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利润分成
黄道舟很精明，点点头同意了。他思考片刻后，对宋丹华道：
“老宋，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今古传奇》这一期的销量究竟有多大，下一期开始时就帮我注意着点！”
宋丹华知道黄道舟这是准备掌握数据后跟《今古传奇》编辑部讨价还价，笑着答应道：
“呵呵！我明白，我明天就打电话到省局问问，也顺便要求下一期《今古传奇》我们局增定双倍！”
成胜利鼓掌笑道：“掌握到了数据能够证明《今古传奇》的发行量翻了倍，咱们就别跟他们客气，一个字一毛钱也是可以的！”
钱国栋道：“确实没有必要客气，《今古传奇》的销量完全是靠黄瀚的作品推上去的，他们赚海了，就应该多给点稿费。”
《大国崛起于明末》连载三部字数四十万字左右，正是情节完全展开之时，读者欲罢不能那是肯定的。
黄瀚会在信里提议利润分成，这有些超前，以当下的行情恐怕做不到。
但是要求总编考虑销售一本《今古传奇》给《大国崛起于明末》的作者提取五分钱稿酬应该是合理的，是可以商量的。
销售十万册黄瀚可以得五千块钱，二十万册拿一万，这并不过分，毕竟是有了黄瀚的好文这才有了《今古传奇》的销量迎来井喷行情。
钱国栋和成胜利两家人都在跟黄道舟热议怎么增加稿费，他们羡慕肯定有，嫉妒恨恐怕真的没有。
已经是深夜，待会儿秀儿、张玉兰几个姑娘都得走夜路回西大街“新风服装店”楼上休息。
也不知道沈建华有没有发动“夏日风暴”强化治安，路上太平吗？会不会遇上小流氓？
黄瀚问钱国栋道：“钱叔叔，这段时间我们三水县有什么大动作吗？”
“大动作？你是指哪一方面的？”
“跟治安有关的！”
“有啊！我们厂就组织了一百年轻人的联防队，以退伍兵和知青为主，都是棒小伙，一个月前参与了多次公安局组织的行动，抓了不少小流氓。”
成胜利道：“我们联运公司也组织了五十人。”
宋丹华道：“我们邮电局的干部都上街协管治安了，连我都有任务，我协助‘黄陈居委会’强化治安。”
“嗬！沈书记真是说到做到啊！”
钱国栋惊讶道：“难不成是你说什么了？”
“嗯啊！街面上的小流氓越来越嚣张，我那天送沈书记他们回家时，居然有些少不更事的小混混向沈晓蓉母女吹‘流氓哨’。”
“哈哈！该！早就该严抓狠管，现在多好！大街上简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张芳芬乐滋滋道：“现在女工下班安心多了，再也没有三一群四一党的混子围着服装厂瞎转悠。”
“看来强化治安大快人心，想来沈书记又会获得好评如潮啊！”
钱国栋道：“那是当然，前几天省里来人了，充分肯定了我们三水县的工作，据说早就有大领导提名提拔沈书记去省里，沈书记不肯，坚持要干满这一届！”
“沈书记早就是市常委之一，级别恐怕比其他县一把手都高。”
“嗯，跟县级市的一把手一个级别！”
“我们县今年的工农业总产值肯定远远超过太州市，一把手的级别就不应该低了！”
“是啊！成绩是干出来，能者上庸者下才符合潮流！”
黄瀚道：“国家越来越重视经济建设，只要能够做到让地方上的经济快速发展的干部，都是好干部，都会前途无量。”
成胜利道：“我们县强化治安是你提议的，沈书记恐怕又得承你的情呢！”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三水县几十万人都得益匪浅！”
“哎呦喂！”钱国栋瞪大眼睛道：“黄瀚，你这胸怀让我刮目相看啊！”
“怎么了？我一直都是希望地方安定，国家富强的呀？”
黄道舟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我会这样做的，以后我们一家子都会这么做。”
成胜利举起杯，道：“老哥教子有方，我敬你一杯。”
钱国栋道：“老成，说错话要罚酒啊！”
“我说出什么了？”
“你应该是老黄教子女有方！”
“去去去，谁跟你咬文嚼字！我是革命军人，不是酸秀才！”
……
黄道舟、成胜利三个喝白酒的都听进去了黄瀚的劝告没有多喝，三人干掉了一瓶茅台。
成胜利夫妻俩和钱国栋两口子都是骑自行车来的，大概一点半钟，接风晚宴结束，他们高高兴兴回了家。
等秀儿几个收拾完离开后，黄瀚拉着张芳芬的手进了主卧关上门，黄馨知道黄瀚有正事和妈妈谈，拉着小颦洗澡去了。
黄道舟的睡眠一直都很好，此时三两多茅台下肚正睡得美美香甜。
“你神秘兮兮的干什么呢？”
“好事！你千万别激动！”黄瀚拉开“双肩包”取出四万块钱，道：“妈妈，这是还你的本金三万，这一万是给你的分红！”
“哇！这么多！你们不止赚了电视机、收录机啊！”
“嘿嘿，赚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说着黄瀚又拿出四万块，道：“这四万块钱麻烦你帮我存上，不要存定期，保不准没几天我要用。”
张芳芬此时已经石化，有些不知所措，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道：“倒腾电子表、计算器这么好赚？”
“只要看准了下手早，做什么都好赚！”
“你怎么就能看准了呢？”
“因为我聪明呗！”
张芳芬笑骂道：“去去去，死不要穷脸。”
“妈妈，你最好帮我保密，只告诉爸爸我们赚了一万块钱。”
“嗯！对了，你要做什么得动用四万块？”
“我没说非得动用四万块呀！”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四万块钱存活期，保不准你要用吗？”
“哦！我拜托沈晓蓉家帮我家在杭城离西湖不远的地方买房子，如果有了消息就有可能用到钱，至于是一万、两万还是更多，我不清楚。”
“是这样呀，那就应该存一万活期，存一万三个月定期，另外两万存一年定期。”
“嗬！妈妈，你是理财的好手啊！行，你看着办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征用土地
“现在的活期存款利息涨了不少呢！”
“利息涨了？究竟是多少啊？”
银行利息黄瀚倒是从来不关心，他甚至于不知道三水县的银行利息是不是跟沪城差不多。
张芳芬这一两年管的钱越来越多，当然要精打细算，哪能不留心存款利息？
她道：“活期是年利率二点八八，三个月定期四点三二，存一年定期六点八几来着，我记不清了。”
“啊！现在的存款利息这么高？”
黄瀚有些懵，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后世低利率时代，只大致晓得一年定期存款百分之二左右还得交五分之一的税，远不如余额宝的活期利息。
“还有更高的呢，存五年的年利率差不多能有百分之八。”
“乖乖隆地洞，存款利息这么高，贷款利息恐怕要涨上天了。”
“嗯！贷款利息是涨了，你爸爸厂里还好，月息大概是六厘左右。”
“咦！这利息不高啊！”
“银行放贷款那得看人、看单位呢，红火效益好的单位，银行上赶着，给的利息当然不高！”
银行这德行跟后世差不多，只不过现在不可能有马老板横插一杠子逼牛逼哄哄的银行改革，人家还得牛三十年。
黄瀚从“双肩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里面赫然是四张存折，道：
“妈妈，我好像没有你会理财呀！我在沪城急匆匆去存钱时连银行利息是多少都没问，全部存了活期，应该白白损失不少利息呢！”
张芳芬讶异道：“你还在沪城存钱了，存了多少啊！”
黄瀚有意不说，拿给张芳芬让她自己看。
“一千？不对，一二三四，乖乖隆地咚是一万，四张，四万块钱啊！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钱？你这几十天究竟赚了多少啊？”这回张芳芬彻彻底底惊着了。
“嘘！小点声，别把爸爸吵醒了！”
张芳芬压低声音道：“你爸爸正在打呼噜，睡得香着呢，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这一趟你究竟赚了多少啊！”
“妈妈，你是我最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我做什么事都不瞒你。赚到手的钱都在这儿了，应该是**万吧！”
“咕咚！”张芳芬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口水，道：“跑广州做倒爷这么好赚啊！”
“嘿嘿！对于我来说，就跟白捡差不多！”
“嘚瑟！”
“好了，我不嘚瑟了，这存折你帮我收好，姑妈帮着找房子呢，有了消息，就用这笔钱买沪城的房子。”
“怪不得你把钱存在沪城银行里呢，原来你已经计划好了用场啊！”
“嘿嘿！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嗯！我就喜欢有算计！你这是随我了。”
“当然随你，我是你的好儿子呀！”
“这话我爱听！唉！家里钱太多了，往哪儿放啊！”
“花，买茅台酒，买五粮液、剑南春越多越好，弄地皮造房子……，对了，宋主任征地的事儿办到什么程度了？”
“差不多了，她也是个心大的，一直在跟河东生产队谈征用土地的事，人家要求解决二十个农民合同工，十个‘非农’户口。”
“河东的土地？是几亩啊？”
黄瀚印象中那里应该是被食品公司征用了不少，后来砌了两栋宿舍楼，两排平房。
“也就三亩多一点。”
“有两千平方米呢，不小了，人家开出的条件不高啊！”
“高不高我不清楚，反正宋主任觉得高了，没答应，还在谈。”
“我认为可以答应，早点把土地拿到手最好，免得夜长梦多！
别忘了，你现在手里有四万块，青砖才一分钱一块，造价算高点，按照二十块钱一个平方算账，一万块钱就能砌五百平方米的厂房、住宅楼。”
“家里已经砌了两回房子，一个平方要花多少钱我这心里有数。我是担心把钱花出去容易，收回来难。”
“这就得好好谈，只要合同写明了土地使用权和房屋产权的归属就没有大问题。”
河东的情况黄瀚最清楚，因为那里是属于跟黄瀚家的私房同一批拆迁的，拆迁时，土地费是分开算的，产权拿拆迁的大头。
弄到地皮砌房子，黄瀚根本没想着独占，本着让更多人收益、提高生活质量而去。
比如说秀儿、玉儿等等跟着起家的元老，就可以盖单元楼给她们分福利房。
房改时贱卖给她们，拆迁时她们肯定能够在市中心拥有一套用不着贴钱的商品房。
张芳芬心里还在打鼓，问道：“你就这么相信合同？万一上面的领导换了，人家不认账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翻建个房子都得求爷爷告奶奶。
现在呢？要扩张‘新风服装箱包厂’都能拿到县里下发的红头文件，有在职干部帮着跑腿了。
以后我们家经济地位、社会地位只有更高，我们家不欺负人，也轮不到被人欺负是不是？”
“嗯！听你说话真觉得心里敞亮，我明天就跟宋主任聊聊，让她尽快把征用土地的事儿落实。”
“秀儿姐在谈恋爱吧？”
“嗯啊！”
“她年纪不小该结婚了，你有没有考虑她的住家问题？”
“想到过！陈春松这孩子不错，只可惜液压元件厂暂时没有房子分配，他家还有兄弟姐妹住房比较紧张。”
“‘自强服务公司’有了地皮可以建宿舍楼啊！秀儿这样的心腹可以考虑给她们三居室。
但是必须签租住协议，写明了本人不再为‘自强服务公司’工作，你拥有收回房子的权利。”
张芳芬最喜欢懂事而且细心的秀儿，早就琢磨怎么才能让秀儿过得更好，此刻笑了，道：
“呵呵，秀儿里里外外一把手，有她在‘事竟成饭店’盯着，根本用不着我操心，现在饭店的生意简直是一天好似一天。我砌几间房子送给她都乐意。”
笼络人心、收罗人才至关重要，关系到以后能否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黄瀚开始谆谆诱导张芳芬。
“‘事竟成饭店’生意好跟后厨的几个大厨的手艺密不可分，如果给他们解决了住房问题，其他单位或者个体户来挖墙脚，还挖得动吗？
你瞧上了哪家的大厨，提出解决住家房，涨工资，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第三百七十二章：你回来了
改革开放四十年黄瀚可以说历历在目，做过的行当不少，跑过的地方很多。
当然知道饭店、服装店、修理店、理发店、小吃店是最早放开给个体经营的行业。
三水县私人开的饭店多起来时，首选就是挖国营、集体饭店手艺好的厨师。
于是乎，公家的饭店全部倒闭无一幸免。
因为有本事、勤快肯干的都被私人挖走了，剩下的大部分是吃干饭混日子的，不倒闭没天理啊！
下岗潮来临时，对于认真工作有技术的人群来说不是灾难，而是机会，太多人比吃大锅饭时过得滋润多了。
黄瀚建议收罗好厨师得到了张芳芬的共鸣，她确实是在寻找手艺精湛的大厨。
她道：“嗯！我是瞧上了三水饭店的一个大厨，请刘兆祥帮忙去谈了几次，人家都没答应。
要是我手里有三五十个平方的房子分，他肯定第二天就能来‘事竟成饭店’上班。”
住房问题是当下乃至于以后几十年所有群众都重视的大问题，此时的人民群众脑子里根本没有房子也是商品的意识。
所谓的分房子，其实泛指花可以忽略不计的租金租住单位的公租房，理论上单位是包租公，职工是承租户。
但是在一般情况下，职工只要不犯错误，不调离单位，这房子是没法收回的，因此绝大多数职工都认为住上单位的公房，这房子就约等于属于自己。
黄瀚蛊惑张芳芬建楼房也是租住给“自强服务公司”的职工，但是租金会很贵，每个月从工资里扣除。
这完全是因为想象得出绝大多数职工都有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里。
用提高租金达到市场化标准的手段，用一次性缴纳几年租金作为押金的办法，不仅仅能够缓解建房资金的压力，还能够让想着白占便宜的职工少动歪心思。
房改还有好几年呢，没法先行一步，但是黄瀚相信，沈建华肯定会支持房租合理化、市场化的试点改革。
因为职工住房问题是个老大难，探索出一条新路有何不可？
原本轨迹，单位建了宿舍楼反而会增加了费用，房租都不够维修费，每年都得倒贴。
租金市场化后宿舍楼不但不会成为包袱，每年还能够赚取租金用以维护、建造更多宿舍，岂不是进入良性循环让更多干部、职工收益？
这还能更好地体现公平原则，人家住上了新楼房，不仅仅是因为人家贡献大，还因为交了几百块房租押金，每个月还得交不菲的租金。
住好房子得多花不少钱，有房子住的是否闹着要房子恐怕就得考虑考虑。
黄瀚瞧上的，准备培养成心腹的员工，他们住分配的公房也一样的付房租一视同仁。
但是如秀儿、玉儿等等，押金黄瀚可以替她们交，以她们一个月不低于七十块钱的工资待遇，一个月付十块八块的房租完全不成问题。
三水县没有单位这样干，“自强服务公司”先行一步，探索出成功经验，以后保不准成为学习的标杆，张芳芬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获得干部编制也就顺理成章喽！
黄瀚希望地皮能够早一点到手，建议道：“妈妈，我认为解决工作岗位，解决‘非农’户口征用土地太划算，如果谈判不顺利，咱们暗地里给大队、生产队一些好处也是可以的。”
这时没有炒地皮这种事，集体、国有土地是不好买卖的。
完成土地所有权变更都是置换，工作岗位、户口等等都是置换条件，明里给钱不行，可以用诸如买一台拖拉机送给大队这种方式进行。
张芳芬点头道：“我晓得了，从明天开始就积极主动配合宋主任完成土地征用的手续。砌房子的钱，我就说是稿费收入。”
“对！我的稿费收入肯定会有三五万，砌一两千平方米的房子绰绰有余。”
“呵呵，有了稿费这个挡箭牌肯定好使，肯定会少了许多嚼舌头的。”
“妈妈，其实用不着太在意有人背后嚼舌头，只要我们家本着良心做事，管他说什么呢！”
“嗯！我晓得。”
“你们夜校的课程讲到哪儿了？”
“汉语拼音已经教完了。”
“你学会了没有？”
“嗯！应该还行吧，班上有太多同学笨死了，怎么教都学不会。”
“哈哈，妈妈，看来你善于学习啊！”
“肯定啊！要不然怎么会生了你们三个成绩都是拔尖的！”
“哟！妈妈，你也会嘚瑟啊！”
“噗呲！”张芳芬乐不可支，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第二天事儿还不少，给钢琴调音、调试大彩电并且着手做个室外天线，整理、修改书稿……
一晃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黄瀚除了去看望邱老师，送给她一套丝绸面料的衣服和一块电子表，去看望爷爷奶奶一起吃了晚饭，基本上都是待在家里写稿、改稿。
需要买什么东西都是让成文阁或者钱爱国跑腿。
离开学只剩下三天时，书稿终于交给黄道舟邮寄，黄瀚这才轻松下来。
马上就开学，猜想沈晓蓉已经回来了，黄瀚决定打个电话问问看。
接电话的是秦淑珍，黄瀚刚刚喊了声“阿姨好！”她就听出来是谁，乐滋滋道：
“是黄瀚啊！你好，你好，晓蓉在呢！我喊她来！”
“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俩人第一句话居然撞车了，顿时都笑了起来，黄瀚道：“我们回来一个星期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前天。”
“我和钱爱国、成文阁想去你家看看你方便吗！”
“当然方便，随时欢迎你们。”
黄瀚给沈晓蓉准备了礼品，一块电子表和两盒原版英文歌曲磁带。
果然不出所料，沈晓蓉特别喜欢《yesterday ohmthe rain》这两首歌，黄瀚当场给她把英语歌词翻译了中文。
在家的秦淑珍也被好音乐吸引，看到黄瀚煞有介事的一边翻译英文歌词，一边指点女儿单词和词组的拼写，啧啧称奇。
但是她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内心里已经接受了黄瀚这孩子是个天才的事实。
可是当黄瀚和成文阁、钱爱国三人弹唱《yesterday once more》时，她还是惊讶无比。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最快乐的小妹妹
可惜黄瀚三人由于时间关系，目前才练了半段，不到两分钟就戛然而止。
秦淑珍一边鼓掌一边道：“很好听啊！你们怎么不继续？”
“阿姨！我们就练了这么多，没法继续了。”
“呵呵！是这样呀！晓蓉，你也好好练这首曲子，还要把英文歌词唱准了，下一次见到你小姨，二姨妈、大表姐时唱给她们听，让她们大吃一惊。”
“嗯！这首歌太好听了，我一定要好好学！”
秦淑珍很热情，挽留他们吃晚饭，黄瀚拒绝了，因为秦淑珍的厨艺实在拿不出手，想来还是去县政府食堂。
知道黄瀚家开的是三水县最大的饭店，秦淑珍客气几句后也就不勉强。
沈晓蓉把黄瀚几人送出县政府大院踏上了林荫道，夕阳余晖透过梧桐树茂密的枝叶散落在两个少年身上，一阵秋风吹过，叶落纷纷。
知道黄瀚要和沈晓蓉聊，钱爱国和成文阁习惯性推着自行车远远的跟着。
“你的礼物我太喜欢了，谢谢你呀！”
“这算啥？只不过这种磁带不常见，在广州也很少见。”
“你们在广州玩得开心吗？”
“还行吧！我们其实没怎么玩，都是在忙着做生意，我们跑了两趟。”
“两趟？”
“去广州批发电子表、计算器，然后在沪城卖，见生意好做又去了一趟。”
“嘻嘻！有没有赚到钱呀？”
黄瀚道：“当然赚了，我们每人净赚一台大彩电、一台收录机，还赚了几十块电子表、几十盒磁带和不少东西！”
“哇！能赚这么多？唉！要是我爸爸妈妈也肯我跟着去多好呀！坐长途火车辛苦吗？”
“不算辛苦，我们都是买的卧铺票，在火车上还遇到了复旦大学中文系的大学生，谈了一两天的散文和诗歌，如果有你在，肯定更加有话题！”
“唉！真的羡慕你们。”
“你有没有帮我打听房子的事呀？”
“这我哪有可能忘，早就跟我二叔说过了，他答应了，说有好房子而且地方不错，就打电话告诉我妈妈。”
“谢谢你呀！”
“不用谢，我希望你以后做我家的邻居呢！”
“你离开杭城时西湖的荷花有没有凋谢，桂花有没有开呀？”
“嘻嘻，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不可能同时出现的。”
“是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可能同时存在，存在一个月珍惜三十天，也就足够了！”
“你别这样说话好不好？我觉得鼻子酸！”
“记住了，往前看，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羁绊！山外青山楼外楼，这山要比那山高，人生就是要翻越一座又一座山丘。”
“你就从来没想过我和你一直同学到上大学？”
“没有，你不属于这里！”
“你，你……，我，我回去了。”沈晓蓉貌似很失望，走得很落寞。
黄瀚瞧着她的背影甩甩头，大步流星走上了东大街。
哼哈二将连忙跳上自行车疾驰赶上……
黄瀚回到家后，不知怎的，脑海里总是出现“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的旋律，不由自主地弹了起来。
在预习课文的小颦被惊动了，立刻跑过来道：“哥哥，这么欢快，这是什么曲子啊！真好听！我要学！”
“额！”现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这首曲子吧？
黄瀚没法解释，只能搪塞道：“我自己瞎弹的，不是什么曲子！”
“哎呦喂！哥哥，你傻了吗？居然没觉得你已经在创作新曲，赶紧的，赶紧记下简谱。”
小丫头激动得满脸通红，急急忙忙给黄瀚递上纸和笔。
黄瀚只得写了一段谱子。
小丫头看了后如获至宝，然后她就跑了，半个小时后，沈晓蓉骑着自行车带着黄颦来了。
沈晓蓉算得上是黄颦的半个启蒙老师，黄颦学习弹钢琴时，绝大部分基础知识是沈晓蓉代邱老师给她上课。
小丫头得到了黄瀚谱写的半段曲子后，当然立刻跑去找沈晓蓉分享。
得知黄瀚谱写了新曲，居然又是脑海里灵光一现就发生了，沈晓蓉大感兴趣，当场根据谱子试弹了起来。
然后她就激动不已，拉着黄颦就走，俩人风风火火来到了徽派宅院的西房间。
“哇！你家又买了一架钢琴啊！”进屋一眼就瞧见了那架卧式钢琴的沈晓蓉惊呼道。
“蓉儿姐姐，我家这架钢琴有可能比放在学校钢琴教室的那一架的音质还要好。你试试呗！”
“嗯！你干嘛不喊我沈班长，改口喊蓉儿姐姐？”
“你喜欢我这样喊你吗？”
“嗯！我喜欢。”
听到了沈晓蓉说话的声音，正在写稿的黄瀚放下笔走了出来，调侃道：“蓉儿姐姐，你来了呀！”
蓦地，小姑娘满脸通红，嗔道：“不许你这样喊！”
“嘻嘻！哥哥，蓉儿姐姐只有我能喊，你不许学！”
“黄瀚，你写的新曲太好听了，有没有填词呀？”
“填了一段！”
“快给我看看呀！”
黄瀚把随手写下的歌词递给沈晓蓉，小姑娘看了看问道：“这首歌为什么叫做《路灯下的小姑娘》？”
“那是我们从沪城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我忽然看到路灯下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有感而发。”黄瀚信口开河道。
黄颦点头道：“嗯！嗯！我和姐姐都看到了，都想起我们为了给家里挣点钱卖茶叶蛋的时候，都有些伤感！”
“是这样啊！嘻嘻，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挣点挣点学费？你怎么就能把伤感转化为轻快呢？”
“当时我想的是，那个女孩如果是我妹妹我会怎么办？我肯定要扛起一切责任，让妹妹拥有富足而且无忧无虑的童年。”
小颦被感动了，幸福得头晕，甜甜道：“哥哥，你已经做到了，我现在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妹妹。”
黄瀚坐下弹唱起来：“……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我会用我的爱温暖你的你的心灵。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
沈晓蓉由衷道：“真的太好听了，你真棒！”
第三百七十四章：陶然忘我，心旷神怡
气质不凡的沈晓蓉曾经是实验小学的传说，她不仅仅品学兼优，还多才多艺，再加上家庭好的缘故，在实验小学如同鹤立群鸡。
所有的同学都仰慕，唯有神经粗大的萧蔷撇嘴。
黄瀚的记忆中，那应该是五年级的时候，沈晓蓉只要经过自己班的教室前，总会引得一群少年注目。
那时的小男生打架斗殴时野着呢，但是见到如骄傲天鹅般的沈晓蓉，一个个都自惭形秽，羞答答的样子跟女生差不多。
想当年黄瀚也只是个缩在墙角偷偷地瞧她一眼的小男生，那个曾经卑微、寒酸的小男生如果没有具备穿越者的智慧，根本不可能在她脑海中留下任何记忆。
如今，黄瀚貌似有点影响到了她，这位记忆中高冷得不可亵渎的小姑娘，现在也可以在黄瀚面前又唱又跳。
沈晓蓉有她的人生轨迹，黄瀚有自己的路，俩人能有什么？谁都说不好！
国家日新月异，观念在改变，十几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太多人！
如何才能不违背诺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轻易许诺！
爱情失去有可能反目成仇，友情却有可能天长地久。
黄瀚要加深这段友情，他决定拉上沈晓蓉再次成为共同作者。
他故作谦虚道：“哪里！我认为词曲还需要修改，想请你帮忙完善，咱们再次共同把这首曲子写完整。”
“这曲子已经很好了，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别呀！我们还是共同创作好不好？”
“不好！《老师慢些走》其实就是你创作的，我也成为了作者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脸红。”
“你这就不实事求是了，没有你根本没有那首曲子，那时我根本不识谱。你应该算是我学音乐的启蒙老师，这一点你应该不否认吧！”
“我、我、我仅仅是教了你一点点基础知识！”
“没有你教的基础知识，没有你送给我的钢琴入门教材，哪会有我的今天？”
“那不一定，邱老师喜欢你，愿意教你，你还特别聪明，一样的会有今天。”
“咱们不争论这个，反正我是真心实意邀请你把这首歌共同完成，你如果不肯，我就把这首歌压箱底了。”
“别，千万别这样，创作出一首好歌太难了。”
“有你帮着完善，我就有动力，就不觉得难。”
“好吧，我会用心帮你的，但是我不要署名。”
“那怎么行，我们依旧是共同作者。”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
“别可是了，一首歌又赚不着多少创作费，完全是我们的爱好，是我们在这世界上共同留下的痕迹，你用不着想太多！”
沈晓蓉忽闪着美眸瞧着黄瀚，这一刻她有些动容。
她真的爱音乐，这一年多在邱老师指点下学发声、练嗓子唱歌水平直线上升，她特想能够弹唱这首欢快的新歌，也就不纠结了。
黄瀚写谱、填词时故意留下一些错漏、瑕疵，目的就是让沈晓蓉能够发挥出作用，减少些被强拉硬拽成创作人的阴影。
效果杠杠的，接下来的两天，她和黄瀚完善曲子，讨论歌词乐在其中，徽派宅院经常传出欢快的歌声，动听的旋律……
又到了开学的日子，成文阁和钱爱国依旧坚持要骑车来接黄瀚和黄颦上学。
其实坐落在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十字路口西南方向一百多米的徽派宅院离实验小学没多远。
走上南大街沿着北大街走三百多米就到了实验小学的巷子口，黄颦走路去上学都用不了一刻钟。
黄馨去实验中学上学路更加近，走路七八分钟就能到，她现在都不愿意骑自行车上学，走着去。
黄瀚多次要求成文阁和钱爱国别每天来接送，可是这俩小子不答应。
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每天来回的路上都会背课文、背单词。
带上黄瀚和黄颦后还可以听他们背诵，这样的学习效果比坐在教室里读书强多了。
黄瀚想想觉得有道理，也就随他们了。
现在的成文阁和钱爱国爱上学，据他们所说，他俩以前最恨九月一日，恨得刻骨铭心，远超过恨九月十八日。
原因很简单，九月一日这一天意味着快乐的暑假没了，等待他们的是开学，是体罚。
为什么一开学就要挨罚？因为只要是差生，十有**暑假作业连一半都没有完成，不挨罚才怪。
黄瀚清楚地记得，三年级的九月一号，姜胖子让二十几个没有完成暑假作业的同学连续三天天站着上课，其中当然包括他和成文阁、钱爱国。
如今截然不同，哪怕是在广州、沪城做倒爷时，哼哈二将都没耽误写作业。
黄瀚几乎每天都要写稿两三个小时，这个时候，他们和黄馨、黄颦也都做作业或者读书。
因此他俩不但完成了暑假作业，还预习了五年级第一册的课文，六篇作文都写了足六七百字。
上学的路上，钱爱国乐呵呵道：“大哥，说不定今年我们还能够在学校新建的楼房里上课呢！”
实验小学连续不断取得好成绩，在扬州地区排名前列，市文教局相当重视，经常组织老师们来观摩学习。
今年春天一位分管文教局的市领导带队来观摩黄老师的公开课，县里很重视，几个分管领导和文教局的头头们都来作陪。
市领导走时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新的教学模式，老旧的学校，不协调啊！
后来市里就拨付教育经费五万块专款专用改善实验小学办学条件。
市里如此重视，县里当然不甘落后，于是乎，沈建华带着常委班子来实地考察。
雅致的禅房，悦耳的钢琴声，常委们发出感叹：“陶然忘我，心旷神怡！”
最后一致同意拿出十五万用于改善实验小学办学条件，领导们要求朱校长、马书记和全体教师更加努力，争取在省里力拔头筹。
实验小学得到专款用于建教学楼的时间跟原本轨迹相同，但是没有二十万之多。
原本轨迹，实验小学是拆了古建筑“六一堂”和后面的禅房修建了教学楼。
但是这一回截然不同，那是因为钢琴教室原禅房的小院花了大钱修旧如旧，古色古香。
由于在这个雅致的小院诞生出《老师慢些走》这部作品，只要来了领导或者观摩教学的老师，都要参观这个院落。
这个院子在市里、县里很有名气，太多领导到此一游后发出感慨，怪不得实验小学出人才，来到这个院子顿时觉得心旷神怡陶然忘我。
谁肯出头把领导们觉得“陶然忘我，心旷神怡”的小院毁了？除了红卫兵造反派恐怕再也没有这种一脑子屎的货。
这个刚刚花了一两千块钱修缮过的院子不拆，仅仅拆了“六一堂”没法砌教学楼。
第三百七十五章：化学污染源
黄瀚作为杰出的三水县学生代表，实验小学的楷模，经常能够有机会和朱校长、马书记甚至于县、市文教局的领导交流思想。
他多次刻意谈起古建筑保护，阐明原东岳庙古戏台和大雄宝殿、禅房是文化遗产，万万不能拆毁。
造反派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五六年，现如今县、市文教局的领导都是有文化的，已经开始重视文物保护，只不过三水县东岳庙旧址没有引起重视。
黄瀚知道三水县像模像样的古建筑不多，自己家已经相当于保护了“南城当铺”旧址群。
如果能够把更加有价值东岳庙保护下来，他应该算是为三水县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以后三水县城区中心就不会是只残存那座孤零零的东岳庙古戏台。
说不定以后还会修旧如旧，恢复原本香火鼎盛的东岳庙。
为了保住家乡的人文景观，黄瀚不遗余力宣传东岳庙建筑群的稀缺性，有不少教育局的领导很是认同。
因此实验小学在七月一日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破土动工的教学楼换了地方，不是拆毁了“六一堂”，而是征用了东边的地皮。
那里原本是三水镇办了一个棉织厂，那时的工厂混账得很，无视环保，漠视百姓的健康，工业污水直接往河里排，当年就导致河里的鱼浮水。
住在周围的居民根本没有意识到环境灾难来了，都乐呵呵拿着水桶和竹竿捞鱼，运气好的能捞几十斤。
当时黄馨和黄瀚、黄颦也是捞鱼大军中的积极分子，家里鱼太多了，姐弟三个还给小姨家送了不少。
没人想到这是人类悲剧，这些鱼是绝唱，这条河将要死去。
更加没有人意识到这些浮水的鱼其实高度致癌，应该捞起来深埋，根本不能吃。
最后黄瀚家屋后那原本美丽的池塘变成了乌黑的臭水沟，苍蝇蚊虫肆虐，直到八十年代末被填平。
想当年这里垂柳轻拂，荷塘月色，鸟鸣蛙叫阵阵，景色美不胜收。
该作为时黄瀚不可能含糊，他彻底解决了家庭的贫困后就考虑过阻止棉织厂的开办。
他想好了对策，准备请德高望重的爷爷黄哲远牵头号召街坊四邻和河东的菜农集体请愿。
谁知由于自己的翅膀扇动，导致原本在八二年春天批给棉织厂的地皮，批给了实验小学。
没有了棉织厂的化学污染源，黄瀚家屋后的池塘说不定能够保留下来，只要等到城市建设者意识到保留池塘避免内涝，这里有树有河肯定会变成一个风景点。
这不是空想，后世的住宅小区还刻意挖池塘做出水榭。
这里是城市中心，有现成的荷塘月色，有实验小学学区房的背书，肯定是大卖点，房价三水县第一当仁不让。
见钱爱国谈起新教学楼，成文阁也很感兴趣，道：
“我爸爸有个同事的爱人在我们县建筑公司上班，就是他负责我们学校的教学楼！”
钱爱国问道：“他有没有说要多久才能完工啊？”
“听说准备作为国庆节的献礼！”
“啊？三个月？这么快？”
“不是三个月，他们六月份就在打基础了！”
黄瀚记忆中三水实验小学的教学楼是三层一共是十八个教室、三个办公室。
只不过不能肯定换了地方，建筑面积没换，问道：“你知道是砌几层楼吗？”
成文阁还是蛮有集体荣誉感的，他应该是刻意打听清楚了，此刻得意道：
“我问过了，砌三层！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是我们县最高的楼房，以后三、四、五年级用楼房，我们五年级在三楼！”
“额！”换汤不换药啊！原本就是这样的，恐怕还是原规划、原图纸。
小颦问道：“哥哥，是不是过了国庆节我们就有新教室了？”
“没有这么快，献礼应该是主体工程结束，还要扫尾呢，新教室最早也得十一月份才能够使用。”
“那也没多久啊呀！”
“嗯！是快了！”
九月一日这一天，曾经帮助过黄瀚家卖茶叶蛋的同学都很意外，很快乐，因为他们都得到了黄瀚送的礼物——一块电子表。
张春梅、萧蔷当然特殊，黄瀚送给她们两块。
想找刘小明给他两块电子表时，黄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五年级学生，刘小明应该读初一了。
那小子不求上进，太贪玩，还猴性子坐不住，肯定考不上实验中学，不太可能发生改变，此时应该在二中上学。
放学后黄瀚让钱爱国先送黄颦回家，自己跑去“新风服装箱包厂”看了看，拿了两张上衣草图交给何爱凤完善。
这个知青悟性高，手巧，每一次都能把黄瀚的草图吃透，制作出样衣。黄瀚再根据样衣回忆脑子里的式样，提出修改意见。
不到一个小时后，黄瀚离开服装厂直接进了刘小明家，初中放学要比小学晚，此时刘小明刚刚回家不久，一边抓耳捞腮一边做作业。
“黄瀚！哎呦喂！整个暑假都没看见你，听萧蔷说你去广州玩了，咋样，那儿好玩吗？你们都玩什么了？”
见到黄瀚，刘小明满脸惊喜，一开口就是“玩”。
“你就知道玩！给你。”
“电子表，计算器！这是准备送给我？”
“你不想要吗？那我拿走了！”
“要！太想要了！可是我没东西送给你呀，现在你根本瞧不上‘角角儿’，弹珠、棋子、铜板，现在你家的肉肯定多，给你拿点肉你肯定不会要……”
“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呀！”
“我肯定比你提前一年！”
“去去去，跟你没话题，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刘小明正被作业折磨得斗大如斗，见到有人讲故事哪里肯放，道：“别急着走哇！跟我讲讲去广州的事情呗！”
“不行，影响到你，害得你完不成作业被你爸爸揍了或者罚跪，我的脸没地儿搁。”
“别胡说，我现在很少挨打！”
“很少是多少？以前一天三次，现在变成了三天一次？”
“去你的，我现在一个月都……，呸！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个？”
第三百七十六章：遭遇欺凌
黄瀚大笑道：“哈哈，说漏嘴了吧！对了，你如果在学校里被谁欺负了，跟我说一声，我会带着成文阁和钱爱国去教育欺负人的小坏蛋。”
这不是黄瀚说的客气话，因为刘小明在初中时真的遭遇过欺凌，黄瀚准备帮帮他。
有可能是第一天上学，欺凌还没有发生，刘小明自我感觉良好，吹牛逼道：“欺负我？谁敢！我也是学了拳脚的！”
刘小明从来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老婆跟人家跑了后犹自保持这种心态，照旧开着小破车下乡钓鱼乐此不疲。
黄瀚决定不去破坏他的自得其乐，道：“行了，知道你厉害，反正你记住了，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
刘小明摆了一个武打姿势，道：“嘻嘻，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整个五年级期间，刘小明的学习成绩没有任何长进，在班上一直保持中等偏下的水平，但是学武术还算积极，貌似比以前壮实不少。
黄瀚不能断定会点拳脚的刘小明还会遭遇欺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道：
“你好好做作业，哪天去我家，我请你吃‘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哎呦喂！你这时候怎么能提这个，我觉得更加饿，更不想做作业了。”
“我走了还不随你便，反正你挨揍我又看不见。”
黄瀚一溜烟跑了，刘小明愣是没抓住气得直跺脚，有可能是黄瀚练武一年半，身手敏捷的缘故。
离开刘小明家没走进步正巧遇见了刚刚下班的萧蔷妈妈，黄瀚礼貌道：“阿姨好！”
“哎呦喂！黄瀚啊！几个月不见长高了不少啊！”
萧妈妈不愧是当干部的，跟一个孩子说话都是情商满满，黄瀚听在耳里蛮舒服。
听到动静的萧蔷立刻奔了出来，惊喜道：“黄瀚，你是不是来找我呀！”
哎呦喂！这误会的，黄瀚只能道：“算是不全是！”
“什么意思！”
“我来你家是准备送一个计算器给阿姨！”
黄瀚的包里还有两个计算器，他摸出一只给萧蔷瞧。
萧妈妈客气道：“我家小蔷中午已经拿回家两块电子表了，她和她三姐一人一块，都欢喜的不得了。我怎么能再拿你的计算器！”
“阿姨别客气！这东西不值钱。”
如今黄瀚家跟萧蔷家的关系不错，房管局那边的生意萧妈妈带了不少，买房子和租“南城当铺”旧址萧妈妈都出了力。
逢年过节“事竟成饭店”都要做些如“扬州狮子头”、“风味老鹅”、“蟹黄包”等等特色礼物给关系户送礼。
萧妈妈当然是重要的关系户之一，每一次都是张芳芬亲自来萧蔷家坐一坐。
黄瀚特意跑来送个计算器，心里高兴的萧妈妈也就不矫情了，道：
“那行，我收下，谢谢你呀！”
萧蔷问道：“黄瀚，我听说你家买回来了大彩电和收录机？”
“嗯！”
“我想去你家看电视行不行啊！”
“当然行啊！要不这个星期天下午去吧，先听歌然后看《森林大帝》。”
“太好了，妈妈，我星期天下午去黄瀚家看电视，你肯不肯啊？”
萧蔷家目前还没买电视机，原本轨迹她家是八三年年底买了一台熊猫牌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萧妈妈道：“别玩太久，在人家家里要自觉。”
“嗯！我知道！”
以前的萧妈妈只要发现萧蔷跟黄瀚、刘小明一起玩，总是立刻喊她回家，从来不肯萧蔷去谁的家里玩。
现在黄瀚家的徽派宅院离这里隔了一条街，两家其实已经不是邻居。
但是萧蔷要去玩，萧妈妈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
看来“时位之移人也”真不是虚言！每个人的看法一直都是与时俱进的，没眼力劲儿的庸才除外。
萧妈妈道：“黄瀚，今天留在我家吃晚饭吧，我去事竟成……”
说着，说着萧妈妈忽然住口了，因为她原本准备说去“事竟成饭店”买几样外卖，因为以前只要是家里忽然来了客人，她都会去“事竟成饭店”买菜。
当下，三水县居民也都习惯了这样做，“事竟成饭店”的外卖一直都卖得很好，声名远播。
这时，萧妈妈意识到了“事竟成饭店”是黄瀚家开的，去那里买菜留黄瀚吃饭好像很别扭啊！
萧蔷“噗呲！”笑了。萧妈妈也笑了，不过有些小尴尬。
她定睛打量黄瀚，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她何尝不想有个儿子，可是肚子不争气，接二连三生了闺女。
怀上第四胎时，一个个都说这次不一样，一定是个小子，他们夫妻俩给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小名“小强”大名“萧强”。
谁知道还是个丫头片子，报户口时，伤心、失望的夫妻俩连重新给闺女起名字的心思都没了。
居委会管报户口的人早就知道萧主任家又生了个丫头，气得茶饭不思，听到名字后，自作聪明写下了“萧蔷”这两个字。
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压根儿不知道“祸起萧墙”这个成语，女孩子起这个名字不妥。
害得萧蔷长大后，老是被人家用“祸起萧墙”来调侃。
黄瀚婉言谢绝萧妈妈留饭，道：“阿姨，用不着客气，我如果回家晚了，爸爸妈妈会不放心的！改天我请您和小蔷去我家做客。”
“行啊！有日子没去你家玩了，真想去玩玩，顺便看看大彩电。”
“阿姨！我回去了。”
“小蔷，你送送黄瀚吧！”
“不用、不用，阿姨再见！”
“你路上慢点，小心自行车。”
萧蔷当然要送送黄瀚，她还是喜欢叽叽喳喳，她家是干部家庭知道的事情比一般孩子多一点。
三水县下拨教育经费给实验小学砌教学楼是件大事，萧妈妈肯定在家里说过。
她一路上都是在谈论以后在三楼教室上课该多有意思，说她要用手绢做降落伞，从三楼往下丢！
额！萧蔷还是那个萧蔷啊！一点点也没变。
记得那时，萧蔷就是这么干的！
自己呢？嘿嘿！舔狗一个，跑上跑下累得气喘吁吁给萧蔷捡回降落伞，还因为跑得慢了挨不少俏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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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也死特呆枉死猫
黄瀚看了看萧蔷，心里暗笑，换个个儿成不成，我来丢降落伞，让萧蔷跑下楼去给我捡回来，她干不干？
恐怕做不到，自己真丢了降落伞下去，恐怕会有一二百跟着习文练武的孩子争着去捡，这份光荣估计要被钱爱国独霸，没人敢跟他抢，除非成文阁愿意。
黄瀚不知道，此时成文阁父子俩正在谈心呢！
成胜利以副经理职务代理联运公司一把手后，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联运公司效益倍增，职工的福利和奖金水涨船高。
暑假期间联运公司宿舍区有三五家买了电视机，也有可能是因为成胜利如今的地位截然不同，去他家看电视的人渐渐的少了。
成文阁赚回彩色电视机后，成妈妈很纠结，因为如果家里换上大彩电，保不准又会整晚不脱人。
他俩知道儿子现在爱学习，并且听黄瀚的话，忍着不看电视，他们甚至于后悔过早地买了电视机。
因此电视机到家后，只试了试机，就原样封好放在房间里。
成胜利心里有了想法，但是不想自作主张，因为大彩电是黄瀚帮着儿子挣回来的。
九月一号傍晚，见到了哼着外国歌进院子的成文阁，成胜利道：
“我家文阁不简单啊！这首什么‘也死特呆枉死猫’，你已经唱得像模像样了。”
“哈哈……”成文阁差一点笑岔了气。“爸爸，拜托你别说英语歌名，说普通话吧，这首歌叫做《昨日重现》。”
成胜利也乐了，道：“反正这首歌你唱得很好听！”
“还差得远呢！我要学得不比原唱差多少！”
“我相信你做得到！文阁，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爸爸，怎么了，你怎么还跟我商量事啊？”这一刻，成文阁觉得很惊讶。
“你长大了，懂事了，而且越来越聪明，爸爸当然要听听你的意见！”
“我，我，那个什么成语来着，对，受宠若惊，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嗯！成语用得不错。文阁，你不怎么看电视，有没有觉得家里有两台电视机太浪费啊！”
“我早就觉得了，认为应该卖掉一台！太多人家想买电视机都买不着呢！”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不仅仅要卖掉电视机，还要还人家的人情！”
“我听不懂！”
“是这样的，联运公司归交通局管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这段时间工作开展得顺利，跟交通局一把手朱局长大力支持分不开，我想把彩电卖给他。”
“行啊！我都知道哪儿有用不着电视机票的大彩电卖，我家如果要买，明年或者后年暑假都可以去啊！”
“你同意了！”
“同意！只不过你们没有大彩电看有点可惜！”
“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看电视？你要好好学习也没时间，你妈妈现在管后勤也经常加班。”
“我反正不怎么看电视，只要你们不觉得可惜就行。”
“我们无所谓，以前没有电视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那就这样决定了！”
“嗯啊！”
晚上，得到儿子首肯的成胜利叫了一辆三轮车把索尼二十一寸的大彩电给朱局长家送去了。
朱局长夫妻俩都是干部，俩人一个月的工资接近二百块，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属于高收入群体，家里经济条件不错。
他家早就计划着买台电视机，他们瞧上了“金星”牌十四寸的彩电，价格也打听清楚了，一千块钱左右。
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朱局长的弟弟大学毕业分配在沪城工作也是国家干部，比朱局长级别还高，孩子们暑假时在沪城弟弟家就是看的十四寸“金星”彩电。
只不过电视机票紧张，彩色电视机票更加紧俏，朱局长的弟弟托了不少人，目前电视机票还没搞到手。
朱局长一家子没想到成胜利会给他们家送来了日本原装大彩电，都觉得喜出望外。
这时的贪腐并不太严重，县城这一级的领导基本上不可能成百上千收受贿赂，得两条烟几瓶好酒就算胆子不小的。
如一台大彩电这么贵重的礼物，没人敢送也没人敢收。
成胜利给朱局长家送彩电只能算作帮忙弄到了紧俏物资，是要收钱的。
大晚上的，寻常人家哪有可能放一两千块现钱家里，成胜利送来电视机并且拆开包装接上电源调到中央电视台后就回去了。
朱局长夫妻俩把成胜利一直送到马路上，并且告诉成胜利，明天一大早就去银行取钱。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朱局长坐着吉普车来到联运公司，他当着司机和十几个联运公司干部把两千块钱交到成胜利手上。
成胜利也不矫情，当面点清，点完钱后发现不对，赶紧数出二百块，道：“朱局长，这台彩电真的花了一千八百块，您给多了！”
“不多，不多，去广州来回的火车票和汽车票钱，加上路上的食宿，二百块差不多！”
“账不能这样算！我家文阁又不是特意去广州买彩电。我坚决不能多收钱。”
“你把大彩电让给我家，我已经感谢不尽了，怎么能让你贴本啊！”
俩人一番谦让，最后成胜利只得多收了一百块，朱局长为了表示感谢，请成胜利和联运公司几个主要负责人去“事竟成饭店”喝酒。
在沈建华表态“事竟成饭店”同样是县里定点接待单位前，交通局一把手高局长就经常安排就在“事竟成饭店”搞接待。
原因很简单，“事竟成饭店”的环境、菜肴都拿得出手，高局长又是黄瀚家的邻居，平时相处和睦。
可是人有旦夕祸福，高局长病了，黄瀚看来没有影响到高家的轨迹，高局长依旧是得了癌症，查出来时就是晚期，仅仅三个月后就作了古。
朱局长原本是交通局的副书记二把手，高局长兼职书记，一把手死了，二把手接任顺理成章。
高局长的小儿子还没有成年，才十四岁，县里给予照顾，给十四岁的小高安排工作，而且工作单位随他家挑，进了单位都给正式工待遇。
人无法预知未来，他家给小高挑选了此时吃香喝辣的三水县百货公司。
后来的情况地球人都知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谁先下手就是谁的(为盟主沉吟两秒爆更一万字）
（本章四千字，是本书第一大章，其实是两章齐发了。谢谢“沉吟两秒”书友打赏成为本书第一位盟主，请走过路过的书友投票支持。万分感谢！）
钱爱国家这几天可热闹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家买回来了大彩电，还是因为电视台在播出一部精彩的南斯拉夫电视连续剧《黑名单上的人》。
这部跟《加里森敢死队》截然不同的十三级黑白电视连续剧黄瀚记忆犹新。
至今都记得“战斗开始了孩子！”这句话，然后就是片头花絮和当时听了觉得激情澎湃的音乐。
看这部电视剧的时间段正是五年级上学期，黄瀚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杀入班级前十名。
这应该是童年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家里有了缝纫机，张芳芬能够多赚一点点钱，黄道舟的单位开始发点奖金，家里的日子有了些许改善。
人就是如此，仅仅是再也用不着吃杂粮饭了，生活走上坡路，就觉得幸福满满对未来充满希望。
那时的黄瀚太爱看《黑名单上的人》每看一集都看得聚精会神，总是恨电视剧的时间太短，还为死去的游击队员伤心落泪。
《加里森敢死队》其实也是一部二战神剧，英雄不死且带着美国式的幽默。
然《黑名单上的人》简直就是在演绎英雄怎样在敌后游击战中光荣的死去，满满的都是南斯拉夫作为沦陷国的沉痛。
钱爱国家买了彩电，可惜电视台播放的是一部黑白电视连续剧有些美中不足，但是特别清楚的二十一英寸画面还是震撼了诸多邻居。
为什么要强调图像特别清楚，因为此时的三水县没有电视天线这种商品，转播信号遭遇干扰，电视机里就会雪花飘飘。
黄瀚回到家的第二天就吩咐钱爱国和成文阁买或者搞材料，第三天就手工制作出了三个室外天线。
此时适用于电视天线的铝材根本不是民用商品，没地儿买，但是这东西阳光电器厂太多了，因为电饭煲上有零部件是铝制品。
黄道舟是物资系统的，其实有利于搞到紧俏物资，再加上成文阁和钱爱国，要组装点东西还就真不难。
黄瀚甚至于让成文阁买了几个联运公司的废旧电瓶回来翻新，并且接上了电线和白炽灯。
万一得到停电通知，黄瀚肯定储备应急电源，应该能够确保五个二十五瓦的白炽灯点亮四个小时。
安装天线当然用不着黄瀚动手，成文阁和钱爱国都能够完成，注意事项必须是遭遇雷雨天气时要拆下室外天线，不能太相信那简单的避雷装置。
三水县不是雷击重灾区，整个苏省的雷灾都不严重，倒霉到家的才出现电视机被雷打了的事故。
钱爱国家的电视机特别清楚、还特别大，电视机的样子还最洋气，羡慕的人家太多。
不少亲朋好友、邻居向乐滋滋的宋丹华打听哪儿才能买到小鬼子的电视机？
得知这台彩电居然是钱爱国跑去广州倒腾电子表赚回来的，大伙儿更是惊愕莫名，太多人羡慕嫉妒，不少年轻人纷纷打听怎么倒腾电子表。
吹牛逼是钱爱国的最爱，他把跑广州的过程讲得跌宕起伏，绝大多数是真话，但是夸大其词了好几倍。
他这顿牛逼使得邻居中的几个年轻人热血喷张，决定冒险跑广州。
最终结果虽然只有两个人赚钱，另外几个都亏了，但是意义不同凡响，导致“黄陈居委会”更多年轻人相信自己能够成功，跑广州、去深圳……
树挪挪死，人挪挪活！八十年代初的中国，到处都是机会，年轻人早点解放思想走出去，不仅仅能够闯出一番新天地，还会带动更多人。
三水县的经济实力在递增中，人民群众的消费能力大了不少，“事竟成饭店”的营业额稳步增长，利润节节攀升。
“新风服装箱包厂”生产的成衣品种越来越多，由于式样洋气质量好，在沪城卖得很好，从来没有形成积压。
玉儿负责管理的“新风服装店”的生意也渐渐地有了起色，居然有不少顾客来自最临近三水县的太州市。
九月中旬，黄瀚抽时间去看了看三水县的自由市场后，顺便看看自己家的服装店。
“新风服装店”的顾工目前只有四个，远低于“顾工八人”的红线，这个服装店用不着挂靠集体单位，就是个体户。
玉儿见到黄瀚喜出望外，拉着她来楼上谈心。
因为有几个从太州过来的顾客跟玉儿唠嗑时总是抱怨，问玉儿为什么不可以去太州开一家服装店。
她们保证，太州人肯定会喜欢“风”牌服装，生意应该比三水县还要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儿肯动脑筋，知道太州城要比三水城大，居民多了两三万，生意肯定好做。
她正准备找人谈谈自己的想法，就见到了黄瀚，当然喜出望外。
黄瀚听玉儿叽叽喳喳讲了前因后果，笑了，夸奖道：“玉儿姐，你不但聪明而且有经营意识，擅长捕捉商机。我同意你在太州开连锁店。”
“什么叫做连锁店啊？”
额！这个词儿难道现在没人用？
黄瀚解释道：“就是有了第一家店铺后，再在另一个地方开一家或者几家相同的店铺！这样的店铺就叫做连锁店。
好处是卖的东西雷同，价格也差不多，店铺的生意总会有差别，顾客的选购不尽相同。
同样的服装说不定在这家店铺不好卖，在别家店铺卖得很快，店铺相互之间可以配合，互通有无。”
“哦！我懂了，我就是想开连锁店！要不我明天去太州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
“我支持你开连锁店，但是不支持租房子开店！”
“呀！难道你准备买房子？”
“对！你明天就去找，去谈，要保证市口好，营业面积不能少于五十平方米！
忙完了太州的连锁店，紧接着考虑杨州市，接下来是静江县、太兴县、再接下来就是信化县。
争取明年底把新风服装店开遍杨州市下辖的县、市、区。”
“嗯！嗯！我们‘风’牌服装口碑蛮好的，我有信心能够让连锁店赚到钱！如果店铺是你家的，我更加安心。”
“那还等什么？说干就干，我全力支持你，买房子的钱我有，你不用担心！”
黄瀚心里高兴，手头上有钱本来就准备买房子，此时的房产买卖已经开始公开化。
那是因为早在八零年夏天伟人就城市住宅问题发表过谈话，指出城镇居民“可以购买房屋，也以可自己盖。”
上层指出不但城镇居民的新房可以出售，老房子也可以出售。
可以一次付款，也可分期付款，十年、十五年付清。住宅出售以后，房租恐怕要调整。
两个月后中央发出“准许私人建房、私人买房，准许私人拥有自己的住房”的通知，由此揭开中国第一次房改的序幕。
不少地方一直到了八一年都没有全面落实这项政策，但是随着经济发展，房屋买卖逐渐增多，其他地方黄瀚不甚了了，反正八二年的三水县私人买卖房屋可以过户了。
那是萧蔷妈妈看到了红头文件，知道可以办理房产过户，第一时间通知了张芳芬。
两个月前在萧蔷妈妈帮助下，黄瀚家新买的两处房子都补交税款领到了产权证，领老宅的房产证只要缴纳工本费，用不着交税。
此时在扬州地区县、市、区的城市商业街买门面房，两三千块钱就能够拿下不低于五十平方米的房子，修缮或者翻建后总价也不会超过五千块钱。
哪怕卖服装挣不着多少钱，只要等来房地产增值，也能让黄瀚赚到手软。
谁知玉儿比黄瀚还要高兴，她道：“我明天就去找，我认识几个太州人，她们都是有好工作的，认识的人多，就是她们建议我去太州开店，还说会帮忙。”
“你先看、先谈，交钱办手续时我会帮着看看，不要怕出问题，我能跟太州的大官说上话。”
黄瀚不是吹牛皮，现在不是一年前，人脉非同小可，据黄瀚所知秦局长就有战友在太州当副书记，钱国栋也有好几个在太州当大干部的朋友。
“我知道你的本事大，有你和大姑妈、大姑父撑腰，我谁也不怕！”
“是啊！公平买卖，童叟无欺，没什么好怕。”
此时经济犯罪中的诈骗犯罪还不算多，伪造房产证卖房子的诈骗手段很少见，反正敲定合同付款时黄瀚会带着成文阁和钱爱国两个保镖到场。
哪里用得着担心被谁诈骗了？
连锁店肯定采取一家店铺一个个体户营业执照的模式办理，秀儿和几个营业员都可以成为业主，同样不会逾越“顾工八人”的红线。
萧蔷获得了妈妈同意，第二天上学就约张春梅、刘晓丽、王宇几个星期天去黄瀚家看动画片连续剧《森林大地》。
这部诞生在一九六五年的日本彩色电视连续剧动画片堪称经典，中央电视台在一九八二年春天始播，每周放一集，太多中国观众喜闻乐见。
说实话，三水县当下的彩电保有量凤毛麟角，绝大多数人这辈子还没瞧见过彩电。
一帮小学生得知能够看彩色的森林大帝，都纷纷议论彩色的小白狮雷欧该有多可爱。
黄瀚小时候没看过动画片电视连续剧《铁臂阿童木》，因为八零年、八一年三水县没几家有电视机，看到的第一部电视动画片就是八二年播出的《森林大帝》。
星期天下午三点不到，黄瀚家里就来了以萧蔷为首的男女同学十几个。
好为人师已经成了黄瀚的一种习惯，他劝告同学们莫要沉迷于看电视，因为看电视会损害视力，影响学习成绩。
黄瀚不能确定孩子们能否接受忠告，但是可以肯定张春梅听得认真。
张春梅其实并不是来看电视，她是想听听黄瀚家的英语磁带。
不一会儿，沈晓蓉由两个女同学陪着也来到了黄瀚家，她这段时间都在弹《路灯下的小姑娘》还积极参与了歌词创作。
这一天十几个实验小学的五年级学生被震撼到了，他们不是因为看到了彩色的动画片《森林大帝》。
而是无一例外觉得《路灯下的小姑娘》有可能是他们听过的最好听、最欢快的歌曲。
这一天过后，实验小学就在流传一个小故事。
太多同学知道了，一个午夜，黄瀚在路灯下看见了一位哭泣的小姑娘，然后他就来了灵感，写下了一段词曲。
五一班的班长沈晓蓉再次跟黄瀚合作填词、谱曲，俩人共同完成送给邱老师看过后，邱老师大加赞赏，给了不少修改建议。
有关于《路灯下的小姑娘》的故事，钱爱国讲得最是绘声绘色。
他还告诉同学们，为了帮帮那个小姑娘，他一口气吃了八个茶叶蛋，夜里肚子胀得难受，一宿都没睡好。
同学们都知道钱爱国爱吹牛逼，不太相信。
但是成文阁也讲出同样的版本，并且告诉同学们，就是他花了三块五毛钱，把那个小姑娘的茶叶蛋全部买下，那个小姑娘才不哭了，并且甜甜的笑了。
这妥妥的是学习雷榜样做好人好事啊！《路灯下的小姑娘》肯定是一首健康、快乐、向上的歌曲！
朱校长和马支书特别关心这件事，分别找黄颦、成文阁、钱爱国问那个午夜的经过。
事实证明那一天，几个实验小学的同学确实看到了“路灯下的小姑娘”并且给予了小姑娘帮助。
然后朱校长和马支书就自动脑补了，认为是做了好事的黄瀚同学心情欢快，脑子里又灵光一现，创作出了一首欢快的歌曲。
接下来，这个故事就约等于成为了官宣。老师们都如同身临其境般讲给同学们听。
于是乎，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开学季的第一篇作文的题目就是“路灯下的小姑娘”。
校长、老师要求同学们设身处地想想，把黄瀚几人换成是你，你在午夜瞧见了一个小姑娘哭得伤心准备怎么做？
是不是也像黄瀚那样，给予小姑娘帮助，鼓励那个小女孩认真读书，并且语重心长告诉那个小女孩，读书能够改变命运？没文化连卖茶叶蛋都卖不过别人。
嘿嘿！剽窃也得搞得有凭有据，更加不能照单全收，照猫画虎或锦上添花，总要来点自己的创意。
此时《brother louie》这首歌还没有问世，记忆中应该是美国电影《霹雳舞》全国上映前后的那段日子才流行。
翻唱的《路灯下的小姑娘》更加不存在，谁先下手就是谁的！
其实翻唱的诸多版本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拿人家的英文原唱不好比，黄瀚准备倒着来。
万一因为自己影响了原唱的轨迹导致世界上不再出现《brother louie》，黄瀚就假借填写英文歌词的名义依旧让《brother louie》这首歌诞生。
第三百八十章：永远到底有多远(为盟主沉吟两秒爆更一万字）
（继续四千字，依旧是两章齐发。谢谢“沉吟两秒”书友打赏成为本书第一位盟主，请走过路过的书友投票支持。万分感谢！）
张春梅是个热心肠，她听了“路灯下小姑娘”的故事后感触甚深，写了一篇八百多字的作文，这篇文章不仅仅满满的正能量，还富有感情。
从小享受优越生活的学霸沈晓蓉感触深深，她这一次从这个故事中体会到了穷苦是多么无奈，她也写了一篇饱含深情的作文。
沈建华和秦淑珍发现完成作文的女儿居然哭得伤心，大为奇怪，他们看了这篇作文后也被触动了。
他俩都是有觉悟的，防止女儿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追问细节。
沈晓蓉不仅仅听黄颦讲了全过程，还问过从来不撒谎的成文阁，讲述的内容当然真实可信。
沈建华听了沈晓蓉的讲述后看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他道：
“要不我们一家三口去电影院门口看看那个‘路灯下的小姑娘’，也顺便看看街面上的治安状况是不是大为改观！”
沈晓蓉立刻赞同道：“对呀！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们去了就能够亲眼看到那个卖茶叶蛋的小姑娘。”
秦淑珍问道：“是不是就在黄瀚以前卖茶叶蛋的地方啊？”
“嘻嘻，妈妈，你还记得黄瀚卖茶叶蛋的样子啊！”
“当然记得，那时的他就与众不同，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黄瀚卖过茶叶蛋？我怎么没听你俩说过啊？”
“我们没说过吗？”
“肯定没有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应该是去年四五月份吧！我记不太清了，反正记得那时你正被排挤心里烦着呢。”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幸好遇上了黄瀚。”
秦淑珍笑道：“坚持就是胜利果然不假呀！”
喜欢思考的沈建华一边走一边摇头，“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什么不应该呀？没头没脑的！”
“黄道舟夫妻俩我们都见过、聊过，应该算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俩怎么就把日子过得需要孩子们上街卖茶叶蛋呢？”
“我听晓蓉说过，黄瀚爸爸以前的工资比同龄人低两级，五口人只有一个定量户口，以前又不许私人做生意，还就一点点办法都没有！”
“嗯！由此可见改革开放一定要坚定不移！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家像黄瀚家那样，明明有能力、有本事，却要受穷！”
“嗯！你在三水县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你对得起这一方水土一方百姓。”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是知道我们跟西方国家的差距的。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秦淑珍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伸出手握住老公的手，牵着女儿修长的柔荑，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西大街。
沈晓蓉一家三口出去转了半个多钟头买了十个茶叶蛋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沈建华心情很糟，因为他亲眼瞧见了那个路灯下的小姑娘，记得那个小姑娘接过五毛钱时露出甜甜的笑。
沈建华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曾经立志为改变国家贫穷落后的面貌而努力奋斗。
接近二十个春秋过去了，三水县这个经济水平还算不错的地方还有那么贫穷的人家，他更加意识到发展才是硬道理，无论做什么都得先从让老百姓彻底摆脱贫困开始。
见老公心事重重，体贴的秦淑珍道：“以前的黄瀚家也是那样，但是现在截然不同，穷人太多，不可能面面俱到，国家只能选择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
“嗯！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不足，给困难群体的关心不够。”
貌似下了很大决心的沈晓蓉道：“爸爸，我想帮帮那个小姑娘，你同意吗？”
“你准备怎么帮？”
“以前黄瀚卖茶叶蛋的时候，张春梅和刘晓莉几个同学就去帮忙了，我和妈妈亲眼瞧见的。”
秦淑珍道：“你该不会也准备去那里唱歌帮着那孩子招揽顾客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这恐怕不行，我不放心呢。”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孩子，穷苦人太多了，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啊！”
“尽力而为呗！”
沈建华道：“你明天可以跟黄瀚商量商量，他鬼点子多，应该有办法。”
“嗯！他太厉害了，暑假里居然跑了两趟广州倒腾电子表，赚了不少钱呢！”
“哦？他还做了倒爷？”
“他说南方倒腾东西的太多了，是合法的。”
“我没说不合法呀！国家现在允许私人做生意，但是学生做这种事我是持反对态度的，这是舍本求末。”
秦淑珍道：“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成天琢磨怎么赚钱肯定不对，晓蓉，在这方面你千万不要学他。”
“对，人是要有追求有理想的，不能一切向钱看！”
沈晓蓉吐了吐舌头，没有跟父母争辩。
张春梅、沈晓蓉的作文写得太好，得到了老师和校长的一致公认，相对而言黄瀚的作文反而是“敷衍了事缺乏情感。”
朱校长把张春梅和沈晓蓉的两篇作文给《少年文艺》编辑部寄去了，他跟其中一个编辑已经很熟络，特意打电话讲了有关于《路灯下的小姑娘》的故事。
并且告诉编辑，这回又跟《老师慢些走》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诞生一样，相信一个月内《路灯下的小姑娘》这首歌就会在广播电台播放，有可能又会风靡全国。
这一年多，三水县实验小学选送的作文质量都很高，好评如潮。
编辑听了朱校长的介绍后，得知两篇作文内容是真实的，而且故事内容跟新歌有关，很是期待，当场表态一定会引起重视。
朱校长信心满满，认为这两篇作文被《少年文艺》选登再次为实验小学争得荣誉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善良的沈晓蓉想学习雷榜样帮帮那个小姑娘，找热心肠五二班的班长张春梅协商。
两个班长简直是一拍即合，准备用去年帮助黄瀚的方法，组织几个同学去那里唱歌帮着人家招揽生意。
她俩想邀请黄瀚参加，笃定地认为黄瀚肯定会答应。
可是让她俩意外的是，黄瀚不感兴趣。
黄瀚不是救世主，可以顺手做好事，如学习的好榜样那般天天刻意去找好事做，他坚决不干。
他忙着呢，锻炼身体、学英语、练钢琴还得写作，还要为考上名牌大学苦读书。
哪有可能每天浪费一个小时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
况且他只是一个俗人，不是圣人，根深蒂固地认为干好本职工作，做好自己就是为社会做贡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毫不犹豫拒绝道：“帮人一时可以，不能帮人一世，你们明天去唱歌帮着招揽生意了，后天去不去？准备坚持多长时间？”
满心以为黄瀚会积极主动参加的沈晓蓉被打击到了，小脸涨得通红，她道：“我们当然会永远坚持下去！”
“小姑娘，记住了，千万不要轻易承诺永远，你根本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
“什么意思？”
“你都不能保证能够在三水县读完小学和初中，持之以恒帮助那个小姑娘有可能吗？”
“我，我……”沈晓蓉无言以对，眼泪顿时噙在美眸中。
黄瀚道：“我们应该以学习为主，以考上名牌大学为第一目标。如果每天需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浪费一个小时，太不值得。那是舍本求末！”
“那你认为怎么做才值得？才不是舍本求末？”
“只抽时间帮助她一次，而那个小姑娘家却能够因为得到这一次帮助影响半年、一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生意。”
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张春梅笑了：“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得奇怪，按理说你不应该拒绝给予别人帮助啊！”
“呵呵，知我者张春梅也！”
张春梅笑了，道：“别之乎者也，说说你的计划吧！”
可是沈晓蓉貌似不高兴了，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今天星期一，我们立刻发出倡议，邀请一些同学们略微排练排练，大概准备十首歌左右。
这周星期六我带着大家去电影院门口表演，在这之前通知那个小姑娘家，让她家最少煮一千只茶叶蛋。
有了我们演唱，有我们这么多人帮着卖，肯定能够把一千只茶叶蛋卖掉。”
“如果卖不掉呢？”
“没有如果！我认为以我们的号召力，有我们帮忙，一个小时卖两千只茶叶蛋都没问题！”
聪明的沈晓蓉忍不住了，板着俏脸反问道：
“那个小姑娘每天会煮一百个茶叶蛋卖，你帮忙一回就算帮她卖掉一千只，也仅仅是相当于帮了十天，怎么可能影响一年半载的生意。”
“嘿嘿！有了这一次有力度的宣传，热度会持续一段时间的！”
“不管怎样，不可能持续超过一个月！”
“蓉儿就是聪明，看问题一针见血，佩服佩服！”
沈晓蓉顿时红了脸，嗔道：“谁稀罕你佩服！快说正事儿！”
“我在星期三会在那个地方张贴告示广而告之，题目就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我去年在那里卖茶叶蛋时，为了多做点生意，曾经写了不少歌词赠送给老顾客，或者送给买四五毛钱茶叶蛋，并且索要歌词的顾客。”
张春梅知道这些往事，她甚至亲手给顾客送过黄瀚抄写的歌词，此刻讶异道：“你准备干什么呀？”
“我要以一块钱一张的价钱回收去年送出去的歌词，让那些曾经照顾我家生意花了几毛钱的顾客，得到加倍的回报。
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感恩，还是为了让更多人深刻体会到送人玫瑰手留余香，鼓励更多人乐于助人。
让有需要的人都会想起去电影西边的路灯下，从那个小姑娘手里买几个茶叶蛋。
我相信这个影响力维持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张春梅和沈晓蓉惊呆了，用见了鬼般的眼神瞧黄瀚！
聪明且善于思考的沈晓蓉道：“你估计总共送出去了多少张歌词呀！”
“应该是几百张不会超过一千张吧！”
“那个小姑娘买一百只茶叶蛋能够赚多少钱？”
“毛利润至多两块钱！”
“你花几百块甚至于有可能是一千块，就是为了让那个小女孩能够顺顺利利做一年半载生意？”
“有什么不对吗？”
“嘻嘻，我发现你有的时候傻得可爱！”
“我那里傻了！”黄瀚摸不着头脑。
“你费了这么多事，花好几百甚至于上千块，也就能够让那个小姑娘家一年挣三四百块钱，你觉得合适吗？咯咯咯……”
这一刻沈晓蓉可得意了，笑得前仰后合，张春梅听了沈晓蓉算的账，也觉得滑稽，跟沈晓蓉笑成一团。
笑过一阵子，沈晓蓉调侃道：“这点账都算不过来，也不知道你跑广州倒腾电子表是怎么赚到钱的。”
张春梅帮腔道：“是啊！你这个样子算账，应该是折了本钱呀！你该不会是根本没挣钱，拿稿费倒贴吧？”
黄瀚一声长叹，道：“原本还以为你们俩是聪明绝顶的，现在看来还是太稚嫩啊！”
“啥意思？”
“平白无故接受一个陌生人的三百块钱跟自己摆摊挣三百块钱有可比性吗？”
张春梅明白了，道：“咦！对呀，人家不一定肯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施舍呢！”
“社会效益是可以用钱衡量吗？成功演绎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劝更多人乐于助人是可以用钱衡量吗？蓉儿，你回去问问你爸爸，我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傻得可爱！”
沈晓蓉貌似有些明白，又有些不能确定，沉默了。
张春梅眼睛亮了，她道：“黄瀚，我支持你！这就去通知张倩、刘晓莉她们去！”
“蓉儿，我们星期六闹出的动静小不了，你回去把我们商量的结果告诉你爸爸，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爸爸通知一下公安局派民警帮忙维持秩序。”
“你是不是担心人太多发生踩踏呀！”
“对！一定要防范于未然，不能把好事做成坏事！”
“嗯！我会跟爸爸说的，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我爸爸肯定支持！”
“那你今天回家就要问清楚了，如果不能保证安全，这个计划就不可以实施！”
“我知道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主题晚会(为盟主沉吟两秒爆更一万字）
回到家，沈晓蓉把来龙去脉跟爸爸妈妈讲了，沈建华当场拍案叫绝，道：
“好一个社会效益是可以用钱来衡量吗？黄瀚那孩子的觉悟比县里不少干部还要强啊！”
秦淑珍道：“他赚钱了，回报社会，这完全就是国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带动更多人致富的初衷啊！”
沈建华肯定道：“不仅于此，去年给予黄瀚帮助的几百上千人仅仅是花几毛钱买茶叶蛋时得到了赠送的歌词。
今年就看到被帮助的人走上富裕道路主动加倍回报，这就是正能量的传递，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最好演绎！”
“爸爸，你可不可以通知公安局派民警帮着维持秩序啊？”
“这是公安局的职责所在，我不但会通知，而且准备在星期六晚上亲自去现场看看！”
秦淑珍道：“你去了，这件事的影响力就大了呀！”
“平时还得特意宣传助人为乐，能够有现成的机会更要抓紧，影响力越大越好，黄瀚那孩子心思缜密，不是顾头不顾腚的庸才，连防止意外都考虑了。”
“那你明天别忘了通知公安局！”
“我现在就记在日记本里了，忘不了。”
星期三，电影院的海报栏里张贴了一张毛笔字书写的大红纸告示，标题醒目，“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太多人得知，去年夏天那个在电影院西边墙根下卖茶叶蛋的小男孩家彻底摆脱了贫困，现如今要答谢那些曾经给予帮助的叔叔、阿姨们。
他准备在星期六晚上七点钟，在他曾经卖茶叶蛋的地方演出精彩节目。
他还要以每张一块钱的价格回收他曾经送出去的歌词。
这事儿太新鲜，人人都好奇，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三水城的大街小巷。
卖茶叶蛋的小女孩接到了黄瀚的通知，刚开始时她不太相信星期六晚上能够卖一千个茶叶蛋，但是她很快就相信了。
因为黄瀚贴出告示的这一天晚上小姑娘家的一百个茶叶蛋一个小时内就卖完了。
每一个顾客都笑嘻嘻问问她，是不是星期六真有人来这里表演节目，真准备花钱把去年送的歌词买回去！
小姑娘得到了黄瀚关照，实话实说。
第二天，她家多煮了五十个茶叶蛋，还是一个小时不到就卖光了，不少特意来光顾的顾客还津津乐道：“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星期五晚上，小姑娘家花了一个小时居然把二百只茶叶蛋全部卖出，姐妹俩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几天黄瀚不慌不忙，每天抽一个半小时组织参加演出的三十几个同学排练。
主角当然是成文阁、钱爱国、张春梅、沈晓蓉、刘晓莉，总共排练十首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朱校长、马支书问清楚了情况后，麻烦来了。
沈书记居然知道并且支持这件有意义的事，还会通知公安局派人维持秩序，还表明他会亲自来现场看看。
知道了这个情况后不向文教局领导汇报肯定是不对的，朱校长和马支书哪能没有觉悟？
然汇报后麻烦大了，文教局要求实验小学牵头把这个晚会办好了，届时教育、文化系统的干部、老师、领导们都会到场。
得！几个小学生的自发行为，演变成实验小学的集体行为，朱校长哪能淡定？
布置晚会现场那是必须的，电源、音箱、话筒必须有啊！有些设备实验小学根本没有怎么办？去刚刚组建不久的县广播电视台借呗！
县台的设备是精贵的国家资产，哪能随便借出？
县广播电视台归县宣传部管，台长和书记亲自跑去宣传部找领导请示，宣传部一把手许部长已经知道了沈书记要带着县委班子亲临现场，其中也包括他。
许部长不仅仅同意广播电视台借设备，还给予指示，要县广播电视台协助实验学校办好这台“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主题晚会。
朱校长、马书记和黄老师等等几十实验小学的领导、老师、几百高年级的同学星期五下午在“六一堂”看了最后一次彩排。
节目不到一个小时，唱了十首歌，不知不觉中节目就结束了，老师和同学们都觉得意犹未尽。
歌唱会很精彩呀！朱校长和马书记激动不已。
他们更加觉得责任重大，因为这台主题晚会注定大受欢迎，该有多少人来围观谁能预料，维持秩序的压力山大呀！
老师们都别置身事外！有一个算一个，星期六傍晚都到现场帮着维持秩序吧！
于是乎，原本简简单单唱几首歌的晚会，被郑重其事了，不但接了混响、音箱还搭建了一米二高的舞台。
这是朱校长来现场看过，认为必须有高出地面的舞台，才能够满足成百上千人围观。
否则后面的人什么都瞧不见，一定会拼命往里挤，弄出个踩踏事故，他这个校长难逃其咎。
星期六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温度适宜，肯定不会因为拥挤造成中暑。
演出七点钟才开始，但是下午五点多钟，舞台就已经搭建好了，两架钢琴已经到位，在当下还算先进的音响也调试完毕。
这套音响是广播电视台今年春天刚刚买回来的高级货，也就是县里开大会时用过几回，用于晚会还是头一遭。
文教局领导认为这次演出寓意深远，决定全程现场录音，特意找关系去市里的广播电台借设备请了师傅。
这样的街头演出，两千年后的三水城每周都有，都是文化局牵头，可惜能够坚持看一个小时的都是举办方或者是工作人员家的亲戚。
然在八二年这样的演出绝对是喜闻乐见，早早的就有人等着了。
主持人是发起人黄瀚，他当然不可能怯场，谈笑自若那是必须的，讲点笑话调节气氛也可以有。
他先是满怀深情讲了自己去年四月底为了挣点钱贴补家用，来到这里卖茶叶蛋却无人问津。
想到了唱歌招揽生意，成功做成第一笔生意，卖出两个茶叶蛋拿到了一毛钱的故事。
这时舞台下很安静，大家都在听黄瀚在声情并茂讲故事。
第三百八十三章：再唱《绒花》
忽然间，眼尖的黄瀚瞧见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妇女正在舞台下不远处站着。
她以前就是喜欢晚饭后来街上散步，今天这里有大热闹，应该早就来了，此刻站在前排。
黄瀚道：“观众朋友们，太巧了，我刚好瞧见了照顾我家第一笔生意的那位阿姨！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会永远记得她的样子！”
说着黄瀚走下舞台，来到那个阿姨面前，鞠躬道：“阿姨您好！”
那个慈眉善目的妇女不想抛头露面，想离开没有成功，因为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走不脱，见黄瀚来问好，只能被动道：“你好！”
“阿姨！谢谢您去年给我的帮助！”
“那根本算不上帮助，我只不过花钱买了些茶叶蛋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对于您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没那么夸张，你聪明还那么会做生意，用不着担心茶叶蛋卖不出去的！”
“阿姨！您手里应该有好几张我抄写的歌词吧！”
“有啊！一共是五张！”
“你有没有带来呀！我要买回来！”
“呵呵！我不卖，我要留作纪念呢！”
“别啊！阿姨，我花钱回收曾经送出去的歌词就是为了感谢您，感谢大家。”
那个妇女笑了，她引用黄瀚告示里的话告诉大家道：“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我没想着得到回报，我会珍藏手中的五张歌词，永远不会让任何人回收！”
一开始，就有猛料，就是满满的正能量传递，在场的领导带头鼓掌，顿时掌声雷动。
主办方朱校长和马支书对视一眼，都乐开了花，实验小学再次露大脸值得期待呀！
有几十个把歌词交给黄馨拿了一块或者两块钱的同志此时后悔不迭。
他们都在想：“我家缺一两块钱吗？干嘛要把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歌词卖了？”
黄瀚见人家不肯卖歌词，只能作罢，道：“阿姨我为您，为大家唱一首歌，这一首歌您来点！”
“呵呵！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能够断定你有出息，我知道《老师慢些走》是你写的，今天希望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你唱这首歌！”
“好！今晚的我们的第一首歌就唱《老师慢些走》。”
沈晓蓉、黄颦钢琴伴奏，黄瀚、成文阁、钱爱国吉他弹唱，几个音乐老师和几个学乐器的同学合奏，张春梅、刘晓丽、张倩等等二十几个同学合唱《老师慢些走》。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这首歌在三水县应该是家喻户晓，台下几千观众都一起嗨了起来：“……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沈建华和县委的几个领导刚刚过桥走上东大街后不久，就听到了电影院门口的歌声。
“哟！演出已经开始了，我们看来是迟到了！”沈建华道。
姜县长道：“是啊！我刚才开会时应该长话短说。”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有些跑题耽误了一刻钟！”
“你那不是跑题，精神文明建设就应该常抓不懈！”
一直都在街口眺望的公安局领导早就等得满头大汗，无他，这里的人群越聚越多，要带着县委领导们挤到前面去，这个任务蛮艰巨。
终于看见了县委的人，好家伙七个常委居然都来了，公安局一把手夏局长立刻跑步迎上前敬礼……
从电视台借来的音响效果还行，晚会的第一首歌就得到了共鸣，几千人随着节拍唱和，顿时熏染出热烈的气氛。
一曲歌罢，黄瀚再次报幕，道：“……去年四月底，我为了挣点生活费曾经在这里清唱《绒花》，接下来我要和我的同学们再唱《绒花》。”
“好！孩子，我记得那一天，记得你唱《绒花》！”
说话的男同志竭力站直身子，想让更多人注意到他。
“孩子，我那一天还听你唱了《妹妹找哥泪花流》，唱得太好了，感动得我眼泪汪汪的。”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道。
“我们听过《橄榄树》，今天你们唱这首歌吗？”
这时沈晓蓉和黄颦开始钢琴弹奏，由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和同学组成的乐队也加入伴奏。
张春梅、刘晓莉、张倩等等八个女生和黄瀚手拉手开唱：“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
没有经历过青春已逝的人哪里会体会到“那是青春吐芳华……”
作为主唱，黄瀚把这一曲《绒花》唱得深情款款，又赢得喝彩声阵阵。
接下来是张春梅独唱《牧羊曲》，黄瀚、沈晓蓉等等伴奏。
当沈建华由公安局局长亲自开路，挤到舞台下时，舞台上的所有演出人员在合唱《少林寺》主题曲。
“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
这首歌又是人民群众耳熟能详，变成了万人高歌，顿时把简陋的晚会推向了一个**。
黄瀚这时又来了一段小故事煽情，故事的主人翁就是路灯下的小姑娘。
成千上万的观众得知接近十二点，这盏路灯下居然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哭泣，哭泣的原因仅仅是茶叶蛋没能卖出去，有可能亏一块几毛钱。
不少人同情心泛滥，顿时听从黄瀚号召掏钱买茶叶蛋，张春梅等等三十几个同学帮着收钱拿蛋，结果太好了，一千个茶叶蛋，可以用秒光来形容。
然营业额远不止五十块，都超过八十了，肯定有不少观众多掏钱少拿蛋，或者干脆给钱不拿蛋，只拿蛋不给钱的肯定一个也没有。
等同学们忙完了，黄瀚高声调侃道：“卖茶叶蛋，卖茶叶蛋了，七个铜板两个茶叶蛋童叟无欺！
不对，我吆喝错了，茶叶蛋是一毛钱两只童叟无欺，七个铜板是可以买两份报的，下面请我的同学刘晓丽、张倩演唱《卖报歌》！”
再后来沈晓蓉独唱一首歌，她的嗓音独特倒是有点像卡朋特，一曲发音纯正的《yesterday once more》绕梁三日。
一两万观众恐怕没有几个能够听得懂沈晓蓉唱了什么，但是都觉得陶醉，居然一时间忘记了鼓掌。
还是沈建华带头，这才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第三百八十四章：热血沸腾
让晚会最沸腾的时刻当然是黄瀚、沈晓蓉、成文阁、黄颦一起演绎新作《路灯下的小姑娘》，那明快的节奏瞬间就惊呆了市里请来的两个录音师傅。
“嗨！在那盏路灯下面，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这里沈晓蓉参与修改了歌词，黄瀚无条件采用了。
“嗨！小姑娘哭得多悲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伤心，她现在该到哪里去？”
录音师甲惊叹道：“哎呦喂！这歌肯定能够火遍全国啊！咱们一定要尽可能录清楚喽！”
录音师乙道：“你待会儿去问问看，谁有歌词，如果歌词是健康向上的，这歌不火就没天理了。”
两个录音师毕竟是内行，立刻被这激情似火的旋律震撼得热血沸腾。
何止是这两个录音师感到震撼，此时围观群众恐怕有了一两万，人人都被震撼了，年轻人的腿都不由自主随着音乐抖动。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挣点挣点学费。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你的家在哪里我会送你送你回去。
亲爱的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我会用我的关怀温暖你的你的心灵。
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哦！在这夜里让我送你送你回去。
哦！不要不要悲伤哦不要不要哭泣。哦！在这夜里，妈妈还在等你……”
经过修改的歌词健康向上妥妥的正能量，又有了带来创作灵感的故事，这个原创恐怕会变成无可辩驳。
创作过程还会让人津津乐道！
这个曲子太超前，太欢快，节奏感太强，围观的群众都兴奋了，以至于黄瀚宣布晚会到此结束时，人民群众绝不答应。
他们手拉手结成十几道人墙，一致要求小演员们再唱几遍《路灯下的小姑娘》，否则谁都走不了。
沈建华不失时机走上舞台，拿起话筒，道：“我是县委一把手沈建华，大家静一静！”
舞台下的民警和老师、干部，立刻维持秩序，他们或挥手示意或直接拉嚷嚷得最凶的，人群这才渐渐的安静了许多。
“同志们，这台晚会好不好啊？”
“好！”
“大家喜欢这个晚会吗？”
“喜欢！”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感觉令人快乐，我们都应该乐于助人，都应该帮助千千万万个路灯下的小姑娘。
在这里我要表扬实验小学和文教局，也谢谢他们给我、给大家带来了令人快乐的晚会。
以后我们县的机关企事业单位也要经常举办这种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晚会。”
“好！我们欢迎！”
“沈书记，我们永远支持你！”
“沈书记，我们还想听《路灯下的小姑娘》。同志们，跟我来，预备起，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一两万人都在拉歌，都在高喊：“再来一个……”
沈建华道：“好！下面我代表台下的人民群众请黄瀚、沈晓蓉、钱爱国、成文阁等等同学为我们再次演唱《路灯下的小姑娘》，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掌声如潮。
最后的结果，黄瀚、沈晓蓉等等又唱了三遍《路灯下的小姑娘》。
从沈书记到普通群众，人人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这首歌很快就会火遍全国。
上台讲话后的沈建华没有走，他和秦淑珍一直在看女儿表演，最后一家三口手牵手走路回家。
沈建华夫妇知道《路灯下的小姑娘》创作的全过程，当然感觉到了黄瀚其实是硬拉自己的女儿成为共同作者。
如果有人用这种方式腐蚀他俩，他们可以严词拒绝，但是黄瀚把创作出这首歌的荣誉分给沈晓蓉，他俩还就真的没有了一丝反抗意识。
这人情欠下了，当然要记在心里。
沈晓蓉今天唱嗨了，一路上还在哼着欢快的曲调，“爸爸妈妈，我认为我们的这首歌比《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还要好，我们的节奏感更加强烈！”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淑珍道：“晓蓉！我估计你们没几天恐怕又要去省广播电视台录音了！”
“其实你那首《昨日重现》唱得更加好听！”懂些英文的沈建华道。
“爸爸妈妈，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总是比不上黄瀚呀？”
“我们认为你不比任何人差，包括黄瀚。”
“我不这样认为，黄瀚都把高中的课程自学得差不多了，他还在课堂上写小说，我不管多么认真，就是没法超过他。”
沈建华见女儿一脸纠结，安慰道：“黄瀚只是个例，你犯不着跟他比！除了黄瀚这个异类，你依旧保持着全年级第一名。”
秦淑珍也道：“是啊！黄瀚与众不同，你犯不着跟他比！”
“你们这样说好像不对呀！这不是让我做鸵鸟吗？”
沈建华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了。
张春梅此时也跟妈妈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春梅同样难以平息激动的心情。
“妈妈，我们今天的表演应该算是轰动三水县城了，对不对？”
“对呀！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明天肯定是街谈巷议！”
“妈妈，我一定要好好学英语，我也要唱那首《昨日重现》。”
“嗯！我们国家已经改革开放了，今年我们厂的劳动布出口创汇超过三十万美金。
厂里想增加外贸订单，急需英语好的人才。我认为接下来几年英语好的毕业生肯定是各单位争着要的香饽饽。”
“妈妈，我们家没有收录机，黄瀚说了，英语教学磁带的发音更加标准。
我们县的小学、初中甚至于高中的老师发音标准的没几个，大多数是带着点三水县口音的英语，人家美国人、英国人根本听不懂。”
“嘻嘻！你想家里买收录机明说呀！干嘛扯三水县口音的英语？”
“妈妈，你肯买为我收录机吗？”
“肯！为了你的学习我哪能不肯？可是我们三水县没有收录机卖呀！”
“妈妈，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能不生气吗？”
“生气？是什么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生气？”
“我上个星期在黄瀚家听歌的时候，他见我喜欢他家的收录机，说要把那台收录机送给我！”
“这怎么行？几百块呢，还不容易卖得着。”
“太贵重了，我当然不肯要，我已经拿了他不少礼物，可是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愁都愁死了。”
张妈妈此时的心情顿时低落了，她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有些茫然。
她至今还记得去年夏天，那个穿得破烂，但是干干净净一脸自信的小男孩为了卖出一个茶叶蛋赚二分钱，在街头唱《绒花》的情形。
想当初，她还为黄瀚的遭遇而感叹，庆幸自己能够给子女富足的生活，用不着孩子们为了一日三餐和衣服发愁。
然现在看来她能给的富足比较可笑，仅仅是让孩子们不愁温饱维持基本的营养罢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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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少了幸福感？
张春梅还有两个哥哥，都到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她家存钱还就真太不容易。
张妈妈如果花四五百块买了收录机，年底买一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而那个去年要为卖一个茶叶蛋赚二分钱而努力的孩子，他家已经用上了原装进口的二十一英寸大彩电。
这是怎么了？世道变了吗？日子明明是好多了，可我怎么觉得少了幸福感？
“妈妈，黄瀚说明天把他家的收录机借给我用一段时间，你同意吗？”
“人家也要学音乐、学英语，需要收录机呀！”
“没事！他家还有两个随身听。不会耽误他和黄馨、黄颦学习的！”
“随身听？那是什么东西呀？”
“就是一个小小的收录机，没法录音也没法收音，只能播放磁带，要带上耳机听，坐在旁边的人都听不到，三更半夜听歌都不会影响别人。”
“哦！还有这种好东西呀。可是你借人家那么贵重的收录机好吗？”
“我也觉得不太好，要不我还是去他家听吧！”
“你真的迫切需要听英语磁带？”
“嗯！黄瀚说了幼学如漆，学英语越早越好，而且最好是打基础时就把发音学标准了，免得以后要花更多时间纠正。”
原本张妈妈是坚决不同意女儿借回家一台收录机，但是知道这时听英语磁带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后，改变了主意。
她道：“黄瀚是真心实意借给你收录机，还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能够觉察得出来吗？”
“妈妈，一开始他是准备把收录机送给我的！”
“傻孩子，哪能平白无故拿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特别是女孩子，更加不能！”
“我知道！唉！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怎么了？我从来都是最疼你，你的两个哥哥都经常埋怨我偏心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我如果是个男孩子，你就肯让我跟着黄瀚去广东了，你知道成文阁和钱爱国跟着去，赚回什么吗？我告诉你，你要保密呀。”
张妈妈还就真的感兴趣了，道：“我不会乱说，你说吧！”
“他们带了一千块本钱，赚了一台大彩电和一台收录机。”
“这不可能吧！”
“钱爱国说了，大彩电和收录机在广州根本用不着计划票，拿钱就买得着，还比我们这里便宜许多钱！”
好不容易才攒够了五百块钱，准备买一台黑白电视机过年的张妈妈这一刻风中凌乱了。
一个孩子出去了一个多月每人赚了两三千，抵她在“东方红布厂”干三四年了，张妈妈简直要怀疑人生，她直接选择了不相信！
“春梅，我以前听你说过，钱爱国那孩子喜欢说大话对不对？”
“嗯啊！他是喜欢吹牛皮。”
“所以你别信！也别听这些，安心读书最重要！”
懂事的张春梅没有跟妈妈争辩，过了片刻，问道：“你还没有答应我可不可以借黄瀚家的收录机呢！”
“你要保护好，不能给人家弄坏了。”
“嗯！嗯！放心吧，黄瀚说了，小日本的货皮实着呢，不太容易坏。他还说了，有点小毛病他自己就能修！”
“那孩子怎么就聪明成那样呢？”
“他呀！他现在可了不得，是整个实验小学男生的大哥！所有人都愿意听他的，他说话甚至于比老师开口都管用。”
“你们学校有了这么一位，老师和校长肯定轻松多了！”
“是啊！朱校长、马支书我们的班主任黄老师都喜欢他，还经常找他商量事情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得跟黄瀚这种品学兼优的孩子处朋友。”
“我们一直处得蛮好的！”
……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主题晚会太成功也会有后遗症。
没几天就是隆重节日，而且相当特别，国庆节喜缝中秋佳节那可是十八年不遇。
如何好好庆贺这个双料节日呢？
在普天同庆的时刻，三水县怎么才能够举行一场健康向上宣传广泛效果良好的活动？
三水县委班子讨论后认为这个国庆节更加有纪念意义，因为预计今年三水县的工农业总产值将要再增长百分之二十五。
星期六晚上实验小学主办的主题晚会群众喜闻乐见，县宣传部为什么不可以牵头在体育场举办一个这样的晚会？
人民体育场就在城区中心，有足球场和篮球场，地方大，容纳七八万人都没问题。
举办一场文娱晚会庆祝国庆节绝对是个花钱最省，社会效益巨大的好事情，只要出动所有的民警和机关干部维持秩序，好事情就不可能变坏事。
但是要劝告颤颤巍巍的老年人莫要参加，因为露天晚会没有座位，大家都要站一两个小时甚至于更长时间，年纪大了吃不消。
这就得交代县宣传部、公安局负责，一定要广而告之，负责检查入场群众的干部，瞧见老人要上前劝他们回家。
九月二十一日晚上九点钟，黄瀚很意外的接到了沪城打来的长途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若男有点兴奋，根本不考虑长途电话费比较贵，叽叽喳喳说了二十多分钟。
原来是她没花多长时间就把黄瀚从广州进的服装卖光了，毛利润达到五六千。
黄瀚在服装店卖电子表，加起来的时间有十几天，徐若男是个有心人，经常询问黄瀚在广州进货的经过。
黄瀚也是有心人，认为以前徐若男店里的广东货从沪城的二道贩子手里拿忒不划算。
以前是本钱小，经验不足，自己跑广州进货划不来，现在资金多了还有了几十个卖服装的体户分销“风”牌系列，完全可以自己做批发。
沪城零售、批发广东服装的二道贩子有不少，徐若男跟几家打过交道，人家都比较牛逼，看得出赚得不少。
因此黄瀚把自己进货的方法仔细讲，还把高第街上的行情分析给徐若男听的时候，她都听得很认真。
但是黄瀚从来没有开口建议徐若男跑广州，因为路太远，路上什么人都有可能遇到，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来说风险系数不小。
人可以严格要求自己，哪能苛求别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太划算了
然徐若男是个有闯劲的，黄瀚进的广州货售罄后，她攒下了接近两万块现钱。
她动了跑广州的心思，跟妈妈商量，谁知黄景兰坚决不同意，一个姑娘家家的，跑那么远谁放心得下？
最后是徐若男软磨硬泡，又有徐胜男结伴而行，黄景兰这才口气松动了。
黄景兰还是不放心，她这个老商业居然决定请假陪着两个女儿跑一趟广州。
她们没舍得花高价买卧铺，而是自己排队买了硬座火车票。
徐若男没有打算进电子表和计算器，因为没有做生意的是傻子，八月底、九月初至少有十个从徐若男这里批发电子表的个体户自己跑去广东进货。
现在沪城满大街都是这玩意，走在南京路上都会遇到手里拿着电子表的小贩拦着兜售。
电子表数量太多而且质量参差不齐，据说广州那边日本原装货的进价还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民币开始贬值的缘故。
沪城这边的货太多价格上不去，广州那边还涨价了。
零售电子表的沪城个体户以前一天能够出货一二百，现在卖一二十只就算生意不错了。
不少跑去广东倒腾电子表的个体户出现亏本，最重要原因是他们贪图便宜拿了伪劣商品。
在广东那边不少劣质电子表和计算器是论斤卖的，质量就可见一斑。
徐若男不懂电子产品，懂服装，自己会做服装而且手艺不错，她第一次跑长途花高达两万块的大钱进货，哪能不郑重其事？哪敢进自己看不懂的玩意儿？
她和黄景兰、徐胜男来到高第街直接奔黄瀚曾经进过货的几家店铺洽谈。
她们都很小心，每一个品种都要磨嘴皮子谈价钱，一件一件检查，哪怕发现掉线都不要，跑了十几家店铺才把两万块钱花光。
从广州拿的货在自己的服装店都是以加价一点五倍制定零售价，顾客还价时掌握让价不超过百分之二十五。
如果有个体户来批发，徐若男都是掌握在进价基础上加价百分之二十五。
这个价位跟沪城其他二道贩子的出货价格差不多，都是徐若男这边有优越性，因为这里有沪城独一无二的“风”牌系列，来拿货的个体户顺手带点广东货的人数占比超过一半。
黄瀚得知徐若男开始跑广州后使劲儿夸她，还来了段京剧，“机智灵活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
把徐若男逗得差一点笑出毛病。
最后黄瀚表态从沪城店里批发三千块钱徐若男进的广东货，价钱也是加价百分之二十五，式样品种让她看着办。
明天就可以安排刚好去沪城送货的冯新华顺便去店里拿货，进货的钱直接从“新风服装箱包厂”的货款里扣除。
黄瀚还表态，以后徐若男只要是上了新货都适当的给三水县“新风”服装店配一部分新款。
三水县自由市场八二年元月已经开业，那时正好是过年前的销售旺季，应该是一炮走红。
黄瀚家的“新风服装店”八二年五月底开张，跟自由市场相比，“新风服装店”走高档路线，除了“风”牌系列，还有“光荣花”、“梅花”等等当下国内知名品牌服装。
不少名牌服装都是黄景兰和徐若男帮着从沪城批发来的，这些货在三水县绝对算得上高端大气上档次。
玉儿是“新风服装店”的副经理，经理当然还是张芳芬兼职。
店里雇用了四个营业员，都是来自刘庄镇的农民，两人是小学毕业，另外两个读过初中。
服装店用开单收银根据销量发奖金、提成的那种专卖店模式管理，店里的服装明码标价不讨价还价，打折、促销也是明着来。
“新风服装店”营业时间早上九点到晚上八点，当下的生意不算太好，但是服务态度无疑是三水县最好的。
生意不好情有可原，毕竟是走高档路线东西太贵，一条“风”牌牛仔裤最少十八块，相当于年轻人的半个月工资。
没法便宜，因为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风”牌是要走名牌战略这条路的，零售价必须跟沪城相同。
黄瀚自己进货时还特意选择质量好，价格贵的服装，都是七八十年代国内的名牌产品。
生意不好并不表示赚不着钱，反正房子是自己家的，哪怕平均一天卖四五套衣服，一个月都能够赚取四五百的纯利润。
国庆节前夕和放假期间会有几百件新潮的广东货在“新风服装商店”销售，营业额翻一翻都大有可能。
刚开始的自由市场可谓泥沙俱下，伪劣商品多不胜数，黄瀚不屑于玩低价竞争，干脆玩高档、高价。
徐若男还告诉黄瀚一个好消息，她们已经在看房子。
四川北路附近有一栋二层楼的店面房，市口不错，楼下四间房的营业面积有七八十个平方，楼上不算阁楼也有七十平方米。
梧桐里有一栋小洋楼恐怕有三百平方米，只不过要价有些高。
人家是因为跟国外的亲戚联系上了，准备把落实政策收回的房子卖掉去外国定居。
这户人家是黑五类，以前是个中等资本家，那个年代吃了不少苦，男主人在西双版纳种了十年橡胶树，女主人扫马路十几年。
他们一家四口早就被吓破了胆，跟亲戚联系上之后，恨不能立刻办到签证举家迁徙。
黄景兰是个干了二十几年的老会计，做事有条不紊，讨价还价更加在行。
黄瀚根本不问价，满口承诺只要是姑妈谈订了，不管什么价都买，至于是跟姑妈家合股购买还是自己家单独购买，听姑妈安排。
黄瀚还强调不怕贵，只要能够办到房产证过户手续，不管多贵都可以买。
这年头有钱万万不能留着，贬值的速度太惊人，因此黄瀚要买房子和名烟名酒，只可惜私人没法买大量铜材囤积，要不然黄瀚肯定会把一半闲钱用来买铜。
劝张芳芬早点落实地皮盖房子的原因也是为了避免钞票贬值，此时的劳动力是地板价，地皮约等于不要钱，价格双轨制还没有执行，材料都是计划内价格。
以这种成本砌宿舍楼，造价约等于拿了大量国家补贴，太划算了。
况且黄瀚根本没想着独占好处，而是准备利益均沾，让兢兢业业工作的职工、干部拥有自己的房子安心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