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忽悠李光
这话非常的富有哲理，万峰确实不能把她吃了，但是却可以…
不对！不能沿着这条路想下去，那会出事儿的，他现在还小，十三岁做有些事情还是太早了点。
“栾凤！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晚上到这里来吗，这黑灯瞎火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你爹和你哥非削我不可。”
“咯咯！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别扯蛋，说你又要干什么？”
“我要和你学摔跤。”
栾凤的这个要求吓了万峰一跳，学摔跤？一个女孩子学摔跤，这是什么画风。
“不行！你应该学的是做衣服绣花纳鞋底而不学摔跤，这玩意不是女孩子玩的。”
这个坚决不能答应，要是有这么个家伙天天在身边搅合他还想不想要清净了，再说一但这货学了摔跤还不得天天和他滚来滚去呀。
这可是非常危险滴，就算在沙滩上滚和滚床单的性质也差不多，说不定三滚两滚就擦枪走火了。
连个套都没有，这要是一枪命中了靶心可鼻涕磕碜了。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你就是不拿我当回事儿。”
“你是人不是事儿。”
“哎！运动会好玩不？”
女人的脑袋就像后世的广告一样没准，这一眨眼她的注意力就从一个领域转移到了另一个领域，中间连点拐弯都没有。
好在她的话题还没离开体育范畴。
“对了，将威学校运动会的时候你就没去，中学运动会你也没去凑热闹，这不正常呀？难道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了？”
像栾凤这种性格的人，绝对没有理由不去看热闹的。
“将威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我病了，中学开运动会不是远吗，你让我走着去呀。”
这货一天空起空落竟然也有得病的时候？
“你得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栾凤不满地抱怨。
麻痹的老子又不是你男人我关心你算怎么回事儿？
“明天我要去看运动会，我能不能坐你们的拖拉机？”一转眼栾凤就从得病的悲伤中转换到嬉皮笑脸的希望之中。
坐个拖拉机这不是问题，万峰很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带着干粮早晨六点前到学校集合。”
“带干粮？”栾凤傻眼。
“你要是中午不吃饭可以不带。”
第二天早晨，栾凤果然早早地就在她姥爷家门前等万峰，然后和万峰一起来到了学校。
尽管今天多了个人，但是去参加运动会的人反而少了两个。
两个昨天结束了比赛项目的低年级学生今天不去中心学校了，所以与昨天相比车上还少了一个人。
到了学校入住他们的根据地后，栾凤也滥竽充数地坐在选手中间。
薛永久把学生们带来的干粮集中起来送到学校热饭的地方。
这些学生带得干粮大多都是玉米面饼子，如果不用锅热热会像石头一样坚硬，根本就无法下咽。
万峰这个小团体上午的任务依然是赚饭钱，这已经得到了薛永久和李奕的支持。
万峰趴在书桌上研究赛程表。
江军的比赛昨天就结束了，今天上午他的任务就是卖冰棍赚饭钱了。
许斌上午还有一项四百米的预赛和决赛，比赛时间是上午八点开始，估计八点半就结束了，他也不耽误去赚饭钱。
但他和谭春的时间就不好了，他们要在十点钟进行一千五百米的比赛。
这要耽误不少时间。
好在栾凤在这里，把她培训培训卖冰棍不会比江军和许斌差，怎么说一个美女卖东西是占有先天优势的。
蓝山冷饮厂的车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过后了。
早晨，他们打发走城市里各个商店副食店里的冰棍小贩后才装车来到勇士公社。
昨天一天销售出去六千多支冰棍，虽然销量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那顿大餐可是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今天他们来得可比昨天早很多。
江军许斌谭春都是熟门熟路了，拿起盒子一盒子或三十或四十地就把冰棍端走了。
“啊？要我去卖冰棍？我是来看热闹的。”当万峰发给栾凤一个装了三十根冰棍的木板盒子时，栾凤发出了抗议之声。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去卖冰棍，以后她还活不活了。
“中午要是不吃饭可以不卖？”
“吃饭和卖冰棍有什么关系？”栾凤没做过买卖，冷丁她还弄不明白里面的关系。
“废话，不卖冰棍哪里来钱吃饭。”
“那我卖的时候可以吃不？”
这女人这是什么神经，她是怎么把脑筋这么快就转移到吃这上面来的。
许斌谭春甚至江军在卖冰棍的时候也没先想着自己吃呀。
吃货！
“当然可以，但你要是都吃了，就得自己掏钱，跟着我先学学怎么卖。”
木板盒子大约有七八斤左右的分量，一个冰棍一百克，加上三十多根冰棍也不过十三四斤，对于万峰这等岁数的人虽然说不上轻快但也不觉得特别沉。
今天的气温隐约比昨天还要酷热，天气预报今天的最高气温是三十度，在八十年代的北方，这个温度已经非常的可观了。
万峰今天故意来到了华光大队的地方，李光他爹不是大队书记吗，万峰打算忽悠着让他出一点血。
“李胖子！你爸不是大队书记吗，听说你家的钱多的都长毛了，经常半夜偷偷的晒钱，不请你的同学每人吃两根冰棍？”
李光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万峰。
“我是认真说的，看你同学各个汗流浃背的，这时候你要是每人请两根冰棍你在你同学眼里的威望会大大的增加，这帐你不是不会算吧？怎么样给你同学一人来一根。”
李光又翻了一个白眼。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没钱，没钱你装什么比呀，忽悠的我都以为你是大款了，弄了半天是打肿脸充胖子，哎！你这脸这么胖不会是自己扇肿的吧？”
李光噌地站了起来：“谁说我没钱？”说话间就从兜里拽出一张炼钢工人的新票。
卧槽！这票子可不小，一般人兴许找零都找不开
第九十二章 能动手就别吵吵
不过在万峰这里就不是什么问题，不就五元钱吗，他现在可是有上百元的资产呢。
万峰一撇嘴：“你就是有钱能怎么？说不定就是装样子而已，你要是花了回去你爸可能打死你。”
李光啪地把钱拍在万峰面前的盒子上。
“区区三十根冰棍也不过六毛多钱，我有什么不敢花的。”
万峰心里刚要一喜，不想李光一把又抓了回去。
“我就是买也不在你手里买，我到别人那儿去买。”说完，李光大摇大摆地走到栾凤的面前，牛逼哄哄地道：“给我来三十根冰棍。”
万峰在背后偷笑，你在哪里买都是我们的人，你爱哪儿买哪儿买去。
华光大队的运动员是最多的大队，狼狼嚎嚎的近三十人，再加上带队的老师主任正好三十人。
栾凤这一盒子总共也才装了三十三支冰棍，直接被这货给包了。
这货一手拿着找回的零钱一手拿着根冰棍在万峰面前得意洋洋：“哼！我就不买你的冰棍，气死你！”
老子没捞着气生了？你买栾凤的间接也就等于买老子的，我有什么气可生的。
栾凤捧着个空盒子还在发呆，怎么一眨眼她的冰棍就卖完了。
看着手里的六毛六分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三毛钱一眨眼就变成了六毛六分，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还傻楞着干什么，再去拿货呀。”
经万峰提醒后栾凤才醒悟过来，两眼放光一阵风般地跑出去拿货去了。
女人天生爱财，这一会儿功夫就能赚三毛钱，脸面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万峰在广场的人群里前进了大约几十米，他的冰棍也买完了。
把盒子顶在脑袋上遮挡阳光，看看时间，他感觉还很充足就准备再卖一趟，赚几毛是几毛。
现在学校广场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从十里八村赶来看运动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万峰在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江军。
短短两天这货已经变得油嘴滑舌了，到处兜售他的冰棍。
只是这货有一点毛病不好，怎么老往女人堆里凑付？麻痹的熟女他也不嫌乎。
万峰还看到了马欢，这货一点不像商人，贼眉鼠眼反倒像贼一样。
这货要是不贪污万峰都把名字倒着写。
万峰拎着空盒子走到体校那排房子时，惊异地见到栾凤端着个冰棍盒子被几个人堵在了体校里面的角落里。
三四个男的围着她似乎在胡言乱语，外围有三四个体校的学生在起哄。
万峰定睛一看，围着栾凤的人是猪老二，这家伙的一只脏手在栾凤的面前苍蝇一般挥舞着，随时有落在栾凤身上的趋势。
王八蛋，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而栾凤此时表现的像一个被鹰围观的小鸡，不时地用身前的盒子阻挡猪老二的手。
虽然她的性格非常的泼辣，但是这种阵仗估计是第一次见到，有点手足无措了。
下次估计她就有胆量反击了。
万峰狂风般冲了过去，一声猛喝。
“你们要干什么？”
那几个体校的学生看见万峰跑过来，刷地一字排开挡住了万峰的去路。
万峰的脸色铁青：“滚开，再拦着老子老子不客气了。”
那个和万峰有过矛盾的小平头根本没理会万峰的威胁：“这里是我们体校门口，我愿意让你过就让你过，不愿意让你过你就休想过去。”
万峰的脸色相当的阴沉，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小平头。
昨天江军的事情就让他非常的恼火，现在体校这几个混蛋竟然又跑出来给他制造麻烦了。
这几个家伙如果实在不让开，他打算动手了。
就在万峰准备动手的时候，里面的朱老二听到万峰刚才的话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认识。
“你让他进来，我看看他有什么不客气的。”
猪老二发话，小平头冷着脸闪到一边，万峰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走到栾凤的身边。
“别怕！几个小破混混而已。”
安慰完栾凤转头看着猪老二：“又是你，猪老二，昨天白吃了我六根冰棍，今天你又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耍流氓在那时可是很有威慑力的一个名词，如果一个女人在大街上高喊耍流氓三个字，见义勇为的人可是大把存在的。
那像后世这三个字已经演变了玩笑词语，没有了威慑力。
“小崽子，你说什么？你说谁耍流氓？”猪老二眼睛一瞪。
“我说你耍流氓，马上滚蛋。”
“别胡说呀，我不过是看中了这个姑娘，问问她有没有对象总不犯法吧？她若是没有对象我准备和她处个对象。”
处你麻痹对象呀，就你那癞蛤蟆一样的尊容，栾凤会看上你？
“滚！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万峰咬着牙吼出一个字。
猪老二的脸色一变：“呀哈！毛都没长齐还不客气，老子的事儿你也敢管，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给我揍他！”
说话间猪老二一巴掌就甩了过来，同时他身后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也冲上来对万峰动手。
万峰往后一躲，让过了猪老二奔向他脸颊的那一巴掌，同时手里的空木盒子就抡了起来，一木盒子就拍在那个猛冲上来的青年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那毫无防备的青年或许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孩敢还手，所以这一木盒子底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头上。
冷饮厂的木盒子虽然没有多厚，但因为常年被水汽侵透也很厚重的，这一下子拍脑袋上照样能拍出金星飞舞的效果。
青年被砸得身体晃荡了两下，眼前果然有金星四下飞舞。
青年后退了两步表情有点茫然，用手揉着被木盒子敲中的脑袋，过了大约十几秒钟眼里才射出了凶光。
“小比崽子，你特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敢打老子，看我怎么收…”
青年的话还未说完，万峰手里的木盒子再次抡了起来，又一次奔着他的脑袋飞来。
这种场合能动手就别吵吵，动手能解决的问题就别去和对方讲什么道理。
第九十三章 刀光一闪
这一回奔向对方脑袋的可不是木盒子底面了，而是木盒子的棱面，这要是削中造成的伤害保证比木盒子底大。
弄不好脑袋就得出现一个坑。
眼见木盒子就要削中该青年的脑袋了，斜刺里另一个青年一脚飞起踹在万峰的身上。
被这股外力影响，万峰身体一趔趄手里的木盒子便抡了个空。
踹中万峰的青年刚要乘胜追击，不想边上兜头飞来另一个盒子，一盒子冰棍从天而降稀里哗啦地扣在他的头上。
栾凤出手了。
刚才她确实被猪老二的举动吓到了，原来传说中的流氓还真的存在。
就在她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时候，幸亏万峰感到了。
眼见万峰要吃亏了，栾凤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豪气，手里的盒子就兜头盖了过去。
但是，在她把一盒子冰棍扣到那个踹万峰的青年头上后，自己却楞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迷茫起来。
“臭娘们，敢算计老子。”那个被扣了一头冰棍的青年抹了一把脸，挥手一巴掌拍在还在发蒙的栾凤的脸上。
“别以为女的老子就不敢打你！给脸不要的东西。”
这一巴掌打得有点过分，栾凤的脸都红了并且显出一个清晰的手印。
万峰心里的怒火瞬间燃烧，他转身就向这个家伙冲了过去，手里的盒子挥起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从甩出一巴掌就一直站着看热闹的猪老二冷哼一声突然一步上前，一拳打在万峰的左脸上。
这一拳直接让万峰的脚步踉跄了两下倒在地上，手里的盒子也脱手飞了出去。
万峰感觉眼前有点发黑，脑袋有眩晕的感觉。
这一拳打得非常的重。
“一个小比崽子也敢在这里撒野，让你以后记住你家朱大爷的名字。”
栾凤虽然挨了一巴掌，反而脑袋清醒了，见万峰被打倒眼里倾泻而出，蹲下身体就抓住万峰手臂嘤嘤地哭起来。
“麻痹的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万峰一声吼推开栾凤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用手捂着被打的部位，目光直视刚才对他出手的猪老二。
“猪老二，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但是你也一定会记住我的名字。”
万峰右手伸向身后然后猛地一拔，刀光一闪，他从后腰处抽出一把短刀。
这把短刀的长度有半尺多长，有一个木把，这个木把现在就被攥在万峰的手里。
这原本是万峰姥姥家一把不知什么用途的刀，它还有个木鞘，连刀带鞘挂在厦子里的墙上已经不知有多少年头了。
昨天晚上从河边回来后，万峰就始终有第二天有事儿发生的感觉。
他就把这把刀从厦子里找了出来，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已经锈迹斑斑的它磨了出来。
早晨来的时候他把刀鞘拴在裤腰带上带到了这里。
那个时期，刀枪还没有受到管制，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别说一把刀，就是枪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因此他带一拔刀在身上正常之极。
昨天和体校的人发生了冲突，他今天也担心体校那些人来报复他，如果实在应付不了，这把刀拿出来吓唬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现在万峰把这把刀拿出来的目的可不是吓唬人了，他是真准备把它捅进猪老二的身体里。
捅死他倒是没这想法，但给猪老二放血却是必须滴。
“告诉你，老子姓万，老子今天看看你身上的血是不是红的。”万峰发一声喊挥刀就向猪老二冲了过去。
猪老二在十几年后能成为勇士公社道上的风云人物，骨子里当然不是饭桶，当万峰从身后一抽出刀他就看到了。
当时也是倍感震惊。
就算他经常打这个揍那个的，也是停留在手脚的境界，别说刀他连棍子棒子裤腰带都没动过。
但是这小子竟然拿出了一把刀，他要干什么？
原本猪老二还以为这小子拿刀出来是吓唬人，但他从万峰脸上坚毅的表情以及眼里燃烧的怒火看出：这家伙是真准备拿刀捅人了。
别看猪老二也不过二十左右，但因为经常打仗也知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
所以，当万峰要发一声喊冲上来的时候，猪老二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就跑。
跑得像风一样快。
他的两个兄弟也不是傻瓜，一见猪老二转身就跑也像条件反射般拔腿狂飙，一眨眼就顺着大门洞跑出去了。
“有种别跑！”万峰在后面便追边喊，但是他的特长是长跑论短程的爆发力他就不太够看了，因此眼睁睁看着那三个混蛋以博尔特般的速度冲到校外去了。
万峰本想追他们个天荒地老，但是刚追到门洞子那里意外地看到李奕从广场方向跑了过来。
万峰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刀插进了别在裤腰带上的刀鞘里。
“哎呀！万峰，马上就到你的比赛项目了，你咋还在这里闲逛呢？马上就要检录了。”
李奕根本没看到万峰手里的刀，他还以为万峰跑是去蓝色冷饮厂的车上取货呢。
“好！老师我马上就回去，您先去看看谭春在什么地方。”
这个项目是他和谭春一起参加的，他当然要问谭春在什么地方。
“谭春已经回去了。”
“您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当李奕走了以后，万峰对着校外狠狠吐了一口：“王八蛋！算你们跑得快。”
转身回到发生冲突的地方，在经过体校那几个人面前的时候，万峰歪着脑袋好好地看了看小平头。
因为时间紧促的原因万峰并没有说什么，从小平头面前经过来到栾凤面前。
“没事儿吧？”
“没事儿。”
万峰把刀从后腰解下来交到栾凤手里：“我马上要上场了，不方便带着它，你收着。如果那混蛋再来找别扭，你就拿这个捅他，地上这些冰棍收拾收拾给同学们吃吧，你该卖还继续卖，我十几分钟就比完了。”
说完蹲下身体把地上散乱的冰棍捡了起来。
虽然这些冰棍落到了地上，但冰棍上包着一层薄薄的纸起到了隔离的作用，尽管纸衣表面有些埋汰，但里面的冰棍却没有什么污染。
卖是不好卖了，送给学校同学吃还是行的。
第九十四章 红颜薄命
回到学生所在的位置，万峰把冰棍放下：“不小心掉地上了，外面粘了些尘土但里面是干净的，不耽误吃，我下场了。”
万峰跑进广场到检录处检录，谭春已经检录完毕已经站到了起跑线上。
“发生了什么事儿？”谭春没有和万峰在一起，当然不知道万峰经历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儿，栾凤和猪老二他们有了些摩擦，现在没事儿了。”
转脸意外地看到了李光。
“咦！这不是聪明哥吗，怎么你也参加一千五百米比赛？”
李光仰着脑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告诉你，我最拿手的其实是一千五百米，我可是注定要进体校的，这次运动会后我就是体校的人了。”
进体校也是农家子弟的一条出路，一但跑出来将来是有农转非的可能的，前提是你足够优秀。
因此身体天赋好的农家弟子进体校都是一件荣光的事儿。
但对万峰来说就没什么吸引力了，他是知道二十多年后商品粮和城市户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了，到了2018年农村户口反而是吃香的东西。
所以，进不进体校对他而言没什么特别的，再说他也没准备去当运动员。
“哎呀！原来你是要进体校的，这么说你要是跑了第一就一定能进体校了？”
“当然！我爸和体校张教练可是同学。”
麻痹的这时候就开始走后门了。
“那你悲惨了，不是我瞧不起你，有我在你的第一十有**是吹灯拔蜡了，有他在你连第二都够呛，你顶多弄个第三玩玩。”万峰指着谭春说道。
“哼！我才不信呢，等跑起来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我一定是第一，第一！”
万峰一撇嘴，八百米上都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了，虽然你的信心不错但没什么卵用。
一千五百米的发令枪响后，万峰就开始全速发挥，这一次不用什么战术了，他就要凭实力以最快的速度冲过终点。
今天中午的饭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呢，他当然要争取点时间，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跑道上。
一圈过后，万峰已经一马当先，谭春紧紧跟在万峰的身后。
两圈下来，万峰已经遥遥领先，离他最近的谭春都被他拉下了一百多米。
担任裁判的老师拿着秒表脸上带着笑容：“一千五的记录似乎要被打破了呀！照这个趋势这个选手打破记录完全没有问题。你们体校又将迎来一位实力选手了。”
张旭韶看着从面前跑道上跑过的万峰皱起了眉头，原来是这个不给他面子的家伙，这样不尊敬老师的人就是成绩再好体校也不会要。
万峰如愿地第一个冲过了终点，在他身后谭春第二个过了终点。
这是继八百米将威学校包揽前两名后，又一次包揽了一项比赛的前两名，加上许斌在四百米比赛里获得了第二名，将威学校在小学组里最后的上午比赛中狂揽十六分。
这样将威学校最后的总积分是六十分，竟然冲上了积分榜的榜首。
这在将威小学的历史上是从来没出现过的。
比赛完毕，万峰让谭春替他领奖，自己急匆匆地跑去卖冰棍去了。
中午的饭钱还不知道卖出多少，再加上万峰担心猪老二杀回马枪再找栾凤的麻烦。
女人长得漂亮了就是事儿多。
八十年代影坛上出现了一个大美女叫乐韵，在当时国内影坛无数美女里她是绝对的颜值担当，曾经是红楼梦里王熙凤铁定的扮演者。
可惜遇人不淑，在十八岁那年遇到了流氓港星罗列，那一年罗列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贪图花花世界的乐韵就被这个老不是东西的家伙带去了航港，其结果就是最后跳楼自杀。
万峰上一世一共遇到了两个长相神似乐韵的女人，一个就是栾凤另一个是他高中的同学张萱。
张萱和栾凤的长相有**分的相似，如果把两人放在一起说是双胞胎没人不信的，她们的区别就是两人的性格不同，在一点就是张萱比栾凤稍微高一点。
栾凤和他确实有过交集，但张萱虽然和他是同班同学，但从入学到毕业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张萱毕业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和街头混子混在了一起，最后成了女流氓，好像还被关进去过。
当年万峰知道这个消息后还叹息过一阵子。
像栾凤这样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看见都会魂不守舍，大概唯一不怎么拿她当回事儿的也就是万峰了。
万峰一口气跑到外面没有看到栾凤，但却看到了精神旺盛的江军。
这家伙没有比赛项目，一上午都在干投机倒把的事情。
“江军！看到栾凤没有？”
“看到了，她刚才进广场了。”
闻听栾凤进学校了，万峰长舒了一口气。
江军已经拿好了货，贼眉鼠眼地凑到万峰面前：“你是不是和她钻苞米地挡窗帘了？”
心理龌蹉的人一定会有龌蹉的想法，江军这货就是这样的人。
钻苞米地挡窗帘是这货的口头语，也不知道这货是看到谁钻苞米地，至于挡窗帘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谁家睡觉不挡窗帘？
万峰飞起一脚踹在江军的屁股上：“滚！这样禽兽不如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我警告你呀我不想第二次听到这样话，而且我也不希望在将威听到这样的话，记住了没有？”
江军嘿嘿一笑，转身欲走。
“别走，今天上午卖了多少？”
“不到三百，我估计到中午能卖三百五十左右。”
万峰点点头，这个数字比较靠谱，如果每个人都能卖出和这个差不多的数字，中午的饭钱就没任何问题了。
到十一点的时候，运动会中午休息，万峰他们收摊，开始算账。
江军卖了三百四十多根，许斌卖了二百五十支，谭春卖了二百三十支，万峰卖了二百八十支。
最让万峰意外的是栾凤卖了三百七十支，这还是她因为猪老二捣乱耽误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否则她极有可能卖到四百支。
女人卖东西就是占便宜，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五个人一共卖了近一千五百多支冰棍，算上白搭在冰棍在内赚了近十七块钱，吃饭是没问题了。
第九十五章 那是我不稀去
“万峰！刚才谢谢你了。”栾凤真诚地道谢。
“咱俩就别讲这些客套的了，谁跟谁呀。”
万峰说这话其实只是一句客气话，根本没有其它的意思，但栾凤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理解的。
“那中午我们到哪里吃饭？”栾凤就这点不好，思想的跨度之大让人始料不及，适才还情真意切地道谢，一眨眼就切换到关于吃的领域去了。
万峰白了她一眼：“满脸挂饭盒，一脸吃相。”
栾凤妩媚地飞了万峰一眼。
广场里的学生终于出来了，薛永久带着两个学生到食堂里把同学们热的饭拿了出来，众人爬上拖拉机，一车人再次突突突突地涌进了公社供销社的饭店。
因为这次蓝山冷饮厂的人卖的冰棍是他们自己的，因此中午的饭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再加上学生少了两个，虽然多了一个栾凤其实比昨天整整少了五个人，只有十八个人了。
这样两张大桌子就显得宽松了不少。
昨天中午离开这里的时候万峰提前和饭店经理打了招呼，说明天中午他们还来让他们提前有个准备，因此有准备的饭店今天的上菜速度比昨天又快了不少。
但那两个服务员的臭脸却没什么改变，这让万峰难以介怀。
菜肴还是昨天那些样式，想要别的这饭店也没有。
万峰和李奕薛永久以及他这一小圈子的人坐一桌，两个老师每人多了一包香烟。
栾凤挨着万峰坐着两眼像放光，这辈子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就是农村谁家办喜事的宴席也没有这儿丰盛。
按照惯例薛永久开始发表演讲。
“运动会小学组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将威学校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在已经结束的小学组的比赛上，我们获得了总分第一。”
薛永久在这里故意来了个停顿，万峰带头鼓掌。
“因此今天中午我们吃饭的同时也算是召开一个小小的庆功会，庆祝我们将威学校获得历史最佳成绩。”
掌声一片。
“下午我们还有中学组的几场比赛，希望我们能更上一层楼。”
又是掌声。
“最后告诉大家个好消息，运动会后大家会有两天的假期，你们可以在家里尽情地玩了。”
这一次的掌声是最热烈的了。
“还有我们校有几个学生被体校看中了，他们分别是江军、许斌、谭春和徐莹，下学期除许斌还要在学校待一年外，其余的人可以到中学进体校学习了。”
这一回大家没有了掌声，取而代之的疑惑。
“老师，为什么没有万峰，他最应该进体校呀？”问话的是许斌。
薛永久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我也不知道，负责体校的张旭韶没有说万峰的名字。
“这不公平！万峰为什么没入选。”拍案而起的江军大声地喊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毕竟中学的事情我们做不了主。”
“不行！下午我们得去找他们。”江军现在确实是万峰最忠实的小弟了，凡事都想替万峰出头。
万峰自己却没当回事儿，本来他也没打算进体校。
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他当众顶撞了张旭韶，他能要自己这样的刺头才是怪事儿。
体校对农家弟子来说确实算是一个跳出农村的阶梯，但对万峰来说这根本没有意义。
“你看看你们，我都没当回事儿你们急什么？我本来也没打算进体校呀，你们就别跟着起哄了，吃饭！”
进体校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大家的精神转移到了吃的科目上。
栾凤吃得小嘴抹油，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万峰发现她的眼睛数次从那道糖醋排骨上掠过，因为离得远的缘故她可能不好意思伸筷子，便夹了两块放到她的面前。
栾凤的眼睛里射出了无数的小星星。
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好的一顿饭，一上午的劳动值了。
菜还是昨天那些菜，但因为人少了五个的缘故，每人分到的菜量反而大了，加上大家都是自带干粮下午多数人又没有项目，因此众人放开了肚皮一阵大吃大喝，等吃完饭已经很多人直说不会走路了。
吃完饭照例是分赃阶段，这些钱万峰他们有完全的自主权，别人无权过问。
因为这次没有买大米饭的原因，虽然还是昨天那些菜式，但钱却少了六七毛，所以今天的饭钱花去了九块左右，还余下了八块钱。
每个人正好分了两块钱。
看到自己有了两块钱栾凤的眼睛都变成了月牙，她小声地说：“没吃够，明天还吃吗？
“明天运动会就结束了，吃！吃！吃你呀？”万峰没好气地道。
“嗤嗤！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你生气的时候真好看。”
“下午撒野卖钱吧，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
栾凤立刻来了精神：“真的？”
她一上午卖了好到四百支冰棍，赚了三块多钱，这要是自己的不就发财了吗，可以扯一件新衣服的布料了。
一尺布料三四毛钱，十尺的布料都够她做一套衣服还有富余。
“当然是真的。”
一句话说完，万峰就发现栾凤仿佛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似乎浑身都充满了斗志。
将威学校下午只有六年级还有比赛项目，万峰的项目已经比赛完毕，当下午的比赛重新开始后他卖了一趟冰棍后就回到班级的位置坐了下来。
下午他不准备去卖冰棍了，准备休息休息，让其余的人多卖点。
万峰在椅子上坐了还没超过三分钟就发现李光老在他不远处上蹿下跳的。
李光虽然在一千五百米的比赛里只获得了第三名，但是被体校录取的消息还是够他兴奋的了。
当发觉万峰在看他的时候李光拍拍自己的胸脯，牛笔呵呵地对万峰说道：“我！进体校了。”
万峰呵了一声：“那又怎样？”
“你没进，这说明你没有潜力，是废物。”
卧槽！被驴鄙视了，这个必须不能忍。
“那是我不稀去，体校在我眼泪也不过如此，我要是去了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万峰这句嚣张的话把李光气得七窍生烟。
第九十六章 去打体校的脸
“你你你竟然敢吹出不稀去体校这样的话。”
“怎么，体校还不许说了？你认为体校高大上，但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而已。”
“张叔！你听到了没有，这家伙竟然不把体校放在眼里。”
这真是火车亲嘴出了鬼（轨）了，偏偏这个时候张旭韶晃晃荡荡地来到华光学校的区域，正好听到万峰这嚣张的话。
张旭韶看向万峰的目光是冷漠的，这个家伙在昨天就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刚才竟然还口吐狂言。
万峰倒是面带笑容，虽然张旭韶给他的印象也不咋地，但起码人家是老师，表面上还是应该做出尊敬的样子。
“你瞧不起体校？”
尽管体校的小平头那几个人没给万峰留下好印象，但万峰还没狂妄到看不起整个体校，毕竟那里都有好人和坏人，不能一竿子打死。
他刚才说的那话不过和李光抬杠，只是不幸地被张旭韶听到了，这就有点解释不清了。
“我没那意思…”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万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旭韶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你一个老师和一个小学生较劲这有意思吗？
万峰准备闭嘴，不打算和张旭韶解释，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多了就是好事儿，都是越描越黑。
张旭韶这明显是为了昨天万峰没给他面子而小题大做、借题发挥来了。
“一个小学生目无师长，蔑视学校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
这帽子扣得竟然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万峰皱了一下眉头，但依然保持沉默。
“哼！一点没有教养。”
万峰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偏偏这个时候李奕回来了。
薛永久到中心小学那里不知去干什么了还没回来，刚才李奕上厕所正好赶在这个空当回来了。
他是教体育的自然认识张旭韶，看到张旭韶印堂发黑一脸怒气感觉有点不妙。
“张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是你的学生？”张旭韶指着万峰问李奕。
“是呀！他很有长跑天赋的，我还打算向你推荐他进体校呢。”
张旭韶一声冷哼：“进体校？就他这样的我手下的学生一抓一大把，随便上去一个都能甩他一里地，他有什么资格进体校？”
李奕并不知道昨天万峰和体校人之间的过节，闻听张旭韶的话楞了。
这话好像不对劲儿呀。
“张老师，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呀？”
“怎么说的，你的这个学生不但目无尊长而且还口出狂言，他竟然说不稀罕进体校，好像我还要他一样，就他这样品行的学生倒贴我们体校都不会要。李奕，我觉得你的眼光很有问题，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视力，这样的学生你就不该带到运动会上来，这对运动员来说是不公平的，希望你以后擦亮眼睛，你们将威学校的学生…哼！”
张旭韶没有把话说完就转身而去，但意思是很明白了，在他眼里将威学校的学生都是顽劣之辈。
这万峰就不爱听了。
哎呀！给他点脸还特么的来劲了，老子之所以闭嘴只是尊敬你的老师而已不和你一般见识，老师怎么了，老师就可以信口雌黄。再说你说说我我也就忍了，这李奕跟着躺枪算怎么回事儿？将威学校跟着遭殃又算什么事儿？我一个人就代表将威学校了？
万峰望着张旭韶的背影脸色阴沉，别的学生在这个时候对老师不敢说半个不字，但不等于万峰也不敢说什么不敢做什么。
李光在华光学校那边幸灾乐祸，就差没买鞭炮去庆祝了。
“该！老实了吧，我爸说了做人不可以太嚣张。”
他爸告诉他做人不可以太嚣张？这确定不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
“老师，体校下午有什么比赛项目？”
“体校下午的比赛项目多了，田赛竞赛都有。”
田赛就算了，他连徐莹都比不过，在田赛的其它项目上也没什么长处。
“有什么和普通学生在一起比赛的长跑项目吗？”
“有哇，三千米和五千米，三千米是和中学组在一起比的，但是体校不记名次，而五千米则完全是体校内部的比赛，据说今天还有特殊人物登场。”
“特殊人物？”
“好像是张旭韶一个得意的学生，三年前得过全国冠军的，但因为负伤退役了，现在在渤海市当教练，这次是特意回母校表演来的。”
“老师！能不能给我三千米和五千米都报个名？”
李奕想了一下：“五千米是敞开报名的原本就没有普通学生参加比赛，报名没问题，但是三千米是提前报名怕是不行，咦！你问这个干什么？”
“原本我没准备和体校的人计较什么，但是体校的老师却把我们整个将威学校都埋汰了这就不能忍了，我要入场去打体校的脸。”万峰恶狠狠地说道。
李奕看着万峰眉头舒展，想了一下：“好，我马上去给你报名。”
刚才张旭韶的话李奕心里也是相当不爽的，什么叫我要去检查一下视力？难道我是瞎子吗？
李奕匆匆进场了，因为三千米的比赛再有十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万峰目送李奕进了场子后才转头看着李光。
“聪明人，这回你得意了？”
“当然！你难受我当然就高兴了。”
“白痴！”万峰吐出两个字就再也没看李光一眼。
几分钟后李奕兴冲冲地回来了。
“好了，三千米和五千米我都给你报上名了，你能跑过体校的人吗？”
“五千米不敢说，三千米应该没问题。”
将威学校参加三千米的是刘胜安和一个叫张洪显的学生。
刘胜安这次运动会也是够憋屈的，他一共参加了中学组四项比赛，除了拿到一个第三外一无所获。
但这和万峰没有关系，双方全程几乎没什么交集，按理说他还得感谢万峰，起码跟着白吃了两天的饭。
三千米比赛开始检录了。
万峰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检录处，老远就看到体校的小平头。
第九十七章 不可思议的事情
体校的人很好认，他们都穿着裤衩背心，胸前印着体校两个大字。
万峰扫了一眼，发现参加三千米比赛的四五十个人里，体校的人占据了近一半儿。
检录完毕，万峰站上了起跑线，这一次他是孤军奋战。
谭春没有三千米的比赛任务，至于刘胜安对万峰来说形同空气，双方矛盾深重，比赛的时候这货被给他添乱他就烧香了。
“你们都是体校的？”万峰故意在身上穿着体校背心的人前晃悠。
以小平头为首的体校人没有回答，上午万峰挥刀狂追猪老二的一幕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知道我为什么参加三千米比赛吗？告诉你们，我就是来打你们这些体校人的脸的，你们老师说了他手下的学生随便抓出一个都能甩我一圈，我来就是要把你们这些体校的人都甩在身后看看你们老师会有什么样的嘴脸，比赛的时候你们的手脚最好都给我干净点，我可不会惯你们毛病！”
这一刻万峰杀气腾腾，一脸的凶神恶煞。
在起跑线发令的一个老师意外地看着发出挑战宣言的万峰，这家伙是来砸体校场子的？胆量不小呀！
体校的队员神情漠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论持刀撵人他们也许不是万峰的对手，但论长跑他们不觉得万峰对他们有什么威胁。
小平头的嘴角还划过一弯嘲笑。
参加三千米比赛的选手一共有五十多人，这其中包括体校学生十三人，其余的则是中学六七八年级的选手。
虽然比赛是在一起参加，但是名次是分开记的，各记各的。
比如体校学生参加比赛只计他们体校自己的名次，六年级的学生比赛只和同年级的对比，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三千米的比赛尽管一次性赛出，但里面却有四个第一名产生。
体校第一，六年级第一，七年级第一和八年级第一。
发令枪响后，选手仿佛出栏的牛羊一样乱糟糟地跑出起跑线，一圈不到就形成了两个集团。
第一集团自然是体校的人唱主角了，中间夹杂着几个普通的高年级学生。
在他们身后十余米就是由三十多人构成的第二集团。
万峰此时就在第二集团里，确切点说是排在第二集团的末尾，倒数第二名。
此时在主席台上，刚才那个发令的老师来到张旭韶的身边，指着末尾的万峰说道。
“张老师！看到那个学生没有？”
张旭韶自然看到万峰了，因此队伍刚从主席台前跑过。
“看他干什么？”张旭韶冷淡地回答。
“这小子挺有意思的，他在比赛开始的时候可是向你的体校下战书了，他是来砸你们体校的场子来了。”
“砸场子？就他？”张旭韶一撇嘴。
砸他体校的场子，就是市队来了都不敢说这话，一个小瘪三凭什么！
“反正也是闲着，咱就看看这狂妄的家伙凭什么敢挑战体校，他要是能跑过我体校十三个人里的最后一名，就算他赢！”
张旭韶说这话的时候，场上已经跑过了两圈。
此时跑道上已经形成了三个集团，第一集团已经是清一色的体校选手，十三个选手排成一线步伐整齐地宛如一个人。
在他们身后是一些高年级的普通选手大约有十几人的样子，在往后是最大的一个群体，万峰依然隐藏在这个群体里依然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三千米的比赛在这个赛场上要跑近九圈，现在四分之一已经过去了。
“跑在倒数第二的位置也敢挑战体校，我打赌他都不一定能跑完全程。”张旭韶蔑视地说。
在将威学校的位置上，江军、谭春、许斌和栾凤都紧张地看着不慌不忙的万峰。
当得知万峰临时要打体校的脸以后，这几个家伙连冰棍都不卖了，跑回来给万峰加油。
“哎呀这家伙怎么跑这么慢呀，在慢点就倒数第一了。”栾凤上身前倾，眼珠子瞪得宛如灯泡恨不得自己冲进去跑两圈的样子。
“是呀！照这个玩法他别说打脸体校，就是这些不是体校的也跑不过呀！”江军郁闷地说。
“没事儿，我哥一般都是后程发力，再过两圈就追上去了。”许斌对万峰始终有着迷之自信，在他的心目中万峰好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可是这距离相差的似乎远了点，这都落下半圈了。”
与此同时，主席台上那个发令的老师掏出烟递给张旭韶一支：“抽烟，我刚才看那货挺有气势的样子以为很厉害呢，原来是银样枪头。”
张旭韶嘿嘿一笑接过烟不再关注场内的形势，开始和身边的同行讨论家长里短。
“小李呀！有没有兴趣到我们体校来呀？”
场内的比赛依然在继续。
万峰算计了一下圈数，现在已经跑过两圈了，他觉得有必要提一下速度了，再不提速就真的来不及了。
万峰的速度开始渐渐加快，他超过了一个人又超过了一个人，当第三圈过半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第三集团来到了第二集团的队尾。
“看到没有我哥提速了，再有两圈他就能追上体校的人。”许斌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欢呼。
一同欢呼的还有将威学校的人。
在比赛进入第四圈的时候，万峰已经处在第二集团的领头位置并渐渐脱离第二集团向第一集团的人靠拢。
“张老师，我听说体校要从中学分离出去，以后归你全权负责？”叫小李的老师笑眯眯地问张旭韶。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行，但早晚会实行的，这也是我问你有没有到体校来的意思。”
小李挠头：“张老师，我跑不能跑跳不能跳的到体校去干什么呀？”
“体校一但和学校分离，也有文化课呀，虽然只是个形式但也得有老师不是，体校的待遇可是比普通老师要好不少。”
体制内的体育还是有一些特殊的待遇的，这个小李当然知道。
小李动心了：“张老师，你说我能去吗？”
“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我让谁去谁就能去。”张旭韶得意地说。
“那张老师，以后还请你多多…”小李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刚刚从主席台前跑过的运动员。
第九十八章 傻比快跑
张旭韶见到小李的异状转头往场地里望去，接着也是目露惊讶。
场地里那个他讨厌的家伙已经追上了第一集团，现在排在十三个体校队员里的第十二位，而且还有超越前面人的趋势。
“现在是第几圈？”张旭韶叫过一个负责数圈的学生问。
“第五圈，马上就进六圈了。”
张旭韶深吸了一口气，对那学生道：“到跑道边告诉唐庄，让他叫人拦住那个家伙，不能让他超到前面去。”
那学生转身就到了道边，在体校选手又一次经过的时候他把张旭韶的指令告诉了小平头。
小平头唐庄还真没注意身后的情况，听到教练的指令才回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万峰现在已经处在第十一的位置上。
已经有三名体校的选手被他落在了身后。
“向后传，阻挡那个家伙。”
指令被一个人一个人地传到了后面，当传到第十人的时候，体校排在第八第九第十的三个选手突然从直线变成了并排跑，一下只就占据了三条跑道。
被压了道这就增加了万峰超越的难度。
万峰面无表情，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当体校的人发觉他追上来的时候是一定会阻挡他前进的道路的。
万峰跟着前面并排跑的三名体校队员中间的那一个。
“前面的同学，你的裤衩开档了，屁股都露出来了还跑得一包劲，真白呀！”
万峰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他前面的那个体校队员闻言慌忙伸手往后模。
“不是那里，是这里，哎错了，来我指给你，是这个位置。”
体校队员的手终于摸到了万峰指示的位置，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哇！”
“没有吗？你再好好摸摸，一定会有的。”就这功夫，万峰已经从这个队员的身边超越过去，还没忘提醒对方好好找找。
那个体校队员到底没找到裤衩开档的位置，当他还准备再问问那个告诉开档的好心人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跑到第六的位置上。
好像哪里不对劲呀？
主席台上的张旭韶鼻子差点气歪了，那三个家伙在干什么？竟然让那混小子明目张胆地超过去了！
现在比赛进入了第六圈的尾声，万峰排在第六的位置。
万峰一举超过排名**十的三名体校学员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越了两人，他的前面现在只剩下五个体校的队员。
现在的比赛已经进入了第七圈。
唐庄回头一看吃了一惊，那个不顺眼的家伙不但没被挡住反而上升到第六位…噢不是第五位，就在他回头这一瞬间万峰又超越了一个人。
“把他拦住，不行把他撞倒。”
唐庄身后的三个人立刻分开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减慢速度向万峰靠过来，他们的算盘很简单把万峰挤出赛道然后判万峰违规，那怕搭上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很快这三个体校的队员就靠近了万峰，他们没有采取刚才那三人阻挡在万峰前面的方式阻挡万峰，而是呈包夹之势把万峰包夹起来要把万峰胁迫出跑道。
三个人协调的很完美，占据的位置很理想，显然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了。
万峰被三个人夹住向跑道外带离，因为个头不及人家高，在远处看他几乎是消失在三个人的包围圈中。
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预演在进行，似乎下一秒万峰就会被带到跑道外面。
但是他们忽视了万峰的决心和实力，尽管个头不及对方高，但在体力方面万峰并不比这些常年进行田径锻炼的体校队员差，而在灵敏方面他还有过之无不及。
这时发生一件诡异的事儿，万峰突然停了下来。
他陡然停下让三个体校的人猝不及防，尤其在万峰侧后方的人更是一头撞在万峰的身上。
借着这人的一撞同时也借着三人精神上一刹那的分神之际，万峰的身体突然启动仿佛脱肛的野马一样从前方两个人的中间生生撞了出去。
这一切在眨眼间进行，待三个体校队员回过神来的时候，万峰已经把速度提到最高，离他们已在五米以外。
“追！”
三个家伙有点懊悔，刚才不如直接上来豁出去一个人直接把这货拽出去不就完了吗！这回鸡飞蛋打了。
此时离终点的距离也只有一圈左右。
万峰既然把速度拉起来了，就没有再减速的可能，大步流星地向着最后一个目标小平头追去，大约二十米后他已经出现在小平头唐庄的身后。
他不准备再给唐庄什么机会，让他看自己的车尾灯吧。
唐庄还在闷头猛跑，忽然身边掠过一阵风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傻比快跑！”
唐庄定睛一看，立刻怒火攻心。
那个混蛋竟然风一般的从他身边掠过眼睁睁跑前面去了，那速度简直就是冲刺的速度。
这些饭桶竟然没有挡住这家伙！
唐庄立刻开始加速，虽然现在离冲刺还有差不多一圈的距离，但是他不能在等了，再等那混蛋就第一了。
唐庄甩开大步疯狂地追赶，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不但没有缩短距离反而和对方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唐庄可是县今年春季北三县的三千米冠军，但此时却绝望地看着那个他讨厌的家伙一骑绝尘快他一百多米冲过了终点。
将威学校一片欢腾。
许斌更是嚣张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李光：“呵呵！体校！体校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一样被我哥毙了。”
整个赛场都像烧开的锅一样热闹。
“一群体校的人没跑过一个普通学生？”
“这家伙谁呀？怎么这么眼熟呢？看着好像是卖冰棍那家伙。”有人认出了万峰。
“卧槽！想不到这个油嘴滑舌卖冰棍的家伙这么能跑，他这是不是卖冰棍练出来的？”
与操场上热闹相比张旭韶却是一脸死灰，半个小时前他还对李奕说他手下的学生随便拉出一个就能甩万峰一圈，十几分钟前还对小李吹嘘那货能撵上他体校最后一个队员就算输。
可是现在人家不但撵上了最后一个，更是把整个体校的人都涮了，并且领先他体校的王牌一百多米冲线。
这货为什么这么能跑？难道长了三个肺？
第九十九章 栾凤的追求
同样有这个疑问的是唐庄，他到达终点的时候见到万峰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仿佛刚才他经历的不是一场三千米的长跑而是散步。
“这就是你们体校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呀。”
万峰从唐庄的面前走过，身后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唐庄面对万峰的背影眼睛冒火。
在走过主席台的时候万峰停下脚步，挑衅地看了张旭韶有几秒钟的时间。
你不是说你体校的人随便拉出一个就能甩老子一圈，这回你的脸疼不？
万峰昂首挺胸地走回将威学校的所在地。
张旭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岂会不知道万峰这是在向他示威。
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下恶劣印象的学生竟然是个长跑天才，把他全体校的队员都给涮了。
这回脸可丢大发了。
这家伙如果培养得当最低也是全国冠军呀！
张旭韶的心里竟然古怪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但是当万峰用挑衅的目光看向他时，这点念头立刻烟消云散。
你就是再厉害再能跑，我也不找你，你当全国冠军这条路在我这儿对你是堵死了！
张旭韶心里发狠，但他哪里知道他就是找万峰也肯定不去。
万峰可没想去当什么全国冠军，回到学校驻地往桌子上一坐。
栾凤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手绢嬉皮笑脸地给万峰擦汗，被万峰一个瞪眼给瞪了回去。
“许斌！去替我领奖。”
许斌一脸骄傲地屁颠屁颠地去领奖，在路过李光面前的时候故意说道：“我们总分第一了，你嫉妒不？”
李光的脸都紫了。
勇士公社最穷的大队竟然特么的得了小学组的总分第一，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五千米你还跑吗？”李奕问万峰，如果五千米万峰不参加那将威学校的所有赛事就宣告结束，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就等开完闭幕式就回家了。
万峰摇头：“不跑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跑没什么意义了。”
这个决定是三千米跑完的一刹那做出的。
打脸打一次就行，再打一次的效果也不会比第一次强多少，他才不出那冤枉力呢，有那时间买一趟冰棍还能赚三毛呢。
闻听万峰不参加五千米的比赛，李奕也就开始组织学生收拾东西，待闭幕式后就撤退。
历时两天的运动会终于结束了，闭幕式一结束将威学校带着小学组总分第一的奖状回到了将威。
李奕简单地说了两句后宣布解散。
万峰和许斌、江军、栾凤从山上下来，在经过许斌家的时候万峰没进去，许美琳嘴咬手指头眼巴巴看着他的神情让他胃疼。
其实他是很想带两支冰棍回来给她的，奈何带不回来呀。
过了小树屯村边的小河，江军也和他们告别踏上那条通向洼前队的小路。
现在就剩下万峰和栾凤。
“下午赚了多少钱？”
“你猜？”栾凤顽皮地反问。
“四块？”
“一下就被你猜中了，一点都不好玩。”栾凤撅着嘴嘟囔，不过一转脸她就兴高采烈了。
“一共卖了四百三十根，赚了四块三毛加上上午的两块，我可以买一套新衣服了。”
女人都这味儿，有钱就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然后出去招蜂引蝶。
“我给你也做一件呀？”
万峰没明白过来：“给我做一件？为什么？”
“这钱不是你逼着我挣的吗，给你做一件算是表示谢意了。”
“拉倒吧，钱你还是留着吧，我对穿衣服没什么讲究，只要不光屁股就行。”
万峰一说光屁股，栾凤莫名其妙地脸就红了。
“我现在有六块多，可以买十多尺布，做一套带一件应该够了。”栾凤兀自还在憧憬。
“你有布票吗？”
“没有。”
“你的理想等于空想，一点鸟用没有。”
“谁说的，我没有别人不有吗，我记得我姐家有，我去要一些不就有了。”
万峰一听栾凤她姐又出来了，必须赶紧转移视线，否则这货又要缠着他带她去她姐家了。
“你会做衣服吗？”
栾凤摇头：“不会，但我会做鞋垫。”
这有什么用？鞋垫又不能当衣服穿。
万峰想了想：“那你喜欢做衣服吗？”
“喜欢呀！我老喜欢做衣服了，经常幻想自己做出一些新颖的式样。”
难道这货还有做服装设计师的资质？怎么看到都不像呀！如果说栾凤是服装设计师的料子，万峰宁愿相信她学摔跤有前途。
“洼后队有会做衣服的人吗？”
栾凤再次摇头：“没有。”
“你说我送你去成衣铺做衣服，等你学成了自己开成衣铺怎么样？”
当时做衣服的地方在北方叫成衣铺。
栾凤既然喜欢做衣服，那就让她去学做衣服，将来开个服装厂什么的。
万峰记得再过两年国家从西方引进的一些化纤生产线会彻底地解决国内布料短缺的问题，人们也开始对穿着有了更高的要求，服装加工这一行会红火很长一段时间。
洼后如果砖瓦厂能有盈利，明年开个服装厂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就买几台缝纫机吗。
至于布票可以到四乡八里去收集，反正有很多人家的布票根本就用不了白白浪费了。
当时的布票大多都是国家按人头发的，一年一人几尺到十几尺不等，但是农村大多数家庭这些布票几乎都用不了，因为没钱买。
所以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目。
他们如果开服装厂花钱收集布票解决了布料来源问题而对那些布票没用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好呀好呀！”栾凤乐得一蹦老高，如果肋下有翅膀估计就飞上天空了。
“可是到什么地方去学呢？”栾凤的高兴没持***钟就陷入了犯愁之中。
这个好像不是什么难题，孤山公社贸易货栈和供销社里都有做衣服的，去拜个师傅不就完了吗。
至于他们收不收徒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万峰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他就不信谁会和钱过不去。
第一百章 拜师
“你要真想学明天我带你到孤山公社去看看，给你找一个师傅当学徒。”
“真的？”栾凤的神情有点不对头呀，难道她不应该高兴的欣喜若狂吗？可这水汪汪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想哭吗？
“万峰！你对我真好。”栾凤能说出凄凄切切的话还是让万峰吃了一惊。
“去去去，别整那些柔情脉脉的样子，我还小呢。”
“哼！你这家伙真是石头脑袋。”
谁石头脑袋？老子才不是石头脑袋呢。
回家吃饭，到河边练拳是万峰现在晚上标准的程序。
躺在夜晚的沙滩上万峰两手枕头遥望星空，身下的沙滩带着白天被太阳炙烤后留下的余温，清爽的风从河面吹过仿佛情人的手一般抚过万峰的肌肤。
刚才他演练了一套戳脚两套摔跤跑到河里洗完后就躺在这里享受这静谧的农村夏夜。
没有栾凤的捣乱这世界真清净。
张海去东丹已经两天了，和他一起去的有万峰小舅诸平，梁万两个人，也不知道设备买到了没有。
明天干点什么呢？
上午带栾凤去孤山公社碰碰运气，下午是不是去一趟张广普家？
对！下午去张广普家和他进行一下摔跤的实战演练，光说不练是没什么卵用的。
又一个早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一个出门的好天气。
万峰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在老李家门口看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栾凤。
栾凤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带小花的衣服，下身穿着一天浅灰色的裤子。
原本一个火辣辣的人竟然给万峰一种紫罗兰在春天绽放的感觉。
祸国殃民呀！
看到万峰的眼睛在她身上扫描，栾凤略带娇羞：“好看吗？”
万峰点头：“不错！挺好看的。”
一瞬间栾凤似乎被巨大的幸福击中，整个心房里的花朵都开始怒放。
从这混蛋的嘴里听到一句赞美的话真不容易呀，只是下一刻…
“只是你打扮的这么漂亮不会是准备勾搭谁吧？”
栾凤心里的幸福转眼就化成了怒火：“我勾搭你行不？”
“连个小孩都不放过，禽兽不如。”万峰说了一句让栾凤抓狂的话。
就因为这句话，一路上坐在货架上的栾凤时不时伸出爪子在万峰的身上掐一把。
到孤山公社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供销社和贸易货栈都已经开门营业了。
万峰首先领着栾凤进了贸易货栈。
贸易货栈在八十年代属于社办商业网点，性质和供销社完全一样，里面除了卖货的外也有成衣铺和修表铺和修车铺什么的。
孤山公社贸易货栈成衣铺有三台缝纫机，四个妇女。
万峰和栾凤就来到他们的柜台前。
一个四十多岁正在蹬缝纫机的妇女抬眼一看是两个小孩也就没当回事儿。
“大姨，你们成衣铺收学徒吗？”万峰面带笑容地问。
那妇女疑惑地看着万峰：“你要学做衣服？”
万峰一指身边的栾凤：“不是我是她要学。”
妇女看着栾凤：“噢！多大了？”
“十五。”栾凤老实地回答。
“家在哪儿住？”
“洼后。”
“河东沿的洼后？”
在孤山公社这个位置看将威大队在孤sd方。
“是。”
“我们成衣铺的人够用了不收徒。”
万峰一口气差点噎住，不收徒你问这么些废话干什么？浪费感情。
万峰拉着栾凤就出了贸易货栈，人家不收徒就没必要在这里磨叽了。
供销社的成衣铺摊子可比贸易货栈里大多了，共有五台缝纫机，但人却和贸易货栈一样只有四个。
万峰认为有门。
但这次万峰没有冒然去问而是先去找了一个人。
供销社他也算是有熟人的，修车的韩师傅就算是熟人了。
万峰在供销社买了两包蝶花烟就进了修车铺。
“韩师傅好！”
韩师傅又和上次一样坐在椅子上威严地指挥他两个徒弟干活，看到万峰进来脸上的威严立刻消失无踪。
“小伙子来了。”
万峰刷地甩了一盒烟过去，然后把另一盒烟甩给了韩师傅的两个徒弟。
那两个小伙上次给他修自行车出了不少力，万峰对他们印象不错。
“小伙，你又过来干什么？车子坏了？”
“没有，我想求韩师傅点事儿不知行不行？”
“说来听听。”
“我想让韩师傅您给问一下你们供销社的成衣铺收学徒不？”
“成衣铺？不知道呀？”
“您给问问呗？我表姐不念书了想学点做衣服的本领。”
韩师傅思考了一下爽快地说：“这是好事儿呀，家趁万贯不如一技在身，这没问题，我去给你问问。”
说着韩师傅就站了起来：“要不你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万峰想想也好就和栾凤跟着韩师傅进了供销社，进了供销社后万峰让栾凤先跟着韩师傅到成衣铺去了，他则跑到水果组花三毛钱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瓜，让卖水果的服务员用刀开好，抱着来到成衣铺前。
万峰认为空着手求人办事终归心里没底气，虽然这个时期的人还是比较讲原则的，但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有礼物开路办事自然事半功倍。
再说就算办不成也算是交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再退一步就算没办成事儿也没交人也不过就损失一个西瓜而已。
在远处就看到韩师傅和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女人边比划边说什么。
万峰到了韩师傅和那女人面前，把西瓜放在一张椅子上，掰了两个大半送到韩师傅和那女人面前。
“韩师傅，还有这位大姨，大热天先吃块西瓜。”
韩师傅一点没客气接过西瓜就啃，倒是那女人没接：“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儿，买卖不成仁义在，一块西瓜算不了什么，大姨接着。”
女人接过了万峰递过去的西瓜。
这女人明显是这个成衣铺的头头，她接了就说明事情有眉目了。
“这三位姨姨姐姐，把手里的活儿先放放，来来吃西瓜，耽误不了活儿，这热天吃完了西瓜消消暑干活才会更有干劲儿。”
成衣铺另外三位，一个中年两个青年被万峰的话逗笑了。
第一百零一章 预备役学徒
“小弟弟很会说话呀。”一个青年姑娘是这么夸万峰的。
估计她是不知道几十年后小弟弟这个词代表的是什么。
万峰每人递上一块西瓜然后给了栾凤一块。
这西瓜一共切了八半，剩下两块万峰放到了韩师傅和那女人身边，他们有资格多吃一块。
“小伙子，这位是成衣铺管事儿的，姓严。”
“严姨您好！我叫万峰。”其实根据这姓严女人的年纪万峰应该管她叫大妈或大娘才对。
“小万呀，老韩说你表姐要学做衣服？”
万峰把栾凤拉了过来：“这是我表姐叫栾凤，家里供不起了，前几天不念书了，她想学做衣服，不知严姨您能不能收下她当个学徒？”
姓严的女人沉默了一下：“可是我们没有收学徒的打算呀。”
八零年会做衣服的女人绝对是有档次的存在，轻易是不会教别人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教导还是根植在她们的脑子里。
所以人家拒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打圆场了。
“老严，你考虑一下，这小伙子挺好的，前些日子我给这小家伙修了一辆车，这小子老有意思了，别看他小可不是个简单人，说不定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姓严的女人抬头看看万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栾凤：“韩师傅和我是多年的同事了，你的话我当然要听了，这孩子不错，我看着挺顺眼的，只是不知品行怎么样？”
那时的人不管干什么是非常看重品行的，品行不好再聪明人家也不愿意要。
这个时候万峰必须吹一波了：“严姨您放心，我表姐除了脾气稍微臭点，人没得说非常的善良，脑子聪明而且像兔子一样勤快。”
“噗！”正在吃西瓜的栾凤被一口西瓜噎住了，略显恼怒地瞪万峰，有这么夸人的吗？
严姨和韩师傅都笑了。
“你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有韩师傅介绍我相信你说得话，收你表姐当学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我们要观察几天这没问题吧？”
这就等于栾凤取得了学徒预备役的资格，人家提这个要求天经地义，就是看看你这个人品行怎么样，勤快还是懒惰。
“这没问题。”
“那好，那有些规矩咱必须先说在头里。”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这个是自然的，姓严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事儿基本就等于成了。
“严姨您说。”
“咱这成衣铺学徒呢可是没有工钱给的，也就是说你一但成了学徒在成衣铺里干活都是白干。”
“这不是问题，还有呢。”
那时候学徒几乎都是这样的，没什么奇怪的。
“还有就是最低得学半年，你表姐能坚持下来吗？”
这个似乎有点长了，万峰认为学做衣服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八零年的衣服其实样式非常的简单，横竖几乎都是那几样，若是师父肯教半个月学不会一个月锅里锅外了。
不过万峰没有提出异议，只要拉上了线这个以后再说，只要栾凤站住了脚，他会让栾凤一两个月就出徒的。
“这也没问题。”
“最后就是上下班的问题，每天早晨八点钟前得到，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休息，下午四点半回家，能做到吗？星期天休息。”
“能做到。”万峰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么她明天就来吧。”
万峰拉过栾凤：“谢谢严姨您了。”
栾凤也说了一句谢谢之类的话，然后万峰就和韩师傅告退离开了这里。
“韩师傅，如果我表姐成了学徒不用弄个拜师仪式什么的吗？”
韩师傅摇头：“这个不用，现在不时兴这个了。”
“您知道严姨家在什么地方住吗？”尽管不需要拜师仪式，万峰也觉得应该到严姨家去拜访一次，这对栾凤是有好处的。
“她家在孙家堡住，她大名叫严淑芳。”
万峰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后和韩师傅话别，出了供销社来到外面的大道上。
原本万峰想到孤山机械厂顺便去看看肖德祥的模具加工到什么程度，但一想不知道肖德祥是自己加工还是在厂子加工，万一自己冒然去找说不定会给肖德祥带来麻烦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过河沿村、果园两人来到了河边。
下车后万峰推着车上走在河边的河卵石滩上，栾凤跟在后面低头两手捻着鞭子把自己整得像一个淑女似得。
到了河边万峰挽起裤脚回头见栾凤扭扭捏捏的：“你磨蹭什么？这回可别指望我回来背你，自己过河。”
这次栾凤没有耍无赖，踱到万峰面前突然说了一句：“万峰，你对我真好。”
万峰一皱眉头：“又来了，这天都快晌了，别扯没用地行不？”
“你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栾凤不管不顾依然固执地问，似乎有些激动。
这娘们这是动情了？
“干啥？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对我以身相许吧，这里无遮无拦的你就不怕别人大饱眼福。”
栾凤凝实万峰许久突然噗呲一笑：“小混蛋，什么事情你都能胡扯，扯得让人家哭笑不得，好好的事儿被你带沟里去了。”
什么好事被带沟里去了万峰没问，他不准备在这事儿上纠缠便岔开了话题。
“明天你先来学着，人家要观察几天，具体几天不好说，你主要表现是得勤快，眼里得能看见活儿，还有一点干净，能记住不？”
上一世万峰高中毕业后在龙界农场的机务队里也当过学徒，当然是有经验的。
不论什么师傅，他们喜欢的徒弟第一条永远都是听话手脚勤快会来事儿的，至于聪明愚笨倒在其次。
“当然能记住。”
“你先去几天，8号那天是星期天，我们去你那姓严的女人家串个门估计你就是正式学徒了，我会争取让她加快教学进度让你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教会你。”
栾凤吃惊了：“一个月能学会吗？”
“切！它有什么呀，我妈要是在这里她就能教你。”
“啊！你妈也会做衣服？”
万峰的母亲当然会做衣服了，她是在龙江的时候跟一个山海市女青年学的。
第一百零二章 你比猪聪明
说话间两人相互扶持着过了河。
“这辆车以后给你骑着，来回也能快点，等我放暑假的时候再还给我，不过到那时候你估计也出徒了。”
“谢谢你，万峰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又来了！
“我不是告诉你以后别对我来这套了吗，怎么就记不住呢。”万峰不悦。
栾凤做鬼脸：“每天回家的时候你不来接我吗？尤其这河边比较空旷，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万峰无语了，老子的自行车都给你骑了，我就是来接你难道天天让老子从洼后走到河边？这可不是三百二百米的距离，有三四里地呢。
“我不是给你一把刀吗？谁要是在路上欺负你，你就拿刀捅他！”
“我不敢。”
“拿出你虎比超超的劲头，有什么不敢的。”
虎比超超是北方的骂人话，意思就是缺心眼傻比。
栾凤恼怒了：“你才虎比超超的。”
万峰挎上自行车：“上车！”
于是栾凤像胡漏风一样一高跳到货架上，车把一阵乱晃又差点掉沟里。
还说不是虎比超超的，就上车这气势完全可以证明虎比超超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
“哎！你说我要是出徒了干什么？”栾凤坐在车后开始了对未来的幻想。
万峰想了一下说道：“先买个缝纫机，在家里做衣服，赚点加工费，慢慢的发展等打出了名声四乡八里的人都知道你衣服做得好自然你的生意就好了。”
栾凤只要出徒不愁没生意做，那时乡村里几乎没有会做衣服的，人们做衣服几乎都是到公社所在地的成衣铺去做，路途远且不方便。
栾凤学成后别的不说，单是将威大队、平山大队以及黄辉大队外带大浦子大队的衣服就足够养活她自己的。
就算人穷没有多少做新衣服的，但是一家人一年最低总该做一套新衣吧，栾凤就是把这一家一套的生意吃下就足以让她手忙脚乱的。
“你说我能干好吗？”没心没肺的女人突然对自己没了信心。
为什么干不好？老子脑子里的各种经历过的服装流行式样随便拿出两样都够这时候的青年人发疯的，凭什么干不好？
不过这些东西万峰没说，栾凤还没学会做衣服呢说了也没用，等她学会了再说也不迟。
“能干好，做衣服没什么了不起的，打个比喻给猪一块布料一把剪刀它都能做出衣服，你比猪可聪明多了没理由做不好。”
猪会做衣服？这不可能！
栾凤想了半天才明白万峰这是在骂她。
“你才是猪！”栾凤娇怒地反击。
就这一阵扯蛋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洼后。
下午万峰要去刘屯因此自行车并没有给栾凤，在队部把栾凤扔下后就骑着车去了砖瓦厂场地。
几天没来，这里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最显著的就是水泥砖瓦厂房边那一堆小山一样的沙子了。
洼后队的几挂大车不停地从河边运沙子，已经堆起了一座沙子山了。
场地里有几个人在干休整场地的活儿，场地被休整的像广场一样。
万峰转了一圈看看快中午了就回家吃午饭。
午饭后，从喜成和铁匠就跑来怂恿万峰去洗澡。
从喜成的老娘追出十几米，一个劲儿地叮嘱不要到水深的地方去。
夏天的因呐河就是一个天然的游泳场，河边已经有十几个十多岁的小孩在水里玩得噼里啪啦滴。
这些小孩下水几乎都是光着屁股的，反正附近也没大人来，大人们游泳洗衣服都在上游的一道石坝和二道石坝，那里水深。
万峰也让自己回归了原始社会，然后冲进了河里。
他准备用几天的时间把自己的水性恢复出来。
上一世他的水性就不是很好，自打高中考试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同学张淼在龙江里淹死后，他就对水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因此上一世他就会个狗刨还刨不多远，并且一般不到河里玩。
这一世万峰对水的恐惧倒是没剩下多少，因此他决心让自己成为一个游泳高手。
万峰像只笨拙的鸭子一样在水里扑腾，但是扑腾了半天也没扑腾出什么效果，照样往水里沉。
看来学会游泳是他今年夏天要完成的艰巨任务。
游泳是个很消耗体力的活儿，姥姥家中午是苞米粥熬白菜，仅仅半个多小时万峰肚子里的苞米粥就变成尿流进因呐河里去了。
麻痹的不练了去啃青棒子。
万峰从河里爬出来，穿上裤衩上岸一转身就钻进了河边的玉米地。
玉米地是公家的也没人看着，小孩们经常钻到地里啃青玉米。
这个时候正是玉米灌浆的时候，鲜嫩的玉米咬一口都是甜的，正是啃青棒的好时候。
万峰掰下一岁玉米剥开外皮就咔咔地啃起来。
青苞米里蕴含的营养成分在万峰看来远远超过牛奶，上一世他在这里两年就整整啃了两年的青棒子，不但皮肤白嫩而且体质相当的好，几乎就没得过什么病，连头疼闹热都很少光顾。
万峰一连啃了三岁青棒子，摸着鼓起的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现在估计有一点多钟了，回姥姥家去睡一觉到下午四五点钟去张广普家溜达溜达。
张广普估计应该在上工，去早了也没什么用。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万峰回到姥姥家一觉睡到四点多钟。
醒来后骑上自行车就来到了小树屯，先到许斌家转了一圈。
许斌和他妹妹许美琳以及他大爷家的军子三个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每人手里一本小人书正看得一包带劲。
看到万峰来了，许斌赶紧站了起来，而许美琳把小人书一扔跑过来就拉住万峰的手。
“哥！今天来了不少学生，租走了八十七本小书，这是记录、钱在这里。”
许斌把账本递过来。
“我不用看了，你看着弄就行，我相信你。”万峰把钱收下了却没有看账本，在他不在的时候小人书万峰已经放心地交给许斌打理了。
万峰进屋和许斌的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许美琳去了供销社。
第一百零三章 不长心的女人
许美琳见到他比她妈都亲，拉着万峰的手就不放松。
在供销社万峰买了两瓶酒，这是孝敬师父的，然后买了五毛钱的奶糖，分了一半儿给许美琳，剩下的一半自然是给张广普家两个孩子的。
“自己回家吧，哥要去办点事儿。”
“你办完事儿回来还到我家来吗？”许美琳小声问。
“不一定，回来晚了就不来了，回家不许淘气听到没有？”
“嗯！”
目送许美琳送回家后往就万峰骑上车子来到刘屯张广普家。
小孩这玩意对吃的记忆是相当深刻的，万峰在张广普家门口刚停下自行车，屋里就冲出两个渺小的身影。
“妈！那个哥哥又来了。”张广普女儿大声地喊着，喜悦溢于言表。
张广普家两个孩子像两只小奶狗一样冲到万峰身边一边一个拉着万峰的手，一脸的期盼。
张广普的爱人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师娘好，我师父没回来吗？”
虽然张广普并没有正式的收他为徒，但万峰依然管他叫师父，那么他爱人自然也就是万峰的师娘。
“你师父还没回来，不过我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屋里坐。”
万峰并没有进屋，他把手里的酒递给张广普的爱人，然后把手里的奶糖分给两个孩子。
“你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这多见外。唉！小孩吃太多糖不好，一人留一块剩下的给我我给你们存着。”
这种骗小孩的话受过骗的小孩通常是不会信的，张广普的两个孩子估计平时就没少受骗，因此他们没一个把分到手的奶糖交给母亲，而是一声呼哨就冲外面去了。
“这两个完蛋玩意儿。”张广普媳妇在孩子后面捶胸顿足。
万峰在一边看着直笑。
“今晚你就在这里吃饭，不许说不行，若是不行以后就别再来了。”
既然师娘下了死命令，万峰也就没有推辞而是帮着干活。
张广普是五点多钟收工回来的，一走进家门就见万峰正在扫院子。
“哎呀！你怎么让小万扫院子呢？”张广普埋怨媳妇。
“我不让他扫，他自己闲不住非要扫，我有什么办法？”
张广普一把抢过扫帚：“进屋进屋。”
张广普回来了，万峰自然也就无须再义务劳动了，跟着张广普进了屋。
“小万，那本书看得怎么样了？”
还没进屋张广普就问。
“第一个练手的短套我已经精熟，第二个长套已经算是牢记了，我现在在学第三个套路。”
“噢！这么快！”张广普面现惊讶。
他那本书里只有三个套路，除了第一个套路只有十个招式外，其余的两个套路都是有四十几个招式的大套，这才几天这家伙就学最后一个套路了？
“走，到后面演示一下我看看。”张广普不信，他要检验一下。
来到屋后张广普的练功场，万峰先把那个叫空手的短套演练了一遍。
“不错不错，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把这个套路演练到这个水平，只是其中有两个手势还不标准，是这样的。”
张广普把那两个手势进行了纠正。
接着万峰又演练了第二个叫掠云的长套路。
这个套路他只是能熟练地演练下来，还达不到精熟的程度。
“第二个套路你还需要加强练习，待你达到不经过大脑出于本能就能把招式演练出来就行了，下面我给你讲解一下这些招式的用途。”
张广普开始给万峰讲解这些套路的各种变化的实际作用，边讲解边演练，有时还会和万峰搭个架过过手。
直到张广普媳妇喊两人吃饭，两人还意犹未尽在饭桌上还在不停地讨论。
吃完饭又到屋后演练切磋了一个多小时。
万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
通过张广普的言传身教万峰对摔跤的理解又更上层楼，自认只要和自己身体条件不是相差太大一般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早晨，吃完早饭后万峰把自行车送到了老李家，栾凤已经等在那里了。
“到了成衣铺多长点眼力见，有货多干点，谁也不能说你不好，听明白没有？”
“嗯！知道了。”
“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多和你师父唠唠嗑，增加彼此的感情，别把自己弄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说话间万峰掏出五块钱拍在栾凤手里：“天热的时候买点冰棍西瓜什么的，别不舍得花钱。”
钱栾凤没收钱：“我有钱。”
“拿着，婆婆妈妈的，走吧！”
万峰像叮嘱小孩一样把栾凤送走了。
栾凤开始她的学习生涯，而万峰的日子也恢复了原样，又进入了上学放学的无聊模式，仿佛进入了无限循环，就这么一天天地又混到了星期天。
按照商定，这天是万峰带栾凤去严淑芳家去看看的日子。
从洼后到孙家堡直线距离也就四五里地，从老道口过河穿过hb岸的玉米地就是孙家堡。
虽然玉米地里是有一条大车道，但这田间道走大车可以，骑车就不太行了，因此万峰和栾凤选择步行。
趟过老道口过了沙滩，两人就走上了那条通向孙家堡的大车道。
说是大车道也不过是两条深有十余公分的车辙印而已，因为利用率低的原因，车道上的草都快有半尺高了。
车道两边则是比人还高的玉米地，风一吹刷拉拉地响。
两人一边扯着闲篇一边行走。
“这四天在成衣铺过得怎么样？人家对你还满意吗？”
栾凤已经在成衣铺待了四天，没有被撵回来估计给人家的印象还不错，留下的可能性也大增。
“还行！我按照你的说法去做，打水扫地抹桌子有活我就抢着干，成衣组的人对我的印象都不错，就连边上修手表的师父对我印象都老好了。”
“那是人家看你长得漂亮，呆瓜！”
栾凤的小脸又开始放射光辉了：“我漂亮吗？”
女人就这点不好，怎么就爱听人说她漂亮？每年世界上有无数的二货女生就是被花言巧语骗了。
她们怎么就不总结经验长点心呢？
第一百零四章 谁是屎盆子
“有没有在闲得时候多和你未来的师傅唠嗑。”
“唠了，一天唠老磕了。”
“都唠什么了？”
“瞎唠呗，天南地北，天上地下的，什么都唠她们还说到你了。”
万峰诧异了：“嗯？说到我？说我什么？”
“她们说我们不像表姐弟，她们说你是我的小对象。”栾凤难得地露出了娇羞。
“你没解释？”
“没有。”栾凤回答的很干脆。
万峰对着栾凤翻白眼：“你为什么不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我觉得这不挺好吗。”
“我才十三岁，这么早就找对象会被人家笑话的。”
“一说你就用小当借口，我又没嫌你小。”栾凤在身后嘟囔。
这句话很让人上火，一瞬间万峰感觉他的身体某部产生了与年龄极不相称地反应，并且让他不由自主就像起了江军关于钻苞米地的话题。
万峰扫一眼两边比人高的玉米地，赶紧摇摇头。
这个念头兴不得，这可和装比没有一分钱关系。
“她们这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这个必须不能…”
“什么！王八蛋你竟然说我是屎盆子！”栾凤像一头猎豹般冲了过来。
麻痹的这都什么事儿，谁说你是屎盆子了？
万峰果断拔腿就跑，他怕栾凤把他拱了，他还是处呢。
一阵你追我赶两人就到了孙家堡。
孙家堡也是大队，自然也有供销社，万峰进供销社买礼物随便打听严淑芳家地址。
东西买完严淑芳的家也打听到了。
严淑芳正坐在家门口洗衣服，一个大洗衣盆把衣服蹂躏的哗哗响。
抬头见到万峰和栾凤出现在自家门前，严淑芳非常的惊讶：“你们怎么来的？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严姨好！鼻子下面不是有嘴吗，一打听就找到您家了。”
万峰买了八样礼物，酒四瓶罐头四瓶，他和栾凤每人拎了两样，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些东西可是花了他不少钱。
万峰没有进屋，他把礼物放到严淑芳家的窗台上，就在严淑芳家屋门口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人家好不容易星期天休息，指不定还有什么私事儿呢，万峰不想耽误人家的时间。
“严姨，你看栾凤还合格不？”
“非常好，我非常满意。”
“那这么说她这个徒弟你收下了。”
“我准备明天就开始教她。”
你看礼物这东西是非常有面子的，只要它们一出马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严姨，这些礼物就算是栾凤的拜师礼了，栾凤现在可以改口叫您师傅了吧？”
“当然可以呀。”严淑芳笑着回答。
“栾凤，过来叫师傅。”
栾凤过来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师傅。
“严姨，这样咱们就不算外人了，我呢也就不见外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您没意见把？”
“栾凤管我叫师傅，当然不算外人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栾凤呢想快点学会裁剪的手艺，她想在一个月左右就出徒，好回去赚点钱，你看能不能快一点教她。”
严淑芳想了一下说道：“教太快了我怕她学不会呀？”
“师傅！我能学会。”栾凤赶紧表态。
严淑芳沉默了一下说：“既然你想一个月就出徒，那从明天开始我加快教学的进度，争取让你一个月就出徒，但是少了很多的实践机会我怕你达不到精湛的水平。”
“师傅！我离你这么近到时候我有什么弄不明白的，来找您不就完了吗。”栾凤跑到严淑芳跟前撒娇。
看来栾凤这货脑袋里也不全是火药呀，这情商还是相当不错的。
“严姨，栾凤出徒后如果接得活儿多了干不过来，又可能要送到您这里要您帮着加工，我们会按照市场上的价格给您手工费，保证不会少你一分的。”
严淑芳作为供销社的职工还是赚得死工资，不管做多少衣服她额外并没有什么好处，这个万峰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的=。
正因为此，他的这个说法对严淑芳来说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万峰之所以先许了张空头支票，其目的是让严淑芳教栾凤的时候能倾囊相授。
严淑芳喜笑颜开了：“这个好说，我徒弟干不过来的活儿，师傅自然不能在一边看热闹，至于钱什么的就不要提了，让人家笑话。”
“严姨，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咱凭劳动凭手艺赚钱，光明正大天经地义谁会闲着没事儿笑话？说定了，我估计到年前栾凤肯定会有活儿忙不过来的，到时候送到你这里，既解了栾凤的燃眉之急您又创造了收入，这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哈哈！老韩说得没错，你这小子确实不简单，那也好，我会尽心并且尽快地教栾凤，等她出徒后有什么她处理不了的事情来找我就行。”
事情就这么圆满地解决了。
目的达到万峰就和栾凤告辞，谢绝了严淑芳让他们在这里吃饭的好意，踏上了归途。
两人再次走近两边叶片刷刷的玉米地。
“现在你必须解释谁是屎盆子？”栾凤目光凌厉地注视万峰。
这女人脑袋是不是灌铅了？这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又没说你是屎盆子，人家都是捡金捡银，到了你这里怎么还有捡骂的？”
“你少忽悠我，她们说我是你小对象，你说是往你脑袋上口屎盆子，那我不就是那屎盆子吗？”
万峰彻底郁闷，这脑瓜太清奇了。
“好好，算我说错了行不？我郑重声明你不是屎盆子。”
“这还差不多。”获得胜利栾凤心情大好，可是…
“是尿盆子！”说完万峰撒腿就跑。
“啊！站住！你这混蛋，我和你拼了！”
又是一番追逐，直到两人都上气不接下气。
“你这两片嘴真是厉害，我是真的服你了。”栾凤对万峰的嘴表示崇拜。
说话的同时栾凤悄悄地拉住了万峰的手，但是被万峰抖落。
“说话就说话，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让栾凤瞬间开始生气，一直走到河边都没再和万峰说一句话。
“背我过河。”到了河边栾凤气哼哼地来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把你扔河里？”
“你把我扔河里我就拖你到水底淹死你。”栾凤恶狠狠地说。
没奈何万峰只好把栾凤背过河。
第一百零五章 心里长了草
谁知这货在他背上还不老实，动摇西扭的而且还唱歌，唱妹妹找哥泪花流。
恨的万峰很想把她扔进水里，让她到水里去泪花流。
过了河万峰就把栾凤扔在了沙滩上，然后大步流星地上了河堤。
栾凤在后面连滚带爬地追了上来。
两人刚一走到从喜成家门前就看见南方那条通向小树屯的大路上开来两台老式解放卡车，车尾弥漫着滚滚尘烟。
万峰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张海把砖厂的设备买回来了。
“一定是张海买的设备来了，去看看。”
拔腿就往西沟里跑去。
当万峰和栾凤气喘吁吁跑到砖瓦厂时，洼后队的大人小孩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那年头一台汽车在乡下都会引得小孩疯了般追着看，就别提这回洼后一下子来了两台。
其中一辆车的驾驶室后面还有个吊臂，这成为了孩子们心中的疑惑。
万峰目测了一下卡车上的机器，能被两辆老式解放拉来的切坯机应该是最小型的那种，一个小时能切一千多块水坯。
似乎小了点。
但回头看看那座六孔的小窑倒是挺匹配的。
张海红光满面地跑前跑后不时地大声吆喝着，并安排人员去做饭。
万峰看到诸平也是含笑微微，眼光在人群里似乎不经意的巡视。
他一定是在找江雪，离家七八天一定是饥渴难耐了。
两台解放车中有一台带着那种五吨的车吊，用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这些机器被从卡车上卸了下来，然后又花了半个多小时把机器吊到提前搭好的工作台上。
随车还来了三名工人，当吊车把机器吊到工作台上，这几个工人就开始安装。
万峰就隐藏在人群里没有靠前，这个时候他什么作用没有，充其量也就是一观众。
到底机器小，在车吊的配合下三个工人三捅两捅到中午时分就安装完毕。
张海带着工人师傅们去吃饭，大队的电工趁这时候给机器接上了三相电。
吃完饭后就紧张地开机试车。
切坯机由两台机器组成：搅拌机和切坯机。
搅拌机负责把粘土和水进行搅拌然后通过绞龙输送到切坯机，切坯机则切割出一块块的水坯。
机器的试运转一切正常，切割出的水坯非常的标准。
连续切出几百块水坯机器没出现任何问题后，这就算交易完成，那些师傅就打道回府了。
张海送走了那些师傅后，就在人群里把万峰扒拉出来。
“外甥！现在机器也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干了？”
“切水坯倒是可以干了，提前多切制些水坯阴干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光有水坯也没什么用呀，没有煤炭这些水坯是变不成红砖的。”
张海一拍脑袋：“把这事儿忘了，这不是问题，我明天就去公社找领导。”
“还有水泥！我估计明天肖德祥就应该把模具送来了，有了模具没水泥也白费。”
这些都是张海该忙活的，万峰帮不了忙。
“好，那就明天一起解决。”
张海这货要是发起疯来还真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第二天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去公社了到中午时候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肖德祥把模具送来的时间是第二天的下午，张海正好回来进行了验收。
这些和万峰就没什么关系，他在学校什么也管不了。
公社是如何支持村办企业的万峰不清楚，毕竟这事儿他没参与都是张海经手的。
反正公社还真是尽力支持了，因为星期三那天上午，煤炭和水泥都进入了砖瓦厂的场地。
老式解放带拖斗一共来了五车，水泥则只来了一车，五吨。
水泥这东西的保质期是相当短的，尤其眼下马上就进入雨季了，这玩意储存多了可是会变质发硬的。
因此只要了五吨，但这五吨水泥也足够他们实验水泥砖瓦了。
虽然砖瓦厂有了机器也有了煤炭，但并没有产出一块红砖，因为切制的水坯还达不到进窑的程度。
水坯切制出来是蓄含很多水分的，如果不把这些水分蒸发掉到一定的程度，这些水坯进窑后烧制出的红砖砖体比较软，也就是硬度不够。
硬度不够那还叫砖吗？谁会买这样的砖用。
八零年烘干机这玩意还只是一个传说，就算不是传说市面上能买到，以洼后砖瓦厂的实力也不会舍得掏这笔钱。
因此这些水坯就只能采用古老的办法，通风阴干。
从机器里切制出的水坯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场地里，每块水坯之间要留出一定的间隙以便于通风，距离通常在三公分左右。
水坯垛一般是六层水坯的高度，若是再码高受重力的影响水坯会变形。
然后加盖草帘子遮挡雨和阳光的直射。
通常这些水坯要晾晒到进窑的程度在天气良好的夏天需要五到七天，冬季则需要十天到半个月的晾晒时间。
不出万峰的所料，这台切坯机一个小时只能切出一千一百块水坯，一天也才出一万左右的水坯。
洼后那座六孔小窑一次可以入六万水坯，这台机器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也要连续工作六天才能装满一窑。
但这不是问题，一窑砖从入窑到出窑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没出窑之前这台切坯机足以制作出充足的水坯了。
这些天洼后的机器几乎从早晨一直响到晚上，以每天一万的速度制造着水坯。
其余的人则在用模具实验水泥砖瓦。
今天是八零年六月十一号，星期三。
星期三的下午学校照例的要放假的，放学回家吃完午饭跑到河里冲了一个澡后万峰突然就感觉有点百无聊赖了。
心里烦躁燥的感觉像长了草一样，不知犯了什么邪就想起了栾凤。
好像有三天没有见到这只猴子了，是不是去看看她？
这个念头吓了万峰一跳，怎么会想起她？难道我喜欢上她了？
这不科学呀！
为了抵消心里这个念头，万峰开始历数栾凤不好的地方。
她办事冲动为人粗鲁脾气火爆还爱对他动手动脚爱掐人有暴力倾向…
咦！特么的怎么越说她不好，这心里怎么就越想见她？
该死的！老子被她迷惑了？不行，为了检验一下是不是被她迷惑了，万峰决定去看看栾凤，就说去看她学的怎么样？
这个理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