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备中的伊达独眼龙TXT下载备中的伊达独眼龙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全文阅读

作者:独眼狐狸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txt下载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杉原夹缝求生(上)

    野山益朝有惊无险的见到毛利元就的时候,距离神边平野并不是很远距离的西荏原阵便已经知晓了在汤野馆别阵外发生的事情。现在常常有人诟病倭国战国乱世所谓的合战也就是村级械斗一般,说的对也不对,不对也对,从地理位置和规模上来看这种说法是对的,不过从战术战法上来看却是出现了很多名将,村级械斗便有点偏颇了。倭国有一种说法,混得下去的在陆上激战,混不下去的下海当了倭寇,既然连混不下去的倭寇都能够搅得大明朝惶惶不可终日,更何况混得下去的人们 ”“ 。毛利元就和伊达政衡围绕着备中国和备后国边境线上的高屋川峡谷两端的争端,战前总兵力达到了数万人规模的大战役,高屋川峡谷合战后现在的总人数还在万人左右,已经算是一场决定地区霸主的大战了,规模是上去了,地理大小却是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驰骋千里,连毛利元就和伊达政衡总共加起来的领地面积长度也没有千里,何来驰骋千里一说,两大政权围绕的只是一片方圆十余里的河口平原。在方圆十余里的战场中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今日你来了多少兵马,我还有多少兵力几乎一目了然。野山益朝一出西荏原阵便有毛利家的斥候回报,方才有熊谷高直秘密报告给吉川元春,吉川元春前来围堵的名目出来,吉川元春刚刚和野山益朝一行人发生激斗,国司元相、天野隆重等将前来劝住,跟随在野山益朝身后暗处护送的草间众就已经汇报给了西荏原阵的伊达政衡等人。

    伊达政衡可以说一点也没有想到吉川元春会来如此一手。让他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要不是家臣们劝阻。怕是早已经领兵前去跟毛利元就拼命了,不过他好在只是一时chongdong没有领兵出阵,要是真的如此做了的话怕是连野山益朝回来不回来都难说了。虽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潜规则,不过以伊达政衡的性格这种话语简直就是屁话,他并不是没有干过斩杀来使的勾当,算是劣迹斑斑,以己度人,在他看来。毛利元就的行迹也不是很好,更不用说发生吉川元春事件后了。伊达政衡可以说对毛利元就失望透顶了,不过既然野山益朝现在没有吃多大亏,便只得稍稍安静下来,只是他无法忍下这口恶气。

    正当政衡想着如何应付毛利元就、吉川元春父子的恶劣勾当,他手肘支在矮桌上,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下巴架在并在一起的大拇指上,在政衡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副敌我兵力部署图,他的目光虽然落在地图上面。却是完全的视而不见,在地图上面画了许多个重重地黑色圆圈。显然是刚刚用墨汁描画上去的,显得相当的郑重。从野山益朝一行遇到堵截的消息传来,堵截的人还是毛利元就的次男吉川元春的的时候,伊达家的人们上下都很清楚,伊达家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如果咽下了这口恶气定然会被毛利家的人嘲笑,还有就很可能看透伊达家的虚实,敌我双方的攻守便有可能易守,现在伊达家好不容易在高屋川峡谷一战后形成的压迫性士气优势就无法保全。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开始,伊达家的奉行官们就开始针对性的提出各种各样的作战计划。由于伊达家出阵前就没有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确切的说,一开始的时候伊达家也是在毛利元就咄咄逼人的态势下被逼无奈方才应战的。

    政衡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要用毛利隆元的性命来使得毛利家内部因为继承人问题发生矛盾促使毛利家内部不稳,拖延毛利家的扩张之路,好为伊达家的发展时间尽可能多的增加,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毛利元就会用武力压迫这种最后的手段首先提了出来,虽然也有带着想要整合备后国人众的意思在里头,不过既然你想要战那么向来风行要战便战的政衡没有半点犹豫动员了兵马前来西荏原布阵。

    高屋川峡谷合战的转变让毛利元就措手不及,士气大跌,政衡同样有些措手不及,他前世只是一个窝在家中的准宅男,和谐社会除了在读书的时候搞过一两个星期的军训,也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连枪都没有摸过,哪里会有什么经验可谈论的。他在备中国内打来打去的最大的时候也不过千人左右的合战,有些时候说起来好像人数有很多的样子,其实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也就只要指挥数百人就够了,其他的全在摇旗呐喊。真正经历万人以上的大战也就是首次,面对的还是号称西国第一智将的毛利元就,凭借着勇气前来西荏原,本来的目的也只不过想要守住防线等待寒冬到来,让毛利元就自动退兵罢了,没有想到他最后会一战胜了毛利元就,实在是让他前面想要的一切都泡了汤,还急促间派遣了野山益朝前去议和,显得有些急迫。

    前世今生,政衡都没有亲身经历过规模如此大的战役,好在他在前世的时候是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只要留心只要不违背和谐社会的准则什么样的内容都能够找到。他曾经为了写一本扑街小说研究过不少古代战役,其中规模比起当前大的比比皆是。所以政衡虽然不是什么战略家,也不是所谓的天才,不过从哪些人类史上最优秀的战略家身上学到的知识,足够应付备中国内那群战略能力勉强超过五的渣滓,在面对毛利元就这种一脚踩到狗屎上的家伙也有些获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

    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诞生过所谓的战略大家,毛利元就不是,政衡更加不是,不过比起那帮子连孙子兵法都没有通读过的渣渣来说已经算是一方大家了,毛利元就经验丰富,政衡借着前世的研究只要稍稍套一下就能够找到不少成功案例,政衡的灵机应变能力在毛利元就的面前就只有战斗力五了。这也是为何在大优势下会做出率先派遣野山益朝出使议和的蠢事来,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毛利元就,伊达军内部虚弱嘛?!

    伊达政衡一开始的时候还不自知,颇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好像办了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当吉川元春围攻野山益朝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方才大为后悔,直拍大腿,只是一时间却是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方才会有刚刚的动作。

    “殿下,有备后国的使者求见!”陶山真兵卫突然的到来打断了营帐内寂静的气氛。政衡使劲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刚刚他才派遣野山益朝前往神边平野拜见毛利元就敦促议和事宜,没有想到毛利元就就回派了使者,这有点不合常理了,方才问道:“是谁家的?!”

    陶山真兵卫接着回道:“来客自称是恒武平氏平贞盛曾孙贞衡后裔,臣下私下猜测应该是杉原家的人,殿下,见还是不见?!”

    杉原家的人,政衡微微一顿,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站起身指了指地图上墨汁涂改着的几个地方,看了一眼天色,方才说道:“邀杉原家的使者一同用膳,让清河、吉田、石川、片山父子一同陪同。”

    收拢起地图,不一会诸将到来,侍从便送上来饭菜,武士们和常备军吃的饭菜差不离多少,不过还是有些区别的,除了必备的味噌外,还多了一些鱼肉。由于倭国号称佛国,不可以杀生吃畜生肉,战国乱世以来显然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连政衡在还俗前也偷偷吃过猪肉,何况上战场本来就是要去拼命的,还讲究什么不杀生不吃肉的。显然吃猪肉这等粗食一般都由贱民去吃的,上了战场也大多流传于低级武士和农兵之间,高级武士一般都不屑于吃这种粗糙的肉食,当然在伊达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规则,闲得无聊的时候还会讨论什么东西最好吃,不过在使者到来的时候还是会表现得彬彬有礼的。

    海鱼由于储存能力的关系就算是在海中捕捞后如果不立刻上岸就会腐烂变质,更加不用说一年到头大多数时间都是晴天的濑户内海了,当时要吃新鲜鱼肉还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在历史上传闻明智光秀正是因为新鲜鱼肉保存不善腐烂变质导致织田信长在德川家康面前丢了面子和里子,魔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明智光秀一气之下发动了本能寺之变,可以说是一条臭鱼引发的血案。伊达军中显然也不可能常常吃到新鲜的鱼肉,今日款待客人,便命人将数日前从小田川中捕捞回来的鲫鱼蒸煮后每人分了一条。

    一名二十岁上下,英俊消瘦的年轻人看着碗碟中残留的味噌汤,涣散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他显然品味出了味噌汤与他平常吃食的区别,不由得拱手行礼道:“外臣杉原赖重多谢弹正大忠大人的款待,在下一直是侍奉杉原家的,但对弹正大忠大人也一直心存敬佩之意。近来,杉原理兴不听家臣良言,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跟随毛利元就一条道走到黑,前番大战杉原家更是受到连累损失惨重。而伊达家的崛起有目共睹,弹正大忠大人号称备中之龙,故在下有意来投。不知道弹正大忠大人可否让在下成为您的家臣呢?在下绝对出了真心,绝无后悔之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杉原夹缝求生(下)

    伊达家的情报部门草间众运作的还算不错,起码比起年前草创阶段的时候要强了许多,能够为伊达家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由于草间众创建不过大半年时间,得到的情报内容也大多流传于市町之间的流言蜚语,并没有打入各个豪强国人势力探听内部消息的本事,可是能够在流言蜚语中探寻真假莫辨的情报还是让伊达家得到了许多以前无法得到的情报。眼前的杉原赖重,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政衡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东备后国地区小霸杉原氏一族的人们政衡只认识两个人,一个人是他们的家主杉原理兴,另外一个就是迎娶了毛利元就的寡妇侄女作为一门重臣协助吉川元春攻略山阴的杉原盛重 ”“ 。

    当听闻杉原赖重出现在西荏原阵的时候,政衡的手中便已经得到了他的详细的情报,多是从町目中探听到的流言蜚语中分析出来的大致情报,杉原赖重和杉原盛重是亲堂兄弟的关系,他们的父亲都是杉原丰后守康盛的儿子,出自杉原理兴的曾祖杉原隼人佑元平的次子康平一脉,杉原理兴无嗣,现在最有希望成为杉原氏一族继承人的就是同族的杉原盛重。杉原赖重本来没有机会争取到足够的家族资源与他的堂兄弟杉原盛重争夺家主之位,可是伊达家的突然崛起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高屋川峡谷一战扭转了杉原家的局面,备后国人众溃败途中干出来的劫掠事件更是将杉原家的局面推到了最为困难的地步。许多杉原家的谱代家臣纷纷将矛盾对准了向来亲善毛利家的杉原盛重的身上,就算是杉原理兴也颇多微言。他们不敢对毛利元就直言不讳。现在毛利大军还在杉原家的领地中盘桓。一旦惹恼了毛利家怕是会被踢翻了大门,改朝换代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显然将目标放在杉原盛重的身上不用担心目标扩大化。

    杉原盛重的彻底边缘化,向来低调行事的杉原赖重渐渐落入了众谱代家臣的眼线当中,成为了他们攻击杉原盛重的另外一个手段,想要将杉原盛重从现在的地位上面拉下来,换上杉原赖重,好让杉原盛重作为替罪羔羊成为怒火集中地。不管最后毛利家胜利还是伊达家胜利,杉原家的既得利益者集团都不会受到损害,一旦毛利家最后扭转战局获得胜利,他们就会拉出杉原赖重千刀万剐推上杉原盛重成为杉原家的当家人赖获取毛利家的支持,反之亦然。

    杉原家的既得利益集团想的不错,干的也不错,只不过轻视了两个当事人的能耐,两人显然不会甘愿成为替罪羔羊的,杉原盛重还有退路可选跟随着毛利家流亡他国等待时机到来重新返回故地,可是杉原赖重就比较悲惨了。这也是为何杉原赖重乔装打扮前来西荏原阵出仕伊达家的缘由。既然杉原家的人们期待着杉原赖重不过结果如何,都会让他因为伊达家的胜负作出冰火两重天的待遇。那么杉原赖重便想着将结果提前好了。

    政衡望着杉原赖重,他看得出来杉原赖重的话语说得相当诚恳,其他人或许会议论纷纷不敢相信杉原家的人会背地里前来投降,还认为可能是毛利元就的阴谋诡计,都怕是有诈,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过政衡却相信杉原赖重是真心实意前来投降的。野山益朝遭到围堵的事件爆发后杉原赖重就没有退路了,从野山益朝遭围堵的结果来看毛利家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一旦毛利家胜利,杉原赖重的命运会变得多么悲惨,他不想要如此,便暗地里乔装打扮来到了西荏原阵。

    在历史上杉原盛重是管理毛利家情报部队的主管,杉原赖重也不逊色多少,乔装打扮一番来到西荏原阵倒是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现在大家的目光都在野山益朝等人的身上。政衡扫视了一眼众家臣,将眼光重新投到杉原赖重的身上的时候,却是微微一笑,看到杉原赖重神色间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显然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重担。若是按照规矩,杉原赖重表态如此诚恳,政衡应该也就顺梯子该同意了,或是直接商议一番拒绝,却没有想到,政衡听完了这话却没有立即回答。他思量了一阵,开口问道:“不知杉原赖重与银山城的城代高须元忠有何渊源?”

    一个人是否有城府,最大的表现之一就是被突然问到一些自己很担心的问题,会不会惊慌失措。杉原赖重毕竟年轻,政衡问道他和高须元忠的关系之后,虽然不是惊慌失措,但是他的神色立即就变得僵硬起来。

    杉原赖重显然没有考量过政衡的问题,他有不小的野心,毕竟年轻,有冲劲,长期受到杉原盛重的压制,心中难免产生这样那样的想法,一旦解除了枷锁,性格上的chongdong使得他听闻野山益朝事件后就立即坐立不住了,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了西荏原阵。从一开始,杉原赖重和政衡一样都犯了年轻的错误,他不该如此chongdong的作出一件事情,本以为见到伊达家的家主后说出一番道道来定然能够得到礼遇,如此一来是胜是负他都有了周旋的余地。

    俗话说的好,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想要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事情,杉原赖重想要得到权利和高位,就要付出等价的价值。政衡看到杉原赖重的神色先是僵硬,然后是有些无奈,随后变成了释然。

    杉原赖重此刻态度格外的认证,他知道伊达政衡既然问出了问题,要隐瞒是无法隐瞒得住的,便-< 读 吧 网 >-了出来,其中还夹带着一些个人的情绪。

    高须元忠同样算是杉原家的庶流,比起杉原盛重和杉原赖重起来要远了许多,是杉原理兴的曾祖胤平一门的后人移居高须庄改苗字为高须氏,由于高须元忠算是山名理兴的从龙之臣,又在天文七年攻略神边城的时候立下了救主之功,在杉原理兴移居神边城后,便由杉原盛重的父亲杉原匡信、杉原赖重的父亲杉原盛赖以及高须元忠担当旧城银山城的城守。由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高须元忠和杉原盛赖的正室发生了超友谊的关系,杉原赖重便是他们的偷情结晶,杉原盛赖在赖重幼年时战死,高须元忠更加肆无忌惮,杉原赖重是高须元忠私生子的事情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现在毛利大军到来,杉原匡信和杉原盛重鞍前马后的出入要害山阵内外,银山城的城守便由一开始的三人变成了高须元忠一人。

    谈话到了如此地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几句场面话,政衡大概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然后杉原赖重心思重重的表示了愿意献上投名状的态度,然后就是端茶送客。

    听到片山盛长回报杉原赖重已经秘密离开的消息后,政衡吩咐家臣铺开了地图,向着众家臣问道:“诸位,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一旦杉原赖重遵从指示的话,局势就会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复杂了,不过一旦成功的话,我们伊达家的态势就会一反以往,不用再害怕来自濑户内海的危险了。”

    是的,一旦杉原赖重得势,就会直接将神边平野的要害山阵的毛利主力与鞆之蒲的小早川水军割裂开来,就算是小早川隆景执意出击攻打备中国,伊达军也能够有通道翻山越岭直接攻打小早川家的据点沼田地区,更是能够直接危险毛利军的退路,到时候态势就会变得非常清楚,不像现在这般模糊不堪。

    陶山真兵卫捻着刚刚长出来的胡须,表情却是十分严肃,他抬头说道:“殿下,现在宫内大辅大人还在敌营议和,一旦发生此事,是否会影响到宫内大辅大人的安全?”

    政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杉原赖重要布置需要时间,足够宫内回来了。”

    政衡指尖敲打了一下膝盖,看着地图,方才说道:“片山权作,你立即返回西山城,命吉冈政秀、粒根经允、重藤忠秋领哲多郡新军一千二百人加快攻略奴可郡,迫使宫高盛、宫景盛兄弟降服,将毛利家的目光转移到奴可郡。陶山真兵卫,命你率领五百白色备军势前往笠冈陶山一带,再令笠冈水军大张旗鼓的摆出一副出击的姿态狠狠操练起来,我倒是想要看看毛利元就会有什么反应?”

    毛利元就显然不可能答应野山益朝提出的要求,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伊达家的虚实,其实就连毛利军的普通士兵都认为伊达军已经无力再战,士气竟然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如此一来更加不可能答应伊达家近乎苛刻的议和要求了,更是摆出了一副死战到底的武力压迫姿态出来。当然这只是毛利元就的策略,他想要用这种惯用的策略来使得伊达家主动退让,好让毛利家能够体面的返回国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面子和里子

    每当想起伊达政衡的时候,毛利元就总是有一种莫名奇妙造化弄人的感叹。按理说,伊达政衡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早已经惹恼了四周豪强国人势力,怕是不会等到现在还快活的活着,不仅仅还活着还活得很是自在,这是毛利元就没有想到的。和毛利元就早年战战兢兢的经历也大不相同。毛利元就早年继承毛利家的家业的时候,毛利家可说是人心惶惶,家臣别离,经过他的艰苦努力方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成为了安艺国一国霸主,这也是为何他会瞧不上暴发户伊达政衡的缘由 ”“ 。

    伊达政衡身为乱世人,却没有半点乱世人的觉悟,到处惹是生非,小小的一村之长的时候就敢于驱逐了大佬尼子晴久任命的新见贞经,夺取了贫瘠的阿贺郡之后更是和毛利元就暗中支持的三村家亲拼斗,将三村家亲连根拔起,趁势又将尼子晴久扶起来的庄氏一族打落凡尘,紧接着不等休养生息竟然就入侵了备前国。这也是为何毛利元就会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毛利元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更加深层的意识,如果不是由于毛利元就的崛起难以阻挡,给了尼子晴久等反毛利家的政权极大的压力,伊达政衡也不可能趁机成为备中国的霸主,尼子晴久也不会如此容忍伊达政衡的胡作非为。

    当然毛利元就和尼子晴久一样潜意识里面还是相当看不上伊达政衡的。这些不过是毛利元就自己的私人感受,他毕竟是安艺国毛利家集团的领袖,在考虑私人感受之前。毛利元就必须把毛利家的整体利益作为第一维护的目标。现在高屋川合战已经结束。是以毛利家的失利告终。他就要体面的结束第一回合,等到解决了来自西方的危险,他定然会返身对付伊达政衡的,让这个小爆发户好好尝尝西国第一智将的厉害。

    在毛利元就面前坐着的是伊达政衡的议和使者野山益朝,以首辅伊达政衡的佑笔头家老担当议和使者这个危险的任务,刚刚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野山益朝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和畏惧。野山益朝在伊达家中的地位已经渐渐有了一些被年轻家臣们赶超的迹象,越来越多的家臣。譬如陶山真兵卫、清河笃太郎、片山父子等人屡次合战中屡建战功,让身为佑笔家老的野山益朝颇有点压力。野山益朝与二阶堂信弘不同,二阶堂信弘在面对压力面前堕落了,他明白一个道理,功业是靠自己去完成的。在伊达家重臣里面,能够担当议和使者又能够得到主家信赖的家臣,除了留守国内的宫原丹波外,就野山益朝最为合适了。

    在毛利元就看来,伊达家的家臣都非常年轻,正如伊达政衡知晓毛利家的家臣。毛利元就也已经获取了伊达家的家臣团成员,比起伊达政衡来。他得到的情报更加详略,知晓眼前这位年纪不过三十余岁的年轻人已经是伊达家的首席家老了。毛利元就今年五十五岁,在场最为年轻的天野隆重也已经是近五十岁高龄的人了,更不用说安艺长寿翁志道广良八十五岁,可以说现在的中枢机构全都是一帮子老年人担任要职。年轻的家臣们大多数围绕在毛利隆元、吉川元春、小早川隆景三个儿子的身边,毛利元就为何会如此看重毛利隆元的原因,一旦毛利隆元真的无法返回毛利家,年轻一辈将会卷入到争嫡的政战中去,连带着他们的长辈也会拖下水。作为执政者,毛利元就深知人性有多容易被权势诱惑,他更加看重小早川隆景。他清楚吉川元春的资质并不能够驾驭毛利家的这帮子桀骜不驯的老臣,只是一旦小早川隆景越过二兄成为继承人,吉川元春定然会全力反击。内有血斗,外有陶晴贤、尼子晴久,再加上年纪轻轻的伊达政衡虎视眈眈。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毛利家注定会顷刻间土崩瓦解。毛利元就作为执政者的本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毛利元就战前轻视伊达政衡,连带着同样轻视野山益朝,只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从对方的神情中窥视伊达政衡的才情。毛利元就非常自然的张开嘴巴,稍稍展开了一些眉头,打了一个喷嚏,淡淡的说道:“路上可顺利?”

    客厅里面都是老江湖了,大家听毛利元就如此胡说八道,就知道没安好心,谁都清楚野山益朝来的时候遭到了吉川元春的围攻,要不是护卫得力和国司元相、天野隆重及时赶到怕是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野山益朝的表情没有半点尴尬和愤怒,同样是淡淡的,回道:“这个世上到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儿,路上还算是平安,只是在半道上遇上了一些年轻人的挑战罢了,不足挂齿,倒是消息传回国内后,恐怕会有无力者给你添麻烦,到时候还请多多包涵。”听到他的话中的意思,显然也是在危险毛利元就了,好像是消息传回西荏原阵后会有其他的变数出来。

    毛利元就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着野山益朝的表情,方才问道:“伊达弹正大忠现在情况可好,不知道他遣你来是有何用意?”

    野山益朝微微一顿,表情变得稍稍严肃起来,应道:“自从伊达家一统备中国后本不愿意与毛利家开战,可是毛利家咄咄逼人不得不应战,其实两家本无对抗的道理。贵方在西,我家主公在东,各行其是,互不干涉,现在局势变得如此危机,错不在我家。我家主公向来敬佩毛利元就公,为了关照到双方的体面,双方以芦田川为分界线,芦田川以西为毛利家,以东便是我们伊达家,这便是我家主公提出的议和要求。”

    以芦田川为边境线就是伊达家商讨出来的结果,一旦双方以此为边境线,伊达家将瞬间囊括备后国最为肥沃的土地,以此进可攻退可守,当然这些只是伊达政衡的一厢情愿了。听了野山益朝的话语,座中众将顿时鸦雀无声。

    毛利元就微微笑了一笑,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在意家臣们愤怒的表情,只是莫测高深的笑了笑,方才说道:“那倒也不失为一种策略,但是恕我难以接受,请你回去这样转告伊达弹正大忠,村上武吉为去年的事情很是生气,他已经率领水军前来,不知道伊达弹正大忠该如何应对?”

    野山益朝好似没有听到村上武吉会否出兵的样子,也没有对这个笑容有半点反应,他继续说道:“我家主公在驱逐三村家亲的时候用战兵三千,在围攻松山城的时候战兵达到六千,现在驻扎在西荏原阵的战兵三千,民夫二千。毛利大人觉得为何会越战越少了呢?”

    野山益朝小小的危险让会场再一次陷入了沉寂,显然大家都被他的一串数字惊愕到了,其实如果真的探查清楚伊达家的情况的话就不会如此惊讶了,在驱逐三村家亲的时候固然有三千,其中近半民夫,围攻松山城的时候更是多为当地豪族国人带领的农兵组成。只是按照一般性常理来看,随着领地的扩张,战兵的数量必然会节节攀升,落入毛利家的情报中显示现在的伊达家的总动员力达到了二万五千人,战兵数量在一万人左右,可是现在在西荏原阵的实际情况是三千战兵、二千民夫。

    再加上现在正在总动员的消息,那么伊达家必然还有数支队伍留守国内防止来自海上的危险,这才是野山益朝没有半点反应的原因吧。

    沉吟后,毛利元就就听到野山益朝继续说道:“毛利大人,我知道你的担忧在哪里,不过是怕我们事后过河拆桥,把你给卖了。其实备后国不是毛利家的直属领地,如是两家私下里分了备后国的土地,怕是会让原本就已经离心离德的备后国人痛恨。其实大可不用如此,备后国人一向不服管教,此次要不是备后联军率先崩溃,合战的胜负还很难以预料。现在我们两家分了备后国的领地,毛利家同样得到了好处,我家主公向来敬佩毛利大人,大可两家联合,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何乐而不为?”

    备后国人联军土崩瓦解的事情是毛利元就很是痛恨了一阵,他明白还是因为没有将备后国人众心服口服的原因,现在听到野山益朝开口,好似两家私分了备后国对于毛利家好像还有好处的样子,实在是让毛利元就不由的思考了一阵,貌似有点道理。不过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听到野山益朝继续说道:“我家主公向来敬重毛利大人,知晓两家若是因此拼命,固然我家主公不怕拼命,毕竟伊达家起家尚早,大可以打破打烂了再来。可是两虎相争两败俱伤,最为高兴地怕是出云的那位。”

    毛利元就微微一顿,他心中早已经思定,不急于给野山益朝答案:“野山宫内大辅的意思我已经知晓,这种事情也非短时间内能够有结果的,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野山益朝倒也没有失望,反倒是点头说道:“毛利大人,我此次前来,我家主公交代我要带给毛利大人的话,我都已经带到,既然毛利大人已经知道了,那在下现在就动身返回。等毛利先生有了决定,派人告知我们就可。”

    两家的本阵的距离实在太近,毛利元就既然已经有意退让,倒也没有为难野山益朝,派遣天野隆重送野山益朝离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吃相太难看(上)

    送走了野山益朝并没有给毛利元就带来多少快感,场内的气氛也没有增加多少轻松,反倒是更加使人沉闷起来。放下手里野山益朝转送的伊达政衡的书信,毛利元就的脸色并不沉重,甚至有种看开了的人才会有的那种舒缓。不过这种神色根本不会让毛利元就身边的诸位老臣有丝毫的放松,老臣们大多是跟随着毛利元就一起从小豪族走过来的,倒是那几个后来跟随的家臣还能够表现的从容自若,其他人多时一个个屏息凝神,绝不敢有所异动,都看着毛利元就,想要看看毛利元就的面色如何,显然他们都要失望了,毛利元就不悲不喜面色淡淡看不出所以然来 ”“ 。井上元兼事件才过去二三年时间,毛利家的人们大多还记忆犹新,井上元兼何等人物,还不是说宰就给宰,如同杀一只小鸡一般。当时还有一些井上元兼的古交好友因为不满毛利元就将井上元兼一族处于切腹自杀的原因,因而愤慨地弃职离国,过了几月就传来了他们纷纷去世的消息。

    自从发生了井上元兼事件后,毛利元就彻底掌控了毛利家的一切,也让他数倍于以前的精力来操持毛利家,不过他并没有拿别人发作的想法,他现在正在想的正是书信中传递出来的信息量,短短的信中首先分析了两家所要面对的敌我关系,然后提出了以芦田川为界的要求。书信的意思和野山益朝诉说的意思并没有多少差异,差异的是信中一笔工整的行书,显然是受了世人推崇的弘法大师的遗风。从笔墨的点滴可以看出伊达政衡确也下了一番功夫。已经有长达十余年的功底。倒也让毛利元就刮目相看。窥一斑知全身,毛利元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看书信再想想从容淡定的野山益朝。在毛利家中有才干的年轻人并不少见,可是真正能够脱颖而出的却少之又少,能够与野山益朝相媲美的最少都要比野山益朝大上十几二十岁。而野山益朝追随的伊达政衡传闻年龄还没有二十岁,年轻的让毛利元就都有一些妒忌。

    毛利家臣团看起来团结稳固,其实自从发生了井上元兼事件后,每每夜半醒来毛利元就都能够感到一阵寒意。猜疑心多了数重,他的家臣们现在每每看到他都有点忌讳的气氛。毛利元就看到野山益朝,就能够想到那些围绕在伊达政衡身边的年轻家臣们的能力并不是以前想的那般不堪,绝不容小窥。在野山益朝要走的时候,毛利元就并非没有想过要把野山益朝监禁起来,想要用野山益朝的性命来交换毛利隆元。

    现在的毛利军看起来还维持着一支五千余人的队伍,水军方面占有绝对的优势,可正如野山益朝所说的那般,伊达家不惧怕来自海上的危险,更加让毛利元就忌惮的是伊达家是主场作战。将士们定然会拼了性命与自己一战的,这也是毛利元就不想看到的事情。

    逼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对于毛利家来说更加没有好处。

    伊达家本就是一个刚刚创建不足二年的政权,成为战国大名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伊达政衡不过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武士,他有大把的时间来输,只要赢上一把就能够重新崛起。如果毛利元就能够年轻十五岁,他敢于放弃来自西国的危险与伊达政衡决一死战,分出胜负后回身与陶晴贤一战。可是年过五十五岁的毛利元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十五年的时间了,其实他大可不必担心,在历史上他可是活到了元龟二年(1571年)稳稳当当的多活了十八年。正如织田信长最为欣赏的能乐敦盛所唱的那般,人间五十年,放眼天下,去世如梦又似幻。虽一度受享此生,焉能不灭而长存!

    在战国时代,能够活过五十岁的人们多活一天已经算是上天多给予的时间,毛利元就如今已经是五十五岁的高龄,随时都能够去见天照大神。毛利元就也不是没有想过趁早铲除年轻有为的伊达政衡这颗毒草的打算,正如一封书信并不能够打消毛利元就对于一个人的成见,伊达政衡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子,从年龄上来看确实如此,在政治手段上来看也说得过去。深深的成见是无法短时间内彻底打消的,高屋川峡谷之战在毛利元就眼中只是一场偶然,一场意外事件。如果是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早就没有了他什么事情了,等待毛利军的就不是安全的撤退了,可能还会被彻底赶回安艺国。

    毛利元就既然没有继续对峙下去的打算,那么就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体面的全身而退的事情了。不能不说,野山益朝提出的以芦田川为界的提议让毛利元就生出了一股怒火。自己是赫赫有名的西国智将,是可以与大内、尼子等霸主叫板的战国大名。伊达政衡和他的家臣居然想要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吧。毛利元就明白,自己只要与伊达家签订和约,他就会立刻会被备后国的人们抛弃,好不容易打下的威名也会成就伊达政衡小儿,成为对方的垫脚石。

    就算不能够答应伊达政衡的不合理要求,可是现在面对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的可能,这也是让毛利元就突然泄气的原因。

    时间不等人,一旦石见国分出胜负,好不容易削弱到极点的陶晴贤就能够得到石见的银矿。虽然石见的银矿主脉大森银山在尼子晴久手中,可是还是有不少支脉落入当地豪强手中。如果能够打通通道,陶晴贤快要枯竭的财力就会大大的提升,连带着兵力也将恢复到动乱前的状态,那么九州的大内还有安艺的毛利家都不在话下了。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姜还是老的辣啊,其他人都还沉浸在愤慨和苦恼当中的时候。还是长寿翁志道广良道出了一句真理来。说白了。战国乱世争斗无关乎源平两姓。也无关乎傀儡将军,只关乎地盘。而地盘之争,就是实力之争,财力和军力。说到底,不管如何,成见如何还是另言其他,高屋川峡谷之战最后的胜利方是伊达家,输了就要承认。以后再来过就是。现在毛利家急着要离开,伊达家看中了这点也不为过,大可以给些甜头就是。

    毛利元就思量了片刻便明白了志道广良的意思,现在刀柄落在对方手中,要点好处也不为过,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立即派遣使者,想的却是凉一凉伊达政衡的想法,不能够表现出急切的样子来。过了三日时间,毛利元就再次邀请了竺云惠心出使西荏原阵议和。随行的还有国司元相,国司元相的任务就是见一见毛利隆元。

    三日时间足够办妥许多时间了。片山盛长带着政衡的命令转道鹤首城与赤木高雄、宫原丹波等人会晤了一番后便领着五百战兵北上野驰乡,前去与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吉冈政秀、粒根经允、重藤忠秋联合在了一起,以吉冈政秀为主将,片山盛长、粒根经允、重藤忠秋三人为副将,摆出了一副大举进攻的样子,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响亮的动静,倒是发了许多请柬给奴可郡的各个豪强国人,但凡有那么一座两座城砦的势力都得到了请柬,邀请他们前往五品狱城做客。

    做客,说得好听,无非就是让他们投降罢了。如果是在以前奴可郡的国人们大可以撕碎了请柬,然后嘲笑两声继续当他们的土皇帝,可是自从高屋川峡谷的消息传来早已经吓得他们脸色苍白,哪里还有胆量发出任何的嘲笑声,全都缩进了乌龟壳里一动也不敢动,全都盯着几个领头的大人物,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大富山城和龟山城这两座奴可郡的城砦倒是成为了许多当地豪强地头常常光顾的地方,大富山城是宫高盛的居城,也是宫氏一族在奴可郡的统治者,我们的老朋友宫景盛的兄长(历史上也有说是宫高盛的儿子,这里采用兄弟关系),乃是宫氏一族中少有的几个智勇之将,不过年岁不饶人,身体又有病,已经陷入了昏庸状态,就因为他的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备后联军,躲过了一劫。龟山城城主小奴可隆盛是奴可郡宫氏一族的庶流,也是少数几个不同意宫氏一族从属毛利家的家臣,在历史上应该是死于当年,由于独眼蝴蝶的扇动他现在活得好好的,由于和大富山城的宠臣们在从属不从属的关系闹得很僵件件有独立的迹象。

    消息的传播总是带着传播者的个人情绪在里面,高屋川峡谷之战的消息在开始的时候还能够有真有假,到了溃败的人们传回来的时候,再加上各地国人势力为了推卸责任,纷纷神话了伊达军的强大,三千伊达军传到了奴可郡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三五八万伊达军了。那些当权者虽然不信有那么多,脑补了一番起码也要在二三万以上,可真真切切吓坏了他们。

    宫高盛昏庸,他的宠臣们听到毛利家惨败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原本毛利家强大的时候他们可以出卖主家的利益献媚毛利家,现在听到强大的毛利家竟然败在伊达家的手上,哪里还有其他的念头。

    在龟山城还没有有所作为的时候,大富山城竟然首先开城投降,随着大富山城的无所作为,奴可郡的豪强国人纷纷递上了降表,前往五品狱城参见。

    龟山城的小奴可隆盛的拧性再一次发作了,在大富山城都已经降服后,他竟然摆出了一副死守到底的姿态出来,显示了他与众不同的性格。吉冈政秀,政衡的侧室吉冈唯的父亲,当即下令片山盛长为前锋,联合奴可郡诸豪,总共三千五百人,号称五千浩浩荡荡的向着龟山城出发,随行的还有两架年前攻略野驰乡的时候政衡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中型投石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吃相太难看(中)

    既然小奴可隆重想不开,正没有借口寻找事端杀鸡儆猴的吉冈政秀等人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马上调兵遣将向着龟山城而去,浩浩荡荡的围向龟山城。龟山城内的小奴可隆重显然没有想到伊达军会来得如此迅速,半点也没有给他多做准备的机会和时间,谁让伊达军现在可以说是如rì中天,要不是自忖龟山城的艰险足以挡住任何敌人的进攻方才会做出撕毁请柬和驱赶使者的事情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带给他的利益更加大罢了,只是现在伊达军的迅速出击和整齐军容不得不让他感到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让他不得不审视自己决定的事情对与错。

    当小奴可隆重的胞弟一森之城的城主一森之重信脸sè愤慨的走进了天守,龟山城本来是没有天守的,自从天守兴起后,小奴可隆重附庸风雅在城中本丸重新建造了一座,模样和原本的格局有点儿格格不入,新旧也大不一样,让一森之重信等一门众家臣心里头都有点嗤之以鼻。不过小奴可隆重喜欢,再加上龟山城本来处于大富山城和五品狱城的zhongyāng要道狐之山口的附近,小奴可一族虽然说不上多么效忠宫高盛,倒也相处融洽,十余年来相安无事,倒也是使得龟山城繁荣一时,也就没有人去劝谏小奴可隆重。只不过现在伊达大军到来,品相难看打破了防御格局的天守很有可能会成为主要攻击目标,不过现在一森之重信显然没有关注细节的方面,他有点愤慨的赶来龟山城助战。其实是对他的兄长小奴可隆重自作主张的一种不满。..

    由于奴可郡贫瘠的土地关系。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有能力的武士倒也不多。还大多成为了当地的头目大富山城宫高盛的麾下,能够跻身来到龟山城天守的全都是小奴可隆重的亲族,也就是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的一门众家老。一森之重信走进了天守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同样脸sè难看的一门众家老安坐在左右,其中更是有隐隐然不满的情绪,上头正握紧拳头又松开拳头不停顿的做着同样动作的小奴可隆重。凡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小奴可隆重都是这样来回握紧拳头松开拳头,思量对策。

    一森之重信抬头说道:“大哥。我又派遣了两拨人前往神边平野,向毛利元就求援。”显然他并没有对毛利元就有半点的尊敬,大咧咧的直呼毛利元就的姓名,倒也符合奴可郡山里人的特征,话语中还带着些许的不满情绪。

    小奴可隆重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根本没有停止握拳的动作,他显然没有听仔细自己兄弟话语中的不满情绪。见到小奴可隆重还是一副同样无动于衷的模样,一森之重信倒也是不敢离开,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与身旁的几个一门众家臣低声商议着什么。大概的意思就是眼前骑虎难下的小奴可一族该何去何从,可是却是没有人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奴可隆重突如其来的说道:“诸位。我们得派人出去。”

    一森之重信连忙答道:“我已经派出去好几拨人了,大概都已经前往神边平野求援去了,想来毛利元就听到消息定然不会坐视不管的。”显然他自己对于这个事情也有点信心不大,毛利元就刚刚吃了败仗,还是大亏特亏的大败,哪里还有余力前来救援,小奴可隆重不知道为何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决断出来的。

    小奴可隆重慢慢的说道:“不是派出去探子和送信的,而是要带着一大批人出去,停滞伊达军前进的步伐,让伊达军知晓知晓我们的厉害。”

    一森之重信脸sè突然变得极差,忙说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大哥此事万万不可,龟山城本来战兵二百,再加上从各个支城调集来的兵马一百,以及临时动员的三百农兵,总共方才有六百人,六百人守住龟山城或许还成,可要是出了城?”

    听了弟弟的反驳,小奴可隆重脸sè微微有了些许变化,只是看到其他几位兄弟都和一森之重信的态度相似,倒也不好发作,只得再次解释一番方才能够让这些人和他一起扛过眼前的危机,说道:“危机,危机,有危就有机,现在主家病危,宠臣滥权怨声载道。本来其弟宫景盛大有继承家业的希望,可是自从去年野驰乡一战,宫景盛猪突犬奔好不狼狈,再加上宠臣jiān佞谗言逃亡国外不知所踪。诸位,伊达家看似如rì中天,可是他们的主力犹在与毛利家对峙于神边平野,现在前来攻打我们的只是一支偏师,人数看似不少,可是真正能战敢战之辈却是不多,这便是我们的一个良机,让小奴可一族重回宫氏一族的机会。”

    一森之重信却也不是毫无城府之人,却无法做到喜不形于sè的地步,听到小奴可隆重话语中的意思大有一种取宫高盛而代之的豪情,不由自主的脸sè红润起来,忙问道:“大哥,您的意思是?”话语中显示了他现在心情的兴奋和激动,其他几位小奴可家的一门众家老也纷纷变sè,显然都没有想到小奴可隆重莽撞行为下的动机。

    小奴可隆重看得众将变sè,知晓再下点猛料的话就成了,饱含深意的笑了一笑,说道:“宫高盛病危,宫景盛失踪,其他几位宫氏一族的亲族大多随了大流从了伊达家,若是我家能够独树一帜击退了伊达家的偏师,再向毛利安艺递上降表,现在恨伊达家入骨的毛利安艺安能不支持我家替了宫高盛成为宫氏一族的当家人,奴可郡万石知行就会归于我们的手中。”奴可郡实在是备后国最为贫瘠的郡县,石高不过万石,连邻郡哲多郡也大为不如,哲多郡还有矿藏之利,不过对于小奴可隆重来说,从千石的小奴可乡成为万石的小大名,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一森之重信沉默了片刻,忙抬起头说道:“臣弟有一计可不动刀兵,也能够让伊达家偏师不战自乱。”

    听得一森之重信献计,早已经智穷的小奴可隆重是jīng神一振:“不知三弟有何良策?”一森之重信乃是小奴可隆重的三弟。

    一森之重信应道:“伊达家崛起速度极快,看似如rì中天其实底蕴早已经不足,如今吉冈政秀一靠卖女求荣之辈徒居高位,两背主家奴粒根经允、重藤忠秋坐拥五品狱城这等重城,美作浪人片山盛长担当副将要职,实在是已无人可用之地步。伊达小儿年岁不过二十,年轻气盛,当以计间之,使得他们主臣不和,自相纷争。吉冈政秀既为主将,权柄犹在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等人之上,而吉冈政秀了无功绩,只靠着裙带因缘出人头地,就如同那借助女儿的尻之光一般,军中动荡不安,再加上伊达小儿远在神边平野,如何能够攻入我龟山城?”

    小奴可隆重微微一顿,当即说道:“此计大妙,当即可命人前往五品狱城去施行。不过却不能够将之全都放在对方身上,吉冈政秀、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等人如是放下成见执意来攻,凭借龟山坚城短时间内能够守住,可是久守必破,需有一支队伍在城外游弋,寻机袭扰伊达军,方为上策。三弟,此事就交予你来处置,分兵一百战兵与你,如何?”

    一森之重信脸sè微微一抽,想要守住龟山城不易,就算是离间之计得逞也难保伊达家不会恼羞成怒奋力一攻,还是在外安全,不论去留,他都有路可走,略略抬头,应道:“臣弟遵命。”

    果然如一森之重信所言,五品狱城流传开来的流言蜚语,传到吉冈政秀的耳中的时候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听得外间传言他是“萤火虫大将”,讽刺他寸功未立只靠着牺牲女儿的屁股照亮了自己。当然不仅仅是吉冈政秀的名望在五品狱城急剧滑落,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等人的名声也不大好听。若是只针对吉冈政秀一人的话,一森之重信的离间之计怕是早已经成功,可是派遣出来的人画蛇添足的举动不仅没有达到小奴可隆重和一森之重信的目标,还激起了吉冈政秀、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四人的怒火。

    吉冈政秀望着下首的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说道:“诸位,此流言怕是龟山城传出来的,不过传得如此迅速,想必定然是那些土著蠢蠢yù动,现在唯有一举攻破龟山城方才能够洗刷吾辈的耻辱,二来也可震慑宵小,三来也可在殿下面前表明我们的无私。”

    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片山盛长三人重重应道:“真当如此?!”便加紧了对龟山城周边情况的侦查和军队的行军部署准备工作。

    龟山城周边地形和情况的侦查倒也不必费伊达家的大力气,奴可郡有小奴可隆重这样的野心家,也大有甘愿迎奉新主的带路党,很快,龟山城的情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连龟山城分兵出城的情报也落入了众人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吃相太难看(下)

    菅土居城位于五品狱城通往龟山城的必经之道上,和五品狱城一样都是建造在成羽川附近的丘陵上,倭国的山城有一个特点,必须要有山有水有田,有山可以筑城自守,有了水和田就不怕封锁,能够自给自足,这也是小土豪借此延续家族统治的根本。菅土居城本是当地豪强菅土氏一族的居城,十余年前小奴可隆重趁着宫高盛无力顾及暗地里兼并了菅土居城,派遣了他的堂弟成为了城主,在小奴可隆重撕毁请柬驱逐使者后,菅土居城主带着守军收缩兵力防御龟山城去了 ”“ 。小奴可隆重和他的亲族显然没有做好坚壁清野的准备,看似做出了固守龟山城赌上家族命运的决断,其实从他们没有摧毁诸支城足以看出龟山城的犹豫不决,一旦摧毁了众支城,伊达军偏师将没有任何立锥之地,五品狱城距龟山城二十余里地,古时候二十余里地和现在的二十余里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从五品狱城出发攻打龟山城和进驻诸支城形成对龟山城的强大心理压力也是不同的两个战略战术概念,一旦摧毁了众支城,留给伊达军的只有两个抉择,一是面临着上百龟山城游击军的时刻骚扰长途奔袭龟山城,二便是在龟山城外寻找一地驻扎,驻扎野地和进驻城砦危险程度大大增加,更不用说龟山城还派遣了一支游击军的情况更是如此。

    吉冈政秀、片山盛长、粒根经允、重藤忠秋不是没有考虑过先找到龟山城派遣在外的游击军,只不过那显然比起驻扎野地攻打龟山城更加的困难,在平原地区要追捕一支近百人的敌人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更不用说在山峦叠嶂峡谷众多的吉备高原。况且伊达军是过江猛龙。龟山城游击军是地头蛇。要袭扰伊达军可能会付出代价,可要是躲避伊达军的进攻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旦深入吉备高原还可能会被游击军来个伏击杀个晕头转向。伊达政衡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让毛利元就觉察出动静来,奴可郡的行动也只能够告一段落,巩固已经取得的地盘为主了。

    没有毁去诸支城是小奴可隆重的错误判断,却也让吉冈政秀、片山盛长、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等人不再担心来自游击军的袭扰。袭扰不等于歼灭,要袭扰野地里的部队只要稍稍有点计谋是一件相当简单容易的事情,可要袭扰城墙防御的山城就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了,形成不了规模的游击军也只能够望城兴叹。菅土居城的城主带着城内的大部分人前往龟山城去了,连带着他们的亲眷也一同离开了,城内还是有一些老弱妇孺,或许无关紧要的人还留在城内看守。留守的老人一听说来人是伊达军的先锋,又见到人人手里的兵刃,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哪里还有反抗的想法。他们留守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的事情,清扫一下城砦。等待着城主老爷的回归,没有等到城主老爷的回归,倒是等来了伊达军的到来。

    留守的老人倒也不是无知的土著,伊达军强势到来早已经传遍了奴可郡,流言蜚语更是漫天都在飞舞,住在城内的都是一些人精,个个都精明得很,他们可没有像普通土著一般吓得面如土色,撒开腿就往家跑,假装镇定的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城门迎接新的主宰他们性命的老爷们进城。先锋官片山盛长倒也没有为难菅土居城的留守,只是将他们审问了一番后驱逐出城也就不管不顾了,实际上伊达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留守菅土居城的显然都是弃子,大多数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不过按照审问一番总是没有错的原理,倒也问出了一些早已经知道却得到了验证的消息。

    龟山城的守军大致数目得到了最大限度的验证,自打菅土居城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中,龟山城的其他四座支城登也丸城、一森之城、森次城、鬼之城依次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中,兵力上的优势使得伊达军可以从容的分派军势控制诸城。伊达军在控制了菅土居城后,将本阵从五品狱城放在了此地后,就开始调兵遣将向着龟山城前进。由于龟山城的众支城一日之内便已经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中,龟山城派遣在外的游击军成为了笑话,现在想要完成袭扰伊达军偏师主力的任务实在是一件困难重重的问题,想要袭扰就要做好被四面合围无法逃脱的准备。倭国的城砦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地域的狭窄大大小小的建造了数万座甚至更多。按照政衡的了解整个备中国万人规模的城砦一座也没有,千人规模的城砦十余座,大多数是称霸一方的国人众的居城,如松山城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百人规模以上的城砦大约就有一二百座,百人以下的城砦数倍于此,更不用说十余人驻扎的小砦子了。备后国的混乱程度比起原本早已经进入两雄争霸阶段的备中国还要高,由于备中国三村氏和庄氏的争霸使得大量的小砦子遭到废弃,至伊达政衡一统备中国后就更是大肆废弃了十余人驻扎的小砦子。

    城砦一般都是建造在交通要道以及河川附近,龟山城的支城落入了伊达军的手中,一森之重信率领的游击军便只能够远离城砦范围,一旦发现只要稍稍缠住便会有伊达军合围上来陷入重重险境绝境,为智者不取。一森之重信也只能够默默祈祷龟山城能够坚守到毛利元就的援军到来了,虽然希望很渺茫,可也是现在唯一能够希望的一线生机了。

    由于支城的陷落,使得吉冈政秀、片山盛长、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等伊达军大将可以从容不迫的布置军势。

    时间短是对于一般围城战需要三四个月甚至于累年来计算的,就算毛利元就想要做出反应来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从龟山城出发前往神边平野可不是一马平川,直线全都是险地,道路难行,就算是到了现代也没有完全开发出来,更不用说古代了。可以说要横穿整个备后国,再加上大富山城早已经设置了关卡封锁了来往龟山城的通道,绕过关卡需要绕一大圈路,能不能够传达到神边平野还是两说的事情,就算是传送到了怕早已经黄花菜都凉了。

    如果单单前往山内、三吉、和智等国人众势力求援的话,却是不用如此麻烦,只要闯过大富山城设下的关卡就能够沿着西城川进入诸国人争夺jīliè的三吉盆地,只要过了三吉盆地就能够进入安艺国。

    十月十一日清晨的时候,在龟山城外布置起了一支军势来,军中多有人言:人马上万,无边无岸。虽然伊达军显然不能够达到万人,就是三四千也已经高看一看了,但是千余伊达军偏师再加上聚拢起来的奴可郡国人势力大约也能够达到二三千的规模,由于现在是农闲,只要发放钱粮就能够拉来难以过冬的壮丁充实军容,临时拉来的农兵也就是充实军容的作用,让龟山城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的作用而已,真要厮杀也只能够看那三百旗帜鲜明的蓝色备战兵的带头作用了。

    大战的号角声已经吹响,战鼓已经擂起,攻城战马上就要展开。龟山城这一侧的士兵们一会儿望望伊达军的态势,一会儿朝着自家的天守阁望望,神情非常的紧张,不用说这些绝大多数没都没有参加过真正的大战的士兵了,就算是武士老爷们也紧握着武器,一个个微微张着嘴,心脏都在jùliè跳动着。长年的安定使得龟山城的士兵平常的时候只能够在乡民面前耀武扬威,顶多在收税的时候拉出去游行一番,真正见过血的寥寥无几。

    伊达军一方奴可郡的土豪队伍也不例外,只不过一个是在城外,一个是在城内,心情沉重中稍稍放下了一些心思,对龟山城的所作所为冷笑了一声,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有实力还要挑衅如日中天的伊达军,这不是找死嘛。仅仅看那三百蓝色旗帜的战兵就可以看出伊达军的强大,听闻如此精锐的战兵在伊达军中尚处于二线部队,数量更是拥有四五千之众。

    两架庞大的投石器早已经组装了起来,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两块磨盘大的巨石投掷了出去,向着龟山城大城门方向呼啸而去。

    龟山城如同许多山城一样都是依山而建,有二道城、三道城、大城门,是通往大富山城的战略要冲,小奴可隆重虽然有点不靠谱,可是野心勃勃的他在筑城方面还是体现了他的性格,不管是格局不搭配的天守阁,还是龟山城的规模都体现了他的性格,志大才疏。

    伴随着两声巨响,龟山城的大城门旁的城垣上方的木墙被砸开了两个大口子,和许多城砦一样,用石条筑造的城垣上往往都会用木板建造木墙,木墙如同阻挡得住巨石的冲击,豁口之大甚至超出了想象。木墙后的守军正握紧兵器等待着伊达军的攻城,按照常规战法首先应该是一阵弓箭射击,然后就是攀爬城垣,他们便可以利用木墙中间特意留出来的口子刺杀攀爬的敌人,哪里想到首先迎来的不是弓箭,而是两块磨盘大的巨石,巨大的冲击波加上木屑纷飞,给了守军构成了不小的危险。当各种尺寸的木屑狂风骤雨般向着各个方向飞来,把躲藏在木墙后面的士兵摧残得惨叫连连,躲过了一劫的士兵心生庆幸下纷纷畏惧得远离木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势(上)

    龟山城内的人们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悲催的事情,武士老爷们长年累月没有经历过合战的洗礼,可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小到大的父辈经验教育中攻城战都是先是弓箭侍候然后一阵冲锋攀爬城垣打开一道道大门,哪里想到伊达军会使用如此非常规的战法。在海的另外一边,一衣带水的大陆早在一两千年前的春秋战国时代都已经开始使用投石车,在隋唐以后更是成为了攻守城的重要兵器。倭国遣使唐朝获得了大量的养分,实际上同样的投石车这种大规模杀害性武器的制造图纸早已经随船传到了倭国,由于倭国战争的规模和地域的狭小便渐渐没落了没有再出现在合战之中,数百年间没有再出现过,或许只有那些深究学术研究的少数公卿才能够认出此物 ”“ 。

    随着两颗磨盘大的石块建功,伊达军不急于立刻蚁赴上前攀爬危险的城垣,冒着枪林箭雨翻阅木墙,打开大城门,一块块石块朝着龟山城的外城砸去。每一次攻击都会让龟山城内的人们惊骇的大叫大喊一阵,立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眨眼间就连滚带爬离开了木墙远离城垣,害怕落入城内的石块直接砸中,磨盘大的石块砸中人后立刻就会血肉模糊,在付出了好几个人的代价后人们早已经学乖了,一个个本能的双手抱头,紧贴着墙根。城垣上木墙后的士兵就如同惊弓之鸟,立即一哄而散,各自找地方逃生去了。木墙顶上一时间除了来不及逃离受伤倒地嗷嗷乱叫的士兵。再无人迹。

    吉冈政秀笑着对站在身旁的片山盛长、粒根经允、重藤忠秋等将说道:“龟山城的小奴可隆重连守城都不会。还敢于与我们一战,真是不知道死活?!”他显然忘记了年前伊达政衡率兵来临前他的表现有多么不堪,现在心安理得的嘲笑龟山城的小奴可隆重不会守城。

    片山盛长微微一笑,说道:“是没有经验吧。果然是殿下英明神武啊,否则如何制造的出如此强悍的武器。”话语间还不忘赞美一声伊达政衡,显然没有人会想到投石车这种古老的武器在大海的另外一边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攻守城的武器了,还早已经发展出了各种各样的器具来,政衡前世的时候为了写他的那本扑街小说也小小的在网络上好好做了一番功课。再加上数次失败实验后方才有了眼前的两架投石车半成品。

    自从遣唐使带回投石车的图样后深锁宫禁没有流传开来,数百年来从来没有实际的经验,读再多兵书都没有用处,何况具体到攻守战术上的兵书,这个时代可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倭国的常规守城战还算是不错的,毕竟发展了数百年时间,不过使用了远距离大威力武器后,任何坚固的城砦都只是一个笑话,这也是为何四十年后倭国最为强悍的萨摩兵团,全军有两万支火枪。却只有两门轻炮,小口径的轻炮还冠之于国崩的雅号。国崩的意思就是一炮下去连一个国家都要崩溃。投石车的威慑力比起轻炮除了声音不如外,其他的都远远过之,这也是为何政衡使用了投石车后效果会如此立竿见影。

    龟山城外的奴可郡的国人势力全都为眼前发生的事情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早已经高估了的伊达军的强悍,现在却有点觉得大大低估了一般,纷纷庆幸各自下定的决心。

    粒根经允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他年前看见投石车的时候也会如此的惊愕,现在见得多了便已经习惯了,投石车是自家拥有的,心理上的优势使得他们显得风轻云淡一般,说道:“龟山城的小奴可一族好好的日子不去过,偏偏跳出来寻死,伊达家岂是他们这等没有见识的家伙挑衅得起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重藤忠秋开怀道:“殿下若是得知龟山城会如此不堪一击,不知道会有多欢喜!”

    吉冈政秀亦是轻松的微笑,说道:“权作,下面该是蓝色备出动的时候,争取一举登城,让奴可郡的人们好好见识见识伊达军的实力。”

    说着让投石车发射包有鹅卵石的草袋子投射砸进龟山城去,巨石早已经将木墙砸得十余个大大小小的豁口,草袋子砸入城中撞击在城垣上的时候崩裂开来,里面的五六十块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溅射开来。

    片山盛长望着恐慌的龟山城冷酷的笑了一声,大声喊道:“准备好木梯,跑步前进!”随着命令,三百背后插着蓝色旗帜的蓝色备向着龟山城的正面冲了过去,数百人一起奔跑时候才会形成的隆隆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就成为了龟山城外最为响亮的声音。

    小奴可隆重早已经冲到了二道门,他不敢进入陷入水深火热当中的三道门,三道门内到处都是鲜血、木屑、石块,活着的趴着,死了的躺着,已经是没有一个人还能够站立在三道门内,和所有的龟山城内的人们一样,他同样惶惶不知所措,颤抖着手指喃喃道:“现在该如何是好?”他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完全没有想到,伊达军来的竟然如此迅速,来得如此迅猛,完全低估了伊达军的强悍。

    小奴可隆重明白现在就算是自个儿开城投降,伊达军的人们也不会放过他,作为一只杀鸡儆猴中的鸡的作用要全始全终,可是他不想死,他还有大好的岁月,还有娇妻美眷,还有菜七八孙的孙儿,想起一旦城破,自己即将要面临的遭遇,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龟山城虽然号称是城,十余年来小奴可隆重着力扩建了一番,可是鉴于财政压力的缘故,最为坚固的反倒是最外围的三道门,可以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旦失去了三道门,龟山城的陷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小奴可隆重现在心中只剩下了后悔两个字,早知道报应回来的如此快他当初就不会野心蒙蔽了双眼。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守住三道门,唯有守住三道门方才拥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必须挡住伊达军的第一波攻击,要是连这都挡不住,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必须要先挡住伊达军的攻势,只要能够拖到晚上,就能够偷偷从城外的山间逃出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逃亡到安艺国投奔毛利元就,就有机会重归故土的机会。

    小奴可隆重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伊达贼子只有两架投石器,速度不快,好好的将伊达军的攻势挡住,要是挡不住,让伊达军攻进城来,你们的性命难道还想要保住吗?!”说着提起兵刃首先向着三道门冲去,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唯有做出表率方才有机会躲过一劫。

    龟山城内的武士全都是小奴可氏一族的亲族,看到小奴可隆重亲自上阵,心底里再害怕面临着死亡的考验下也唯有死战一途了,纷纷移步三道门,倒是农兵们就没有他们的觉悟了,纷纷躲藏在后面不敢露头。

    就在小奴可隆重竭力激励士气的时候,三百名蓝色备战兵在片山盛长的率领下扛着长梯,向着木墙早已经成为了破坏殆尽的一段城垣冲了过来。二百名跟随在蓝色备身后的弓箭手射出的丸木箭开始想着木墙两侧延伸开去,挡住了赶来填补空缺的龟山城守军。

    吉冈政秀四周环顾了一圈,颇有点遗憾的说道:“看来出去的那支游击军是不会出现了,本来还准备着五百人的伏兵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要是城外的一森之重信率领的百人队看到伊达军的本阵军力匮乏想要趁虚而入的话,他埋伏在四周的五百农兵就能够一拥而上,将一森之重信重重的一击,显然一森之重信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忠心耿耿。

    没有了外围的袭扰军,龟山城就只能够接受失败的命运,作战的计划早已经拟定,根本就需要多费思量,有着远远超出龟山城的精锐,再加上威慑力巨大的投石车,龟山城的虚实强弱了解的都差不多了,连龟山城就三道门坚固一点,里面都是豆腐渣工程,当然他们不清楚名词豆腐渣工程是什么意思,相同意思的内容他们却是知晓的,考虑如何破城都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砰、砰、砰的闷响,小奴可隆重眼睁睁的看着伊达军将十余架沉重的木梯撞上了城垣,而他麾下的士兵却一个个都是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小奴可隆重声嘶力竭的喊着阻挡的话语,蓝色杯战兵早已经冲上了城头。

    领头的片山盛长首先登城,看到声嘶力竭的小奴可隆重,随即操起短太刀朝着对方冲了过去,手起刀落,一刀就削掉了小奴可隆重的头颅,一股黑红的鲜血狂飙而出。跟随着小奴可隆重的亲族们都愣住了,看着他们主君的脑袋一蹦三跳的滚落到了一边,脑中一片空白。片山盛长却是好不废话,提着太刀冲过去就是一阵切瓜砍菜的乱杀,跟随在他身后蓝色备战兵一齐掩杀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龟山城会如此不堪一击,一日后,龟山城破,奴可郡落入伊达家之手的消息震动刚刚逃回家中的西备后诸国人豪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势(中)

    位于芦田川河口平野和神边平野连接处的山手村西侧的山岭上,修建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名曰银山城,出自恒武平氏桑名氏流的剑巴旗,在微风中哧哧地飘着。橘黄sè的晚霞,映照着那面白sè旗子中间的剑巴,显得神秘莫测。一队扛着竹枪的足轻出现在了城头上,领头的是一名胯着松松垮垮腰刀的足轻小队长,身上是一件煮过桐油刷过漆的简单甲胄,就这样的甲胄,在这种低级武士家中,那也是值得当做家宝流传下去的,遥想当年伊达政衡起兵的时候袭取石蟹山城得到了这样一件甲胄不知道有多么高兴,这名足轻小队长堂而皇之的穿在身上,神态上颇有一种傲然神态,好似在告诉他人,他的祖上曾经也阔过,在城堡周围狭窄的甬道上巡回着。脚底下穿着的草鞋,发出杂乱的摩擦声,出卖了他现在生活的窘境。

    足轻小队长眼见得队伍中有一人东张西望紧张兮兮的,嘴角微微一翘,腰板一挺,那浮夸的身躯立即显出几分咄咄逼人来,加上满脸严肃,手握刀柄,倒是颇有几分武士老爷的气势来,刚刚想要喝问。 . .

    局促的足轻看出端倪偷偷瞄他一眼,低头马上认错,然后停顿了片刻讷讷道:“菊兵卫大哥,现在神边平野的毛利军和伊达军战况到底如何了?”

    足轻小队长听得足轻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脸sè微微变化,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一句,低沉着声音说道:“还能怎么办?大半个月前高屋川峡谷一战毛利家虽然损兵折将大了一些。可是总体而言伊达家还是比不过毛利家。双方还对峙着呢。怕是下雪前是难以结束了。”

    其他几名足轻纷纷将目光转过来,好似一副受教的样子,足轻小队长一把揪住发问的足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姐夫,还有你们这些混帐东西,不要东打听西打听的,前几rì刚刚从前线撤下来一帮骄兵悍将,小心你们的狗命。”

    自从高屋川峡谷合战后附近的城堡都管得非常严厉。要不是伊达家还没有反击过来的话,也算有一些以前的安静祥和的样子,只是出了山手村越靠近神边平野就是另外一番景象,街头巷尾一片狼藉,全是被流散的贼兵袭扰后逃难来的百姓,以老弱妇孺居多,简直惨不忍睹。

    局促足轻低下了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低声问道:“姐夫,伊达军打过来怎么办?”

    足轻小队长嗤笑了一声,冷冷道:“还能怎么办?按照现在的态势。毛利家无力反攻,倒也能够守住峡谷。只是毛利家毕竟远来,总是要离开的,一旦离开了就是伊达家出兵的时候了,哼,和你说这些干嘛,去去去,巡逻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天守阁的方向。

    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足轻小队长的担忧几乎是每一个备后国人的担忧,毛利家毕竟远来,不可能长久待下去,就算是想要待下去也要担心老家被截的危险,故而最先崩溃的不会是近在咫尺的伊达家。

    穿过扭曲狭窄的廊道走进了突出来的建筑物,红瓦屋顶,灰蒙蒙整齐的石块垒起来的高墙,铁叶包着一扇大门,这便是银山城的政治核心,现任城主高须元忠办公生活的地方。在备后国东部四郡,杉原家名望第一,号召力第一,也控制着东部四郡的经济军事命脉。但是沼隈郡实力最强的却非是杉原家,而是高须元忠,在沼隈郡,即便是杉原家,那也要忌惮几分的。

    高须元忠同样出身自杉原家,算是现任家主杉原理兴的堂兄弟,其父祖一辈起就已经是杉原家的家老,到了杉原理兴迁居山名家占据的神边城,便由其成为了留守银山城的五奉行之一,接着便在他的一步步yīn谋诡计下另外四个同等地位的奉行要么谋反被杀,要么臣服于他,在五六年前成了银山城名副其实的城主老爷,连在神边城的杉原理兴也只得咽下苦果。

    高须元忠现在正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愣神儿,在他座位不远处的正有一名长得白白嫩嫩的妾室,懒洋洋的跪坐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时不时在滚起来的茶壶中添加一些水。年轻的妾室时不时的侧棱过脸,背对着首位的高须元忠,用她那双多情的媚眼,深深的瞥了一眼坐在下首位置上的年轻武将杉原赖重。

    杉原赖重一等从伊达政衡处返回后就寻了一个借口兴致颇高的来到了银山城,本以为凭借着他母亲留下来的关系和自身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够说动高须元忠,陪着他一同举起反旗。高须元忠的漠然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在他的头上,杉原赖重说是他的私生子,可是多情的高须元忠就是亲生儿子都有四五个,不用说像杉原赖重一般的私生子了,还要他陪着杉原赖重举旗造反,以杉原赖重为首,他为从,哪里有老子冒风险给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白打工的道理。

    妾室那双包含着云愁雨恨的眼睛,垂下来,低着头,用她细嫩的小手,继续为她的丈夫泡制,不时用挑逗人的大眼睛,朝着下首的年轻人翻一下,心里想着定然是摄于城主老爷的权势,才总是躲着她的吧?

    杉原赖重脸sè显得很凝重,和他的心情一样,但是他总能够感觉到背后有道眼神儿时不时地瞟过来,他来到银山城已经快有五六天时间了,高须元忠都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很是坎坷,再次询问道:“元忠公,传闻安艺国内动荡不安,陶贼袭扰后方,毛利军怕是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一旦毛利军离开,伊达军定然会趁虚而入,他们兵器jīng良,训练有素,连赫赫有名的毛利军都只能够用坚守狭隘的要道拖住伊达军的进攻。若是返回安艺国,靠着残兵败将怕是守不住高屋川峡谷的,神边城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银山城就是他们的第二个目标。我算过了,神边城是守不住的,一旦神边城来人,您是收还是不收?”

    高须元忠被杉原赖重一阵抢白,脸sè颇有点挂不住了,他的忍气功夫还是有点的,倒也没有立即挥袖而去,只不过脸sè就不大好看了,也没有指摘什么,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高须元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继续听杉原赖重说话。

    从本质上来说,高须元忠一点也不担心毛利家离开后东备后国的局势变化,不管是毛利家还是伊达家要统治地方都得依靠的是他们这些地头蛇,这也是数百上千年来每一个扎根地方的土豪国人的生存之道。

    他也不担心神边城破后杉原理兴逃来银山城,他的态度如何,是的,他一点也不担心,祖祖辈辈在沼隈郡经营了百余年,他在银山城内经营了十多年,可以说整座银山城内的大大小小的武士老爷全都是他的人,没有他的话谁都命令不了他们,这也是他能够挺胸昂首坐稳银山城的本钱。

    杉原理兴来不来还两说,就算是来了,也只在高须元忠的一念之间,还能够作为投名状敬献给新的主宰来换得平安,他的想法不错,可是夹在中间的杉原赖重再次碰了壁。杉原赖重还想再说,可是看到高须元忠脸上明显露出来得不耐烦,只得吞咽下了数rì来无数次谈论过的话语,告了一声退离开了天守阁。

    高须元忠冷冷的看着杉原赖重嗤笑了一声,就一言不发的坐在榻榻米上,那妩媚的妾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失了踪迹,屋内就只剩下了高须元忠一人,却也没有前去过问这等小事,杉原赖重说得无礼可是也说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局势已经不可持久,伊达家的胜算越来越大,他们这些首当其冲的国人豪族该是考虑后路的时候了,任由时间就这么逐渐流逝。

    打破寂静的是心腹家臣:“殿下,神边城来信。”高须元忠展开书信一看,内容是杉原理兴急令高须元忠召集兵马前往神边平野抵挡伊达军。书信内容十分强硬,高须元忠不怕杉原理兴,从书信中,高须元忠已经猜得出神边城下绝对被贼兵弄得惨不忍睹,想要募兵防守也募不到什么人了。

    高须元忠不担心杉原理兴,可是对于还在神边平野的毛利元就相当忌惮,虽说高屋川峡谷之战打破了毛利元就不可战胜的神话,可是对于长期yín威下的备后国人来说还是非常忌惮的,甚至于有一些害怕。

    银山城想要守住来自毛利元就的威胁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一旦伊达军没有出兵备后国的意思,那么后果如何他也清楚的很,这便是他主要担忧的地方,到底该不该前往神边平野,去了羊入虎口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了,不去不就是给了杉原理兴一个在毛利元就面前挑拨离间的好机会,正好给了想要急需找一个下台阶的毛利大军泄愤的好去处。

    那心腹家臣眼见得高须元忠脸sè变化,上前轻声提议道:“杉原赖重如此赖在城内也不是办法,还是给他一点念想好了,他不是想着举旗谋反嘛,那么就给他几百农兵一座城堡,破砖引玉,一来看看毛利、伊达两家的反应,二来也可以给毛利元就一个交代。”

    高须元忠抬头看了一眼心腹家臣,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说道:“十兵卫,你去带杉原赖重过来,我要和他谈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势(下)

    备后国沼隈郡的南部,靠近鞆浦港有一个叫做熊野谷的村子,虽然被称呼为村子,不过是稀稀拉拉的散落着一些农家,剩下的不是农田就是荒芜的土地的偏僻乡野,时间也已经到了深秋,稻米早已经收割完毕。<-》

    在熊野谷的尽头便是号称山田庄的首领渡边兼的居城一乘山城,也是少数几位还在神边平野要害山上逗留的忠诚于毛利家的备后国人。

    清晨,二名骑马武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晨雾笼罩的熊野谷,他们都穿着一身武士的装束,在他们的身后跟随着约三四百人的队伍,倒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其中一位明显居于主动的武士唤作深谷十兵卫,对着与他并排行进的杉原赖重小声的提醒道:“赖重殿,高须公已经仁至义尽了,只要夺下了一乘山城,便拥有了weixie鞆浦港小早川军的实力,也算是完成了您的使命。”在深谷十兵卫的马腹部,横着一把四尺多长的大太刀,它随着战马的颠簸,发出节奏整齐的轻微撞击声。深谷十兵卫是个身高仅有五尺左右的小个子,尽管穿着便服,还是能看出他的臂膀非常厚实强壮,这个人能把四尺以上的大太刀当竹竿yiyang随意玩耍。

    杉原赖重的脸色阴沉着默默无语,对深谷十兵卫的话语置若罔闻,单是久久注视着远方的一乘山城,他原本没有看明白高须元忠的意思,可是出得城后就明白了过来,只不过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这深谷十兵卫名为前来辅佐他的。倒不如说是来监视他的。高须元忠生怕他带着三四百人从了伊达家一去不复返。落得高须元忠鸡飞蛋打得不偿失,故而派遣了心腹爱将深谷十兵卫前来辅佐。在风起云涌的战国时代,门阀制度崩溃,各个阶层的各种各样的任务开始崭露头角,主选臣,臣择主成为了可能,这深谷十兵卫说是号称高须元忠麾下最得力的战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在沼隈郡内呼呼喝喝的井底之蛙罢了。

    深谷十兵卫微微一顿。他禁不住朝着杉原赖重看了过去,心中不免疑惑这个家伙到了一乘山城的门口了是否会改变主意,目光中不善起来,从银山城带出来的三四百号战兵说是高须元忠支援给杉原赖重带的,他明白只要他一声令下马上就会调转枪头直接对准杉原赖重,口气中渐渐的不善起来,说道:“渡边兼老儿为了在毛利元就公面前卖乖率领大半兵马前往要害山,现在一乘山城内守城的不过三四十人,只要一鼓作气就能够下城。”

    杉原赖重面色黑沉,他当然明白深谷十兵卫的意思。看似关心实则是让他带这个头立这个旗,一旦夺取一乘山城。不管他愿不愿意是不是,都会打上反叛者的烙印,原本想好的以银山城为根基,让高须元忠带这个头的想法实在是有点儿太过于天真幼稚了。

    杉原赖重没有说话,他狠狠的抽出了长枪,指着一乘山城大吼一声:“冲,先登城十人为杉原家臣,赏十贯俸禄!”率先冲了出去,跟在身后的三四百人面面相窥,看了一眼还在原地逗留的深谷十兵卫,倒是有上百步卒立即发出临战之前的高吼声音,各持兵器,以杉原赖重为中心箭头,以一字长蛇阵的方式向着一乘山城狂奔而去。

    成为武士的诱惑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无视深谷十兵卫的命令的份上,说到底他们都是高须元忠让给杉原赖重的兵马,该效忠的人应该是杉原赖重,而非是深谷十兵卫,故而他们也没有半点顾虑和丢分的感觉,反倒是越跑越脚步坚定起来。

    深谷十兵卫面色一紧,随即嘴角微微一翘,讥嘲的笑了一声:“小聪明!”说着大手一挥,早已经按耐不住的百多人也随即冲了出去,也只能够在前面的人的后面吃灰。

    一乘山城内早已经乱作一团,军心大乱,在乱世投降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没有丢脸不丢脸的问题,留守的渡边兼的长子渡边常很快便在几名留守武士的保护下从后山攀岩而下,其他人便开城投降了。

    一乘山城陷落的同时,在要害山近郊的龙王山城下的高屋川的支流竹田川附近正有一溜长长的队伍分作三排,依次静悄悄的蹲伏在河道旁边的矮丘下。和一乘山城小猫两三只不同的是,在龙王山城内驻扎着毛利家臣香川光景率领的五百军势。

    香川光景原本是安艺武田家的重臣家老,是抵抗毛利元就到最后的武田残臣,文武双全,在武田家灭亡后通过连襟熊谷信直向毛利元就示好成为了毛利元就的家臣,毛利元就对其也是相当信任,不仅免了他的罪过,还将重城八支城交给他,与熊谷信直的关系颇为密切,其嫡子香川广景娶的就是熊谷信直的女儿。自从毛利隆元失踪之后,和熊谷信直一同成为支持吉川元春返回毛利家继承家业的得力干臣。

    香川光景原本跟随在毛利元就一同驻扎在要害山上的,自从吉川元春连战连败,使得熊谷信直和香川光景颇有点失分,便奉命前来守关,一个守在汤野馆,一个便守在一川之隔的龙王山城上,遥相呼应,互为支援。

    前来袭击的队伍正是伊达家的精锐黄色旗的队伍,整整二百余人却毫无声息,领头的正是葛笼衡秀,也就是以前的葛笼七郎左兵卫,自从伊达家一统备中国后,有一大帮子伊达家的武士家臣纷纷改名,葛笼衡秀便是其中的一员。

    他现在半蹲半跪在野草丛中,一只手握着隐没在草稞里的直刀刀杆,一只手搭在支起的右腿膝盖上,耷拉着眼帘,目光平定神情从容,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前进的命令。野草只有没膝高,他得佝偻下高大的身躯才能勉强把自己隐蔽起来。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让他备感难受,时间稍微一长,颈项就变得酸涩僵硬。他不敢活动身体,只能稍微转动一下颈骨。他马上就听见了关节摩擦时发出一道细微的喀哒声。

    葛笼衡秀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注意力马上就被一声轰鸣声吸引了过去,他明白是在另外一端的茶臼山城下伊达家发动了佯攻。自从伊达军和毛利军对峙于高屋川峡谷之后,伊达军得到了动员援军后便有意通过高屋川峡谷向毛利军施压,此次便是伊达政衡的一次试探性进攻,能够在高屋川峡谷另外一边得到一个支点最好,如果得不到也能够让越来越松懈的伊达、毛利两军感受感受现在还在战争当中。

    在茶臼山城内的守将不是汤野馆的熊谷信直和龙王山城的香川光景一般久经沙场,一听到铁炮轰鸣声马上急哄哄的派遣亲信向汤野馆和龙王山城求援,大有随时可能破城的危机一般。

    要害山上,无所事事的吉川元春站在一块空地上,手持藤木弓朝着二十余步外稻草扎成的靶子瞄准着,不一会嗡的一声弦响,一支长箭离弦而出,在一尺大小的圆形箭靶上,还高高低低插了六支长箭,都是围着靶心,没有偏离太多。

    一轮射罢,箭箭中的,吉川元春本应高兴的脸上,却是阴雨连连。垂下持弓的双手,连喘了几口大气。站在一旁的小侍连忙跑过来,拿着汗巾颤颤巍巍的擦去吉川元春额头上的汗渍。实在不是吉川元春吓人,已经有两名不顺心的小侍元死在了吉川元春的刀下。

    突然一阵轰鸣声渐远渐近传来,吉川元春握紧了手中的藤木弓,吓得那小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呼喊饶命,吉川元春倒也不管小侍的无礼急匆匆地向着主阵走去。毛利家没有带来铁炮,能够发射铁炮的显然应该是伊达家的了,现在伊达家发射铁炮,还在要害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显然伊达军要发动攻击了,不用再如此闲的待在这里了。

    吉川元春如何不兴奋,自从连吃败仗,他在毛利元就和中立派家臣们的心中的地位大不如牵制了大部分留守伊达军的小早川隆景了,好生郁闷,还被毛利元就强制调离了骑马队,使得他成为了毛利军中最为空闲的人,现在战事将近,身为毛利元就的次子一定要身先士卒的一雪前耻。

    面色苍白的毛利元就听到铁炮声和吉川元春同样意识到了持久不见动静的伊达军终于发动攻势了,马上召集部将召开紧急会议。

    铁炮声越来越急迫,在伊达政衡的调动下,毛利军终于动弹起来了,向着茶臼山城聚集,香川光景同样率领三百人向着茶臼山城方向驰援,刚刚走出龙王山城的香川光景并不清楚,在他还在对茶臼山城的危机踌躇不安的时候,葛笼衡秀发动了对他们的袭击。

    与其攻打还有二百守军难以一时攻克的龙王山城,还不如将毫无准备的出援兵马一网打尽,然后挟胜之师是攻是撤全在自家把握之中。(未完待续……)

    ps:哎,这一个月来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后来更是拖拖拉拉的连接不上,只得一直拖到现在发新的一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乱(上)

    终于出城了吗?葛笼衡秀望着疾驰而下的队伍,耳边听着脚步踢踏地面的振奋的声音,两权相轻后知道还是先将出城的援军一举歼灭后再来考量是否夺取龙王山城的事宜。葛笼衡秀自从降服于伊达政衡后兢兢业业,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桀骜不驯,表现出了身为家臣的忠诚,终于在政衡的心中留有了一丝地位,成功挤过他的弟弟成为了huángsè备的一员,huángsè备是政衡亲自率领的队伍,能够在huángsè备中占据一席之地足以说明葛笼衡秀的前途广阔 ”“ 。

    葛笼衡秀眼见得香川光景出城救援茶臼山城,他的血慢慢沸腾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这是兴奋的,两百huángsè备战兵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剑,俱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们大部分都是跟随政衡南征北战从哲多、阿贺郡带出来的山民。葛笼衡秀握紧了手中的太刀,强自压抑着,他拼命对自己说道:“冷静冷静,还不到时候!”回头对着跟随在身旁的副将清水宗治打了一个手势,那清水宗治搭起弓箭拉满了藤木弓瞄准向冲在最前面的香川光景。

    冲在最前面的香川光景突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脚步一滞举目朝着斜对面看去。葛笼衡秀刚刚和他的目光对上,知道强袭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明战了,大吼一声:“毛利家的宵小受死!”喊叫声中挥舞手中的太刀,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嗖!”的一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一支重矢划破了空寂。强劲的射向了香川光景。历史名人果然不愧是历史名人。虽在由于清水宗则的非暴力不合作让政衡颇为难堪,甚至有家臣放言要好好“招待”清水宗治,给清水宗治小鞋穿,可是这一次选拨四色备的时候还是将十五岁的清水宗治提拔为足轻队长,更是成为了huángsè备的一员,足以说明外界要给小鞋穿的传言足不可信。清水宗治黑瘦黑瘦的平常的时候实在没有让人待见的地方,可是他的射箭技巧却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每射必中。甚至在与政衡的比试中都毫无脸面的赢了政衡,让政衡大笑声中将自己心爱的朱漆藤木弓赏赐了给他。

    清水宗治现在手中拿着的便是政衡赏赐的朱漆藤木弓,按照常人的想法主公赏赐的武器定然会放在家中作为传家宝供奉起来,他倒好直接拿来用了。清水宗治半跪着射出了志在必得的一箭,香川光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长箭,这支长箭箭尾上白色的羽毛象雪一样刺眼,黑色的箭杆还在胸口震颤,然后jùliè的疼痛就象潮水一般霎时侵袭了他的整个大脑,突然。他的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坡地上,滑了下去。

    香川光景的突然栽倒如同捅破了马蜂窝一般。做好准备反击的香川部亲兵们纷纷跳将起来厉声喝骂着一面试图阻挡冲过来的伊达huángsè备,一面想要查看香川光景的情况。清水宗治再次快速搭箭上弦,朝着一员身着铠甲的武士射了出去,他明白第一箭能够建功是出其不意,第二箭只能够听天由命了,果然,那名香川部的武士全神贯注下知道无法力敌移动了半步躲了过去,那支长箭穿过人群狠狠地插进了山岩缝隙当中,箭羽在碰撞的余威下jùliè颤抖着。

    葛笼衡秀兴奋的狂叫了一声,带上清水宗治是带对了,旁人由于清水宗则的关系疏远清水宗治,他却是看到了政衡眼中的欣赏,更加看到了清水宗治的努力,果然此次出战见到了奇效,对方大将倒地不管生死与否,此战已经胜了大半。他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目露凶光,挥舞着武器朝着香川部的中间位置杀了进去。

    当两军爆发jīliè冲突的当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香川光景死了!”这个消息迅速被后面还来不及冲上来的香川部听到,士气立刻涣散起来,人人自危,更是加深了伊达huángsè备的士气,纷纷加入了战斗。

    两军很快纠缠在了一起,难以脱身,在香川光景一箭射死的时候谁来指挥这支队伍成为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任务,可是伊达huángsè备会给他们坐下来商量的余地嘛,香川光景的突然死亡直接导致了出城援救的香川部立刻丧失了统一的指挥,他的手下各自为战,有些人想要逃回近在咫尺的龙王山城,有些想要为香川光景报仇死战到底,更有的想要向龙王山城求援,龙王山城内守将此刻也陷入了一片争吵当中。

    很快兵败如山倒,香川部彻底崩溃了,随后的战场就是一场血腥的屠杀。伊达huángsè备的战兵大多来自于山民,山民在当时的倭国地位低于平民町人,在一般人眼中就是贱民非人,随意杀戮的对象,一旦让他们掌握兵器,杀戮起来比谁都恨。手中的武器肆意吞噬着敌人的生命,原本三百多的香川部很快就变得只剩下了不足四五十人四散而逃,其他的大部分都成为了一具具无头的尸体,他们的首级早已经砍了下来各自挂在了腰上,显得相当的狰狞可怖,几个武士的待遇更是不堪,他们的铠甲也被扒得干干净净。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葛笼衡秀眼望了一眼关闭大门固守不出的龙王山城,闭目听了一会茶臼山城的动静,茶臼山城的动静渐渐轻了起来,明白毛利军定然驰援茶臼山城去了,茶臼山城本来就是佯攻,百余人带着十余支铁炮罢了如何阻挡得住毛利援军的驰援,高声喊道:“撤!我们回去!”说着迈步朝着西荏原阵的方向离去。

    清水宗治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明白茶臼山城既然已没有危险,毛利援军定然回来驰援龙王山城,龙王山城现在犹如惊弓之鸟难以短时间内攻落,瞧了一眼包在布袋中的香川光景的头颅,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的笑容,没心没肺的笑着跟随而去。

    过得一盏茶的时间,龙王山城下,毛利元就的脸色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望着摆放在地上的数百具无头尸体久久不能言语,气得双手颤栗着怒不可遏,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龙王山城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纠缠住伊达军,还吓得不敢报信,让伊达军从容离去,几名守城的武士因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了切腹自尽的代价。

    国司元相的心情同样非常的不好,他和香川光景的私交也相当不错,看到曾经一起下棋打屁的忘年交死相如此悲惨,他望着已经铁青着毛利元就进言道:“御殿,人死不能复生,臣下理解您现在的心情,香川君的逝去,这滋味谁也不好受,可是再难受我们也得继续下去,现在伊达小儿竟然敢于出击显然是知道了一些安艺国内的动向,如果再不结束这场合战,怕是局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还请御殿决断。”

    毛利元就没有吭声,依然默默地看着百布覆盖着的尸体,脸色阴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精光四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回头吩咐道:“将他们的尸体暂时安置起来,待到重新取得他们的饿头颅再厚葬他们,另,请竺云惠心大师再跑一趟,重启议和。”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山田庄首领一乘谷城主渡边兼脚步匆匆的赶来,平日里渡边兼总是竭力学着其祖曾为朝臣的威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行走时放规步矩,少有如今这般仓促,甚至可以说是惶急。

    国司元相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来渡边兼似有急事,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竟敢前来冒犯实在是不智,想要直呼,毛利元就挥挥手,问道:“越中守,何事如此惊慌?”

    渡边兼哪里不清楚现在的情势如何,可是自家连老家都陷落了,哪里还管得着起来了,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哭喊道:“元就公,还请救命,杉原家反了,他们夺了一乘山城,就是我渡边家的一乘山城,还请元就公救命。”

    毛利元就愕然回头厉声喝道:“你说什么,杉原家反了?!”

    渡边兼忙应道:“是的,是杉原家的杉原赖重,就是杉原理兴的亲侄子,比起杉原盛重还要亲一些,他反了不是杉原家反了。”他瘫坐在地上言辞灼灼的唠叨着,似乎杉原赖重就是杉原理兴抛出来的试探。

    毛利元就的眉目间更加沉郁,眼中寒意更盛,视线忙无目标的在远郊游走,透过山峦看到远处阴影处的神边城。神边城坐落在神边平野的南侧,是四周最大的城堡,城内现有守军二千五百,如果真得反了的话毛利军就再无反败为胜的机会了,甚至于连返回安艺国的机会都没有了,立即就有溃灭的可能。

    杉原赖重反了,势必会引起杉原家的动荡,毛利元就微微握紧了拳头,低声对国司元相吩咐道:“立即前去请杉原盛重前来一叙,该让小三子动一动了,告诉他,不要再耍花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乱(中)

    当日头偏西时,战争仍然在持续着,击杀了香川光景获得了他的首级的伊达军从容不迫的开始撤退,毛利军在吉川元春等将的带领下锲而不舍的追击着伊达军,企图将一部分伊达军的战兵堵在高屋川峡谷内外,挽回毛利军的声誉。伊达军的撤退速度极快,反倒是毛利军有点儿踌躇不安,生怕再来一次高屋川峡谷伏击战,前一次战斗已经吓住了他们,给了他们严重的心理阴影,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在高屋川峡谷中段缓缓退走,眼睁睁的看着伊达军的战兵携带者战利品离开。在这一场战争中,有无战功是凭借着所取下的首级来决定,即便是口头说曾经杀死了敌方大将,或则曾经拿下几个带有铠甲的将官首级,或则斩杀了步卒多人,如果缺少证据,便无法领赏。因此,即便首级非常笨重,直到战争结束而进行验明手机之前,都必须保留下来。在撤退时,这些首级往往会变成巨大的负担,由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血迹已经变得又黑又干,有些首级的眼睛是的闭着的,也有的是睁开的,或是张开嘴巴的。

    由于都是死人首级,因此不可能有任何表情,但是面对无表情而张开眼的首级的时候还是会令人毛骨悚然的,给主君检验的时候如果不给你的战利品清洗干净的话便是对主君的无礼,不仅没有功劳反倒是要受到责罚的。据传毛利元就为了成为毛利家的家督特意寻了一具恐怖残缺的首级让他的侄子当时的少年家督检视,吓得梦魇吓死了,嫡流无后。毛利元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毛利家的新家督。那件恶事也因为当事人的沉默不了了之。传闻井上元兼的灭族正是因为当时的具体执行人就是他,毛利元就灭井上元兼大概也有杀人灭口的原因吧,不过另外一个版本主人公从毛利元就换成了相合元纲。当然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成王败寇的事情谁能够说得清楚呢,不在失败的死人身上撒脏水胜利者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日本战国时代在检视首级的时候往往体现了人性化,需要给获得的首级梳理头发,还要在丑陋不堪的面容上涂上厚厚的一层白粉,和公卿们的面容一样。还要在首级下写上对方的名字,如果真的不认识的话,只能够自认倒霉了。当然也有不人道的一面,这种清理首级的工作往往是由胜利者的女眷来完成,有了妻子的就由妻子来完成整容的工作,没有妻子便有母亲来完成,常常看到一些女子喜欢穿越回古代,更有甚者也有穿回日本战国时代的痴女,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别到时候吓得哇哇大叫可是要受到其他女子鄙视的还会受到自己的丈夫厌弃的。

    政衡早已经得到了前方的消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下首的葛笼衡秀和清水宗治不敢抬头看,一年过去,政衡越发的显得威严了,威严是一种摸不着看不见的气势,往往出现在上位者的身上。正如许多人第一眼看到政衡的时候会被他的脸给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般,由于眼睛的伤口使得他的一边脸庞显得狰狞可怖,另外一边脸上却常常挂着浅浅的笑容,两种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起的表情糅合在一张脸上,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可要是再看看他的履历的话,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厌感了,更加不会为对方的年龄而感到惊愕不已,好似正应该有这样的面容的人会取得骄人的胜绩。

    看着葛笼衡秀和清水宗治低下头不敢望着自己说话,政衡浅浅的笑了一声,对于葛笼衡秀和清水宗治,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是很喜欢两人,葛笼衡秀弃主家逃奔而来的时候很是厌恶了一番,清水宗治由于他父亲清水宗则的关系也相当一段时间不理不睬,不过正如许多发愤图强的年轻人一样,他们两人能够在众多年轻家臣中间脱颖而出也让政衡颇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清水宗治能够闪光,政衡还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毕竟他是在历史上闪烁过的一员,不管是在太阁立志传还是在信长野望中都曾经出现过,更是作为丰臣秀吉水战的背景出现在各色作品中,虽然年少,但是却有非同凡响的胆略,宗非人杰,也是一时之才,倒也不愧他日后能在史书上留名。葛笼衡秀和许多政衡麾下的家臣一般都是无名之徒,连带着政衡自个儿也是如此,要不是他穿越而来的话怕是早已经死在了那个旮旯洞里了,或许早已经死在了梅川院门外了,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

    老天虽将我投到这日本战国乱世,但待我还算不薄,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国之主,身边女人不断,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难道埋怨不能够穿回明朝成为汉民嘛?!要是埋怨能够再穿一回的话,就算是他乘船返回明朝定然会被明人当做倭寇逮捕起来斩首领赏的,哪里会有给你解释的机会。既来之则安之,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没啥指望的事情何必再想?眼下之事,当时好好寻思个办法,想想如何和当世的英豪好好斗上一斗,太祖曾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既然老天爷送我来到这个时代,何必自怨自艾,想通了这点,营帐内原本的压抑气氛突然一转变,灵敏的葛笼衡秀微微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家督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更加的自信了。

    政衡原本不如毛利元就的自卑心态转换到了平等的心态,更是因为老天爷的缘故自觉可以斜睨这些曾经高不可攀的人物。

    清水宗治毕竟年轻没有葛笼衡秀的政治敏锐度,他的脸色十分肃穆,双手捧这一个圆柱形的木匣子,微微抬起头来说道:“下臣清水宗治,此番托主公大人的洪福,与葛笼衡秀大人一同袭击了龙王山城,不辱使命,斩杀了守将香川光景,这便是香川光景的首级,请主公大人检视!”说罢,小姓上前将装有香川光景首级的木匣子接下,然后呈至政衡面前打开。

    当木匣子打开之时,一阵浓重的香味扑鼻而来,显然为了遮掩首级的尸臭味道,清水宗治用了大量的香料。

    政衡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任何表情,就算是有表情,也会被他丑陋的面容给掩盖住的,由于左眼受到弓箭袭击,虽然当时就及时拔除,更是用了几副药,性命是保住了,可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坑爹,再加上接连不断的忙碌和战斗连带着他的左脸的肌肉有一些扭曲,确切的说是他的左脸的肌肉彻底坏死了,失去了原本的功能,做不出任何表情。无论他是哭是笑是伤心是高兴,他的左脸上总是一付狰狞的诡笑模样,要不是他全权威甚重,怕是连个媳妇都找寻不到。

    曾经和大内家共事过与香川光景有过一面之缘的石川久孝上前检验了香川光景的首级说道:“果然是香川光景!”“了不起的功劳啊!”围观的家臣中间一阵咋舌,显然讨杀一员毛利家的大将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植木秀资和几名曾经暗中写信给毛利元就表示内通的家臣的表情凝固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继高屋川峡谷之战后,一场袭击战就斩杀了毛利家的著名大将香川光景,让他们的心思彻底泯灭了。

    政衡微微笑了一笑,他早已经知晓麾下的家臣中间会有人做出内通投诚毛利元就的把戏出来,一开始的时候还颇为担心,但是心情转变过后,再加上两场胜利后他倒也不用担心一些宵小跳出来了,就算是真的不开眼他也有许多办法让他们永远闭上眼睛,看着清水宗治和葛笼衡秀说道:“干得不错,葛笼衡秀能够临阵应变,迎击香川光景的时候临行得当,如果不是葛笼衡秀临阵应变的话怕是就会让香川光景的以脱生,清水宗治如何讨得此首级!”

    葛笼衡秀哪里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刚刚清水宗治越身而过小小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高声喊道:“是!”

    政衡微微笑了一笑,倭国人不喜变通是闻名于世的,葛笼衡秀能够临阵的时候做出最有利的决定正是他看重的一点,或许当年他能够做出背弃主家的决定正是他的这种性格吧,这样的人往往难以驯服,驯服不好就是一个麻烦。可是政衡何须人也,再加上他现在自信心爆满,自信能够驯服这头野兽。他高声赞道:“赏你白两十两,知行百贯,以彰战功!”像如此贵重的赏赐,无论是那些家臣宿老们,还是寻常士兵们,都还是头一次见到,人群中顿时充满了羡慕嫉妒。

    葛笼衡秀忙上前拜道:“多蒙主公大人的厚爱,在下葛笼七郎左卫门尉衡秀,纵使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主公大人的厚恩!”

    政衡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二战功者,清水宗治!赏,白两五两,知行五十贯。第三功者,岩濑衡信!你虽然未曾讨得任何首级,但是作战英勇,为引出香川光景等毛利援军,以寡敌众,给葛笼衡秀和清水宗治击杀香川光景提供了足够的时间,我赏你白两三两,知行三十贯。”岩濑衡信,原名岩濑小五郎。

    三人叩谢退下后,政衡微微顿了一顿,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否有点太保守了,想到了既然能够一举击杀香川光景,是否同样能够复制,不禁有点儿对原先部署的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略有所怀疑,或许步子可以迈得更大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乱(下一)

    今次伊达军出击,政衡本就打算试探试探毛利军的防线,看看能否在对峙了十余日后有所斩获,也好给后来到的臣服国人一些眼色看看,看看伊达军的威武。前面虽有高屋川峡谷大捷,对于后来的三千余战兵来说远没有这一次出击得来的直面,佯攻外加上伏击的总兵力不过七百余人,得到的首级却有三四十,再加上没有来得及割取首级的六七十都有可能,加上一名敌军主将的脑袋,说起来,的确可以算是大捷了。在备中国村级合战中伤亡六七十的已经算是一场决定性的大胜了,失败的一方往往伤筋动骨元气大伤没有四五年的时间怕是难以恢复过来,弄不好就要家破族灭。可是现在伊达军和毛利军外加上还留在当地的备后国联军数目已经过万,面对一场规模上万的大战,不足百人的伤亡远远算不上伤筋动骨,就算是一员主将香川光景的授首也顶多让香川家伤筋动骨引发一场继承人内斗外,或许对于毛利元就直接控制香川家还有莫大的好处。

    毛利元就和伊达政衡崛起之路大相径庭,对于小豪族来说要成就伟业一般来说靠的就是两个策略,一个是曲意安抚,另外一个就是杀鸡儆猴,大多是两者相互使用,可是也有偏重偏轻,毛利元就的崛起之路可说是坎坷,虽然也有雷霆之怒,大多数时候用的是前者,阴谋诡计多余堂堂正正,得了一个阴谋家的称呼。伊达政衡崛起于微末,靠得却不是毛利元就的办法。直接就是连根拔起、彻底铲除。用雷霆手段来震慑四周豪族。收拢弱小打压强者。

    香川光景本就是从属于大内家的安艺国豪族,现在大内家内乱方才投靠毛利元就,在毛利家的职位是客卿而非家臣,毛利元就也只能够用商量的口语来使香川光景听命于他,却非强制的命令,现在香川光景一死,倒也给了毛利元就直接攫取香川家的权位的机会,他夺取吉川家和小早川家用的便是将嫡流阴谋诡计铲除后干得。

    当然对于香川家的未来。政衡没有兴趣知晓,也不想知晓,反正他没有任何办法跨越备后国插手其中。政衡倒也没有想到新鲜出炉的葛笼衡秀和少年老成的清水宗治会有这样的能耐,在敌军之中临阵应变一举干掉了香川光景,大涨了伊达军的士气,削掉了本就士气不高的毛利军士气。他现在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面对盛名之下的毛利元在军事上是否有一些保守了。当然,在常胜和不败之间,政衡做出的拖死毛利军的选择是唯一的。

    和葛笼衡秀所要考虑的角度不同,政衡所要考虑的是大局。对于他麾下的将领来说斩杀敌将放才是加官进爵的捷径,而对于身为一家之主。一军主将的他来说,考虑如何争取最大的利益方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不过胜利终归是件好事情,让政衡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于原本的消极对峙有了新的看法,朝令夕改的做法虽然不齿,可是对于原本瑕疵的计划稍微做出改变方才是最好的办法,墨守陈规也是失败的开始。

    政衡打赏了葛笼衡秀、清水宗治等人,又吩咐了赤木高雄派遣人员安抚出战士卒,抚恤奖赏不一一而足。

    葛笼衡秀和清水宗治谢恩离去,政衡随手打开了一封因得胜耽搁下来的来自鹤首城的书信,书信里头的内容无关于奴可郡和杉原赖重的最新消息,也和香川光景没有多少关系,倒是和眼下的战局息息相关。

    平时拿到情报,他很快就能够安静地阅读和思考,可现在他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他的目光飞快地在一页页纸上划过,一直到书信的最后一页,到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目光瞪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政衡方才从思绪中重新聚集在了一起,他从手中的书信抽出了一页递给了野山益朝,低声说道:“看来我们要尽快结束这场对峙了。”说完,他细细的审视着案桌上的吉备三国地图。

    这张大部分由政衡亲手绘制的舆图非常简陋,只是用不同的符号和文字大致标示出境内的山丘、河流、城寨、势力以及道路的分布,根本无法让人对吉备地区的地理环境有什么直观的印象。从上往下看看到的大部分是层层叠叠的山丘,那便是西国著名的吉备高原,几乎占据了备前、备中、备后三国三分之二的地盘,只有几片平原土地肥沃,备前国的旭川河口、备中国的仓敷、备后国的神野平原。

    现在处于战国乱世中后期,粮食产出决定了人口增加,再没有其他短时间内就能够见效的办法以前,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占据更多的土地来养活增加的人口,用增加的人口再扩军夺取更多的土地,政衡作为穿越者也没有跳脱出当时人们的思想范围。

    野山益朝看罢政衡递过来的书页,眉头骤然拧在了一起,口气不善的说道:“尼子家真是会挑时候。”他说完将手中的书页传递给了下首的陶山真兵卫,众人看罢神色各异,俱都显得心事重重,显然书信中的内容让众人好不容易提上来的想要和毛利元就决一死战的信念打散,大部分人更是对尼子家的动静感到异常的愤怒。

    书信中的内容不多,只写了两行字,尼子晴久开始在美作国内集结,新宫党三千众也已经汇集,总兵力大约在一万二千左右。

    众人看罢,政衡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如何说话,都疑惑地望着他,笑了好一会方才说道:“尼子晴久看来真觉得吃定我了,哈哈,他不想让我狠狠削弱毛利元就,想着让毛利元就返回安艺国和大内义长继续拼耗,也好让他能够从容应对美作、备后以及我们这些渐行渐远的势力,然后回过头来吃掉毛利元就和大内义长中的胜利者。”他的心头禁不住涌起了一股怨气,不过尼子晴久的这一步实实在在是一步阳谋,不得不步入他谋划的阳谋。

    陶山真兵卫发觉政衡的神色不对了,显然不是因为兴奋,他忙应道:“殿下,一旦时机成熟,尼子晴久定然会有下一步的步骤,他在美作国集结重兵不外乎两条道,一是备后浦上兄弟,二是我们,最为可能的就是两者都是,不得不防。”

    众人俱都点头应是,原本得胜的轻松感觉一下子被尼子晴久如同巨山一般的压力给压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尼子晴久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伊达军刚刚在十余日对峙后有了一些胜算,就倒头给了一盆冰水,浇得伊达家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倒是刚刚从鹤首城返回的赤木高雄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殿下,诸位,尼子晴久的做法现在看起来对毛利家颇为有利,可是他做出这等决定到集结兵马需要的时间来看怕是已经有月余时间。”他的话语中的意思确实有点道理,从发布命令到集结大军,还是上万兵马的大军,这不是一件短时间内说到就能够做到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集结,再加上万人的粮食和武器供应,后勤保障等等事宜,最短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前毛利军方才从安艺国内出发,还没有和伊达军发生任何实质性的接触,谁也不会预料到毛利元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也没有人会想到毛利元就会在短短的高屋川峡谷内跌得如此惨。

    政衡微微一顿,他方才的感慨是基于高屋川峡谷战后的局面,而非是战前的局面,倒也没有任何脸色,微微一顿,说道:“如此说来尼子晴久聚集兵马倒也是为了在我们失败的时候来帮我们一把喽!”说得轻松,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表情,众人也都没有笑意,一时间帐内的气氛夏日暴雨前的空气,一时间阴郁无比。

    政衡话语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尼子晴久在战前的时候就认为伊达家抵挡不住毛利家的进攻,一战而溃之下,尼子军就能够以拯救者的姿态进入备中国吞并伊达家的一切,打得倒是好算盘,可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伊达家会如此给力。预料的结果没有看到,反倒是一向让尼子晴久寝食难安的毛利元就败象已生,不得不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昧着良心聚集兵马压迫伊达家停止对毛利家的继续扩大战果。

    原本的吞并计划不得不停止,倒是集结兵马压迫伊达军停止发兵让政衡不得不无奈的继续原来的消极对峙的计划,不用作出朝令夕改的决定了。

    可就在这时候,帐外守门的亲兵进来通报:“殿下,东荏原阵派遣信使来了。”

    自从西荏原阵来了第二批三千余人的战兵,原本就有点狭窄的营地更加显得拥挤,便在河对岸重修了一座阵地,中间用三座浮桥连接,倒是形成了巨大的连环阵地,让侦查到这一切的毛利元就更加没有办法反攻。

    来人跪倒在地禀报道:“毛利家的使者来了,还是原来的那个名唤竺云惠心的秃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乱(下二)

    ps:哎,现在开始工作有一点空余时间了,便开始慢慢找回感觉,续写下去,感谢大家的支持。

    国司元相号称毛利元就身边的智囊,不仅仅在智谋上辅佐着毛利元就,还在军政方面颇有主见,武功异常非凡,曾经由尼子晴久发动的著名的吉田郡山城之战中一人讨取尼子氏三十四员武将,后来更是在和后来的织田信长金崎大撤退齐名的月山富田城大撤退中担任殿军,付出了惨重代价帮助毛利元就全身而退,可以说是文治武功样样能行。看到小田川两岸热火朝天的工程,心里是暗暗叫苦。

    只看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完工的营寨,就知道伊达军要在西荏原打造一座攻略备后国的桥头堡和中转站,更是要将这里打造成为面临毛利军的坚壁。国司元相久在毛利氏担任重要职位,在建城方面也颇有心得,对于是否是临时建筑还是永久性建筑,国司元相还是分得清楚的,也不会如同隔山一般毫无所闻。

    国司元相也看得出来在西荏原建造永久性城堡的好处,从心底里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身为毛利氏的知将他不得不承认此次合战从一开始就草率行事,再加上战略战术上严重轻视对手导致一次战败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还拥有正常的思维在高屋川峡谷首次遭到袭击的时候就不会将大军倾覆进去导致后面的接连惨败。

    初次合战,毛利氏失败在即,可是元气未伤。区区一员武将香川光景还不足以让毛利军伤筋动骨。现在还保持着四五千的战力。如果不是后院起火,还有就是再对峙下去得不偿失,毛利元就不会做出谈判的决定,国司元相也不会跑上一趟。在国司元相看来,做出议和的决定本身就说明了毛利元就在心理上已经知道事不可为,用谈判来决定双方在战场上无法达成的结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来之前国司元相就已经隐隐约约听说了传言,也从乱波口中知晓了一些关于西荏原的情况,现在真实呈现在他的面前。西荏原阵将会成为阻挡毛利军前行的一颗钉子,一颗难以拔除的钉子,不管谈判结果如何,不管是否会签订不战协议,可是国司元相明白,毛利元就也明白,甚至于国司元相猜测伊达政衡也清楚的知道不战协议只不过是一张随时可能撕毁的厕纸,另外一场大战已经在双方的思维中开始酝酿。

    本来国司元相还有点儿轻视年纪轻轻,比起他最小的儿子还要小上二三岁的伊达政衡会有这样的心思,可现在看到眼前的这片工程。国司元相拨正了原来的轻视,渐渐开始重视起对手来了。或许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吧。

    国司元相回头问着身侧的一员年轻小将说道:“伊达政衡看来已经明白二次合战不可避免,已经开始准备了,听闻现在聚集在这里的战兵人数高达八千人,单凭人数上已经占据优势,谈判形势不容乐观啊……隼人,你看呢?”

    隼人便是国司元相的从子国司元藏,年方刚满二十,在毛利氏二代将佐中算是杰出之辈,当然更让国司元相看重的是国司元藏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儿子,比起他的大哥三十二三岁的国司元武只有一个女儿要强了许多,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国司元相早早的开始培养国司氏的第三代了,爱屋及乌顺带着此次出使便将国司元藏一同带来。在历史上,国司元相隐居后便有国司元武继承家业,后来在国司元相的干预下国司元武隐居由其弟国司元藏继位。

    国司元藏听到询问,便道:“那是肯定的,从历次事件中伊达政衡都能够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定然不是泛泛之辈,现在更是修筑这西荏原城,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所有人,他会在这里定下一个钉子,一旦我们退出神边平野,怕是他就会立刻以此为基点将备后国东南数郡纳入囊中,若是给他经营一二年的时间,后果不堪设想。”国司元藏对这位伊达政衡颇有点嫉妒,一个年级比他还要年轻的青年却已经将许许多多老一辈人没有完成的功业都完成了,让他不得不将嫉妒心放在了心底深处,深深感到了无力感。

    国司元相和国司元藏正在说话,竺云惠心坐在一旁默默地捻着佛珠念着哦米拖佛,侍从赶来回报:“启禀老大人,外面伊达氏的伊达政衡公亲自出来迎接了。”

    “伊达政衡来了?”国司元相、国司元藏心头一惊,抬起头来,那原本老陈在在的竺云惠心也没有继续念下去的禅心惊愕的抬起头来,诸人不敢多耽搁,连忙出得门卫向外走去。竺云惠心是第二次看到伊达政衡,倒也没有像国司元相和国司元藏一般震惊,对于这位可以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一国之主的青年如雷贯耳,不由得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

    看着众人一脸惊容,政衡忽而想笑,这几个家伙装得未免太过了一点。备中国出了一个妖怪名字唤作伊达政衡早已经在西国闻名遐迩了,备中国的年轻国主,国司元相身为毛利元就身旁的重要人物,如何会不打听?

    政衡却是误会了国司元相等人,他虽然名声在外,可是在战国时代哪里像现代那般可以用摄像装置将政衡的影像传播出去,顶多也不过是名声在外,知晓伊达政衡的最大特种,独眼,战国乱世合战频繁失去一只眼睛相当频繁,难道每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都能够唤作伊达政衡嘛?!

    国司元相一直在偷偷观察着伊达政衡,想法中的模样当真正看见的时候还是让他感到异常的惊讶。国司元相出生于上世纪末,算是老爷爷一辈的人物,比起毛利元就还要大上六七岁。和政衡相比相差了一个时代。不过这位国司元相号称战国时代的人瑞。意思就是最为长寿的战国名人,号称活了一百岁的高龄方才去世,和传说中年龄不明的黑衣宰相天海大和尚相比他可是拥有史书记载。

    如果按照他活了百岁高龄来计算,他现在年约六十岁也只不过活过了一多半时间而已,还有大把的时间糟蹋。国司元相微微瞥视了一眼跟随在身旁的国司元藏,伊达政衡的容貌看着比起国司元藏年轻些,反倒不易看出两人年纪区别。而且伊达政衡和国司元相经常看到的少年得志的年轻家主不一样,伊达政衡的举止言行非常自然。只不过配合了他那高挑结实的身材。外加一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另外一只戴着黑罩子的面孔,让国司元相有一种背后汗毛直竖的感受。

    国司元相收起了仅有的一点轻视,明白像眼前这样一位彻底的现实主义者面前歪歪绕绕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的来意,整理了一下心情,上前一步,微微行礼道:“国司左京亮元相,携副使竺云惠心大禅师,奉毛利元就公之命。拜见伊达弹正忠大人,前来商讨关于双方停战的协议。”说着偷偷看了一眼伊达政衡和他身旁诸将的脸色。补充道:“毛利元就公说了,两家可以就边界问题进行谈判,并且赔偿一部分伊达氏的战争损失,只愿意毛利氏和伊达氏签订不战协议。”

    国司元相说话的时候,政衡一直态度专注的注视着国司元相,微微抽动了一下瞎眼的眼角,听了国司元相的停战要求,嘴角已经浮起一丝似嘲似讽的浅笑,淡淡的浅笑让国司元相很不舒服。一分神间,国司元相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他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不知道伊达弹正忠大人意下如何?”

    政衡没有想到毛利元就到了现在还死鸭子硬嘴巴硬撑着,不过他倒是对眼前的这个男子颇有点兴趣,要不是敌我双方关系的话怕是会立即上前询问国司元相的养生之道。他微微顿了一下,方才说道:“左京亮,禅师,你们知道为何军中欢呼雀跃嘛?!宫内大辅,也让他们知晓一二。”

    野山益朝应了一声,坦诚的说道:“刚刚从备后国传来最新的捷报,我伊达大军五千偏师攻入备后国奴可郡,大富山城主宫高盛开城降服,奴可郡、神可郡各部齐齐响应,兵力已经聚集上万开赴甲山城。”

    竺云惠心脸色突变,茫然扭首望向国司元相,看到国司元相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国司元相也是刚刚知晓奴可郡和神可郡发生的事情,他倒是没有怀疑伊达氏说谎,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没有必要编造,事情定然和野山益朝所说的差不离十,过程或许不同,但结果趋同。奴可郡和神可郡的宫氏一族算是安艺、备后联盟的外围势力,那甲山城的首藤山内氏的地位算起来比起核心三吉氏来还要高。当年尼子经久平定三男尼子兴久叛乱,尼子兴久被杀,身为尼子兴久岳父的山内直通更是受到了牵连,心生怨恨之下联络了三吉、多贺山等家族降服于毛利元就,他的儿子山内丰通更是迎娶了毛利元就的侄女。

    更为实际的是,一旦甲山城陷落,毛利氏的侧翼将随时遭受伊达氏的攻击。

    国司元相想要接下下文,却没有想到野山益朝还没有说完,野山益朝微微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还有从月山富田城传来消息,尼子晴久公已经应殿下请求开始聚集兵将,趁着安艺国内空虚一扫吉田郡山城隐晦。”野山益朝将尼子晴久聚集兵将的目的从压制伊达氏发展上偷龙转凤调换了概念,成了是应伊达政衡的请求出兵扫荡安艺国。

    听到这里,连不露声色的国司元相也变了脸色,他是经历过吉田郡山城之战的老人,清楚的知道当年能够取胜是多么的侥幸,还要应大内氏的援兵,现在一旦尼子晴久出击,人心动荡外加上外强中干的安艺国很快将被尼子氏扫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乱(乱三)

    十余年前的吉田郡山城之战,当时还名唤尼子诠久的尼子晴久和毛利元就进行了残酷的交锋。

    当时,刚刚继位不久急于求成的尼子晴久应安艺国守护武田信实请求率领大军便开始进攻安艺国讨伐毛利元就。很快便拔除了和毛利氏有姻亲关系的肉户氏控制下的祝屋城、五龙城,紧接着便把矛头指向毛利氏的大本营,位于江之川河多治比川之间的吉田盆地。毛利元就一面请求大内氏援救,一面率领八千左右的兵力,固守在吉田郡山城,迎击据说有四万或则五万不等的尼子晴久大军。这就是倭国史上著名的吉田郡山城之战,因战役发生地点,又称呼为郡山合战。

    国司元相跟随毛利元就,顽强的坚守着郡山城附近的青山土取场,据记载,国司元相在整个郡山合战之中著名的青山土取场之战中杀得尼子军陷入一片混乱,很快便被打得溃不成军,重创尼子军,还与渡边通、桂元澄等毛利元就麾下大将斩杀了尼子军大将三泽为幸。国司元相还常常打开城门,主动杀入敌阵,沉重打击了尼子晴久的军队。

    最终在英明果决的毛利元就的坚守和年轻的陶晴贤的援救下成功击退了尼子晴久,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吉田郡山城之战后,毛利元就加速了对安艺国的兼并速度,吉川、小早川等等势力大多数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完成兼并的,可以说吉田郡山城成就了毛利元就。可是让每一个经历过吉田郡山城之战的毛利氏的老人来说,谁都不愿意再次见识一次如此惨烈的合战。当时毛利氏麾下可以说是老弱妇孺全民皆兵。损失惨重恼羞成怒的尼子晴久将能够抓获的民众全都斩首示众。杀良冒功的事情屡见不鲜。虽说在陶晴贤和毛利元就的追击下。尼子晴久丢弃了近半的军事物资,还损失近四五千的士兵,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尼子晴久敢于再次发动远征吗?国司元相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现在听到野山益朝略带嘲讽的说出了尼子晴久正在集结重兵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赶快返回调兵遣将抵挡来自尼子晴久的可能远征,首先想到的却是尼子晴久会不会远征。只不过当国司元相的眼睛死死盯着政衡的脸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绝望。经过了十年的修养生息。出云国已经从上一次失败中恢复了过来。三十八岁的尼子晴久也早就过了年轻气盛的时代,陶晴贤和大内义隆的内乱让毛利氏没有了外援,再加上毛利氏主力远在备后国和伊达氏对峙,一时间难以调拨回去,安艺国内异常空虚,而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岳父正是尼子晴久。

    种种先决条件导致了尼子晴久再次发动吉田郡山城之战的可能性异常的巨大,老成的国司元相心头不由得开始焦虑起来,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表情,倒是他的从子国司元藏的脸上表现出了忧虑的神色,难以做到喜形不显于色的程度。竺云惠心心中不停思量着打算着。他显然已经被野山益朝的话语唬住了,想着回去后是不是立即启程前往京都师兄弟那里挂单躲一阵子再看看行情。是继续靠拢毛利元就还是投靠其他人。

    政衡明白要唬住国司元相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但是他并不是轻易的让国司元相相信自己的话,只要让国司元相起了怀疑的心思,身为毛利元就知将的国司元相定然会让毛利元就同样起疑惑,一旦心中有了疑惑便如同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只要稍稍调查一番就会知晓他们所说的话语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大富山城的确已经降服于伊达氏,吉冈政秀和片山盛长同样威逼甲山城,至于尼子晴久同样调动频繁。

    政衡看看时间,笑道:“让左京亮、禅师见笑了,我们早已经在营帐内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饭,还请诸位使者一同前往用一些,饭后再叙谈一二,您身后的壮士请一同请在后边用些。”跟随国司元相、竺云惠心的随行人员还有三十余人,大半身材魁梧,手掌上满是茧子,颇有肃杀之气,显然都是毛利军中的精锐。

    国司元相挥了挥手说道:“他们便不必了,军中自有法度,打些水过来即可,如此便打搅了。”说着做了一个请字跟随着政衡等人渡河向西荏原阵行去,低声对着国司元藏吩咐道:“隼人,你立即返回要害山阵禀明二件事情,一是大富山城和甲山城的事情,二是出云尼子晴久调兵遣将的事情,快去快回。”

    国司元藏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跟随在随行人群找了一个借口向着神边平野要害山毛利阵而去,负责保卫的竹野高春高得了命令便没有为难之。

    一行十余人坐下,国司元相坐了客座,旁边便是竺云惠心,坐上首的便是政衡,野山益朝、陶山真兵卫、赤木高雄等人作陪,菜色不多,军中本就一切从简,武士老爷们也不例外,再加上备中国仓敷地区很是有几座不大的盐场。由于伊达氏主政以来交恶了村上水军商路不通导致盐场入不出敷经营不善,可人不能够没有盐吃,在这个调味品缺乏的时代里盐是平民都能够享用到的调味品,还是由伊达氏接管了盐场,不至于因为盐场倒闭让民众动荡。

    盐场积压的盐外销不畅内销难以用光的情况下便出现了腌制品的盛行,这个时代的盐远没有后世的质量好,吃到嘴里泛着苦味,身为穿越者发财致富的海盐变雪盐,政衡还是知道一二的,只不过外销不畅的情况就算是发明出来了也只会白白便宜了那些和大明朝做生意的海盗,穷兵黩武的国人豪族连米饭都吃不饱谁会来买你的雪盐,不是吃饱了撑的。咸中发苦的菜肴。政衡倒是默不作声的吃了个干干净净。他麾下的将领们也都吃得静静有味。习惯于清淡口味的竺云惠心根本吃不下去,国司元相浅尝即止。

    政衡一开始的时候也吃不惯,可是穿越了十余年时间从了心底还保持着红心外,外面已经看不出一二了,最为重要的是咸味能够使人保持体力,一个吃淡味的人一天能够跑五十里地的话就会疲惫不堪的话,那么咸味的人就能够跑七十里地,在战国乱世。乱战之时,谁能够保持足够的体力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这也是为何武田军会驰骋天下没有敌手的原因之一。

    政衡眼见得国司元相和竺云惠心浅尝即止,腹中暗想:“看来毛利氏已经过了艰苦奋斗披荆斩棘,现在该是品尝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只不过我们伊达氏现在还需要继续奋斗,这就是差距啊!”吃罢,侍从收拾干净后,政衡倒是没有在意的说道:“军旅艰辛,让使者见笑了。”说着。伸手端起杯子慢慢啜饮混着姜末的微咸茶汤。

    政衡不温不火的从容模样倒是让国司元相神情一窒,脸色一紧。心头不由得叫苦不迭,停顿了片刻,思绪接了上来,方才侃侃而谈道:“客气,毛利氏、伊达氏两家其实说到底没有任何过节,此次合战怕是其中有些误会,只要解开了误会贵我两家大可以商议边界事宜,伊达弹正提出的平分备后国的条件也不是没有谈的余地,只是还请伊达弹正大人与我们先解开一些小小的误会。”

    误会,政衡当然清楚误会特指的就是毛利隆元,显然毛利元就是想要让伊达氏放毛利隆元放回去,还说出了平分备后国的软话。

    如果是在没有得知大富山城陷落、威逼甲山城的消息前或许会答应下来,现在只有继续唬下去才能够让对手的疑心加重从而让伊达氏得到最大的利益。作为伊达氏的缔造者和家主,伊达政衡有让伊达氏的利益最大化的义务。不管是毛利氏还是伊达氏都普遍认为眼前这场合战都提早了数年时间,不是不打,是提前了数年时间打。毛利氏还没有做好和陶晴贤决战的准备,每损失一份实力就是少了一份战胜陶晴贤的胜算,伊达氏才刚刚稳定备中国的局面背地里暗流涌动,财政压力巨大。政衡从一开始就明白和毛利氏的争雄提早了两三年时间,只是这场合战不得不提早开打,提早打开有这有那的坏处,却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打乱毛利元就的步调,使得毛利元就的崛起之路更加跌宕起伏,为伊达氏的崛起争取足够的时间准备。

    谁都不会认为毛利元就会在严岛合战击败陶晴贤吞并了陶晴贤留下的一切,然后攻杀了尼子经久的子孙夺取了尼子氏经营数代的出云国,成为了西国独一无二的霸主,要不是岁月不饶人,毛利元就甚至大有统一天下建立毛利幕府的机会。历史上毛利元就从安艺一国霸主到西国霸主也就是在陶晴贤反叛开始的十余年时间,从天文二十四年(1555年)严岛合战陶晴贤败亡到永禄七年(1564年)尼子氏灭亡不到十年时间,就从不足十五万石的小大名彻底锐变成为了倭国首屈一指的地区霸主。

    打乱毛利元就的崛起步伐和纠缠不清是要分得清楚的,政衡不愿意使得伊达氏陷入与毛利氏纠缠不清的泥潭中去,给其他虎视眈眈的人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君不见与毛利元就深仇大恨的尼子晴久都能够为了尼子氏的最大利益调兵遣将聚集美作国嘛。

    看着国司元相期待的目光,政衡微微顿了一顿,他平静的说道:“误会好解,只不过还请毛利元就公先拿出诚意来。左京亮、禅师,我还有事要忙,不招待了,宫内大辅,你先行商议一二。嗯,我们先做出一些诚意来,等一会左京亮大人返回要害山的话,将装有香川光景首级的木匣带回去,并代我向毛利元就公问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断(一)

    高屋川峡谷之战后,政衡一度轻视毛利元就,认为毛利元就实在是名不副实,一举荡平神边平野击溃毛利军擒杀毛利元就的念头不停顿的泛出来,还好念头只是念头没有付诸于行动,向来胆大包天的他第一次被惯性思维束缚住了手脚。政衡越是探查毛利元就的过往,越是深究他所能够知晓的关于毛利元就的一切事情,后世文章小说大多粉饰太平,可在大事情上最后的结果都是毛利元就获得了胜利,毛利氏也是在他死后近三十年都保持着西国霸主的地位,只是在关原之战的时候内部矛盾重重导致最后战败遭到了大减封。对于能够在高屋川峡谷之战获得最终的胜利,知道了结果后政衡都有一种后怕的心理,只要稍稍有点谨慎心理就能够破掉伊达军拙劣的计谋,打伊达军一个措手不及,或许连上天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眷顾着政衡和他缔造的伊达氏。经历了高屋川峡谷之战后,政衡深知,凭借着毛利元就过人的谋略,定然会发挥出全身心的能力来。

    在这个时代里,毛利元就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武将之中,再也没有能够超越毛利元就的人了。号称战国三雄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织田信长刚刚由于老爹马上风上位成为了家督还没有改变他裸胸坦乳的阿呆形象,丰臣秀吉在远江国刚刚松下嘉兵卫家中提拔为出纳管理员受到了众人的诽谤,德川家康在骏府城成为人质两年了。因此,政衡明白高屋川峡谷之战是多么的侥幸。一次二次侥幸已经是上天多么大的眷顾了。他明白只有小心谨慎严谨异常才能够做到无懈可击。只要能让毛利元就挑不出一丝破绽来,胜利的一方终究会是伊达氏。

    得出这样的判断,便是受到了高屋川峡谷之战和国司元相的影响。

    现在的局面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毛利军如果不能够及早脱身,老家就会陷入危机,毛利元就也能够看得清楚眼前的局势,否则他不会派遣国司元相前来议和。毛利元就分明知道这已经变成了一场根本无法打赢的战争,却仍然坚持下来。他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起码要将毛利隆元要回去,缺少了毛利隆元将会导致吉川元春和小早川隆景的争夺,不管谁胜谁负,最后失败的都是毛利氏。

    政衡当然也不会被毛利元就希望议和就给彻底蒙骗住了,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部署的,这也是为何他要离开会议室的原因,他明白一旦松懈下来,不服输的毛利元就定然会给伊达军一个狠狠的教训,让政衡终生难忘的教训。

    野山益朝还在和国司元相、竺云惠心商议着初步议和的事情。政衡却在这边商议着如何迫使毛利元就让步的事情。政衡望着麾下的将领良久才说道:“现在局面上大家都清楚一二了,尼子晴久举兵美作国的事情很快就会哄传开来。到时候谁都能够看得出去他是来干什么的,毛利元就虽说还会来议和,不过条件就不是现在的条件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强行逼迫他做出决定出来。丹波,听闻宫下野守家的人希望得到我们的援助起来再兴,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告诉他们,如何还不发出声音来,就让他们永远闭嘴好了。”

    宫原正重开口说道:“殿下放心,宫下野守家是备后宫氏的惣领家,现在小奴可宫氏、久代宫氏等宫氏的庶家接连降服于伊达氏,知道事情的深浅,明白这是他们再兴的唯一机会,绝对不敢乱来的。宫下野守家老家主宫下野守元信现在隐匿神谷川东岸天神山一带,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三四百的族人,只要他能够举起宫下野守家再兴的旗帜,还在摇摆不定的宫氏族人都会起来拥护,举兵攻入芦田川北岸的龟寿山城,不管胜负如何,毛利军的陆上归路将会被切断。殿下且放宽心,至多明后天,就一定会有消息传来。如果宫下野守家不识好歹的话,臣下还联络了国竹城有地若狭守元盛,他有意从毛利家倒戈。”惣领家是指武家社会中一族所领土地的总领者,引申而指一族首长,宫下野守家便是备后强族宫氏一族的嫡流,其他譬如大富山城的久代宫氏、国竹城的有地宫氏都是分流出去的庶家,其中有地宫氏的有地若狭守元盛是在龟寿山城破城后降服于大内氏的上代族长从子,和宫下野守元信乃是兄弟关系,由于是否降服关系闹得很僵,谁知道这是否又是一场为了家族延续而不得不做的兄弟反目的戏码。

    政衡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移到了案几上的地图上来,指着龟寿山城和国竹城的方位点了两点,他明白一旦两城举兵的话将会给毛利军多么大的冲击,陆地归路断绝的危机感必然迫使毛利元就作出尽快大撤退的决定,就算是知道了尼子晴久聚集兵将入美作的消息也不得不与伊达氏签订不战协议好能够从容离去,否则一旦前后夹击,士气跌落谷底的毛利军将会陷入崩溃的地步。

    政衡停顿了片刻,说道:“明白了,告诉他们,我只要龟寿山城举起反旗,不管是谁,谁就是宫氏一族的惣领家,战后获封苇田郡万石封地。攻打龟寿山城对我们的意义只有一个,就是摧毁毛利军最后一点的心气,整个毛利军上下将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只有撤退一条道路,一旦踏上撤退的道路想要再返身的话就困难了。我们就能够从容的取得备后东南的领地,至于能否打下龟寿山城意义其实不大。”

    清河衡秀问道:“殿下,真的要将苇田郡万石土地封给宫氏惣领家嘛?!”

    政衡咧开嘴巴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烛光的摇曳下闪闪发亮:“攻得下也要守得住,毛利元就会发疯的。疯狂进攻下还能够守住的话。就是再封给他万石又有何妨?”的确。一旦龟寿山城陷落的话,毛利军退路已失,为了打通陆路唯有疯狂强攻。

    野山益朝咧着嘴走了进来说道:“国司元相和竺云惠心已经返回了,看来被殿下交代的两个消息打蒙,一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他们的口气显然已经有了松动,只要让他们探查一番就能够证实事情的真伪,到时候他们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

    政衡倒是没有多少高兴。他的声音没有多少变化,说道:“看起来逼迫的还不够紧啊!他们没有多少时间,我们的时间难道充足嘛?!现在秋收已经完成,冬小麦本该是播种的时候了,可是大量壮劳力出征怕是再对峙下去要耽误明年的收成,还有尼子晴久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正如政衡所说的一般,固然现在毛利元就需要返回安艺国坐镇,伊达氏看似胜利在望,只是底蕴原本就不足更是加深了财政方面的压力,一旦冬小麦无法正常耕作。明年将又是一个青黄不接的荒年。

    尼子晴久聚兵美作国,伊达氏也需要部署将兵防备尼子晴久突然的发疯。就算是要讨伐备前国的话,没有余力的话哪里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众家臣全都是出身草根当然明白现在大规模出击固然人数上占有优势,虽然不能说已经将备中国的壮劳力一网打尽了,可是如果加上奴可郡的偏师的话,备中国六成多的壮劳力已经出征,这对于贫瘠的备中国来说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冬小麦的耕作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一旦拖到十一月将会彻底耽误冬小麦的耕作,民心军心将会动荡不安,这也是为何政衡不止一次的希望议和的原因之一。

    政衡站了起来,指着备后国东南数郡说道:“诸位,这里是备后国的精华,如果耕作的好的话每年起码能够提供五万石的粮食,将大大缓解我们粮食上的压力。”伊达家的粮食压力一向非常重,成为备中国霸主也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哪里有余力去挖掘沟渠开垦战乱形成的荒地,水田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去山中开荒了,只要夺取了早已经是熟地的备后国土地就能够大大缓解伊达家的财政压力。

    次日一早,在龟寿山城北方距离二十余里地的山林中的一座寺院内,一员身穿袈裟的老和尚正努力控制着脸上的愤怒情绪,一行人恭敬的跪坐在两边。

    老和尚语气中带着愤愤然说道:“伊达家逼迫得好紧,竟然让我们尽快拿下龟寿山城,可恶,一旦现在举旗就要做好迎接毛利家的愤怒,他这是想要消耗我们的实力啊!”老和尚便是宫下野守家的当代家主宫下野守元信,为了躲避大内、毛利军的追捕不得不剃发为僧隐匿了起来。

    座下数人全都暗暗腹诽,又想保存实力又想要摘取果实,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当下有一人,乃是宫氏一族的重要人物,日隈城的日隈元政却没有和宫元信一样的愤慨,抬起头时,已是一脸惊讶:“这伊达弹正忠,竟然打得西国第一智将毛利元就毫无办法,真是难以想象啊!”

    原法成寺宫氏一族宫治部打辅胜国的嫡男宫信国抚着长须,忍不住感慨道:“是啊,这场合战,之前我也未曾料到结果会是如此这般,当日还在想,若是能够抵挡得住毛利元就便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没有想到啊,此人居然厉害如斯。”

    宫元信见两名倚重的家臣如此推崇伊达政衡,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都说说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是立即举旗还是?”

    日隈元政深沉练达,要不是宫元信乃是宫下野守家的家主的话怕是会立即拔腿而去,他的脸上没有多少喜色,沉声说道:“主公,自古要成事,哪里有不冒险的道理,宫氏已经没落多年,如果不抓住眼前的机会,只怕真的如伊达弹正公所言要永远没有我们的机会了。将来这备后国将是毛利氏和伊达氏争雄的地方,毛利氏可是攻打宫氏的先锋,和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唯有投靠伊达氏一途,要投靠伊达氏就得纳投名状,这龟寿山城便是我们的投名状。”

    宫信国听到毛利氏攻打宫氏的先锋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父亲宫胜国便是死在毛利元就麾下大将的手中,首级还被挂在城头三天,复仇的屈辱感让他忍到了今天,他的目光灼热,望向宫元信说道:“请主公决断。”

    座下众人全都喝道:“请主公决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712/ 第一时间欣赏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 作者:独眼狐狸所写的《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为转载作品,备中的伊达独眼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备中的伊达独眼龙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介绍:
十六世纪的日本,沉沦在战国乱世之中。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然而,在动荡和变幻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
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备中的伊达独眼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备中的伊达独眼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