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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越黄昏x     求仙则仙txt下载     求仙则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传说五 入魔(二传十三)

    骆雨荷的脸色忽青忽白,怎么看都是有心事。

    陈衔玉呆呆地倚在石床上,实在按捺不住,伸手在她面前一晃:“师父?”

    骆雨荷惊醒过来,见他诧然地望着她,那目光无辜又可怜。

    唉!

    骆雨荷终于明白为何大义当前,总有人心软。

    此刻,她岂不就成了那样一个人?

    骆雨荷望着陈衔玉,心中深深着恼,不止恼怒陈衔玉,亦是对自己生气。

    “陈衔玉!养伤就不要去其他地方了!”骆雨荷忽然吼道。

    再有一次,她绝不原谅他!

    大义灭亲难,同归于尽总不难!要怪,便怪她没有教好这个徒弟吧!

    骆雨荷还是觉得,陈衔玉有一事瞒了她。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现在陈衔玉又是重伤,她便是好不容易想要仔细问问,看他可怜的样子,都实在开不了口。

    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上辈子欠了他,这辈子才来做他的师父。

    “你先把药吃了。”看陈衔玉又准备唠叨,她拿出一枚丹药来,直接塞了进去。

    陈衔玉笑吟吟地吞了,药丸虽苦,他的眉头却一点没皱。

    骆雨荷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吞下药丸,才叹息一声,道:“既然你受伤了,旁的不说,我先照顾你到痊愈,等你痊愈之后……”

    等陈衔玉痊愈之后,又要怎么办呢?

    骆雨荷沉吟半晌。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想好。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罢了。”

    陈衔玉不知道骆雨荷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见她忽然露出释然又像是失望的表情,便忍不住提心吊胆。他十分担心地凝望着她,但光是研究她的表情,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陈衔玉从前总觉得自己很懂师父,可自从上回……他之后便发现,骆雨荷对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个大大的谜团啊。

    陈衔玉吃药丸的时候毫不变色,现在却忽然面露愁苦,骆雨荷很快就注意到了。

    “还不舒服吗?是哪里痛?”骆雨荷又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人家重伤都会发烧。变得滚烫,陈衔玉偏偏不一样,是变冷。

    她一触碰到他的皮肤,便感觉到一股沁凉感。简直像是要被冻住一样。

    她只是碰到他而已。那么,作为承载这股冰凉的本人呢?

    骆雨荷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陈衔玉:“你别一直不动,再这样,你整个人都要冻硬了!”

    陈衔玉之所以睡了一觉没有好,反而情况变差,正是因为他受伤的情况特殊。他的创伤来源于那颗冰珠,它本就来历古怪。陈衔玉虽然身怀魔种,但也承受不住。他一路飞过来,虽然痛苦,但因为灵力流通,倒是疏通经脉,可是等他撑不住睡下,冰珠带给他的伤害持续,温度不断降低,眼看着经脉与灵脉都要冻住,到时候自救都难。

    陈衔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便强撑着坐起来。

    之前他自己想要做到很难,可这回身边有了骆雨荷帮忙,自然不一样。

    而且她给他吃的那颗丹药,也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丝温暖,令他能冲刷开始冰冻的经脉与灵脉。

    骆雨荷在一旁看着,也是要保护他,如果待会儿有人来,她免不了替他掠阵。

    陈衔玉一起身,灵力一贯通,果然感觉到那股寒意慢慢消散。

    虽然真的很慢,只是一丝,但这种进步已经足以令陈衔玉欣喜了。

    骆雨荷一边看他,一边不自觉地看山洞外面。

    骆雨荷想的是等陈衔玉痊愈后,先找个更荒凉的地方隐居,这里虽然荒僻,但短短几天内已经有两个人拜访了,显然只是表面显得荒僻而已。骆雨荷现在绝不想要见到人,她实在怕激起陈衔玉的杀性与杀心,虽然她打定主意,甚至暗暗发愿,他要是实在改不了,她干脆与他同归于尽,可是,她也不希望有人枉然了性命。

    发愿归发愿,如果能不出事,自然也不必死。

    骆雨荷凝望着陈衔玉的身影,只希望他能快点……再快些!

    此事夜长梦多,她绝对不希望再拖到第二天了。

    到了夜里,更加危险,她一样难以出发。

    她紧张地看着他,她在近处,能感觉到那灵脉已经快要走一个小周天了。

    再冲经脉,这伤势应该就能暂缓!

    现在做这些事情,是为了防止陈衔玉待会儿一不动就冻起来。等他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骆雨荷可不管什么时辰,他有没有好全,是一定会将他带走的。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带着他飞,别说陈衔玉还没法飞的时候,就算长大了,也免不了受伤几次,都是她带着他跑路。

    想着想着,骆雨荷又禁不住念起了当年事。

    若当年能永远是当年,又该多好?

    可惜,骆雨荷心心念念期盼的,终究是不可能了。

    过不久,陈衔玉将灵脉走了一个小周天,他深深吐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他缓过神,没来得及说什么,立刻开始冲经脉。

    现在灵脉恢复了,可经脉却又差点冻住。

    骆雨荷看了一会儿,小声告诉他她要出去看看,很快回来,便走到了山洞外面。

    她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阵法,免得有人误闯。

    骆雨荷呆呆地在这里守了一会儿,她的心脏不断悸动,总觉得马上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乎,源头就在这里?但是她已经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等到任何事。迷阵附近也没有修士的踪迹,至于人,更是没有。今天下着连绵小雨,不知不觉,小雨变成了大雨,大雨变成了暴雨。

    淅沥声慢慢变成了哗啦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这里本来就是山顶,在下雨的时候,山路难行,还会有发生泥石流的风险,不远处不就有一条小溪吗?因此,不说修士,凡人是肯定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冒险上山的。骆雨荷虽然一直没有等到人,但她心中依旧不安,她守在这里,不断地打量四周,不由得萌生一个想法。

    干脆,出去看看?(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五二十五)

    骆雨荷仍然不懂陈衔玉怎么忽然变了个样子。

    之前还好好的。

    她呆了片刻,忽而一怔,后知后觉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又来那种感觉了?”

    每每陈衔玉觉得痛苦,都是在忍耐那种感觉。

    如果克制不住,便会引发他心中的杀性。

    骆雨荷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她只怕会打扰到陈衔玉。

    她看到陈衔玉痛苦的样子,焦心不已。

    明明担忧,却又不能帮忙,实在是太痛苦的事。

    陈衔玉只紧紧抓着她的手。

    忍耐那种感觉,当然是痛的,从头颅,到骨髓,身上的每一寸经脉,都像是挨了针扎。

    但即便如此,他抓着她手腕也竭力克制着,不至于令她感觉到像是要断了一样的痛。

    骆雨荷怕他咬伤舌头,翻出一块布帕给他咬着。

    想他现在还抓着她的手腕,她便轻声说道:“没关系,你别费心思还分神来管我,我不痛,你尽管抓着就是。”

    她并没有劝说他干脆放开手。

    他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她没法替他忍耐那种痛,自然只能让他抓着,让他明白她还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陪伴着他,他不必害怕,更不必感觉到孤独,有她在这里,他怎么会孤独?

    时间慢慢流逝。

    陈衔玉虽然克制住了那股杀性,但情况却好像又变得更糟糕了。

    之前他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经脉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复发,搞得现在不上不下。

    甚至,还稍微偏下点。虽然没冻住,没激起杀性,但脸色看起来更凄惨了。

    骆雨荷除了担心,也没别的办法,她有心帮忙,却又帮不了。

    正在她焦心时,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有人进了山洞。

    一开始骆雨荷还没发现此人,是他先开口,骆雨荷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的洞府?”

    洞府?

    骆雨荷诧异地回过头,便看到一个白须老人,还有一个……那天差点死在陈衔玉手中的凡人。

    庄巧郎惊喜地看着骆雨荷,喊道:“恩人!?”

    他又发现了石床上的陈衔玉。他怕他怕得要死。虽然陈衔玉现在面容憔悴,又闭着眼睛,可他还是认出来了。庄巧郎惶急地拉着孟先生的手,喊道:“孟先生,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野人!”

    真是诡异,野人怎么受了伤?而他的恩人,为什么也在这里?

    莫非是被野人所胁迫的?可这野人看起来受了伤,怎么恩人不逃?

    庄巧郎心中萌发许多疑问。

    方才雨一停。孟先生就坚持说他要回家,他不放心。就陪他来。

    谁知道孟先生走的路越看越眼熟,他便劝孟先生暂时不要回去。

    孟先生不答应,坚持要来,庄巧郎也就只好陪着他一起回来。

    哪里知道,一进来就看到他的恩人与这个野人都在山洞里。

    刚来的时候,孟先生还说过这山洞就是他的家呢!现在怎么又说洞府?洞府……是屋子的意思吗?庄巧郎越是思考,他的疑问就越多了。

    骆雨荷呆呆地看着两人,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刚刚她记得自己分明布置了阵法,但这老人穿梭其中,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他身上给她一种极大的威胁感,至于庄巧郎,在她眼中就是个凡人。

    可怕的显然是这个陌生老人。

    她看清形势,立刻道歉:“对不起,这位前辈,我们师徒二人并不清楚这里是您的洞府……”

    谁家洞府连个禁制都没有?——不过,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山洞会有人住过的迹象了。

    这里本来就是这个什么孟先生的住所嘛!他怎么来到这种荒郊僻野里修行?

    莫非是隐士?

    唉!怎么偏偏被她们师徒撞上?

    但既然撞上了,骆雨荷也只好自认倒霉。

    因为现在陈衔玉还很不舒服,所以还躺着,她自己跪下来向孟先生道歉。

    她打不过他,又不占理,如果态度还不放低,就真是找死了。

    初次见面,谁知道这人是什么个性?

    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庄巧郎,如果此人是他的后辈……之前陈衔玉曾经差点杀死庄巧郎的事情,恐怕就难了了。

    孟先生听到她道歉的话,也不开口,慢悠悠地踱步来到陈衔玉身旁。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来。

    他回头看向骆雨荷,道:“你先起身。”

    “是。”骆雨荷立刻站起来。

    孟先生道:“我姓孟,你可以和他一样,叫我孟先生。”他指了指庄巧郎。

    至于庄巧郎,他还在思考那一大堆问题,倒也没回过神。

    骆雨荷点点头,十分乖巧地唤了一声:“孟先生。”

    又介绍起自己:“我叫骆雨荷,他的名字是陈衔玉。”

    “你们是师徒?”孟先生问道。

    “对。”

    孟先生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和他,谁才是师父?”

    骆雨荷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孟先生怎的会这样问,但也不敢隐瞒:“我是师父。”

    显然孟先生也看出来了,立刻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你了吧?”

    他点点石床,显然是指陈衔玉的事。

    大家素未平生初次见面——难道他认识陈衔玉吗?骆雨荷甚为不解,还是配合地说道:“是。”

    孟先生笑了起来,道:“好,既然如此,我想跟你借借这个徒弟,如何?”

    “啊?”骆雨荷面上流露出惶急之色。

    她连忙说道:“我徒弟他……他身上重伤未愈,恐怕很难帮您,不如,不如我来帮忙?”

    孟先生看起来心情很好,毫不计较,道:“你帮不上忙。”

    本来他不需要解释,但看在她是他徒弟的份上,他还是多说了一句。

    只是,孟先生语焉不详的说辞实在无法令骆雨荷放心。

    她反而更加担忧了:“孟先生,他,他真的受伤了,不是装的,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要做,还是让我来吧!”

    孟先生道:“你帮什么忙?让你我将你打伤,再将你治好?可惜我就算有心复原这伤势,也难,缺了一样东西。”说完,可惜地看了陈衔玉一眼。(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二十七)

    显然是孟先生将一切告知骆雨荷呀!

    她之前救他,这仍是恩情,庄巧郎还是记得的。

    如果她的徒弟真有苦衷,他倒不是不能原谅他。

    这面子不止是给骆雨荷,也是给他自己的半师,孟先生。

    还有,庄巧郎要将一切搞清楚,那闫淄的事情,也要问问。

    他这个人,最喜欢就是追根究底,不弄清楚,便誓不罢休。

    骆雨荷呆呆地看着他说完那一番话,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庄公子实在是大气之人。”

    庄巧郎听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过是个樵夫,哪承得起您称呼一声‘公子’?”

    这时候骆雨荷也有心情说笑了,道:“您唤我骆恩人,那我便唤您庄公子。”

    看谁撑得久呗。

    庄巧郎无奈摇头,道:“您不必说了,既然如此,那您还是接着叫我庄公子吧。”

    骆雨荷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哭笑不得之余,到底还是觉得有趣居多。

    接着,在庄巧郎疑问的目光中,她便将他问的几个问题都解了。

    只是,有一件事还有些谜。

    便是闫淄。

    骆雨荷想了想,叹息一声,说道:“庄公子,至于那修士,还是等我徒弟醒来,你再问他吧。”

    庄巧郎点点头,他也看出来,骆雨荷知道的恐怕也不多。

    骆雨荷虽然带着庄巧郎出来了,但也时不时分心。

    她总忍不住看向山洞那边。虽然明知道看也看不出什么,但她总忍不住。

    除了担心,她现在也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

    两人都挂着心事。望着潺潺流水,都毫无取乐的兴致,忽而,从山洞处传来一声轰然,骆雨荷“腾”地跳起来,立刻朝着山洞那边跑去。庄巧郎愣了一下,也赶紧追。可是,他怎么会有骆雨荷跑得快?别看骆雨荷长得弱不禁风的模样,修士中外形占了天然便宜的不少。可实力就是实力,她又心急,瞬间就把庄巧郎给抛下了。

    庄巧郎懵住,他只迟一步。竟然就连骆雨荷的影子也瞧不见了。

    难不成。骆恩人也是个神仙?庄巧郎呆呆地来到山洞,这时候,骆雨荷已经凑到陈衔玉身边去了,而孟合心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烦躁,他口中不断地嘀咕:“怎么可能……怎么肯能呢?”似乎对自己发现的事情十分震惊,难以接受。

    庄巧郎赶紧凑到孟合心身旁,小声问道:“孟先生。出什么事了?”

    孟合心对他摆摆手,道:“你先等等。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便呆呆地踱步出去。

    骆雨荷在床边半坐着,其实这姿势更累,但她实在腿软,爬不起来。

    其实现在陈衔玉身上表现出来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他的温度升高,没有刚才那么冰凉了。

    但是,刚刚陈衔玉还有呼吸,还有心跳,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骆雨荷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尝试,直到连庄巧郎也看出来不对劲。

    他呆呆地说道:“他……死了么?”

    骆雨荷太惶然以至于根本没来得及堵住庄巧郎这句话,她回头看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连嘴唇都在颤抖着。

    “他现在还没有死。”孟合心走回来了,“只不过……诶。”

    他把一只手放在骆雨荷肩膀上,道:“你这个徒弟,好奇怪呀。”

    “他这情况虽然复杂,但本不该那样的……唉……”说完又叹了口气。

    从骆雨荷进来到现在,孟合心就是不断地叹息、叹息、叹息。

    骆雨荷问道:“孟前辈,那您……还有没有办法救他?”

    孟合心道:“我反正是没办法了。”

    骆雨荷瞬间白了脸。

    “诶,你也不要这么快就绝望呀?我还没有说完话呢。”孟合心倒是轻松,笑着说道,“我虽然不能救他,可是,有人可以救他。”

    骆雨荷瞬间体验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心情,紧张地问道:“谁?”

    “陆星脉。”

    “……谁?”骆雨荷并不是真的听清楚那三个字,也不是没听说过那三个字。

    她只是以为她没听清楚。

    孟合心倒有耐心:“陆星脉,辅天教的陆星脉。”

    其实陆星脉至今也没说过他是辅天教的人,但鉴于他占了那地方,云泽大陆大多数人便默认他是辅天教的人了,虽然他不怎么替辅天教做事,但有个人在这压着,辅天教中几位太上长老商议过,也都默认了这个遗世独|立的存在。

    骆雨荷可从未想过她这辈子也能与陆星脉扯上关系:“辅天教那位陆前辈?他……”

    他能救,可是,他会救吗?

    骆雨荷呆呆地问道:“那位陆前辈可以救我徒弟?”

    “他应该知道,反正比我强。”面对陆星脉,孟合心这样说不觉得算示弱。

    示弱给别人,他不服,示弱给陆星脉——那叫说实话。

    骆雨荷仍是呆呆的:“可是,那是陆前辈……”

    陆星脉。

    虽然他离开云泽大陆好久,但一回来就在短时间内刷出了最高的存在感。

    所以,哪怕是四处漂泊的骆雨荷,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样的人……就算能治好她徒弟……他会吗?

    孟合心喃喃自语,道:“我去试试,也应该行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算是门派的人了。”

    他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便对骆雨荷道:“来,带上你徒弟。”

    “啊……啊?”骆雨荷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带上你徒弟!我们去辅天教!”孟合心道。

    他搀和这事倒也不是没有原因,只因为他实在对这个奇怪的病人太感兴趣了。

    孟合心自己治不好就想找一个能治好的人,他从旁观察。

    他之所以提出去找陆星脉,也是因为很久之前他与陆星脉有过一面之缘,也应该给对方留了个印象,况且他现在伤势差不多好了,就算不再隐居,也不必怕什么日月宗的追捕。现在那任玄御早不在这一界了,除了任玄御之外,孟合心并不需要惧怕日月宗中什么人。至于回去报复么,他也没想过,要是掌门说要去么,他被抓住倒不得不走一趟。

    现在明月初与明月晋还下落不明,孟合心自不会给自己找个上司来惹自己不痛快。(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二十八)

    加上徒弟也甩开了,孟合心如今算是孤身一人,做什么都方便。

    他难得对一个病人感兴趣,自然想好好检查这个症状,他解决不了,就去找能解决的人。

    骆雨荷还是一脸茫然:“辅……辅天教?”

    这就要去辅天教了?

    孟合心点点头,他从前也去过辅天教几次,那时候还是以明月崖长老的身份,如今以一个散修的身份拜访,倒也有意思。他反正是不怕碰壁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便是孟合心的信条,他相信等他们赶到辅天教,总能想到办法去见陆星脉。再说了,陆氏……

    陆氏的少主,不也曾是他们明月崖的弟子?

    想到陆秋恩,孟合心更有底气,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倒是自信,只是骆雨荷心中却没底。

    她虽然按照孟合心的吩咐将陈衔玉从石床上搀扶起来,可她一脸担心,显然仍是不安。

    庄巧郎从头至尾在旁边看着,四个人中,除却晕厥的陈衔玉,他是最懵懂的人。

    什么辅天教?什么陆星脉?这就要走了?

    庄巧郎连忙问道:“孟先生,骆恩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孟合心瞥他一眼,哦,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他心情好,想起庄巧郎这小子跟自己一样是个光棍,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没有妻室。

    正逢孟合心好心情,便笑着问他:“庄小子,我们要去拜神仙,你要不要去?”

    庄巧郎一脸惊喜:“孟先生,能……能带上我?”

    “怎么不能?”孟合心大手一挥,“你可愿意抛下一切,跟我去见识?”

    庄巧郎还真肯。

    他只剩下一屋子柴火,之前换的几颗碎银子,是最贵身家,都揣在身上。

    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算有点故土难离。可孟先生说了,是要带他去拜见神仙!

    若是有幸也能学得那上天入地的神妙功夫,他想要回来,不是很容易吗?

    庄巧郎想得简单。因此立刻就答应了。

    他还无法想象,自己即将踏入怎样的世界,此时此刻,他只是单纯为有幸得见神仙而开心。

    孟合心让骆雨荷带上陈衔玉,接着长袍一卷。将三人卷起,飞向空中。

    “啊!!!!!”庄巧郎吓了一跳,一路尖叫。

    他曾经被闫淄带着飞过一次,但那次距离太短,只一眨眼,就来到了另一座山。

    这次孟合心却是直接把他带上了天空,又在空中飞行,他一低头,就见那些山川都缩得很小,模模糊糊被云遮挡。看起来距离他极为遥远。庄巧郎意识到自己在天上,便惊恐不已,怎么也没法冷静下来。

    孟合心没想到庄巧郎会这么害怕,也被他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他自小在明月崖长大,见过的都是修士或者对修真界有所了解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飞都没飞过,而且怕成这样的。吓一跳之余,他倒不反感,反而更觉得有趣,也就随他。

    至于骆雨荷本人。她发觉自庄巧郎尖叫后,陈衔玉的心跳竟然恢复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尖叫声的刺激。若当真是如此,骆雨荷简直要再吓吓庄巧郎。更不会使他住嘴,所以两人都不管,就让庄巧郎鸣了一路,等他嗓子都几乎哑了,他才自己停下来。

    虽然不叫了,庄巧郎也还是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没法定下心。

    孟合心便笑话他:“你怕了这么久,还没习惯?”

    庄巧郎被风鼓着,没法再张开口,就闭着嘴巴,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骆雨荷倒是觉得可惜:“你嗓子哑了?要不要吃点药?”

    她是盼着治好他让他接着叫。

    虽然没了庄巧郎的尖叫,陈衔玉的心跳也没因此就重新停下,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多刺激刺激他,哪怕只是起一丁点好的效果,也是好的。

    孟合心唉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骆姑娘,你这个师父,倒是做得像他亲爹娘一样。”

    骆雨荷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世间师父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孟合心想想被他甩掉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云仲达,抿着唇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

    骆雨荷看他似乎另有心事,便没接口,继续专心看着自己徒弟。

    陈衔玉仍是闭着眼睛,十分虚弱的样子,但恢复了心跳,呼吸也有了,浅浅的,总算令她安心不少。骆雨荷最怕的就是陈衔玉撑不到辅天教,那样他们岂不是连争取的机会都失去了?所以,骆雨荷看到陈衔玉又有心跳,又能呼吸,心中便安然了。

    庄巧郎问孟合心:“孟先生,那辅……”

    “辅天教。”

    “从我们小妆村到辅天教,要走几天呀?”他认真问道。

    “你说‘走’?”孟合心认真想想,道,“我没走过,不知道要几天。”

    庄巧郎没得到答案,也不气馁,接着问道:“若是飞过去呢?”

    “也该有一两个月吧?”孟合心道。

    “一两个月!?”庄巧郎十分震惊。

    骆雨荷笑了。

    孟合心也笑:“我说一两个月你就信,早知如此,我该说一两年。”

    庄巧郎这才明白孟合心是在逗他,他也不恼,道:“还好还好。”

    骆雨荷继续低头看着陈衔玉,不语。

    如果去辅天教真要一两个月,还找什么陆星脉,直接把陈衔玉埋了算了。

    孟合心少不得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沉着脸,晓得她是担心徒弟,便又转回头。

    其实,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刚接手陈衔玉,当时真觉得自己只是面对了一个有意思的病人。

    中了失传已久的寒毒,又身怀魔种。

    谁知道,用了点非常规的治疗手段,陈衔玉居然炸了。

    是真的炸了。

    心跳骤停,正是因为陈衔玉当着他的面爆了心脏,心脏冲开胸膛炸出一片碎肉。

    也幸好陈衔玉身怀魔种,身体条件比一般修士更好,他迅速挽救,在骆雨荷冲进来之前将修复好的心脏放回去,又将陈衔玉的皮肤重新补好。说来简单,但其实极讲究手快心细,稍微出差错,陈衔玉现在可就不只是失去心跳与呼吸了。(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二十九)

    虽然带着三人飞,孟合心也还是分心来关注陈衔玉的情况。

    毕竟,陈衔玉会搞成这样,也怪他用了点非常规治疗手段——而且收不了场。

    去找陆星脉是下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等他听见了陈衔玉的心跳声与呼吸声,他何尝不也和骆雨荷一样定了心?

    孟合心和骆雨荷一样担心陈衔玉熬不到辅天教。

    虽然骆雨荷什么都不知道,可孟合心知道,他有些过意不去,才会主动包揽这些事。

    也不只是因为心情好。

    孟合心看到骆雨荷这样的师父,倒也希望她的徒弟能好起来。

    这样,他好歹能安慰自己云仲达也会如陈衔玉一样吉人天相。

    当时,他为了彻底斩断别人追踪过来的可能性,把一切痕迹都抹去了,也斩断了与云仲达的联系。所以,等到孟合心养好了伤,却也失去了寻找云仲达以及其他明月崖同门的线索。他试着下山找过一次,一无所获,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与徒弟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见面?

    既然与徒弟失散,孟合心索性对骆雨荷和陈衔玉好点,也有点寄情的意思。

    庄巧郎疑惑地看着二人。

    孟合心和骆雨荷之前明明笑得很开心,却陡生黯然情愫,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了想,实在害怕,本来想憋着不说,但要是真不与人分享,他实在难安。

    便说道:“孟先生,我们去辅天教,就一路飞过去?”

    “是啊。”短时间内,孟合心是不会信任空梭的。

    庄巧郎道:“那我们不用歇歇脚吗?”

    孟合心笑道:“你脚都腾空了还歇息什么?”

    这话又提醒庄巧郎他在空中,他张张嘴,仍是觉得音一高就嘶,只好又闭上嘴。

    孟合心道:“你之前没怎么离开过小妆村吧?”

    “嗯。”

    “好,等要休息的时候。我自会带你们下去,到时候,让你四处见识一下。”孟合心道。

    他看着庄巧郎,总有几分看孩子的感觉。尤其他年岁又长,便对庄巧郎真当晚辈来疼爱。

    庄巧郎立刻笑了,他一听说能下去玩,就忍不住开心。

    但庄巧郎实在没想到,这“等要休息的时候”。是指三天后。

    ……

    这三天里,庄巧郎一直在空中睡,他与骆雨荷是随便能休息的,孟合心只要自己清醒,就能保证自己带上的三个人都不掉队,无论他们是醒着还是睡着。

    但这对于庄巧郎而言就是太新鲜的体验了。

    漂着睡!

    庄巧郎入梦都是在疾奔,风呜呜地砸脸,锋锐刺痛。

    他打了个激灵,猛然醒来。

    因为已经漂着睡了三次,他以为这次醒来肯定也是在空中。

    谁知道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床顶。

    身下睡的是软绵绵的垫子。身上盖的是温暖的棉被。

    这是梦还没醒,还是离开的三天,全都是在做梦?孟先生根本没来。

    庄巧郎顿时觉得情况严峻,赶紧翻身坐起,跳下床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的樵夫小屋。

    又是梦?

    庄巧郎茫然地看着陌生的房间,整个人都懵了。

    “吱呀——”

    这时候,有人推开门,门的开关干涩,发出刺耳的声音。

    庄巧郎猛然转头。就看到骆雨荷。

    她神情平静,见他站在床前,也只轻声说道:“哦,你醒了?”

    庄巧郎小心地对她点点头:“是啊。”

    他还在想。难道这梦里这么真实?他还是第一次梦见骆雨荷呢。

    正胡思乱想时,就听到骆雨荷说:“孟前辈睡了,你还要不要再睡一觉?”

    “啊?我?”庄巧郎迷糊地想,难道这不是梦?

    骆雨荷道:“孟前辈说你肯定想要出去玩玩,睡前让我过来问问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反正我已经休息过了。正好能带你。”

    “那你徒弟呢?”

    “在孟前辈那。”

    孟合心睡前在房间里布置了阵法,连她也只能等他自然醒。

    骆雨荷倒不介意,这样一来,陈衔玉能更安全。

    庄巧郎赶紧点头:“好,我出去!”

    骆雨荷打量他一眼,道:“那我先出去等你。”

    庄巧郎一愣,他自然是立马就走,她怎么要先出去等?

    直到他被风一吹感觉到冷,才发现自己居然只着了一件中衣。

    怪不得!

    庄巧郎红了脸,赶紧回头去找被脱下来的衣服。

    ……

    骆雨荷静静地站在门外,没等多久。

    庄巧郎十分麻利,很快就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等到他推开门看到外面的景象,才发现,竟然已经天黑了。

    天黑了,街道上还灯火通明,仔细一看,街道每隔一段路就悬挂着一根柱子,柱子上供着一颗明亮的珠子,竟比蜡烛更加明媚,夜空之中熠熠生辉,如同天空的星星一般。

    庄巧郎听孟合心说了,这就是修真界。

    当时他只是听,如今亲眼看了才明白,原来修真界是这样的!

    庄巧郎一直都住在小妆村,头回出来直接见到最繁华的修士聚集的城市,对他的冲击力可以想见。

    骆雨荷在旁边唠叨:“本来觉得还是让你循序渐进比较好,可来得巧,恰好经过这里的时候孟前辈累了,就干脆让你在这逛会儿。过会儿你看中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修士之间买卖用的并不是金银……孟前辈应该还没有跟你讲过的吧?”

    她听庄巧郎知道要去辅天教的时候,特别兴奋,末了一问才知道,他以为要去拜见神仙。

    骆雨荷便知道他对修真界的事情大概也是一知半解而已,所以十分耐心地给他解释。

    骆雨荷自己也有许久没有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了,并不只时庄巧郎感兴趣,感受着身边的人潮汹涌,骆雨荷也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恍如隔世的错觉。

    两人逛了一会儿,庄巧郎走累了,他们便在附近一个小酒馆里歇脚。

    骆雨荷本一直劝庄巧郎试试味道,浅尝可止,奈何庄巧郎头回喝这种酒,第一次入口,便惊为天人,怎么都停不下来,骆雨荷走了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庄巧郎已经喝醉了,面容发红,神情微醺,两颊浮起两团酡红,一看就是醉了的样子。(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三十)

    骆雨荷叹息一声,她是带庄巧郎出来玩的,他醉了……岂不是又只能睡觉?

    罢了,以后也不是没机会再出来。

    骆雨荷很快开解了自己,就准备带庄巧郎回客栈去。

    哪知道她起身了,庄巧郎却还坐在原位——他不肯走。

    “庄公子!”她不耐烦等,就扯他起来。

    可庄巧郎轻巧地一甩手,就躲开了她。

    他笑道:“我,再坐坐。”

    庄巧郎说话的语气也晕乎乎的,骆雨荷实在难以分辨他现在到底是否清醒。

    可庄巧郎说坐,她也不好硬把他带走。

    醉鬼是最难劝了,如果想省却麻烦,那就最好在他不清醒的时候顺服他。

    坐是吧?

    行。

    于是骆雨荷就坐回原位,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估摸时间。

    只要天亮之前将庄巧郎拎回客栈就行,现在才前半夜,倒算是早。

    庄巧郎面前的酒还没喝完,他举起灌了满口,唠唠叨叨说道:“骆恩人怎么不怕他呢?”

    “谁?”骆雨荷诧异问道。

    庄巧郎道:“您徒弟。”

    那便是指陈衔玉了。

    骆雨荷笑道:“他是徒弟,我是师父,我怕他作甚?”

    庄巧郎趴在桌上,又侧过头看她,结结巴巴说道:“我,怕死,他了。”

    “他清醒的时候很好相处,等他没事,我叫他向你赔罪。”骆雨荷温柔地说道。

    “他现在不清醒?”

    “现在他脑子有病。”骆雨荷说这话还真不是骂人。

    庄巧郎现在喝酒喝得糊涂了,说话一点也不遮遮掩掩。

    “我看他好凶。”

    “是啊。”

    “有个神仙来找你们。”庄巧郎突然说,“我给他指了路……他没下山。”

    骆雨荷沉默了一会儿,拍拍庄巧郎的肩膀,仍是沉默不语。

    庄巧郎似是不悦,但并非冲着骆雨荷,他冲着半空中嚷嚷道:“我实在不喜欢他,他怎么偏偏又不是他自己呢?”

    骆雨荷道:“我还当你没听我的话。原来你听进去了。”

    不然,怎么会吐出如此哀戚怨诉?

    庄巧郎嘿嘿傻笑,笑了一会儿,又灌了一口:“没了。”

    他将酒壶倒过来。摇了摇,只滴了几滴酒,原来这就见底了。

    骆雨荷扫了一眼那酒壶的大小,道:“你喝不少了。”

    想劝他就此罢休。

    但庄巧郎仍是固执道:“还有吗?”

    “你还真是喜欢这味道啊?你以前喝酒吗?”骆雨荷一边问他,一边拿过他的手来把脉。

    等骆雨荷确认庄巧郎的身体没事。才又叫了一壶酒。

    庄巧郎道:“没喝过。”

    “那你可真是个天生的酒鬼。”骆雨荷笑了笑。

    送酒的跑堂脚程快,立刻送到了,骆雨荷接过来,放在庄巧郎面前的桌子上:“你慢慢喝吧。”

    庄巧郎食髓知味,倒也还记得是谁请的,便将酒壶一拱:“骆恩人先喝。”

    “没酒胃,你喝吧。”骆雨荷把它放回去。

    庄巧郎并不谦让,听了便点点头:“好。”

    他一说完,就真的又举起酒壶来灌,连灌三口才满意地放下。

    骆雨荷倒是头回见到有人喝酒这么爽快。

    一来。她这些年总避着人,最有交情的就是徒弟;

    二来,陈衔玉不喝酒。

    骆雨荷自己也不喝,同样不明白酒有什么好滋味。

    直到见了庄巧郎这模样,才明白世间真有人是馋酒的。

    她想想有些担心,该不会把庄巧郎带出来逛一次,不小心教出来一个酒鬼吧?

    骆雨荷觉得孟合心有心将庄巧郎收徒,不免觉得难以对孟合心交代。

    庄巧郎倒是轻松,喝完了酒,畅快地吐出一口气——他话还没说完呢。

    “骆恩人。我觉得他迟早要失控的。”庄巧郎简直像是跟陈衔玉杠上。

    不过骆雨荷记得,以陈衔玉还算清醒的时候论,他们只见过一次。

    就是陈衔玉差点弄死庄巧郎那次……也难怪庄巧郎念念不忘了。

    如果是旁人做这种事情,骆雨荷多半就帮庄巧郎了。奈何那是她徒弟,奈何那是陈衔玉。

    “这不就要去救他了?去辅……去那,孟前辈说了,有机会的。”骆雨荷说道。

    虽然这话有些弱,更像是讲给她自己听,骆雨荷也还是撑着说完了。

    庄巧郎黯然道:“要是……”

    余下的话。压得很低,不过骆雨荷仍是听见了。

    他说:“要是他实在扛不住了呢?”

    那便是死呗。

    骆雨荷的眼睛望着下方,微微偏头,说道:“不会的。”

    她想都没想过。

    无论如何她都相信陈衔玉会好,会没事……至于其他,她想都不会去想。

    庄巧郎把脑袋靠在桌子上,良久,吐出一句:“是您入魔了吧?”

    说完,便转过头,似是昏昏欲睡。

    骆雨荷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不禁愣住。

    只是陈衔玉入魔了吗?她虽无魔种,却也魔怔了,陈衔玉做错那么多事,她却仍忍不住想要挽回,等到他现在昏迷不醒,她也毫无放弃的打算。辅天教……

    骆雨荷转头看了一眼酒馆外,还是人声鼎沸。

    她却陡然生出一股孤独感。

    莫不是为了这,才对陈衔玉难以放下吗?

    “叩叩叩!”

    有人敲她的桌子。

    骆雨荷抬起头来,却发现来人她并不认识。

    出于谨慎,她没计较此人的鲁莽,只小心地问道:“你是……?”

    “请你喝杯酒。”来人笑笑,将一个酒壶放下。

    骆雨荷一愣,请她喝酒?

    且不说她不喝酒,再说,她也不会喝一个陌生人给的酒吧?

    但是这人放下酒就走了,却并没有再继续纠缠,好像,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骆雨荷呆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酒壶,那人走了,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了。

    因为常年走在人少的地方,所以骆雨荷很少与其他修士交流。

    也就是做买卖的时候说得多,但那也是同商人。

    换了旁人可能很快就能下决定,她却犹豫不决。

    这壶酒是陌生人送的,她肯定不会喝,但扔掉……会不会更显得没礼貌。

    哎呀!

    骆雨荷头疼地捂住了额。

    “咦?这是什么?”庄巧郎猛然抬起头,立刻就注意到了摆在他面前的酒壶。(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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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乐滋滋地伸手去拿:“您又买了酒吗?”

    骆雨荷立刻拿走酒壶:“别人送的!”

    想了想又觉得只这样说很难让庄巧郎警惕起来,连忙补充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哦!”

    庄巧郎也少与人交流,他并非沉默寡言,但说话最多的对象就是孟合心。

    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话才好,没有人教他啊。

    于是庄巧郎便重新伏在桌面上,把这个难题留给骆雨荷。

    “算了……”骆雨荷不是决定喝,而是决定不管它了。

    大不了待会儿走的时候把酒壶放在这里,不碰,也不带走。

    这样一来,她也没丢弃它,也不用喝。

    放下不管,当然不叫丢弃,这叫放弃。

    骆雨荷自觉对这个难题给了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心情便又重新振奋起来。

    那么最后的问题就是……庄巧郎什么时候肯走?

    因为她出来就是为了带庄巧郎玩的,他要是不想回去,她自不会硬劝。

    孟合心给的最后期限是天亮,现在看天色,时间还早着呢。

    但骆雨荷毕竟是孤身一人带着他,也怕出事之后她自己一个人没法应对。

    她不怎么喜欢进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是修士聚集的地方。

    也就意味着,肯定有些人,修为比她高。

    万一发生冲突,她很难收拾;

    就算她不惹事。也约束陈衔玉,然而,谁知道事不会来惹她呢?

    “呀。这位姑娘,看起来,很陌生啊。”一个声音在骆雨荷耳边响起。

    她希望这声音不是冲她来的,但她一转头,差点就被一双唇瓣扫到。

    骆雨荷悚然大惊,往后一退,才躲开这人浪荡的举动。

    这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人。但他打量骆雨荷的目光,实在令她不悦。

    “请!……请您自重!”她提起庄巧郎,看来以后要歇脚最好也避开酒馆了。

    她嘀咕着。决定提前回客栈去。

    遇到这种事情,就算孟合心问,她也能交代。

    庄巧郎还迷糊着,踉踉跄跄起身。倒也配合地跟着她走。

    可是。当骆雨荷想要绕开这人的时候,却猛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骆雨荷甩了一下,没甩开。

    “姑娘,别着急呀,我还没说完呢。”他凑近来,看着骆雨荷吃吃地笑。

    这笑声更让人听着烦闷。

    “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你!”骆雨荷愤然地用力一甩,没用。

    她便放开庄巧郎。用另一只手把这个陌生男人的手甩开,终于成功获得自由。

    骆雨荷冷冰冰地望着他。试图用目光逼出他的自愧。

    可她到底不认识这人,实在高估了此人的羞耻心。

    他笑道:“真有意思,姑娘,我们才见面,你就这么不舍地望着我?”

    年轻男人伸手将她再次抓住,往自己怀里一带:“好呀,姑娘,我也对你一见钟情呢。”

    骆雨荷红了脸,不是羞涩,是气的。

    “松手!”她使劲一推。

    “哈哈,姑娘这欲拒还迎的本事不错。”

    刚刚骆雨荷推开这个陌生人是用了全力的,也差点成功,可是他迅速极快,手一抖又重新把她扯回来,这样看起来简直像是她主动对她投怀送抱,或是看起来欲拒还迎似的。骆雨荷简直要被气死,她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就不肯放手?而且,他用的种种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吧?这做法,怎么看都不是普通的调|戏,分明是跟她有仇,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她!

    骆雨荷余光瞥见不少人指指点点,笑容猥琐,越想越是憋屈。

    她一怒之下,便拔出了剑,虽然这人的境界令她有些看不透,可是,她不拔剑,难道这个人就肯放她走了吗?好言软语,只会令他得寸进尺!

    “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纠缠不休,但这里可是城内,又不是郊外,你我若在这里斗一场,惹来了城卫兵,你……也不想吧?”虽然已经拔剑,但不到那个时候,骆雨荷还是不愿意用兵刃来说话。

    毕竟,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骆雨荷怎么都想不通,总觉得十分糊涂,所以,她暂时还不想动兵刃,如果能谈,自然是和谈最好。如果不能……那她也只好拼一把了。

    其实,孟合心之前之所以愿意只让她一个人带着庄巧郎出来玩,就是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进城。

    一般情况下,城内是不允许见血的,如果他们动手,难免闹出大动静,况且到时候她会故意打碎些东西把人吸引过来,何愁引不到城卫兵?那才是骆雨荷甘心动手的真正原因,因为她目测自己……确实打不过。

    所以对于骆雨荷而言,她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等待城卫兵来。

    而最好的结局是,此人忌讳城卫兵,于是干脆不动手了。

    谁知这个年轻男人面对她的痛陈利害,竟然只是付之一笑:“哦?”

    这男人的笑容令骆雨荷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来。

    她警惕地看着他,问道:“这事很好笑吗?”

    “好笑?倒不是。”男人这样说着,却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看都满怀讥讽,令人心生不悦。

    可不悦又有什么用呢?

    骆雨荷看,她皱眉生气,只会更让他开怀大笑吧?

    简直是个疯子!

    最让骆雨荷费解的是:“你我素昧平生,为什么你非得要跟我过不去!?”

    “我才不是跟你过不去。”男人笑眯眯地瞧着她,“我不是说了吗?我看中你了。”

    骆雨荷静静思考她要不干脆现在就动手,总之先把这个小酒馆掀了?

    被城卫兵抓起来都好过和这人说些废话!

    男人笑够了,才说道:“你拿城卫兵来威胁我?”

    骆雨荷警惕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年轻男人望着骆雨荷,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但感觉也只是感觉而已。

    他轻视她,不代表她就真的要以为自己活该被看低。

    她从头至尾只有一个感觉——莫名其妙!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至于这个人,也是莫名其妙!(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 三十二

    骆雨荷顿时便冷了脸:“如果这位公子只会自说自话,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说完,便再一次拎着庄巧郎往外走。

    “诶?”华袍男子顿时一笑,故技重施,想要抓她。

    但这次骆雨荷则不客气了,挥起剑直接朝他砍去。

    他有本事别躲!

    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惜命?

    他是疯子,也是不把人家的命当命,但至于他自己的,他还是相当珍惜。

    但华袍男子也没料到骆雨荷竟然真的出杀招,顿时变了脸色。

    他躲开,却还是被剑锋划伤了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虽然华袍男子迅止血,但看着满地的血,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此时,又一个男人跳了出来,观其言语举止,应该是这华袍男子的随从。

    “你好大胆子!我家公子乃是我们辛安城城主之子,你敢伤他?”

    “哦。”

    骆雨荷又刺出一剑,这次,乃是杀招。

    “吴德!”辛客懿痛骂这个不懂得看时候的随从。

    蠢货!

    如果在骆雨荷动手之前吴德立刻这样说,或许能让她有几分顾忌。

    可现在骆雨荷已经伤了他!

    那么,聪明人自然明白,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她当然拼死也要杀出去!

    吴德说得爽了,却差点害死他,他还站在骆雨荷攻击范围内呢!

    辛客懿赶紧往外逃去,他现在,比之前的骆雨荷更期盼见到城卫兵了。

    骆雨荷接下来果然再不留情,她与陈衔玉在外行走,常遇伏击,她不会什么漂亮的剑法,出剑的动作有时显得古怪,但这都是杀招,招招都是取人命的。

    这辛客懿挡在她逃走路线前,骆雨荷也不客气。

    她本来还担心辛客懿亲自抓她。因为城卫兵们要来也慢,她唯一担心的对手,就是这个辛安城城主之子。问题是,等真正对上。她才现,在兵刃交接的瞬间,他的动作竟然显得那样缓慢而且……有许多无用动作!也对,城主之子又怎么需要像她这样时时在生死边缘磨砺呢?

    他空有一身高境界,却是个花架子!

    所以。虽然还带着庄巧郎这个凡人,骆雨荷却一路顺遂,成功杀出了小酒馆!

    骆雨荷一出酒馆,立刻看路线。

    距离客栈,还远得很,她都不知道把人引过去,万一孟合心没醒来,她会不会反而给他招惹了麻烦,万一他也没法对付这些人,那就真的没救了。所以。还得周旋一番,希望他听到动静大,会稍微不安地下来走动走动吧!

    骆雨荷拖着庄巧郎跑到了河边。

    这辛安城内有一条河,穿过城池,从城北流向城南,将辛安城一分为二。

    她打算带着庄巧郎跳进水里,然后,直接遁入水下的土中,试试迂回离开。

    水能够冲刷痕迹,绝对比她当着后面那些人的面遁入土中要好。做得太明显,照样会被抓。

    骆雨荷自觉她考虑得已经相当周到了。

    但是当她把庄巧郎拖到河边的时候,他忽然挣扎起来。

    “要去哪!?”庄巧郎问是这样问,目光却锁定在湖面上。显然他已经有所预见。

    骆雨荷道:“先到水下去,把他们甩开后我带你遁入土中迂回去找孟先生……”

    “不不不……”庄巧郎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我不会水!”

    骆雨荷懵住:“你怎么不会水?”

    庄巧郎理直气壮:“我是樵夫又不是渔夫,为什么要会水?而且如果胆子大又有人带,就算不会水,也能做渔夫……会水不会水。并不重要。”

    听他说的,小妆村里莫非还有不会游泳的渔夫?

    骆雨荷无奈,道:“可我们现在非得从这里下去不可。”

    “不不不……”庄巧郎说了实话,“我怕。”

    他不仅不会水,而且怕水,让他从这里跳下去,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骆雨荷整个人都无言以对了,他的惊恐显然不是装的,但不从这里走,怎么把追兵甩掉?

    她与庄巧郎在这里耽误片刻,后面的人都快追上来了。

    “你放心吧,我会保你没事!”骆雨荷也管不了,直接捂住庄巧郎的嘴拖他跳水。

    她要硬把他带走,他想挣扎其实也没什么用。

    “我不——”庄巧郎惨叫一声,还是被骆雨荷拖着被动地跳进了水里。

    辛客懿虽然闪开没有与骆雨荷正面交锋,可他也不能眼看着她逃了。

    此人一直拒绝他,这还罢了,竟然敢对他出手伤了他。

    虽然吴德说话的时机不对,可辛客懿觉得他那句话其实没有说错。

    自己乃是这辛安城城主唯一的儿子,尊贵无比,区区一个女修,竟敢伤她?

    他绝不能让她逃走!

    一定要抓住她,慢慢折磨,才能消除他今日之恨!

    “把她抓起来!你们这群废物,要是敢让她跑了,我要你们统统去死!”辛客懿怒吼道。

    吴德也跟着跑了过来,听到辛客懿的吼叫,便明白公子是真的火了。

    可是面前那条河水乃是活水,便是湖,也足够让骆雨荷抹去她的踪迹了,如果让她跳进这条河中,那么,谁还能抓住她?吴德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淌这趟浑水,如果真的让那女修跑了,辛客懿说要杀人泄愤,绝不是说假话!

    就连吴德,也讨不了好,谁让他挑选了一个不恰当的时机站出来?

    吴德只能期盼有人能抓住骆雨荷了,他暗暗埋怨辛客懿鼠胆,明明他的境界要比骆雨荷高,竟然放走她,如今还好意思鬼吼鬼叫!吴德心中愤然之语无数,可惜一句都不敢说出口,万一让辛客懿听见,他的下场可以想见。但,看那女修逃走的度,可见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就凭一群在附近的城卫兵,哪能抓住她?

    就在吴德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黑影一闪,冲向那条河水。

    他认出那人的背影,立刻暗暗欢呼一声。

    小命保住了!

    冲过去那人乃是城卫兵统领林襄学,虽然不清楚他怎么会在这,可是,吴德相信有林襄学在,一定能抓住那女修!这城卫兵统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他的实力,更不像辛客懿,是个空架子。(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 三十三

    m.

    吴德兴高采烈地指着那边,来向辛客懿道:“林统领来了,这回,一定抓住那女修!”

    “他?”辛客懿哼了一声,他却对那什么林襄学瞧不上,“来了就来了呗……”

    这下,他倒是希望那女修能逃走了。

    辛客懿看不顺眼林襄学不是一天两天,但林襄学一向不漏把柄。

    要是这次林襄学不能抓住骆雨荷,那么,他就可以趁机收拾他了。

    这不叫公报私仇。

    刚刚他先说了,一定要抓住那女修,让她逃走,人人有得好看!然后林襄学才来。

    那叫公事公办!辛客懿摸了摸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

    吴德悄悄观察辛客懿的表情,只觉得脊背发凉,伺候这种主人,实在令人害怕。

    因为,不知道辛客懿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

    吴德担忧地看着林襄学的背影,他与辛客懿站在对立面,他只希望林襄学能得手。

    否则,这里不少人要倒霉。

    “哗啦!”

    林襄学来到河边,果断地跳进水中,潜了一阵,重新浮上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人。

    一个是庄巧郎,另一个就是骆雨荷了。

    ?庄巧郎拼命扑腾,惊恐不已,他小时候曾经掉入湖中差点淹死,说怕水,全是真话。

    骆雨荷也狼狈不堪,她紧紧皱着眉头,本以为跳进水里就安全了,谁知道。那个林襄学那么快!她还没来得及带着庄巧郎遁入土中,他就先把她们两个人抓住,提着带出了水面。林襄学拎着她们飞出来,将二人往地上一扔,正好落在了辛客懿的面前。

    “少城主,您要的人,就在这里了。”

    辛客懿打量二人,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他不认识这两个。

    想想还是算了。

    那些城卫兵对这个统领可是忠心耿耿,自己若是公事公办。其他人没话说,但……栽赃?他那个宠溺自己的城主父亲都难以替他圆场。

    哼,等下回吧!

    辛客懿把这个账迁怒在骆雨荷头上。对她更加憎恨。

    “行了,林统领,你把这二人留下就够,现在赶紧接着去巡视吧!”辛客懿挥挥手。不耐烦地想要将他赶走。

    林襄学却不动。而是盯着他看。

    辛客懿咦然道:“你怎么还不走?”

    林襄学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但仍旧没有离开。

    他看了一眼骆雨荷和庄巧郎,道:“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得罪了您?”

    “怎么!这两人是你朋友?”辛客懿梗着脖子问道。

    林襄学摇摇头,道:“不是,我与他们是初次见面。”

    “那你在怀疑什么?”辛客懿冷然看着他。

    林襄学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并非是怀疑少城主您。”

    却也没接着说好听的话。

    辛客懿猛然一咬牙,道:“是吗?那你追问是什么意思?是询问。还是问讯啊!”

    林襄学良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笑了:“属下怎么敢呢?”

    他低声抛出这句话。然后果断地一转身,竟然连告辞的话都不说,就直接走了。

    “好大的胆子!”辛客懿猛然一握拳,“区区一个城卫兵统领,竟敢将我不放在眼里!”

    吴德小心翼翼地站在身边,很想提醒辛客懿,他除了是少城主之外,其实没有什么正式职位,而林襄学上面压着他的,也就只有一个辛城主而已。

    ——也就是辛客懿的父亲。

    可是,吴德也清楚,他要是敢说,就算是实话,他也死定了。

    所以,吴德心中百转千回,最终却还是一言不发。

    辛客懿叫人围成一个圈,免得林襄学走了,又让这两人逃掉。

    骆雨荷倒在地上,她倒是想要逃走,可那林襄学太狡诈,将她从水中带出来的时候,顺便把一股内劲打入了她的经脉中。现在她就几乎跟之前的陈衔玉一样,经脉受损,灵脉滞涩,唯一的区别是,她可以用时间冲破那些滞涩,而陈衔玉却只能昏迷不醒,他受的伤,比她受的暗算要严重得多。

    话说回来,如果陈衔玉想要突破那种滞涩,也有别的办法能做到。

    但骆雨荷绝不肯的。

    因为,若是那样,陈衔玉虽然可以恢复,却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她现在都落到别人手中,生死操于他人,她竟然还满心都在想陈衔玉。

    骆雨荷猛然意识到,顿时觉得自己特别地傻。

    现在想他,还有什么用?

    只希望孟先生能够依旧对病患状况感兴趣,仍旧记得并愿意带他去辅天教吧……

    她,她是没办法了……

    一个是万念俱灰,另一个却是满心痛苦。

    庄巧郎本就是个凡人,修士觉得一般般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痛苦的折磨,他痛苦的不是精神,或者说,不止是精神。一开始他喝醉了,然后被硬是叫醒,带去江边,骆雨荷拉着他跳进了他最恐惧的江水中。庄巧郎呛水之后又被拖出来,林襄学把他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庄巧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摔断了几根肋骨。

    他就是个凡人,修士可能觉得这点高度不算什么,可对于庄巧郎而言,这就是酷刑。

    从冷水捞出来激化了入|侵他的酒精,他现在不仅落入死局,浑身是伤,而且头疼。

    庄巧郎觉得冤枉,要死就死吧,死前还折磨他!?

    吴德站在了圈子外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不见,也听不清楚。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想,林襄学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他跟辛家父子是过不去,很过不去,非常过不去。

    三个人根本就不对付,林襄学对辛客懿以及他父亲——根本不服。

    虽然林襄学总将面子情做得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连吴德也看得出来。

    今天这个机会,应该是很好的一个把柄,林襄学竟然轻轻放过?

    辛客懿不知道,但吴德很清楚,辛客懿是逃过一劫。

    林襄学怎么会放过他呢?

    没道理啊。

    难道林襄学他突然蜕变成了一个忠仆吗?那得是脱了几层皮啊?

    吴德越想就越是不对劲,反正他已经被排斥在外了,他索性就转身走开。

    不是真的离开,他还不敢,万一呢?

    对,万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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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五 入魔 三十四

    readx();    吴德想的,并不只是一个“万一”。

    他有双重考虑。

    万一林襄学真的有理由走,辛客懿另外有飞来横祸,他要是站在附近,一定也要倒霉;

    可万一只是他想多了,林襄学是另有要事,而等辛客懿解决那两个人之后找不到他,吴德还是要倒霉的。

    所以,他走开,到了一边悄悄躲起来。

    大家都关注着辛客懿,倒是忽略了他这个“忠仆”藏起来的事情。

    如果事情不对劲,他就走;

    如果平安无事的结束,他就再回去做辛客懿的跟班。

    像吴德这样的人,一向都考虑周全。

    如果他们考虑得不周全,也不敢做辛客懿这种人的随从了。

    即使,做随从这事,吴德自己曾经也是很不乐意的。

    世上有些事,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比如从前,就比如现在。

    ……

    骆雨荷和庄巧郎一发现被人围住,就都提起了心。

    庄巧郎想象力不够也还罢了,骆雨荷是女子,又是修士,更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不过,她更倾向于自我放弃。

    她原本差一点就带着庄巧郎逃走二楼,却被横空杀出来的林襄学抓住,扔在这里。

    骆雨荷是如何想的?

    就是在即将希望达成的瞬间——失望降临。

    不得,再一失,骆雨荷的精神大受打击。

    她本来就已经足够脆弱了,有了与庄巧郎在酒馆那段对话之后,更是精神松懈。

    此刻,骆雨荷的心已经完全被悲观笼罩,她无所谓地仰起头,无所谓地叹息一声。

    随便吧,无所谓了。

    辛客懿却看不得她这半死人脸,走过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颔。

    “怎么,刚刚不是还怕得要死?现在又想假装没事?在我面前装坚强的人可不少。但我最讨厌这种人……”辛客懿一边威胁着,一边更用力,像钳子一样紧紧钳在她的鼓肉上。

    骆雨荷是真的万念俱灰,她反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自暴自弃。

    辛客懿拎起她,语带威胁,她就当自己聋了听不见。

    她连一点要支撑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辛客懿拎起她就拎起她吧,她的双腿垂在地上。实在太想是一个大型的人偶娃娃被人硬抓在空中。她目光涣散,不知道在看哪里,但辛客懿很清楚,她看的总归绝不是他。

    辛客懿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被忽略的感觉了。

    也有人在他面前充过大爷,但被抓住,教训一顿,甚至不用教训,就立刻乖巧起来。

    可这个人偶娃娃实在是……

    辛客懿瞪着她,心中怒火中烧。

    这里有太多人看着,都是他的下属。如果他连区区一个女子都搞不定,谁还会服他!?

    ——虽然他的声望已经够糟糕,但他总能设法让事情变好一点,是吧?

    辛客懿的办法就是,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最好的效果就是当众,他提着骆雨荷,心中已然满是杀意。

    虽然一开始辛客懿挑逗她是看中了她,但既然她下他面子,他自不会怜香惜玉。

    “既然你一心要死,那么。我就成全你!”

    辛客懿冷哼一声,一抛,一接,将她真当成了人偶。本来是抓着她,现在则成了掐住她的脖子。他的手紧紧捏着她的脖颈骨头,慢慢收紧。

    庄巧郎惊慌地看着这一幕,眼底全是恐惧。

    但他仍是拼着爬起来,想要阻拦他。

    这只是依据本能而行,庄巧郎完全忘记。这是一个修真者的世界。

    “啐!区区一个凡人,也敢螳臂当车?”辛客懿冷笑一声,一挥手,庄巧郎便飞起又坠地,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碎了几根骨头,但再也爬不起来了。

    骆雨荷默默地看着,虽然她才是那个被掐着脖子提起来的人,她的表情自始至终也没什么改变。只在庄巧郎被摔下去的时候,她叹息一声,对辛客懿说道:“我们都是修士,为难一个凡人有什么意思呢?您随意动动手指,他就死了。”

    “区区一只蝼蚁罢了!”辛客懿道。

    骆雨荷道:“您见过凡人与微不足道的蚂蚁过不去吗?”

    辛客懿顿时无言以对。

    骆雨荷道:“反正我是跑不掉了,区区一只蚂蚁,不如漏走吧?我听说您是少城主,想必,也不至于跟一只小蚂蚁过不去……”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随时要死似的。

    之前是绝望,现在是重病的模样。

    辛客懿看得烦躁,吼道:“你竟敢命令我?”

    “不是。”骆雨荷道,“我是建议您,您非不愿意,就算了吧。”

    说完之后,就真的不再看庄巧郎一眼。

    辛客懿狠狠剜了她一眼,猛然喝道:“把他带走!”

    不多时,其中一个护卫走过来,把庄巧郎抬起来拖出了这个小圈子。

    骆雨荷默默地听着那动静,那个护卫把人拖出去了,但似乎没有带去太远的地方,而且没有多余的动静。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卫自己走回来了,骆雨荷便猜测到,莫非,他们是把庄巧郎扔在地上就不管了吗?唉,希望孟前辈能找到他,不然的话……

    庄巧郎身上毕竟受了那么多伤啊……

    辛客懿肯放过他,但终究不可能做更多。

    那她也没办法了,现在她已经自身难保,最多……最多……替他祈祷孟合心能快一点把庄巧郎找到吧。其实,这祈祷也是为了自己,庄巧郎就在附近,如果孟合心找到了庄巧郎,岂不也就意味着找到了她?骆雨荷傻呆呆地看着前方,不说话。

    不管辛客懿的眼神有多么阴冷恐|怖,都对她不起作用。

    因为她根本就不看啊。

    辛客懿倒是想过要把庄巧郎抓回来威胁她,可是,这么多人看到他亲口放过那小子,如果他再把那蝼蚁抓回来,他岂不就是言而无信了?

    最重要的是,丢人啊。

    ——好吧,好吧,我以德服人。

    即使辛客懿的“德”标准与其他人有点不一样。

    辛客懿一手拎着骆雨荷,另一只手拿出一颗丹丸,塞给她。

    骆雨荷没吞。

    虽然已经是绝境了,但她也不想做掩埋自己的人。(未完待续。)

    PS: 写到这一章结尾有些郁闷,因为不需要担心剧透地说一句,我根本不会真的弄死骆雨荷啊。

    所以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写得惊险了,而且这么多人围着打女人实在显得太low。

    要是辛客懿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就显得太突兀,如果不懂要打她也不像是辛客懿人设能干的事。

    本来设定辛客懿要干很邪恶的事情,大庭广众,不太好啊。

    唉。

    选择了最一般的处理方法,虽然不显得突兀,但是也太平淡了。

    虽然吐槽很长,不过也可以无视。

    就是写到末尾太郁闷了。

    郁闷。

传说五 入魔(三十五)

    她不吞。

    但是,即便她不吞,也可以不呼吸,却不意味着辛客懿就没办法。

    那颗丹丸一落到她口中,遇到唾液,立刻融化,以瞬息的速度消融并被吸收。

    骆雨荷察觉到不对想把它吐出来已经来不及。

    等到她张开嘴的时候,它已经彻底被吸收了。

    这颗丹丸的融化速度比她一个修士的反应速度更快,真是厉害。

    骆雨荷也只能暗叹一声倒霉,对付她这种路过的人,辛客懿也舍得一颗丹药?

    虽然不知道作用是什么,材料是什么,这东西定然是难得的。

    辛客懿竟然舍得将这种好东西用在她身上?

    这到底是好运还是倒霉啊?

    骆雨荷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晕,但又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她这迷迷糊糊的感觉以前也试过,毕竟她带着陈衔玉,就两个人行走江湖,难免被人暗算,还找不到人帮忙,不过,最终倒是靠她的好徒弟侥幸逃过一劫……那这次……呃……不……陈衔玉已经昏迷了,他又怎么可能再爬起来救她呢?

    她悲伤地望着前方,都来不及同情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骆雨荷最近实在越来越容易想起陈衔玉,尤其在这种时候。

    往常,哪怕他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她也仍然觉得……难以接受……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似的。

    骆雨荷不禁又想到,其实,她内心也暗暗觉得,陈衔玉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这并非诅咒,只是,内心一个小小的想法。

    她并不希望出这种事情会发生,但她却不由得去想……会不会发生?

    骆雨荷的眼睛都有些发红,她一直都不敢仔细想这件事情,但现在,她心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的迷茫落在了辛客懿眼中。他把这当成了恐惧。

    “你终于怕了?终于肯怕了?”但来不及了!

    辛客懿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满足感,干了这么久的纨绔子弟,要是连教训一个女人都不会,他自觉太没面子了!辛少城主对于没面子三个字的解读与旁人不同。对于找回面子四个字的解读跟正常人更不一样。不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从“德行”这么简单两个字的解读上,都与正常人有偏差呢。

    辛客懿傲慢地把她往地上一扔:“将她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把人带走这事。当然是命令其他人来做更有风度也更有威慑力!

    辛客懿背着手,得意洋洋地转身时,异变陡生!

    “嗖!”

    ——当然,其实,也不算是陡生的。

    事前也有些铺垫,也并非一直没人察觉到。

    其中一个察觉到的人,是吴德。

    他之前一直悄悄地躲藏在圈外,一直很怕辛客懿喊他,又怕辛客懿出事,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不过后来发现辛客懿一直没喊他,也一直没出事,吴德就忍不住分心了。

    一分心,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错过,好像有什么人在眼前却被他视而不见。等等,那个跟他一样鬼鬼祟祟藏起来偷看的人是谁?

    吴德把嘴巴一捂,扭过头去。

    老天爷呀,他是不是看错了?

    吴德转过头看了一眼,又惊慌不已地转回来。

    老天爷呀。他没有看错!

    那个鬼鬼祟祟和自己一样躲藏着的人,竟然真的是林襄学!

    他没走!

    不,他走了。——至少在众人看来,是走了。

    但林襄学却又拐了回来。没有惊动其他人,做了稍许改装,然后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

    因为这辛安城中都是修士,所以,少有人用易|容法术,因为。要是被人看出来,更丢脸。

    所以林襄学是用的凡人的法子,改装。

    可是,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这改装太低级了。

    吴德就是其中一个看出来的。

    刚刚林襄学那么自然地离开,又为什么要忽然折回来,而且,还要在这里偷看?吴德实在是想不通,不禁怀疑林襄学究竟为什么躲藏在此处,莫非,莫非,林襄学也跟他一样,对此事抱有疑虑,因此才会鬼祟地藏在这里?吴德原本有些动摇的心,立刻又重新坚定起来了。

    既然林襄学林统领都抱有跟他一致的想法,可见,他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这是对的!

    对,定然是对的!

    吴德之前有些犹豫的小心跳重新剧烈地运动起来,他的一丁点后悔都烟消云散。

    老实说,跟辛少城主相比,他还是更信任林襄学得多!

    毕竟林襄学从不干没有理由的事情,他既然留下,便意味着此地肯定有热闹看。

    至于教训骆雨荷,这当然算不上什么热闹。

    至少,绝不会是值得让林襄学变装跑回来偷看的热闹。

    不管看热闹的人心里面有多么的开心,但对于被看热闹的人而言,可就不代表愉快了。

    也可以说,是极糟糕的。

    吴德庆幸自己不在那个圈子里,要不然,现在要被林襄学看热闹的人,就也包括他了。

    他继续心安理得地抱着面前的柱子,虽然那柱子根本不可能挡住他整个人。

    吴德打定主意之后,就继续安心地看,看辛客懿给骆雨荷喂下那颗丹药、看他把骆雨荷摔在地上、看他洋洋得意地教训着骆雨荷、看他命令自己的属下把骆雨荷抓起来带走,估计是带回城主府去、看……看了这么久,热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

    吴德看着看着又有些不耐烦了,想看看林襄学的表情。

    谁知道这一看就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他先看到一道黑影,然后看到林襄学震惊的表情,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终于要转头的时候,却慢了一步,也错过了那一幕,只听到背后一群围观人员的惊叫声,和辛客懿那群属下的惊叫声。

    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怒骂,而是惊叫?辛客懿的声音呢?

    等吴德转回头,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呃,大概知道发生了事。

    辛客懿已经没了头。

    哦,等等,他看到了……咕噜噜正朝着他这个方向滚呢。

    吴德的反应是,转身就跑。(未完待续。)

传说五 入魔(三十六)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但他知道辛客懿的头颅是接不回去了。

    不趁着现在逃走,等辛城主发疯要替儿子报仇,他这个没有保护好辛客懿的随从必然要陪葬。

    呸,他活得好好的,凭什么给那个四处撩事终于撩出火的大傻逼陪葬?

    所以吴德转身就跑,他又没有家人,最贵重的又在身上,现在不跑,还等什么时候?

    难道辛城主能为了他死掉的儿子,派人追杀他一辈子吗?

    这云泽大陆这么大,他的人,能找到他吗?谁会那么尽心尽力!

    吴德闪得快,很快就出城了,他却没有想到,他带的东西里,却有一件,是不能带走的。

    今天早上辛客懿和辛城主吵架了,一怒之下偷走辛城主一个宝贝,打算让他爹担心一把。

    而这东西,辛客懿顺手就塞在吴德怀里了。

    这宝贝还真给吴德带来了麻烦,有人不会追杀他一辈子,却非得要追到不可。

    ……

    林襄学倒是有幸看到全貌。

    一开始,他是真的不想走的,辛客懿送上门一个把柄,他不抓?

    但他隐隐约约觉得即将发生糟糕的事情,这预感救过他许多次,于是,这回林襄学也还是遵从了内心的指示,走开了。可是他又有些好奇,想知道是什么预感让他这么不舒服,便赶紧又变装,然后偷偷地回来。

    他挡住了两个人,都是他的下属,不过在另一边,所以吴德没看见。

    那两个属下也跟他一样变装,毕竟这三人都算是位高权重,在辛安城还是有许多人认识的。

    林襄学执意要回来,也带上了这两个,他们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听话地来了。

    林襄学没转过头。所以看到了真实情况。

    先是一个黑影闪过去,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砍下了辛客懿的头,然后拎着那女修飞走了。

    刚飞起的时候,女修猛然往下狂指。于是那黑影又往下一落,抓住那个凡人,点地再次飞走,这一回,头也不回。林襄学看他们出城的方向是城外。估计,不会再回来。

    两名属下都看着他。

    林襄学哈哈大笑:“走!”

    走?走去哪?

    两个属下的表情都几乎一样,一样的疑惑,不解,迷茫。

    林襄学笑道:“去城主府!”

    他不是直接去,还命令二人各自将城卫兵带来,直接杀入了城主府。

    林襄学早忍不住了,辛客懿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就凭他?也配?

    这次辛客懿一死。辛城主难免又要怪责他,甚至栽赃他。

    他可懒得再继续忍耐下去,他便将这三个莫名其妙的路过人当成契机——当成点醒他的契机!

    不应该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忍,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这对父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知分寸的!

    林襄学杀得令人措手不及,他在辛安城中积威已久,一切顺利。

    又逢辛客懿之死,既打击了辛城主的小心脏,又让诸人方寸大乱。

    最重要的还是,辛城主最终输在了林襄学的手中。

    “你。你……怎么会……”

    辛城主到死都想不通,林襄学怎么会打得过他?

    如果他一直那么厉害,怎么甘心一直做他手下。

    林襄学大刀阔斧将尾巴解决,却在最后一步遇上了麻烦。

    辛安城中传承多年的宝贝。不见了……

    林襄学红了眼睛,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是委屈!

    他隐忍多年,好不容易做到了一直想要做却不敢做的事情,竟然在最后一步。还要来个如此不光彩的结局?他不服,一时臆了心,坚持非得要找到那宝贝不可,之后得知下落,更是亲自离开辛安城,去找那宝贝。

    至于之后究竟有没有回到辛安城,便又是后事了。

    ……

    骆雨荷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来与离去,竟然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暴。

    她当时迷迷糊糊,却没想到陈衔玉来救自己,斩了辛客懿的头,直接带她走。

    他还小的时候,只想到用阴招,却不曾这么直接地带走她。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离去,的确痛快。

    她和陈衔玉都绝对不是会责备自己的人,当她确认辛客懿死了,她高兴都来不及。

    就是走的时候差点漏了个人,她赶紧拼命指着下面,让陈衔玉去救。

    庄巧郎可还在下面呢!他是个凡人,只能仰着头看着她与陈衔玉,满脸绝望。

    估计,他真以为陈衔玉和她要直接走了。

    毕竟,庄巧郎虽然是凡人,但也长了眼睛,相熟的,他肯定认识。

    带走骆雨荷的人,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陈衔玉!而那个人——可是有前科的。

    差点就杀了他的前科。

    所以,庄巧郎完全有理由怀疑陈衔玉要丢下他。

    好在,骆雨荷还是把陈衔玉给叫了过来,不然,她估计他也就真的把陈衔玉丢掉不管了。

    如果她安全返回,庄巧郎却不知所踪,她要怎么跟孟合心交代?!

    当然,她也可以逃跑,也可以推诿,可是,可以的选择与可以做并不是一码事。

    她不会那样做的。

    为了避免更加尴尬的结果,骆雨荷只能从根子上解决。

    “幸好你还肯折回去,要不然,我看你怎么见孟前辈!”骆雨荷教训道。

    明明陈衔玉也不是没见过庄巧郎,怎能真的视而不见?

    庄巧郎乖乖地被陈衔玉提着,一言不发,好不容易保留性命,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陈衔玉几次三番有意无意做的事,他便轻轻放下了。

    不放下还能怎么样?继续刺激他吗?孟先生和骆恩人可都说过,他是有病的!庄巧郎不敢也懒得去招惹他,索性把这个烂摊子留给了骆雨荷对付。她对他唠唠叨叨,庄巧郎乐得不说话看热闹,乐得去听,他只担心一件事,骆雨荷刺激过度,让陈衔玉恼羞之下直接失去理智将他扔掉。

    他可是个凡人,从这里摔下去,就死定了!

    所以庄巧郎也不敢不听,他还得仔细分辨骆雨荷有没有哪句话讲得太过分。

    他得适当调和才行,要不然,倒霉的总归是他。(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三十七)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陈衔玉曾经差点松开手,幸好庄巧郎每次都即使发现,即使提醒。

    或者是去抓骆雨荷的袖子。

    ——经过几次实验,庄巧郎发现他要是去抓骆雨荷的袖子,陈衔玉真的会把他扔掉。

    于是他学乖了,有事只叫,最多喊喊骆雨荷,绝不动手动脚。

    陈衔玉果然温柔许多。

    嗯,那铁青脸要说温柔太勉强,只能说,不再像那几次一样满怀恶意地强行丢弃了。

    那几次,要不是骆雨荷发现并劝告,警告,庄巧郎肯定也早就被陈衔玉扔下去了。

    他暗暗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陈衔玉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不对,不对,那是他师父啊。

    纯洁的庄樵夫很快说服了自己,忽略了路上的事。

    而骆雨荷已经问起了别的问题:“我们这是去哪?”

    陈衔玉带着他与庄巧郎离开,却不是去客栈,而是直接出城,现在已经飞了有一段距离。

    陈衔玉:“……”

    见他不开口,骆雨荷就耐心地问一遍又一遍。

    但不管她怎么问,陈衔玉就是不肯说话。

    “…+ …陈衔玉!”骆雨荷又一次没憋住脾气。

    但陈衔玉憋住了。

    骆雨荷不禁有些气馁,难道他没有感觉的吗?呃,等等。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神,才发现陈衔玉的眼神真的有些无神。

    他这是晕了还是……

    梦游?

    骆雨荷顿时不安。那颗丹丸的药效还在持续,如果飞行过程中出什么事,她反应都来不及。

    “陈衔玉!”她本来的打算是扯扯陈衔玉的袖子或干什么唤他。

    但她没有力气。至于庄巧郎,现在怕得要死个,更不会得罪她。

    所以还是只有她出手。

    骆雨荷把心一横,猛然发力掐住了陈衔玉的胳膊——上的肉。

    她揪起了一小块来,狠狠地扭了一圈。

    再怎么粗枝大叶,总该知道什么叫做痛吧?

    哪怕真的睡着了,现在也应该要醒了。

    可是。陈衔玉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古井无波,毫无改变。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只看着前方,像是做任务一样带着骆雨荷和庄巧郎二人。

    骆雨荷怕极了,陈衔玉这个样子又令她想到了许多恐|怖的事情。

    对了,他明明晕着。怎么会突然爬起来?

    “陈衔玉!……衔玉?”她轻轻摸了摸陈衔玉的面庞。又是触手冰凉。

    ‘怎么这么冷!?’骆雨荷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感觉到了难过。

    这是她的徒弟啊。

    “陈衔玉!”骆雨荷愤然,抓住了他的手,摇来摇去。

    陈衔玉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机械般,毫无感情,毫无反应,面色沉静。

    他的眼睛,连看也没看他。

    如果真是被人变成了机器。刚刚又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为什么要去救庄巧郎?

    他明明曾经听见她说话,怎么忽然……忽然又变成这样?

    骆雨荷百思不得其解。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手足无措。

    看着已经变得全然陌生的陈衔玉,在骆雨荷的心中,只有紧张、惊恐、担忧……

    她害怕陈衔玉这是病入膏肓了。

    忽然,她福至心灵,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孟前辈救醒你?我们现在去找孟前辈?”

    “孟先生?”庄巧郎终于找到时机能插嘴。

    但无论是骆雨荷还是陈衔玉都没有理睬他。

    骆雨荷的眼睛里现在只装得下一个陈衔玉,耳朵里也只能听见从陈衔玉的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其余的都当成了风声。至于陈衔玉么,他的眼睛里如今便只剩下前方,目的地。

    骆雨荷过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庄巧郎:“你刚才说什么?”

    庄巧郎纳闷地看着她,心中着实不解骆雨荷怎么忽然变得如此不专注。

    但他还是耐心地说:“您是不是说,他要去找孟先生?”

    “孟前辈?”这一次问话的人变成了骆雨荷。

    在庄巧郎轻轻点了一下头之后,骆雨荷便也跟着轻轻点了一下头:“是啊。”

    他。

    孟先生、孟前辈、孟合心。

    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也是陈衔玉唯一的希望。

    仔细想想,现在陈衔玉有点神志不清,他又没有什么朋友。

    她真是魔怔了,居然还追问,哪用得着追问?

    现在这时刻,这方向,这时机,他不是找孟合心,还能找谁?

    果然,不久之后,陈衔玉就带着骆雨荷跟庄巧郎两个人落在了地上,他本来是一手牵一个,一手抓一个,等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他简直毫不犹豫就松开了右手。

    庄巧郎没站得稳,哐当一声跪倒在地上。

    膝盖有点痛啊……庄巧郎揉了揉膝盖,倒是没什么事地站了起来。

    膝盖痛当然很可怜,但跟着那块人形冰他才觉得自己更可怜!

    庄巧郎扫了一眼前方二人,暗暗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跟了上去。

    骆雨荷走入山洞,暗道了一声,果不其然!

    在这里躺着的,可不就是本来应该在客栈的孟合心吗?

    他不知道怎么居然来这里睡,等他们到的时候,孟合心还安然地躺下,呼呼大睡。

    骆雨荷看得无语,可是庄巧郎没过来,陈衔玉又神志不清,所以也只好由她干这活。

    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孟合心。

    没反应。

    用力推了推他。

    还是没反应。

    骆雨荷深深叹了口气,她对孟合心实在是不熟悉,何况她还有顾忌,就算要喊醒人,也要有避讳,万一孟合心气急了,或者起床还有起床气呢?她只得认命地继续推,一边推还要一边注意力道,不能真的把孟合心从这个临时铸造的石床上推下去。地上满是尘土,估计都是孟合心造床弄的,他虽然不建议造床时有灰尘,但将心比心,骆雨荷觉得,要是她把他推进这些灰尘里面,他还是会发飙的。

    因此,骆雨荷也只好采取最为低效率,也最为让人无奈的办法。

    推,轻轻推,慢慢推,小心推。

    她一边推一边暗暗苦笑。

    这哪里是喊人的架势啊!

    与其说是要喊醒孟合心,倒不如说干脆是在等他自然醒吧?但她又无法真的不做。(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三十八)

    如果不管他,谁知道孟合心要等什么时辰才肯睁开眼?

    睡一觉为什么要这么久!

    骆雨荷一边推一边在心中暗暗纳闷。

    这时候,才进来不久,一直站在后面的庄巧郎终于看不下去。

    这叫喊人?

    这叫喊人起床?

    庄巧郎大叹,道:“骆恩人!”

    他喊了她一声,声音不算大。

    但明明这么小声,却激得陈衔玉猛然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庄巧郎暗暗叫屈,在心中,为自己。

    不能碰她,现在连喊她的名字也不行了?他也没喊她闺名,不过喊一声“骆”字啊!

    庄巧郎觉得自己简直委屈得可以,奈何,他真是遇上了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陈衔玉冷冷瞪着他,猛然吐出一句:“少说废话!”

    骆雨荷轻轻回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陈衔玉,说了一句:“你说话了?”

    陈衔玉继续装他的活死人。

    庄巧郎见了他这个模样就更是觉得生气,简直演技派啊!

    还是会坑人的演技派!

    “骆恩人!您的徒弟他实在太过分了!我虽然有话,却又不* 是对他说!”庄巧郎吼道。

    骆雨荷暗暗摇头,再又叹息一声。

    她简直无语了。

    之前她跟陈衔玉说话,他不答应,她就真的以为他成了活死人。

    可现在庄巧郎一跟她说话他就怒,现在又想继续装活死人。当她傻?

    她差点以为之前他能够听到她说的话,并且照做,是奇迹出现了。

    但奇迹还能出现两次的?

    骆雨荷生气地看着陈衔玉。她挥挥手,让庄巧郎先走开:“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傻?”

    她看着陈衔玉,十分严肃地问道。

    在这种语境下,她真正想说的是:你不是觉得我傻,是觉得我蠢吧!

    “你干的事情一点意思也没有!你若没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没事?”骆雨荷责问道。

    她严肃的语气中终于满满开始蕴上一点感情。她看着陈衔玉,只觉得心中沉痛。

    骆雨荷是那么努力地为了陈衔玉,他的回报就是……这个?

    他并没有让骆雨荷看到一丁点她作对了的希望。她看到的是,经历这么多,他仍然还像是一个孩子,不。比之前更加倒退了。他之前的行为,至少还像是一个正常人!可现在,做出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回到孩子的时光吗?哪怕他能够回去,她也回不去了啊!

    “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骆雨荷愤然地走出了山洞。

    至于孟合心,她也不理睬了。

    她之前忙着叫醒他,是怕陈衔玉会有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但现在?

    她连陈衔玉这个人都不想管了。还管什么后遗症!

    谁知道,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她留下来的时候,孟合心毫无反应,等她走了,他却翻身坐起:“她生气了,她真的生气了。”

    孟合心嘀咕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含糊,虽然陈衔玉听得清,可是他听不懂大概意思。

    但有人可以听懂。

    倒霉催的庄巧郎。

    庄巧郎就想说了,孟合心最讨厌的就是吵闹,骆雨荷跟陈衔玉吵起来,虽然只是几句话,也足够把孟合心吵醒。话说回来,除非孟合心是昏过去,否则,以他那么浅眠,怎么可能喊了这么久连一丁点效果都没有?孟合心连翻身这个动作都没做过,因此,庄巧郎的心中就渐渐地升起了一丝疑惑。但碍于他对孟合心有些忌惮,忌讳,敬畏,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来。

    也算是替他隐瞒了吧。

    现在他猛然爬起来,又嘀嘀咕咕说这些话,想来……

    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

    孟合心该不会是装睡吧?但也不至于内疚成这样啊。

    仔细想想,让骆雨荷气得跑出去的,是陈衔玉,不管怎么说,都怪不到孟合心头上。

    庄巧郎看着孟合心,整个人都无语了,过了好半天,才缓缓问道:“孟先生,您……该不会除了装睡之外,还做了别的事情吧?”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所以,直接将心里面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庄巧郎坦坦荡荡懒得憋在心里面,最可怜最苦恼的人还是孟合心。

    他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教养出这么诚恳的孩子。

    可是,庄巧郎他未免也……太诚实了吧?

    俗语说,看破不说破,庄巧郎未免也太没有社会道德!——孟合心认真地想。

    在这两人嘀嘀咕咕你来我往的时间段里,陈衔玉早就跑了出去。

    “唉!”孟合心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想要喊住陈衔玉,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

    庄巧郎疑惑地看着他,忽然问道:“孟先生,是不是陈衔玉有问题?”

    他这回直接喊了人家全名,因为,他实在太生气了,根本懒得给他留面子。

    孟合心皱了皱眉,说道:“你是怎么说话的?人家毕竟是你的前辈。”

    庄巧郎不得不提醒他,自己差点死在那位前辈手中。

    “呃,咳咳……”孟合心咳嗽一声,“哎,说点别的吧。”

    “……好啊。”庄巧郎心中越发无语。

    这孟先生转移话题的表现未免也太生硬了吧?演也该稍微演得好看一点才对呀!

    这些都是庄巧郎的真心话,可惜,他表达不出来,而孟合心的电波也接收不到。

    庄巧郎愣愣地看了孟合心一会儿,他一直没说话,是等孟合心先开口。

    谁知道,他不说话,孟合心竟然也不说。

    庄巧郎不得不先打断这宁静了。

    “孟先生,您说要讲点别的,倒是……说呀?”

    庄巧郎怀疑他的语气可能显得有些刻薄,但他心里面有着一个更大的疑问,也就顾不得这些虚礼了。

    孟合心他……到底对陈衔玉,对骆雨荷,做了什么。

    骆雨荷到底知不知道搞破坏的人是孟合心?

    而陈衔玉,他又是怎样想的呢?

    庄巧郎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明白,顿时懊恼不已。

    他等待了良久,却没等到孟合心开口。

    “唉……孟先生,要是您不肯说,就算了。”庄巧郎也就半绝了心思,摆了摆手,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未完待续……)( )

传说五 入魔(三十九)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不能说呢?”孟合心道。

    他满心倾诉欲,根本想说得很呢!

    孟合心迅速自己又想话题扭回来。

    “咳咳。”毕竟有些心虚,孟合心虽然决意要展现自己的英明神武,但终究还是怕庄巧郎的观感不好。他仔细在心中将那些话好好想了想,才缓缓吐出口。

    不说也不行。

    陈衔玉已经追着出去了,他会对骆雨荷隐瞒吗?

    自然还是会说的。

    不说大家,只说骆雨荷跟庄巧郎两人,是迟早要知道的,他私自隐瞒,能赚得什么好?

    所以,孟合心迅速做出了决定。

    说。

    等到孟合心将心情微妙地调整好,才开口说道:“是这样的。”

    “嗯。”

    “在你和那丫头离开以后不久,我睡够了,就起床。”孟合心一开始说得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家长里短,沉静,又带着一丝令人忍不住敬畏的气质。

    但这种气质,很可惜,对庄巧郎不起效果。

    他安静地看着孟合心,想要跳过无聊剧情,便催促道:“后来呢?”

    “之后,我换上了一件红色的长袍,: 虽然我现在穿的是另一件,不过,是因为我换了两次衣服……”

    庄巧郎打断了他的话:“那后来呢?”

    “我看到陈衔玉还在晕着,就推开窗户想估算是什么时辰。谁知道还是半夜,唉。”

    庄巧郎一咬牙:“……再后来呢!?”

    “嗯,这个……今天的月亮很圆。”

    孟合心咕哝半天都还没有说到正事。这拖延的态度显然是打算绕晕他了。

    可是,就算绕晕了他,该说的,还是要说啊!

    “骆恩人她徒弟不是已经晕过去了吗?怎么又忽然爬起来,还来救我们?”庄巧郎问道。

    他有时候很容易被人绕晕,有时候又不会。

    尤其是在当他发现有人打算绕晕他的时候,他的精神便会十分专注。

    倒不是什么天赋异禀。如果真的是天赋异禀,庄巧郎也不至于被人觉得那么好欺负地绕晕,搪塞好几次。实在是被搪塞得烦了,才后天开发出这种技能,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孟合心烦躁地看着孟合心,内心的情绪实在是焦灼。他懒得再听孟合心这样绕。那样绕了,便不耐烦地直接问出了关键。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会和?”他跟骆雨荷离开那段时间里,孟合心究竟做了什么事?

    “呃,这个……”孟合心一听,果然又把头转开了,“那个……”

    搪塞之意显然。

    庄巧郎实在是受够了他的这个样子,便不再理睬他的拖延,而是继续追问道:“我问您了。您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这个,说来话长……”孟合心叹息道。

    “那您就长话短说。”庄巧郎回忆了一下。便说道,“陈衔玉本来晕过去了,又怎么会爬起来?您只需要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就可以了,不必说那些繁琐的事情。”

    他强调了“繁琐”两个字,让孟合心也不由得红了脸,“繁琐吗?”

    庄巧郎微笑脸。

    孟合心气短,便说道:“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陈衔玉是醒来的,我害的。”

    一般不是说“我救的”或者“我弄的”吗?

    “我”……害的?

    庄巧郎一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当即问道:“您怎么会这样说?”

    “啊?”孟合心一时失言,正在懊恼,一听庄巧郎追问,当即装傻。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真是太能忽悠人,换是其他人站在这里,估计就信了。哪怕是骆雨荷这个最关心陈衔玉的人,看到他现在所露出的表情,都很难不动摇,可是,庄巧郎却不上当:“您怎么说陈衔玉这样……是您害的?莫非还有什么后遗症吗?”

    庄巧郎能够看透,仍然不是因为什么天赋异禀之类的理由。

    纯粹是,习惯成自然。

    被坑习惯了,自然看得出孟合心到底是说实话还是又在胡说八道。

    从前在小妆村中的时候,孟合心就很喜欢忽悠庄巧郎,庄巧郎实在是,没几天就要被孟合心坑一次,不是中计,就是相信了孟合心的胡说八道。他现在能够勘破孟合心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可都是血泪筑建出来的自然本能啊。

    孟合心摇摇头,但又没有第一时间说出“不是”这样的否定回答。

    看样子,最近这小孩变得很难忽悠了啊?孟合心看着庄巧郎,心中尤其之郁闷。

    以前庄巧郎对于他而言就是掌握在手心里的玩意,很好欺负,可是……现在……

    孟合心叹息一声,他也就是有点心虚,倒不至于一直避而不谈。

    “你也看到了吧?他没有说话。”

    “是啊,骆恩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您弄的?”庄巧郎后知后觉地问道。

    他惊讶地看着孟合心,不禁想到:孟先生未免也太能惹事了吧?

    陈衔玉本来不是好好地晕着吗?现在搞成这样,该不会变得更加糟糕了吧?

    庄巧郎不禁有些同情起骆雨荷,虽然,他之前也很同情她,但是现在更加地同情了。

    “那骆恩人她怎么办?”到了这种时候,庄巧郎最担心的人还是骆雨荷。

    “她?她……她徒弟不是追出去了吗?”孟合心说完,有点心虚。

    这样说话,是不是显得太不负责任了?

    虽然他觉得自己是有点错,但也不至于大错特错……所以讲话的时候免不了有点甩黑锅的意思。但是等到他说完了那句话以后,那种内疚感又再一次涌了上来。不管怎么样,陈衔玉的情况,本来不至于这么糟糕的。——其实此事他当然也不能说是罪该万死,真要讲起来,他本来与此事没有关系,可以看着陈衔玉自生自灭的。

    他还没追究洞府让人擅闯擅住的事情呢。

    孟合心现在陷入了一种纠结,他觉得自己好像有错,好像,又没什么错。

    所以之前才会一直装死,他实在不敢面对骆雨荷,即使真要说起来,他并不欠这对师徒,然而,他的心中仍旧无法脱去那种愧疚与后悔的情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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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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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07/ 第一时间欣赏求仙则仙最新章节! 作者:越黄昏x所写的《求仙则仙》为转载作品,求仙则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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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仙则仙介绍:
一朝穿越,成为“大种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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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承念不想做炮灰,更不愿意做后宫里的一员,然而,四面皆敌,重生之路,艰难无比!
既然男主未可期,且教我保住大业不给种马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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