,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让魏连贵更害怕的一幕又发生了;“来人可是魏来贵?”

    魏连贵发懵,不知道巡按大人是在问他,而是稀里糊涂地站在当场发抖,倒是班头踢了他一脚,小声提醒了他一句;“大人问你话呢!”

    魏连贵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双膝发软,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当堂,然后嘚嘚索索地回答道;“小的,小的是厨子魏、魏就、魏就魏连贵。”

    看到魏连贵的样子,巡按大人心里立刻有底了,这种胆小如鼠之人是最好吓唬的,只要是稍加吓唬,他立刻就会把听到的看到的都说出来,他们是没有胆量隐藏任何事情的。

    于是,巡按大人半天不出声,直到看见魏连贵的身体越抖越厉害,才再一次拍响惊堂木,接着威风凛凛地发问道;“魏连贵,你为何要毒死花斐珠和费精神,快快如实招来,本巡按可以免去你皮肉之苦,不然的话,哼哼,大刑伺候!”

    巡按大人话音刺耳,府台大人对着班头一个眼色,班头环顾众衙役,立刻,也就是瞬间,堂下一片呜威之声,声势浩大,巡按大人暗暗纳闷,这帮衙役此时为何又如此听话了呢?

    魏连贵却如跪针毡,如芒被在刺,在那片呜威声里身体几乎就要散架子了,大刑,什么样的刑罚是大刑,他感觉眼前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他似乎才想起来,对于女囚犯来说有骑木驴,插竹签子,花样多了去了。

    对于男囚犯来说,有水刑,有站刑,最简单的是打板子,一顿板子下来,轻者落下残疾,重者就会毙命,那要看你的钱有没有足够多,有没有送到位。至于那些个拶刑,劓刑,吊棚拷打,多了去了。他一个在监牢里做饭的厨子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因此,听到大刑伺候,他害怕得要死,害怕得要命,就是这一害怕,到让他清醒了不少。

第二三〇章

    清醒了,就好办了,清醒了身体就不在哆嗦了,脑子就开窍了,我怕啥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我给谁下过毒呀,谁不知道我是个老实人呢,别怕,不做亏心事,管他是半夜还是白天,管他是在家里还是在大堂之上,有一说一,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把黑的问成是白的。

    镇静,沉着应对,就象入洞房那天夜里似的,掉进去也别怕,不怕,千万别怕,窟窿再大我也不怕,魏连贵反复给自己打气,就在这时候,巡按大人突然间又发话了;“魏连贵你给我听好了,我只问你一遍,接下来,问你的就是板子和拶子。”

    “是,大人,我听清了。”

    哇呀,魏连贵回答得如此清晰,声音里没了颤抖,身子也不抖了,跪在地上的腰杆也挺直了,不过吗,我们的巡按大人因为高高在上,根本就没有看到魏连贵的一系列变化,他还按着从前的思路接着问下去;“魏连贵你如实招来,你是用的是哪一种毒药毒死的花斐珠和费精神?”

    巡按大人在引导魏连贵回答问题,只给他留下了一个题目,是那种毒药,而不是别的,魏连贵能回答出来吗,能,当然能,就听魏连贵回答道;“巡按大人,您问的话我不明白,我一个做饭的厨子那里来的毒药呀,大人请您老人家千万别和我开玩笑,算我求您了。”

    “大胆刁徒,分明是在说谎,我来问你,不是你毒死的花肥猪和费精神又是何人,你给我指出来也行。”

    “回禀巡按大人,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小的只知道做饭送饭啊!”

    “你不知道,那好,班头给我听好了,先打他十大板,省得他满嘴谎话!”

    班头闻听,立刻把目光递给了府台,府台点头,班头这才一声喝令;“行刑伺候,打厨子魏连贵十大板。”

    两个专门行刑的衙役立刻上前,掀翻魏连贵,对着他的屁股,就是十大板,他们这边板子落到魏连贵的屁股上,啪,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边上的众衙役数一,声震大堂,魏连贵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如此这般,十大板过后,两个行刑的衙役,把魏连贵扶着跪了起来,巡按大人用手指点着他说道;“不让你尝点苦头,你不知道本巡按的厉害,我再问你,你能否说实话?”

    魏连喜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口中说道;“巡按大人,我能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求达人别打了,再大、再打、再打的话,小的、小的、就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并不结巴的魏连喜,被这十大板打得变成了结巴,巡按大人却不信那个邪,他连连说道;“好你个魏连贵,油腔滑调,故意装结巴,我看你就是个老油条,我这里先给你记下三十大板,你若是还不说实话,我就大刑伺候,你说,花斐珠和费精神到底是怎么死的?”

    魏连喜立刻叩头回答道;“巡按大老爷,我的大老爷呀,他、他、们、们、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就是管做饭和送饭那,别的我真的、真的管不着啊!”

    “什么,你管不着,那我问你,你给他们送饭的时候,他们二人是何种状态?”

    巡按大人问到这里,一下子提醒了魏连喜,他立刻回答道;“青天大老爷呀,您老人家问的太好了,太及时了,简直就是及时雨、雨呀,我刚才跪在大堂之下就感觉那里不对劲儿,您老人家的问话让我想起来了,我往常给花斐珠和费精神送饭时,他们都会跑到门口,问我有没有鸡、鸡、鸭、鱼、肉什么、什么的、而今天、天、早晨我送饭的时候,他们二人却仍然还在稻草堆上睡觉,看守喊叫他们,他们也没有动弹,是两个看守送、送、进去、去、的。”

    厨子魏连贵刚说到这里,立刻引起了巡按大人的重视,他急忙说道;“你等等,你等等,难道说那时候花肥猪和费精神两个人已经死了不成,我问你,他们没起来,又是如何吃的饭呢?”

    厨子魏连贵忙着回答说;“我也正纳闷呢,两个看守打开了牢房的大门,把饭菜交给了他们,”

    “且慢,你是说看守把饭交到了他们手上吗,是花斐珠和费精神坐起来接的吗?”

    巡按大人感觉此处疑点甚多,问得越来越仔细,魏连贵见巡按大人不在打他了,也回答的越发仔细了,就听他立刻接过来回答道;“回禀巡按大、大、大人,花斐珠和费精神不曾起来,是看守把饭碗放到了稻草堆下面,就出来了。”

    巡按立刻又问道;“你亲眼看到他们把饭吃了吗?”

    魏连贵回答;“回巡按大人,小的不曾亲眼看到他们吃饭,小的把饭送进去以后就急着回去收拾灶上去了,是莫当家把空碗送回去的。”

    巡按不是糊涂虫,此次他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才来的,可以说是肩负使命,没想到,刚刚到了这里就发生了离奇之事,这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他听魏连贵说到这里,立刻挥手说道;“赵二赶,莫当家,我问你们,你们二人可曾看到花斐珠和费精神吃饭了吗?”

    赵二赶和莫当家二人听到巡按大人问他们话,立刻齐声回答说;“回大人,我们把饭碗放到稻草堆前就出来了,接着和厨子魏连贵说了几句玩笑,等到魏连贵走了,我们再回头朝里面看的时候,却发现饭碗已经空了,我们就进去拿出了饭碗,然后由我莫当家的送回到了厨房里。”

    嘿,两个人的分声说法弄得还真不错,巡按闻听急忙问道;“你们说啥,你们到底看没看见他们坐起来或者站起来?”

    赵二赶和莫当家立刻回答道;“是的,巡按大人,我们交接班的时候,看到花斐珠和费精神站起来了,而且还说话了,所以,接下来就没有格外留意他们二人,至于他们二人吃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我们真是没有注意。”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刚刚捋出点头绪,现在怎么又乱了,怎么办,巡按大人把目光投向了他的两个跟随,这时候那两个人来到他身后,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听的巡按大人连连点头,最后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仵作听令!”

    正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仵作立刻上前参拜道;“请巡按大人的示下?”

    巡按说道;“你这就当堂剖尸,本巡按要当场知道剖尸结果。”

    仵作回手春立刻回答道;“是,巡按大人,请问您先解剖那具尸体?”

    巡按大人立刻回答说;“先解剖花斐珠的尸体。”

    “是,奉巡按大人命,当堂验尸!”仵作说完,大步走到花斐珠的尸体前面,一只默不作声的孔案,跟在仵作身后,上前剥去花斐珠的上衣,接着,打开一个小木头箱子,拿出验尸用的器具,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递给了仵作。

    仵作,看看这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对着花斐珠的前胸,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顷刻间,满堂腥臭无比,几个衙役受不了这个味道,竟然呕吐起来。

    五腹六脏立刻呈现眼前,仵作高声说道。“查看器脏开始,心脏无破损破裂,只是被一层黄油包裹,肝脏完好无损,脾、胃、肺完好无损,胃部无中毒迹象,其他脏器也无中毒迹象,更无受刑后内脏破裂的伤痕。”

    花斐珠真是罪有应得,死后被剖尸割裂,把五腹六脏全部抖落出来,这就是他的报应,再说堂上的巡按听了仵作的大声禀报,竟然走下公案,来到尸体前仔细查看起来,很明显这位巡按大人是个行家,等到他查看完花斐珠的脏器以后,满脸惊讶,因为和他想象的,和他的跟随和他说的都不一样,没有丝毫中毒的痕迹,也没有受过内伤的痕迹,那么,这个花肥猪究竟是如何突然死亡的呢?

    很奇怪,这次,巡按大人不再问仵作了,而是问起了站在仵作身边当助手的孔案,不过呢,问话的声音也比问仵作客气了许多,但是,声音却依然很大;“那么,依着阁下来看,花斐珠是死于何种原因呢?”

    孔案见巡按大人的态度缓和下来了,就看了看仵作,仵作说道;“你跟着我验尸这么长时间,难道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吗,就请你如实禀报给巡按大人吧。

    孔案见仵作发话了,立刻低头伸手,指着花斐珠的尸体说道;“回禀大人,以在下看来,我们可以排除花斐珠中毒身亡和受刑身亡的可能性,唯一的解释就在这里,请大人过目!”

    孔案说话间抬起右手,接着还领着巡按大人围着花斐珠的尸体绕了一圈,那意思是请巡按大人看个明白,就是这一绕,让巡按大人有了一种恶心和害怕的感觉,他不敢再看下去了。

第二三一章

    花斐珠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和血腥,巡按大人感觉肠胃在翻腾,却不料,孔案却停了下来,指着花斐珠那堆肠子和肚子,说道;“大人您看,花斐珠早晨时吃肉,没有嚼就吞了下去。“

    就这一句话,巡按大人立刻呕吐在当场,他急忙回到了公案上,连着喝了一碗茶水,才算压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等到巡按大人不在恶心了,才装模作样地又朝堂下看了看,这时候,孔案已经退到了一边,那个仵作正指着花斐珠的心脏说道;“请大人看这里,花斐珠的心脏肥大,比正常人的两个心脏还要大,还有,他心脏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油脂,使他的呼吸和供氧不足,导致心跳无力,这是一种很严重的心脏病,直接表现就是说话沙哑,嘴唇发青,不能长时间行走,经常会出现无名烦躁和浑身无力,特别是在行房事的时候,往往会突然猝死在女人身上,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中了急急风或者是回马毒了。”

    听了仵作的一番讲解,巡按大人忘记了刚才呕吐的狼狈相,又面带严肃地高踞在公案之上,不过吗,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因为任何一个人都会看出来花斐珠是死于心脏病突然发作,那么该如何收场呢,该如何对付那个花不二呢,毕竟收了人家的银子呀,于是乎,这才成了巡按大人的当务之急。

    巡按大人在思索,巡按大人在寻找,想什么,找什么,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一点,府台大人看的很真切,他也在想,他也在找,不过,府台大人在想什么,衙役们似乎能够知道,至于他在找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府衙的大堂之上,出现了少有的寂静,只有尸体的腥臭之味也发浓重了。

    恰在这时,公堂之外,人声鼎沸,很真切地传到了大堂之上,这要有多少人叫喊,这要有多少人聚集,才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嘈杂之声,叫喊之声,扰乱了巡按大人的思路。于是,他停止了思考,看了一眼府台,眉头微微皱起,这是一种信号,长期跟随他的下人都懂得,这是大人让你出去看看的意思,不过吗,府台大人不是他的下属,所以,他不懂,也只是看了一眼巡按大人作为回报。

    “还我公道,杀了花肥猪,花肥猪强奸民女,*人命,害死了我女儿,我要让他偿命!”

    外面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了大堂之上,巡按为之一愣,府台为之皱眉,这是谁呀,他们要干什么,真是一群刁民,于是乎,巡按大人,府台大人,两位大人同时想对策。

    大人们在想对策,外面群情激愤的人们却没有那个耐心,声浪滚滚,群情激昂,在大堂里的人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因为,外面的声浪一个浪高过一浪,先是“我们要见巡按大人,”接着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一个老汉的声音又传了进来;“花肥猪,你这口肥猪,还我女儿的命来!”

    声音就在门前,应该是就在公堂的大门前,巡按大人眉头紧锁,府台大人抬头看着大门方向,他们同时想到一个问题,外面站班的衙役们都去了哪里?

    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那里知道,大堂之外,若是没有那些个站班的衙役们,怕是外面喊冤叫屈的百姓们早就冲进了府衙大堂之上了。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从开始时的十几个人,现在已经聚集到了成百上千人,他们把几个姑娘和一个老汉围在中间,听着他们的悲愤控诉,终于人群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一个年轻小伙子,攥起拳头高声呼喊;“走,我们闯进大堂去,揪出花肥猪,让巡按大人判他个斩立决。”

    “走,冲啊!”在小伙子的带领下,人群轰地一声,挤向了大门,站班的衙役,嗖地,抽出腰刀,领头的衙役高声喝道;“各位乡亲们,擅闯公堂可是死罪,我劝大家要冷静,要相信府台大人和巡按大人一定会秉公执法的,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百姓的话,衙役的话,统统传到了大堂之上,此时的大堂鸦雀无声,都在注视着门外的动静,就在这时,公堂大门悄悄开了一道缝,一个衙役急匆匆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跑到府台大人面前,双手抱拳;“启禀府台大人,外面聚集了很多百姓,据称他们都是受过花肥猪残害的姑娘们的家属,他们要面见巡按大人,要当堂呈递状子,要求立刻杀了花肥猪?”

    衙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外面的情况基本上说清楚了,府台立刻紧张地看着巡按大人,两个人的眼光刚刚碰到一起,就听大门咣当一声,一个巨大的声浪传了进来;“冲啊,杀了花肥猪,揪出花肥猪!”

    声浪震得巡按大人浑身发抖,府台这时候有了主意,他立刻站起来,来到巡按大人身边悄声说道;“巡按大人,此事处理不好怕是要激起民变,到时候朝廷要是怪罪下来,恐怕巡按大人不好交差呀!”

    府台是在为巡按着想吗,听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似乎还带着些许威胁,真要是发生了民变,难道你一州之父母官就没有责任吗,不过,话又说来了,这句话是从府台的嘴里说出来的,巡按就要寻思,他就要掂量,掂量来掂量去,巡按把目光传给了府台;“府台大人,依着您的意思?”

    巡按的半截话很管用,府台也得掂量,不过,府台是有备而说,他早就想好了,就听他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由巡按大人亲自出面,安抚人心,宣布花肥猪和费精神二人已经死亡,并把他们的尸体抬到大庭广众之下,让那些受害者的家属都看到,这样的话, 我想东洲府的百姓们一定会给巡按大人送万民伞,到那时候,巡按大人那可是名动天下了,天子说不定还会奖赏巡按大人。”

    巡按大人听了府台的话,忙着又问;“如此说来,还有第二个办法吗?”

    府台看看巡按,然后才回答说;“这第二点吗,就是巡按大人不出面,任由百姓闯入公堂,只不过,到时候他们也会看到花肥猪和费精神的尸体的,可是,假如是那样的话,到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其实,人呐,就是那么回事情,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死了拉倒。看到这两个家伙死了,百姓们的怨恨自然也就消了,到时候,巡按大人可是名利双收啊!”

    后面这半句话点醒了巡按,他觉得府台说得对,还是他高明,放着名利双收的事情不做,为何非要当恶人呢,想清楚了,巡按大人的决断立刻就出来了,就听他对众衙役说道;“抬起两个人犯的尸体,本巡按要亲自和百姓见面。”

    众衙役听到巡按大人发话了,却把目光盯向了府台大人,就听府台说道;“还不按着巡按大人的命令办,快些出去,整顿秩序,等我和巡按大人出去训话。”

    原来他们这是要对百姓训话,好吧,只要能让花肥猪死,只要能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江白他们是不会挑理的,官爷们见到百姓哪有不训话的,训就训吧。

    府台大人说完话,众衙役轰然一声,班头即刻带领四个人打开大门抢先一步走了出去,面对大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班头先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先静一静,巡按大人和府台大人就要和大家见面,请大家安静,听两位大人讲话。”

    人群立刻鸦雀无声,别看整个府衙前挤满了人群,这时候就连人群里放屁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人们静等巡按大人出来,静等府台大人出来,他们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平生能够见到巡按大人,还真要感谢花肥猪,这头肥猪还真就办了这么一件好事情,让东洲府的老百姓们看到了威风凛凛的巡按大人。

    人群观望,人群盼望,突然,一声喝道之声;“闲杂人等闪开,巡按大人到!”接着嗵嗵嗵,一通鼓响,巡按就是巡按,果然威风凛凛,排场惊人,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衙门大门前只剩下十多个姑娘和几个老汉,不用问,他们肯定是苦主的家属或者就是苦主,他们是来告状的,他们是来控诉的,巡按大人出来了,他们岂能够后退。

    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百姓终于看到,从府衙的大堂里走出来一队人,前面是一身皂衣,身挎腰刀的公差衙役,中间是两个头顶官翅、一个身穿紫色蟒袍,腰扎玉带之人,一个身穿红色官袍,手持笏扳之人,他们身后跟随着一长溜大小不等的官吏。

    这队人从府衙里出来,立刻引起了围观百姓的私下议论之声,有的手指着身穿紫色蟒袍之人,悄悄说道;“快看,这就是朝廷来的巡按大人,真是威风八面啊!”

    还有的指着府台大人说道;“快看,那个穿红官袍的就是咱们的州府老爷。”

第二三二章

    依然站在衙门门前的十多个姑娘,还有几个老汉,看到衙门里走出来的人中有身穿蟒袍腰扎玉带之人 ,立刻,不、不,应该是略微看了一小会儿,接着为首的姑娘跪倒在地,和她并排站立的姑娘也跟着跪了下去,后面的人,呼啦啦,全都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喊;“肯请巡按大人为民作主!”

    喊声过后,这一群人手脚并用,爬行到巡按大人面前,为首的两个姑娘手举状子,高声喊道;“巡按大人,民女冤枉,求巡按大人救民女于水火之中!”

    巡按立刻站住脚步,当场问道;“下跪何人?”

    声音端的是洪亮如钟,气度如虹,何止是八面威风,就是十六面威风怕是也挡不住,就见那个跪在地上,已经爬行到巡按大人面前的两个姑娘,一人手举一份状子,朗声回答;“民女,文娘,民女晓月,状告花肥猪抢夺民女,霸占民财,*我等之罪恶。”

    两个姑娘义愤填膺,口齿伶俐,那里还有分毫惧色,张开嘴就飞出一串清晰的言语,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站在巡按大人的府台大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紧着的孔案,孔案立刻大步上前,接过文娘、晓月手中的状子,转身单膝跪地,口称;“巡按大人,这是两个民女的状子。”

    孔案的话声刚刚落地,后面跪着的姑娘齐声说道;“受害人还有我们,望大人给我们作主啊!”

    巡按大人看看把状子递上来的孔案,不得已,伸手接过了状子,粗略看了几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小声对孔案说道;“起来,退到后面。”

    然后,把两张状子袖到肥大的袖子里,高声说道;“下跪之民女,给我听仔细了,本巡按此次来到东洲,就是受朝廷之委派,审理花斐珠之案,然而,可是,但是,问题就出在当下,也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人犯花斐珠和费精神突然在牢房里发病,现已病亡在大牢之中,你们请看,在你们没来之前,我们正在公堂上验尸,确定其死亡原因,现已初步查明,花斐珠和费精神两个人病死在牢房里!他的尸体已经被解剖了,现在已经被衙役们抬了出来,大家可以观看!”

    “哇,轰,好啊,该死,应该给他碎尸万段!”

    巡按大人的话,被打断了,人群里爆发出了叫好之声,喊出了压抑已久的心里话,不知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鞭炮,叫好之声还没落地,已经退开一段距离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了鞭炮声,霹雳扒拉、嗵,宛如过年一般热闹,这时,在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高声喊道;“谢,晴天大老爷为民作主!谢谢巡按大人为民做主!”

    鞭炮声消失,硝烟还未散尽,巡按大人扭头看看府台,那意思是让府台也表个态,因为不管咋说,花斐珠和费精神死了,毕竟平息了周围百姓的愤怒,至于别的事情,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只好等到以后再说了。

    府台见巡按看着自己,立刻上前一步,和巡按并排站在一起,抬手对依然跪在地上的姑娘和老汉们说道;“诸位请起,诸位请起,方才巡按大人已经收下了你们呈上来的状子,我想巡按大人一定会秉公受理此案的!”

    府台的话,等于给巡按的头上套了一个紧箍咒,你要是不安着百姓们的意思办,你就不是秉公办理,你就辜负了朝廷的爱民如子的心意,巡按也觉得这句话里有问题,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一个老汉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抱拳,说道;“巡按大人,府台大人,现如今案犯花斐珠和费精神已经死去,可是,我们那些个受到残害的姑娘,白白丢失了青春,有的已经一辈子不能生育了,试问大人,她们的生活今后要靠谁呢,所以,我们恳请巡按大人和府台大人,重新审议花斐珠一案,我们要求没收花斐珠的一切财产,给那些个受到他残害的姑娘们以补偿,只有这样,你们才真正是为民作主了。”

    老汉的话刚刚说完,跟在他身后的那是几个姑娘立刻高喊;“我们要补偿!我们要青春!”

    围观之人也跟着高喊起来;“给他们补偿,没收花斐珠的财产!”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比一波高,一波比一波浩荡,人心自有公道在,百姓的呼声,受害人的呼声,让巡按大人十分害怕,不过,害怕只是暂时的,没收花斐珠财产的声音,倒是无意中提醒了他,人死而不能复生,他对于花不二来说也算尽力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财产两个字不绝于耳,财产就是银子,银子多了不咬手,趁着现在,趁着有机会该捞还得捞,问题的关键是怎么捞,如何捞?

    巡按大人眨眨眼,有了,他急忙接过人群中的呼声,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父老乡亲,请容本巡按再说几句,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会尽量考虑的,我想,你们要给我一些时间,最起码我们要掌握花斐珠到底有那些财产,有哪些是他巧取豪夺,从百姓手中抢夺过来的,还有那些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还有,被他残害的姑娘们到底有多少人,这些都需要我们一点点核实,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请大家等待时日,我和府台大人逐一清查过后,再行告诉大家,到时候,请大家看府衙门前的告示即可。”

    巡按就是巡按,这一番话说的似乎在情在理,仔细分析起来,却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是一些摩棱两可的话,不过,他的这番话还真就让围观的百姓认为这个巡按大人还行,还挺爱民,因此上,口号声停下了,强烈要求清查花斐珠财产的呼声也渐渐消失了。

    看到激昂的民愤逐渐平息下去了,巡按大人对身边的衙役命令道;“走,打道回府,本巡按还要接着审理这件案子。”

    巡按大人这番话是说给周围的百姓说的,果然,距离巡按大人十分近的人听到了巡按的话,立刻互相传开了,快走吧,人家巡按大人还要审理案子呢,过几日我们看告示就行了,就这样,围观的百姓逐渐散去,那十多个姑娘和几个老汉也跟着大家伙朝人群外面走去。

    眼看着人群逐渐消失了,十几个姑娘逐渐朝一个老汉靠笼,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他们把老汉围住了,七嘴八舌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呀,你不是说看到巡按大人,晓月姑娘就会现身吗,为何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看到晓月呢”

    老汉闻听大家的问话,伸手捋捋下颌的胡须,接着呵呵笑道;“你们看,那个姑娘不是晓月又是谁呢?”

    众人顺着老汉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晓月姑娘,头戴斗笠,身穿青麻纱衣,急匆匆走过来,姑娘们立刻围了上去,就这功夫,老汉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姑娘们,顷刻间没了踪影。

    众姑娘围住晓月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的问她这几日都干什么去了,有的问她,找他们的老汉是谁,有的问她,为何知道她们藏身的地方,总之,从姑娘们急切的问话声中,晓月能够知道姑娘们是多么渴望见到她,是多么渴望听她把这一切都告诉姑娘们。

    听到姑娘们急切的问话声,晓月就了解了姑娘们急切的心情,她就站在中间说道;“姐妹们,我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从现在开始,大家不用东躲西藏的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残害我们的那头肥猪死了,我还可以告诉大家,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他死后被剖尸了,五腹六脏都被翻腾个遍,他那个可恶的弟弟,花不二也躲了起来,现在官差在到处抓他,所以,大家再也不用害怕了,大家从现在起就可以有家的回家,有中意的郎君就立刻嫁给他,你们说好不好呀!”

    “奥,”姑娘们一片欢呼声,晓月见状立刻又说道;“我还要谢谢姐妹们对我的支持,没有大家出面,巡按和那些个高官就不会出来,也不可能答应把花肥猪的家产分给我们!”

    晓月刚说到这里,一个最快的姑娘问道;“晓月,我藏在乡下那么隐秘的地方,你都能派人找到我,真是神了,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

    这些曾经受到过花肥猪残害的姑娘,如此关心晓月是如何派人找到她们的,说白了,就是因为她们在骨子里,在内心深处,还笼罩着花斐珠带给她们的铭刻在心底的伤痛。

    姑娘们还是有些害怕,花肥猪这头猪是死了,她们在现场也都亲眼看见了,不过吗,要消除花肥猪带给他们的伤害,要消除那头肥猪带给她们刻在的阴影却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所以,她们关心,他们都想知道,自己藏的地方很隐秘,晓月为何还是派人能够找到她们?

第二三三章

    晓月曾经和她们是一样的,同是受害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当然清楚她们的心理状态,她们真的不希望再有人打扰她们,她们都很年轻,她们还有未来,她们需要关怀和温暖,她们甚至于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 真的是那样,她们怕,很怕有人再骚扰她们,她们需要安静,需要过平静的生活,正因为如此,她们才要晓月告诉她们,是如何找到她们的,因为,她们都知道,花不二还活着,她们不得不防。

    晓月当然清楚,晓月当然明白,怎么办呢,说实话,她怕自己说不清楚,不说实话,又觉得对不起她们,思来想去,晓月蓦然想到了神话,想到了姑娘们都十分信命,那就好办了,来个善意的不是谎言的谎言吧。

    晓月挥挥手,对围着她的姑娘们说;“姐妹们,我们这是在大街上,我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走出去,我们出城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再把我是如何找到你们的详情告诉大家。”

    晓月的话因刚刚落下,正准备带领大家朝城外走的时候,两个老汉,上前说道;“晓月姑娘,我们相信你,我们相信你是个能人,更是个神人,至于你是如何能够找到我家姑娘的,我想那还不简单吗,大家都知道,天下的路天下人走,天下的事情,天下人传,你认为隐秘的事情,其实未必隐蔽,所以,晓月你是如何找到我家姑娘藏身的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后还要相互来往,今后我们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你帮忙,我刚才和姑娘说了,今后,我们不躲了,不但不躲了,我还要找个好人家把我女儿嫁出去,到时候我请你喝喜酒,你可一定要来呀。”

    “好啊,我一定去。”晓月痛快地答应道,两个老汉互相看看,领着姑娘说了句;“晓月,再见,我们先走了。”

    两个老汉领着女儿走了,又有几个姑娘也陆陆续续走了,晓月领着还没有散去的姑娘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树林的边上,很认真地对她们说道;“一会儿,我告诉你们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本来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不过,我看到大家还是有些害怕的意思,就干脆告诉大家吧,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我受到埋怨,我也认了。”

    晓月说道这里,故意压低声音,让姑娘们把她紧紧围住,才低声说道;“姐妹们,你们大家真的认为花肥猪是自己在牢房里病死的吗?”

    围着她的姑娘们听到晓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晓月见预期的效果达到了,接着又神秘地说了下去;“你们知道吗,那头臭肥猪,死肥猪是被一个神仙杀死在牢房里的,还是那个神仙,在他死后故意让人把他的胸膛剖开了,让大家伙都看看他那个黑心肝,这下你们大家懂了吗,我们有神仙撑腰,根本什么都不用怕了!”

    听了晓月的解释,一个比较聪明伶俐的姑娘疑疑惑惑地接着说道;“如此来说,你派人找到我们也是在哪个神仙的指点下找到的了啦!”

    晓月立刻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了,所以呀,你们大家赶快回家,安心地过日子,等到那个神仙在帮助我们把花肥猪的财产分到手,不是更好了吗!”

    姑娘们听了晓月的话,虽然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她们谁也没有看到过神仙,不过吗,她们听到晓月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又不得不信,反正不管咋说,要是没有晓月,没有那个神仙帮忙,她们现在还在受苦受难,这是肯定的,那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姑娘们就都相信了晓月说的话,姑娘们一旦想开了,话就多了起来,她们围着晓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的问晓月见没见过帮助她们的神仙是个什么样子,有的问晓月她认不认识那个神仙,还有的干脆请晓月上她们家去串门,弄得晓月回答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一时间弄得晓月十分忙乱,直到又有几个姑娘告别了晓月,剩下的姑娘们无意中才看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个细高个子的男人,脸色虽然有些发黄,但是,一看到那身青色的短打扮,就觉得不应该是普通的庄稼汉。

    有个多嘴的姑娘,连着看了好几眼那个男人,然后突然问晓月;“晓月妹妹,那边站着的男人是不是等你的呀?”

    晓月立刻点头说;“是。”

    那个姑娘听了小月的回答,接着又说;“晓月妹妹,你真有福起气,这才离开那头肥猪几天功夫,就有了男人,咋样,人家没有嫌弃过你吧,他知不知道疼你呀!”

    这个姑娘的话语实在是多,晓月虽然一时间感觉啼笑皆非,觉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转念又一想,不行,还真得正儿八经地告诉她,因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那么多姑娘,应该鼓起他们继续生活的勇气,让她们抬起头来,绝不能让她们矮人半头,所以,她就有意撒谎说道;“你们今后要是找男人就一定要找我跟前的这个男人,他不但同情我过去的遭遇,现在还倍加珍惜我,他呀,可知道心疼人了,这不,我出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呀,就始终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晓月说到这里,引起了身边姑娘们的羡慕,还是那个姑娘提议道;“晓月,你能不能给我们引荐引荐,让我们也认识一下这个好男人啊!”

    这哪里能够难住晓月呢,她立刻说道;“行啊,我让他过来,你们不就都认识了吗!”

    说话间,晓月对着那个黄脸男人招手,高声说道;“喂,当家的,你过来一下。”

    晓月的呼喊,引来身边姑娘的啧啧称赞,接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向她们走来的男人。

    细高的男人很快就走到了姑娘们的身边,就见他双手抱拳,对着诸位姑娘施了个罗圈礼,接着才对晓月说道;“夫人,唤我有何事情?”

    晓月听了男人的问话,立刻来到男人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显出十分依赖和亲热的样子说道;“咋啦,没有事情就不能把你喊来呀,人家不是怕你一个人呆在那里冷清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在花肥猪府上时候的姐妹们,现在我们解放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庆贺一下吗,你看应该给我们怎样庆贺呢?”

    男人听了晓月的话,立刻豪爽地说道;“是应该好好庆贺一下才对,我看咱们这么办,我请大家到州府里最大的酒馆喝一顿如何呀!”

    那个最羡慕小月的姑娘刚想拍手赞成,却见另外几个姑娘很腼腆地说道;“晓月妹妹,妹夫的心情我们心领了,不过吗,我们还是不能去酒馆,你想,我们一个女人,要是遇到了熟人多难为情啊!”

    这个姑娘的话还没等落地,其余的姑娘也都跟着说道;“是啊,我们还是不能去,我们还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妹夫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心领了。”

    细高的男人,也就是被姑娘们误认为是晓月男人的男人,见姑娘们都不肯去,也不敢去,就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我就不勉强大家了,不过呢,大家跟我千万不要客气,今后无论有什么事情只要找到我和晓月,我们一定会到场帮忙。”

    “好,好,太好了,有了妹夫这句话,我们的心里就有底了,今后,我们只要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我们就去找晓月妹妹和妹夫去。”

    姑娘们纷纷表态,接着就挥手和晓月告别,晓月和他男人看着大家走远了,互相打起趣来,先是男人问晓月;“是你告诉她们的,还是她们认为的?”

    晓月故意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问道;“你指的是啥?”

    那个细高黄脸的男人回答说;“我指的就是她们说的什么男人,什么妹夫的?”

    晓月立刻装作突然醒过腔来的样子说道;“我当是啥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你不愿意当就拉倒呗,谁也没强求你!”

    说完,晓月故意把脸一扭,她这一扭不要紧,却看到了两个男人在那片小树林里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瞅着眼熟,急切间又认不出到底是谁, 她只好把头转过去,问那个男人;“江白妹妹,你看,过来两个人,我咋瞅着那么眼熟呢!”

    江白也装作不高兴地样子回敬道;“没良心的,刚刚用完人家,就掉头看别的男人了,真是见异思迁,你这样的媳妇我不要也罢!”

    说完,江白笑了起来,不过那声音却不怎么好听,笑声也是那么沙拉沙拉的,让姑娘听着不十分舒服,这功夫,哪两个男人走到他们近前了,晓月这才看出来,原来是文娘和巧凤走了过来,四个姑娘,三个男人装扮,一个姑娘模样,让晓月在他们当中显得分外耀眼。

第二三四章

    四个姑娘又会面了,不过,要是让外人看到,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情了,这时候,晓月看看四外,见没有外人走过来,就对刚刚走过来的巧凤问道;“你们咋才来呢,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咋样了?”

    已经变成红脸膛男人的巧凤说道;“别提了,还是让花不二溜走了,这不,我们一路跟踪到了这里,今天天还没亮就进了城,看到江白妹妹在牢房里处死了花肥猪和费精神,我们又奉江白妹妹师傅的指令,去找那些个曾经受过花肥猪残害的姑娘们来到府衙递状子控告花肥猪和费精神,省得那个什么巡按大人给花肥猪翻案。”

    听了巧凤的话,晓月才恍然大悟道;“我说的那些个姑娘们咋来的那么齐呢,原来是两位姐姐的功劳啊!”

    文娘和巧凤听了晓凤的话,立刻笑着说道;“你真是的,那都是咱们江白妹妹师傅的功劳,你可别张冠李戴了。”

    听了文娘和巧凤的话,晓月笑着说道;“我故意气她呢,刚才我让她给我当了一把丈夫,她装的还挺像呢,这回呀,我代表那些个姐妹们正试谢谢妹妹师傅。”

    江白听了晓月的略带调侃的话语,十分高兴,她真的没有想到晓凤会这么快就从那段苦难的阴影中挣脱了出来,她就十分高兴地对晓月说道;“晓月姐姐,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呢,走,我们一同去斑竹馆,你还没有见过斑竹馆馆主呢,你看看那个姑娘,还有另外的红衣和绿衣姑娘是个什么样子!”

    晓月听了江白的话,立刻说道;“走啊,那还愣着干啥,我们去斑竹馆,我要好好见识见识。”

    四个姑娘迈开大步,朝斑竹馆方向走去,在路上,心思缜密的文娘提醒江白说;“江白妹妹,我看我们此次回去,还是要提防一些为好,千万不能让铁花的事情重演。”

    晓月没有经历过斑竹馆里的事情,听了文娘的提醒,她立刻问道;“文娘姐姐,你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到了那里的,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始终没捞上说话的巧凤急忙抢过来说道;“你先别急,我们还得走一会儿才能到地方呢,一会我告诉你,我们都经历了那些事情,你先让江白妹妹师傅和文娘先商量到斑竹馆里我们该怎么做,省得到时候给我们惹来别的麻烦。”

    巧凤说完话,晓月自然就和巧凤走到了一起,跟在江白和文娘身后,两个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好不热闹。

    文娘和江白走在前面把各种情况都分析了一遍,最后,两个人决定,他们分成两伙,利用黑珍珠的威力,重新变化,让斑竹她们认不出来,然后住进斑竹馆,看看花不二他们一伙是不是还藏在斑竹馆里,这样也就能查明白斑竹她们一伙是不是已经和花不二他们一伙划清了界限。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对跟在他们身后的晓月和巧凤说道;“我记得出城不远就是一片竹林,我们到哪里,重新变幻,让斑竹馆里的人认不出我们来,一会儿我和巧凤姐一组,咱们变幻好以后,按着个人变幻的模样和身份,住进斑竹馆,文娘姐姐和晓月姐姐你们重新变幻后,为了行动方便,你们最好能够一个变成男人,一个变成女人,假扮成探亲的夫妇住进去,到里面我们自然要装成互不相识,一定要切记,两个人不能分开,要共同进退,发现情况立刻通气,提前做好准备。”

    江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因为他们的变幻能力和水平还没有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一切都要看黑珍珠的意思,如果他们说变,黑珍珠无动于衷,或者和她们开玩笑的话,她们就变不成,最最关键的是,变出什么模样,变出什么性别,她们说了不算,要由黑珍珠说了算。

    文娘和晓月自不必说,巧凤更是如此,因此上,江白说完那番话以后,另外三个姑娘,立刻相互间打量起来,都在琢磨下一步能变出个什么样子来,想着想着,琢磨来琢磨去,三个人不觉都笑了,特别是巧凤,暗自寻思道,我要是变成个丑八怪,你可别怪我,谁让你选择和我一组呢,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江白特意点名让她跟自己一组,是为了保护她,她们几个人的功力就只有她最差了。

    四个姑娘商量完了,眨眼间离开城门好远了,眼前隐隐出现了一片竹林,江白抬头看天,天上的太阳已经偏西了,看样子申时快过去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他们悄悄进入竹林,在磨蹭一会儿,出来后,也就到了该住店的时候了,那时候,就不会引起店家的怀疑了。

    江白大步朝竹林里走去,刚进入林子里,文娘她们三个人就从后面撵了上来,竹林子里很静、很静,没有人,正适合她们在里面变化,江白选了个竹子密集的地方,四个人围在一起,江白说道;“三位姐姐,我先变幻一番,你们大家看,要是满意的话,就告诉我,等我变成功了,文娘和晓月再接着变幻,最后,我帮助巧凤姐变幻。”

    江白说完话,从耳朵眼里掏出黑珍珠,含在口中,身子转了几圈,连声说;“变!变!变!”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很急迫,等到江白不旋转的时候,三个姑娘眼前那个细高的,黄脸汉子不见了,随之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俊朗的书生,就见这个书生,身高七尺开外,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白皙的面孔,挺拔的身材,国字形脸膛,一眼望去,英姿勃勃,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不过,在阳刚之气中,却也带着三分书卷之气,说他是奶油小生吧,有些贬低了他,说他是个俊朗的书生吧,却也不为过,就是这样的男人,才是最能撩拨姑娘们的春心的。

    看到江白变幻出来的俊俏模样,三个姑娘一齐鼓掌,急得江白一个劲地给她们打手势,嘴唇里发出嘘嘘声,那意思是让她们别出声,怕是惊动了路人。不过,那三个姑娘看到江白神奇的变幻,还是忍不住上前,巧凤伸手摸她的脸,文娘伸手摸她的前胸,晓月干脆搂住了她的脖子说道;“江白妹妹,我们知道你是个姑娘,人家不知道的要是相中了你,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江白听了晓月的话不但没有害羞,反而小声说道;“那还不好办,只要我也相中了她,就把她领回来当娘子,你看如何呀。”

    巧凤立刻接过来说;“不害羞,到时候人家要和你同床我看你漏不漏馅!”

    巧凤的出身决定她说起那方面的话来从来不寻思,也不用打底稿,就是这番话让江白多少有些害起羞来,她无言以对,只好对巧凤说道;“这回该你了,我变成了书生,我看你能变成个什么样子来,然后好决定我们的身份。”

    没等江白说完身份两个字,巧凤拽住他的胳膊说道;“喂,喂,我得师傅妹妹,你还没变完呢,我看你那个玉树临风的样子,却穿着一身青色的短打扮,腰上还系条青腰带,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呀,你让我怎么变呢?”

    江白听了巧凤的话,又看看自己的穿戴,这才感觉不妥,就见她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口中嘟哝道;“老黑,老黑呀!你是怎么搞的,为何偷起懒来了,你既然让我成为一个书生,难道还让我穿着江湖人士的衣着吗,还有,我要是扮成书生,手上却是缺少了点什么,你要是不给我变出来,我就不管了,我也不和你好了!”

    江白像似在说梦话,也像似在和自己说话,说完话,她张嘴吐出那颗黑珍珠,接着又放到了嘴里,这时候,她就觉得黑珍珠一个劲儿动弹,她无意中张开嘴,却感觉黑珍珠从嘴里飞了出去。

    江白吃惊,江白害怕,江白不知如何是好,说实话,黑珍珠飞去了那里,他连影子都没看见,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她刚想问文娘她们,却不料,从竹林的上空,突然掉落下三样东西,一只竹藤做的书箱,一把油纸雨伞,还有一把书生惯用的白色绸缎扇子。

    江白惊诧,江白突然,江白顺利成章地捡起了掉落地上的扇子,唰地一声,打开后轻轻扇了起来,巧凤在他身边急忙说;“我咋就没注意呢,你啥时候换上了这么漂亮的衣服呢。”

    此时再看江白,头戴儒巾,手摇绸扇,身穿浅灰色的纱布长衫,足蹬葛麻鞋,好一个俊逸、清闲、凉爽的书生。

    这次文娘她们三个姑娘全都看呆了,倒是江白本人,惦记着那颗黑珍珠到底去了哪里,就用舌头在嘴里来回动了动,舌头活动期间,江白真切地感受到那颗黑珍珠还在他嘴里,并没有飞走,真是,奇之怪之,刚才明明感觉到了黑珍珠从嘴里飞了出去,啥时候飞回的,咋就没有感觉到呢?

第二三五章

    江白心里寻思,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倒是巧凤在一旁焦急起来,她围着江白左顾右盼,十分焦急地问道;“你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俏书生,大姑娘小媳妇那个见了你不喜爱三分,你让我咋办,我怎样变化才能配得上你呢?”

    江白急忙安慰她说;“你别急,先变出个样子,让我们大家看看,然后我们大家再做决定,你觉得,行、还是不行?”

    巧凤听了江白姑娘的话,想了想,竟然也嘟哝道;“老黑呀,老黑,你也帮我好好变一把,我不图别的,我能配上江白就行了,我求求你了。”

    巧凤嘟哝差不多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旋转出来,一圈、两圈、三圈过后,巧凤旋转的身体停了下来,大家定睛再看,眼前出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虽然纤弱一些,却也是透着精明能干,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健康的肤色,高鼻梁,长条脸,瘦削的下颌,个子能到书生的眼眉处,再看他的衣着,一身粗蓝布的衣裤,脚上是一双圆口布鞋。

    没等江白开口,文娘禁不住脱口而出;“好一个书童,拿起油伞,担着书箱,绝配,绝配!”

    文娘赞不绝口,巧凤真就走过去,挑起书箱,拿起油伞,站到江白身边,说道;“公子,我家的公子哥,你贵姓呀,在哪里读书呀?”

    江白想了想,又摇起扇子说道;“本公子姓简,大号简约,字删繁,家住洪桐府,此次带领小厮出来游历求学,也顺便访友,出了东洲府,因为天色将晚,无法走夜路,故此投宿一夜,望店家照顾则个。”

    巧凤心领神会,立刻说道;“公子,我叫什么名字呀?”

    江白摇着扇子说道;“你是我的书童,自然要跟着我姓简喽,名字吗就唤作简童吧!”

    江白的变幻,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不,应该说是黑珍珠的变幻,到了无以复加的神奇地步,巧凤除了高兴就是兴奋,给江白,不、不、给简公子当书童,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看到江白和巧凤姐的神奇变幻,羡慕死了文娘和晓月,两个人一起上前,拽着江白的说,边摇晃边说道;“妹妹师傅,快点帮帮我们,也把我们变成人见人爱的书生吧!”

    江白在文娘和晓月的请求之下,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把那颗黑珍珠放到口中,然后跟着我念叨,老黑、老黑帮个忙,把我们变成男子汉!”

    文娘和晓月急忙按着江白的办法,把藏在耳朵眼里的黑珍珠放到了口中,接着就跟着江白一起念叨起来;“老黑、老黑,帮个忙,把我们变成男子汉!”

    三个姑娘的祷告之声还没有消失,就见文娘和晓月旋转起来,而且是越转越快,也不知道为何,她们旋转了几圈之后,竟然变成了一团风,江白正感觉惊讶之时,那团旋风竟然拔地而起,围着竹林上空飞了一圈,最后回到江白和巧凤站立的地方,漂浮在她们头顶上,足有几丈高的上空,江白怕黑珍珠戏耍文娘和晓月,刚想提醒她们二人,要注意,那里料到,他还没有张开嘴,那团旋风突然消失,紧接着从江白头顶上掉落下两个人。

    江白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他刚要伸手去接,就听他脚下的地面上,噗通、噗通,两声闷响,接着又响起嗨呦,嗨呦,疼死我了的叫喊之声,江白上前,忙着伸手拽起摔落地上的两个人。

    江白再一瞧,这两个人那里还有刚才的模样了,就见一个十分富态的中年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受到惊吓的缘故,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他的肚子很大,用大腹便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眼光,身穿黑色绸子长衫,他被江白拽起来后,立刻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江白。

    另一个跟着他一起从天上掉落下来的男人,不胖也不瘦,脸色红黑,一张匾脸,嘴显得过分大,眼睛瞪得也很大,有点要凸出来的感觉,双手攥成拳头,显得格外大,这个人身穿深灰色的粗麻布短衣裤,脚穿布鞋,一看就是个干活之人,当他看到那个大腹便便的商人站到江白的身边后,就一边拍着屁股,一边说道;“死老黑,一会儿我再跟你算账。”

    说话间,他也站到了商人身边,这功夫,巧凤走到他们边上说道;“瞧瞧,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主仆二人,说吧,你们是干什么的,又都是姓甚名谁呀?”

    巧凤这是在提醒他们二人赶快编排出自己的假身份和假行业,听了巧凤的提醒,文娘立刻寻思起来,心中不停地嘀咕道,看样子,夫妻是假扮不成了,那应该怎么办呢?

    就这功夫,就听晓月说道;“我刚才被那个死老黑弄到天上的时候,也说不上是咋回事情,脑海里冒出了衣服图画,图画中我变成了伙计,文娘姐姐变成了个大肚子商人,我跟着他经营蚕丝生意,文娘姐姐好像姓竺,我还姓林,叫林二虎。”

    说到这里,晓月又解释说;“反正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个画面,文娘姐姐也不知道我稀里糊涂冒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

    文娘听了晓月的话,先看了看江白,看到江白点头后,她笑着拉住晓月的手说道;“好你个晓月,原来你的心思如此丰富,我们两个又有了新的姓名了,所操持的行业也有了,一会我们到斑竹馆的时候,就这么说,准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听了文娘的话,江白发现竹林上空的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急忙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去斑竹馆投宿去了,我们这就走,文娘姐和晓月姐姐你们稍后一步再到,这样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文娘和晓月听了江白的话,忙着点头说;“行啊,你们这就走吧,我们俩个腾一会就到。”

    接着文娘又急忙补充道;“你们入住后,要想法子让我们知道你们住在哪个房间里,这样好便于我们相互间联系。”

    江白说;“我们都要想办法住在一楼,这样便于我们夜晚出来探查,也免去许多麻烦。”

    文娘说;“好,我们就这么办。”

    说完,四个人相互摆摆手,江白和巧凤率先走出了竹林,到了外面,江白又抬头看看天色,自语道;“此时正是投宿的大好时机。”

    巧凤接着说道;“我开始看到那座斑竹馆就觉得里面神秘兮兮的,那些个姑娘也都是怪怪的。”

    江白接过来说道;“按着世人的眼光看她们,斑竹她们三个姑娘就是竹妖,还有竹林里的小绿蛇,那是她们精心*和训练出来的灵异之物,小绿蛇本身就有奇毒,不是一般的毒蛇可以比的,再加上她们用特殊手段加以训练和培养,实在是天下的奇物,我看斑竹和红衣还有绿衣他们三个姑娘对于那些小绿蛇是很有感情的,所以,一会我们进到竹林子里的时候,如果看到了小绿蛇,千万不要碰触它们,免得引起斑竹她们的注意。”

    江白说道这里,巧凤急忙打断她的话,问道;“那它们出来咬我们怎么办?”

    江白说;“不可能,这些小绿蛇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的情况下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的,所以,你完全用不着害怕,另外,我还告诉你个一个秘密,我们嘴里含着的黑珍珠具有解毒抗毒的奇效,我相信,天下所有的毒在它面前都称不上是毒。”

    听了江白的话,巧凤更加放心了,说实话,上次在斑竹馆里她看到小绿蛇也没有害怕,倒觉得很好玩,现在又听了江白的话,她越发有信心了,就在不经意间,她抬头看看天色,却见眼前已经是一片暮色了,到了暮霭沉沉,宿鸟归飞的时刻了,恰在这时,从他们头顶上飞过了几只吱吱叫着的鸟儿,匆匆朝前面那片斑竹林子里掠过。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片颇觉神秘的斑竹林,此时的斑竹林,暮霭沉沉,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江白知道这是斑竹姑娘摆设的八卦阵,不然的话,竹林里是不会有那层淡淡的雾气的。

    看到眼前暮色深沉,竹林静谧,江白心里想到,也不知道斑竹有没有按着自己的吩咐去做,那些个她临时招来的村民有没有遣散回家,不过,对于这一点她并不十分担心,因为到了那里就能观察出来,因此,江白放下了刚才的担心,接着又对巧凤说;“前面就是斑竹林,一会儿,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可以边走边看,可以指指点点,看到小绿蛇就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另外,你还要在不经意间说出我有画竹子的本事,这样,才能够便于我接近那个斑竹姑娘。”

第二三六章

    听了江白的话,巧凤立刻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不由得悄悄问道;“那要是小绿蛇突然从竹子上落下来怎么办?”

    江白也小声回答说;“你别忘了,你我二人就是个普通的投宿住店之人,我不过是个书生,你呢就是个书童,我们没有过人的本领和胆识,所以,我们就只好装作看不见了,只有它们落到咱们身上,或者突然钻进了咱们的怀里,才可以装成受到惊吓的样子,高声喊叫。”

    巧凤听了江白的话,接着又问道;“你说,小绿蛇怕不怕咱们口中的黑珍珠?”

    江白十分肯定的回答;“怕,一定怕,我想,越是灵异之物会越加害怕我们身上的黑珍珠,所以,我们大可不必害怕什么小绿蛇。”

    说话间,两个人走进了斑竹林,巧凤看着身边郁郁葱葱的竹子,有些担心地对江白说道;“师傅妹妹,你真会画竹子呀,别到时候我说出去,人家请你作画,你在画不出来,那可就惨了!”

    江白安慰巧凤说;“你忘啦,我们有神奇的黑珍珠啊!”

    听了江白的话,巧凤没再吱声,而是跟着江白,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在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里,急匆匆朝前面那座三层竹楼中走去。

    那消片刻功夫,两个人走出了那片斑竹林,竟然什么异常的现象都没有发现,特别是江白,走在竹林里的时候,特意睁开他那双怪异的绿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身边竹子上的一切,接过,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说,斑竹姑娘怕那些小绿蛇惊吓到前来投宿的客人,而把它们收了起来!

    就在江白寻思的功夫,巧凤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率先走进了一楼大厅里,江白整理一下思绪,手拿扇子,迈着大步紧跟着巧凤走了进去,迎面的墙壁上还是那副仕女沐浴图,只不过飞到半空中的两个侍女不见了,壁画下,水车依然欢快的旋转着,水车的边上也还是盛开的鲜花,唯独那个奇妙无比,宽大得有点过分的柜台不见了,代之出现在江白面前的是一张十分平常的接待柜台,柜台上横陈的女人不见了,柜台后赤身**的美女也没有了,墙龛上挂着油灯,柜台上点燃着四根蜡烛,照得整个大厅分外明亮,柜台后面站着个老成的,身穿浅灰色粗麻布衣裤的男人,搭眼一看,就知道他就是负责接待客人的伙计。

    果然,看到前面的巧凤走了进去,那个人立刻趋前半步问道;“客官,可否要住店?”

    还没等巧凤回答,江白已经走到了那个伙计的面前,伙计看到江白的到来,眼睛立刻一亮。

    细微的举动,不经意间的变化,没有逃脱江白和巧凤的眼睛,巧凤没有回答,静观其变,不过,柜台里的中年伙计,也就是眼睛亮了一下,接着又和颜悦色的接着问巧凤;“客官,您可住店?”

    巧凤这才回答道;“天色已晚,到你这里来当然就是投宿住店的,请问一宿多少钱?”

    中年伙计立刻回答说;“到我们这里住店价钱是很便宜的,别看我们这里离府城很近,要比在城里住店便宜不少呢,所以,有很多想到城里住店的客人,都改投我们这里了。”

    巧凤见他说了一长串的话,却是没有说到正点上,只好接着又问;“店家,你这里到底是多少钱一宿啊?”

    中年伙计忙着回答说;“那要看你住什么样的房间,住一般的八个人的大客房,一人一宿两文钱,住四个人在一起的中等房间三文钱,住两个人的高档房间四文钱,三楼还有四个更高级的房间,供一个人住宿,价钱吗就贵了一点,一宿要六文钱。”

    听了伙计的详细介绍,江白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偷偷给巧凤使了个眼色,巧凤心领神会,立刻问店家;“我说这位大哥,你是店里的掌柜吧?”

    那个中年伙计摇头回答;“我哪里是掌柜的,我就是个负责接待的伙计。”

    江白终于忍不住了,他接过来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里负责接待的为何是你这样的男人呀,我看城里大客栈负责接待的都是年轻女子,你们这里为何不用女招待呀?”

    中年伙计没有先回答江白,而是问道;“请问您这位兄弟,我看着您像个读书之人,为何能问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您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吗,我们东家之所以让我在前台做招待,就是为了杜绝那些个无赖之徒的非分之想。”

    巧凤怕眼前这个中年伙计接着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急忙接过话打圆场道;“我家公子可是正儿八经地读书人,他刚才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请大哥不要多想。”

    中年男子听了巧凤的解释,立刻面露笑容,看着江白说道;“我看这位公子就是个读书之人,就凭公子的俊朗和不凡气度我想也不会。”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又把话拉回来说道;“其实,这都是我们东家安排的,提起我们东家,你们别看是个年轻姑娘,做起事情来那绝对是让人钦佩,我们东家最厌烦的就是以开店为名做皮肉生意,所以,才让我这个男人来做接待。”

    听了中年男子的解释,江白点头,手中拿着扇子晃了晃,巧凤又接过来说道;“没事儿,就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们公子是不会和您计较的,我到是要问问,你刚才说三楼有高档的单人房间,那要是住下一档的双人房间呢?”

    伙计忙着回答说;“双人房都在二楼,一楼是八人房间和四人房间。”

    听了伙计的解释,巧凤装模作样地问江白;“公子,你说我们是住双人房间还是住多人房间?”

    江白煞有介事的回答说;“本公子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庭院前面有一片竹林,长得甚是茂密和高挺,所以呀,我们住下来后,我决定到竹林里游玩一番,今夜就不读书了,你就看着安排吧?”

    巧凤立刻说道;“公子,那我们就在一楼住多人房间吧,接下来我们不是还要游玩很多地方吗,我怕身上带的银子不够花,到时候你又该卖你画的竹子来筹措盘缠了,不过,我可是事先要和你说清楚,这里有大片的竹林,鲜活的竹子就长在院子里,我想到时候你画的竹子再活灵活现,也不一定有人买。”

    听到巧凤说的话,引起了那个伙计的好奇,恰好这时候没有住店的客人进来,他就侧耳细听起来,这时候,就听那个身穿浅灰色纱衣的公子,摇晃着扇子说道;“简童,你又贫嘴不是,谁说我一定要卖画不可,这次我带你出来,除了游历一番,不是还要准备明年的科考吗,没银子你不要焦急,到时候贫生教馆照样可以筹措盘缠不是吗!”

    “哼,说得轻巧,到时候还不是要我陪着你吗!”

    巧凤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江白急忙上前哄劝道;“好啦,好啦,我的简童大人,我又没说一定要住高档房间,我们今夜就在一楼的多人房间里睡觉,岂不是照样能够睡得香吗!”

    巧凤这才转过身,对着那个中年伙计说道;“伙计大哥,我们哥俩个今夜就住一楼的大房间,你看着安排就是。”

    伙计说道;“好啊,恰好有一个八人的大房间还没有住满客人。”

    巧凤急忙掏出四文钱,交给了那个中年伙计,中年伙计拿出一本登记册子,问道;“请问客官尊姓大名,要在我们斑竹馆里住几宿?”

    巧凤回答说;“我们公子叫简约,我叫简童,今日我们只住一宿,明天天亮后我们还要赶路呢,我们公子准备去普陀山访问他的一个朋友,顺边两个人一同结伴参加科考。”

    中年伙计,在册子上略微写了几笔,然后笑着对巧凤说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祝公子早日金榜题名!”

    伙计说完话,领着江白和巧凤,顺着大厅走过去,拐了一个弯儿以后,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恰巧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八张竹床,紧靠窗户的两张床上已经有人住了,其他的床铺还都空着,伙计好心地对巧凤和江白说道;“还有六张空床你们任意挑选,我觉得挨着房门住,出入比较方便。”

    巧凤立刻接过来说道;“好啊,我们哥俩就挨着门住下了。”

    伙计抱抱拳,又说了句;“洗漱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即可,也可以把水打回来在屋子里泡脚。”

    巧凤和江白同时抱拳说了声;“谢谢,”接着又问道;“吃饭在什么地方?”

    伙计刚要回答,先到的两个客人从床边上站起来说道;“公子,请跟我们走,我们也要去吃饭。”

    这时候,前面传来了脚步声和问话声,准是有客人来了,江白和巧凤一边跟着哪两个热心肠的先到的客人朝伙房走去,一边想到,该不会是文娘和晓月来了吧。

第二三九章

    听了竺姑娘的话,简童暗暗替简公子焦急,他怕简公子回答不上来,闹出笑话来,于是就抢先说道;“要我看呐,你姓的竺和竹子的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个竹子罢了,这有什么说的!”

    简童的话刚刚说完,立刻遭到红衣姑娘和绿衣姑娘的嘲笑,就听那两个姑娘齐声说道;“小简童啊小简童,亏了你整日跟在公子身边,难道公子真的没有教过你,竺和竹的区分吗,要我们看你呀,还是回家去吧,让我们跟在公子身边,保准比你强!”

    简童见两个小姑娘在嘲笑他,倒也没有在意,就听他“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我不行,我们公子行,我们公子的学问可大了,天底下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你们没听说过吗,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你们好好听着吧,兴许呀,我们公子讲出来能吓你们一大跳呢。”

    这时候,简公子急忙制止简童道;“你个小顽童,不可吹嘘,不可多嘴,”接着又说道;“姑娘姓的竺,已经包含了我们身边的竹子。”

    竺姑娘忙问;“此话怎讲?”

    简公子说;“姑娘的姓可是竹子头,这岂不是就包含了竹子吗,还有啊,姑娘的姓氏不仅仅是以竹为姓,那可是大有讲究,大有渊源啊!”

    听了简公子的话,白纱裙姑娘立刻庄重起来,大有裣衽细听的样子,简公子见状,立刻轻轻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绸扇,然后,娓娓道来,听得三个姑娘欣喜万分,这让简童感觉很奇怪,就听简公子边思考边说道;“竺姓源出有二,其一,真就如同刚才简童所言,出自竹姓,以国名为氏,后改为竺姓。

    夏、商、周三代有孤竹国,到了春秋时,其国君之子伯夷、叔齐之后以国名为姓,称竹氏。

    至汉代,有枞阳人竹晏,因避仇人而改为竺姓,其后沿用不改。”

    说到这里,简公子蹲到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三个大大的竺字,一个是大篆竺字,一个是隶书竺字,还有一个草书竺字,三个姑娘也跟着简公子蹲到了地上,入神地看着简公子在地上用手指写字。

    写完三个竺字 简公子拍拍手站起身来,三个姑娘也跟着站立起来,围住简公子听他接着说下去,只是把简童围在了外面,简童十分焦急,却又不能强行挤进去,没法子,他只好站在三个姑娘身后。

    这时候,就听简公子又说道;“这其二吗,就是源于古印度,属于外来姓氏。据《姓苑》和《汉书??西域传》等记载,古代印度称天竺国,有天竺僧人来中国传教,以国名“竺”为姓。后来,中国僧侣有的随印度僧人学经,也随师父之姓,成为竺姓。通常认为汉代宣帝时竺次为中国竺姓始祖。在释道安之前,国人入沙门者,皆从俗姓,外国来的僧人都是以国名为姓,比如姓安的是安息人,也就是帕提亚人,姓支的是月支人,不过吗,说起大月支,还有一段心酸的往事,他们战败后,国王的头被匈奴王当作了夜壶,真是残忍的很,还有姓康的是康居人在塞北大草原上的姓氏,姓竺的是天竺人,等等,真是不胜枚举。”

    三个姑娘可能没有读过书,或者不了解历史,总之,她们对于简公子说的关于竺氏的由来,听得入了迷,当她们听到简公子说完了真是不胜枚举之后,等了半天,不见简公子说出下文,未免有些着急,白纱裙姑娘率先催促道;“还有哪些例子要举,请简公子尽管说出来,我们愿意听,我们哪里知道,没有公子的讲解,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姓氏如此复杂和高深。”

    听到竺姑娘如此恳切的话语,看到姑娘们求知的渴望,简公子亦喜亦忧,喜的是,他说出来的话语竟然受到三个神秘姑娘的如此推崇,忧的是,刚才她讲得这些,可不是他学来的,也不是他脑子里固有的,而是,他那张嘴不听他的支使随便说出来的,不过要是细想起来,简公子还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的,当然了,简童站在外面想的就比较多了,他听一会儿想一会儿,这个老黑可真是厉害,江白要什么他有什么,就是不知道他对待我的时候,能不能也是这个样子。

    不过吗,简公子可没有时间等他胡思乱想,而是又接着说道;“既然姑娘想知道更多的关于竺姓的历史渊源,那我就不妨接着说下去,你们知道吗,在你们的姓氏中,还包含着一股姜姓之人,也就是姜姓竺氏,想当年,夏禹在世之时,曾封炎帝的后裔在台,称墨台氏,后来简称墨,这就是墨氏的由来。

    到了商汤时,又将墨台氏改封在孤竹,于是就有了孤竹国。

    到了商朝末期,孤竹国君名初,字子朝,子朝生有三个儿子,他觉得小儿子智,字公达,比较能干,便欲立他为国君继承人。子朝死后,公达认为哥哥允,字公信,是长子,君位应当由哥哥继承,自己继位有违祖制,而公信则认为不能违背父命,坚决不接受。两人让来让去,最后干脆一道离国出走。

    兄弟二人出走之后,国人便立中子文,字公高为君。国人后来以国名命氏,便是竹姓。这位大哥的谧号就是伯夷,而小弟就是叔齐。

    伯夷、叔齐离国之后,在各地流浪了一阵。他们听说西伯昌是位尊老爱幼的仁君,便去投奔西伯昌。后来姬发伐纣,他们认为这是犯上作乱,以臣代君,反对并阻拦武王发兵。

    武王克商后,他们表示不吃乱臣贼子的粮食,也就是不食周粟,他们跑到首阳山中,采摘薇菜充饥,后来又有人告诉他们,首阳山也是周室之地,于是他们二人就饿死在那里。

    到了东汉年间,枞阳侯竹晏认为本姓原出于伯夷、叔齐二贤,就在“竹”字下加了个“二”字,改成竺氏了。这就是姜姓竺氏的由来。

    伯夷的后人,也有称为伯氏的!因此,竺姓其实也是炎帝的直系血脉——治姓!”

    简公子一口气又说了好半天,围着他的三个姑娘对于他也愈加亲密起来,在他讲解的过程中,先是白纱裙姑娘,伸手为他拿下了落在他肩上的一只竹蛾,接着还掸了掸他的衣襟,接着就是红衣姑娘,挥舞着手帕,为他驱赶蚊虫,绿衣姑娘干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弄得简公子躲也不是,推也不行,没法子,他就只好聚精会神的接着说下去。

    此时,月上中天,银辉素裹,微风习习,竹影摇曳,三个美丽的姑娘,围着一个俊朗的书生,在斑竹林子里,自然构成了一副别样的美人竹影图。

    也许是为了躲开绿衣姑娘那双不安分的手,简公子只好说说走走,渐渐地,一点点地,他们一行人朝竹林深处走去,跟在外面的简童边走边想道,哼,看到你们这种不知收敛,不知男女有别的风骚劲儿,你们的简公子怕是早就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还朝里面走,我看一会儿,你们要对简公子干什么?

    简童多少有些不安,因为他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每当他看到那个绿衣姑娘不知不觉间,就朝简公子身上靠去的时候,心里就隐隐反酸。唯独简公子对于这些似乎浑然不觉,他既不想姑娘们为何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和两个小伙子呆在竹林中,也不想,她们既然是王家集镇上的村姑,为何长得如此美丽动人,那里能看出来她们是终日劳作的村姑呢,再说了,村姑能有这份闲情逸致吗。

    不过,也许,这位简公子在占人家的便宜,就看他和三个姑娘越走越近,越走越到了竹林的深处,公子不知道还是浑然不觉,姑娘们是有意为之,还是浑然不觉,亦或是被这个俊美的书生给吸引了,以至于不能自拔,就好像这位书生走到天涯海角,她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走到海角天涯,难道他们没有家吗,难道他们没有割舍不下的亲人吗?

    谁知道呢,简童已经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他早就断定了一件事情,还好,姑娘们依然缠着简公子,让他接着说他们姓氏的来源,就听简公子又说道;“讲道你们竺氏一族,有一个人我不得不特别告诉你们,说不定啊,你们会是他的后人呢?”

    “公子说的这个人是谁呀,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等到我们回家好去问问阿爸和阿妈。”

    白纱裙姑娘破天荒地第一次提到了家,提到了阿爸和阿妈,简公子真想问问她们的家住在王家集镇的什么地方,阿爸和阿妈多大年岁了,长什么样,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呀,不过吗,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真的,简公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呃,有一句话叫做口不对心!

第二四〇章

    口不对心,这句话真就应了简公子现在的处境,他那张嘴简直就是信口开河,他张开嘴,不用经过脑子,那些话就一串串的吐了出来;“我说的这个人,在咱们中国可是大名鼎鼎,他叫竺次,我再次提起竺这个字,是为了让姑娘们联想到上古时代的天竺国,而实际上,你们的竺氏一族也的确来自天竺国,他们跟我们中国的关系根深蒂固,大约已经有了2000年的悠久历史。所谓天竺,就是印度国的古称,亦称作天笃、身毒等名。

    对于竺姓中国人来讲,因为她们来自古老的印度,所以他们的文化背景也是深厚无比,丝毫都不比土生土长的姓氏逊色。头一个自印度到中国来开基的姓始祖,就是汉宣帝时以谒者身份来华的竺次,故竺次就是竺姓的始祖。”

    讲到这里,简公子停顿,然后接着又说道;“姑娘们我讲了半天,下面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你们?”

    竺姑娘们齐声催促道;“你说,快说呀!”

    简公子说道;“请问姑娘们,你们到底是出自那个分支呢,是竺次的后裔,还是炎帝的子孙亦或是原本姜姓的后裔呢?”

    听了简公子的提问,三个姑娘不由得停下脚步,一起伸手,拽住简公子的胳膊,摇晃着说道;“哎呦,公子哥哥,书生哥哥,你提的问题好伤脑筋呦,我们那里知道我们是谁呀!”

    三个美丽的姑娘摇晃着简公子的胳膊说到这里,又觉得不妥,忙着改口道;“公子、书生、哥哥,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祖先是那个支系的,反正我们阿爸和阿妈没有告诉过我们嘛,你说咋办吧?”

    三个姑娘围着简公子,就好像是哥哥和妹妹,也好像是多年的朋友那样无拘无束,不过,总是让在外面的简童感觉到有一种暧昧的说不出来的意味。

    简童终于忍耐不住了,就听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道;“我说,你们姑娘家家的有点样子好不好,我看你们这个样子一会要把我们公子给分开吃了。”

    白纱裙姑娘闻听,立刻松手,后退了一点点,红衣姑娘可是根本不在乎,他立刻对简童发威道;“哼,你要怎样,难不成你吃醋了不成,我偏要这样,偏要这样,你能奈我何!”

    “你,”简童上前一步,本想伸手分开红衣姑娘和绿衣姑娘,却不料,绿衣姑娘挥手,舞起裙袖,像跳羽衣霓裳舞似得,飘飘荡荡来到了简童面前,简童立刻感觉眼前起了一层淡淡地绿雾,简童刚要反击,却听那个白纱裙姑娘轻轻说了一句话;“绿衣,不可造次,要放尊重一些。”

    绿衣停止了舞动,衣袖落下,眼前的绿雾消失,简童正待发作,简公子却无端吟出一句诗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简童激灵一下,立刻装作不知道刚才已经面临危险的样子,故意大声说道;“你们三个姑娘围着我家公子,却把我冷落到一边,是何道理!”

    红衣姑娘咯咯笑着,接过来说道;“不知道书童还会吃醋,那我就要问问了,书童大哥是不是有你家公子的才气呢?”

    简童故意拍了拍胸膛说道;“那是当然,想当年,我家公子苦读之日,都是我添油挑灯,铺纸研磨,那些个四书呀,五经之类的,还有什么诗经,论语什么的,我都知道,不信,你就问问我!”

    简童说出这番话来,本以为会难住红衣,不料红衣咯咯笑了一声过后,竟然说道;“那好啊,我就向书童哥哥请教一下,窈窕淑女的下一句是什么?”

    简童不假思索,立刻回答道;“君子好逑 !”

    红衣立刻笑弯了腰,用手指指着简童说道;“那你为何还不来逑我呀!”

    咋听红衣姑娘之话,简童一时发懵,不料、没等他反应过来,红衣姑娘却过来牵住了他的衣袖,再次说道;“为何让你逑我,你却不敢逑我,你可真是醋心大,胆量小啊。”

    说完,红衣姑娘指着简童不停地笑,笑得简童突发奇想,我现在就逑你又能如何,转念一想,算啦,还是别找麻烦了,她要是缠上自己还真不好甩,于是,他只好装作很腼腆,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连连后退。看到他的样子,红衣姑娘停止了笑声,转过身来问简公子;“你的书童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算啦,我不和他闹了,不过,我刚才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真好像有学富五车的样子,那我就给你出个题目,你要在我说完题目之后的五十个数之内说出一首歌咏斑竹的诗来。”

    红衣姑娘说出来的话,立刻博得了另外两个姑娘的喝彩,两个人一齐鼓掌,同声说道;“太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数数了!”

    这句话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数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二、三,”姑娘们的声音轻柔动听,简公子只好沉思了一会儿,当她们数到二十的时候,就听他吟诵道;“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

    低吟浅唱,撩人心神,伤情睹物,斑竹点点似泪痕,三个姑娘为之动容,简童为之惊心,好一个简公子,原来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多情种子。

    一首诗歌罢,紧接着又是一首,就听简公子接着吟唱道;“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洞房人静,斜月照徘徊。又是重阳近也,几处处,砧杵声催。西窗下,风摇翠竹,疑是故人来。”

    吟诗之声,宛若天籁,动情、动天、动地,三个竺姑娘沉醉,她们盼望洞房人静,眼见风摇翠竹,眼下正是斜月照徘徊,只可惜没有西窗,故人呢,谁是故人,那里有故人,眼前只有简公子,脱凡超俗,玉树临风,他能成为故人吗,何不试一试呢!

    斑竹姑娘泪眼婆娑,红衣姑娘泪流满面,绿衣姑娘满脸泪痕,看到此情此景,简公子不由得有脱口吟诵道;“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竹叶落,满地飘,前情虽在,玉口难说。”

    简公子这首诗吟出后,白纱裙姑娘再也控制不住,她扑向简公子,口中喃喃道;“公子,公子,你个俏冤家,真真要了姑娘的命也。”

    简公子想躲闪,又怕拂了姑娘的情面,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简童一步上前,扶住白纱裙姑娘说道;“竺姑娘,郎朗月下,荡荡林中,莫要用哭声伤了今夜这番良辰美景。”

    简童的话说的恰到好处,不过吗,白纱裙姑娘宛若没有听到,还是扑到了简公子的怀中,很委屈的说道;“你的诗真是扰动了姑娘的情愫,让我抑制不得,你看这样好吗,前面不远有一处房子,是我阿爸刚刚搭建的,我们不如走过去,进到里面好好一诉衷肠!”

    要说啊,现在最、最、最后悔的要数简公子了,他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黑珍珠,你个坏老黑,为何一个劲儿帮倒忙,你千不该,万不该,谁让你说出什么春旧人瘦的话来,我和她有什么前情啊,你可真是让我百口莫辩了。

    哪成想,他正埋怨着,斑竹姑娘已经扑到了他的怀中,虽然简童上前解围,却也是无济于事,简公子正在暗自叫苦,却不料,那种嘴不由心的劲儿又上来,就见他搂抱着斑竹姑娘,情意深长说道;“如此甚好,否者的话,岂不是辜负了这皎白的月光和这些绿色的精灵。”

    说完这句话,简公子就觉得有一种力量推着他朝前走去,只气得简公子咬牙切齿,紧紧闭上嘴唇,暗自发誓,我今夜再也不说话了,看你又能怎样,他虽然起誓发愿不再说话,可是在他怀中,和他一起朝前走的白纱裙却开口说道;“公子之言语让姑娘感动不已,想我长到这一十九岁,还没有一个男人让我如此动心,也许,也许这就是上苍的安排吧,或者说这就是天意。”

    “何出此言?”简公子吓了一跳,自己明明紧闭双唇,不过吗,听那个清朗的声音,分明又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不行,我还真不信了,我闭上嘴,你还能说话,这次我要连闭嘴带咬牙,看你还能不能说话。

    怀中的斑竹姑娘听了何出此言这句话以后,立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当然是人家说的啦,你要是不信,可以摸摸人家的心,看看人家说的是不是真话!”

    姑娘说完话,伸手拽起他的手,就朝胸前摸去,啊呀,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呀,我要是摸了姑娘的禁地,如何了得,今后人家找上门来,我如何推脱得了。

    老黑,坏老黑,死老黑,你这是在干什么呀,难道你真想让我惹上情债吗,我求你了,这次你可千万不能再开玩笑了,这个玩笑真要是开下去,我可是没法子收场啊,到时候,我就去找蚌娘娘收拾你。

第二四一章

    简公子真是有点急了,不过,还好,这次没有人帮倒忙,姑娘拽了几下他的手,都没有拽动,也就只好说道;“算啦,人家不费力气了,前面就是我家的小竹屋了,屋子虽然小点,没有斑竹馆那里宽敞,可是,我们在里面吟诗作赋,喝酒唱歌却还是富富有余的。”

    简公子听了斑竹姑娘的话,一时间遐想无限,难道说这个斑竹姑娘为了和简公子相会,又用幻术搭建起了一间竹屋,还是她把后面竹林里的那间小绿屋子移到了前面,也许都不是,兴许是连日来他又翻看了嫦娥仙子留给他的那本竹女无上心经,又有了心得体会,兴致所致,临时幻化出了一间竹屋,兴许在这间竹屋里,天地交会,阴阳互换,会演义出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儿女私情,引诱你做出男女苟合之事,切、切、铭记,到了里面一定要小心,既不能暴露了身份,也要探明她们三个的真心,看看他们是喜欢与妖为伍,还是要光明正大的做个好竹仙。

    简公子在想,想着想着他突然感觉身边很挤,走路的时候挨挨碰碰地,他就故意放慢脚步,朝身前身后看了看,他这一看不打紧,心里立刻一沉,原来竟然在自己走神的时候,红衣姑娘和绿衣姑娘也挤进到了他的怀抱里,这下可坏了,难道说这三个竺姑娘竟然不懂得儿女之情是专一的,唯一的吗,她们想干什么,难道说她们竟然不避讳三女共事一夫吗,这样可不行,招惹上一个斑竹姑娘就已经不好办了,要是把这三个姑娘都招惹上,今后那里还能躲得开呢。

    不行,本公子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做人,为了表达心迹,干脆停下不走了,直到她们离开自己的怀抱为止。江白想到这里,立刻不走了,真所谓,说停就停,想停就停,这次他的腿好像很听话,说停就停下来了,他刚停下来,怀中的三个姑娘共同发声问道;“公子,为何不走了,前面就到了。”

    简公子见姑娘们齐声发问,就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绕着弯子说道;“姑娘们问我为何不走了,是吗?”

    三个姑娘有一回答;“对啊!”

    简公子立刻问道;“你们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呢?”

    三个姑娘还是一起说道;“真话你要怎样说,假话你又要怎样说?”

    简公子听了姑娘的话,头翁地一声,有点大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个姑娘竟然如此难缠,幸亏自己把握得住,不然的话,还真就不好预料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没法子,他只好回答说;“你们要是喜欢听真话我就会告诉你们,我们这样走路实在是太累,再说了我们这样走路也不雅观呐,我的书童会把这件事请当作话柄来威胁我的。”

    简公子的真话说完了,引得他怀中的姑娘们一阵欢笑,白纱裙姑娘先说道;“我们这是在幽静的夜晚,还是在竹林深处,这是没有人能够看到的,我知道,其实呀,男女之间的事情,只要是能遮掩别人的耳目就可以了,你想啊,夫妇间为何要独处一室呢,还不就是为了遮人耳目吗,只要别人没看见,只要别人不知道就行了,也就是你说的那种雅观了。”

    红衣立刻又接过来说道;“还是姐姐说得好,你想啊,简公子,男女之间要是没有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能有孩子吗!”

    红衣姑娘的话说得也太露骨了,简公子的脸已经在发烧了,他想装作没有听到,他想推开这三个姑娘一走了之,不过吗,眼前的事实却是,简公子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的,他只有被动听下去的份儿。

    红衣姑娘的那番奇谈怪论刚刚结束,绿衣姑娘就立刻注解道;“红姐姐说得真是十分贴切呀,你想啊,我们要是不依偎在公子的怀中,公子能够记住我们吗,这就叫赠人身体,怀有余香啊,至于那个什么什么书童吗,他要是敢乱嚼舌根子,我们就让他说不出话来,你们看可不可以呀,再说了,我们还可以陪着公子一起去游历,一起去赶考,还可以赶走跟在后面的那个什么什么简童,从此后,我们的简公子就会无拘无束,变得风流倜傥,岂不是快活百倍吗!”

    正在生气的简童,见到三个疯狂的姑娘把话题又扯到了自己身上,立刻生气地说道;“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三位了,你们最好是把我赶走,省得我整日里为他操心,替他操劳,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荷包里只有十文钱了,明日交不上食宿费,我看你们怎么办?”

    听了简童的话,三个姑娘离开了简公子的怀抱,纷纷上前围住简童问道;“以往的时候,你们主仆二人遇到没有银子的时候都是怎么解决的呀?”

    简童回答说;“这个嘛,不说也罢,真要是说出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奥,你不说,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没银子的时候要过饭,不然的话,为何不敢说呀!”

    绿衣姑娘点着简童的脸说道,简童立刻回敬道;“哼,你才要饭呢,就凭我们公子的才气,就凭我们公子的诗词歌赋和绘画天才,哪里还用要饭,我们公子只要拿起画笔,一幅画你们知道能卖到多少银子吗?”

    “能卖多少呀?”

    三个姑娘一起问道,简童得意洋洋地回答说;“能卖多少银子,我们公子的一副春江戏水图卖过十两银子,后来还是那个买主央求我们公子,我们公子才给他题上了一首诗,咋样!”

    简童正自得意,却见三个姑娘呼啦一下子,又围住了简公子,齐声说道;“等我们到了屋子里,你一定要给我们画一幅画!”

    没等简公子答应,书童上前说道;“不行,我们公子从来没有白白作过画,明天的食宿费我们还没着落呢!”

    三个姑娘一起说;“我们给,总行了吧!”

    书童摇头说;“不够,我们后面的盘缠还没有呢!”

    三个姑娘还是一起说道;“我们给,这回总可以了吧!”

    三个姑娘,一个声音,闪动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书童看,书童得意,书童挺胸昂首,摆好了架势,突然抬手,指着公子说道;“你们问公子,我又不会绘画。”

    “啊,是吗!”三个姑娘一声惊讶,齐齐扑向了公子,书童立刻后悔,不过吗,这个世界上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真是的,装大了,装臭了,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给三个爱撒娇的小姑娘找到了撒娇的借口吗,果真如此吗!

    当然如此,简童不忍再看,就见公子身上已经上去了三个姑娘,前面两个姑娘,一个抱脖子的,一个搂腰的,后面一个姑娘,干脆趴在了公子的后背上,公子实在没法了,只得高声说道;“姑娘们,快点下来,我写,我画。”

    姑娘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功夫,后面趴在他背上的姑娘,已经劈开双腿,盘住了公子的腰,那个姿势十分暧昧,真是惨不忍睹,不睹不行,因为简童不放心,怕这三个疯狂的姑娘会做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还好,就看公子情急之下,一缩身子,三个姑娘纷纷从他身上来到了地上,这时候,公子抓住这个有利时机,指着前面说道;“姑娘们,你们快看,前面有个竹屋,是不是你们的呀?”

    三个姑娘闻听,顺着公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月色下,在青翠欲滴的竹林里,在茂密挺拔的斑竹下,前面出现了一块足有几亩地大小的空地,空地中央,几根竹子交错盘结,在离地一丈高的半空中,翠竹长成一个心形图案,里面还有一只蓝绿相间的翠鸟随风晃动,看到这样的景致,简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是那样的让人难以置信,笔直的斑竹竟能长出这等怪异的图形。

    不过,当你仔细看的时候,才会发现,那只是个屋顶,下面才是两间搭建得十分精致的竹屋,看到这里,简公子在心里微微赞叹道,看样子,嫦娥仙子的竹女无上心经真是一本奇书,也说明斑竹姑娘真是用尽了心机,只是不知道他是专门为了引诱自己呢,还是打算无论是谁,只要是漂亮的男子,他就会勾引呢?还有那只翠鸟,只是一个点缀之物,还是别有用途呢?

    一时间,简公子想了很多很多,不过,无论他想的如何多,也无论他想的如何仔细,还是被三个姑娘簇拥着一步步走进了那座外表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竹屋里。

    竹屋的门没有锁,就好像在等待他的到来似的,简公子刚刚迈到竹屋里,就被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给迷住了,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间竹屋,奥,屋子里竟然点燃着红色的蜡烛,烛光闪闪,把屋子里照耀得十分明亮,哇,好一间奥妙无穷的小竹屋。

第二四二章

    进到屋子里,简公子仔细再看,这才发现,进门只是间外屋,屋子里摆放着锅碗瓢盆和一只大水瓮,墙上挂着斗笠和蓑衣,锅台上放着一捆鲜嫩的竹笋,让人感觉好像有人在这里过日子一般。

    简公子诧异,简童也跟着惊讶,人们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看来,不是士别三日,而应当是士别当日就要刮目相看了。

    简公子刚要从外屋走进里屋,却见绿衣姑娘抢先一步先进到了里面的屋子,等到简公子随后跟进去后,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看到的一切,绝对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竹屋里的摆设处处偷着淡雅,高贵,清新,一张竹子制成的桌子,每一边都摆放着两把竹椅子,看样子,在这间竹屋里可以接待八个人,当然,即便再来几个人,屋子里也能装得下,不过是要多摆几把椅子罢了。

    最让简公子感到稀奇的是,竹屋里面,竟然燃烧着一个只有竹筒粗细的炭火炉子,绿衣抢先进去,就是为了把一把陶壶放到炭火炉上,看样子她们真是煞费苦心。

    屋子里的四面墙角都伸出一个灯笼杆,上面挂着一盏造型和宫灯毫无二致的大红灯笼,把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即便如此,简公子却仍然看不出有张扬的感觉,竹桌上面,摆放着的器皿全部是竹子制品,有精巧的小竹壶,竹碗,竹水杯,还摆放着一个雕刻着鲜花的竹筒,竹筒设计的十分精巧,靠近顶部,探出来四个紫色的小竹勾,每个竹勾上挂着一把紫竹勺,令简公子称奇不已。

    为了一探究竟,看看这件竹屋和屋子里的摆设是变幻出来的还是人工搭建起来的,简公子决定睁开他的绿眼看看,于是,他装作观赏的样子,迈步向靠北边的墙角走去,转身迈步,睁大眼睛,几乎一气呵成,不过,就在这一刻,简公子有了新的发现,是关于他自己的,他发现自己睁大眼睛的时候,眼睛里不在冒绿光了,而是和平常人一样了,只不过看到的东西,却比普通人要入木三分,就在他睁大眼睛装过观赏之时,他清楚地看到,这间屋子,还有屋子里所有的摆设,全都是用竹子变幻出来的,特别是四盏红灯笼,里面忽闪着的蜡烛竟然是一串萤火虫。

    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在冒绿光了,简公子立刻把身体转了过来,对着那个小炭火炉子看去,那里面煽动的火苗竟然也是萤火虫,只不过炭火炉的萤火虫更多,更集中罢了。

    看到这里,简公子都清楚了,他依然微笑,静等着白纱裙姑娘开口说话,果然,白纱裙姑娘看到简公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面部流露出满意的微笑,不由得紧贴着他说道;“公子请坐。”

    简公子立刻点头说道;“谢谢,不客气,我随意不是更好吗!”

    白纱裙姑娘立刻说道;“公子能够随意那简直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为了让公子更见随意方便,就如同到家了一样,我先让公子猜一样东西如何?”

    简公子立刻回答说道;“好啊!”

    白纱裙姑娘立刻伸出纤纤玉指,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小竹筒问道;“,公子,你可知道竹筒里装的是什么?”

    简公子看看那个小竹筒外面挂着的小巧玲珑的紫竹勺子,禁不住开口说道;“里面当然装的是水了,我还敢肯定,里面一定装的是凛冽甘甜的山泉水。”

    白纱裙姑娘娇笑着问了一句;“你真的敢肯定?”

    简公子依然笑着回答;“当然,如假包换。”

    白纱裙姑娘立刻说道;“好啊,我不用你包换,假如你猜错了,我让你答应我两件事情,你看如何?”

    没等简公子回答,跟在他身后的书童立刻说道;“我们公子什么时候耍过赖皮,他要是猜错了莫说两件事情,就是三件事情他也能答应你。”

    红衣姑娘闻听书童的话,立刻凑到书童面前说道;“真的吗,到时候你们公子不答应,我就拿你试问。”

    书童信心满满地说道;“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听了书童的话,白纱裙姑娘立刻走到桌子上摆放的那个景致小巧的竹筒跟前,双手捂住它说道;“好啊,我要解开谜底了。”

    姑娘娇俏的话声刚刚落地,就见她用细嫩地双手,打开小竹筒的盖子,接着拿起挂在竹筒上的一个紫竹勺子,伸到里面,轻轻搅动了一下,哇呀,竹屋里,立刻香气四溢,那种香气似花香,像酒香,如同翠竹般的清香,让人立刻沁浸在淡雅清香的氛围里,不能自拔,不能自己,不能离开。

    简公子在嗅,什么样的东西,能散发出如此香气,简直匪夷所思,简童去看,竹筒里,清澈见底,似一桶水,却清香四溢,不是山泉,胜似山泉,淡淡地酒香,清雅的竹香,诱人的花香。

    书童看罢,刚要说话,那里料到,白纱裙姑娘已经抢了先机,就见她笑脸盈盈,灿若莲花,口吐清香,悄声说道;“公子,请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简公子立刻点头说道;“我答应。”

    随即暗中想到,不就是让我给你们画竹子吗,我相信有老黑的帮助,一定会画得很精妙。

    岂料,白纱裙姑娘却接着说道;“这、第一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不过是想让公子加入我们的诗社。”

    啊,这位竺姑娘竟然没提画竹子的事情,难道是她忘了,还是要留待一会儿再提呢,不过,不管咋说,不让我画画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乎,简公子立刻回答说;“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个诗社叫什么名字呢!”

    白纱裙姑娘说;“我们诗社的名字叫竹林诗社。”

    简公子点头,未置可否,红衣姑娘立刻说道;“公子若是觉得我们诗社的名字不够淡雅,不够吸引人,不够响亮,可以重新为诗社起名字的,我们当时只是觉得我们是在竹林当中成立的诗社,所以,就胡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作竹林诗社。”

    绿衣姑娘立刻接过来说道;“是啊,我们只是附庸风雅,人云亦云罢了,哪里懂得什么诗词歌赋呢,所以,我想啊,还不如就请我们诗社的新成员简公子重新为我们的诗社命名如何?”

    绿衣姑娘说完话,还来到简公子身边,拽住他的手摇晃起来,大有祈求之意,简公子只好说道;“其实,诗社的名字和我们人的名字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不过就是要有个纪念意义,或者是包含着我们的中心意思而已。”

    听了简公子的话,三个姑娘立刻拍手说道;“对,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表达的还不够完整而已,那就请简公子重新为我们的诗社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简公子说;“要说好听,莫过于上口,清新,别有一番新意,其实你们起的竹林诗社就十分贴切实际,即淡雅又好听,寓意还十分深刻,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想不出比竹林诗社更贴切的名字来,总之,我们的诗社是在斑竹林中成立的,那就要表现出斑竹的临池、似玉。悒静露,和烟绿。抢节宁改,贞心自束的气节,不为世俗所动,不为功名所扰,造福于别人,遮阴于他人,岂非快哉!”

    “好啊,公子高论,公子真是学问渊博呀!”三个姑娘一起称赞,倒弄得简公子不好意思起来,他刚想接着解释一下,绿衣姑娘竟然天真地问道;“简公子,你说的悒静露,和烟绿,是什么意思呀,你快点悄悄告诉我,别让我理解错了,到时候,两位姐姐该笑话我了。”

    说着,她就把那张俊俏的脸蛋凑到了简公子的面前,红衣姑娘立刻说道;“我们也要听,我们也要听!”

    简公子见状,只好笑笑,接着才说道;“既然姑娘们想听,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我要是说的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娘们斧正。”

    接着,简公子又轻声解释道;“这六个字的意思是说,竹子,生长在水边,就像是美玉,他在露水的浸润下安详闲雅,与雾气和谐融合,翠绿可喜。竹节坚硬岂会轻易改变?他内心坚贞,自我约束。”

    解释到这里,简公子看看三位姑娘,又说道;“我这里,特别指出”“悒”通“浥”,沾湿之意,还有,我重点强调的是,竹子的内心坚贞和自我约束的能力,不知道姑娘们是如何理解的呀!”

    简公子的目光直指白纱裙姑娘,白纱裙姑娘当然明白简公子的用意,她接过来说道;“竹子有一棵坚贞的心,我们也有啊,竹子有自我约束的能力,我们也是一点不差啊,想当初,我们有个朋友,啊,不对、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们的主人,可是,人家又不喜欢我们认他做主人,认真说起来,那个人可是非凡的很,是个亦师亦长的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曾经叮嘱过我们,到现在我们也不敢忘记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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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浪打桃花,缘不尽,剪不断,理还乱。 晋晚生,打渔少年,机缘巧合,先入桃源,再救龟精,冒死护花缘未到,只因前世爱蚌精。 为救桃仙,他舍生忘死,随何仙姑去瑶池盗得王母头上的玉簪一支,划开桃花潭,放水归海,救活了桃树,桃仙去蚌府找蚌娘娘要人,二仙各显神通,互不相让,最后,晋晚生现身,答应分身,把身体分给桃仙和蚌仙各一半。 本书,神仙鬼怪,树木精灵,一一登场,抓人眼球,惹人流泪。 正所谓,巨浪滔天击打仙桃落英缤纷,桃根通神掘开三江倒灌四海,人与人斗,殃及乡里,人与仙斗,祸害世间,人仙互斗方结旷古奇缘。浪打桃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浪打桃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浪打桃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