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风靡全国
秦淑珍道：“我看过了，认为晓蓉的这篇作文好得很，晓蓉想着能不能被《少年文艺》发表呢！”
“发表？哈哈……”沈建华来了兴致，道：“晓蓉好样的，快快拿来，我帮你好好看看。”
沈晓蓉立刻把作文拿给爸爸看，一脸的期待。
“嗯！不错、不错。黄瀚那孩子居然和你一起跟着邱老师谱曲、填词？”
“是的，其实最主要的词曲创作就是来自于黄瀚，是他忽然间来了灵感哼出了调子，唱了一段，还写出了歌词！”
“嗬！那个比你矮半头的小白点不简单啊！”
“咯咯，爸爸，你以后看到他别喊小不点，也别说他矮！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黄瀚不喜欢！”
“我用得着管他喜不喜欢吗？”
“咦！是啊，是用不着！”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这词真心不错啊！”
“这部分其实都是黄瀚一个人写的！开头部分，花开花又谢，严寒去酷暑来，蝉鸣声在教室外，把啜泣声掩盖。才是邱老师写的，我提了一点点建议。”
“有意思，真有意思！”
“爸爸，我把我们刚刚完成的曲子弹唱一遍，你多提宝贵意见。”
这时沈建华和秦淑珍不可能认为两个孩子会鼓捣出什么好曲子，仅仅是认为歌词还行。
沈建华看了看表，点头道：“才九点多，邻居们应该没睡呢！”
其实他是过于自觉了，也是因为他个人素质高。
沈家周围都是县政府的同事，都是沈建华的下属，家里即便半夜三更传出钢琴声，也不可能有人敢叽叽歪歪呀！
沈晓蓉这几天都会弹唱十几遍《老师慢些走》这首曲子，熟得很。
她灵动的手指在键盘上欢快跳跃、滑动，如同行云流水般。
一曲结束后，发现爸爸、妈妈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大大的。
沈晓蓉谦虚道：“我唱歌远远不如黄瀚和张春梅，如果他俩来唱，我弹琴伴奏，肯定好听多了。”
秦淑珍是沈晓蓉学音乐的启蒙老师，她是内行，忽然间激动不已，道：“晓蓉，你真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之一？”
“是啊！只不过一大半是黄瀚创作的，很多是邱老师的心血，我的作用没多少。邱老师不肯做词曲作者，让写上黄瀚和我的名字！”
“我的天，这首歌好听着呢！说不定会和《军港之夜》一样风靡全国。”
为什么人人都提起《军港之夜》，都拿这首歌打比方？
那是因为这首歌在八一年最红火，打开收音机后总是有某个广播电台在播放，被各地广播电台选为每周一歌的次数多不胜数。
现在几乎是全国人民都知道、听过这首歌，爱听的人以亿万计，会唱的也不在少数。
这是真实情况，因为这时根本没有版权意识，只要是好听、歌词健康的歌，广播电台想播几次就播几次，用不着花一分钱。
沈建华已经看了《老师慢些走》这首歌的歌词，他看得很认真，认为挑不出毛病，不可能有政治问题。
此时又听到了曲子，由衷道：“这首歌的曲调好听、歌词健康，饱含深情和美好的祝愿，真是难得的佳作啊！”
“爸爸、妈妈，你们都认为这首歌很好？”
沈建华和秦淑珍此时已经心甜如蜜，这是女儿的作品啊！这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他俩异口同声道：“确实很好，肯定能够风靡全国。”
秦淑珍看了看老公，道：“这首好歌在三水县诞生，意味着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建华道：“说明三水县出人才，说明三水县注重教育取得了成绩。
哈哈，我明天就给教育局打电话，让他们好好计划一下，尽可能早日让这首歌被广播电台播放，争取风靡全国。”
“这回怎么答应得如此爽快？不忌讳别人说你以权谋私？”
“以权谋私？哈哈，哪家也拿得出这样的作品，我倒是欢迎人家用这种办法以权谋私！哈哈……”
“爸爸，我要强调一下，这首歌其实是黄瀚和邱老师共同创作的，我只是起了一点点作用！”
“哦！晓蓉啊，你别急，把前因后果在细说一遍！”
“那是六月三十号，同学们拿成绩单，老师布置暑假作业的日子，所有的同学们都知道将要分班，喜欢的老师恐怕再也不会给自己上课了……”
沈建华和秦淑珍听完女儿的叙述后，笑了，道：
“黄瀚不会谱曲，刚开始创作的时候是他哼出调子你写出曲子，然后你弹钢琴，俩人再一起修改对不对？”
“嗯啊！大体是这样的！”
“晓蓉啊，这就是你实打实参与了创作，你是词曲作者之一实至名归呀！”
“我，我的作用真的没多少！”
“你千万别这么想，实验小学一千多学生，能够记录下曲子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吧？”
“嗯！是没有听说过还有谁会！但是至多半年时间，黄瀚肯定能够谱曲。”
“这不就得了，黄瀚忽然间来了灵感，他目前做不到把想到的旋律写出来，只能瞎哼哼。
不是你帮忙记录和完善，说不定过一两天他自己都能忘了，这曲子根本不会诞生。
没有邱老师参与创作，就没有这首歌，邱老师让你署名，当然是肯定了你的贡献，你用不着担心什么！”
家长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有最后一句“邱老师的肯定”才让沈晓蓉打消了顾虑。
小学生都听老师的话，邱老师还是一位高深莫测的长者，受人尊敬。
沈晓蓉又确确实实听到邱老师拒绝了黄瀚请求她署名，听到邱老师让她和黄瀚署名词曲作者。
沈建华听了《老师慢些走》这首歌，再次看同名作文时感觉不一样了，居然拿出笔修改了几处，然后笑道：
“这样的好作文应该肯定被《少年文艺》选上，晓蓉啊！你先通过学校递稿，如果被退回来，我就打电话给我的同班同学。”
秦淑珍疑惑道：“这不像你啊！你肯为了晓蓉的这篇作文走后门？”
这话沈建华不乐意听，反驳道：
“走后门？这不是走后门，而是我认为应该是编辑走眼了，打电话跟我的老同学聊聊，让他亲自看看晓蓉的这篇作文，怎么能够叫做走后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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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愿所有的书友们新年快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不仗势欺人
心里高兴的沈妈妈笑着抬杠，道：
“呵呵，你都给主编打电话了，他手下的编辑还不吓坏了，哪敢不刊登晓蓉的这篇作文？这还不是走后门？”
“当然不是，而是我认为晓蓉的这篇作文完全够格发表，是针对不负责任的编辑提意见。”
“好了，好了，你铁面无私，不是假公济私，这总行了吧！”
“这话还差不多！”
“切！死要面子。”
沈晓蓉已经惊讶无比，喃喃道：“爸爸，你有位同学是《少年文艺》主编吗？”
“嗯啊！”
“你以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家永远不会走后门。
我的同学多着呢，全都是国家干部，在编辑部、出版社、报社工作不算啥。
在首都、在省里、市里工作的也有好几个呢。”
这不是吹嘘，沈建华是首都名牌大学的文科毕业生，分配工作时就是国家干部。
他的同学有一大半都从了政，他近四十岁才混上正个处级，只不过是中等水平而已。
同学中比他高了足两级的大有人在。
但是这个时代相对纯洁许多，一两年后“拜金主义”的苗头才会显现，接下来会愈演愈烈。
此时同学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靠互相帮忙来维持。
沈建华和同学们相聚时基本上没有发现谁拜托什么私事。
他愿意在女儿的作文被退回来时出面，真的是认为女儿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要个说法。
这种心态可以理解为，我家不仗势欺人，也轮不到被别人欺负啊！
第二天一大早，沈晓蓉就有些迫不及待，准备早早地去学校。
她昨天晚上细读自己的作文足三遍，越看越高兴，她特想见到黄瀚、张春梅看了这篇作文后的表情。
她的样子被秦淑珍瞧在眼里了。
“晓蓉，学校早已经放暑假了，你去这么早，学校里应该没人吧！没有人的学校里阴森森的，你不害怕吗？”
“妈妈，你别说了，我真的害怕，我们学校里一大半房子是解放前的东岳庙，都是一二百年的老房子，我大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去‘六一堂’。”
“那你这么早去学校干嘛？”
“黄瀚去得更加早，他每天六点半准时去练琴！”
“就是那个小不点？他的胆子倒是不小！”
“也不一定是他胆大，有两个比我还高半头的同学天天陪着他呢！”
“啧啧！怎么会有两个大孩子天天陪他去练琴，不可思议。那个黄瀚真特别啊！”
“嘻嘻！他是很特别，他如果肯再带一些男生，我估计每天跟在他后面转的肯定不会少于十个！”
“嗯……”秦淑珍想了想，道：“这孩子跟你一起作曲、填词，你们不仅仅是同学还是合作关系，要不哪天你请同学们来家里玩的时候也带上他。”
“妈妈，你应该是想见见黄瀚吧！”
“是啊！”
“他来家里时你别当面喊人家小不点好不好？”
“好！人家来了，就是客人，我不但要招待还要保持礼貌呀！”
“谢谢妈妈！我去学校了，妈妈再见！”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沈晓蓉来到钢琴教室时，张春梅已经由刘晓丽陪着来了有大半个钟头。
张春梅煎熬了两个下午写出一篇比较满意作文，被她的妈妈夸上了天，兴奋得难以入睡。
她今天一大早起床，然后就去离她家不远的刘晓丽家，把那个睡得迷迷瞪瞪的小姑娘拖了出来。
没办法，这时的小女生都不敢独自一人穿过“六一堂”去后面的钢琴教室，热情似火的张春梅也不例外，她要硬拉上刘晓丽陪着。
刘晓丽一路上苦着脸，一直到经过东大街往北大街拐角口时才高兴起来。
因为张春梅请她吃二两“鱼汤刀面”，这种面条是三水县特色之一，有嚼劲，当下卖二两粮票一毛钱一碗。
也有人选三两的大碗，隶属于三水县饮食服务公司的面店就是这两种规格，没有一两的小碗。
“鱼汤刀面”的汤又鲜又白，是用黄鳝的骨头炖出来的原汤，鲜美不腥气，一直是三水县人家的主打早餐。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舍得花二两粮票一毛钱坐在面馆里吃早饭的人家不是很多。
张春梅、刘晓丽家虽然是双职工家境属于比较好的，也是隔三差五才吃一回。
许多人认为小时候的食品特别香，总是抱怨现在的东西不好吃了。
其实很大原因是现在想吃就可以敞开吃，不是小时候想吃却吃不着。
两个小姑娘吃完热腾腾的“鱼汤刀面”流了一脸汗，都拿出手绢擦脸，没办法，这时面馆不可能提供餐巾纸，甚至于三水县根本没这东西。
“张春梅，你今天又是起大早，又是请我吃‘鱼汤刀面’，又一直在笑，很是奇怪呢！”
“我完成了《老师慢些走》这篇作文，感觉有希望被《少年文艺》选上。”
“哇！怪不得，待会儿给我看看呀！”
“嗯！”
“不知道黄瀚有没有也写一篇，他写作文真厉害，跟玩儿似的！唉！人比人气死人，我要是也能那个样子写作文多好呀！”
“嘻嘻，你只看到他写作文了，没瞧见人家读那么多书、看那么多报纸。”
“也是，他读书、看报时记下一些句子，随便凑凑，作文就有了。
不管怎样，你拿到稿费还得请我吃两次，不三次‘鱼汤刀面’。”
“哈哈，三次哪里够？只要你暑假里肯天天陪我去钢琴教室，我请你最少吃十次。”
“咯咯咯，跟你说实话吧，我喜欢去那里唱歌，喜欢听黄瀚说话，你不来喊我，我自己也会去的！”
“啊？……”张春梅一脸亏大了的表情。
刘晓莉已经笑弯了腰！
俩人来到钢琴教室见到黄瀚后，张春梅立刻让他看刚刚完成的作文，并且很客气地表示请黄瀚帮着修改。
黄瀚不知道张春梅的这篇文章张妈妈已经认真看了，并且绞尽脑汁帮着修改过，也不知道张春梅其实是在谦虚。
他接过作文认真看了一遍后就拿起钢笔修改了几个地方，顿时使得作文增色不少，看得张春梅惊讶万分！
张春梅接过黄瀚还回来的作文看了又看，由衷道：“黄瀚，你太厉害了，中专生的写作水平都不如你呀！”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建议你拿着这篇作文去找朱校长，他一定肯以实验小学选送的名义寄给《少年文艺》编辑部。”
“嗯！我听你的！就是不知道朱校长什么时候会来！”
“这些天朱校长十有**会来这里看看，你就在这里等，应该能够见得着他。”
“嗯！你继续练琴吧！不用管我。”
……
……
……
……
祝愿所有的书友们新年快乐。
第一百六十六章：高山仰止
不一会儿，沈晓蓉来了，是跑来的，“六一堂”里一个人都没有，怪吓人的。
沈晓蓉害怕，她鼓足勇气一边唱歌一边狂奔，来到钢琴教室时累得气喘吁吁。
黄瀚打趣道：“蓉儿，怎么了？是欧阳锋在追你吗？”
“哈哈哈……”钱爱国和成文阁顿时笑喷了。
张春梅和刘晓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俩通过“六一堂”时还东张西望毛骨悚然呢！
张春梅道：“蓉儿，早知道你要来，我们等你一起走多好呀！”
沈晓蓉道：“我一个人走在‘六一堂’里，总是觉得有声音，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额！沈晓蓉这番话，才让黄瀚想起了小时候许多跟“六一堂”有关的传说，据说那个十年，曾经有什么人吊死在那里，那里总是闹鬼。
黄瀚二、三年级的时候，哪怕是大白天，一个人都不敢进“六一堂”。
他道：“蓉儿，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派成文阁在学校门口等你，送你经过‘六一堂’。”
“我其实也不是很害怕，我爸爸说过，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嘻嘻！我没说‘六一堂’里闹鬼啊！你也千万不要说，你们别看成文阁、钱爱国五大三粗的，说不定他们其实都怕鬼呢！”
钱爱国不乐意了，高声道：“我不怕，这世界上哪有鬼，真有我把他打成死鬼！”
这关系到男子汉的面子，成文阁那肯落后，道：“我更不怕，你们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去睡在‘六一堂’里的兵兵球桌子上，我保证能够呼呼大睡。”
说实话，建国初期破除封建迷信的教育起到了大效果，牛鬼蛇神基本上销声匿迹。
两千年以后，牛鬼蛇神又从犄角旮旯冒了出来，装神棍骗钱的多不胜数，而且变成了明目张胆，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宗教和迷信不能混为一谈，还是应该进行管控的，现在装神弄鬼的都敢拍视频广告广泛传播，居然没人管。
五零后、六零后、七零后绝大多数是无神论者，从小接受一颗红心跟党走的教育，不怕鬼神，敢砸烂佛像。
黄瀚少年时期真有着崇高的信仰——**，根本不介意勉强温饱的生存状态，一心想着打败“美帝苏修”解放全人类。
黄瀚笑道：“蓉儿，这回放心了吧，你以后大概什么时候来，提前跟成文阁他们说一声不就省了提心吊胆！他们扎马步又不分地方！”
“我没有提心吊胆！我一个人敢去‘六一堂’。”
见小萝莉明明是怕鬼，嘴上不肯承认，黄瀚决定不再谈这个无聊的话题。
他正好有些弹奏上的技巧需要弄明白，让出位置道：“蓉儿，你再把《老师慢些走》弹一遍吧！我想好好看看你的指法！”
沈晓蓉嗔道：“你，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喊我蓉儿！”
“那喊什么？”
“我没有名字呀？”
“蓉儿多好听啊！我们喜欢这样喊你，张春梅、刘晓丽，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呀！”
“嗯！嗯！蓉儿真的好听极了。唉！可惜我们的名字里没有蓉字，我们都羡慕着呢！”
沈晓蓉无语了，白了黄瀚一眼，坐下来调整呼吸，不一会儿，音符跳动，动听的旋律响起……
张春梅、刘晓莉、黄瀚、成文阁都跟着节奏唱起来。
半个小时过后，沈晓蓉已经指导黄瀚弹奏了三遍，见黄瀚还要练习，终于忍不住了，她道：
“黄瀚，我写了一篇作文，希望你帮着看看，请你提些意见！”
张春梅、刘晓丽都一脸惊讶，黄瀚坦然道：“好啊！我一定认真看，认真修改！”
额！沈晓蓉眼睛里有了些许狡黠。
她的这篇作文是经过父母修改后重新誊抄的，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毕业，父亲还是名校优等生。
见黄瀚表态要帮着修改，沈晓蓉觉得很可笑。
于是乎，小姑娘有了期待，她特想看看这篇作文黄瀚从哪里下笔进行修改。
成文阁和钱爱国此时也围了过来，因为刚才评讲张春梅的那篇作文时，黄瀚就喊他俩来，并且叮嘱他俩认真听。
黄瀚不知道这篇作文已经被修改两次，他接过来先认真看了一遍，接下来看第二遍时居然真下手改了三个地方。
两处是换了修饰词，一处是认为用词不当，语句过于老气横秋，不符合一个小姑娘的视角。
黄瀚修改沈晓蓉的作文，如同修改张春梅的作文一样，一边改一边讲解修改的理由，讲修改后达到的效果。
张春梅、刘晓丽听得聚精会神，成文阁、钱爱国听得无比崇拜。
沈晓蓉的心情复杂，此刻简直是不可描述。
小姑娘有些晕，她认为黄瀚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黄瀚修改掉的那一行字是他爸爸写的呀！
在小姑娘心中，爸爸是高材生，是高山仰止般的伟大，不应该得到用词不当的评价呀！
小姑娘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接过黄瀚修改后的作文认真看。
黄瀚道：“蓉儿，你这篇作文写得太好了，我佩服不已。我认为应该交给朱校长寄送《少年文艺》编辑部，肯定能够发表。
哈哈，这回咱们实验小学又是送选两篇题目相同，内容、出发点截然不同的好文章。”
“两篇？”小姑娘聪明着呢！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张春梅的作文也写好了。
问道：“张春梅，题目《老师慢些走》的这篇作文你也完成了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也是黄瀚帮我修改过，我还没有誊写呢！”张春梅拿出她的作文，大大方方交给沈晓蓉，解释道。
沈晓蓉接过细细品读，然后赞叹道：“写得真好，黄瀚的修改简直是画龙点睛。”
张春梅道：“我看着黄瀚修改你的作文，同样是画龙点睛。”
成文阁道：“哈哈，我肯定记住了画龙点睛这个成语，估计一辈子也忘不了！”
钱爱国点头道：“我也记住了，怪不得我爸爸让我跟成绩好的同学一起玩，真的不一样。”
沈晓蓉道：“黄瀚，不早了，我想回家！”
黄瀚道：“成文阁，送送蓉儿，记住了，一直把她送回家！”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成文阁大声答应道。
“我不要，我只要你送我到校门口就行了！”
成文阁道：“沈班长，我的自行车后座是改装过的，坐上去可舒服了。你现在就上车，五六分钟就能把你送到家！”
沈晓蓉知道成文阁是个老实人，见他一脸认真，不忍心再次拒绝，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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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赞口不绝
钱爱国看着他俩的背影，一脸羡慕道：“我拿到自行车也要把后座改成沙发！”
刘晓丽笑道：“好呀！以后我可不可以坐你的自行车！你会不会把我摔了？”
“没问题，我一年前就会骑车了，还是骑那一种大车，技术好得很，不可能让你摔着！”
“你的车也是成文阁的那一种吗？”
“肯定是，有可能不是永久牌，是凤凰牌，我爸爸跟五金公司的朋友说好了，一到货人家就会打电话给他。”
“你如果拿到新车能不能和成文阁一起去接我和张春梅来学校啊？”
“这有啥！我完全可以当做锻炼身体，一天骑七八趟也没关系！”
“太好了，告诉你实话呀，我胆子很小的，跟张春梅一起走进‘六一堂’都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关系，以后喊我送你，我胆子大着呢！一个人夜里都敢进‘六一堂’。”
“嗯！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哪里不一样啊？”
“反正看上去不惹人讨嫌！”
“额！”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钱爱国一脸黑线，狐疑道：“我以前让你讨厌吗？”
“当然，不仅仅是我，应该是绝大多数女生都讨嫌你那样的。”
钱爱国风中凌乱了，辩解道：“我以前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嘻嘻，成绩差还经常欺负人，这还不够坏呀？”
“额……”这一刻钱爱国居然脸红了。
……
沈晓蓉之所以急匆匆回家是无法确定黄瀚修改后的作文究竟怎么样。
虽然她认为这样修改应该是更好，但爸爸是一座山，她迷茫了，要见到爸爸、妈妈问个究竟。
回家后，只有秦淑珍刚刚回来，沈建华一如既往的不在家。
“妈妈，你给爸爸打电话吧，我现在很想见他！”
“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我要给爸爸看被黄瀚修改过的作文！”
“黄瀚？修改你的作文？那孩子还真自以为是呀！哈哈……”
“妈妈你先别忙着笑，等看过后再笑不迟！”
“哦！我倒要好好的看看。”
秦淑珍拿起作文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笑容就僵在脸上，她狐疑道：“真是那个小不点改的？”
“嗯！他一边改还一边给我讲解，我觉得他讲得太好了！”
秦淑珍站了起来，来回走动几十步，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现在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沈建华接到了老婆的电话这才想起上午事情太多，都把打电话给教育局叮嘱他们关心《老师慢些走》这首歌的这件事搞忘了。
他回家前关照秘书联系教育局，实验小学两位同学创作的一首歌，歌名叫做《老师慢些走》，有风靡全国的潜力。
指示教育局高度关注，提供必要的帮助，争取早日被省广播电台采用。
县里一把手的大秘虽然不是高官，但是不会被县里任何人忽视，他打电话跟一把手亲自打电话的效果差不多，同样代表了一把手的意图。
教育局一把手陈书记接到县委打来的电话哪敢怠慢，立刻跟朱校长通电话，然后叫上两个局长骑着自行车往实验小学赶。
朱校长一直盯着《老师慢些走》的创作进度呢，也知道沈晓蓉的身份，接到局里陈书记的电话，知道他和何局长、鲁副局长已经在来实验小学的路上，立刻跑去钢琴教室。
此时成文阁刚刚送沈晓蓉回来了，正在跟张春梅、刘晓丽商量明天什么时候在学校门口等她俩。
黄瀚也准备锁门回家，邱老师这段时间苦心创作，心力交瘁，前天完成了作品后一身轻松，这两天在家休息养精神，没来教室。
“黄瀚，黄瀚，你们先别走，马上就有教育局领导来看你们，我估计领导们要听你们弹钢琴唱《老师慢些走》这首歌。”
“校长好！报告校长，沈晓蓉回家了，邱老师应该是太累了，今天没来，我弹钢琴的水平远远不如她们！”
“你会谈《老师慢些走》这个曲子吗？”
“会呀！可惜弹得不太好！”
这时去喊邱老师或者沈晓蓉恐怕来不及，朱校长安慰道：“没关系，用不着多好，能够听出调子就行。”
待会儿要给教育局的领导演奏，这可不能含糊，黄瀚确实对弹钢琴没有信心，他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抓紧时间再弹几遍，张春梅、刘晓丽，你俩也再唱一遍找找感觉！”
成文阁道：“黄瀚，这首歌我天天听天天练，早就会唱了。”
黄瀚道：“我知道你唱得好着呢，校长，待会儿领导们来我们可以提供三个版本给他们欣赏。”
朱校长疑惑道：“三个版本？啥意思！”
“哦！就是三个唱法！”
“三个唱法？还是不太明白！”
“我可以用童生唱、张春梅、刘晓莉当然是女生合唱，成文阁是男声独唱！”
“这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不信您听听，截然不同的味道。”
“哦？呵呵，我倒是很好奇，一定洗耳恭听。”朱校长乐呵呵调侃道。
黄瀚吩咐道：“张春梅、刘晓莉你们先来，成文阁你酝酿情绪，不要合唱，等她俩唱完了你来独唱。”
黄瀚弹出旋律，张春梅、刘晓莉唱过后，朱校长立刻拍手连声赞叹道：
“好听，太好听了。你这孩子真不简单啊！”
紧接着听了成文阁的演唱，朱校长又是赞口不绝，钱爱国看得眼睛直冒小星星，他打架还行，唱歌没天分，用五音不全来形容恰如其分。
就在这时，马支书陪着三个教育局的领导进了教室。
教育局一把手陈书记一进门就问道：“朱校长，刚才是谁在唱歌，唱得真好听，这首歌就是他们创作的吗？”
朱校长乐滋滋道：“弹钢琴的孩子叫做黄瀚，就是他和沈晓蓉同学在邱老师辅导下创作了《老师慢些走》这首好歌！”
沈晓蓉是谁，教育局的领导心知肚明，听朱校长这么一说都心里有数了。
陈书记看见了黄瀚，道：“哟！那孩子我认得，上一次沈书记应该就是找他谈话吧！”
“陈书记真是好记性，黄瀚同学品学兼优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是我们学校的三好学生。”
局长何有为道：“这孩子了不得啊！还会弹钢琴、谱曲、填词，真是多才多艺呀！”
黄瀚很会做人，立刻起身鞠躬道：“领导好！”
教育局陈书记、何局长、鲁局长乐呵呵道：“你好，你不用起来，我们来就是听你弹琴唱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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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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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黄瀚大大方方道：“报告领导，我们实验小学弹钢琴最厉害的沈晓蓉同学不在，我只能东施效颦！”
陈书记道：“呦呵！这成语你也掌握了？好，别谦虚，好好弹吧！”
“那我就在领导们面前献丑了。张春梅，你把桌上的歌词拿给领导看看。请领导们坐下。成文阁咱们开始！”
看着黄瀚投来的鼓励眼神，原本忐忑不安的成文阁情绪稳定许多，又恰好是刚刚唱过一遍，紧接着再来一遍完全没问题。
“花开花又谢，严寒去酷暑来，蝉鸣声在教室外，把啜泣声掩盖。
老师慢些走，小学生含泪瞧。今天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陈书记、何局长三人听完一曲，都站起来热烈鼓掌，陈书记道：“曲子好听，歌词情感丰富，这个高个子同学唱得好，听这歌真是一种享受！”
钱爱国此时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他笑着向成文阁挑起了大拇指。成文阁见了腼腆的笑了，他此时感到无比自豪。
朱校长认识成文阁这个被黄瀚写入作文里的少年，知道成文阁是进步最大的同学之一，介绍道：
“这孩子叫做成文阁，这学期的学习成绩取得了巨大进步，在班级上进步了大约三十名。”
“哦！进步这么大！可喜可贺啊！这应该是你们工作做得扎实取得的成绩。”
“哪里，哪里！是您和何局长、鲁副局长以及所有局领导关心的结果！”
“朱校长，实验小学不简单啊！已经有两篇作文在《少年文艺》发表，据说还内定了一篇这个月刊登。
这回又创作出这么好的歌曲，你们为教育局、为我们县争光喽！”
黄瀚这时插嘴道：“几位大领导、朱校长、马支书，我认为不出意外，还应该有两篇作文会被《少年文艺》选登。”
朱校长惊愕道：“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老师告诉我？”
黄瀚道：“是张春梅刚刚完成的一篇作文，题目也叫《老师慢些走》，张春梅，你赶紧把作文拿出来给朱校长和领导们看看呀！他们都是大行家。”
这一刻张春梅有些晕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时居然手足无措。
朱校长笑道：“又是张春梅写的作文啊！哈哈，我要好好看看。”
刚刚看了一半，朱校长就赞叹道：“张春梅同学又进步了，这篇作文真的很好。”他看完后双手递给陈书记，一脸得色。
道：“这篇作文被《少年文艺》选登应该是妥妥的，再加上我们学校创作的同名歌曲，说不定刊登这篇文章的这一期《少年文艺》能够多卖一倍！”
陈书记接过作文细看，也是赞口不绝。
朱校长问道：“黄瀚，你刚才说两篇作文，还有一篇应该是你写的吧！”
“不是，那是三五班班长沈晓蓉写的，那篇作文我也看过，应该也是难得的佳作！”
这时何局长已经看完了张春梅的文章，他一直在摇头，就在几人以为他瞧不上这篇作文时，他开口了。
“想不到，想不到，现在的三年级小学生能够写出这么好的文章！后生可畏呀！”
陈书记指着何局长笑道：“你、你明明是说好话，干嘛一直在摇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何局长道：“陈书记，我认为下午要召开紧急会议，请朱校长、马支书参加。
我们要好好研究怎么宣传《老师慢些走》这首歌，争取一两个月里能够上省里的广播电台播放！”
“嗯！你说的很对，酒好也怕巷子深，我们教育局甚至于我们县都应该大力宣传这首健康、好听的歌！”
黄瀚知道此时作词、作曲没什么大油水，不可能拿得到广播电台的分成。
《我爱你，中国》这首歌词写得多好啊！人家词作者只拿了区区十块钱稿费。
曲作者因为作曲是工作任务，连稿费都没拿。
《老师慢些走》这首歌此时虽然没什么钱可拿，词曲加起来得二三十块钱稿费就不错了，但是三水县能够获得荣誉，实验小学肯定受益匪浅。
黄瀚不可能跟谁签出售版权的合同，此时也没有版权意识，没有相关法律条文，也没有这种合同。
只要版权得到承认，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倒是有可能收到版税。
黄瀚接着弹奏，几位领导又听了童声版和女声版后才高高兴兴走了，朱校长和马支书跟着去送客。
黄瀚猜想眼看着到了饭点，实验小学应该请上面的领导上三水饭店吃饭才符合常理。
他宣布用不着等朱校长，锁了门后跟张春梅、成文阁几个一起往学校大门口走。
这时发现传达室的看门人老孙头匆匆忙忙跑来了，见到了黄瀚一行，立刻道：
“朱校长要陪上级领导，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你们可以回家了。”
黄瀚笑道：“我们猜到了，其实用不着你跑来通知的！辛苦你了！”
“呵呵！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这时张春梅拉了拉黄瀚，道：“谢谢你呀！”
这孩子早慧，当然知道好歹，黄瀚提议让她写作文，帮她修改，又在校长和教育局大领导面前举荐，她当然相当感激。
黄瀚“呵呵！”笑道：“我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好朋友，说谢谢好像有些见外呀！”
“咯咯咯……，反正我要谢谢你，管你是不是见外呢！我们现在好像不同路，你是不是要去西大街呀？”
张春梅一直都在帮着黄瀚卖茶叶蛋，她甚至于还和刘晓丽、张倩几个练了新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在前几天推出，迎来雷鸣般的掌声。
她当然知道黄瀚家在西大街买了房子准备开店，她去看过，知道了黄瀚等家里的店开起来就用不着出摊了。
这孩子心眼好，根本没有羡慕嫉妒恨，而是真心高兴，她甚至于想着组织一些同学排练，准备在黄瀚家饭店开张的那一天来大门口表演帮着热闹一下。
黄瀚道：“钱爱国跟你俩同路，成文阁跟谁都不同路，他是特意来接送我。我们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
张春梅听到坐上成文阁自行车后座的黄瀚最后的唱腔，笑弯了腰，她挥挥手道：
“再见，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钱爱国郁闷道：“唉！我怎么就没有一副好嗓子呢？”
刘晓丽“咯咯”笑道：“没事，你有好体力呀！买了自行车别忘了来接我们！”
“肯定忘不了。”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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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为人民服务
沈晓蓉家，沈建华又接到老婆的命令回家吃午饭，他细看了沈晓蓉拿来的作文后，脸上的神色古怪。
“晓蓉啊！黄瀚一边修改一边讲解了什么呀？”
沈晓蓉记忆力好着呢，立刻把黄瀚说的意思表达了清清楚楚。
她问道：“爸爸，你认为黄瀚说得对吗？”
“对，肯定对呀！这孩子真不简单，你的作文经过他再次修改后，更加生动也更加贴近你的年龄。”
“爸爸，他难道比你写得还要好？”
“这，这不是一回事，他和你是同龄人，应该是更加了解情况吧！”
“哦！是这样啊！”
“晓蓉，你什么时候带那孩子来家里玩玩，到时候我还想跟他聊一聊呢！”
沈妈妈笑问：“你跟一个小孩子聊什么？”
“童言无忌，我问问他户口所在地的大队有没有开始搞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
问问大队、公社那些基层干部的口碑。也问问他家申请做个体经营者有没有遭遇阻力。生意好不好做！”
“爸爸，我听黄瀚说过，他家的营业执照已经批了，饭店还没开张呢，因为要修房子！”
“嗯！开饭店是要做很多准备。晓蓉啊，你也留点心，如果那孩子家做生意被谁刁难了，回来告诉我！”
“太好了，爸爸是准备帮帮他对不对？”
“不对，我的工作重点就是‘为人民服务’，不仅仅应该帮黄瀚家，还应该帮助三水县所有的人民群众包括个体经营者，鼓励他们不等不靠，凭借劳动致富！”
小姑娘很高兴，“咯咯”笑道：“我明白，黄瀚家也是人民，还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个体经营者！正好我们认识，所以可以先帮帮他家。我会留心的！”
“你这么理解也行，但是要记住了，帮助人要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
“嗯！我知道！”
第二天，当沈晓蓉来到实验小学经过传达室的时候，发现成文阁和钱爱国俩人在一棵龙槐树下扎马步、读ABCD……
实验小学门口有两棵古树，一棵是龙槐树，还有一棵也是龙槐树。额，这腔调不对呀？是跟谁学的？
小姑娘聪明着呢，知道他俩应该是在等自己，主动打招呼道：“成文阁、钱爱国，你们好！你俩是在等我吗！”
钱爱国道：“是啊！知道女孩子都怕鬼，一个人根本不敢穿过‘六一堂’，你应该算比较胆大的。”
“嘻嘻，谢谢你们了，我们走吧！”
“我还要等等张春梅、刘晓莉，我们昨天约好了。成文阁送你吧！”
有了身高接近一米七五的成文阁陪着走在阴森森的“六一堂”，沈晓蓉顿时觉得这里不可怕了。
她心里暗笑，还是爸爸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而是人心里有鬼！”
她问成文阁道：“成文阁，你们刚才是在读英语字母对不对？是谁教的呀？”
“黄瀚！他会很多英语，高中的英语课文都能读！”
“啊？”
“黄瀚太厉害了，我也要好好学英语，以后也跟着黄瀚出国玩玩。”
“他真的读得出高中英语课文？”
“对呀！黄瀚天天在背英语单词！我们也学了几个了。”
“哦？你能背给我听吗！”
“dog，pig、cat、rat。”
“咦，你的发音蛮标准啊！”
沈晓蓉也在学英语，她家的经济条件好，还能够买到特供物资，家里有一台日本生产的三洋牌收录机，有学英语的磁带。
因此她能够听出发音是不是带着三水腔调。
成文阁问道：“你也懂英语？”
“嗯！背了一些单词。”
“知道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咯咯，是狗、猪、猫、大老鼠对不对！”
“对对！哈哈，你确实跟黄蓉一样聪明！”
“你还会多少英语单词呀？”
“嘿嘿！就会这四个。”
“咯咯，黄瀚就教你俩了学了狗呀、猫呀？”
“还教了老师和学生，太长了我没记住！”
不一会儿俩人来到钢琴教室，沈晓蓉道：“黄瀚，你来得真早呀！”
“呵呵！一日之计在于晨啊！蓉儿，你来弹吧，我要好好听听，自己一个人练习总觉得难提高！”
“别谦虚了，你的进步都让我吓着了。”
“那是你教得好！”
过了十几分钟，张春梅、刘晓丽也来了，成文阁也跟她们一起练歌，就剩下了钱爱国无所事事，急得不行。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朱校长和马支书来了。
马支书和颜悦色道：“黄瀚、沈晓蓉，你俩在邱老师辅导下写成的《老师慢些走》这首歌，教育局陈书记、何局长很重视。
陈书记昨天召开会议要求所有的局领导、校长、教师各显神通，争取尽可能请到省广播电台的领导们来录音。
可是不少领导只看到了歌词、谱子没听到你们演唱，他们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真如我们形容的那样好听。
待会儿有不少教育局的领导来这里，应该还有实验中学的校长，你们不要紧张，就跟昨天一样给大家演唱几遍。”
朱校长补充道：“我认为沈晓蓉弹钢琴伴奏，黄瀚、成文阁独唱，张春梅和那个、那个谁？”
黄瀚立刻指着刘晓丽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刘晓丽。”
朱校长点头道：“嗯！刘晓丽，我记住了，你还是跟张春梅合唱。”
没想到跟着张春梅来玩，会玩出这么大的好事，刘晓丽紧张得有些颤抖。
张春梅连忙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
“别紧张，不会有很多人，咱们在大街上面对着一二百陌生人唱歌都不紧张，说不定那些人里就有教育局的领导、实验中学的老师呢！”
刘晓丽道：“嗯！我只要唱起来就好多了，没想到会有实验中学的校长和老师，他们如果记住了我们该有多好呀！”
她这话不假，实验中学招收学生时会给体育、文艺特长生优惠，最多的可以降二十分录取呢。
刘晓丽的成绩一直在十几二十名徘徊，就是上不去，这样的成绩保持到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就得看运气，稍微有点闪失就有可能落榜。
如果能够有一二十分的音乐特长生优惠，她的心态都会好很多，成功进入实验中学的几率应该能够拔高双倍。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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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随缘吧！
黄瀚这时悄悄地拉了拉朱校长的手，道：
“报告校长，沈晓蓉同学完成了一篇题目也是《老师慢些走》的作文，写得太好了，您想看看吗？”
沈晓蓉何许人也，马支书、朱校长当然心知肚明。
朱校长立刻道：“好啊！正好领导们还没来，我们先看看沈晓蓉的作文。
如果真的很好，我要拿给实验中学的校长、老师们看看，请他们留下宝贵意见。”
沈晓蓉当然带着已经重新誊写的作文，她本来就是要交给朱校长，并且请他以学校选送的名义寄去《少年文艺》编辑部，此时大大方方拿了出来。
朱校长、马书记看过后又是一脸震惊，随即就开怀大笑，看来今天注定是实验小学露脸的日子啊！
就在这时，小韩老师和黄老师以及七八个实验小学四五年级的任课老师也来了。
他们听孩子们弹琴、唱歌，看沈晓蓉、张春梅的作文，一致认为，这首歌会风靡全国，这两篇作文肯定会被《少年文艺》编辑部选上。
大概十点钟左右，教育局领导和十几个外校教师、校长来到了钢琴教室。
他们在听歌的同时传看两篇作文，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教育局陈书记认为，这两篇作文一定要尽快刊登在《少年文艺》上，这会较好的配合宣传《老师慢些走》这首歌。
领导们还跟小韩老师热情握手，关心了她的工作和生活。
因为他们看了两篇作文，知道了这首歌诞生的全过程，知道歌里的老师就是这位漂漂亮亮的小年轻。
临走时陈书记道：“韩老师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就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就能够使得全班同学恋恋不舍。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国家的教育事业后继有人啊！
我们还要强化师资力量，争取在一两年内淘汰一部分滥竽充数的老师，给更多中专生、大专生腾位置！”
额！黄瀚忽然开始同情“姜胖子”了，看来她恐怕熬不到退休啊！
是不是哪一天找去她家，告诉她身体恢复了也千万别去上班，继续躲在家里装病。
或者干脆豁出去了，再摔一次，弄点伤出来。
可惜“姜胖子”恐怕不会听黄瀚这个在她心目中是个“臭烂屎”学生的话，肯定认为这是个“臭不可闻”的烂主意。
唉！随缘吧！
实验中学的江校长级别比实验小学校长高了一级，跟教育局副局长平级，他对沈晓蓉很感兴趣，特意跟她聊了几句。
朱校长当然希望江校长能够多认识几个实验小学的同学，介绍了黄瀚和张春梅的基本情况。
《老师慢些走》这首歌大家都听了三遍，一致公认潜力巨大，都认为值得花精力去省广播电台活动，争取早日播放。
教育局陈书记当场表态，肯定了实验小学的成绩，决定从促襟见肘的经费中拨付一千块给实验小学。
这钱必须专款专用，用来增补、维修乐器，修缮钢琴教室，这里太陈旧了，光线不好。
省里说不定会派人来这里，不能搞得太寒酸！
这年头一千块不少了，黄瀚家买房子也用不着这么多钱，朱校长和马支书简直是喜形于色。
当教育局领导和一大半老师离开钢琴教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歌声：“……老师慢些走，小学生含泪瞧，今天就此别过了，难以忘怀，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
实验中学校长由衷道：“好词、好曲，真是一首难得的好歌啊！”
副校长道：“那几个孩子都是品学兼优的好苗子，我们学校可不能错过了。”
“哈哈，那是当然，他们才是个小学生就能搞创作，上了初中简直是不可想象，说不定我们学校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荣誉呢！”
“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以后一定会关注这几个孩子。”
……
第二天早上，钱爱国有些神气活现，因为他骑上了一辆崭新的二六型“凤凰牌”自行车。
钱国栋特意骑着这辆新自行车去农机站上班，吩咐农机站的修理工帮着改装了后座。
这个后座用料扎实，人造革下面塞了不少海绵，坐上去蛮舒服。
钱爱国不全是因为拿到了自行车神气活现，还因为他爸爸交给他自行车时说的话。
钱国栋说了，这车是钱爱国该得的，是作为进步了十二名的奖励，四年级再取得进步还会奖励。
如果钱爱国升五年级时能够进步到班级三十名以内，钱国栋家就考虑买台电视机。
钱爱国付出的努力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当然倍儿爽！
他有了新自行车后真的每天拉着成文阁去接刘晓丽和张春梅。
沈晓蓉有些高冷，拒绝了成文阁的一番好意，也用不着成文阁、钱爱国在学校门口等她。
那是朱校长意识到一个小女孩有可能害怕穿过“六一堂”，吩咐传达室里的老孙头，瞧见沈晓蓉来了，就送她去“六一堂”后面院子里的钢琴教室。
老孙头听说沈晓蓉是县高官的女儿哪敢怠慢，积极性很高。
甚至于连黄瀚、张春梅几人都沾光了，学校放假了，食堂没有人上班，因此没地儿打开水。
这时可没有电水壶和热得快，要开水得拎着开水瓶去北大街上的茶水炉花钱买，一分钱一瓶。
这年头几乎是买什么都排队，买一瓶开水也是如此，有时候还得在站在那里等着水烧开，太不方便了。
许多年轻人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专业卖开水的茶水炉，三水县最后一个茶水炉应该是九二年寿终正寝。
老孙头看传达室，需要煮饭、烧菜，所以每天升蜂窝煤炉，他现在每天主动给钢琴教室送一瓶开水。
他仅仅是贴点工夫，因为蜂窝煤是学校供应的，学校已经接通了自来水。
邱老师依旧云淡风轻，得知《老师慢些走》这首歌有可能上广播电台播放也没有显得过于激动。
她依旧细心指点黄瀚练琴、唱歌，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她还认真教黄瀚给钢琴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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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当上一把手
实验小学的这架旧钢琴之所以能够用了这么久，完全是邱老师精心维护的结果。
她当然不是专业的调音师，此时整个三水县也没这样的人，她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研究、摸索，掌握了给这架钢琴调音的技术。
说不定换一架钢琴，她就有可能玩不转。
后来邱老师发现虽然黄瀚弹钢琴的资质一般般，完全是靠恒心勤学苦练才进步得很快，但是学调和维护钢琴简直是个天才，一点就透还能够举一反三。
这不奇怪，黄瀚拥有大叔的经验，年轻时做过电工、修理工，喜欢修东西，但用不着以此为生，完全是当做兴趣爱好闹着玩。
家里的门锁、电器、水龙头、电脑等等坏了，他成功修复的几率超过一半。
在有人指点的情况下摸完全属于机械构造的钢琴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钢琴的零件虽然多达八千多，但是绝大多数是重复的，属于千篇一律，只要会调一个键、一根弦，其他的也就是大同小异了。
发现了黄瀚这个长处，邱老师教得更加认真，把她这些年自己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
有可能她是觉得自己没几年要退休了，想着黄瀚以后能够维修这架钢琴，给这架钢琴调音提供维护。
技多不压身，黄瀚学得认真，他甚至于敢打开盖子研究跟八十八个按键连接的每一根琴弦，始终保持钢琴内部、外部一尘不染。
日子一天天过去，黄瀚家的房子眼看着要砌好了，没有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切顺利。
美中不足的是一千三百块的预算根本不够，估摸着要一千五百多。
黄道舟、张芳芬估算了时间，把开业请客热闹的日子选在了七月二十八号，早上九点钟放鞭炮。
这时还没有形成刻意选八的风气。
说实话，三水县人这时真的不认为八很吉利，许多骂人的话如：“王八蛋、死到八监里、草某某八代、去你八辈儿祖宗……”都有八。
选在二十八号是因为张芳芬查了老黄历，这一天宜动工、开张、沐浴……
沈晓蓉这段时间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她参与创作了一首好歌写出一篇下一期就会在《少年文艺》刊登的好作文。
还因为她的爸爸心情越来越好，回家吃晚饭时次数越来越多。
沈建国以前在家经常眉头紧锁，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沈晓蓉跟他说话，他都不晓得。
又享受到了家的温馨，沈晓蓉其乐融融，她实在忍不住，悄悄的问秦淑珍，道：“妈妈，爸爸这几天总是乐呵呵的，有什么喜事吗！”
秦淑珍的心情也是好着呢，笑到：“省里、市里肯定了你爸爸的工作，没几天你爸爸就要把代理县高官的代理两个字去掉了。”
沈晓蓉耳濡目染，懂一点点体制内的架构，知道爸爸是升官了，道：
“太棒了，爸爸终于当上一把手，再也用不着抱怨总有人拖改革后腿了。”
“呵呵，省里、市里都在紧锣密鼓推行改革开放，你爸爸因为先走一步被省委书领导表扬呢！”
沈爸爸获得提拔，工作已经理清头绪，渐渐的轻松下来，还有时间听听女儿弹钢琴。
沈晓蓉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这段时间也习惯了来钢琴教室待一上午。
她家里有钢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跑来学校，因为来学校钢琴教室反而练不了多会儿。
她不可能跟黄瀚争学校里唯一的钢琴，她弹奏时还要被黄瀚打扰问些技巧上的问题。
但是，不知怎的，她不喜欢一个人在家闷头练习，喜欢和黄瀚、张春梅几个一起。
现在甚至于接纳了成文阁、钱爱国这两个大个子男生，也肯跟他俩说说笑笑。
沈晓蓉经常带些书来钢琴教室看，也读英语单词，她还听了黄瀚的建议背诵以后肯定要学习的文言文。
这些古文当然是沈建华帮女儿整理的，都有注解，沈爸爸认为女儿利用暑假读古文名作善莫大焉，还忙里偷闲给沈晓蓉讲解。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沈晓蓉读了几遍前出师表，觉得晦涩难懂，头昏脑涨，需要背下来恐怕还得下苦功才行。
她无法想象，黄瀚怎么就能背诵那么多古文？
她看了看那个正在认真练琴的小不点。
忽然间想到了那一天黄瀚看报纸时说的那些话，想到了自己被气得哭着跑回家，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
小姑娘不知道，其实是黄瀚影响了沈建华，乃至于影响了整个三水县。
原本轨迹，三水县还得死气沉沉一年多，沈建华还要再熬五六年才成为了另外一个县的一把手，最后在省里干到厅局级离休。
如今提前六年独当一面，三水县一年内就会体现出改革开放带来的好处，沈建华获得政绩那是妥妥的。
上面有人的他有政绩、有名牌大学的文凭，有正是时候的年龄，有紧跟中央大刀阔斧推行改革开放的冲劲，不提拔这样的干部没天理呀！
接下来沈建华的仕途应该是一帆风顺，他懂得自律，听得进别人的意见，还不耻下问。
这种素质难能可贵，运气再好些，恐怕最终不会止步于厅局级干部，说不定能够成为高官高官也未可知。
沈晓蓉等一个曲子结束，主动问黄瀚道：“你家的店是不是马上开业呀？有什么困难吗？”
黄瀚忘我的弹了一曲，思想升华得不食人间烟火，此时还没有回归俗人状态。
听到沈晓蓉的话，愣住了。
半晌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家吗？”
“嗯！”
黄瀚埋怨道：“蓉儿，你愿意帮忙早说呀！都用不着你爸爸出面，只要你妈妈打两个电话，我爸爸办事不知道要少跑多少趟呢！”
这段时间黄瀚都是喊“蓉儿”，成文阁，钱爱国当着沈晓蓉的面不敢喊，依旧是喊沈晓蓉。
沈晓蓉渐渐的也就习惯了，黄瀚喊她蓉儿时，她已经不再横眉冷对。
见黄瀚家开店还真有可能遇上了困难，沈晓蓉关心道：
“你说说看遇上什么难办的事了，我回家问问妈妈，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唉！幸亏钱爱国爸爸熟人多，他带着我爸爸求爷爷告奶奶，事情总算都办成了，就等着开业呢！”
“是这样呀！对不起呀！我不知道开个小店会那么麻烦！也是你不好，干嘛不早点说？”
额！黄瀚心道：你冷冰冰的，不肯多言多语，我家能解决的事犯得着请你家那尊大神，那不是杀鸡用牛刀？
他口中道：“事情能办下来其实是多亏了你爸爸发动全面改革，并且开会严令各部门都得为个体户开绿灯！”
“咯咯！我爸爸不是尸位素餐了？”
“当然不是，他是一个敢于迎难而上的好干部！”
这一刻黄瀚挑好话说倒是由衷的，因为三水县已经在搞大包干，足比后世提前了一年多。
之所以发生这样的巨变，就是因为沈建华这个改革派县副高官坚持斗争的结果。
这个改变何止影响千家万户，应该是影响了五六十万农民。
要知道此时一个家庭多赚一二百块，相当于后世的几千上万，整个三水县会多出几千万上亿现钱。
这些钱如果变成本金进行再投人，倍增不是虚言，说不定三水县的发展会提高一个台阶也未可知。
沈晓蓉“咯咯……”娇笑道：“我见到爸爸会把你这句话说给他听，他一定很高兴！”
“你爸爸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妈妈还琢磨着哪天让我请同学去家里玩的时候约上你呢！”
“真的吗？”
“那还有假？”
“蓉儿，你能不能帮我带几句话给你爸爸？”
“嗯！得听听是什么话！如果不是好话休想！”
“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对不对？”
“对呀！”
“县里以你爸爸为首的改革派鼓励个体经营，鼓励个人、集体承包经营对不对？”
“嗯！”
“县里总是有一部分干部说这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经常提反对意见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
“因此三水县肯做个体经营者的人并不多！”
“好像是！”
“你就这样对你爸爸说，会开得多，不如拿行动表示！”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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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震慑宵小
小姑娘真的被大叔绕得脑子晕乎乎的，她道：“我听不太懂！”
黄瀚耐心道：“我解释给你听，县里经常开会强调搞活经济，鼓励个体经营，但是普通老百姓看不到，不一定相信！”
“有一点点明白了！”
“我家应该是三水县最早的个体经营者之一。
如果开张的这一天，你爸爸带着县里的领导来看看，并且说几句场面话。
鼓励个体户守法经营争取挣大钱当上万元户，这效果肯定比开会传达的效果好多了。”
“我，我还是不太懂，只有一点点明白，你再说一遍，说慢点。”
“你愿意把这些话说给你爸爸听？”
“当然愿意，我又不傻，虽然不是太懂，但是能够听得出来，这应该是好主意！”
“蓉儿，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一大堆，你都记得住？”
“对呀！我为什么不写下来呢！哈哈，还是你聪明。”
大叔又在玩顺势而为，玩双赢，诱惑县高官沈建华带着县委的改革派来为张芳芬个人经营的“事竟成饭店”剪彩。
如果计策成功，对许多观望的准个体经营者是个触动，有利于三水县的经济发展。
对于黄瀚家而言，当然是拉起大旗作虎皮！
相关部门包括居委会肯定会对“事竟成饭店”另眼相看，纵然黄瀚没想着得到什么好处，也足以保证不会被谁欺负了。
黄瀚还谋划着给黄道舟一个展现抱负的机会，争取让他承包经营一个工厂。
承包经营者不是个体户，只要账目上没问题就不会出麻烦，无论雇佣多少工人，只要开得出工资都不会惹祸上身。
黄瀚记得太多产品的发展轨迹，承包一个有一定技术基础的工厂，立刻采取奖勤罚懒的管理模式。
用经济刺激来扭转人浮于事的不良风气立竿见影！
好好干的工人能够拿到双倍甚至于更高的工资，有技术创新的直接奖励几百、上千块，何愁工人？技术员不好好干活儿？
黄瀚经历过那个年代，马上就到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捉老鼠的就是好猫。”的时候。
后来也有不少乱伸手的干部栽了，但是没听说过因为给职工发了高工资落马的干部。
只要黄道舟自己的手脚干净，以基础工资的双倍、甚至于三、四倍发奖金刺激职工好好干、加油干。
没有开除社会主义工人的权力也不要紧，基础工资照给，把不服管教、依旧混日子的职工养起来。
幸福是比出来的，纵然不干活儿还能拿三十几块钱工资，但是跟好好干活了的拿一百多比一比，立刻心理失衡。
恐怕用不着三个月，被安排带薪下岗的职工都会哭着喊着要求上岗，再也不敢人浮于事。
八几年办企业容易得很，因为完全是买方市场，整个国家都缺物资、缺货，有钱经常性买不着东西，故而诞生了采购员这个庞大的工种。
路子广、本事大的采购员能拿高额奖金，是因为他们买到了物资、货物。
生产出的商品用不着“高新尖”，只要动手得早，哪怕是生产水龙头、阀门都能支撑起几百万、几千万、上亿的产值。
这不是虚言，太多城市都要建自来水厂，家家户户都要改用自来水，市场大着呢！
单单是三水县，全部建成自来水管网就要三四年时间，全国有超过七成县落后于三水县，需要的水龙头、阀门可想而知。
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值一提，物资局的下属单位液压元件厂就能够满足生产水龙头、阀门的条件，这厂现在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人浮于事，没人肯好好干活儿造成的！
黄瀚为什么了解这个厂？
那是因为大伯黄道乾和他家的二儿子黄宪诚都是那个厂子里的职工。
大伯没几年退休，黄宪诚在单位倒闭后去了私人的纺织配件厂上班。
黄宪诚是个老实人肯干有技术，后来成为了私人厂里最好的的技术工之一，不仅仅自己参与生产，还负责维修厂里的机器，工资不低是同龄人的双倍。
黄瀚是有良知的，一开始就会提醒、督促黄道舟注重产品质量，永远不生产伪劣商品，相信能够走得远、走得稳健。
黄家都是普通人，上面没人，就是三水土话中的“没脚蟹”，在小生意刚刚起步的时候，不包装成手眼通天，还真有可能遭遇敲诈勒索。
有了县高官关注的光环，“事竟成饭店”以后如果碰上流氓、混混闹事，报警时，估摸着派出所出警都会来得飞快。
黄瀚不怕流氓，敢把流氓打得流氓不起来，但是现在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做不到。
成文阁和钱爱国再练半年，两个人打四个小混混肯定行，可是他俩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身边啊！
因此“事竟成饭店”需要靠山，有了县政府关注这个噱头，三水县公安局就是大靠山，震慑宵小不在话下。
况且黄瀚还在家里说起过要请县里最高官来剪彩，还跟黄道舟打赌，为争取更多话语权而铺垫。
如果真请来了县高官，对黄道舟的触动应该很大，时机成熟时蛊惑他毛遂自荐承包经营液压元件厂就会容易许多。
只要承包合同没有问题，承包人肯定能够得到丰厚的回报，比自己办私营厂的风险小多了。
放开手脚办私营工厂，那要等“卖光”、“好苹果先吃”、“抓大放小”的时代来临，应该是伟人九二年“南巡讲话”之后，还有十来年呢，不能坐等啊！
黄瀚从来没有想过走歪门邪道，后世的他不是先知都坚持走正道，现在有了上帝的视角，更加正大光明。
用不着也不屑于玩钱权交易，永远不会涉足黑势力，如果出现被黑的情况，也会通过公安局来解决。
其他地方黄瀚或许没有发言权，但是三水治安真的不错，几十年来都没有哪个公安局的大干部是黑社会的保护伞，也没有大老虎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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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拿行动表示
黄瀚一直居住在市中心，做了二十年生意。
从来没见过黑势力跑来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因此他确定三水县根本没有黑社会。
八一年的治安确实不太好，流氓混混不少。
但绝不是什么有组织的黑恶势力，基本上是少不更事的混混们斗殴、侮辱妇女、盗窃等等。
敢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的少之甚少，重大恶性案件基本上没有。
八三严打时抓了一批小流氓，重判毙了几个犯下伤害罪、流氓罪的，仅仅是几个而已，情况好多了，老百姓都拍手称快。
没有经历过八三严打的年轻人想当然，造谣惑众，以为那时如何如何。
事实情况是乱世用重典，伸张正义，狠狠地打击了黑恶势力，打击了流氓、混混，被冤枉的“好人”只不过是极个别现象。
为什么“好人”要加引号？
那是因为真正的良民被冤枉的可能性太低了，公安局抓人总要找到些蛛丝马迹呀！
三水县有句土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足以说明问题。
比如想跟人家谈恋爱多次纠缠下夜班的小姑娘，还威胁人家，最后被当流氓抓了，判三年，冤枉吗？
黄瀚家的亲朋好友加上同事，认识的人足有几百上千，压根儿没有听说过谁被冤枉进去了。
所有的亲戚都是守法良民，没有任何人有过犯罪记录，连被派出所拘留过的都没有。
这里要向书友们解释一下，仅仅是局限于三水县就事论事，谈论八三严打，其他地方作者不甚了了，没有发言权。
黄瀚结交上层的目的单纯，不是为了欺负人，也不是为了不正当竞争，而是确保父母不被别人欺负了。
被欺负的感觉多不好？窝心呢！肯定不利于身心健康。
为了让黄道舟、张芳芬活得精彩，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仅仅要让这个家脱贫致富，还要获得社会地位。
黄道舟如果承包一个厂后搞得风生水起，入党、提干都是水到渠成。
黄瀚相信黄道舟做得到，这也是黄瀚的自信，液压元件厂没遇着一个好的领头人还苟延残喘了十几年呢。
有了相对先进的管理，生产的产品对路，产值、利税双丰收不是痴人说梦。
黄道舟真的把液压元件厂盘活并且扩张到了几百人的规模，产值上千万，利税上百万。
在处处挖掘能人救活集体、国营工厂的八十年代中期，黄道舟不想当官，都会有官职直接扣过来，不想当都不行。
没关系，官儿是嫌小不怕大，只怕没官做。
在国家大发展的八几年，一直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黄道舟这只“会抓老鼠老鼠的猫”只要掌握一条，莫要贪婪，官就能够做稳了，再取得些成绩，还就不怕升不了官。
搞经济建设，靠把厂子办得红火当干部，受到的限制少多了，文凭、年龄都不是问题，利税碾压一切。
黄瀚脑子里装着太多厂子倒闭的原因，也亲眼看到过哪些小厂脱颖而出，更加工厂知道该什么时候转型，调整产品结构。
只要经常给黄道舟出主意，黄道舟肯定能够官运亨通。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黄瀚原本是一个农村户口的穷小子，为了摆脱贫困在电影院门口卖茶叶蛋。
说不定三五年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官二代，这滋味貌似也满酸爽呢！
唉！人家官二代是与生俱来，黄瀚这个未来官二代还得自己谋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总而言之，游说沈建华带一群干部来为“事竟成饭店”剪彩肯定能够被另眼相看，以后办事就会方便许多。
小天鹅是个传话筒，必须让她搞明白了才行。
还好，小姑娘聪明着呢，她有自己的理解方法，她一边问一边写，黄瀚认真回答，最后居然记录了两张纸。
沈晓蓉看了看记录的内容，嘴角露出笑意。
她认为这应该算深入群众了解到了实际情况，肯定能够帮到爸爸。
小姑娘甚至于比黄瀚更加积极，兴冲冲赶回家就拉着妈妈谈这件事，秦淑珍惊愕莫名。
沈妈妈看了沈晓蓉记录的内容，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立刻打电话给老公。
沈建华下班回家后，坐下来认真听女儿谈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沈建华喃喃道：“开会传达不如拿行动表示，妙啊！是该树立典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呀！”
秦淑贞道：“你是准备去给那个孩子家的饭店剪彩？”
“嗯！有这个想法，但是还得开会研究，听听其他常委的意见。按照惯例后天几个常委就要开碰头会，到时候我会提出来让他们讨论。”
“这不合适吧！那是个个体户，你毕竟是……”
“哈哈，看看吧！连你都有这种顾虑，充分说明那孩子的话没错，他的眼光独到啊！”
秦淑珍愣住了，道：“是啊！连我都瞧不上个体户，县里的人家可想而知！鼓励个体经营还真是不容易呢！”
“改革开放不可能一蹴而就，就业的压力太大了。
要改变人民群众的思想意识，必须先改变领导干部的意识问题，我个人是决定为那孩子家的小饭店剪彩的！”
“我估计你开会研究时阻力应该不会太大。”
“嗯！大多数干部都支持改革开放，都头疼如何打消人民群众的顾虑。
我这样的做法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得到通过不成问题！”
一直忽闪着妙目瞧着父母对话的沈晓蓉此时表功道：“爸爸，你还没有表扬我呢！我应该是替你深入群众，了解到了实际情况吧？”
“对对！你做得很对！应该表扬，这样做了真给爸爸的工作带来了不少帮助！”
“你同意为他家剪彩的事，我能不能明天上午就告诉黄瀚？”
“最好先别说！还是等几天，等县里形成决议再说不迟！”
“爸爸，我今天这样做应该不算帮黄瀚走后门吧！”
“这当然不是，这是帮助我了解到了实际情况，能够让我有的放矢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真的吗？我都有些骄傲呢！”
“哈哈，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对了！你们合作的那首歌现在怎么样了？教育局有没有找过你们？”
“昨天我们接到朱校长通知了，明天会有人来帮我们录音，这磁带要送去省里的电台，如果电台的领导觉得好就有可能让我们去省里录音，那时会有乐队伴奏呢！”
“嗯！我相信这首歌肯定会被省广播电台看上，去省里录音有了乐队伴奏，这首歌肯定更加好听，说不定没几天我们就能从收音机里听到这首歌了。”
“嗯！嗯！我这几天又兴奋又有些紧张，唉！可惜我唱歌不行，有了省里专业的乐队，也肯定轮不到我弹钢琴伴奏了。”
“这有什么？你是词曲作者呀！广播电台播放歌曲时都是报歌唱家和词曲作者的名字，什么时候报过谁伴奏？”
“对呀！哈哈，我在盼着收音机里报出我的名字呢！”
秦淑珍笑道：“何止是你呀！我和你爸爸一样的期待！”
“妈妈、爸爸，我想把家里的收录机借给黄瀚家用三天，你们舍得吗？”
沈妈妈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你开心，我们什么都舍得！”
沈建华道：“晓蓉真聪明，那孩子家开业的那三天有台收录机播放歌曲肯定热闹多了。”
“嘻嘻，张春梅想着组织一些同学们去唱歌，我看恐怕用不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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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运动圆”
黄瀚家里又多了勤快的玉儿忙前忙后，张芳芬更加轻松，黄道舟干脆销假上班去了。
虽然厂里暂时没有人说三道四，但是黄道舟依旧注意影响，每天去厂里转转，上四五个小时班，足够做完本职工作。
他现在用不着每天都去收购小龙虾往招待所送，而是三天送一回。
原因很简单，又有人瞧上了这生意，并且牛逼不小，招待所的领导也是“运动圆”，滑不溜手。
“运动圆”这个词儿是三水县调侃那些经历过许多“运动”不肯承担任何责任，有事能推则推，推不了就拖着的基层干部。
说实话，这样的干部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占比有可能超过一半。
招待所支书和所长不可能为了谁送小龙虾公开得罪谁，他们采取的办法很简单。
只要是必须买账的领导打了招呼，他们就同意人家做这个生意，但是原本送着小龙虾的也不回了。
就这样，才两三个月，招待所由黄道舟一个人做小龙虾生意变成了两个人分，现在发展成了三个人轮流送。
刘小明爸爸刘兆祥还提前透露消息，用不着几天，应该还要多出一个人。
也就是因为另外两个送小龙虾的都有牛逼，他们当然不可能是同一个领导的关系户。
黄道舟反而不容易被挤掉了，因为插手的领导不止一个，起到了制衡的作用。
有了不在意得失的心态，黄道舟依旧乐呵呵的，他坚持认真做好每一趟生意，甚至于把小一些的小龙虾挑出来拿回来烧给自家吃。
马上就要卖十三香小龙虾，玉儿、秀儿也得练手，这点成本总免不了。
由于黄道舟送的货大小均匀、新鲜，又经常跟办事的人客气客气，那两个仗着关系的真比不过。
有了对比才能够区分出优劣，招待所后厨的一大半人都帮着黄道舟说话。
所长、支书当然不可能下达没水平的命令让货最好的送货人出局。
这种得罪人还有可能引起公愤的事不符合一个“运动圆”的思维方式，他们继续和稀泥。
这段时间黄瀚总共装了十盏日光灯，幸好是以批发价拿货，抛去分给黄道武的钱，赚了三十八块。
这回黄瀚没有把钱全部交给张芳芬，而是交了二十块，这个利润也就是买不到批发价配件时的正常数额。
张芳芬当然不可能知道日光灯配件究竟是拿到了什么价，见黄瀚交钱给她就收了，什么都没有问。
新房子里需要装六盏日光灯，两台吊扇，这活儿用不着请人，黄瀚自己做。
老房子的电路改造、新房子布线都是黄瀚的活儿。
黄道舟和黄道武已经适应了黄瀚会电工活儿，他们承担所有的体力活儿，放心让黄瀚接电。
只不过每一次黄瀚动手前，他们都会亲自检查，看看电表下的电闸有没有断开。
楼下打通后的六间屋子抛去大门西侧的一间敞开式厨房，营业面积达到八十个平方，两台吊扇少了点，理想数量是六台。
还好八十年代初的夏天气温没有后世高，能够将就。
这时真的不热，绝大多数人家都没有电风扇，空调这东西都没人听说过，还遥远着呢。
如果是两千年后动辄三十**度的高温，真不知道会热死多少人呢！
这时候的人们在盛夏季节大都是在外面纳凉，带把蒲扇扇扇、打打蚊子，过了九点也就回家睡了。
家里没有电扇，用蒲扇划拉几下子也就能安然入睡。
黄瀚舍不得装六个吊扇的原因是太贵，批发价还要六十几呢！
黄道舟的三个月工资仅仅够买两台吊扇，当然贵得吓人。
反正预留了线路，等赚着钱了再装吊扇和楼上三个房间里的日光灯也不迟。
“事竟成饭店”计划中是以外买为主，开放式厨房一定要干净，因为顾客在买东西的时候都看着呢！
十八个平方米的厨房内有五个水龙头、四个水池、一个拖把池、包括操作台都是“磨子”水泥。
操作台在浇筑时都用了钢筋，造价便宜美观实用，易于打扫。
没有安装抽油烟机，这得等有了钱自己做，到时候黄瀚可以指点敲白铁皮水桶的工人敲罩壳，买来排风扇装上。
现在的人不讲究，连三水饭店、县政府招待所都没抽油烟的东西，厨房里都是黑乎乎、油腻腻的。
“事竟成饭店”的厨房只有一面全是墙体，另外三面的墙只有一米高，自然通风效果不会差。
矮墙内是水池、操作台、灶台和大、小蜂窝煤炉，只要打扫及时，卫生程度肯定比三水饭店好。
托成爸爸去沪城买的东西除了三角牌电饭锅，都齐了。
这时没有袋装的酸菜，是用陶瓷坛子装的，一坛二十斤，一下子买了十坛。
成爸爸有个战友的爱人就在沪城一家蔬菜公司当一个门店的主任，一次买这么多当然是给了批发价。
成爸爸知道黄瀚家是准备开饭店，只要开张就会经常购买酸菜，如果生意好应该要买很多。
他特意请战友的爱人帮忙问问，一次买二百斤，而且经常购买，这么大的量，能不能再让点价。
买酸菜不可能连坛子一起买，而是交了押金，下一次再来购买时还坛子退押金，或者继续付酸菜的价钱拿同样数量的整坛酸菜回去。
如果没有成爸爸帮忙，仅仅是买到正宗的酸菜就得大费周折，肯定多出不少成本。
显而易见，由于三水县买不着正宗的酸菜，普通居民家肯定做不出地道的酸菜鱼。
黄瀚家的酸菜鱼短时间里肯定会被模仿，但是肯定难以被超越，酸菜鱼生意应该能够独家经营一年半载。
养黑鱼、鲫鱼少不了增氧泵，一共从沪城买了两个，花了二十七块，都赶上一个一级工一个月工资了，真是贵得离谱。
一个挂式便斗、两个蹲便器成爸爸当然是挑最便宜的买，也不便宜，连配件等于花了黄道舟一个半月工资。
楼下的卫生间里安装一个便斗、一个蹲便器，楼上的卫生间地方更加小，安装一个蹲便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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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黄道舟认为修两个卫生间太不值当，坚持修一个就可以了。
他算过账，在二楼多修一个卫生间算上工钱、料钱、自来水管的钱，要多花一百多块，这钱真的可以节省。
但是黄瀚坚决不肯答应，为了彻底解决便便问题据理力争，因为二楼是父母、姐妹和自己的房间，楼下是营业的公共区域。
楼下的小小卫生间是充分利用了楼梯下的面积，只能满足一人使用，进去是关门插上插销。
沪城有球形锁，那玩意儿太贵，犯不着花那个冤枉钱，换成一毛几分钱的插销一回事。
在饭店的营业时间里，楼下的公共卫生间说不定会很忙。
楼上修个卫生间利用楼梯口边上的面积，这个卫生间留给自家人专用多好。
最后黄道舟和张芳芬咬咬牙同意修两个卫生间。
他们知道趁着造房子的时候埋管道、装蹲便器能够一劳永逸，钱不够再想办法，大不了卖“双肩包”。
这也是因为成爸爸是根据黄瀚的要求买东西，楼下卫生间的面积哪里够装两个蹲便器？
眼看着卫生间里价值半个月工资的大件——蹲便器多出来一个，不装起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况且黄瀚还在墙壁里预埋了陶瓷管，浇筑时也留了洞装上了铸铁的防臭弯。
没办法，这时没有pvc管材，管道都是铸铁材质，黄瀚为了省钱只托成爸爸在沪城卖了两个铸铁防臭弯，管道都是用陶瓷的。
陶瓷管一节一米左右，内壁比铸铁管光滑，价格只有铸铁管的五分之一，埋在地下、砌入墙壁的使用寿命还要超过铸铁管。
因为铸铁管长期泡水会生锈烂掉，陶瓷管是怕磕着碰着，埋在地下只要不受到重压，一二百年都坏不了。
成爸爸不仅仅亲自去沪城帮着买东西，还在夜里开着货车把搪瓷盆、酸菜送到“事竟成饭店”门口帮着卸货。
成爸爸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帮忙，他心里充满感激，恨不能掏心窝子，黄道舟哪里体会得到？
他见联运公司成队长开着卡车亲自送东西，还亲自帮着搬运，很是过意不去。
成文阁的父母这几个月应该是最快乐的人，儿子期末考试居然进步到了二十九名，数学考了九十二分。
从来没有好好做过暑假作业的儿子不仅仅天天做作业，还天天读书背诵课文，这几天居然在学英语！
儿子有希望就是父母最大的期望！
成文阁双亲打心眼里感激黄瀚，成爸爸当然乐意帮着黄瀚家做事。
前天，成文阁回家后特意让父母听他唱歌，说实话，成爸爸认为儿子唱的那首歌很好听。
成文阁唱完歌，郑重其事问道：“爸爸，我真的有可能去省里的广播电台唱歌吗？”
“啊？这恐怕不行吧！你为什么这样说？”
“黄瀚让我在有人来录音时好好唱，说那录音带是准备送去省里广播电台的！”
“什么？什么？有人会给你录音。”
“不是给我一个人录，还有黄瀚、张春梅、刘晓丽。张倩昨天来了，她后悔得当场就哭了。”
成文阁说话还是有些颠三倒四，还好成爸爸习惯了。
那是张倩在放暑假后玩嗨了，没有成天跟着张春梅转，谁知道没赶上给教育局领导和实验中学校长、老师唱歌的大好事。
现在又得知张春梅、刘晓莉没几天会被录音，有可能收音机里会播放她们唱的歌。
张倩毕竟是个小孩子，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落差，当场就忍不住，哭得“哇哇”的。
会唱歌的小学生太多了，张春梅和刘晓莉属于机缘巧合，成文阁其实是黄瀚竭力推荐才得到机会。
失去机会哭是没有用的，黄瀚和张春梅也只能给予安慰，不可能承诺带上她。
原因很简单，黄瀚认为自己被选去省城录音的几率都不会超过六成，张春梅、成文阁几人更加没把握，三成几率就不错了。
哪有牛逼跟人家提要求，再带上某某某。
成爸爸已经知道是黄瀚创作了这首歌，他问道：“你们这几天都是在唱黄瀚作词作曲的这首《老师慢些走》对不对？”
“嗯啊！”
“没几天会有人来录下你们唱的歌送去省里的广播电台！”
“是啊！”
“哎呦喂！你们这是要出名啊！我的天！要是哪一天从收音机里听到你的歌声，我、我该怎么办？”
成爸爸激动坏了，一边乱转一边搓手，貌似心脏有些受不了。
成妈妈问道：“你们究竟是在哪天录音？我很想去看看，为你加油呢！”
“妈妈，我们接到朱校长通知了，说不定明后天就有人来。”
“那我明天就请假去等着！”
“你还是别去吧！这一次录音不是送去省里广播电台播放，是送给领导们听。
他们听了如果觉得好，会接黄瀚去省里重新录音，不知道我和张春梅、刘晓丽会不会被选上。”
成爸爸道：“也是，黄瀚是作者，会弹琴唱歌，肯定能去省里。
文阁，我下一次去沪城就给你买吉他、买学吉他的书，你好好学、好好练。
说不定哪一天黄瀚又能作出新曲子，那时候你第一个弹，应该有机会去省里的广播电台录音。”
这一刻成爸爸万分后悔，有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前几天成文阁回家时说过要买吉他学着弹，成爸爸根本没记住。
现在知道了音乐学得好居然能够去省里录音在收音机里播放，他顿时认为是自己耽误了儿子，恨不能立刻就买到吉他。
成文阁木讷，人实在，他亲眼看到黄瀚由根本不会弹钢琴，经过勤学苦练，发展到能够完整弹奏几首曲子，还得到了邱老师的表扬、沈晓蓉的赞美。
他很认真道：“黄瀚说过，没几年就会有许多人学着弹吉他，我一定要认真学认真练。
我每天都跟黄瀚在一起，他是怎么学弹钢琴我都看到了，我要向他学习，我相信黄瀚说的成语勤能补拙。”
成爸爸、成妈妈此时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们只觉得幸福着呢，头都有些发晕。
儿子往往都是一个家庭的希望所在，说实话，成文阁以前的表现让父母没有期望，只盼他无病无灾。
现在截然不同，他们期望儿子考上初中、高中，尝试着考大学！
黄瀚给成家带来了希望，成爸爸当然想着报答，当然不遗余力帮着黄瀚家办事。
成爸爸这态度把黄道舟感动得不行，总是说人家贴工万万不能让人家再贴本。
所以家里明明钱不够，黄道舟也是硬着头皮立刻给足成爸爸帮忙买东西垫付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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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极度别扭
成爸爸又亲自跑了一趟沪城，带回来两个电饭锅。
黄瀚家是只大号的能够煮四斤米，成文阁家的没这么大，可以煮二斤米。
成爸爸的战友是沪城一家联运公司的车队副队长，他们单位的规模比三水县联运公司大多了，经常有车跑广州城，成爸爸拜托他从广州买回来了三角牌电饭锅。
最重要的事儿当然忘不了，成爸爸特地乘公共汽车去了市中心，终于买到了两套吉他入门教材，两把最便宜的吉他。
黄瀚这三个月简直是全身心投入学习音乐，还有良师、益友教导，进步有目共睹，当然看得懂吉他入门教材。
他不仅仅教成文阁和钱爱国练习，自己一天也练一两个小时。
黄瀚知道邱老师的水平高，发现有些不能确定的吉他弹奏技巧，就拿着教材去请教。
很明显，邱老师懂这个乐器，只不过她未必喜欢这东西。
见黄瀚和钱爱国、成文阁热衷学吉他，邱老师不支持也不反对，黄瀚主动拿着教材来请教，她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瀚很了解邱老师的心情，因为邱老师不可能知道以后弹吉他会全国流行，学习弹吉他的青年多以几十万计。
成文阁和钱爱国终于玩上了乐器，觉得新鲜，每天简直是曲不离手，三人从入门开始一起学，真觉得有意思，还相互攀比着呢。
黄瀚为了培养他俩的兴趣，和他们一起特意花时间专一练一首曲子，日日弹、时时弹的都是《老师慢些走》。
刚开始当然属于噪音，三五天后就不是了，一个多星期就能听出调子。
弹出了调子，钱爱国自我感觉良好，简直是乐疯了，每天勤练不已，钱爱国看着儿子一天天在进步目瞪口呆！
这个暑假儿子不出去野，不和邻居的孩子们一起打架，每天都在学习，有子如斯夫复何求？
家和万事兴，原本最让钱爱国操心的儿子，现在让他无比放心。
钱爱国把心思用到了工作和社交上，几个至交好友传来好消息，他没几天就能调回三水镇工作。
他原本就是三水镇的干部，去了离城区十几里的刘庄镇农机站当站长是冲着提拔一级。
如今副科级已经到手三年多，他一直在活动，目的就是平调回三水镇任职。
这也是干部特色之一，想上进往往都得下基层锻炼，在机关里被提拔的可能性小多了。
上班的地方离家十五六里，每天骑自行车风里来雨里去，吃苦受累接近四年，钱爱国早就够资格回来了。
自从拿到吉他，掌握了基本弹奏方法，成文阁就憋足了劲儿玩命练，他完全是因为怕被钱爱国比下去。
俩人一天的练习时间加起来恐怕不低于八个小时，只是专心练一首曲子，又有邱老师这个实际上的词曲作者之一亲自指点，进步真的很快。
别人又不可能知道他们是死记硬背速成一首曲子，其他的一概不会，如果成文阁忽然来个吉他弹唱应该蛮唬人的。
转眼间，黄瀚家的新房子已经上梁盖瓦了，浇筑已经有了十二天，七月份气温高，其实已经可以拆模版，但是黄道舟是个稳妥的人，安排在明天。
接下来就到了扫尾阶段，每天只要来七八个瓦工、小工就行。
盖房子这件大事将要完成，也就意味着该跟木匠、瓦匠结清工钱喽！
小小工程接近尾声，账已经能够算个大概了。
黄道舟年轻时就是会计，账算得精着呢，当然能够确认家里的钱不够给瓦工、木工结算工钱。
但是他不着急，因为家里有可以变现的“双肩包”，正应了那句话“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他趁着秀儿、玉儿不在，见黄瀚也在，故意跟张芳芬商量道：
“芳芬，我算了算，除了已经给的一百块定金，收工后，还该给匠人们五百七十几块钱。
家里肯定拿不出这么多，我想跟夏二商量、商量，能不能先给二百块，剩下的缓一两个月再给！”
黄道舟嘴上总是说不让黄瀚插手家里的事情，让黄瀚专心学习，但他在心里有事情琢磨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听听黄瀚的说法。
张芳芬道：“夏家这帮人都蛮实在干活儿肯下死力气，这死热夏天的，拼命干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挣点钱？我认为宁可卖掉家里的一百个“双肩包”也不能欠人家的工钱。”
“家里已经攒了一百个“双肩包”了？”
“嗯啊！连今天做出来的应该是一百零五个。”
从张芳芬开始做第一个“双肩包”到现在，正好两个月，应该是一共做了一百五十几个，卖掉、送掉的有五十只左右。
“要不就卖吧！明天让方桂兰带十只去塑料厂，黄瀚、黄馨有不少同学也想要，让俩孩子……”
没等黄道舟说完，黄瀚开口打断道：
“爸爸，用不着卖“双肩包”，人家成文阁爸爸早就说了，缺钱跟他说一声，借四五百当天就有，如果是千儿八百，三天时间肯定凑齐。”
“这样不好吧，人家成队长已经帮了太多忙，我们再上门借钱也太不自觉了！”
“我们家借钱都给人家百分之六的年息，人家会吃亏吗？”
“这倒不会，应该是还有点赚头！”
“我家有没有准备赖账？”
“赖账？怎么可能！到了还钱的时候哪怕砸锅卖铁、买房子也要还人家钱。”
“那不就得了！”
“理是这个理！可是忽然上门跟人家借钱我、我真的不好意思！”
“别呀！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况且我都把成文阁当儿子教了，这份情哪里是钱能衡量。”
张芳芬被黄瀚脱口而出的话惊着了，道：“黄瀚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人家成文阁好像比你大四岁呢！”
黄瀚连忙自圆其说，道：“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父爱、母爱，我说把成文阁当儿子教，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对待成文阁是多么用心、多么真挚。”
张芳芬、黄道舟对视一眼，俩人实在想不出黄瀚这话哪里不对，反正听着极度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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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那眼神能杀人
黄道舟问道：“成文阁那孩子期末考试考得咋样？”
“又进步了，数学还超过了九十分，已经是班级第二十九名。爸爸，你不要有顾虑，晚上我跟你一起去成文阁家，他爸爸今天没有出差。”
黄道舟有经济头脑，他坚信“双肩包”拿去沪城卖，最少能够卖十块钱一只。
现在卖了真是杀鸡取卵，能够借到钱解燃眉之急，当然是选择借钱，反正已经借了一千八百多，干脆多借点也没啥大不了。
见黄瀚强调成文阁的爸爸主动承诺借钱，他不再犹豫，点头道：“好吧！带点什么伴手礼呢？”
“拎两瓶洋河大曲就行了。”
晚上八点钟，买完茶叶蛋的黄道舟、黄瀚来到了成文阁家，他家一家三口都在。
黄道舟一时间有些尴尬，道：“成队长，冒昧登门打扰了！”
“哪里话！你们能来我们一家子高兴着呢！你别喊我成队长，听着太生分，喊我胜利吧！”
“胜利？成胜利是你的大名？”
“嗯啊！我是四五年秋天出生的，那年小鬼子投降，抗日胜利了。我爸爸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哦！这个名字很有纪念意义啊！”
“是啊！和我同龄的有不少叫胜利呢！”
“呵呵！我们局里也有叫胜利的。”
“是吗？哈哈……”
“成队长，这些天多亏你了，不是你帮忙我们家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买到那么多东西！”
“别呀，别见外呀！不是说好了喊胜利吗？这点小事不算啥！”
黄道舟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跟成胜利唠嗑，就是不好意思谈借钱的事。
黄瀚也不便插话，拉着成文阁进了他的房间。
成文阁其实不傻，意识到这么晚了，黄瀚还带着黄道舟来他家一定有正事。
他轻声问道：“你和你爸爸来我家是不是砌房子的钱不够了，要借些？”
“呦呵！你都聪明得赶上诸葛亮了，简直是能掐会算啊！”
笨笨的成文阁最喜欢听别人说他聪明，他乐呵呵道：
“什么能掐会算啊！这明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可是你爸爸怎么说了那么多话，就是不提借钱呢？”
“他呀！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呢！”
“那怎么办？就这样聊下去会不会一直聊到半夜啊？”
“呵呵！我认为你爸爸已经心里有数了，说不定他先开口问呢！”
“要不我直接出去说吧！老是扯闲话不谈正事，不是瞎耽误功夫么！”
“用不着，让他们聊着，单看看俩人是不是很健谈！”
“好，我俩干脆坐在他们旁边听，单要看看是你爸爸先说还是我爸爸先！”
“我的判断是你爸爸先提！”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
黄道舟和成胜利毕竟不是太熟，俩人都是没话找话，渐渐的，成胜利就忍不住了。
道：“黄老哥，你今天来我家肯定是有事情说吧！你放心，不管什么事，我家都愿意帮忙！”
这时黄道舟停下顾左右而言他，准备说明来意，道：“成队长，其实我今天登门是请你帮忙来了！”
其实成爸爸见黄瀚和黄道舟一起来就知道这父子俩的目的，干脆主动开口道：
“你家在做大事，我应该帮衬，不就是借钱么，没关系你说个数字！”
黄瀚和成文阁对视一眼，笑了，俩人判断正确。
家里结清瓦工、小工、木匠的工钱需要三四百，开张时还要办酒席，这也得花钱，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要买。
现在请客没有几年后讲究，正常情况就是六大碗菜，八个大人一桌，小孩挤一挤。
讲究点无非是多用些肉，搞到肉票，一斤猪肉六毛七分一斤，一桌肉菜不会超过十五块钱。
算上四瓶三水粮食酒两包“沪城大前门”香烟，二十块钱足够。
现在是夏天，由于季节关系肉价降了四分钱，一个月前是七毛一一斤。
黄道舟已经在拜托刘小明爸爸、李梅爸爸卖肉，实在不够就考虑多花一两毛钱一斤买黑市。
黄瀚明知道找沈晓蓉弄些猪肉计划券肯定很容易，沈妈妈一个电话，人家会立刻上赶着送上门。
但猪肉不是奶粉，有农村人偷偷地杀猪，黑市有得卖，能够花点钱解决的问题，犯不着请这尊大神。
为什么农村人杀猪得偷偷地？
因为猪属于统购统销的物资，并不是谁家养猪，谁就拥有支配权，得卖给食品公司。
这里就存在着不菲的差价，因此有农村的小刀手冒着被抓住后拘留、判刑的危险偷偷地杀猪卖肉。
八一年已经好了许多，在前几年偷偷地卖肉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秘着呢！
亲朋好友来参加酒席都要随份子，其实办事的人家都用不着贴钱，甚至于还有结余。
但酒菜钱是先要花出去的。
来的时候黄道舟就跟张芳芬商量好了，手里不能没钱，反正要开口借，干脆借五百。
胸有成竹的黄瀚最支持借钱发展。
因为这真的是双赢的大好事！
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没有任何理财途径，不少人家甚至于不把钱存入银行。
黄瀚家不管向谁借钱都会按照月息五厘给，人家肯定不会吃亏。
百分之六的年利率算什么？物价的平均涨幅都差不多了。
黄瀚家借到手的钱是用来进行投入的，资金成本这么低，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是能借多少拿多少。
钱多得实在用不了很简单，用不着动脑子，傻子都能做，买些废铜放家里都保证赚得流口水。
黄道舟见成胜利主动开口，并且表态愿意借钱，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他道：
“成队长，我想借五百块，借一年，利息按照百分之六给，你看行吗？”
“不行！”
这反差太大了，黄道舟愣了愣，顿时满脸通红，他没想到被人家一口拒绝，这一刻觉得无地自容。
黄瀚见黄道舟囧得不行，忍不住笑出了声。
瞧见了黄道舟瞟过来的眼光，黄瀚立刻闭嘴，因为那眼神能杀人。
成文阁脸色顿时变了，差一点就要开口质问他爸爸。
他生怕黄瀚不高兴，连忙瞧黄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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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永远都不差钱
黄瀚笑了笑，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
成文阁见到了黄瀚的手势，没有吭声，满心狐疑，他又瞧向父亲。
见黄道舟脸色大变，见儿子瞪大了眼睛，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的成爸爸觉得应该是被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老黄啊！你找我借钱是看得起我，给我利息就又变成了瞧不起人，所以我的意思是借钱可以，给利息不行！我家不缺那点利息钱。”
黄道舟此时郁闷无比，心道：你说话不带这个样子啊！这样大喘气，还让人活不活？
口中却道：“你借钱给我就是帮了我，这钱存银行也拿利息呢，我给利息是应该的。不能让你家帮了大忙却是贴上了利息钱！”
成爸爸道：“借你五百块钱小事一桩，我不要利息，你如果坚持给利息，这钱我反而不好意思借给你了！”
黄道舟愕然，这人真有意思，他脑子快，心里有了计较，人家不好意思要利息不要紧，以后弄些好烟、好酒送给他也是一样。
这年头的人家放着五百块现钱的少之甚少，黄道舟没指望今天晚上拿到钱，道：“行！你家的这份情我记下了，什么时候能拿到钱你通知一声。”
“别！你们先坐会儿我出去转转，说不定马上就能凑五百块。”
成文革家里正常放着一百多块现钱，成爸爸知道明天出差的徒弟今天打借条预支了四百块。
他准备去看看徒弟在不在家，如果在家，他先拿上那四百块，明天让老婆去银行取钱还上。
一刻钟后成爸爸乐滋滋回来了，道：“你家又是盖楼房又是开店忙着呢，那能让你耽误时间特地跑一趟，我几家凑了凑，正好有了五百块。”
“这，这真是太好了，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你这份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你别客气，你家要做大事，我帮些小忙是应该的！如果五百块还不够，你支会一声，千儿八百我还能拿得出！”
“够了！足够了！成队长，谢谢你呀！这真是帮了大忙喽！
哦！对了，这个月二十八号，我家的事竟成饭店开张，你们一家人可一定要来啊！”
“这是必须的，你不请我也会去帮着放鞭炮。”
黄道舟自觉得很，立刻从他那个丑得过分的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写借条。
成胜利真的爽利，道：“犯不着、犯不着这样，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这回黄瀚开口了，道：“成叔叔，我认为你为人豪爽是对的，但是不能没有原则，你以后不管借钱给谁，都应该让对方写欠条、写明还钱的日子。”
黄瀚是好心提醒成胜利，因为接下来简直是世风日下，为了钱不要脸的人海了去了，成胜利这种性格太容易被人家骗到钱。
没想到成胜利很尊重黄瀚的意见，居然跟成文阁的习惯性回答一模一样：“嗯！我听你的。”
回家的路上，黄道舟心情特别好，他又唱起了《在哪遥远的地方》。
黄瀚问道：“有了这五百块，家里还缺钱吗？”
“卖小龙虾、茶叶蛋又赚了一百几十块，暂时不差钱了！如果饭店开了张生意好，我家永远都不差钱！”
“放心吧，十三香小龙虾、酸菜鱼你已经尝过不少次，我们家卖得又不贵，仅仅是赚点辛苦钱，生意肯定火爆！”
“嗯！跟你说实话，我其实不喜欢吃小龙虾，我喜欢吃酸菜鱼，特别是你用了从沪城买回来的酸菜后，那酸菜嚼在嘴里嘎嘣脆，又酸又香。”
“爸爸，我教你形容那种感觉的一个新词儿吧！”
“你说说看！”
“酸爽！”
“哈哈，一个爽字真贴切，酸爽，哈哈，确实不错！”
黄道舟特别兴奋，回到家还不肯睡，他拿起大号毛笔在从厂里拿回家的旧报纸上练字。
因为他要写店招牌，还要写大门口两个立柱上的对联。
内容当然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
沈晓蓉果然没提他爸爸答应为黄瀚的的“事竟成饭店”剪彩的事情，依旧指点黄瀚练琴。
学校正在放暑假，邱老师不可能在钢琴教室待一上午，她是隔三差五来看看，听黄瀚弹奏一曲，指点一二。
黄道舟知道领导忙，防止秦局长到时候没空，提前去局里找到秦局长，请他在“事竟成饭店”开张的这一天帮忙剪彩。
在来找秦局长前，黄道舟已经跟刘经理说好了，刘经理表态开业的这一天不管有什么事都推了，肯定会参加剪彩。
秦局长升官了，当上了一把手，那是因为原本的一把手病了，相当严重，上班肯定不可能了，是不是能够活三五年，就得看手术后的效果。
他见到特意来邀请的黄道舟很客气，表态“事竟成饭店”开张的那一天，如果上级领导没有安排会议、安排接待工作，他肯定到场。
下属请领导不是那么容易的，先约后请那是必须的，秦局长知道到时候黄道舟还会来正式邀请，甚至于没问清楚具体日期。
沈建华不可能特意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给“事竟成饭店”剪彩的意义，讨论县委拿出行动会对观望中的那些试图成为个体户的群众起到多大促进作用。
县委三天两头开会，研究的内容杂得很，这一天开例会时临时增加一个议题而已。
准备主持工作会议的沈建华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问黄瀚家那个小小饭店开业的时间。
他不知道黄瀚家饭店的名字，也不知道黄瀚的爸爸叫什么，只知道应该是物资系统的。
他在进入小会议室前吩咐秘书道：
“你打个电话问一问物资局，他们局里有一个姓黄的老职工，他有个叫黄瀚的儿子在实验小学读书，今年升四年级，他们家饭店开张的日期是几号？”
如果是别人这个样子对话，肯定听不懂，但是沈建华的秘书立刻明白了。
知道领导是把他掌握的情况提供了，领导需要知道那个个体户饭店开张的具体时间，以便于前去剪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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