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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黄雀(中二)更新一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黄雀更新一章

    山谷间的天气总是多变的,白天还是酷热难耐,晚上虽然没有风,但是夜里的凉气还是袭人的,秋天快要来临了,不管是三村军还是伊达军都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下行军还是埋伏,而不是在酷热下的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前行。政衡昏昏欲睡,他坐在吉木山顶环视了一下黝黑的周围,虽说黝黑,还不是漆黑一片,在黑暗中飘动着微微发亮的东西,是死在山野当中的流浪儿的灵魂前往参拜地藏王菩萨。政衡明白,那其实就是磷火,倭国战国时代社会混乱,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出现一些枉死的人儿,曝露在山野之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政衡终于忍耐不住越来越长的沉默的痛苦,他试着睁开他的独眼观察四周的情形,可是除了那无声无息的鬼火外,就是低沉而无力的鼾声,显得异常的突兀,埋伏在山野中的伊达军显然也在无休止的等待中沉闷下来,大部分人进入了梦乡。政衡明白,如果再不出现的话,伊达军也只有退守鹤首城一条道路了,虽然他明白三村家亲定然会来跑商一趟的,可是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允许他在等待下去了。

    政衡暗自心忖道:“或许三村家亲也和我一样喜欢绕远路从山梁间越过去包围鹤首城吧,就如同当日我打那盐城山城一般,虽然鹤首城内还有三百多守军,可若真是给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话,难保鹤首城不会和盐城山城一般失陷,鹤首城毕竟是三村家亲修筑的,比我们熟悉优缺点。”其实鹤首城是三村家亲的父亲三村宗亲所修筑,后来三村家亲在基础上扩建了,不是全部由三村家亲修筑,政衡却是只知道三村家亲,而不清楚还有一个三村宗亲。

    正式打了这样的主意,政衡越发的不耐发起来,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周围的黑暗使人开始不知不觉产生了凶狠的念头,三村家亲,快来吧,我一定要杀掉他们!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从吉木山的另外一头传来了悄悄走动着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数百人的脚步声。

    山岭间的鼾声也停止了,寂静的一片,山坡上影影绰绰,山坡下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断传来。政衡的独眼仔细瞧着山坡下的动静,人数大约在三四百人的样子。隐隐约约借着星光点点可以看到一团团黑影如同幽灵一般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无数细碎散乱的脚步声,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连成了一片,是的,确实是三四百人的模样。

    没有见到来人心情苦闷,见到了来人,政衡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三四百人,不是说有一千多号人嘛,另外的人去什么地方了,难道真的和他设想的那般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转道山梁之间袭取鹤首城去了。

    山坡下没有亮光,三村军带路的大部分是一些山野间乱跑的野武士,那散乱在山野中枉死的人儿或许就是他们暗中抢劫杀人后的证据,就算没有亮光,小心点也是能够走得,只要沿着领家川,到了出河口后就沿着成羽川一路前行即可,他们的打算或许就是这样,在黑暗中,就算有伏兵也会因为忌惮而不敢下来的。

    草间四兵卫出现在了山顶上,他来到了政衡的身侧,低声禀报道:“殿下,是否发动奇袭?”

    政衡望着影影绰绰快要从山坡的一侧走出去的敌人,握紧了拳头,心忖道:“三四百人,就三四百人,不能够放他们离开,先杀了他们就是,然后就返回鹤首城看看三村家亲是否真的会绕道鹤首城,如果真的被他袭取了的话,也只好退守成羽馆求其次了,反正我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守住吉冈铜山。”说着低声喝道:“大张火炬,在山坡上多竖火炬,越多越好,然后铁炮侍候,先将他们射杀一阵后用弓箭射杀。”

    山坡上,原本寂静黝黑的吉木山上转眼间变成了数百具火把,映照得山坡上火光一片,同时也看到了正向着前面赶路的山坡下的三村军的旗帜,耷拉着的剣酢浆草家纹的旗帜,和目瞪口呆慌张不已的三村军将士。

    铁炮,是的,铁炮,当日在石蟹山城缴获的二十余门铁炮虽然已经报废了大半,但还是留下了数门,在山谷之间,铁炮不在杀伤力,而是在于震撼。就如同空寂的时候骤然听到一声雷鸣,定然会被吓住的。

    政衡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大声喊道:“放!”数门铁炮“轰隆隆”雷鸣声中,三村家的武士一下子陷入了四周都是铁炮的境地,一下子就被撂倒了好几个足轻,其他的三村军纷纷跳将起来,想要躲藏起来,随即被第二次铁炮的攻击下,又被击中了抽搐着倒在了山谷间。

    两次攻击伤亡不足两三个人,还是在非常密集的时候,让政衡心中一阵腹诽,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铁炮如此没有用处,在如此密集的人群对象情况下,竟然只是让两三个人躺在了地上,还不是直接毙命,全都还在抽搐着。

    不过看在其他人的心中却是好强的想法,别忘了这个时代的铁炮射出去的子弹都是一些铁弹,在射中盔甲的情况顶多感到一阵火辣,只要有点疼痛,铁炮就那么几门,此刻能够遭成两三个人的伤亡已经是政衡烧高香得来的好运气了。

    两次齐射之后,铁炮队失去功效,政衡大声喝道:“弓箭侍候!”

    人人拿出一把丸木弓来,丸木弓射出的弓箭虽然威力不大,但如同飞蝗一般从上往下射出一排一排的箭来,气势异常强悍,丸木箭威力不大,可是射中后还是让人疼痛难忍,只有那些意志特别坚定的武士才能够拼着剧痛冲上山去与之为敌,可是此刻两边山上千箭齐发,两面夹击之下,唯有躲藏在石块树木之后避让弓箭的射击,一时间压制着被射击,威力不大死伤也不多,时间长了死伤的越来越多。

    一会儿就有四五十人躺在地上抽搐着不再动了,他们的身上最少的也被射中了近十余支箭,多的密密麻麻如同刺猬一般。

    三村为亲慌忙传令道:“退,快退出这个地方,重新布阵。”在三村为亲下达了退却的命令后,三村军便开始了全面崩溃,在黑夜当中,在受到强烈的攻击下瞬间就开始崩溃了,特别是受到了铁炮的轰鸣,他们虽然也见过一些铁炮的袭击,可是在寂静的黑暗中骤然听到铁炮的轰鸣声,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四周都是敌人的错觉,又听到了退却的命令,一下子全面崩溃了。

    三村府右卫门眼看着身旁的足轻们乱蹦起来,着急之下只得大声喊道:“向我靠拢,全部退进前面的树林当中,利用树林来阻挡敌人的进攻。”三村为亲也听到了他的嫡子传达的命令,也开始大声喊着同样的命令,其他的三村家的武士也纷纷向着他们靠拢向着前面的小树林当中逃去。虽然逃跑的速度极快,但还是付出了近百人的代价,一时间三村军伤亡惨重,人数从原本的三四百人缩减到了二百余人左右,如果再加上还有许多人没有跟随着的话,现在能够被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控制的不超过百余人。

    黑夜的树林,显然不适合拉开架势近战肉搏,用太刀搏斗的话敌暗我明伤亡必然会骤然加大,一时间众人只能够围在小树林外面等待着政衡的命令下达。政衡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但是他也有了一丝筹措,在树林中肉搏战对于双方都没有任何优势,在树林中铁炮和弓箭上得到的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政衡估计着对方的去处,嘴里下达着命令:“各队注意,长枪队在前,铁炮队在后,弓箭手随时准备射击,有火箭对树林开始无差别攻击。”

    火箭,竟然是用火箭,站在政衡身边的诸人倒抽了一口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政衡竟然会用火攻这种有伤天和的战术。

    镰臼赖重低声询问道:“殿下,火攻的话很可能无法收拾,导致附近的村庄……对于您的威信有很大的损失!”

    政衡斜眼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难道让我的士兵上去送死就不损伤天和了吗?”

    政衡不等众人继续纠缠下去,立即下达了火攻的命令。

    火箭其实就是在箭杆上绑上棉布条然后点燃后射出去的一种箭,还是用丸木弓射击,距离也不是很远,远的话早就烧没有了,还好,现在是盛夏,天干地燥的已经好久没有下过一场通透的雨了,树林当中到处都是可点燃的东西。

    树林中等待着决死的三村军士兵不觉得惊呼起来:“啊呀!”

    在空中飞舞的箭矢,很快就加速的往下落,落在了树林当中,突然腾起通红的火焰,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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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黄雀(中三)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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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六章

    黄雀更新了

    三村为亲急促的喊道:“跑”然后率先抓起武器向着前方的小树林跑去,在紧急的状况下决定逃命没有任何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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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他的反应对于军心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使得本来还想做一番抵抗的部分勇者的士气顿时跌到了谷底。尽管还是有一些三村军的武士手拿着武器呀呀的叫着朝着吉木山上冲杀而去,夜路难以行走,吉木山上的火把使得山上山下如同白日一般亮堂,只要朝着火光一片的山上杀去就是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冲上几步就被数十支弓箭给射得如捅马蜂窝一般,身后也没有任何人跟上来,回头看去更是让这些勇士的心拔凉拔凉的,全部跑了。

    其中一人竟然在重重箭矢下爬了上去,突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面旗帜,一面不同于三村氏和上野氏的旗帜。这是一面让人心悸的旗帜,他想要大声喊出来,可是风中突然传来了“咻”的一声。一支羽箭迎面呼啸而来,正中那个人的眉心,还穿透了头盖骨。由于羽箭的威力十分强劲,中箭的勇士像是被什么拖引了似的,整个人向后弹起人,然后才摔落在了地上,滚落了下去,挂在了一棵小树上,眼中露出了不甘心的光芒,暗淡下来,嘴中还大大的张着,似乎要将看到的一切说出来。

    就在这名勇士滚下山坡的刹那,最后一名勇士突然从山坡下爬了上去,也看见了那面旗帜,同样张大了嘴巴,嘴中说出了一个词语“伊达!”还没有大声喊叫前,一股冷飕飕的刀风从正面向他劈来,这人啊的一声跳到背后避开,他似乎忘记了他站着的位置是在山坡上,而非是平坦的田野,这一刹那,脚跳到了下坡地上,也许是跳到了不稳的东西上面,一下子仰面倒了下去。

    两刀、三刀,毫不留情地砍了过来,这名勇士在山坡上一面滚着,一面想要爬起来反击,可是他发觉不知道上面时候眉间被砍破时,眼里便流进去了淌下来的血,现在已经无暇去顾及用手擦了。

    他想要大声喊救命,可是哪里想到身后早已经没有人了,能够爬上山坡的勇士早已经死剩了他一个。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他已经滚下了山,身上青紫一片,却没有碰到一块尖锐的石头没有伤到性命,想要回头看时背后早已经没有了人。

    可是,当他想要逃命的时候,对方的大刀却紧紧相逼,这情形显然是对方要坚决跟住自己,退到哪要追到哪,寸步不离了。“不要杀我!”他害怕了,但是如同对着魔鬼呼喊一样,不管你求饶与否,对方的刀却一点儿也不留情。

    “嗷!”这是垂死的悲鸣,他已经被刀从肩头劈成两半了,那使刀的武士从黑暗中露出了一张隐隐约约看的出带有残忍地脸,是南鲤漥湿原三人众之一的镰臼赖重,他走了过去,用刀狠狠的将那不甘的头颅割了下来,残忍的笑道:“你还真是愚蠢啊,没有看到你的同伴都逃了吗?!”说着抬起头来看到了三村军开始逃入了一片小树林中,冷冷一笑。

    政衡手中搭着一张藤木弓,看了一眼挂在树杈上的三村军武士,冷冷的跨了过去,向着山下缓缓走去,在他身后的伊达军纷纷走下山去,边走边将那些倒在地上的敌人的头颅割去脑袋,很快一群拄着火把的人站在了一片小树林前。

    这片树林不大,是生长在领家川畔的一片树林,树林的一侧是领家川,另外一侧是山丘,长度也不过一两里地,林子里少有松柏等高大挺拔的树木,更多的是一些野樱等杂木,长得既矮又密。人越望林子里钻,道就越难走,有时候三两棵树之间几乎连个侧身的缝隙也没有,更兼各种树木枝缠杈绕叶繁花盛,人在其中根本辩不出个东西南北。

    三村军已经跑进了树林,正等候在树林当中等待着敌军的进入,好给予他们一个惨重的代价。正在树林中等待着敌人冲锋的三村军来说这一短短的时间相当的漫长,他们本以为对方会冲进树林然后被他们绞杀一空,所以并没有跑出多远,只是在树林的中心位置等待着敌人进攻,火箭虽然大部分被树林挡住了去路,但还是有几支射中了倒霉的足轻。

    政衡冷冷的一笑,将一支火箭搭在了藤木弓上,挽弓朝着天空射了出去,火箭划破了天穹,投进了树林中。随着政衡射出的第一支火箭,伊达军的足轻们纷纷抬手挽弓朝着小树林射了出去。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大声喊叫着:“是火!他们打算烧死我们!”显然对于这种在日本战国时代不太实用的战术引起了众人的惊愕和恐惧。前几日下过一场暴雨,只是酷暑的树林还是一片干燥,再加上杂木密集,树林当中到处都是可点燃的东西,火势很快就燃烧起来,眼明脚快的人,毫不犹豫的朝着林后拔腿就逃。

    三村为亲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快!撤退!从另外一边撤出去!”他的命令还没有下达的时候,他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了撤退,而且是狂奔的速度向着另外一边的树林跑去,火焰已经燃烧了半边树林。

    既然要逃,也唯有朝着领家川的一侧逃跑,在树林的另外一侧难保不会出现敌人的伏兵,山丘的一旁想要攀爬上去比不过火焰的燃烧,只有朝着河畔跑去。

    政衡望着燃烧着的树林,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趟过领家川,在领家川的另外一侧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被三村家亲当了弃子。”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支三四百人的三村军应该是三村家亲的弃子,故意让伊达军的伏兵绞杀的弃子,三村家亲自个儿应该早早的就躲藏了起来,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草间四兵卫嘿嘿笑了一声,他才不管火攻会不会有伤天和,只要能够战胜敌人获得战功就任何事情都不会再管了,笑道:“嘿嘿,他们和快就会发现这个小树林后面只有一条小小的道路,非常小,其他地方都是密集的坡地,只有朝着领家川走才能够脱逃,而且由于前两天三村军的到来,附近村落早已经没有人了。”

    政衡脚步不停地朝着领家川走去,笑着说道:“就算是烧毁了一些田埂中的稻米,我也损失的起,只要成羽庄在我的手中,我就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好好过上一年。”

    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很快就发现了树林后的那条小道,是的,真的是一条小道,他们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逃跑的时候放才发觉路太小太窄太弯曲了,跑路的速度永远比不上火焰燃烧的速度快。

    树林还在快速的燃烧着,现在虽然并不是秋天,树林还没有泛黄,燃烧的速度却是极快的,可是就是这种种燃烧的速度让人心中求生的念头越来越大,想要突出去的话只有将前面的人拉倒在地,可是就算是拉倒在地也无法跨过去,路太小了,一人摔倒后就如同关卡一样挡在了前面。

    三村府右卫门猛然一声吼叫:“拼了吧!弟兄们,从领家川方向突围出去!”脚步较快的向着还没有燃烧起来的树林中冲了过去。树林内黑烟滚滚,不少受伤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起不来了,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整个突围的队伍中。

    从树林中突围出去跑进领家川的时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合战就结束了,根本就不需要政衡的部队再插手,河水将他们彻底淹没了,他们很不幸的跑进了最深的一段河中。

    照理说,倭国是一个岛国,岛国的人天生就是游泳的好手,就算是生活在高山间的人,也应该不会害怕河流,只不过,他们刚刚在燃烧在的树林中狂奔,又跳进了冒着凉气的水中,一时间忘却罢了。

    政衡站立在领家川的另外一侧,对岸的大火燃烧正烈,跟前水面中传来了杀猪般的求救声,这一仗就这样胜利了,他看不见伊达军的人们的脸,却能够感受到一阵阵灼热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转悠着。

    草间四兵卫操起一支火炬重重的扔了出去,划破了黝黑的空际,落入了水中立刻就熄灭了,可还是让他看到了一名身穿奢华铠甲的武士,立刻大声喊道:“快,快,往那里扔火把!”说话间又是七八支火把扔了出去,同时甩出了一副绳套,勒住了那名武士的肩膀将他拖死猪一般拖上了岸,然后咧嘴一笑,嘿嘿笑道:“嘿嘿,抓住一个重要人物。”

    草间四兵卫的动作启发了其他人,也纷纷扔起火把想要看看那里有身穿铠甲的武士,然后用绳索勒起来,还真让他们拉上了好几个人,当然其中大部分被他们勒住脖颈直接给勒死了。

    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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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结束~--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黄雀(下)再次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黄雀再次更新

    伊达军已有心算无备,三四百三村均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两军甚至还没有展开正式的接触战,没有像许许多多的合战那般摆开阵势。按照常理,发生合战的时候应该是双方各自散开二三百人的部队对阵,然后各自将二三十人的弓箭手放到阵前对阵,这种毫无意义的对射几轮结束后就会派出十几二十人规模的武士老爷派发到阵前排成一线冲锋一番,然后才在武士的指挥下足轻们排列成三四排组成人墙冲上去,死个把二三十人战斗就基本上就结束了。可是政衡所发动的合战大部分都不是按照常态发动的,不管是从一开始的中山合战,还是最近的夺取鹤首城一战都是非常规的,如此才会被三村家亲和庄为资等人认为是狡诈的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家伙,是难以揣测的对手。[]

    如果按照常理的话,不管是谁遇到政衡这样的对手,在伤亡了数量如此多的武士和足轻后,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家族都会彻底没落下去。衣衫不整的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跪坐在政衡的面前,脸色苍白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三四百号人到最后还能够爬上岸的只有不足二三十人,还全都是被伊达军的人套上岸的,其他的不是被水冲走了,就是死在了烈火当中没有逃出来,三村为亲带来的三四百三村军几乎全军覆灭,没有走脱一人。伊达军可谓是完胜,政衡完美地将三村家亲散在吉木山的这一支弃子全部吃掉了。

    三四百三村军中有近七八十名武士,其他的全都是半农半兵的足轻,三村氏一族所能够控制的地盘,在失去了川上郡之后只剩下小田郡和后月郡近四五万石石高的三村氏能够动员的半职业武士也就在三四百人之间,如果再加上足轻的话极限也就在二千到二千五百人之间,一下子武士损失了近七八十人,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三村氏定然会一蹶不振从此衰败下去。

    三村为亲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他才会如此悲呛的坐在河畔,几次想要跳进领家川中自寻死路,可是身后数名如狼似虎的敌兵照看着他,哪里会给他自杀寻死的机会,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尤其是额头拿到被箭矢刮破的那道伤,因为烈火灼热熏晕,又被河水一泡,担惊受怕被套上了河畔,半道上被河川内的石块划破了脸皮,一会儿伤口就已经火烧火燎起来,他自个儿摸着都难受,一会儿疼得钻心嘴角直抽搐。

    三村为亲的嫡子三村府右卫门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好运到,也是几番厮杀,也是烈火中来冷水里去,他是自个儿游过领家川爬上岸的,只不过是想要等待他的父亲有没有爬上岸才在河岸上耽搁了一段时间才被赶来的伊达军逮了一个正着。三村府右卫门没有反抗,只是一个劲的朝着河川内瞧着,想要看看三村为亲有没有事,当他得知三村为亲幸运的套拉上了岸方才小小的放下了七上八下的心。

    政衡坐在一张石凳伤,迎着朝霞,眯着眼睛瞧向了缓缓升上来的朝阳,指着混在那二三十名俘虏中的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说道:“这两个人留下来。”恩,又转头对着草间四兵卫和镰臼赖重说道:“草间四兵卫,你带上一小队人前去查探鹤首城的情况,看看那三村为亲有没有绕道去袭击鹤首城,如果他还以为鹤首城是落在三村亲成的头上,那么他就只能够吃下那三四百人的闷亏了,还有镰臼筑前守你带上本部人马立即前往成羽馆与马醉木景佐汇合,如果鹤首城已经告陷的话那么给我坚守住成羽馆,那将是我们控制成羽庄的最后的屏障了,然后等候我们的到来。”草间四兵卫和镰臼赖重立刻领命去了。

    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瞪大了眼珠子望着那面在朝阳下飘扬着的旗帜,一脸的不敢置信,三村为亲啊的大叫了一声,眼前一黑,一股让人厌恶的咸腥也猛然涌上了喉头,却又被三村为亲声声咽了回去,闭目养神了少时方才冷静下来,脸色一下子苍白无比,脚下自然就有些疲软,要不是三村府右卫门就在身旁用肩膀拖住,三村为亲怕是早已经倒下去了,和那三村家亲一样晕死了过去。三村家亲是中暑晕死过去刮刮痧就能够苏醒过来,他就没有那样的好运了,怕是晕死过去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苏醒的,就算是苏醒了也怕是要中风。

    三村为亲注视着眼前坐在石凳上的独眼男,恶狠狠地喊道:“可恶,你就是伊达氏的家主伊达政衡,可恶,我们竟然会相信三村亲成会背叛,一切都是你导演的一切,是的一定是你,不管是鹤首城还是国吉城,一切都是你,没有想到我们都被你欺骗,好可怕的人,如果不是你主动地扬旗的话,或许我还会以为是落在了三村亲成和上野伯耆守的手中,哈哈,咳咳。”

    三村府右卫门瞪大了眼珠子瞧向了眼前的独眼男子,望了一眼四周因为听到三村为亲怒骂围拢过来的伊达军将士,个个都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们,只得用半边身子挡在了三村为亲的身前,狠狠地盯着石凳坐着的政衡。

    政衡用手拄着手中的藤木弓,嘴角露出了微微的讥诮笑容,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应该是三村为亲吧,金黑山城的城主,那你应该就是他的嫡子三村府右卫门,好一对父子啊!恭喜你们,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确实如你们所料想的那样,鹤首城是我夺取的,三村亲成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哦,对了,说到上野伯耆守,他已经下地狱去朝拜地藏王菩萨去了。”

    三村为亲抬起头冷冷的看着政衡,看了少许,方才说道:“伊达政衡大名,只是不曾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你赢得很漂亮,恭喜你,成为了备中国举足轻重的霸主。”

    政衡目光一凝,心中释然,朗声说道:“谢谢你的恭喜,不过我不会如你的愿望,杀了你的,我还会放你们返回金黑山城继续当你的城主,和城主世子,只不过还要等一个消息,等待着三村家亲会不会绕道前往鹤首城。”

    三村为亲心中一凛,抬起头瞪视着政衡,年轻气盛的三村府右卫门也同样瞪大了眼珠子怒喝道:“你不用心机叵测的以为三村修理公绕过山梁前去攻打鹤首城了,他已经返回星田村布置对付庄氏的奇袭队去了。”

    政衡微微笑了一笑,说道:“是嘛?!和我一起等着吧,四兵卫很快就会返回来了,当弃子要有当弃子的觉悟。”说完也就不再和他们说下去了,只是命令手下们开始在打捞浮在领家川中的尸体,不要让这些尸体污染了河水,这条领家川可是小田郡的主要支流,抚育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虽然小田郡还不在伊达氏的手中把握着,可是这种事情却是每一个看见的领主都必须记住的。

    三村府右卫门看到政衡的连番嘲笑气得眼前金星乱冒,身体连晃了几晃才在身后两名伊达军足轻的推搡下勉强站稳,长吸一口气就准备破口大骂,却被三村为亲顶了一下腰把他这口气给截断了。

    三村府右卫门一口气憋在胸膛里翻腾汹涌,登时满脸胀得通红,绑缚着双手忍了又忍,怒视着政衡,又望了一眼他的父亲三村为亲,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青,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丝。

    三村为亲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不是傻瓜,不然也不会从几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坐镇星田村的一门众家老,他脸色苍白,眉毛锁住,瞳孔骤缩,似乎被自己猜测到的真相吓住了。

    是的,三村为亲是一枚弃子,一枚三村家亲抛出来引诱伊达军攻击的弃子,不管是有没有在半道上埋伏受到袭击,还是路过鹤首城的时候遭到伊达军的围剿,都难逃一死。三村家亲有让三村为亲死的理由,那就是在失去了鹤首城和川上郡后,摆在三村氏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返回老窝星田村继续隐忍下去,而现在坐镇在星田村的三村氏一门是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父子,只要他们活着,三村家亲就无法一直占据金黑山城,只要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死在了鹤首城,死在了敌人的手中,三村家亲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金黑山城据为己有成为他新的居城,还会同仇敌忾的和他站在一起反攻川上郡为三村为亲父子报仇雪恨。

    放归他们返回金黑山城的结果如何大家都清楚,政衡摆明了就是居心叵测、狼子野心,想要让三村氏内部乱起来,想要让他们父子成为伊达氏放置在三村氏哪锅粥的两粒老鼠屎,让三村家亲无法短时间内化解三村氏面临的危机,为伊达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可是三村为亲父子却不得不上这个恶当,他们既然已经知晓了自己是被三村家亲当成了替罪羔羊和弃子,就想要报仇,是的,想要向三村家亲报仇,不得不上这个恶当,不得不让三村氏继续乱下去。

    三村为亲和三村府右卫门互相对视着,眼中全都出现了恨意,下定了复仇的决心。政衡微微笑着望着他们两人,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兴奋,草间四兵卫很快就返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了鹤首城的情况,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三村家亲绕道前去袭取鹤首城了,不过很不幸的是他没有得逞,还损失了近百号人,现在已经从百谷川方向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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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正视(上)爆发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正视爆发章

    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三日午后,鹤首城下起了大雨。[]

    也许是上天试图洗去多余的尘世俗气,但更可能是它要掩盖本不该有的血腥暴戾。吉木山合战以及同一时间发生在鹤首城的攻城战后来在备中国战史上统归于先前发生的国吉城合战,三者虽然不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可是交战双方都是一样,伊达军和三村军,这场最后以伊达军的完胜而告终,三村军先是在国吉城损失了上百人,然后又在吉木山中交战死伤近三百三十余人,攻打鹤首城的时候由于失策假扮国吉城泷谷良佐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损失了近百人,前后数日内三村军就损失了近一半兵马,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只得怏怏得从百谷川退回了星田村,至于三村家亲和三村为亲叔侄两人的争斗,本书后面会一一提及,这里就不详细说了。

    吉木山合战结束后,政衡在领家川畔等待着鹤首城的战局,听闻了发生在鹤首城的情况下他下达了返回鹤首城的命令,众将士怀着胜利的喜悦不顾大雨的袭扰纷纷前往鹤首城的方向赶路。政衡刚刚返回鹤首城,守候在门外的松岛弥二郎早早的撑起了油布伞站立在了那里,满脸的兴奋。松岛弥二郎早早的得到了政衡的命令守备鹤首城,本来没有带上他前往吉木山伏击他稍稍是有点不甘的,可是既然是政衡的命令他又不得不执行,只得颇有点怨妇一般的守在鹤首城期盼着政衡的回归。

    哪里想到三村家亲竟然好死不死的假扮谁不好假扮死鬼泷谷良佐立即引起了松岛弥二郎的警觉,先是假装没有识破引近了距离,然后就是三百多把投枪给射了出去,一下子射死了向来亲近三村家亲的同族三村忠亲和三村亲房,倒是小笹丸城的竹野井氏高冲的最前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了投枪的射击,让他幸运的逃了回去,让三村忠亲和三村亲房的几个兄弟相当腹诽,倒是成了一桩公案,后来竹野井的叛投烙下了印记。

    松岛弥二郎是兴奋的,虽然他还不清楚死在他手中的竟然有三村忠亲和三村亲房两员三村家亲的大将,可是仅仅凭借着守备鹤首城有功定然能够受到政衡更多的历练。

    三村忠亲、三村亲房和三村为亲父子不一样,他们是与三村家亲一同成长起来的心腹爱将,由于三村亲成的背叛让三村家亲对于他们的信赖程度低了许多,可是三村家亲要重新坐稳三村氏家主的位置,不被其他同族因为失去川上郡的责任免去家主的位置还要仰仗他们,现在他们死在了鹤首城门口,必然会让三村家亲的势力受到威胁,特别是在三村为亲父子“逃回”金黑山城的前提下更是如此。

    他虽然在政衡离开鹤首城后地位不是最高的,却凭借着政衡近侍的身份在其他家臣的眼中就是代表着政衡,代表着政衡的眼睛喉舌,地位超然,颇要卖他三分脸面,不然也不会听从他的命令放近了用投枪侍候,不过事后也让其他守城的家臣颇为信服,果然不愧是政衡的近侍,和政衡一样狡猾多变,竟然会利用三村家亲求城心切的心理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战,使出了投枪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投枪首先是由政衡曾经小规模使用过,后来又有南鲤漥湿原众大规模使用的先例,倒也没有引起伊达军的好奇。

    不过就是因为投枪的使用使得第一次遭受如此大规模的一次性损伤的三村军首次见识到了投枪这种既便宜又实用的远程武器,投枪不同于弓箭那样无力,也不同于铁炮那样受到天气和环境的制约,价格上也便宜无比,简易的只要将竹子削成竹枪就行了,稍微高端一点的在头上用上铁器,使得三村家亲大开眼界下不得不开始重视投枪的使用。只不过投枪也是极具区域性的,只有在面对面的时候投射最为有利,投射距离也相当近,远了没有多少力气支持无法投远,天朝上国拥有弩车参战已达千年以上,倭国发展到战国乱世时也没有弩车参战的记录,只能够遗憾的说一声没有,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而言,全都是面对面摆开阵势对战的,这个时候一方如果出现了投枪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另外一方的失败就是必然的。

    三村家亲舔舐伤口的事情不提,松岛弥二郎的兴奋也是有据可查,他举着油布伞站在一旁。政衡望着夜空中不时由于火把照耀的样子,稀稀碌碌的甚是苍凉,仿佛回到了那个风花雪月的世界,他沉静在这种安祥当中,手中不自禁的摸到了提在身边的铁枪,铁枪在雨中显得湿漉漉的愈加冰冷,冰冷的铁枪穿过手心向着身体急速的扩散,瞬间冷透了身心。

    政衡立刻恢复了冷静,望着松岛弥二郎期待的眼神笑了一笑轻轻的鼓舞了一番,静静的朝着鹤首城内走去,便走便问道:“弥二郎,干得不错,三村军退出后,你有没有继续追踪他们的去向。”

    松岛弥二郎曾经向着月光起誓终生效忠于伊达政衡,看到自己的恩主赞誉了他,好不兴奋,又想到让三村军逃了颇为懊恼,他低声回道:“是的,一击得胜后本想出城迎击的,哪里想到三村军在突逢败绩后竟然有条不紊的开始退却,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击的机会,又是天黑,只得让他们安全离开,然后派遣小队远远吊在他们身后,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动向,却没有反击,只是一路沿着百谷川退了出去,我们一直跟随着出了百谷川进入了小田郡方才退回来。”

    政衡左手提了一提手中的铁枪,右手擦拭去了额头的雨水,轻声赞了一句说道:“果然不愧是三村家亲啊,临危不乱,大将也,你能够在他面前得胜应该高兴才是,何必做这女人姿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成羽庄损失如何,他们有没有将田中的稻米全部烧掉。”

    松岛弥二郎哪里想到他面对的竟然会是三村家亲,小小的震惊了一番,原来他一直以为是三村军的一支奇袭队而已,没有想到会是三村家亲亲自带队,惊讶之余也小小的欣喜,竟然能在享誉备中国的三村家亲的面前不露胆怯还能够使出小小的计策胜了一场,倒是让他的自信心全面的提升上来,底气也足了许多,为后来松岛米二郎成为伊达氏名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的比他人高啊,是建立在三村家亲的痛苦上的。

    松岛弥二郎思略了片刻,说道:“成羽庄损失不大,只是在他们逃离的时候踩踏了好几块田埂而已,其他的倒是没有损失,也没有烧毁一间,甚至于没有烧毁村舍。”

    政衡轻轻感叹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笑了一笑说道:“三村家亲果然想着返回星田村后重振旗鼓反击鹤首城,重新夺取川上郡啊。嘿嘿,想的比现实总是好的,他前几日损失了川上郡,现在又伤亡了近半兵力,家中要开始不稳了。庄为资老匹夫也应该闻到了三村氏衰败的血腥,他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扩大领地的机会,而且他现在也是损失巨大,只有扩充领地才能够获得足够的粮食度过危机,小田郡必然会有一场龙争虎斗。”

    松岛弥二郎深思了一番说道:“殿下,此次三村家亲损失惨重,怕是难以抵挡来自庄为资的进攻,恐怕现在的三村氏已经无法抵抗,三村氏不是灭亡,就是沦为庄为资的从属,这对于我们伊达氏没有任何好处啊。”

    政衡笑了笑说道:“弥二郎,不错,会思考了,可是你还没有算进去一个要素,那就是安艺毛利氏,他们会不会全面介入备中国战事,不过我预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全面介入,但是会加大对三村氏的渗透,三村氏可能会彻底沦为安艺毛利氏的傀儡,当然这些事情一二年内不会发生。弥二郎,该是放那桂元延返回安艺毛利氏的时候到了,二阶堂信弘一直以来没有回音,显然已经被出云尼子氏软禁了,既然出云尼子氏如此羞辱我们,那么我们也不介意多一个选择。”

    松岛米二郎听了政衡的话语心中凛然,他没有想到刚刚经历了一场胜利的政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转念一想,倒是真是正理,赞道:“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啊!”当他再一次会过意的时候政衡早已经走入鹤首城了,他手持着油布伞愣了一愣,忙跑了上去。

    原本伊达氏势力弱小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而努力,现在虽然也是一样,却势力渐渐坐大。一旦三村为亲父子两人返回金黑山城,鹤首城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很快就会传扬开来,必然会引起巨大的震动,没有人会想到不知不觉间伊达氏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庞大的势力。

    不管是三村家亲也好,还是庄为资也罢,原本只是将伊达政衡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中等势力而已,现在却不得不正视他,正视他的后果就是他们会将主要精力来对付他和他的伊达氏。

    这是备中国内部的局势,在备中国外面,出云尼子氏必然会因为伊达氏的突然强大起来,他们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来,可是秉承他们一贯的脾气也不会太过于重视政衡,甚至于会用施舍和羞辱的姿态来应付他们;而且还有就是伊达氏已经开始和安艺毛利氏全面的接壤,从备后国到现在的三村氏,不得不让政衡开始想要与安艺毛利氏接触,祈求能够在出云尼子氏和安艺毛利氏之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在他们的夹缝中求得生存,只要挨个一二年时间定然会因为大势的剧变让政衡看到统一备中国的希望,一旦统一备中国就再也不用仰其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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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正视(中)爆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正视爆了

    完胜了三村家亲,政衡不仅没有痛快,也没有任何好极了的感觉,反倒是充满对未知未来的迷茫,敌人越来越强大,敌人再也不是地方上的没有任何名声的小角色。摆在他面前的两座大山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非常难以对付的人。他不清楚自己的主动示弱会不会让同样从小豪族成长起来的毛利元就的警觉,会不会让毛利元就全部开始对付他,也无法确认巨山一般的尼子晴久如果知晓了他向毛利元就示好的消息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干出不利于他的事情。毕竟二阶堂信弘现在生死未知,大概应该是在月山富田城软禁了起来,会不会直接赐杀了二阶堂信弘、佐次郎爷孙。[]

    政衡无法保证尼子晴久恼羞成怒干出不利于他的事情,尼子晴久可是一个常常干出一些自毁长城的事情来,不管是在早年远征安艺郡山城导致尼子氏惨败,气死了尼子经久,还是在现在还没有发生的让后人诟病颇多的新共党事件,其实说实话这形象都是后世特别是亲毛利藩的作者或史家塑造的。我想,为了塑造出毛利元就无所不能的强大,必然要将他的敌人贬低成无恶不作的无能之辈,作为毛利元就一生中主要的敌人,尼子晴久不可避免的和斋藤龙兴、今川氏真一样被塑造成了无能二代的代表人物。

    其实政衡还是没有彻底融入这个时代,没有对尼子晴久这个人作出一个恰当的评价。尼子晴久继承家业的时候才二十三岁,他的头上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爷爷,身边所有家臣甚至于天下百姓都对爷爷唯命是从,甚至于明里暗里都对尼子晴久摇头叹息,说孙子不如爷爷,有几个人禁得起这种第二代继承人的精神压力。

    说是出征安艺郡山城是出自他的主意,其实大家可以从中看出来真正幕后掌权的还是病床上的尼子经久和那些跟随在尼子晴久身旁的老臣权臣们,当时连出云国都不是握在尼子宗家的手中,何况其他国来的人马,从尼子久幸事事通报尼子经久就可以看出一二。

    还有如果知晓那半道截取了松山城庄为资的女儿小早公主的出云尼子家使者就是尼子久幸的孙子的话,他就不会对尼子久幸有什么好感了,有什么样的子孙就有什么样的长辈,窥一斑而知全身,尼子久幸什么德行就能够知晓一二了。

    至于后来的新宫党事件,新宫党身为出云尼子氏的一门同族势力集团,在尼子经久和尼子久幸死后攫取了出云尼子氏宗家的许多利益,常常在评定会议时与主家顶撞,好似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样子,虽然在对外征战上面常常能够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可是在内部却渐渐站在了尼子晴久和他所代表的宗家势力的对立面。

    当时要不是同年爆发了严岛合战,毛利元就大败陶晴贤,两件事情摆在了人前的话,消灭新宫党或许会是出云尼子氏重新崛起的契机。只不过历史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毛利元就击杀陶晴贤攫取了大内氏的领地和利益,尼子晴久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梳理失去了最大军事集团后的尼子氏便走向了败亡。

    政衡没有分析清楚这些事情,他还是想当然地认为尼子晴久会不会做出一些不能够让人理解的事情出来对付他,正如软禁二阶堂信弘一般,二阶堂信弘说到底是出云尼子氏的一个从属豪族的使者,说软禁就给软禁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他还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正是那尼子久幸的孙子搞出来的事情,也聪一侧面可以看出现在的出云尼子氏内部的混乱,分家完全不用看宗家的面子,想软禁谁就软禁谁。

    当然他还不清楚的是尼子久幸的孙子义陆现在已经在为自己的这件事情遭受到尼子晴久的诘难,二阶堂信弘受到了宇山久信的款待,二阶堂佐次郎带着二阶堂信弘的书信启程返回阿贺郡的路上。

    天上的雨没有停止的意思,夏日的雨水应该是下一阵大的然后就应该停止了,停止后天气会更加炎热,只是这场雨水从午后开始下起,到了傍晚还没有下完,下的倒是不大,但是一下就没完没了。

    正如政衡此刻的心绪那样难以截断,他半眯着独眼望着湿湿漉漉的屋檐,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深深吸了一口气,外面的宴会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一返回鹤首城政衡便让城中的侍卫搬出城中所有的浊酒招待将士们,这些大部分是三村家亲准备好运往星田村前线奖励胜利的奖品,哪里想到鹤首城迅速陷落,它们也就落入了政衡的手中,政衡不是一个喜欢酒肉的人,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如同马尿一般的浊酒更是喝不惯,他喝不惯不代表其他人喝不惯。战国乱世粮食都难以吃饱,酿酒需要用到大量稻米,浊酒便成为了一种奢侈品,只有武士老爷和大商人才有余钱享用,当然也不是天天能够喝的。

    政衡拿出所有浊酒款待将士的事情让大家再一次欢呼起来,虽然大部分人没有喝过浊酒,可不代表没有听闻过,以前只是眼巴巴的馋着嘴望着武士老爷们享用一小杯浊酒,现在虽然每人也就小小的一杯,却也心满意足了,有些人甚至于装进一只小小的竹瓶内想要以后慢慢享用,当然大部分全都一口喝了下去。

    政衡也当场捏着鼻子喝了两杯当做与民同乐后便假装醉了返回了天守观看起一些文件起来,看了一会就放下了,观赏起屋檐下稀稀落落的雨水,正当他半眯着独眼想要假寐一番的时候,一个轻巧的敲门声响起。

    政衡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是谁啊,是小五郎嘛?!”

    木门轻轻拉了开来,一句悦耳动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亮中带着几许缠绵悱恻:“殿下,小侍阿江奉夫人命前来送醒酒汤。”

    政衡循声可望去,正见到一名少女跪在门口,正低着头,举过了头的木盆上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茶汤,衣裙还有一些雨水湿漉漉滴着,雨水贴着身子显得非常的轻盈,她的手依然不停地颤抖着,随着手的颤抖,茶汤晃来晃去晃出了一些落在了木盆上。

    她口中的夫人就是三好夫人。

    政衡微微一笑,说道:“是结衣来了,进来吧!”结衣乃是三好夫人的侍女,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着三好夫人从阿波国来到了备中国,幼年时候患有天花,脸上理所当然的留下了些许麻子,容貌不美,但是幼年时候受过流浪至阿波国的公卿的教育,言行举止都很有名门淑女风范。由于出身自阿波三好氏支族赤泽十二众,算是三好夫人的族妹,得到了三好夫人的器重,或许是因为面容不美的原因,结衣现年已经十七八岁,还是处子。

    政衡笑了一笑他也没有多少另外的意思,如果要女人的话,鹤首城内除了三好夫人还有好几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可是数日来政衡独宠三好夫人。结衣不是美人,体态却是相当轻盈,似乎一只手就可以轻轻举起来的娇小身躯,要不是雨水淋湿了她挂在身上的和服的话,还无法吸引政衡的注意。

    偶尔吃点野味也不错!

    政衡如此想着望向了结衣,在他的注视下,结衣的身体似乎在慢慢的发热躁动,每当政衡的眼睛看向自己身体那些敏感的地方的时候,哪些地方就好像被政衡揉捏过一样,渐渐的感觉到身上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窜动着,而那些敏感的地方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她试图用抖动着自己的身体来抑制住自己的身体的渴望,可是她的一切努力都失败了。

    片刻之后,沉寂终于被打破了,结衣放下茶汤,便要从政衡面前退下去,她害怕了。

    政衡笑着说道:“结衣,有我在,你不必害怕。”说着伸出手拉住结衣的手,那是一双滑腻香润的手,结衣一面挣扎,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最后还是躺入了政衡的怀中,低声说道:“殿下,饶了奴婢吧!”

    饶了你,谁饶了我!政衡笑着推倒了结衣,很快结衣就倒在了他的怀抱中,脸色都白了,点点麻子也似乎消失不见了,蜷缩在他的身边,身子不停的抽搐着,轻轻的落着眼泪。政衡伸手抚摸着她长长的滑腻的头发,说道:“今晚你就是我的了。”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万分地疲惫,眼皮子打架,很快就抱着结衣睡着了,那碗醒酒汤早已经冰冷的了,没有人去注意。

    等候在本丸的三好夫人哀怨的望着天上的雨水稀稀疏疏的落下来,她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一滴泪水,她的泪水看起来如同梨花带雨一半分外找人可怜,却无人来怜,唉声叹息了一声。烛火熄灭,寂静的院落只留下了那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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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正视(下)再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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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章

    正视再爆

    不是三村亲成夺取了鹤首城,而是伊达政衡冒名袭取了鹤首城,还在国吉城外完败三村家亲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备中国,假借着旅商的口传遍了阴阳两道,那些原本看不上备中国的内斗的人们纷纷将目光全都放到了这个用了近近三四个月就成为备中国数一数二大势力的人物身上。人们与其说是关心备中国的突然变化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倒不如说是伊达政衡奇迹般的崛起更加让他们感到兴趣。传奇性的事情总是能够让人们多几分兴趣,无数的人们都不敢相信在不远的备中国会有一个人无依无靠仅仅用了三四个月时间就成为了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小大名,都不敢置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人们纷纷跑到街上地头询问相熟的下级武士,这消息是不是流传市井的流言蜚语。[]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人们的心头肆虐,怀揣着好奇和不安的心理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生怕弄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成为旁人眼中的阿呆,在闲谈的时候无话可说。三村家亲不仅仅在备中国,乃至于山阳道也是稍有名望的。三村家亲和庄为资还在不久前为了备中国的霸权打得不可开交,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突然从角落里杀出了一匹黑马,而且原本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本来备中国相对均衡的局势再一次被打破。

    随着各种各样消息的流传,本就没有多少事情可挖的伊达氏很快就被传播了出来,各种消息便在旅商的闲谈之间流传开来了。松山城内庄为资和家臣们也对这件事情进行着反复的斟酌和讨论,可是每一个人的心中想法都是不同的,庄为资懊恼自己竟然凭白无故的送了两次礼给他,思考着是否要出兵从他的手中夺取一些好处来。植木秀长神色凝重,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原本他就非常看好伊达政衡,不然也不会在出兵和三村家亲争斗的时候让已经打入冷宫的植木秀资起兵攻略当时还是小势力的伊达氏,看到庄为资犹豫不决的时候,心中难免带上了一丝忧愁。那庄高资更是一副懊恼的模样,他思考着是否可以弥补庄氏和伊达氏的关系,特别是看到每日以泪洗面的妹妹的时候感觉特别强烈。

    房间里的气氛相当的凝重,一班重臣列坐在下方,庄为资坐在上方托着下巴半闭着眼睛,这个事他的习惯动作,遇到非常难办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如此,此时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他,不然会死得非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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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为资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抬起头扫视了一眼脸色各异心思不同的家臣们,特别是在他的嫡子庄高资的脸上停留了三秒钟,眼中带着慑人的精芒,说道:“似乎情况非常严重啊,原本以为伊达氏只是阿贺郡小小的势力,一个无关大局的势力,没有想到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先后击败了新见氏、羽场氏、诹访氏成为了阿贺郡和哲多郡的霸主,现在有在不知不觉间夺取了鹤首城和国吉城,完败了三村家亲,击杀了数名侍大将,俘虏了三村亲成、三村元佑等人,势力越发的强盛了,已经成为了备中国一股左右政局的势力了。”

    熟知庄为资秉性的植木秀长看到庄为资认真起来,心中不由的暗忖道:“兄长终于开始认真了,伊达政衡要倒霉了。”他曾经在攻略松山城的时候也看到过庄为资露出如此深思的表情,那个时候正是庄为资率领着植木秀长和穗井田实近两人击杀了上野伊豆守夺取了松山城,同样也是庄为资最为风光的时候。

    庄为资望向了三男庄右京近资时,问道:“右京近,我派往出云月山富田城的使者回来了没有?”

    在庄为资疗养和庄高资出阵猿挂城期间,庄资时一直都孜孜不倦的派遣着使者前往出云国求援,听到庄为资询问,脸色一紧,忙拜道:“父亲,派往出云国的使者前后已经遣使七八趟了,一直无法面见出云侯,前往尼子野洲殿处也是吃了数次闭门羹,还是托了野洲殿的门侍告知原来那伊达政衡早就在两月前派遣使者前往出云,被那野洲殿私下软禁了起来,不知道被何人告密,出云侯大怒,罚了闭门思过,方才无法见到。”

    庄为资沉吟片刻,又问道:“小野洲殿呢?”尼子野洲正是尼子久幸的儿子经贞,小野洲殿便是孙子义陆,也就是那个半路截胡夺了小早的尼子使者。

    庄资时脸色不好看起来,他抬起头颇为愤怒的说道:“那小野洲殿真不是一个好男人,他在月前就已经与出云名门宇多源氏佐佐木氏一门佐世伊豆守清宗的长女婚配,小野洲殿为了迎娶佐世姬甚至与前妻离婚,赶跑了数名侍妾,使者前去送信时翻脸不认人,赶了出来。三四郎受不了羞辱已经在日前在富田城副馆内切腹谢罪了。”

    庄资时说完,在场众人俱都变色,庄高资握紧了拳头低着头,眼中怒色闪烁,庄为资也没有想到尼子义陆会如此无情无义,他哼的一声看了一眼低下头的庄高资,庄高资虽然低头快速,可还是在低下头的刹那让庄为资看到了庄高资眼中的愤慨。

    会议室再一次陷入了沉闷当中,植木秀长摸出了一把折扇摇动起来,天色酷热,坐了一会便汗水直流,然后啪一声折扇敲打在手掌上合拢,抬起头说道:“兄长,现在不是对伊达氏出兵的好时机,反倒是要继续和伊达氏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可能的话要达成暂时的同盟。听闻伊达氏在国吉城大败三村氏,击杀了三村忠亲等将,算上三村亲成、三村元佑等人的话,据调查此次三村氏出兵一千二三百人,损失武士上百人,足轻近半,可谓是元气大伤,正是出击夺取小田郡的好时机。”

    庄为资不置可否的望着植木秀长,没有言语。

    植木秀长继续说道:“兄长,我明白您担心安艺毛利氏出面直接干预备中国局势,可这不正是您想要看到的结果吗?!一旦安艺毛利氏扯下遮羞布直接出面,那么出云尼子氏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夺取备中国,如果尼子氏真的这样做了,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好担心的了,直接叛投好了。想来以毛利左马头的智谋他是不会直接出面的,还是会以少量的支援为主,可是现在的三村氏若没有大规模的援军是难以抵挡我们进攻步伐的,而且……”

    庄为资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对于植木秀长直接说出了叛投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忌讳,在场众人也没有任何不虞,现在这个议题已经在庄氏内部形成了共识。

    植木秀长点头说道:“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将三村氏赶出小田郡,而不是赶尽杀绝,将三村氏赶出小田郡星田村后就停止进攻步伐,让三村氏退却至后月郡,再看看情势,若是出云尼子氏开始帮助我们,那么不叛投,如果还是无动于衷的话,只得与安艺毛利氏接触,达成某种默契和妥协。”

    庄为资点点头说道:“你按照你的提议部署吧,还有将意思暗示给安艺毛利氏,让那支讨厌的骑兵队先离开我们的领地再说。”

    庄高资突然说道:“父亲,听闻伊达政衡还没有正室夫人,是否向出云尼子氏暗示将庄氏的女子许配给他,达成和伊达氏的联姻,这样一来就暂时不用担心侧翼的安全,如果安艺毛利氏加大投入出现变故的时候可以请求援军。”

    庄为资听到庄高资的提议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明白庄高资还是没有死心要和那伊达政衡达成联姻关系。不过庄高资的提议倒是让他有了一些别样的期许,是啊,如果他出面再让小早许配给伊达政衡,这可能引发双方更加的敌对,是赤果果的羞辱。可是如果是出云尼子氏出面呢。他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右京近了,能够办成最好,不能办成也没有关系。”

    ……

    星田村三村氏屋敷内三村家亲抓着一张刚刚得到的文告撕扯着拉扯着,愤怒的吼叫道:

    “伊达政衡!三村为亲!狗贼!狗贼!奸贼!奸贼!混账东西,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原本三村家亲应该是进驻金黑山城的,很不幸的是当三村家亲通过百谷川返回星田村的时候,三村为亲、府右卫门父子已经返回了金黑山城,还让三村家亲小小的吃了一个闭门羹。

    ……

    安艺郡山城,毛利元就轻轻点了一下茶水,微微笑着说道:“左卫门尉,你不好好呆在备后,回来干什么?!”来人便是桂元延的父亲桂元澄。

    桂元澄穿着当时颇为流行的衣服,上前拜道:“殿下,桂元延回来了,原来他在备后国奴可郡遭到了备中伊达氏的俘虏。”说着不偏不倚的将所知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毛利元就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笑了一笑闪过一抹危险的精芒,说道:“果然不是凡夫俗子,这个时候放回桂元延显然是想暗示着什么,却又没有让旁人抓住把柄的尾巴,哈哈,好久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小子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的话,或许我还会降他扼杀在摇篮中,只是,哎,算他走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折纸扔给了桂元澄。

    桂元澄看完折纸中的内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抬起头说道:“真的要发生了嘛?那……”

    毛利元就用指尖点了一点茶水,说道:“既然三村家亲烂泥扶不上墙,多扶不是扶,看看形势再说吧,次郎去的太久了,该是回来的时候了,现在要面对的就是剧变后的形势了,那人可不是一个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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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结束~--

第261章 平川

    第二百六十一章平川

    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十三日,在遥远的东国武田信玄攻陷了小笠原长时的信浓刈谷原城,在西国周防守护大内义隆的小日子过得非常的不舒心,他的心腹家臣相良武任在三日前恐惧陶隆房谋害再一次从大内家出奔,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是携带族人转道筑前后消失了,是的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陶隆房和内藤兴盛的谋反日子快要爆发,得到相良武任举族消失的毛利元就让次子吉川元春在日前率领骑兵队返回了安艺国。这给了庄为资一个极度不好的暗示,安艺毛利氏对备中三村氏,特别是对三村家亲不满了,战争的阴影再一次笼罩在了备中国的头上。

    鹤首城,这是一个明媚的夜晚,成羽川的河流还是如此温柔泛着明月的光芒,夜晚中,漫天星斗衬着一轮明朗的圆月,但是在这个静漪的气氛中,却隐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的血雨腥风。已经快要进入第二日的凌晨时分,坐在书房中还在批阅着下午的时候从粒根城送来的各种文书。

    自从来到鹤首城后,他便将这个完全超越粒根城,在地理位置更加靠前的鹤首城作为了他新的主城所在。与其说是因为鹤首城地理位置更加靠近备中国中央的优势,还不如说是他的性格所致,历数他三四个月时间内换过的居城,从一开始的中山城,到后来的鸢巢山城,以及粒根城,到现在的鹤首城,几乎是打下一座就换上一座。

    鹤首城和粒根城相比的优势太大了,更为靠近备中国的中心位置是它最大的优势,粒根城位于阿贺郡的腹地,算是位于阿贺郡位于的一块面临高粱川的肥沃的土地上。阿贺郡和哲多郡一样多半是山,与备中国沿海郡町隔着高山峻岭的吉备高原,大概环境使然,虽然拥有石灰石和铜矿两大资源,可是当时还没有引进拔银法从铜矿中提炼白银,致使这些地区没有强劲有力的豪强,才给了政衡夺取两郡的机遇。

    鹤首城不同,虽然也是位于成羽川畔,可是自从政衡引进了从铜矿中提炼白银的新技术,它的优势比起粒根城来太大了,人口也颇有优势,这里经过三村家亲和他的父亲三村宗亲两代人得经营,已经成为西备中最为繁荣的郡町,人口众人,成羽庄的人口比起阿贺郡和哲多郡加起来还要多,足足有万人以上,如此大的人口数量,再加上距离备中国中心位置松山城更加接近的地理优势。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政衡没有合适的人选独立成军,能否在三村家亲和庄为资的联袂攻略下守住川上郡。

    当然也有粒根城位于新见庄,新见庄遭受了政衡的侵攻下已经没有半点商业可言,在政衡眼中大大不如商业气息浓重的鹤首城,成羽庄人口万人,不全都是农民,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商屋,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浊酒购买,不过现在短时间内粒根城在伊达氏的中心位置还没有动摇片刻。

    政衡现在的工作非常忙碌,每日要批阅的文书多达上千件,虽然有家臣们辅佐,但是他还是喜欢事事躬亲,对于细节的重要性他拥有着其他人少有的认真,每天的工作量非常庞大,休息的时间也就相对的少了许多。到了现在他才明白那些历史上有名气的英主为什么英年早逝,因为他们全都是被累死的。

    除了批改文书,政衡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戴着斗笠穿着破旧的和服,马不停蹄新得领地的各个角落,只要发现可以排水的地方,便号召农家次男、三男等壮丁,让他们开垦新田,更加亲自深入农村排解田地纠纷,发现有年轻寡妇苦苦撑家时,还会代她找个夫婿。租税的告示牌也已经贴满了成羽庄的各个路口村头,六公四农的税制和取消各种杂税的,甚至于将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关卡都去除掉的命令都使得町人和商贩得到了利益,留下了一个宽厚的名声。

    时间尚短当然无法得到所有人的心,不过也让许多原本不满的人们放下了其他的心思,乐观静待伊达氏的具体实行。

    结衣波弄了一下油灯,让它照亮一点书房,低声求告道:“殿下,您该休息了,都快要进入凌晨了,明日您还要接见庄为资的使者呢?”她自从十余日和政衡发生了关系后便成为了政衡的身边人,担任烧茶送水的任务。

    这是自粒根城渐渐向着鹤首城转移,女眷们也先行来到了鹤首城后没有改变的事情,本来这任务应该是交给佐纪来干的,只是这几日佐纪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身体不支累倒了正在本丸内休息,同样累倒的还有伊势樱,倒是宫原里美颇为嫉妒脸上长着麻子的结衣,吵闹着要担任结衣的职位。

    政衡苦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望了一眼窗外点点繁星,是啊,够晚了,当他低下头的片刻,突然心头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站了起来,走到了结衣的身旁,探出手揉捏了一把隔着和服的软绵胸脯。

    在结衣轻轻的呻吟声中,政衡嘴角撇了一下,说道:“看来庄为资等不了了,他竟然会在派遣使者的同时出兵攻打星田村,倒了一把,哎,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够祈祷三村家亲不要败得如此快就是了。”

    政衡想到了庄为资为何会如此高调的派遣使者前来与他会面。派出的使者还是庄为资的次男庄资朝,庄资朝身为庄为资的次男,比起若林资行要高规格了许多,甚至于比植木秀长亲自来还要高,毕竟庄资朝是庄为资正室夫人所生的次男,和庄为资一样是同父同母所生,只不过比庄为资晚生了一年而已,比起侧室生的三男庄资时有资格继承庄氏的基业。

    原本政衡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以为是庄为资想要弥补双方因为悔婚一事产生的隔阂矛盾,刚刚看到窗外点点繁星的时候心有所感。他的直觉一般都**不离十,原本他还有点不太确定,可是越想越是如此,便有了九成的概率确定庄为资会在这两日内发动对三村家亲的攻略。

    政衡越想越对,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两分,揉捏得结衣呻吟不断,到后来更是红潮翻动软瘫下来。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松岛弥二郎的粗壮声音也响了起来:“殿下,草间四兵卫有事求见。”声音惊醒了结衣,轻轻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和服,理了理发丝,带着红潮从侧门退了下去,自我解决去了。

    草间四兵卫出现在了门外,禀报道:“今日刚刚入夜,妹山要害山城突然分出一支三百人的奇兵队在植木孙左尉门的率领下攻克矢挂町小林城,攻陷小林城后连夜向北侧的神子山城发动猛攻,神子山城主三村亲高死守不出。”

    政衡微眯的眼睛顿时就睁了开来,有莫名的寒光一闪而逝,脚步转动了一步,问道:“猿挂城情形如何?”

    草间四兵卫摇了摇头说道:“自妹山要害山城出兵后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在出兵前曾经有一支三四百人的队伍从松山城而来,由于警戒相当严密,臣下的人无法靠近,只得远远地观望,无法确定到底是何人率领。”

    政衡嘴角微微笑了一笑,说道:“庄为资这老小子终于出动了嘛,好一个试探,攻打小林城和神子山城只是庄为资的一个试探,想要看看三村家亲的器量如何,决战的日子不远了,不过……四兵卫,你继续观察小田郡动向,特别是猿挂城和三村氏屋敷的动向。”说着他还是摇了摇头,他不确定的笑了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草间四兵卫领命而去。

    政衡想要回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对松岛弥二郎说道:“弥二郎,明日一早你率领百人队前往小社深城,同时听从国吉城的片山盛长的指导,警戒四周情势,不要放一个形迹可疑的人进入川上郡,稻米快要成熟了,我可不想看到好好的稻米毁于一旦。”

    松岛弥二郎明白这是政衡想要培养他,欣喜道:“臣领命。”

    ……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川上郡平川乡的平川氏一族,平川氏一族的老族长平川骏河守亲丰,原本平川亲丰有意让娶了三村家亲妹妹的三男平川久亲继承家业卸下千斤重担隐居乡野,哪里想到三四个月前平川久亲因为私怨间接杀害了阿贺郡的伊达信衡,有一把火烧了伊达氏的甲笼城,原本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少关系,打打杀杀本来就是战国乱世的常态,哪里想到伊达氏会出了伊达政衡这个妖孽。

    伊达政衡的消息接二连三的冲击着平川亲丰的心头,到了后来竟然一举击破了三村家亲夺取了鹤首城的消息传来更是使得他差一点晕死过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平川亲丰的暗示和三村家亲的势弱,他的两个兄长原本死绝了的心也活泛了起来,积极开始在平川氏家臣团内发动策动,想要一举夺取平川久亲的位置继承平川氏。

    正是这一夜,性格暴虐的平川久亲顾不得势单力薄,率领心腹爱将攻破了平川氏馆,当晚杀死了亲生父亲以及两个兄长、一个弟弟,只有另外一个弟弟平川亲盛在家臣的死命保护下逃出生天,向着鹤首城而来。

第262章 平川(中)

    次日一早,川上郡平川町的丘陵下热浪滚滚,这里本来是多雨潮湿的地区,可是连日的热浪让人不得不联想起前几年的旱情,让人的心情也变化得阴郁不已。气候的变化本来就会牵动人的情绪,一旦恶劣的天气持续好几天,就会令人联想到,是否即将有不祥的事情降临。

    大田原城的城主细川晴兼拂着长须抬起头看着冒着金花的天空,嘴里不停喃喃地咕哝着:“虽然刚刚下过一场雨,可是平川氏的人太过可恶,竟然在上游筑坝,可恶的东西,平川氏昨夜叮叮当当响了一夜,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细川通兼有一个高贵的姓氏,他确实和备中细川有那么一点关系,他的父亲曾经是管领细川高国侧近,娶了细川高国的侍妾为正室夫人改姓细川,后来辗转成为了大田原城主,传闻细川通兼乃是细川高国的遗腹子。

    当然传闻就是传闻,也不能够当真的。

    大田原城坐落在平川町,平川町本来就是平川氏的老窝,一山不容二虎,互为夙敌,这种关系更是在平川久亲成为三村家亲妹夫后达到了顶点,靠着大田原城坚固一时间倒是无法攻克,只不过每年逢农作物收割时期,平川氏必定带人前来收割稻米。其实平川氏来的目的并非专程来收割稻米,他是想要攻克大田原城,然而每次来包围,大田原城出城野战打不过只能够笼城,笼城平川氏又攻不破只得每年都来收割稻米聊以自慰。

    每当秋天到来,细川通兼都是一阵头疼,年年被平川氏收割稻米,大田原城早已经是岌岌可危,城内外町民离散,要不是细川氏一族苦苦支撑着,否则早已经城破人亡了。

    他的嫡子细川通政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的父亲,脸色有点苍白,一向坚强好胜的他到今日却有点心理憔悴无法自拔的感觉,低声说道:“父亲,昨日平川久亲暴起杀人,将他的亲生父亲平川亲丰,同时死去的还有他的两个兄长和一个弟弟,可以说损失惨重,不过平川久亲为了抵挡来自外敌的入侵定然会在今年加大对大田原城的进攻力度,就算是像往常一样收割稻米的话,我们也无法支撑下去了,稻米和守城兵马严重不足,可能……”

    细川通兼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的劳累,他的父亲曾经是细川高国的近侍,他最大的靠山就是细川高国的外甥细川通重,那细川通重现在逃亡伊予,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野洲细川氏,真的不行了嘛?!”

    细川通政和细川通兼不一样,他是生在备中长在备中,可以说是备中国出身,完全不像他的父亲那样受过细川高国的恩德,他对于野洲细川氏颇为反感,要是野洲细川氏还如以前那样风光,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要被小小的土著平川氏欺凌至此,颇为不耐的说道:“父亲,细川通重现在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我们,我们兢兢业业在平川乡数十年,可是到头来还要忍受平川氏这个蛮夷的欺凌,要不是省吃节用恐怕早已经被平川氏吞并了,而且这两年来我们的族人损失惨重,已经所剩无几了,再如此下去不用两年时间我们这一支细川氏也要灭绝了。”

    细川通兼本身就不是一个腐朽的庸才,否则也不会被势大的平川氏压着打了十多年还没有垮掉,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方才压制得平川氏只能够在平川乡窝里横,只是现在老了,有点念旧罢了,他叹息了一声,说道:“太郎,你真的认为那好色成性的伊达政衡氏一个不错的选择?!”

    细川通政苦笑了一声,说道:“父亲,我们还有的选择吗?!据传他现在完败三村家亲,夺取了鹤首城,成为了左右备中国局势的势力,听闻他的兄长正是死在平川久亲的手上,和平川久亲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夙敌,或许正是因为被那伊达政衡压迫的窒息下,平川久亲方才下克上杀兄弑父犯下了巨恶之事。一旦让伊达政衡知晓平川久亲犯下的罪行,他会放任不管嘛?!到时候我们将会受到两面夹击,难道投靠恶贼平川久亲嘛?!”

    细川通兼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全身的压力,脸色轻松了不少,说道:“这,太郎,你的却成熟了,我也可以放下身上的压力好好去高野山修行去了。”

    细川通政乍听父亲细川通兼要将家主的位置交给他,好不惊讶,但是长久以来的嫡子生涯已经让他随时做好了接替父亲职位的整备,也没有表现出惊慌的神色,这让细川通兼欣慰不已,他低头思量了片刻说道:“父亲,这……如果现在我们倒向伊达政衡,该派遣谁去合适呢?”

    细川通兼点了一下头说道:“这些事情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细川通政嘻嘻思量了片刻说道:“父亲,原本我的几个孩子弥五郎、与八郎、三左卫门的年龄都挺合适的,可是如此一来还是无法表达我们的诚意,您也知晓伊达政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竟然连三村家亲的正室夫人也不放过,直接纳入房中成为他的侧室夫人,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要不是三村家亲刚刚吃了一个大亏,损兵折将早就派兵报复了,可是他不仅将三好夫人纳入房中,还光明正大的在家臣面前炫耀,十足的色鬼模样,可是父亲您真的认为他是一个色鬼嘛?!认为他是色鬼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鬼。”

    细川通兼从细川通政一开始说的时候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道:“太郎说的是奈奈嘛?!只是我们出身高贵的清和源氏足利氏流,伊达氏只是出自藤原氏山阴流旁支,们不当户不对,委屈了奈奈了。”

    细川通政苦笑了一声,他心中颇为抱怨自己的父亲还在抱着高贵的血统不放,你想要让奈奈成为伊达政衡的正室夫人,人家还不干呢,顶多和三好夫人一般成为侧室夫人,只是这件事情他可不会明说,向来注重血统的父亲定然会反对到底的,还是他自个儿暗地里先斩后奏再说。

    ……

    正当细川通政启程前往鹤首城的时候,平川亲盛一行四人狼狈不堪的赶到了鹤首城外,眼见得快要到达正门的时候,一来岁的老人带着十余伊达氏家纹的足轻匆匆从他的身边走过,那老者瞥了一眼平川亲盛,表情冷淡的说道:“你们是何人,来鹤首城有何要事?如是告状请往侧近治安奉行馆,三郎,你带着他们几个前去奉行馆登记。”从足轻中走出一人做了一个请字。

    这老者正是风尘仆仆才从粒根城而来的宫原丹波守,他现在水涨船高也获得了千石的俸禄,继续担当外交奉行要职。宫原丹波守有此一说,是看到那平川亲盛一行虽然狼狈不堪,表现出来的气度却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拥有的,只是神情太过急切,身上还挂着残枝剩叶,让他不由的产生了疑惑,多问了一句。

    平川亲盛忙整理了一番,立刻上前鞠躬道:“这位老大人,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在下宇多源氏佐佐木氏流骏河守亲丰子,平川源次郎亲盛,前来鹤首城是来请求伊达氏出兵剿灭逆贼平川久亲的。”说到这里忙拭去挂在眼角的泪花。

    宫原丹波守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却是泛起了波涛,出身阿贺郡的伊达氏家臣谁人不晓谁人不知,平川久亲乃是弑杀伊达政衡长兄伊达信衡,烧毁甲笼城导致伊达氏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眼中精芒一闪,说道:“平川亲盛,你和平川久亲乃是兄弟,为何会?哦,在下伊达政衡麾下外交奉行宫原丹波守。”

    平川亲盛一听到宫原丹波守的名讳,知晓是伊达氏的重臣,脸上一下挂满泪花,哭泣道:“逆贼平川久亲昨夜他擅杀父亲大人,我,我逃出平川氏馆的时候两位兄长已经毙命,幺弟生死不知,还请,还请丹波守大人帮忙求见伊达侯。”

    宫原丹波守愕然中带着震撼,说道:“什么,他竟然干出杀兄弑父这等恶事,走,与我一同前去见殿下去,四郎,你们几人好生照顾这三位忠勇之士,安排在附近的外交奉行馆。”说着拉起平川亲盛向着城内走去。

    ……

    鹤首城会客厅,政衡倒上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笑着对庄资朝说道:“没有想到你父亲会派遣你来,想来不久庄氏就要对付三村氏了吧,呵呵,要我保持中立,想的倒是不错,我还真没有余力扩张土地,不过若是能够放我的商队通过庄氏领地印信的话,就更加好了。”

    庄资朝楞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伊达政衡会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你们是要我保持中立,那么好,我就保持中立,但是你得让我的商队通过庄氏的领地,如此简单而已,他笑着回道:“如此便好,在下会返回松山城报告给父亲大人的,很快就会回复。”

    政衡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的说道:“还是返回猿挂城来的好。”说着做了一个请的送客礼。

第263章 平川(下)

    虽然说政衡进入川上郡在后来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但是就当是而言,三村家亲固然痛恨不已,庄为资固然警觉不已,但是两大豪强惯性使然已经无法停止他们互相攻伐的脚步,就算是他们两人不想互相拼斗互相消耗对方的实力。可是他们麾下的那些土豪国人们也不会放过对方,火烧稻米的后果是可怕的。

    原本是双方大佬间为了争霸而结成的仇怨变成了从上到下甚至与民众之间都充满了怨怒,稻米是一切根本之源,没有了稻米就得饿死。百姓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时间,跑来一把火烧了,这不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嘛?!

    战争不可避免的开始了,庄为资明白就算是他如果想要单方面停止无休止的战争的话,庄氏的统治就会离心离德,只要有心人从中作梗很快就会分崩离析,只有将三村家亲打趴下才能缓解麾下土豪国人们的不满和怨恨。庄为资要打三村家亲,必然要让伊达政衡保持中立,甚至于结成联盟,暂时的联盟,只要有一个安全的侧翼,庄为资材敢大着胆子大规模的出兵。

    政衡的条件很低,低到了庄为资都有点怀疑是否属实,商队安全经过庄氏的领地,这样的条件跟没有条件差不了多少。

    不过听到庄资朝说明白伊达氏内部充满了厌战情绪,方才明白现在的伊达政衡不是不想打仗,而是没有余力再战,三四个月时间夺取三郡的余波正在扩大当中。庄为资从中看到了希望,如果这个时候出兵攻打伊达氏的话很可能获得大利益,只是很不幸的是秋收快要来临,伊达氏的普通足轻普遍不希望再出兵作战。

    可庄氏的普通足轻也好不到哪里去,三村氏烧了他们的稻田,他们要报仇,士气可用,可要氏去开辟第二战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那些普通足轻能否保持高涨的士气还两说,麾下的土豪国人们离心离德那是必然的。

    庄为资捏着鼻子答应了政衡的条件是在八月十五日的时候,是在攻下小林城后的第三日,神子山城还没有攻克,有长期笼城战的趋向。三村家亲当然不会甘心彻底失败,他一方面安抚了被他当做弃子扔弃的三村为亲、府右卫门父子,三村为亲、府右卫门父子也算识大体,在面对庄为资这个共同的外敌下结成了统一战线。另一方面三村家亲继续向安艺毛利氏求援,姿态从原本的结盟改成了从属,终于让本就紧张万分时刻等待着大内变局的毛利元就松了口,少量淘汰了的武器也运进了星田村,同时来到的还有近百支铁炮。

    这些铁炮是三村家亲倾家荡产从濑户内海的村上水军手中购买来的,确实是倾家荡产,三村家亲大部分的财物都留在了鹤首城,落入了政衡的手中。

    得到了百余支铁炮后,三村家亲的信心也稍稍恢复了过来,有与庄为资一战的底气,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铁炮虽好,可使用铁炮的永远是人,他还真找不出几个熟练运用铁炮的人,没有能够熟练使用铁炮的人就无法发挥出铁炮的威力,百余支铁炮就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训练吧时间上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向老朋友村上水军借人,前文已经说过吉冈铜山的铜矿转运的途径,三村家亲和村上水军还是有一些交情的,村上水军也不会驳了他们的面子。不过三村家亲也遇到了三年后毛利元就同样的问题,“不管战局如何,我的水手只借给你家亲一天,一天过后,他们就得回到船上来。”三村家亲也学着后来的毛利元就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虽然决战的时候一天扭转战局足够了,可谁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决战啊?!

    这就是三村家亲悲催的地方,人来了还得养着,还好人家村上水军在备中国浅口郡也有领地,和附近称雄的盐饱水军也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双方都是大内氏的附属,驻扎个百余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村上水军也没有称霸陆上的心思,要是他们横插一脚的话,现在的备中国还真是难以抵挡他们的进攻步伐,凭借着船坚海贼桀骜不驯还真有可能被他们整个吞下浅口郡,虽说没有吞并浅口郡的想法,可是不代表浅口郡的土豪国人们不依靠大树好乘凉,特别是在现在的多事之秋。

    三村家亲可以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还好他们的关系不错,可是庄为资和村上水军的关系也不差,原本浅口郡的土豪国人算是从属于三村家亲的,在三村家亲和庄为资决战的时候还能够摇旗呐喊一番,现在倒好全都叛离了还要笑脸相送,滋味真不是好受。

    当庄为资和三村家亲勾心斗角的时候,鹤首城内也已经吵了好几天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从平川町逃来求救的平川亲盛,平川亲盛带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震撼的伊达氏内部为了是否出兵攻打平川町形成了三大集团。一方是老伊达人,也就是出身自伊达氏的原本三十余人,他们都身居要职,经历过那场惨痛悲剧,对于平川久亲的仇恨不比政衡低,主张立刻起兵击杀平川久亲。

    政衡对于平川久亲的憎恨还没有他们深刻,毕竟政衡很小的时候就前往梅川院出家为僧了,对他的父亲伊达宗衡影响不深,更不用说要时刻提防着来杀自己的兄长伊达信衡了。政衡不喜兄长伊达信衡导致的最大后果就是他攻克本乡川后直接就忽略了本乡川与成羽川的交叉口的平川町,直接就取道吹屋袭取了鹤首城,得了鹤首城后也没有去留意平川町的事情,要不是平川亲盛前来求援,他还真没有想到那方面上去。

    他的轻慢态度直接导致了另外一方的诞生,他们大部分是由攻略哲多郡的功臣集团为主,最为主要的还是几名政衡的外戚也参与了进来。他们可以说是伊达政衡获得成功后的利益共享者,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阵营者,众所周知伊达政衡家里人丁单薄,能够重用的直系亲属更是少得可怜,再往选亲信臂膀头一个就是外戚了,这又是为何政衡会有许多女人的原因之一。他的女人还很许许多多的豪族大名的女人不同,娘家势力普遍不强,多是人丁单薄,可加起来的势力也不弱啊。他们的主张不是不进攻平川久亲,而不是立刻进攻平川久亲,最起码要等到秋收后粮食充足后再踏足平川町平乱。

    他们还有一个主张就是支持平川亲盛返回平川町打一场代理人战争,这也是双方的最大矛盾。立即进攻还是秋收后进攻,双方醉后还是达成了意见,现在的伊达氏还真没有做好踏足平川町的准备,主要的精力就是即将到来的秋收,还有就是要时刻注意三村家亲和庄为资在小田郡的决战。

    双方最大的矛盾就是在于是否要扶持平川亲盛,老伊达人看来平川久亲既然间接谋杀了伊达信衡毁了甲笼城,平川氏就全不是东西,只有将平川氏从世上抹除才是,平川久亲不是好东西,平川亲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外一方认为既然平川亲盛前来求援,就要区别对待,平川久亲是恶贼,是杀兄弑父的狂人非人,平川亲盛前来求援就要认为是同伴,如果将来求援的人斩杀的话,还不帮助他们的话,以后还会有谁来求援。

    最后一方纯粹是打酱油的。

    两方人马轮流向政衡建议,要他出面最后决断,但是政衡却是从容自在地答道:“为时过早,等秋收后再说吧?!”政衡决定落下,双方人马立刻偃旗息鼓,不过从此以后暗暗开始较劲,渐渐开始形成两大集团,外戚集团和功臣集团。

    当鹤首城内外渐渐形成两大集团的时候,政衡正陪伴着一群女眷在制作着味增,熏得他满脸黑不溜秋的,不过刚刚浸泡大豆的时候他就打了退堂鼓,将任务交给了结衣。政衡前世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过制作甲斐的野战味增,味道虽然不怎么样,最后吃了一口全都倒进了下水沟,不过还是记住了如何制作味增。他写下来如何制作味增的方法给结衣,先把大豆浸泡一晚上,再花上二三个时辰慢慢熬,熬到可以捏碎的程度,然后捣碎加入多于大豆的米曲、盐、少量煮汤,再揉成直径约十五厘米的味增球,插上一根竹筒当做气孔,竹筒上再插竹叶以免得混入污垢。最后用油纸包裹,外面再包一层麻布,如此味增球就会发酵,大约二十余天便可完成。

    政衡制作味增可不是为了逞一时口欲,他是尝过那种味道的,要不是据闻这乃是武田信玄发明的战食,为了让士兵取暖、增强体力以便打仗,乃是甲州军团所向无敌的基本主食,他才不会制作那种东西。

    味增既然能够增强士兵的战力,政衡先想要制作出来,然后尝试一番,如果可行的话就鼓励领地内的每家农民都制作味增,打仗期间就高价征用。

264章 联姻(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联姻

    政衡熬制味增打了退堂鼓趁着天色还早便返回书房看一会儿书去了,他这两天也好生陪伴了一番他的妻妾们,除了佐纪和伊势樱身体虚弱外没有受到他的雨露浇灌外,宫原里美、吉冈唯、三好夫人、结衣、土桥夫人都得到了他的照顾,一下子掏空了他的身体,决定还是休息几日。飞盟fei.本想前去看一看佐纪和伊势樱的身体如何,只是如果去了忍不住的话力不从心,尴尬万分,便进入了书房,继续看书。

    他本是一个时常居于家的准宅男,穿越后时常计谋迭出,实在是因为他好看书,自从没有了电视,更加没有了电脑,书籍成为了他的兴趣所在。他醉喜欢看的是一些历史小说,其中时常有一些让他兴趣的东西存在,他也能够时常在到一些计谋加以实践。

    他看了一会儿书,这两日政务繁忙又加上雨露浇灌力不从心,早已经是困顿不堪,他竭力保持神经清醒,可是眼皮一下重似一下地闭合着。拿出一本从三好夫人手中得来的清少纳言写的《枕草子》,《枕草子》的作者清少纳言非常乐观,宛如向日葵,只朝阳光方向抬头,散播灿烂笑容。

    好不容易看了一段,他只得把书一扔,打着大大的哈欠挪到了书房的一边,一边想着,明日是不是前去见一见那平川亲盛,好生安抚一下平川亲盛,让平川亲盛看一看伊达氏的宽容,想着如何开口。

    不由得,他睡了下去。

    当他苏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匆匆忙忙地爬起来,没有想到压着双手已经麻痹了,使劲甩了甩双手,一阵酸麻的感觉袭击了他的身子,顿了好一顿,这才舒畅开来。飞盟fei.一开门,他就险些跟一个莽莽撞撞的侍女撞到一起,那侍女赶紧往边上一让,手利端着的一脸盆水晃荡出一大片,溅湿了政衡的脚。

    侍女想起这位殿下的淫威,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蹲下身子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巾要替政衡擦鞋,忙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我这就给您擦干?”

    政衡皱了皱眉头,他后退了一步,阻止了侍女的殷勤行为,淡淡地说道:“不用了,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过,书房乃是禁地!”政衡其实明白这些个侍女的想法,她们也想要和结衣一样飞上枝头变凤凰,因为得到了政衡的雨露浇灌,现在结衣的地位虽然不如其他几位夫人,却也不差。虽然还和三好夫人居住在同一院落内,却也不用再干服侍人的工作的,结衣的娘家人丁单薄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现在也变成了殿上人,待长大一些外放出去就能够得到重用。

    侍女诚惶诚恐的回答道:“是……殿下,奴婢下次不敢了!”说着她故意抬起头望了一眼政衡,却看到政衡的脸色阴沉,忙低下了头去。

    政衡没有回应,甩了一下脚面,走到了门口,看到岩濑小五郎等候在那里,轻轻说道:“将刚刚进去的侍女打发出去,给两枚贯钱遣散费,不用她在鹤首城服侍了。”说着不再理会还在纠结着什么叫做遣散费的岩濑小五郎和听到要将她赶出去的哭哭滴滴的侍女,径直向着门外走去。

    草间四兵卫一见到政衡走了出来,急匆匆的来到他的面前,说道:“殿下,刚刚从星田村传来消息,猿挂城庄为资率领三百武士和九百足轻号称三千进攻珈蓝山城,珈蓝山城开城投降,横扫矢挂町,现在已经将军势攻入小田庄岩屋山城。”

    政衡眯上了眼睛,心中默念道:“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十七日,庄为资起兵反击,决战的日子快要来临了,嗯……”他的目光深究,望向了西方,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握紧了拳头,低声喃喃道:“八月十七日了,大内家快要发生了吧!”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庄为资、三村家亲,两个傻瓜,哈哈,两个大傻瓜,去打,好,让他们去打好了,打得越乱越好,要是让他们听闻那个消息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fei.飞盟”

    草间四兵卫愕然的望着政衡,完全弄不明白政衡为何会发笑,为何会笑骂庄为资和三村家亲两个大傻瓜,可是他没有问,知道问了也没有用,这种猜测的事情是不可以乱说的,他跪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政衡笑眯眯的说道:“四兵卫,下面我说的话不要传出去,自己心里明白就是了,西国的霸主大内兵部卿快要灭亡了。”

    草间四兵卫惊骇地望着政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瞪大着眼珠一脸的不敢置信,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这……”的话语,可是看到政衡一脸笃定的样子,好不容易按下了心中的震骇,跪坐着的双腿好似麻痹了一样站不起身来。

    政衡的表情不再笑眯眯,一副异常的严肃,沉声说道:“四兵卫,就算是你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听到了这件事情也震骇的如此模样,你想一想那些直接接壤的人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还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关注备中国嘛?!就算是关注也要等到大内氏内部平静下来才会,可是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决战了,你说说他们不是傻瓜谁是傻瓜,哈哈,两个自大的家伙,让他们打得更乱一点,当他们听闻大内氏发生巨变的消息后,他们会怎么样,我真期待看到他们的表情啊!”

    草间四兵卫没有听清楚政衡后面的话语,他深深吸了两口粗气方才平静下来,脸上白皙的说道:“殿下,这是真的嘛?!”

    政衡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为何出云尼子氏这段时间没有出面调解备中国的缘由,也是毛利元就将他的骑兵队调回去的原因,现在文治派的相良武任应该已经逃往筑前国了,不管大内兵部卿死不死,大内氏必乱,西国微妙的平衡也将彻底破换,大乱期要来了。”

    山贼出身的草间四兵卫也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大乱要来了,殿下,我们该如何自处?”

    政衡笑了笑说道:“一步一步走吧,现在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统一备中国,在大乱时代站稳脚跟,不管最后谁胜谁负,谁取得最后的霸主地位,我们伊达氏都要有一定的地位,四兵卫,继续观察三村氏和庄氏的内斗,还有草间忍众要先行扩大规模,先将整个备中国纳入忍众的势力范围之内,然后一步步向着备后国、美作国、备前国渗透。”

    草间四兵卫拜道领命而去。

    政衡望着草间四兵卫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声,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忍耐啊,还是不由得想要与他人分享他的博识,不过大内氏内乱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就会在近日爆发,就算是有人传播出去也不会有人关注,就算是有新人关注也只会高估他的智谋。

    正当政衡在鹤首城评论着大内义隆的时候,在新见庄,一行人的出现引起了楪城新任城守野山益朝的注意,派遣他的家臣很快就得知了这一行人的由来,听闻了这一行人中竟然有二阶堂信弘的侄子佐次郎,还有一些人都是出自出云尼子氏的家臣,他们的来意也在二阶堂佐次郎的答复下明白了,是来与伊达氏谈论联姻的事宜的。领头的正是尼子氏重臣川副美作守久盛的嫡子川副常重,这川副久盛名声不显,在许多游戏中都没有他的名讳,却真真切切是尼子氏的实权重臣,笔头家老,美作方面军总大将。

    野山益朝哪里敢怠慢了他们,马上派遣向导领着他们向着鹤首城前进。

    川副常重低头拉开帷幕问道:“佐次郎君,你认为伊达政衡君想要把鹤首城作为新的居城嘛?!”

    二阶堂佐次郎在出云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伊达氏崛起成为了备中国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霸主,心中高兴,一踏入阿贺郡的土地就好像返回了家中一般心中高兴,脸上也洋溢着兴奋,他笑着点了点头,严肃的回道:“不知道。”他是二阶堂信弘的侄子,虽然还没有直接出仕成为直臣,可是他相信凭借着他的家世定然能够成为伊达氏的家臣,身为伊达氏的家臣,不可妄故猜测主家的想法,是作为一个家臣最基本的原则问题。

    川副常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嘛?!今年看起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啊!”他一边前进看到了路上还在修整着道路的町人,时不时出现在路旁的一个个粥棚,还有就是路口的告示牌,六公四农和德政的告示牌。

    二阶堂佐次郎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川副常重放下了帷幕,眼睛眯了一下,说道:“果然如父亲所预料的那样,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听闻他统领这片土地方才月余时间就已经让町人心甘情愿的出来整修道路,实在是难得的良才,宇山飞騨守这家伙,要不是家中没有合适的女子,我都有点想要和他抢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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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已经完毕飞盟fei.

第265章 联姻(中)

    第二百六十五章 联姻

    八月十五日过后天气就渐渐凉爽下来,虽然白天的暑气还在煎熬着人们,但是一早一晚的习习凉风却让人倍感舒适,时不时的还会下上一阵雨水更是让人清爽不已,到处都能够看见树叶开始渐渐发黄,成羽川中的水量也开始比往常要多了一些,在成羽川上已经用船只连接成了数条船桥连接了起来。彩虹igihong

    已经开始在成羽川开始修筑简易的石桥,在两道船桥中央开始用石块垒砌起七八座石墩,然后再石墩上放置粗壮的竹杆,用绳索绑起来,石墩需要一些时间来垒砌,长短粗细的竹竿也需要曝晒,都需要时间,不过也不是非常急迫,这样的桥梁并不是一座,在高粱川和本乡川都在修筑,用桥梁和土路将各个城砦连接起来,是政衡整合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基础。

    虽然秋收在即,农夫征集不易,可是本乡川以及南川上大片农田被毁,四五千的壮丁健妇需要照顾,不好好让他们做工的话,停下来被人煽动的话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反正养着他们需要米粮,倒不如以工代赈。

    政衡现在相当的郁闷和尴尬,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会如此不堪入耳,这些日子以来一些夹在伊达、庄、三村之间的小豪强纷纷遣使前来与他会面,不是送女儿就是送妹妹,反正全都是送女子想要让她们成为政衡的侧室夫人。不收还不行,大有一种你不收下就直接在鹤首城门口切腹自杀,正如江户时代的时候借场地切腹自杀竟然成为贫困武士敲诈钱财的手段一般,反正你不收下他们的使者就直接在鹤首城门口切腹自杀。

    是收也不行,不收也不行,政衡房中的妻妾都搞得他精疲力竭,再加上这群莺莺燕燕的话还不让他短十年性命,不过家臣们倒是全都选择了沉默,就算是负责外交的宫原丹波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够暂且拖延着,等待着政衡的决断。

    这不,八月十九日一早大田原城的细川通政带着他十三岁的妹妹奈奈出现在了鹤首城的外交奉行馆,宫原丹波守看到又来了一名送妹妹的家伙,心中郁闷脸上却摆出一副淡然的笑容,上前打着招呼,询问来自何方,有何要求。

    打听之下原来是平川町的大田原城的城主,还拥有野洲细川氏的血统,虽然是野洲细川氏的旁支,血统比起前面几家要死要活的豪强们要高贵得许多,甚至于比起宫原丹波守也要高贵许多,宫原丹波守又瞅了瞅遮着纱巾的奈奈,身材相当不错,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其他的那几个莺莺燕燕血统比起他的孙女里美好不了那里去,从里美的口中知晓政衡也相当宠爱她。

    现在却来了一位细川氏的女子,这不是抢里美的风头嘛。

    宫原丹波守思前想后暗自瞒下是万万不行的,这不是给里美惹麻烦嘛,只得派遣了侍从前去鹤首城报告给政衡,请政衡定夺。政衡本就对这些小豪强没有多少兴趣,可是听闻是来自平川町的大田原城便来了些许兴趣。这几日来他算是对四周的大致情形都有所了解,知晓平川町内并不是平川氏一家独大。

    大田原城的细川氏也算是备中国的一支奇葩,天文五年(1536年)尼子晴久起兵攻入备中国,国人众大部降服,打得野洲细川氏家主细川通政逃亡伊予国宇摩郡,细川通兼竟然就氏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平川町建造了大田原城,能够在风口浪尖筑城成功,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

    城主细川通兼感念主家的恩德将自己的儿子取名为细川通政,并且在尼子晴久的威慑下成为了唯一一支还能够在备中国存在的细川氏支流,连野洲细川氏备中国旧领浅口郡也多落入了地方豪强的手中,现在更是依附子在能岛村上氏的麾下。

    政衡是在晌午的时候见到细川通政的,初次听闻细川通政这个名讳的时候还让他小小的惊讶了一番,浅读过备中国历史的他知晓细川通政曾是野洲细川氏的家主,更是备中国和伊予国宇摩、温泉两郡的守护。现在已经四十八岁还生活在松山城内,不是备中国的松山城,而是伊予郡温泉郡的松山城。看到细川通政后却发现此细川通政非那细川通政,眼前的细川通政是一名脸色黝黑、身强体壮的年轻人。

    政衡坐在主席尚,一脸笑容的望着细川通政,吩咐道:“今日安房介大人要留在此地用膳,赶快命人准备一些粗茶淡饭来吧!”侍女所送上来的粗茶淡饭,还真的是粗茶淡饭,两份米饭外加上两碟腌萝卜。

    细川通政望着松岛他面前的饭菜,眼中不自觉地露出羞辱的目光,好似受到了极度的羞辱,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名门细川氏的世子,虽然是大田原细川氏,可是遭遇到如此的待遇,如何不让他感到愤慨,他不是没有去过松山城拜访过庄为资,也不是没有拜访过三村家亲,虽然说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美酒美菜。

    政衡以便津津有味地吃着杂米饭,夹着腌萝卜,一边说道:“粗茶淡饭,还请安房介不要见怪!”

    细川通政望着身为三郡四五万石领地的家主竟然会津津有味的吃着他认 为粗茶淡饭的饭菜,眼中不再是羞辱,而是疑惑,心中没来由的想起了他的父亲所讲诉的细川氏的旧事,听闻细川氏的开拓者们大多数都是过着辛苦的日子,就是如此才创建了细川氏的伟绩,后来的子孙全都是喜悦浮华奢侈才被吃苦耐劳的三好长庆击败。

    细川通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搐,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了,虽然菜不佳,可是饭却是饱满的,颤颤巍巍地双手捧起那碗装满颗粒米饭的木碗,凑近自己的嘴巴,一股过夜米饭的难闻味道扑鼻而来。他没有半点反胃,反倒是有了一种觉悟,心中思绪万千,开始扒拉起来。

    政衡一边吃着米饭一边暗暗观察着细川通政的动作,当看到他扒拉起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过了一会,眼见得细川通政也停下了动作,自言自语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唐诗一直以来我都记在心中的,不敢忘怀。安房介,不知道还需要不需要?”

    细川通政马上接口道:“多谢伊达侯的盛情款待,在下已经饱了。”

    政衡略表歉意地点了一下头,吩咐侍女将饭菜撤去,笑道:“数日前得知平川氏内乱,想必安房介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倒也不用着急,现在秋收在即,秋收后再议不迟。”

    细川通政来鹤首城前也得知了平川亲盛来到鹤首城的事情,也从一些人的口中知晓了伊达氏的态度,一切事情都要摆在秋收后再说,可是大田原城怕是难以度过秋收了,他忙上前说道:“伊达侯大人,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是,平川久亲不仅杀死父亲和兄弟,还滥杀忠臣,大田原城上下无不想要食其肉喝其血,可是您不清楚,那平川氏每当秋收来临前后都会遣兵围攻大田原城,收割城下的稻米,大田原城苦不堪言,还请伊达侯大人发兵救援。”

    政衡倒是没有想到大田原细川氏会如此悲催,每年都要被平川氏轮上一遍,今年怕是渡不过去了方才前来求援的,不过既然战略已经,在秋收前不再起兵扩张领地,他也不想因为此等小事而朝三晚四。

    眼见得政衡露出不愿出兵的目光,细川通政忙上前说道:“我们大田原细川氏愿意臣服于伊达氏,成为伊达氏的家臣,恳求让我的妹妹细 川奈奈服侍予您,还请伊达侯答应。”说着跪伏在地向着政衡行礼着。

    政衡大吃一惊,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想到细川通政会如此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大田原细川氏要臣服予伊达氏,他们父子两人要成为伊达氏的家臣。这完全和其他的小豪强不同,其他的小豪强全都是想要在 夹缝中求得生存的一种伎俩,可是大田原细川氏却是直接臣服。

    其实细川通政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决定,野洲细川氏已经不再是那个强大的家族了,早已经失去了备中国的权威,原本属于野洲细川氏的家臣们也大多数臣服于其他的豪强,唯独他们一支还继续留存在备中国内,时常受到平川氏的欺凌。那平川久亲更是三村家亲的妹婿,三村家亲还在鹤首城的时候要不是避免与三村氏直接接壤,平川氏早就破灭了大田原细川氏,现在平川久亲杀兄弑父定然会强攻大田原细川氏。

    灭亡在即,哪里顾得着尊严不尊严了。

    政衡思量了片刻,说道:“安房介,我家秋收前不会出兵,不过既然大田原细川氏如此诚意,便让人送一些钱粮和兵器与大田原城,想来凭借着大田原城定然能够守住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伊达军必然会起兵救援。至于细川奈奈嘛,就暂时居住在城下便是,等到平定平川町之时再说吧。”

    细川通政忙拜道:“多谢伊达殿。”说着带着些许的兴奋退了下来。

    ……

    陶山真兵卫跑了进来,边跑边说道:“殿下,二阶堂佐次郎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尼子氏中老川副常重,川副常重乃是美作军团总大将川副久盛的嫡子,同样也是美作国林野城代。”

第266章 联姻

    第二百章 联姻

    听到陶山真兵卫的报告,政衡不由得楞了一下,他低声嘲笑了一声,说道:“没有想到尼子晴久还真看得起我们,竟然会派遣川副常重来,他可是美作军团总大将川副久盛的父亲啊,是一个老人家啊!”

    陶山真兵卫忙说道:“殿下,那川副常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不是老人家,说到川副久盛的父亲川副常重已经在数年前去世了,这个常重乃是川副久盛的嫡男,显然是刚刚改名过的,和他的爷爷关系看来不是一般的好。飞盟 fei ”

    政衡尴尬的一笑,心算了一下时间,说道:“二阶堂信弘和佐次郎前往出云国氏五月十一日,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七日了,整整三个月零六天时间,尼子晴久或许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胆壮,他也没有想到伊达氏会成为备中国的豪杰,现在想来应该颇为尴尬吧!真兵卫,你说说我们该用什么样的礼来欢迎?”

    陶山真兵卫没有想到政衡会如此记得具体的时间,显然政衡非常介意二阶堂信弘、佐次郎软禁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是赤果果的羞辱,不过显然现在并不是讨还的好时机,他谏言道:“殿下,现在不是讨还耻辱的时候,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一切归还给他们的。”

    政衡笑了一笑,说道:“当然,真兵卫,召集城内外中上级家臣,与我一同前往成羽馆等候他们的到来,我将在成羽馆设宴款待川副常重一行。”

    等待的时间不长,其实说起来氏川副常重一行人先来到的成羽馆,成羽馆在没有得到政衡的命令前是不会开门的,一行人吃了一记闭门羹,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方才等来了政衡他们。要不是川副常重脾气不错,碰到一个脾气暴躁的早就暴起发怒了,不过他的脸色还是有点不悦,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政衡等人的面色来看显然他们是故意的。飞盟 fei

    只是就算是故意的,川副常重一行人却也是无法发怒,成羽馆不仅没有错反倒有功,在没有得到主子的首肯下开城那是反叛,政衡一行人也没有错,他们能够找出一箩筐的借口来说明他们迟到的缘由。

    政衡一眼就看出了出云尼子氏二十余人中的最重要一员,其他等人全都是奉命保护着他簇拥在他的周围,穿着颇为正式的松鹤和服,宽大而又让人心情愉悦,显得很是文质彬彬,很有些潇洒的风度,但是眼神中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精芒却让人明明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政衡在观察着川副常重,川副常重同样在观察着政衡,政衡的外貌太异于常人了,独眼,身材高大,脸上时不时流露出那股淡然和傲慢的表情,下颚渐渐有了一些绒毛,仿佛告诉着来人他已经渐渐长大了。可是在川副常重的眼中还是太年青了,一个如此年青的武士竟然一举夺得备中国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霸权,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关注他,就算是貌不惊人也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更别说他的外貌并不是貌不惊人,异于常人的外貌加上异于常人的成就,让人不得不竖然起敬。

    尽管川副常重心有不悦,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内在或则外表,政衡的确具备了一个潜在大名的资质,独眼不仅不是缺憾,还是他的一个重要标志,眯起来的眼睛时常会给人一种睿智和沧桑,让人忘却他的年纪。若硬是要说有什么缺憾的话,大概就是他嘴角露出来的高深莫测的笑容,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对他警觉起来。

    陶山真兵卫指着那川副常重说道:“这就是但马守,但马守川副常重公。”

    二阶堂佐次郎忙上前泪花满目地拜道:“殿下,下臣拜见殿下安好,代父亲大人向您表达最诚挚的问安。飞盟 fei ”

    政衡听了二阶堂佐次郎的拜见,并没有立刻答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然后他的唇边露出了些许动容的表情,低声安抚道:“辛苦了,先且下去吧,宴会后再议。”心中却是对二阶堂佐次郎表现出来的姿态颇有点警觉,他心目中的二阶堂佐次郎可不是这样一个会说话的人,难道是去了一趟出云国连说话语气都变了,或许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二阶堂佐次郎心中咯噔一下,忙应了一声退到了一边低着的脸上阴晴变化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痛苦的精芒一闪而过,抬起头的时候还是那副谨慎中带着谦卑的表情。

    二阶堂佐次郎以为他低下头冒出来的那一眼,没有人可以察觉。其实,却没有逃过身旁葛笼七郎左卫门尉那算机警、敏锐的眼睛,他心中也有一些纳闷,二阶堂佐次郎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莫非?他想到了一些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只是他是一个聪明人,如果就仅仅凭借着一个眼神前去向政衡告状,可能得到的不是奖赏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他选择了忍耐下来,暗暗观察二阶堂佐次郎,等待着二阶堂佐次郎出错,然 后获取最大的利益。

    政衡问候过了二阶堂佐次郎,马上换下了冷淡的表情,脸带笑容踏步上前,形象倒是十分的豪迈,朗声说道:“来迟,来迟,还请川副但马见谅,本来早就想出城迎接,哪里想到临时军务繁忙,一直无法脱开身子,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让人马上感到感染力十足,热情,感觉十分容易亲近,嘴角挂着的笑容也不再神秘莫测了,好像两人是刚刚重逢的亲人一般。

    川副常重拱手还礼,他此刻也暗暗吃惊,正门如同换了一个,原来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还不是非常熟悉,也远远没有到达称兄道弟的亲密地步,亲密和陌生氏完全相反的两个概念,原来政衡一上来就将他们说成好像是非常熟悉的一般,完全没有陌生的概念,一上来就好像失散了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一般。让本来有点芥梗的川副常重都有点错觉起来,他们两人是否认识。

    川副常重只是轻轻心中疑虑了一下,马上挺直了腰杆,微笑道:“伊达侯太客气了,冒昧前来打搅,实在抱歉!”不知不觉间两人仿佛久违的好友一般亲近了不少。

    政衡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好像久违的朋友终于认出他来一般的开心,让人看了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使得跟随在政衡身后的众家臣有了一种错觉,原来他们的主公也会笑啊,陶山真兵卫和宫原丹波守这些亲近的家臣心中倒是另外的想法,对政衡更加的尊崇了。政衡笑着说道:“原来如此,但马,请,里面请!”说着邀请川副常重并肩向着成羽馆内进去。

    川副常重本来的想法氏想去看看鹤首城的,但是显然主人家并没有前往鹤首城的意愿,不过成羽馆也不差,特别是景色方面,鹤首城还真比不上成羽馆,自从完胜三村家亲后,成羽馆的守军就讲到了最低,只留下了一支打扫清洁的队伍。

    政衡设茶看座后,邀请川副常重一同坐在了首位上,一坐定,先是用神秘带着些许暧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川副常重,先在气势上压制住川副常重,心中微微一顿,直视良久,使得川副常重不由得矮了身子低了头,才从嘴里挤出话语来,说道:“在下心中窃以为能够体现尼子晴久公麾下智勇双全的唯有川副美作守,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川副但马,不由得想到美作守公,将门出猛虎。”

    川副常重心中微微一顿,不由一笑付之,他年过三十早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完全已经成长为一名智勇双全的人物,只要给予他一个机会他就能够超脱成为闻名遐迩的人物,想通了一些,看了一眼政衡,不慌不忙的说道:“伊达侯乃是如此备中国最优秀的男人,常闻尼子晴久公谈起,便想着前来看一看本人如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一个将门虎子。”

    政衡心中暗骂了一句,刚刚他称呼川副常重将门猛虎,川副常重倒好直接称呼他为将门虎子,这不是凭白的让他降一个辈分嘛,一个猛虎,一个虎子,谁听了都不会高兴的,不过他的脸上倒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多谢尼子晴久公的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正要上宴,草间四兵卫匆匆赶到,径直来到了议席内走了进来,让川副常重的几名家臣颇为不满,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们的目光不善。草间四兵卫凑到政衡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政衡微微一笑,说道:“四兵卫,不用如此小心,川副但马与诸位尼子氏的将才都不是外人,且让大家也听一听便是,刚刚得到的战况。”说到战况的时候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神态。

    草间四兵卫忙后退了两大步,来到了下首位置,然后拜道:“是,殿下,今日庄军与三村军晌午时分在小田庄龟山、神户山、鸢山三山交界地发生激战,已经分出胜负,庄军惨败,死伤近半,有数十员大将战死,三村军也好不到哪里去,损失也颇为惨重,双方罢战,三村军重新夺回珈蓝山城。”

    川副常重看了一眼云清风淡的政衡,又看了一眼草间四兵卫,心中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庄军和三村军会在此刻发生激战,他可是知晓现在大内氏内乱一触即发,再一次郑重看了一眼政衡,暗忖道:“原以为高估了他,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庄军和三村军两败俱伤,又恰逢大内氏内乱,尼子氏和毛利氏都无暇顾及备中国的时候,伊达氏一家独大的日子不远了,或许一切都是他的算计吧!”一想到这里,倒是吓了他自己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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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已经完毕 飞盟 fei

第267章 巨变

    第二百六十七章巨变

    由于骤然听到庄氏和三村氏的激战,川副常重等人惊疑不定,政衡麾下家臣们也大多吃惊不小,之后在筵席上决定的议题比原先想象的要少很多。fei飞盟会谈中,政衡答应伊达氏正式从属于尼子氏,有义务跟从尼子氏的对外战争,作为回报,尼子氏承认伊达氏对阿贺、哲多、川上三郡的统治,甚至于还将小田郡和后月郡的守护代职位也交给了政衡,另外伊达氏还将得到一定量的物资支援。尼子氏付出良多,得到的更多,单单一个有义务跟从尼子氏的对外战争,就将伊达氏的外交权利交给了尼子氏,强势如政衡也不得不答应下这有点丧权辱国的条约,毕竟现在的尼子氏还不是十余年后被毛利元就打得到处乱窜的尼子氏,尼子晴久也不是他的无能儿子尼子义久可以比拟的。虽然尼子晴久的能力不如他的爷爷,却也不差,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已经获取了大内氏领地的毛利元就还不敢踏上出云的国土。

    大体上会谈的内容和政衡之前所设想的意思差不了多少,他明白现在的伊达氏虽然已经有了阿贺、哲多、川上三郡近四万五千石的石高,和统治着出云、隐歧、因幡、美作、备前等地的尼子氏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能够得到现在的谈判结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当川副常重将签约好的文案摊开来的时候,政衡表现出了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这些内容对于他来说有一种卖国的羞辱感,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文案,用毛笔在文案的一方上写下来他的名讳,然后再名讳上面用印章敲定了,川副常重也在尼子氏的一方写下来名讳和按上了美作守的印章,算是完成了全部。

    文案一式两份,川副常重接下契约,将它折成小块,放入文件袋中,还在文件外面上了蜡,蜡上盖了小的印章,一方面是为了防水,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密。飞盟fei他将它藏在怀中,准备一并带回。

    谈妥了条件,川副常重便论起了联姻的事情,对于政衡而言,联姻只不过是政治的延续和手段而已,对于川副常重而言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在条件谈妥后才会提起,要是前面政衡没有同意让伊达氏从属于尼子氏的话,就不是联姻了,而是刀兵相向了。

    和尼子氏联姻可以获得许多利益,最起码在政治上可以获取最大的利益,至于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于政衡来说还真没有多大的意义,不管是美还是丑,是贤惠还是尖刻,都不具备多少意义。

    当听闻乃是宇山久兼的三女织部,宇山久兼乃是美作军团的副大将,和川副久盛算是同一阵营的,政衡当然没有反驳的意思,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也没有问宇山织部的美丑年龄,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还当场敲定了结亲的日子,十一月二十八日。

    亲事算是定下来,川副常重带着满意的答复次日一早就启程返回出云国去了,临行前他匆匆派遣的前往小田郡侦查情况的数名家臣给他汇报了在小田郡发生的战况,果然如草间四兵卫所报告的那般,战况激烈,庄氏和三村氏两败俱伤,过了一日,情报更加准确,庄氏的植木军势担任殿军全军覆灭,大将植木秀长重伤退却至猿挂城。

    看着川副常重离开的背影,政衡冷冷一笑,将那份契约铺开来抖了一抖,笑道:“契约,一纸尔,随时可以撕碎的纸,不要太过于相信它的效力,还是要做好我们的事情为好。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秋收,诸位,不要让已经急红了眼睛的三村家亲和庄为资破坏了我们的稻田,将所有关卡看住,不要让他们的人进入我们的稻田,破坏我们的稻米。飞盟fei”

    诸将轰然应道。

    确实如政衡所预料的那般,现在的三村家亲和庄为资都已经急红了眼睛,激战虽然三村家亲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可是说到底最大的胜利者是伊达政衡,庄氏和三村氏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损失惨重,再加上烧毁了大量的稻田,庄氏还好,还有许多地方没有烧毁,能够收上一些,不至于破产。

    可是三村氏却是损失惨重,川上郡没有夺回,使得这一个冬天只能够忍饥挨饿,现在是战国乱世,虽然能够用真金白银购买一些粮食,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三村氏要度过眼前的冬天只能够寄希望于安艺毛利氏的救援了。

    为了能够在忍饥挨饿的时候不被近在咫尺的伊达氏攻打,三村家亲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在收割稻米前也将伊达氏的领地全部破坏,只是他能够如愿以偿嘛,在经历了两场大战后,损兵折将,不管级家臣,还是底层足轻,厌战情绪严重。

    若是再次发动合战怕是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只能够派遣小规模游击军进入川上郡搞破坏,只是小规模游击军还没有进入川上郡就会受到伊达军的攻击,损兵折将不说,就算是给你流窜进入了川上郡,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火烧稻田嘛。

    秋收在即,稻田内外到处都是看守的町人农户,全都指望着稻田里的稻米果腹呢?!别以为町人和农户都是傻瓜,他们可是清楚的知晓庄氏和三村氏领生的事情。不用政衡来动员,他们都自发的组织起一支支护卫队昼夜巡逻。

    送别了川副常重,政衡询问了一番二阶堂佐次郎关于二阶堂信弘的事情,从二阶堂佐次郎口中知晓了他们前往出云国后的遭遇,也知晓了他们得到的非人待遇,不由得愤慨不已,还得知了二阶堂信弘生病养在富田城宇山宅邸内,唏嘘不已,好生安抚了一阵,让他好好休息,先适应一番,跟随着宫原丹波守担任一些外交方面的工作。

    八月二十八日晚,政衡观看着草间四兵卫整理出来的关于神户山城合战的情报,在小田郡发生的这一场激战由于接近神户山城,故名为神户山城合战,缘由就是庄为资为了进攻星田村的门户神户山城而引起的,三村家亲在三山交界处布置了军势,双方便发生了激战,损兵折将不说,还互相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三村家亲原本准备的铁炮队由于能岛村上水军的爽约使得百余支铁炮成了废铁,三村军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还是要多亏了准备的投枪发威,一下子打乱了庄军的阵势。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三好夫人娇声细语得说道:“殿下,请用饭了!”

    政衡抬起头看到是三好夫人,不由得惊了一声,问道:“结衣呢?”

    三好夫人颇为吃味的回道:“殿下,难道阿彩服侍您不好吗?!”

    政衡笑了一笑没有作答,三好夫人在端饭菜走到他的面前的桌子的时候,胸前两颗大**跟着走路时一颤一颤的。当她弯腰放菜的时候,正好与政衡面对面,她今天穿的又是浅色的宽阔和服,距离又那么近,把肥大的半个**展露在了他的眼前,雪白的肥乳,真是耀眼生辉,美不胜收。

    政衡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内心一不小心振动了一下,身下的小弟弟亢奋了起来,还好有宽大的和服与前面的桌子阻挡,没有露丑。政衡笑着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目不转睛的注视她的胸脯。

    三好夫人今日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见到政衡的目光频频注视她的酥胸,不由得挺直了胸膛,故意摆弄了一下,只是双颊飞红,芳心噗噗跳个不停,全身火热而不自在的叫道:“殿下,吃菜吧!”

    政衡吃完晚餐,轻声说道:“阿彩果然知道我心!”说着拉着她雪白的玉手拍着,看到三好夫人娇羞满面,媚眼如丝,小嘴吹气如兰,身上发出一般女人的肉香,他很自然的用手揽进她的粉肩,使她半依半偎在自己的胸前,一手轻抚秀发及娇脸道:“阿彩,夫君定会好生关爱你的。”说完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三好夫人娇羞一笑,身上酥酥的,**抖得更厉害,于是附着政衡的耳根上娇声细语的道:“殿下,我要……”以下的话语,她娇羞得说不下去了。

    政衡一听,心中大喜知道她春情已来到,于是将双手变动一下,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伸入露胸衣领内握住肥大的**摸揉起来,嘴里说道:“阿彩,来。”

    说着,政衡便将她横抱起来,抱进房中,放在被子上开始动手为他脱去和服……完事后,政衡轻声道:“宝贝!舒服不舒服!”三好夫人虽然早已经尝过了政衡的力道,可是还是让她欲仙欲死,从晚饭后一直玩到了午夜方才结束,真是心满意足的爱之入骨,紧紧的搂着政衡又亲又吻。

    两人卿卿我我亲吻抚摸,欲火再升,接着又展开第二次战火。

    正当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一晚,天下将有巨变发生,只是这个已经不是他们的事情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第268章 巨变(中)

    第二百章巨变

    天文二十年(1551年)八月二十八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政衡的出现,刮了一场小小的旋风,使得这场本来应该是在一个月后爆发的叛乱,竟然整整提前了一个月时间,爆发的规模也比历史上要小了许多,毕竟时间太过于仓促使得陶隆房等人还没与彻底准备好,如此也使得大内义隆一方比历史上更加的坚决,在八月二十八日便爆发了双方的决战。fei飞盟陶隆房和内藤兴盛叛乱后遭遇到的第一场规模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场决战,战事非常突然,显然是一方以少数兵马突袭所致。但是谁会猜到,这场决定历史的突袭之战很快就结束了,最后的结果也和历史有所区别,显然也和政衡的出现脱不了关系。

    “输了!”矢原河川畔遍地是尸骸,周防、长门、石见、丰前、筑前、备后、安艺七国守护大内义隆拿着心爱的长门兼序,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叛军士兵心中哀叹,他的爱马早已经在刚才的突袭战中中枪倒地身亡。

    突然他跳了起来,唱道:“漂浮无停难留吾名,恨世间春之暗波,终彻悟胜败皆不过朝露电光,一逝即过。”说着接下来便想要拿起长门兼序切腹自杀。

    受了重伤却一直用长枪顶住身子的重臣冷泉隆丰满身鲜血的站立在大内义隆的身边,小声的哭泣着,想要去阻止大内义隆自杀,却最后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睁睁地看着大内义隆就要死在自己的眼前。

    大内义隆近习天野隆良拉来了一批已经受了脚伤的战马半拉着腿走了过来,看到大内义隆想要切腹自杀,忙上前阻止着,泪流满面哭泣道:“殿下,殿下,我们突围吧,只要逃到筑前国,我们还能够重振旗鼓。”

    大内义隆抬起头绝望的望了一眼天野隆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我是难以走了,天野,你能够帮我一个忙吗?帮我照顾好义尊和龟鹤丸,带着他们前往石见国津和野,大藏大辅会妥善照顾他们的。fei飞盟”

    天野隆良呜呜哭泣了起来,不一会黑川隆象、冈部隆景、大田隆通、冈屋隆秀、祢宜右延等人也纷纷聚拢在大内义隆的身旁,看到大内义隆想要切腹自尽,纷纷上前劝阻。大内义隆在众人的劝谏下暂时放弃了切腹自尽的念头,只是面对重重叠叠包围着的叛军,平静如常地脸色看不出一点异样,只是紧抿的双唇已透露出他心中的紧张。

    红浊的双眼,盯着东面的敌人,经过了一场突袭战后,虽然最后失败了,却也将叛军击杀大半,从战前的七千人到现在还在包围着的三千人,其他的全都已经溃败了。只是大内义隆麾下的将领不过十余人,兵不足三四百,早已不复他七国守护的辉煌了,这也是为何他会选择切腹自杀的原因,连辞世词都已经做好,想要结束他辉煌的前半身和浮夸的后半生。

    大内义隆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看清陶隆房的叛逆,虽然他的数名家臣纷纷劝谏,他却置之不理,使得现在陶隆房谋反杀得他无家可归。天野隆良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好像看到了彩虹,好像看到了天使,低声喃喃道:“真是做梦一般啊!”呢喃了一句,然后跪倒在大内义隆的面前,说道:“殿下,下臣愿意假扮殿下模样留下殿后死守到最后一人,还请殿下速速离去,下臣以身报恩。”说着拜伏在地上。

    冈部隆景也拜倒在地,说道:“下臣也愿意留下,还请殿下速速离开,为臣等报仇雪恨。”其他众人也纷纷拜倒在地恳求大内义隆速速离开。

    大内义隆望着这些忠勇之士,又想到了陶隆房,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陶隆房也是忠勇之士,却忽视了身边这些真正的忠臣良将,心中暗叹了一声,脱去了残破的铠甲,鞠躬道:“天野,拜托了,我会在筑前等候你的回归!”

    说话间,天野隆良早已经穿上了大内义隆的铠甲,骑在了那匹伤了腿的马上,将双脚紧紧的绑在马腹上,望着聚拢上来的叛军阵旗所在,此刻他想到了他可怜的母亲,天不亮就起床,耕作田地,捡拾麦穗,摘集桑叶;夜晚则在家里纺纱,编织草鞋,做到深夜才休息。fei飞盟

    他想到了第一次让自己立志当一个武士的逸闻,他又想到了视他为仇寇的同父兄长天野隆重,最后他想到了收留他的大内义隆,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颗不甘心的泪水,呼出最后一口浊气,低声喃喃道:“不来不去,无生无死,今日此地无云万里晴,他朝月上峰顶君乡可明?”

    然后睁开了眼睛,怒放出精芒,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在头顶用力一晃,枪刃破风的啸叫一下吸引了麾下将士的目光,他吼声如雷:“生死如命,为了大内氏的荣光,跟我朝着东方冲哇!”

    于是天野隆良率领着一百五十余名留下来担任殿军的大内军,在转眼间便已经冲进了叛军阵中,口中不停地叫喊着“大内义隆在此,大内义隆在此。”说话间早已经杀入了叛军阵中,只见到到处都是鲜血四溅,境况十分惨烈。

    说是殿军,倒不如说是引导叛军跟上来,使得包围圈出现缺口,让大内义隆一行人突围出去,只不过天野隆良一行人如同神助一般,坐下的战马腿也不瘸了,好似也知晓自己的命运一般,跟随着朝着叛军最多的地方开始冲锋,天知道他会杀到什么地方去。

    天野隆良大声喊道:“杀!”说着将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冲进了人群之中……

    一边杀戮者,一边本能的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幕,本来他们以为胜利在手,可是一切的一切变化的如此突然,又如此惨烈。他记得太阳快要升上来的时候,天空忽然电闪雷呜,黑云密布,狂风大作。

    若非这种天候,不论如何偃旗息鼓,大内义隆的三千余骑,仍不免被叛军发现。如今,似有天助,全军得以迅速前进。

    大内义隆下令:“马伤了脚就放弃,军旗缠上树枝也放弃,只要有枪刀即可。我们的目的是叛军大将陶隆房的首级,即使全军覆没,也必定要斩取陶隆房首级!”大内义隆率领着他们迂回穿插,终于逼近了叛军主阵。

    狂风没有召来暴雨,大内义隆顾不得其他大声喊道:“冲锋!”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率先冲下了野草丛生的山崖。冲锋声震撼了战场,大内义隆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喊杀声中,只见血肉横飞。

    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逃到了一棵大树下,不知所措,很难相信这是事实,华丽男人身边的诸将,不知道如何是好。华丽男子愤怒的喊道:“可恶,竟敢来偷袭!”此刻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在那棵大树下的就是陶隆房!”

    大内方的士兵们一听,都冲向了大树。可是当大内义隆冲杀到眼前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不对,他认识眼前的华丽男子,确切的说但凡跟随在他身旁的武士们都认识眼前的华丽男子,只是麾下的士兵们却不知晓那华丽男子的身份,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身穿奢侈铠甲的男子定然会是叛军的首脑。

    那华丽男子的确氏叛军的首脑,不过却是另外一,不是陶隆房,而是长门守护代内藤兴盛,说起来这内藤兴盛还是大内义隆的岳父,他的次子龟鹤丸的外公,原本早已经隐居,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重新出现。

    亲兄弟亲父子都要自相残杀,何况岳父和女婿的关系,大内义隆当然不会放过,内藤兴盛被跟随上来的冷泉隆丰斩杀。回过神来的陶隆房也发动了反击,失去了突袭效果的大内军陷入了重重包围当中。

    思忖间,天野隆良看到了一面大旗出现在了正前方,旗帜上面用汉字写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八个大字,他知晓那是陶隆房的旗帜,大声喊道:“跟我杀!”说着大喝着,双腿一夹坐骑,抢在叛军合围之前,率领着麾下残存众人冲杀了过去。

    陶隆房被大内义隆称呼为“西国无双大将”,自然有其勇武之处,看到一支大内军冲锋到他的面前,领头的还是身穿大内氏家宝铠甲的大内义隆,大声喝道:“跟我杀!”说着也驱使战马冲杀了上去。

    将对将,王对王,其他的人当然也不能够袖手旁观,于是战斗刹那变成一场混战,甚至于连双方主将的生死也在未定之时。陶隆房的情绪失控,是导致这场混战的主因,正如历史上他在严岛合战中失败的原因一样。

    自从担当殿军之后,大内残军个个奋勇杀敌,但是叛军却又愈来愈多的趋势。马蹄声以及短兵相接的刀枪碰撞声,使得天地间刹那变成一片阴暗,在这阴沉的天空下,河畔的尘埃中流满了士兵们的鲜血。

    在天野隆良的奋勇之下,大内义隆一行人终于得脱,向着长门而去……历史早已经发生了改变,提前了一个月时间,使得大内义隆一行人逃亡筑前的船只不会再遇到风暴,只是不清楚历史还会不会朝着预知的方向前进。

第269章 巨变

    第二百六十九章巨变

    猿挂城下,又是一轮激烈的强袭和反强袭,自从三村家亲在神户山城外击败了庄氏大军,便将队伍推进至猿挂城,只要夺取了猿挂城,小田郡将全部归属于三村氏麾下统治,还会和石川氏的仓敷接壤,就能够获取足够的粮食度过危机,这是三村家亲不顾秋收在即不停顿发动反击的缘由,既然无法在川上郡得手,那么对不住了,只得向仓敷伸手了,而且现在的三村氏也需要一座主城,失去了鹤首城,星田村又和三村为亲关系不睦,三村家亲落得个无家可归的地步,猿挂城作为庄氏的旧主城,近年来又多次遭遇三村氏的进攻早已经建设成了一座坚城大城了。只要获得猿挂城,三村家亲就能够重新站稳脚跟。

    三村家亲的大军紧紧包围猿挂城已经有十余日了,是从八月十九日开始,到现在的九月二日了,打小强袭不下五次,安手下部众誓死攻击,咋奈何穗井田实近明白只有紧紧守住猿挂城,才能够让同样深陷粮食危机和元气大伤的庄氏一族度过危机,竟然无法攻入一丝一毫。三村家亲最为担心就是被拖入持久战,本就缺兵少粮,要是一旦拖入冬季,他麾下的上千兵马将立刻崩溃,到时候不仅仅要输掉整场战争,而且还很有可能赔掉老本。

    麾下待命的众将拉回了他的思绪,三村家亲扫了一眼座下众人,刚想要发动第六次强袭,大帐门帘被轰的一声掀了开来,三村家亲正待发问,只见得来人气喘吁吁,显然是经过数日强行奔波而来,强压住怒气,便问道:“你有何要事,没看见我等众人正在商讨大事吗?”

    来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跪地说道:“修理殿,大事不妙!日前陶隆房在山口城外爆发叛乱,大内氏内乱,驻守在后月的毛利军已经紧急调回备后国,备后国的兵马也开始向安艺调动的模样,备后国内的诸豪强也多纷纷聚拢兵马坐看局势的变化,还有村上水军也已经从浅口郡退出,下落不明,三村赖亲殿询问该如何是好?!”

    三村家亲哪里听闻如此噩耗,大内氏内乱直接导致的就是毛利氏不可能短时间内前来援救了,他所期待的物资支援也要无限期延迟,面色铁青,双目赤红,身子摇晃了一下,但还是站稳了脚步,左右走动了两步,喝道:“立即攻城,一定要夺取猿挂城,只要取得了猿挂城,我们就能够渡过危机,不然没有了毛利氏的支援,这个冬天不用伊达氏和庄氏来进攻,我们就别想度过去了,快,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攻下猿挂城。fei飞盟”

    ……

    猿挂城城垣上,穗井田实近望着城外那调动的兵马,看来敌人又要强袭了,紧绷的神经再一次紧张起来,由于连续交战,城中本就损兵折将的兵员已经从原来的五百折损到了现在的不足一半,缺兵少药已经成为了城中最为关键的问题,本来不用死的士兵因为缺药而死于疼痛,那哀号之声听了就让人心酸。

    伤了左手的副将甲大声喊道:“混蛋,那些三村家的混帐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人人呀,竟然还有力气和我们一战。”一边说着一边还揉了揉那绑着绷带的伤口,刺疼顿时传遍了全身,咬牙裂齿的看着众人。

    另外一员副将乙使劲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一直恍恍惚惚的,恶狠狠地说道:““他们和我们的受伤比率最起码在一比三以上,我们都有近二百人无法再战,他们定然有五六百人无法参战。”

    一名足轻抡拳头从他们身边跑过,大声喊道:“混帐,敌人又来了……”

    “鼓手!鼓手!”鼓舞士气的鼓手不在,他已经成为了地上的一具尸体,被抬倒城后面火葬掉了。fei飞盟

    “没办法!谁会唱歌,给大家唱一首!”“好主意!”有人刚叫出声,就有人唱了起来。“还真够难听的!”有些人开始抱怨起来,不过还是很大声的唱着杂乱无章的民歌,显示出了赴死的觉悟来,他们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农民,三村军祸害了他们的家人,祸害了稻田中的稻米,他们如何不痛恨三村军,显得相当的有觉悟,敢拼敢杀。

    “袭击!左曲轮被攻陷了,已经向这里攻来了!”

    “混帐,那里是谁守备的!”穗井田实近大喝一声,“给我挡住敌人,我去去就来……混帐,竟然让敌人冲了进来,不要性命了……”穗井田实近很快率领着五六十人冲到了左曲轮外围看到负责守备那里的毛利竟然悄悄得藏进了屋子。

    穗井田实近恶狠狠地喊道:“混帐,实在是混帐东西!”说着冲了过去将毛利揪出了屋子,一刀便给劈了,然后带着剩余的人冲了过去。一看到原来左曲轮已经被三村军堵得满满都是,一时之间难以冲杀而入,大喝一声:“庄穗井田实近在此,还不让开。”

    穗井田实近的名号已,果然有效果,三村军的将领一听愣了一下,然后齐齐叫喊道:“杀啊,他就是猿挂城的守将,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他,猿挂城就是我们的了,杀……”

    穗井田实近率军只得节节败退,三村军得势不饶人,刚刚迈入中曲轮,得知外曲轮也已经失陷,此次敌人好象是拼了命前来似的,悍不畏死。可是那些一揆势刚刚冲至中曲轮时,忽然从墙头传出一阵呐喊,“嗖……嗖……”,无数利箭自墙头飞射而出,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由四面八方疾射下来,只闻得阵阵惨叫之声,人太密集了,只要发箭便能射中一二,丸木弓虽无强弓那么强大,但对于没有铠甲的三村军普通足轻来说犹如地狱的死神之箭一般致命。

    三村军本以为胜券在握,哪想到会遇到如此煞星,又找不到敌人所在,只得死命一般的退却,人踩人,人压人死伤惨重。

    穗井田实近大声喊道:“大家跟我杀!”说着大叫着冲了出去,已经断裂的太刀已被他扔掉,手中拿的是那胆小鬼毛利的太刀。那些退到本阵的足轻们当然愿意痛打落水狗,大叫着跟从着他冲了出去。

    穗井田实近望着三村军终于再次退却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终于又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守住猿挂城,大兄气急病倒不起,二兄重伤,庄氏一族还有没有明天了。”

    ……

    大内义隆和陶隆房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政衡正率领着他的部将们站在新见庄的一片稻田旁望着手下们帮助农夫们收割者稻米。新见庄是伊达氏的起家之地,秋祭当然也要在新见庄举行。

    虽然已经进入秋天,可是还是非常炎热,不过丰收的喜悦还是荡漾在所有人的脸上,沉甸甸,金灿灿的麦穗压弯了他们的腰,但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六公四农的税收虽然还是很沉重,但是起码能够留在他们的手上的东西多了一倍,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忍饥挨饿不敢生孩子。

    而且伊达氏这一段时间还有许多以工代赈的工作可以做,起码从新见庄到成羽庄的道路还没有完全修整出来,高粱川、神代川、成羽川等河川的堤坝也需要整修,只要有一把子力气,不用担心没有饭吃。

    政衡面露喜色的望着金黄色的稻田,听着身旁赤木高雄的汇报,赤木高雄明显的黑了一圈,他这段时间内跑遍了阿贺、哲多、川上三郡,查看了所有地方的稻田,听了一会,脸带忧愁的说道:“三郡的土地利用率还是太低了,竟然只能够产出四万三千石不到的粮食,按照六公四农的话也只能够得到二万五千多一点的粮食,还要去除一些杂七杂八的这一年我们的收入也就二万石左右,还要修建从新见庄到成羽庄的道路以及修建堤坝,如此一来,算起来到明年我们还是需要收购大量的粮食才能够勉强到明年秋收,不然的话难保不会破产。”

    赤木高雄笑了一笑,低声说道:“殿下,您还没有算进铜山的产出,那铜山已经开始有产出了,虽然还是不多,可是足以抵消这一段时间的修桥铺路了,而且我们占据了吉冈铜山,也就是切断了村上水军的绝大部分收入来源,只要打通海道,这笔原本属于三村氏的收入也就归于我们了。”

    政衡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暗忖道:“大内氏叛乱起,哪里还有出口铜矿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现在还是少说为妙,不过现在三村氏和庄氏打得你死我活,现在是时候考虑参把沙子进去了,不过三郡的土地也有千儿八百平方公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山地。可是山地上也能够种植一些荞麦的,而且水源丰富,高粱川、成羽川、神代川、本乡川等等河流,人口过一万五千以上,只要合理应用足以开垦出倍于现在的规模,看来这个冬天有的忙了。”

    思量着如何在这个冬天忙碌的时候,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备中国的冬天可是非常寒冷的,在后世,这里也是滑雪胜地,大雪封山,如何开垦农田。

    那草间四兵卫骑着一匹矮马急匆匆的赶到了新见庄,看到了政衡,一脸的急迫,看了看簇拥在四周的众人,拜道:“殿下,您跟我说的那件事情发生了,大内义隆逃亡筑前,陶隆房树起反旗自称长门、周防两国属于陶隆房的了,哦,不,他现在改名为大内义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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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介绍: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备中的伊达独眼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