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简直是侮辱
怀西镇大部分都是凡人，偶尔有一两名修士，都穿着云墨门的门服。
“这镇子太小了，过几日雨哥带你到金玉城去，那才叫繁华。”林中雨坐在茶铺的凉棚里，以为余啸是最近累着了，来喝茶休息一下。
余啸随口答应，她不打算和林中雨一直在一起。他的目标是赶走昆弥修士，而她只想自己修行。
镇上的告示牌看过了，消息最灵通的茶馆也来过了，似乎风平浪静。
余啸和林中雨离开了茶馆，开始计划离开怀西镇。
“崔师兄！”
刚刚走到大街上，余啸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叫。林中雨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往前走。
余啸略一思索，也当作没听见，小跑跟在林中雨后面。
“崔师兄，崔星平！”
后面的声音紧追不舍，林中雨也记了起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停下来，却看到余啸几乎跑了起来，也加快了脚步。
跑到城郊，余啸才放慢脚步。
刚才余啸回头看了一眼，柳茗是一个人，就故意把她引出城外，可以找她打听一下消息。
反正林中雨都是炼气后期了，根本不怕炼气初期的柳茗。
余啸正想怎么套柳茗的话，一把飞刀划破空气，朝着她的后背飞过来。
林中雨在前面走着没发现，只看到余啸身上青光一闪，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
余啸和林中雨转身，看到脸色潮红的柳茗，气急败坏地看着两人。
“柳师姐，你想杀我？”余啸捡起地上的飞刀，用惊讶的语气问。
柳茗心中一惊，颜杭的命令说得含糊，但是青籁乐府的寻人令说得清清楚楚，不能伤余啸性命。
她转念又一想，就说是余啸逃跑的时候，她不得已出手就行了。
“掌门下令，要抓你回去。”
“不会吧，我和掌门都说好了他放我走。是不是你自己想报私仇？”
柳茗脸更红了，对着林中雨喊道：“崔师兄，你快过来，她狡猾无比，你不要上了她的当。”
林中雨揶揄地看了余啸一眼，走到柳茗身边：“掌门真的下令要抓她？”
“她骗了清泽少主什么东西，少主要找她问出那样东西的下落。崔师兄，你这几日到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柳茗的声音软了下来，动作也亲昵了许多。
“享味掌门……”林中雨故意慢慢地说。
柳茗娇嗔着跺脚：“哎呀，你提他干嘛，可别让颜掌门知道。颜掌门最讨厌别人提起享味那个叛徒了。”
余啸和林中雨都明白了当前的局势。
“清泽要找我问出东西的下落，不会下令杀我啊。”余啸知道那东西肯定是蒲英草，至于说她骗了清泽什么东西，那都是流言。
玉笄和灵石都是清泽主动给她的，根本和骗沾不上关系。
柳茗咬了咬嘴唇，突然对林中雨说：“崔师兄，你说过会听我的话，会保护我。”指着余啸说：“你帮我杀了这个女人。”
林中雨挑了挑眉毛：“你要违抗师门命令，为什么要杀她啊？”
“对啊，为什么要杀我啊？”余啸是真的想不明白，柳茗到底为什么讨厌自己。
“崔师兄，我们不告诉别人，没人知道。”柳茗看到余啸一脸镇定，毫不在乎的样子，拿出一把弯月刀握着。“你害死了我的师傅！”
“那是你师傅自讨苦吃，他偷了余立伦的筑基丹，还想杀死我。”
余啸皱眉看着柳茗手里锃亮的弯月刀，怎么人家都有武器，她在碧云峰两年多，还是靠着玩札牌才拿到一把破烂的长剑。
其实余立伦兄弟俩的恩怨，云墨门都传遍了，但是柳茗一直不肯相信，觉得是余啸造谣，见她现在还这么说，怒吼一声：“不许你诬蔑我师傅。”举起刀朝余啸冲过去。
余啸感觉到一股灵力扑面而来，猛地向左就地一滚躲过。
“给你说你又不信。你就是嫉妒我想杀我，何必还找些借口。”
“你害得我被罚了五年的份例，还从采买的位子上撤下来！”
柳茗身影一闪，双眼满是杀气，朝着余啸的小腹部刺过去。
余啸拿出长剑来阻挡，和柳茗擦身而过，“铮”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气得余啸狠狠丢下剑柄。
“你不是不喜欢采买吗？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怪别人。”
“你！”柳茗顿住身影，怒喝一声，“飞岩术！”
地面上飞出几块盆子大的土块，从四个方向朝着余啸砸过去。余啸站着不动，眼看土块就要到她面前了，被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藤条抽在地上。
柳茗呆了呆，诧异地看着崔星平。崔星平有木灵根，但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法术。
“小雨哥，帮我绑住她。”明明有修为高的人在，余啸没打算傻傻地和柳茗硬拼。
这里本来就是树林，对林中雨来说更好施展法术，法诀都不用结，心念一动，那些藤条像蛇一样舞动，抓住转身逃跑的柳茗，绑在了树上。
柳茗扭动着身体，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不要脸的余啸，给男人灌**汤的本事不小，连崔师兄都勾引。”
余啸甩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说她勾引崔星平，简直就是侮辱她。
柳茗脸上红了一片，高高肿起，惊恐地睁大了眼，发出鸟类妖兽被人捏着脖子的声音，又哭又闹：“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
余啸惊讶地张大了嘴：“有没有搞错？你刚才还想杀我，我这才打了你一耳光，你就闹成这样。”
“小余儿，杀了她吧。”林中雨抱着手说，他最讨厌蛮不讲理的女人。
“崔星平！”柳茗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僵在脸上，低头看着胸口上插着的飞刀，眼珠子里布满红血丝瞪着余啸。
余啸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飞刀拔出来，用控水术控制着柳茗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像一条红色的绸缎一样在空中飞舞。
“喂喂，你干什么搞得这么血腥！”林中雨往后跳了一步，避免血掉在自己身上。
第32章 猎妖兽
余啸耸了耸肩，控制血液流进土里。柳茗的脸死白，嘴唇干枯起皮，根本不像刚刚死去的人。
“我是想试试法术嘛，想找个厉害的水系法术。”
“你这也不行啊，有几个人老实地等着你抽血。”
还是要先提高修为。余啸有些沮丧。
林中雨放开柳茗，搜起身来，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分我一半！”余啸去抢。
林中雨已经把储物袋收了起来：“你私藏那么厉害的防御法宝，还好意思和我抢这点零头。”
“我修为比你低，更加需要保护啊。”
柳茗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林中雨分给她两粒升息丸，余啸把弯月刀和小飞刀收了起来。
两人商量了一下，既然风声过了，东西又都在身上，就不回黎家了，先到金玉城与林中雨的灭昆队汇合。
余啸只想远离云墨门，但也没想好去什么地方去，还是先和林中雨一起。
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寻人令是要留活口，林中雨是有追杀令在身的，跟着他走说不定更危险。但余啸也不想被抓到青籁乐府，毕竟蒲英草都是她胡编的，万一穿帮了肯定没命。
两人只能走小路，横穿树林，有林中雨的木系法术开路也不难走。
走着走着，林中雨觉得无聊，调侃起余啸：“你倒是挺心狠手辣的，说杀就杀了。”
“咦？不是你让我杀的吗？你可是我大哥，我哪敢不听你的话？”余啸瞪圆了眼睛。
“得了吧，你能听别人的话就怪了。”林中雨拿着一根树枝敲打着周围的灌木。
余啸对林中雨的话毫不在意，笑了笑，捏紧了手。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还有一丝兴奋，却毫无愧疚。
林中雨准备带余啸去金玉城，他家的华玉门就在那里，他的灭昆队也是在那一带活动。和云墨门不同的是，华玉门原来的弟子基本上都被杀害了。
走了几天小路，就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这森林里有许多一阶的妖兽，林中雨本来想避开妖兽群，尽早赶到金玉城。
余啸跟在后面哀求他：“小雨哥，带我去打妖兽嘛。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还可以弄点材料赚灵石。”
“每次你叫我小雨哥，都是想让我帮你做事情。”林中雨埋着头赶路。
“我们对半分嘛……”余啸跟在后面，连连踩他的脚后跟。
“别踩我了！”林中雨转身没好气地说，“出力的肯定是我，你还想和我对半分。”
余啸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我也想自己打啊，但我没有你厉害嘛。我负责收拾材料。”
林中雨斜眼看她：“小余儿啊，作为一个修士，实战经验也很重要。这样吧，你来打妖兽，我在旁边教你，好不好？”
余啸满口答应，还高兴得呵呵傻笑。
这样是最好的，有人教，而且真遇到危险林中雨也不会放着她不管。
林中雨有些惊讶。他以为余啸是不肯自己动手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只要身边有师兄师弟，脏活累活是不肯做的。
林中雨带着余啸，找到一头正在吃草的彩斑鹿。
这是一阶的妖兽，头上的鹿角像树枝一样分叉，可以入药。鹿皮有彩色的斑点，可以做御寒的法器衣服。
“对付敌人，不管是人还是妖兽，几个要害是相通的。后脑、眼睛、胯下，反正要打柔软的地方。”林中雨看着一脸紧张的余啸，觉得有些好笑。
一阶妖兽都怕，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余啸仔细打量彩斑鹿，提着弯月刀冲了上去。
她没有乱砍，而是用了一个水球术砸倒彩斑鹿，迅速地在彩斑鹿的脖子上割了一刀，然后用控水术放干了彩斑鹿的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现场只留下了水球术的水渍，血都浸入了土里。
余啸擦了擦额头的汗，割下了鹿角和鹿皮收进储物袋，又割了两条鹿肉，用树叶包着跑到林中雨面前。“今晚吃烤鹿肉。”
林中雨看着余啸，表情复杂。
猎杀妖兽的时候，都是希望造成的伤口越大越好，怕妖兽打不死，无功而返，但伤口越大，得到的皮肉就越少。这只是一头一阶妖兽，但余啸冷静的判断，果断的举动，都超出了她的修为和年龄。
看上去娇憨天真，一肚子心眼的丫头，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边有小溪。”余啸已经迈开脚步走了，她早就感觉到了小溪的位置，才使用的水球术。
虽说空气里也有水，但是她现在的修为太低，根本用不了，只能利用水源。
两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架起一堆火。余啸用小刀在鹿肉上划了几道，撒上调料，用林中雨削尖的木棍穿上，架在火上烤。
余啸又拿出一瓶草莓酒来，喝了一口递给林中雨。
她在黎家做苦工的时候，趁着黎父不注意，每样果酒都装了一点，还装了一大包酒曲，准备以后自己酿酒。
“小余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林中雨接过酒瓶，拿在手里。
“当然是快快乐乐地活着，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余啸不停地给鹿肉翻面，“你呢？”
林中雨喝了一口酒，微微笑了一下：“我想建一个修仙大城，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收管理费。”
“那你也要修为高，才可以保护你的城镇啊。”
“是啊。”林中雨的笑有些苦涩。
“慢慢来吧。”余啸安慰他，突然豪气冲天地说：“将来我的修为高了，我给你做后台。”
“那我就全仰仗前辈了。”林中雨的笑开朗起来，“我收的管理费分你一半。”
“得了吧，你那么抠门，分一半不是要了你的老命了。”
林中雨认真地想了想：“那就，分三成吧。”
余啸一巴掌呼过来：“这还没建成呢！想象中的管理费，你都舍不得给。”
“怎么会舍不得呢，我说了分你三成。”
“你刚刚还说一半呢。”
……
眼看鹿肉烤熟了，发出阵阵喷香。
余啸突然感觉到灵兽袋一阵骚动，她赶紧抓过鹿肉，三两口啃完，这才打开灵兽袋，嘴里还包着没嚼完的鹿肉，含糊地对嘟嘟说：“没有了。”
嘟嘟横眼看着余啸鼓鼓的腮帮子，突然朝着她的面门扑过去。
第33章 嘟嘟抢食
林中雨第一次看到嘟嘟的时候，非常震惊，居然有人养禄力猪当灵宠。现在他也习惯了看嘟嘟和余啸抢食。此刻正镇定地撕着自己的那一块鹿肉。
妖兽敬畏强者，趋利避害的本能比人更强烈，嘟嘟是绝对不敢来抢林中雨的食物的。
余啸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嘟嘟正踩在余啸的胸口上，想要从她嘴里抢下一块肉来。
林中雨撕下一缕肉，摇头叹气，禄力猪不是都很温顺的吗，嘟嘟的脾气也太坏了些。
余啸的拳头上灵气丝丝冒白烟，一拳头挥过去，也只是把嘟嘟的脸打偏了一点，它张着大嘴朝着余啸的脸啃过去。
余啸一声尖叫，双手猛地推开嘟嘟，脸已经肿成馒头样。
就是这样，林中雨都觉得嘟嘟嘴下留情了的，不然就它那一口大板牙，怎么可能不出血。
“你吃得多，烤不熟。明早我带你去吃生的。”余啸已经咽下了肉，揉着脸说。
她已经忘记了养嘟嘟的初衷，现在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灵宠了。
至于脾气不好，这是有灵性的表现啊，没准是头珍奇异兽呢。
嘟嘟哼哼唧唧地抗议。
“晚上太危险了，出现厉害的妖兽怎么办？”
“哼哼。”
“什么，你说你保护我？就你这个猪样。”
“哼！”
“好吧好吧，我带你去。但是如果被其他妖兽吃了，我就不管了。”
余啸想着彩斑鹿离这不远，就向林中雨讨要了阳燧石，准备带嘟嘟去吃鹿肉。
林中雨把阳燧石递给她：“你真的听得懂嘟嘟说话？”
“我又不是猪，怎么可能听得懂！”余啸完全忘记了刚才和嘟嘟的一番对话，瞪着眼说，又叮嘱林中雨，“小雨哥，如果你听到我尖叫，一定要赶过来哦。”
林中雨一手拿肉一手拿酒：“你别离远了。”
余啸带着嘟嘟回到打彩斑鹿的位置，只看到一个空骨头架子。
“你看，我说被其他妖兽吃了吧。明天我给你打一整头。”
嘟嘟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着空中抽抽鼻子，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嘟嘟！回来！”余啸赶紧追上去。
这是她好不容易养大的猪，被别人杀来吃掉可就亏大了。
嘟嘟圆滚滚的身子跑起来也不算快，加上大部分毛是白色的，在月光下还算清晰。
余啸跟着它冲进了一个山洞，看到前方有一株发着荧光，开着白花的灵草。
余啸闻到一股辛辣的味道，还没看清楚那是株什么草，嘟嘟张着大嘴连花带叶一口吞了下去。
“搞什么啊！你先让我看看那是什么灵草啊！”余啸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喘气。
“那是三百年的月昙花。”
余啸这才发现山洞里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面色不善。男子已经是炼气中期修为，刚才那话是他说的。
“三百年！”余啸跳起来掐着嘟嘟的脖子，“你给我吐出来！”
嘟嘟白了她一眼，突然双眼发直，身上发出和月昙花同样的光芒，飞到了半空中，耀眼的光芒一闪，缩成了一个表面有黑斑的，婴儿大小的蛋。
“前辈，月昙花有毒吗？”
“没有。”男子的语气有些不善，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余啸心想，莫不是他们想采摘这株月昙花，结果被嘟嘟抢了先。她一把抓过嘟嘟变成的蛋，塞进灵兽袋里，“谢前辈指点。”就想跑了。
“小贼！我们等了半个月才等到这株月昙花开花，被你的灵兽抢了去，你必须赔我们！”说话的是炼气初期的女孩子，年龄和余啸差不多大，拿了一把金色的小弓在手里。
“我也想陪你们，但是我大哥还在溪边等着我，我得先回去陪他。”
余啸慢慢地往外挪步，心里盘算着这里离溪边有多远，水术好不好用。
女孩子愣了愣，气得跺脚：“我说的不是那个陪！”
“你是飘山界的，还是昆弥界的？”男修士问。
余啸快速地打量了他们一眼，三人显然是熟识的，但穿的不是门派的衣服，武器也很一般，深更半夜到森林里来，不像是昆弥修士做的事情。
昆弥修士靠着剥削飘山修士就行了，很少亲自出来采灵草的。
“我是飘山界的。刚刚从昆弥界的门派里逃出来。”
“看在大家同为飘山修士的份上，我们不杀你，把你的储物袋留下来。”二人朝着余啸逼近，另外一个女孩子一直蹲在角落里。
余啸也拿出了弯月刀在手上：“地上长的东西，本来就是谁采到算谁的。你们摆明了想抢劫。”
男修士冷哼一声。
月昙花要等到月圆之夜，花完全开放的时候摘下来，并且立刻放入玉盒，才能保住它的药效。他们发现这株月昙花的时候，就一直等着满月。
今晚好不容易可以摘了，被余啸的灵兽一口吞了去，心中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男修士举起长剑，手一挥，伏在长剑上的两片小刀刃朝着余啸飞过去。女修士也对着余啸连续射出了三只箭，箭尾都带着金色的光芒。
攻击范围太宽了，余啸根本躲不过，只侧身躲过了一片刀刃。“水针！”
一片水针打在箭和小刀刃上，箭被打偏了飞行的方向，都落在地上或者打在洞壁上。
小刀刃不受水针的影响，冲着余啸脖颈刺过来，被玉笄的灵光打掉，又飞回了剑上。
“你身上有法宝！”男修士眼睛都绿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寒酸的女修士身上居然有法宝。
他没看到余啸开启灵光罩。不需要灵力发动，遇到危险自动开启，是法宝的特征。
“哼，果然是想抢劫，还多此一举地问我是什么地界的人，真是给飘山界丢脸。”
余啸丢下一句话，拔腿就跑，任由箭和刀刃打在玉笄发出的灵光罩上，肉痛得不行。
就算是中品法宝，照这么打下去，也经不起多久啊。
她一边跑一边发出水球阻挡三人。越靠近小溪，水球越大越有力，追击的三人早已被打成了落汤鸡，一身狼狈。
第34章 灭昆队汇合
这些水球伤不到人，但是可以打偏弓箭，浑身是水也很难受。用弓箭的女修士怒火中烧，气息不稳，箭的准头也越来越偏。
眼看到小溪了，“小雨哥！救我！”余啸大喊大叫起来。
林中雨吃饱喝足了正躺着看月亮，听到余啸的呼救飞身而起，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刚刚拉开阵势就收回了手。“是你们？”声音又惊又喜。
“林哥！”用弓箭的女孩子顿了顿脚，猛地上前，就要扑到林中雨怀里。
林中雨看到她浑身都是水，伸长胳臂扶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靠近自己。“小枫，你们怎么来了？”
“德久哥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我们是来接你的。”小枫扭着腰娇声说道，一指余啸，“林哥，这个女人抢了我们的月昙花。”
“月昙花？”林中雨呆了呆，看着余啸，“拿出来啊，我用灵石换。”
“拿什么拿，已经被嘟嘟吃掉了。”余啸从林中雨的表现，也知道了月昙花是很珍贵的灵草，开始心痛起来。
林中雨只能叹气作罢，拉过余啸，给三位修士介绍：“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余啸。”又对余啸说：“这就是我的灭昆队。”
男修士叫德久，他冲着余啸咧了咧嘴，当做打招呼。那个一直不出手，也不怎么说话的女修士叫南久，是德久的妹妹，她只是偷偷地看了余啸一眼。
用弓箭的女修士名字叫孙小枫，是林中雨的青梅竹马。
孙小枫把余啸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那眼神就让余啸不舒服。
“林哥，别跟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多说。”
“余啸信得过。”
“哼，说不定是故意接近你的。”
孙小枫一直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她。
介绍完后，林中雨带他们回溪边的火堆旁，又说回了月昙花：“怎么不让南久做个禁制？”
“灵石花光了，没钱买材料。”德久摸了摸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林中雨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一脸肉痛地分了一部分灵石给他们。
余啸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敢情林中雨不是抠门，是为了养他的灭昆队。
德久拿到灵石后分了一部分给孙小枫，然后全部收了起来，没有给南久。
南久也没有提，只顾着把外衣脱下来放在火上烤。内袄不能脱，就用灵力烘干。
孙小枫如法炮制，边弄头发边瞪余啸。
这种水法术明明没有杀伤力，还放个不停，纯粹为了恶心人。
余啸想了想，趁着那三人用灵力烘干衣服的时候，把林中雨拉到一边：“小雨哥，嘟嘟变成蛋了，你帮我看看。”
林中雨看着那个蛋，也是摸不着头脑：“这是要进阶了。禄力猪也可以进阶吗？”
“可能是本来就可以，但是没人专门养，不到进阶就被人吃了吧。”
余啸收回了嘟嘟蛋，小声说：“小雨哥，我知道你和他们认识的时间长，但你还是要多个心眼。”
“他们说来接应你，结果在山洞里等灵草都等了半个月，根本不像担心你的样子。”
林中雨有些感动，又哭笑不得：“你知道月昙花是干什么用的吗？它是专门用来突破瓶颈的。如果金丹的时候吃，成功的几率能提高三成。筑基的时候只需要一颗筑基丹就肯定能成功。要是我，我也愿意等啊。”
余啸呆了半晌，恨不得把蛋敲碎，拖出嘟嘟让它吐出来。从无限后悔与遗憾中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那也可以一个人守，另外两个人去找你啊。而且一见面就找你要灵石。”
林中雨的笑变得苦涩，大字躺在草坪上看着夜空，片刻之后才轻声说：“可我找不到别人可以帮我了。小余儿，你留下来帮我吧。”
“不要。”余啸断然拒绝了。
“这么绝情。”林中雨捂着自己的胸口，“哎呀我的心好痛。”
“办不到的事情我才不要答应你，修炼的时候有心魔怎么办。地界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到别的地界去，等修为高了还想要飘山界，再回来抢不就行了。”
林中雨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就是放不下。“我爹还在他们手里呢。”
余啸默不做声了，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别人有自己的选择。
这时，德久叫林中雨过去，背着余啸耳语了几句。
余啸只听到月昙花、灵石什么的，然后就听到林中雨坚定地说：“不行，如果不是她，我这回逃不出来。”
德久的脸微微变色，也没有再说什么。
余啸瞅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让林中雨来说，叫自己赔他们月昙花。还好林中雨够义气，拒绝了他。
在林中雨的劝说下，余啸又自己考虑了一下，还是先跟着他们到金玉城去。
林中雨说金玉城郊的百兽谷里，妖兽不比这边少。她要卖材料，买丹药，在离城近点的地方总是要方便一些。
五个人一起赶路，没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在，加上孙小枫总是和林中雨黏在一起。林中雨和余啸也没有再单独聊过天了。
余啸抓住机会奚落了林中雨一顿：“怪不得急匆匆地要赶回去，原来是有相好的等着你啊。”
“她爹是我门派里的长老，我必须得照顾她啊。”林中雨苦着脸挥了挥手，极力否认。
孙小枫是他从小认识的人，又是一个门派的，他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她。
余啸终于看到了五彩狂鸟，除了尾巴上有几根彩色的长羽毛，浑身灰扑扑的，没有它们的蛋好看。
林中雨指给她看，她刚刚来得及说了一句：“这就是五彩狂鸟啊。”德久的飞刃就干净利落地把那几只全杀掉了，南久跑过去全部收了起来。
一路上都是这样，余啸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得到妖兽的材料。
她本来不想把做饭的事情揽上身，吃过南久烤的外面一层黑炭，中间还冒血水的五彩狂鸟之后，不得已亲自下厨了。
她不想食物中毒。
其余的人吃过一顿她做的饭之后，没有再提让南久做饭的事，好在德久帮她处理食材，南久打下手，五个人的饭做起来也不算麻烦。
第35章 小雨哥保重
最麻烦的是孙小枫，一天到晚吊着林中雨的胳臂，不动手做事就算了，还挑三拣四。
“哎呀，怎么又是烤兽肉啊，我喜欢吃素的。”
余啸严肃地点头答应，把这话记在心里，从此餐餐做肉。
这一日，南久从小溪里弄到一窝火龙虾，刷洗干净了。余啸加上山蒜，炒了超大的一锅。
火龙虾每只手掌长，肉质鲜甜，大家都吃得不亦乐乎。
孙小枫闻着香吞了吞口水，默默地啃了一会儿果子，娇滴滴地说：“林哥，小火龙虾回不了家，他妈妈该多着急啊。”
林中雨嘴里塞满了，手上还忙着，没空搭理她。
“没事，”余啸认真地剥着虾壳，“他们全家都在这里了。”
孙小枫狠狠瞪了她一眼。
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快到金玉城城郊了。
林中雨一路都在给余啸交代事情。
“百兽谷的东边有一道山梁，名叫青岩坡。你千万不要越过那道梁，那后面全是三阶以上的妖兽。就算是在梁这边，你一个人也要小心一些，不要招惹兽群，不要打二阶的。你才炼气初期，打不过。”
“行了。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
余啸嘴上嫌林中雨唠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林中雨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真的关心她。
“我再给你一些店铺的名单，你要买卖东西，最好到这些店铺去。”林中雨又给了余啸一个玉符。
余啸来不及细问，孙小枫见不得林中雨这么关心余啸，把他拖走了。
余啸想着可能是这些店铺价格比较公道吧，也就没有问起了。
这时，前方大树的树枝上，立着几只飞耳鼠。
飞耳鼠耳朵非常大，它们利用耳朵在空中滑翔，长得和兔子差不多，味道也和兔子差不多。
孙小枫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们别吃它们好不好？你们看它浑身雪白多可爱啊。和我一起吃果子吧。”
德久咧了咧嘴。林中雨看着飞耳鼠似乎也有些不忍心。
“白白的确实很可爱。德久，杀那只灰色的。”余啸指着一只灰色的肥壮飞耳鼠说道。
德久控制着飞刃，把那只飞耳鼠射下。晚上做香辣鼠丁的时候，余啸问南久：“为什么你哥才炼气期，就可以用驭剑术了？”
“那不是驭剑术，是控金术，我哥有金灵根。”南久细声细气地回答道。
“南久，你和我一样是水灵根吧？”
“嗯，”南久小心地拨着火苗，“水系法术攻击力弱，我才学习的法阵。”
德久靠着最基本的法术也练出了厉害的招式，余啸对他很是佩服。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法术，一夜未眠。
“那就是金玉城。”林中雨站在一道山坡上，把不远处的城镇指给余啸看。
金玉城一点都不像修仙大城。四方城楼，中间一座中轴对称的宫殿，红墙金瓦，沿着城墙一圈和城中主干道栽满了红锦树，比枫叶更红，灿烂如晚霞。
壮观是壮观，但一点仙气也无。而金玉城的南边，明明有一座灵气充裕的山峰。
“我爹说，把门派建在城中间方便交易。”林中雨看出了余啸的想法，给她解释道。
“这里只有你们一个门派吗？”余啸问，敢情林中雨家里就是商贾世家。
“嗯。”林中雨有些难过。
金玉城本来是整个飘山界最大的修士交易城镇，以前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上到符篆、法器、丹药，下到锅碗瓢盆，什么东西都能在这里买到。
现在那些店铺都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小余儿，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吗？”林中雨从孙小枫怀里把手抽出来，担忧地看了余啸一眼，又一次问道。
孙小枫一如既往地瞪着她。德久皮笑肉不笑，好像余啸留不留下来他都无所谓。南久安静地站着。
余啸挥挥手：“小雨哥保重。我先到林子里找个地方住下，改天进城逛逛。”说完，余啸选了一个方向，和其他三人打过招呼之后，迈大步走了。
林中雨看着余啸的身影消失在树林远处，带着他的小队也走了。
余啸在林子里转悠了一会儿，确定林中雨一行人走远后，朝着金玉城走去。
又不是野人，明明有城镇不住，还住在林子里，她不过是不信任那三个人，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住所而已。
余啸不愿和林中雨他们碰到，专门绕到东门。
城门上有一个巨大的禁制，几乎罩住了整面城墙，金光浮动。
城门口站着五人守卫，都是炼气中期修为，但余啸站在城门口的时候，感觉到一道神识从她身上扫过。
余啸悄悄地抬头打量，看到城楼上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修士，趴在城墙上，整个上半身几乎支在半空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城墙外的空地。
居然有筑基期修士守城门。
这些守卫都穿着紫色的门服，用更深的紫色滚边，应该是昆弥界的修士。
守卫接过余啸递上的秀色派的门牌，打量了她两眼，例行问道：“来金玉城干什么？”
“给新即位的颜杭掌门采买食材。”余啸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
守卫把门牌还给她，又收了她两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给了她一块木牌。
“知道规矩吗？这个木牌可以用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需要到城门口来再交入城费。四个城门都可以。”
余啸嗫嚅着接过了木牌，心里暗骂真黑啊，怪不得林中雨想当城主。
刚入城中，顺着大路走出不远，就看到红锦树下立了一块木牌，上面画着金玉城的地图，标明了区域划分。
一个个的小方块都清楚地注明了“丹药”“法器”“俗世”等字样。
木牌表面油亮，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余啸猜测木牌和地图都是林中雨家的华宝门做的，果然把城镇管理得井井有条。
街道两边店铺是整齐划一的两层楼高，前店后院，连颜色都是一样。
余啸不知道，当年华宝门是先建好了整个大城，再以丰厚的条件吸引修士移居过来。不到百年时间，金玉城就繁华起来。
第36章 金玉城
余啸在地图上找到“庄宅行”所在的地方，辨别了一下方向，一路找了过去。
青石板路面笔直，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加上城中人并不多，显得有些萧条。
而去往庄宅行的道路更是人烟稀少。要不是一路上的指示牌标注得清清楚楚，余啸都怀疑自己走错了方向。
庄宅行的大宅子倒是好找，但是门户紧闭，门前枯叶和灰尘混在一起都成了泥，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来了。
余啸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凡人小哥，客气地问：“这位小哥，请问庄宅行搬地方了吗？”
小哥突然被人拦住有些恼怒，见是修士也不敢发火：“早就关门了。不让租。”
“不让租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让租的意思。不准散修来，你去找门派吧。”
小哥三两语打发了余啸，急匆匆地走远了。
余啸依然摸不着头脑，想到自己反正要买升息丸，又看了一下地图，朝着灵药铺找过去。
灵药铺这边的人要稍微多一些，买丹药的修士都穿着各式门服，基本都是炼气修士。
看来昆弥界不止一个门派在金玉城驻扎。凡人比修士还多。
很多店铺都关着门，开着的都是稍微大点的店铺，也没几家。
余啸挨个店打听升息丸的价格，果然是二十块下品灵石一粒，然后她才走进一家名叫悬壶堂的灵药店。
一个二十多岁，热情的炼气中期小伙计招呼了她。
她问：“小哥，我是来帮我们掌门寻找一种比较稀有的材料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有没有地方可以长住？”
“那你只有住客栈了。”小伙计看着余啸的眼光有些同情又钦佩。
眼前的女孩子穿的一身凡人男装，也是破破烂烂的，肯定是不愿意归附昆弥界的修士。
就算是在昆弥门派里做个二等修士，至少有身好衣服穿。
“我看到地图上有庄宅行，不能去那租房子吗？”余啸小心地问。
“嘘。”小伙计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偷偷地告诉了她，昆弥界为了削弱飘山界的实力，不允许散修在城镇中逗留，要想长住，必须加入在昆弥界管理之下的门派。
“就算住客栈，也只能住一个月。等你再交入城费的时候，他们就会对你严加盘问，甚至传音问你的门派呢。”
余啸愣了愣，庄宅行本来是华宝门的产业吧，怪不得林中雨那么恨昆弥界。
住客栈太贵，余啸是不会考虑的。既然没有住的地方，她打算先把药买了，再去看看炼器店收购的材料，多积攒一些进城来卖。
“那，给我来四十粒升息丸吧。”
小伙计检查了余啸的门牌。“只能给你五粒。”
余啸以为是这家店没有药，皱了皱眉。
升息丸是最基本的丹药了，这家店靠不靠谱啊。
小伙计又压低了声音：“不是我们没有，是不能卖给你。单独修士来买，最多只能买五粒。”
“这也是昆弥界的规定？”余啸沉声问。
小伙计苦笑了一下。以前在华宝门的管理下，哪有这些破规矩，生意做得那叫风生水起。自从昆弥界来了，糊口都难了。
“小哥，我真是昆弥界门派的，”余啸开始忽悠起来，“这么多家店呢，每家卖我五粒我也能买够，但是我懒得去跑那么多店，你就一次卖给我吧。”
小伙计有些心动，四十粒升息丸，八百块下品灵石，这是笔大买卖啊。
他们必须按照规定的数量，每月提供丹药给昆弥界。说的也是售卖，但昆弥界把价格压了再压，只比成本高一点。而原料灵草，还必须从昆弥界买。
“青籁乐府你知道吧，那可是昆弥界第一大门派。”余啸拿出了清泽给的令牌。
小伙计瞪了瞪眼，怀疑地看着余啸：“你刚才拿的不是秀色派的门牌吗？”
余啸天真地笑着：“本来是秀色派的，清泽少主觉得我做饭好吃，收我到青籁乐府内门做弟子了。但是他觉得我修为太低，让我至少到炼气中期才可以去找他。”
小伙计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他转了转眼珠，大声说道：“原来是青籁乐府的修士啊，里面请。”
余啸觉得好笑，店里只有她一个人，门口也没有人，这伙计吼给谁听呢。又觉得紧张，该不会想黑我的灵石吧，不肯跟他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
小伙计独自进后堂了，过了一会儿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筑基修士出来了。
“原来是青籁乐府的小修士，”筑基修士也是大声说了一句，然后压低声音问：“青籁乐府的令牌，哪搞来的？”
余啸哭笑不得：“我真的认识清泽少主。他说让我去找他也是真的，只是我现在不想去。”
“行，你就这么说。”筑基修士往店外看了一眼，递了一个储物袋过来，“别说我卖给你的。出去也别拿秀色派的门牌了，就用青籁乐府的。”
余啸接过储物袋，灵力一扫，里面已经放了四十粒升息丸。
她整理了一下两个储物袋，往其中一个里面放了八百块灵石，捏着储物袋，对筑基修士扑闪着眼睛问：“前辈，你是掌柜吧？送我五粒辟谷丹行不行？”
掌柜刚才看到了余啸储物袋的那一堆破烂，知道这八百块灵石是她全部家当了，爽快地同意了，又好心叮嘱她：“你去买套新衣服换上吧。不然昆弥的人不会信你啊。”
余啸接过丹药，甜甜地笑了，谢过掌柜和伙计，出门去了。
悬壶堂的掌柜不知道，昆弥修士是肯定会相信余啸的。
青籁乐府的寻人令已经发下来了，不过只发在昆弥界的门派中，但大家都没有当回事，都是扫了一眼就丢在一旁。
大家到飘山界都是冲着发财来的，谁会专门去给少主找女孩啊。这么拍马屁也太明显了，会被别人嘲笑的。
余啸在悬壶堂还只是理解了林中雨的想法，等她逛完法器店，就和林中雨同仇敌忾了。
第37章 生意难做
偌大的金玉城，开着的法器店不到五家，而且不卖东西，也不收材料。
一位臭着脸的法器店掌柜告诉余啸，他们只能从昆弥门派里采购材料，做出来的东西也只能卖给门派。
丹药因为门派提供的不多，有些弟子会自己买来吃，所以只是控制数量，法器却是绝对不准卖给个人的。
余啸从法器店里走出来，看着冷清的大街叹气。
从金玉城的规模就能想象得到往日的繁华，她在心中咒骂侵略者一柱香，无比渴望和平，真希望林中雨赶紧把昆弥界赶出去。
法器店不收购材料，她就没办法赚灵石，没有灵石就买不到丹药，修为就很难提高。
难道只能去抢吗，想想自己炼气初期的修为，不被别人抢就算好的了。
余啸捂紧了储物袋，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闭关修炼，能练到什么地步算什么地步吧。
快到城门的时候，余啸突然想起林中雨给她的玉简来。林中雨说过可以从那些店铺买卖东西。
余啸扫了一眼玉简，上面都是一些店铺的名字和位置。刚才她买丹药的悬壶堂也在上面。
玉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居然是暗号。
看来这些都是愿意和飘山修士做交易的店铺。早知道就报林中雨的名字了，没准还能打个折。
余啸看到有两家法器店和一家杂物店。其中一家法器店就是刚才的黑脸大叔开的。他看到余啸又回来了，皱着刷子一样的浓眉，连眼睛都要盖住了。
余啸叹了口气，轻声说出了暗号。
“灭昆杀贼，还我飘山。”这暗号一听就是林中雨写的。
黑脸大叔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余啸挥了挥手，把她带到了后堂。城里不准放隔音符，他只能压低声音问：“林少主朋友？”
余啸连连点头。
“要买什么？”
“不买，想赚灵石。前辈，你需要什么材料吗？”
黑脸大叔是筑基初期修为，他瞅了余啸一眼，撇了撇嘴，就要把她往外赶：“去杂货堂问问吧。”
“前辈，你让我试试吧。”余啸有些着急了。
“你修为太低，我要的东西没有你能弄来的。破烂我每个月收昆弥界的就够了。”黑脸大叔的脸更黑了，刷子眉毛不高兴地翘起来。
昆弥界这么胡搞，他都收不到好东西，自然炼不出好法器。好多同行都转行了，他又舍不得自己的铺子，就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
“谢谢前辈。”余啸只能走了。
黑脸大叔看着余啸单薄的背影，不停地扭头，满脸的不甘心，心里一动，叫住了她，看四下无人，塞给她一个玉简，不知是宽自己的心还是安慰她：“万一你运气好呢。”挥手让她走了。
余啸扫了一眼玉简。青面狮的指甲和鬃毛，利刃蜈蚣的前脚和硬壳……
“前辈，你有介绍妖兽的小册子吗？”
黑脸大叔无语地看着她。
刚才他是被余啸的一股子倔强打动，现在觉得自己乐观了。
这说到底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门都没出过，光有勇气有什么用，不耐烦地说：“杂货店找找吧。”
余啸找到玉简上面唯一一家名叫百物堂的杂货店，有些吃惊。
杂货店是她这半天来看过的生意最好的一家店，不停地有人进出。
店里靠墙的货架上杂乱地摆着货物，有低级的灵符，各种形状的玉瓶装着丹丸、药水，低品阶的法器也有一些。
最多的是各种材料，皮毛兽骨，利爪尖牙都有。
这种杂货店本来就是做的二道贩子生意，从修士手中收过来，又转手赚点差价卖出去。所以货物一定要齐，要杂。
三名炼气修士在货架边上挑选货物，两个小伙计都在口沫横飞地接待顾客。
一个胖胖的炼气后期修士，坐在通往后堂的走道边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茶壶和茶杯。
余啸想了想，鼓起勇气走到那名修士的身边，轻声说出暗号。
那修士睨了她一眼，拖过一把小椅子：“坐。”
待余啸坐下后，笑眯眯地问：“林少主好吗？”
余啸只坐了三分之一屁股，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很久没看到他了。”
那修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叫张霍。林山掌门，就是林少主的爹，救过我的命。我答应了掌门要照顾少主，也会帮助他的朋友们。”
“张前辈，你店里的生意真好。其他的店铺都比不上你。”余啸满脸羡慕地说。
张霍瞅了余啸一眼，笑了笑：“因为我的货品齐全，和华宝门又没关系。”
“是。”余啸见张霍听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还解释了一下，相信了他。不然以他的修为，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前辈，你的材料也必须从昆弥门派收购吗？”
“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我这里太乱了，经常从什么角落找出一点存货来。什么时候收来的，我自己都忘了。”
张霍咧着嘴笑道，拿出一张玉符递给余啸：“你看，我最近就在我的仓库里找这些东西。”
余啸扫了一眼，绿水灵一块下品灵石一粒，寐鱼皮二块下品灵石一张，还有很多听都没听过。
“前辈，全部都在这里了吗？有没有……能赚得多点的？”
“你才什么修为，别为了灵石把命都送了。”
余啸默默地咬嘴唇，张霍瞟了她一眼。
“断情门有个长老是对毒液很感兴趣，最近总找我要飘山界特有的毒草毒液，价格给的还不低，可惜我忘记放到哪里了。”
“什么毒草都可以吗？”余啸小心地问。
“嗯，他没见过的都可以，以前有修士从东毒谷发现不少。”
“谢谢前辈。”余啸把玉简收起来，“前辈，你这里有介绍妖兽的小册子吗？”
张霍站起来，领着余啸走到柜台前。
“小三儿，拿本介绍妖兽和植草的小册子。”接过小册子递给余啸，“光有妖兽的哪够。这本是最齐全的了，整个飘山界的妖兽和植草都在上面。一块下品灵石一本。”
余啸看着那本小册子确实厚厚的一本，摸出了一块下品灵石。
第38章 收益与风险
“地图不来一张？迷路怎么办？”张霍笑眯眯地问，又拿了一个玉瓶放在她面前，“这是解毒用的甘叶丸，东毒谷待一个月至少备三瓶，一块灵石一瓶，一瓶五粒。这是驱赶毒虫用的凉胆粉，两块灵石一包……”
余啸望着柜台上不停增多的东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百物堂的生意好了。
张霍完全没有因为她是个炼气初期的穷修士就放弃她，热情地给她推荐了一大堆东西，还都是她能用得上的。
余啸再三表示自己身上没灵石了，张霍还吧唧着嘴，关切地问：“法器不多准备一把吗？聚水符还要不要两张？”
终于从百物堂脱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红锦树的叶子亮得发光，反而觉得比白天更热。
余啸从城门的光幕里钻出来，猛地想起自己身上一块灵石都没有了，必须弄到材料在一个月之内回城一趟，不然入城费都交不上。
她顿时觉得浑身无力，耷拉着脑袋往森林里走去。
余啸往东毒谷走了一阵，边走边收集绿水灵。
绿水灵是绿椒树长出的树胶，玻璃弹子大小。炼丹的时候有保护灵草不被碳化的作用，每一炉都会丢两粒进去，属于炼丹常用品。
绿椒树虽然常见，但每棵树最多长一两粒绿水灵。运气好也要摘十棵树才够一粒升息丸。
但余啸这种身无分文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还没有危险。
她已经看过了介绍妖兽的小册子。法器店的黑脸大叔要的青面狮是三阶妖兽，还是群居，她还不想死。
利刃蜈蚣是二阶，强壮的两前爪像镰刀一样，还有盔甲一样的硬壳，她的放血法根本没用。
思来想去，还是去东毒谷采一些毒草什么的，一路上再弄点别的材料，能卖个一两百灵石就不错了。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她在一片山涧之间，找到一个山洞，用爬壁藤和灌木阻挡了起来。
她也尝试过跟着南久学法阵，但是一拿起书，那些阵纹、阵点，就像是小虫子一样不停地跳，几天之后她就放弃了。
就她这个修为，做出的法阵人家也可以轻易破开，反而招惹心怀不轨的人，还不如不做，用树枝做好掩护就好了。以后有灵石了，再买个好点的法阵吧。
散修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乱世。
余啸把林中雨送给她的阳燧石放在洞里，把嘟嘟蛋拿出来看了看，吞下一粒升息丸，打起坐来。
两个时辰之后余啸睁开眼睛，从储物袋里拿了一粒升息丸在手里查看，不满地嘟囔着：“搞什么！是不是遇到假药了。”
按理说升息丸服下，药效至少需要一整夜才可以完全吸收，她两个时辰就吸收完了。余啸以为是丹药的质量不好，皱着脸又服下一粒。
第二粒升息丸吸收之后，余啸站起来升了个懒腰，拨开爬壁藤和灌木，走到洞外。
天空已是鸦青色，只是山涧里照不到阳光，还是黑麻麻一片。
余啸看着树枝灌木的黑影，远处淡紫色的高山，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身在梦中。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跺了跺脚，继续往东毒谷走去。
东毒谷离金玉城不远，余啸中午就到了。
东毒谷在百兽谷的东部，是一个葫芦形状，背靠林中雨说的那道青岩坡。
地图上显示有一条河从谷中斜穿而过。
从葫芦口就能看到谷中浓烈得像牛奶一样的白雾，树木都只能看到一点枝丫。
这鬼地方平时都很少有人来，现在更是人烟罕至。
这雾看上去都有毒，如果能收集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卖到灵石。
余啸别过头深吸一口谷外的空气，拿出一粒甘叶丸服下，又在身上扑了一点凉胆粉，走进了谷里。
地上一层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像是踩在稀泥上。不时有小虫子在地上爬过，钻进腐叶里，有的从她脚背上窜了过去，幸好都是些无毒的虫子。
余啸准备先找到那条河，水就是她的武器。
虽然身上有聚水符，能帮助她运化空气中的水份，但是太贵了，两张就要一块下品灵石，能节约一点就尽量节约。
“终于到了。”往谷中走了一个多时辰，余啸终于找到了那条河。
河有三丈宽，河上横七竖八倒着几段枯木，河面没有白雾，河水意外地很清澈。但余啸不敢喝河里的水，谁知道水里有没有毒，还是小心为上。
她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既然到了水边，她准备去找一种名叫睡苦草的毒草。
据说吃了会让人做噩梦，量大了会产生幻觉。
小册子上只说这种草长在水边，叶上长满了小毒刺，开白花，连个图都没有。
余啸正趴在地上，看着一株瘦小的植株，心里拿不准这是不是睡苦草。
这也太普通了，除了叶上的小尖刺，和随处可见的野草没什么区别。这就算是毒草，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不费功夫得来的当然不值钱，要知道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余啸心里叹气，用棉布包着手把睡苦草拔起来，正要收起来，突然听到一声嘶吼，似乎就在耳边。地面也微微震动起来。
她猛地跳起来，已经把弯月刀拿到手上。
又是一声吼叫，比刚才的还大声，一段枯木被震得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不远处。
余啸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头狰言虎，背朝河，冲着林子里咆哮。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身就跑。
狰言虎是三阶妖兽，被它抓住了，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跑了一段路，余啸觉得有些不对劲，狰言虎没有追上来，也没有看到第二只。这里本来就不是狰言虎居住的环境，难道是误入了谷中。
刚才那只狰言虎是对着林子里叫的，林子里没有看到人影，难道是别的妖兽和狰言虎打上了。
余啸满脑子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要知道，狰言虎浑身都是宝啊，能和它对打的妖兽等级也不会低。
她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咬了咬牙，转身朝刚才的地方走去。
第39章 蛇虎斗
余啸走得很小心，从这棵树的背后，跑到那棵背后，每移动一棵树就探头看看。
老远就听到了狰言虎的嘶吼，仔细一听像是哀嚎，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锐气和杀气。
余啸心里窃喜，果然是和别的妖兽打上了。
她又偷偷地靠近一点，瞅了老半天，也没有看到和狰言虎对打的妖兽，正在奇怪，就看到狰言虎的腰腹上，缠着一条她小臂粗的黑色带子。
余啸虚着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那不是带子，那是一条黑环蛇。
余啸的脚趾头都抓紧了，心中有些后悔。
黑环蛇只有二阶，却是剧毒。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狰言虎鼓劲，转眼一想又不对，最后只能念叨：“你们都加油，把对方都弄死吧。最好狰言虎踩死黑环蛇，却又被黑环蛇毒死了。”
狰言虎似乎听到了余啸的祈祷，肚皮突然鼓起，又猛地一缩，躲开了黑环蛇的缠绕，举起粗壮的爪子，寒光一闪。
黑环蛇被拍到空中，扭动着掉在草地上，竖起上半身，吐着猩红分叉的信子，对着狰言虎发出“嘶嘶”声。
狰言虎围绕着黑环蛇，缓慢地迈步。两条尾巴像钢鞭一样甩着身后，只抽打了两下，一棵半人粗的树就被抽断，轰然倒下。
这头狰言虎年龄不大，误入东毒谷已经有个把月了，跌跌撞撞一直没有找到出口。
它本来在河边喝水，就在余啸摘睡苦草的时候，腿上却被这条大蚯蚓咬了一口。
黑环蛇眼里闪着冷光，随着狰言虎的步子晃动上半身。
它好好呆在河边，莫名其妙的被这只大猫踩到尾巴，当然要反击了。
在一旁观战的余啸觉得有些不对。黑环蛇全身都是黑色的细小鳞片，眼前这条蛇的腹部却是红色的。
刚才狰言虎都在哀嚎了，应该是被蛇咬中了，那怎么还不中毒倒下，难道这条蛇没毒。
黑环蛇卷起身子，像弹簧一样射向狰言虎，嘴张成了一条线，竖在身体上，毒牙支了出来，朝着狰言虎头部刺去。
狰言虎稍微一侧身，躲过了毒牙的攻击，尾巴对着黑环蛇狠狠一抽。
黑环蛇飞舞在空中，没再支起来。
狰言虎对着蛇怒吼了一声，急躁地走来走去。
余啸踮起脚尖，看到草丛里有黑色，蛇还没走。
片刻之后，狰言虎软绵绵地倒下了。黑环蛇爬上了狰言虎的身体，像是胜利者一样仰起头。
余啸掩不住心里的高兴，眼睛亮晶晶的，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等着黑环蛇从虎尸上爬下来，蜿蜒游走了，她才小心地靠近虎尸。
余啸拿着弯月刀在小牛犊一样大小的虎尸上比划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拿。
干脆整头带回去，看法器店的大叔要还是百物堂的张霍要。
狰言虎皮、虎肉、虎骨，就连血也可以用来画法阵，就算是被毒死的也没关系，说不定还增加了一层效果。
这一头卖了，买六十粒升息丸不成问题啊，还能买一件武器。
她美滋滋地盘算着，脸都要笑烂了，狰言虎突然睁开了眼睛。
余啸的笑容僵在脸上，和狰言虎对视。
狰言虎翻身站了起来，“嗷”的一声，余啸闻到了虎嘴里的腥味，头发被腥风吹起，猛地向后跳了一步，拼命地往弯月刀上注入灵力。
余啸举着闪闪发亮的弯月刀，狠狠地朝狰言虎的眼睛捅过去。
狰言虎脖子一仰，寒光一闪，尖牙咬住了弯月刀，下颌使劲一合，弯月刀成了碎片。
余啸呆住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把刀柄往虎头上一丢，使出最大的力气转身跑了。
狰言虎歪歪斜斜地追在余啸后面。
“有本事去追那条蛇啊，我都没伤到你。”
余啸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回头冲着狰言虎怒吼。
狰言虎有伤在身，一时没有追上她，边跑边吼叫，把一身的怒气都撒在了余啸身上，加快了速度。
“那是条什么鬼蛇，居然没把狰言虎毒死。”
她想起刚才黑环蛇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来气，猛地转身停住了脚步，从储物袋里把黑冥鼎抽了出来，举在头顶。
“看我好欺负是吧？去死吧！”她把黑冥鼎对准狰言虎的脑袋砸了过去。
狰言虎尾巴抽动了一下，没有把黑冥鼎打开，被砸了个正着，“嗷”了一声倒下了。
余啸手撑着膝盖喘气：“这下该死了吧。”话音刚落，狰言虎摇摇晃晃地又站了起来。
余啸瞟了一眼老远的黑冥鼎，跑过去捡是来不及的了，她顺手从袋子里摸了一个结实的大东西朝着狰言虎丢过去。
那东西飞在空中，余啸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那是嘟嘟的蛋。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蛋砸在狰言虎的身上。
狰言虎又倒下了，这回余啸等了一柱香，它也没有起来。但余啸还是不敢过去，怕看到嘟嘟蛋碎裂的场景。
又等了一柱香，余啸才一脚前、一脚后地挪动步子，伸长脖子朝着狰言虎那瞅。
狰言虎侧身倒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蛋。额头上的毛已经被血染红了，那是黑冥鼎留下的伤口。
余啸见蛋没有碎，松了一口气，准备过去把蛋和狰言虎都收起来。
她没走两步，“咯、咯”的两声轻响，蛋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嘟嘟猛地顶开蛋壳探出头来，四肢用力，从蛋壳里挣脱了出来。
余啸紧走两步，猛地抱住了嘟嘟。
“你终于孵出来了。刚才你被狰言虎抢走了，我都担心死了。”
嘟嘟大而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对着余啸叫了一声。
这时狰言虎抽动了一下，余啸大叫着把嘟嘟丢了出去。
嘟嘟在空中嚎地一声身子变成半丈长，低着头猛地撞向狰言虎。
奄奄一息的狰言虎被它一撞，终于死透了。
嘟嘟恢复成婴儿大小，坐在地上扭头看着余啸，脸颊向下拉着，眼里有些泪光，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
余啸很是难堪和尴尬，她厚着脸皮跑上去再次抱住了嘟嘟。“嘟嘟！你变厉害了呢！”
第40章 鸡蛋
余啸为了弥补嘟嘟，把带的干粮给都给它吃了，反正她有辟谷丹，又摆弄着两条寐鱼，献殷勤一样大声说：“嘟嘟，我给你做香喷喷的鱼汤。”
嘟嘟斜着眼睛看了余啸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它现在是二阶了，还是一副蠢萌的样子，身上的黑点变多了些，前额上长出一块硬壳，嘴边还有两颗嫩笋一样的小尖牙。
余啸想起野猪王是森林一霸的事情，对嘟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她哼着歌，捡来枯枝做柴。
先埋上两根“丫”字形的树枝，架上横梁，把锅挂在梁上，小心地把寐鱼的皮剥下来，切成小块，加上山蒜和野菜，撒上调料。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运气爆棚，不但捡到一只狰言虎，连滑得跟泥鳅一样的寐鱼都抓到两条。
寐鱼皮是做驻颜丹的原料，一张鱼皮两块下品灵石呢，只是可惜鱼皮有些破损了。
这两条寐鱼是嘟嘟抓到的。
它蹲在那里看着余啸兴奋地把狰言虎翻来覆去的看，突然跑到河边，像是发泄一样疯狂打水，居然给它打上来两条寐鱼。
余啸自己吃了一小碗，把一锅都留给了嘟嘟，见嘟嘟像人一样端着锅喝鱼汤，忍不住说道：“你慢点吃，别被鱼刺卡着了。”
嘟嘟一口气喝干了鱼汤，舔了舔锅，舒服地靠在树上打盹。
白雾浓了起来，一股又臭又辛辣的味道，呛得它打了个喷嚏，不满地看了余啸一眼，意思似乎在说，狰言虎都弄到了，还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余啸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正端着碗，咬着筷子尖想事情。
“我要想办法弄点黑环蛇的毒液。”
嘟嘟不知道什么是黑环蛇，又哼了一声。
“没想靠你，我自己想办法。”
余啸想弄毒液不只是为了灵石，她是觉得自己的功法太弱了，这件事情提醒了她，她可以用毒。
除了个别专门使用毒术的家族，用毒的修士太少了。
便宜的甘叶丸都能解普通的毒药，高品质的解毒药也并不难寻，更别提修为高了之后，随时都可以用灵力护着全身，根本不容易投毒。
而毒性万变，厉害的毒术需要长时间的专攻和积累，没有家族的传承是达不成的。
余啸也没钻研毒术的打算，她只想变得稍微厉害一点，现阶段可以更轻松的打妖兽而已。
那条黑环蛇和狰言虎打斗了半天，余啸非常肯定它已经受伤了。而且它的毒液连狰言虎都毒不死，应该不是致命的毒药，可以搏一把。
至于怎么抓蛇取毒液，明天找到蛇再想办法吧。她收拾好锅碗瓢盆，让嘟嘟守着火堆，自己又拿出升息丸修炼起来。
炼气期的修士虽然不能几个月不睡觉，需要的睡眠时间也是大大地减少了，省下来的时间却全部用在了修炼上。真是各有各的忙。
余啸的转灵塑识诀已经到了第二重。
转灵塑识诀是一个基本的功法，一共只有五重，类似于强筋筑体诀是强化**的，转灵塑识诀像是强化识海的。
因为法诀上面说，如果她能够在筑基之前修炼到第五重，筑基的时候，根据自己的天资，识海就会比普通修士大一些。
而识海是修士存储灵力的基础，当然是越大对以后越好。
余啸修炼完后睁开眼睛，嘟嘟已经趴在火堆旁睡得鼾声连天。
她在地上躺下想睡一会儿，怎么躺都不舒服，地上又潮湿，树枝石头硌得很，她看着嘟嘟肉乎乎的身体，轻轻推了它两把：“嘟嘟，变大一点。”
嘟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看在昨晚上的鱼汤份上变成半丈长，并把肚皮让给了余啸。
余啸靠在嘟嘟身上睡着了。
天亮之后，余啸带着嘟嘟找回了昨天蛇虎斗的地方。
那块地方的草已经重新立了起来，但是那棵被狰言虎打断的树还在，非常好找。
余啸又辨别了一下方向，顺着黑环蛇离开的路线找了过去。
走了一个时辰，余啸觉得自己这样很傻。东毒谷这么大，怎么可能找得到。
嘟嘟早上起来没吃饭，已经抗议几次了。
“别吵了。我刚才看到了一只锦冠鸡，我去给你找鸡蛋吃。”
余啸没见别人养过灵宠，把嘟嘟当成宠物养，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灵宠不是应该帮助主人做事打妖兽吗？怎么自己像是嘟嘟的饲养员一样。
嘟嘟一脸呆呆的样子，只对“鸡蛋”两个字有了一些反应。
锦冠鸡长着五彩羽毛，头上有冠，比五彩狂鸟好看多了。但比五彩狂鸟大一圈，利嘴像是匕首一样锋利，余啸现在只有一把小飞刀，不想去和锦冠鸡对战。
她找到了锦冠鸡的窝，蹲在灌木中等着，准备等锦冠鸡飞走之后，去摸几个蛋吃。
锦冠鸡端正地坐在窝里，半个时辰没动。余啸觉得它可能要把蛋孵出来再离开了。
它脖子上的毛突然像伞一样张开，张开一人长的翅膀扑扇着，从窝里跳了下来。
一条黑环蛇支着身子，吐着信子朝锦冠鸡伸缩了几下三角形的头，锦冠鸡连连后缩，最后丢下鸡蛋，冲刺了几步，扑着翅膀飞走了。
妖兽本来就是按照本能行事。在缺乏食物的时候，妖兽甚至会吃掉自己的幼崽。遇到危险丢下蛋逃走也很正常。
那条黑环蛇上的腹部是红色的，背部似乎还有伤口。这就是昨天那条蛇。
余啸已经想到，这一块就是这条蛇的地盘，如果自己坚持在这附近找下去，早晚会找到它的，只是今天运气依然好，顺利地遇到了而已。
关于抓蛇，她已经想到好几种办法了。
比如找到它的老窝用火攻啦，比如在它前进的路线埋竹刀啦。她上一世上学的机会不多，杂七杂八的书和电视看过不少。
嘟嘟也感应到了危险，伏在余啸身边动也不动。
黑环蛇赶走了锦冠鸡，得意洋洋地围着窝绕了两圈。那些鸡蛋每个都有拳头大小，它却只有手腕粗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它吞蛋。
第41章 怎么就死了
黑环蛇的头部像是裂开了一样，上下两片贴在鸡蛋上，向前蠕动身体，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的力气吞下了鸡蛋。
它的脖子立刻鼓起一块，变成了鸡蛋的形状。
黑环蛇似乎有些难受，它停了停，然后用嗓子眼用力压，脖子恢复了原状，它又把鸡蛋壳吐了出来。
余啸看着黑环蛇一个一个地吃鸡蛋，吃了四个之后停了下来，爬走了。
她转头笑眯眯地对嘟嘟说：“你等着，我去捡鸡蛋。”
窝里还剩了五个鸡蛋，余啸拿了三个回来，架起锅煮熟了蛋。
嘟嘟等着余啸给它剥鸡蛋。
虽然它的前肢很灵活，毕竟没有手指，也没黑环蛇那样的嗓子眼。
它也可以消化硬物，但是那样就吃不出鸡蛋的味道了。有余啸在的时候，它对吃食要求高一些。
余啸却把三个鸡蛋都小心地收了起来。她今天别的事情都不想做了，准备修炼，刚刚坐好。嘟嘟一头撞翻了她。
“一天不吃饭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么胖。”
余啸站起来拍拍屁股，又摸摸嘟嘟的头：“乖，睡着了就不饿了。”
嘟嘟嘴一张咬住了她的手。
余啸抽了两下没抽出来。“松口！”
嘟嘟的表情依旧木讷，圆眼睛瞪大了一些，定定地和她对视，嘴里加上了磨牙的动作。
“啊！”余啸吃痛，脚蹬着嘟嘟的脸，猛踩了几下，终于把手拔了出来。
“我还说晚上给你烤兽肉，你别想吃了！”
嘟嘟头一甩，准备自己去找吃的。
余啸冷笑，“去吧。这里是东毒谷，毒物毒草多得很。毒死你个臭猪！”说完就吞下一粒升息丸，打起坐来。
嘟嘟走了两步，回头看余啸没有服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冲回余啸身边举起了前爪，见她毫无反应已经入定了。
它一瞬间萌生了一巴掌拍得她走火入魔的想法，又舍不得她做的饭菜，只得气哼哼地放下了爪子，躺在旁边睡起觉来。
晚上余啸修炼完，照例拍了拍嘟嘟。
嘟嘟翻着眼白看了她一眼，依言变大了。
余啸刚一靠上去就“啊”的一声跳起来，后背火辣辣的刺痛。她缩着脖子，扭着手臂去摸后背，摸到一手血珠子。
这才看到嘟嘟后脖子出有一簇坚硬的鬃毛，像是钢针一样。
“你居然扎我！”余啸对着嘟嘟挥舞拳头。
嘟嘟哼哼了两声似乎在笑，把背对着余啸，愉快地闭上了眼睛。
余啸踢了它两脚，像是给它挠痒痒一样。余啸只能睡在**的地上。
天亮之后，余啸早早地叫醒了嘟嘟，嘟嘟木然地看着她，见她已经准备好出发了，知道又没有饭吃哀嚎了一声。
“今天事情顺利的话，我们就进城去，给你点一大桌好吃的。”
嘟嘟哼哼了两声，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你去把锦冠鸡赶走，别咬死了，免得惊动黑环蛇。”余啸找到锦冠鸡的鸡窝。
黑环蛇受伤了，为了节省体力，不会去费劲地觅食，昨天鸡蛋还剩了几个，它应该还会来吃。
嘟嘟猛冲了几步赶走了锦冠鸡，它是打算把锦冠鸡咬死的，但是锦冠鸡拍着翅膀飞走了。
余啸跑到鸡窝边，把昨天煮熟的三个鸡蛋放回鸡窝，保险起见，还用鸡窝里的鸡毛盖了盖，做了点伪装。
嘟嘟回来后趴在余啸身边，肚子里空荡荡地浑身无力。它搞不懂这条蛇有什么好抓的，又没有多少肉。
余啸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看着鸡窝。
快到晌午了，黑环蛇才过来。它本来不喜欢气温升高的时候出洞，今天因为受伤一觉睡过了头，准备出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回去接着养伤。
它记得昨天的蛋还剩几个，爬到鸡窝处，赶走了锦冠鸡，懒洋洋地吞下了一个蛋，用嗓子眼一压，吐出蛋壳，让鸡蛋液缓缓流入胃里，又把头对准了第二个。
灌木丛中的余啸微微皱眉。
这条蛇的运气也太好了，连吃两个都是生鸡蛋，该不会是闻出来熟鸡蛋了吧。
正想着，黑环蛇已经吞下了一枚熟鸡蛋。余啸暗暗捏拳。
黑环蛇吞下鸡蛋，像往常一样用嗓子眼压，鸡蛋却没用破碎。
黑环蛇的瞳孔放大了些，加大了嗓子眼的力量。
“咔嚓”一声，蛋壳确实碎掉了，但是没有蛋液流出来。蛋卡在黑环蛇的嗓子眼里，要吐吐不出，要咽又咽不下。
黑环蛇伸着脑袋翻滚起来，尖锐的碎蛋壳刺在它柔软的体壁，使它痛苦万分。
“上！”余啸一声令下，嘟嘟箭一样蹿了出去。
余啸本想让嘟嘟踩住蛇尾，她来砍蛇头，一扭头嘟嘟已经在吃剩下的两个鸡蛋了，咒骂了一声，用灵力强化了双腿和双手，全身都“”冒白烟。
她一脚踩住了胡乱抽打的蛇身，按住了蛇被蛋卡住的下段，再把灵力注入小飞刀之中，猛地朝蛇头剁去，只砍出了一条小口子，但这对余啸来说已经够了，她用控水术操控着蛇血流出来。
想着万一蛇血有用，准备找个玉瓶装起来。
她正在储物袋里翻找的时候，嘟嘟已经吃完了鸡蛋，看着空中红丝缎一样飘舞的蛇血，以为是黑环蛇的妖术，想起自己的责任来，张嘴向蛇血咬去，一嘴落了个空，嘴巴边沾上了红红的蛇血。
“这是蛇血，我要用的。”余啸看它呆头呆脑，忍不住笑了。
嘟嘟哼了一声，看到锦冠鸡飞回来了，又跑了过去。
她装完了蛇血，取了蛇牙上的毒液，分成两瓶，一瓶卖，一瓶留着自己用，想了想又把整条蛇都装了起来。
“好了，嘟嘟。我们进城去吃东西。”余啸心里高兴得很，出来没几天，收获颇丰，到炼气中期没问题了。
没听到嘟嘟回应，余啸边叫嘟嘟，边四下探望。
嘟嘟四肢摊开，倒在灌木丛里。
余啸走过去，想推嘟嘟，手一碰到嘟嘟就弹开了。她心里一揪，颤抖着双手把嘟嘟翻了过来。
嘟嘟七窍流血，颜色铁青，浑身僵硬，已经气绝身亡。
第42章 开水球
余啸盘腿坐在石头上，屁股下垫着以前云墨门的门服。她睁开眼睛，从石头上跳下来，照例去摸了摸嘟嘟。
那天她把嘟嘟从东毒谷搬出来，又回到了这个山洞中。这半个月都守着嘟嘟，没有进城去。
她不相信嘟嘟已经死了。
余啸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前几天嘟嘟虽然僵硬，但一直有体温。
狰言虎中毒后还摇晃了半天，嘟嘟只是喝到一点黑环蛇的血而已。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给嘟嘟灌下一点狰言虎的血。
今天嘟嘟的身体已经开始变软，体温也升高了一些。余啸觉得它就要醒过来了。
四十粒升息丸已经用完了，余啸也打消了去找悬壶堂掌柜算账的念头，因为她体内的灵力已经有小手指尖那么多了。
不是升息丸药效不好，是她吸收快，全亏她练了转灵塑识诀。
余啸伸了个懒腰，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之前为了守嘟嘟，也为了修炼，她一直吃的辟谷丹。
现在她想去弄点正常的食物吃，老吃辟谷丹也不好。万一嘟嘟闻到香味，醒过来了呢。
余啸拎着几只已经洗刷干净的紫翅惊鸟回来，在洞口架上火堆烤了，又拿了一个大玉碗出来烧水喝。玉碗这些厨具是和黑冥鼎放在一起的，磕磕碰碰已经坏了一块。
紫翅惊鸟是一种娇小的鸟类，串在树枝上离火太近，翅膀尖已经燃火了，发出阵阵肉香。
余啸这才想起还没抹调料，拿调料的时候碗里的水翻滚起来，边缘作响。她手忙脚乱地抹上调料，又去拿玉碗。
眼前一花，火堆边烤着的紫翅惊鸟已经不见了。一只白尾懒猴手里拿着穿惊鸟的树枝，站在离火堆不远处，冲着余啸呲牙。
白尾懒猴是一阶妖兽，只有人小腿高。
余啸顺手操控着玉碗里的开水，朝着它泼过去，打得它丢下了惊鸟，吱吱乱叫着跑开了。
余啸哼了一声，走过去捡起了鸟肉，插回火堆边，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余啸被四周的沙沙声惊醒，十几只白尾懒猴荡着藤条，踩着树枝朝着余啸逼近。
这里离水源有些远，余啸已经拿了一张聚水符在手里，不由叹了口气。
她刚才在想事情，忘记了白尾懒猴是群生，经常一群猴子打劫妖兽和凡人，争抢食物，有时候落单的修士也敢招惹。
最可气的是，这白尾懒猴没一点用处，肉都是臭的。
余啸正想捏碎聚水符，弄十几个水球砸它们，山洞里飞出一道白影，挡在余啸和猴群中间，谁也没搭理，坐在火堆前一口扯下一只紫翅惊鸟，大口嚼起来。
“嘟嘟？”余啸愣了愣，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
正在吃紫翅惊鸟的嘟嘟，从眼角余光瞥到余啸的笑脸，嘴里停顿了一息，又快速嚼起来，两眼间出现了竖着的一道皱纹，显得很困惑。
难道这个坑货，是真的关心我？
白尾懒猴对半路杀出，吃掉鸟肉的嘟嘟非常愤怒，“吱吱吱吱”叫个不停，一只体型稍大的冲着嘟嘟飞过来，速度不比嘟嘟刚才冲出来慢。
嘟嘟斜眼看到余啸把聚水符收了起来，准备袖手旁观了，气得大吼一声，一拳头打飞了那只白尾懒猴。
“哎呀，太惨了！”
余啸看到牙都从白尾懒猴的嘴里飞出来了，啧啧了两声。
她已经坐了下来，拿了一只烤鸟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反正她有玉笄防身，如果嘟嘟打不赢，她再出手也不迟。
白尾懒猴又冲过来三只，嘟嘟冲着余啸大哼了两声。
“后面！你说我不打妖兽？嘟嘟，你都是一头成熟的二阶妖兽了，右边！打一群一阶的不需要我帮忙吧？用力打。”余啸一边撕着鸟肉，一边提醒嘟嘟。
白尾懒猴一只接一只地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剩下的拖着受伤的同伴跑开了。
嘟嘟一头撞在余啸后腰上。
余啸满不在乎地站起来，笑眯眯地说：“来，多吃点。我再去给你烤点。”
嘟嘟有些惊讶，怎么没把余啸撞飞。
余啸已经哼着歌抓鸟去了。要知道，她专门抽时间把强筋筑体诀练到九重了。既然攻击低，就要增强防御嘛。身体好点，耐打。
而且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给嘟嘟烤好鸟肉之后，钻进山洞里修炼起焚天魔噬诀里的最低级法术，流焰。
余啸没用火灵根，按理说不能修炼火系法术，她也只是想试一试，谁知真的可以学。
“水球！”余啸放出一个水球，又大喊了一声，“沸！”
水球猛地缩小一些，表面冒着滚滚白烟，朝着一只彩斑鹿飞过去。彩斑鹿哀嚎一声，身上出现大片的烫伤，跑开了。
“还是有些弱啊。”这是余啸研究了十天自创的招式。放出水球，然后用流焰加热。
她对这一招很是满意，等她的修为上去了，杀伤力要大得多。她本来想取名叫开水球，可是不好听，就叫沸了。
“走吧，嘟嘟，去城里吃饭。”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余啸决定进城去把狰言虎和毒液卖了。
她先到黑脸大叔的筑器店。她的武器只剩那把已经很钝的小飞刀了，得买一样趁手的武器。
林中雨给的玉简上面说，黑脸大叔名叫钟鉴。
怪不得整天黑着脸，都中箭了，脾气能好吗？
“你还没死啊？”钟鉴坐在法器店门口，看到余啸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难听。
“大叔，你觉得我死了才正常吗？”余啸不太高兴，加上钟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修士，也忘记了叫前辈。
钟鉴居然没有发脾气，只是问：“今天来干什么？”
“大叔，你一个人吗？”
“就这生意，我还请得起伙计？”钟鉴没好气地说。
余啸径直走到后堂，提示钟鉴把门关上。
钟鉴皱着眉看着她装神弄鬼，量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能怎么样，顺着她的话做了。
余啸把狰言虎拿了出来，摆在后院里。她已经自留了满满一瓶虎血。
第43章 不义不意
“前辈，牙齿和爪子你要吧？骨头要不要？皮要不要？”余啸的嘴又变甜了，笑着问钟鉴。
钟鉴愣住了，他都是筑基之后才敢去打狰言虎。
“你杀死的？”
“前辈说笑了，这是林少主带着我们打的。”余啸可不想被人知道她是一个人。
“你上次不是一个人吗？”钟鉴怀疑地问，害怕余啸是昆弥界的奸细。
“一个人太难了，我后来又去找小雨哥了。”林中雨好像在这些人心中地位不低，余啸故意说得和他亲热点。“前辈，这虎你收不收？”
钟鉴瞅了她一眼，认真地去看货物来。
有了这只狰言虎，如果他处理得当，也许能炼出一把法宝剑来。现在店里一件法宝也没用了。收不到好材料，做不出来。
“如果剔开来卖，你还得跑别的店，容易被发现。这样吧，我整只收了。”
余啸也觉得这样最好了，如果价格合理的话。
“前辈你能给多少灵石？”
“一千下品灵石吧。”钟鉴看向余啸。
余啸不知道钟鉴压价了没用，但这个价格还能接受，再问别的店也不安全。毒液肯定能卖两百灵石，这样买六十粒升息丸不成问题。
“这只狰言虎还没成年，兽骨、兽爪的强硬度还不够。这样吧，我再送你几张灵符。”钟鉴以为她不肯，主动加价。
余啸扑闪着大眼睛说：“前辈，为了打这只狰言虎，我的刀都断了。你送我一把好用的法器吧。”
就算是下品法宝，也能卖两千下品灵石以上，更别提虎皮、虎血了。钟鉴爽快地同意了，把余啸带到柜台边，让她挑选。自己把狰言虎收到后堂去了。
放攻击法器的柜台里摆的大部分都是剑。余啸直接忽略了那些又大又重的剑，倒不是她拿不动，只是没学过剑术，抡不圆。
子母成套的法器价格高，但是自己那点灵力根本玩不转，只能过过眼瘾。
余啸一路看过去，看到一把青黑色的剑，摆在子母法器这边的角落里。
“前辈，这把剑是不是放错地方了？”余啸见钟鉴回来了，随口说了一句。
“这是套子母剑。”钟鉴把那把剑拿了出来，插在挂在墙上的试刀软木上，把住剑柄往外一抽，手里多了一把短剑。
这子母剑是两把一长一短的剑刃所组成，平时是套在一起组成一把剑，短刃藏于长刃之中。必要时候抽出短刃攻击。
余啸急声说道：“我要这把。”
剑是中品法器，虽然比不上法宝，但也很不错，够她用到筑基期。
“你要这把？”钟鉴有些吃惊。
他倒不是舍不得，当时筑这把剑的时候，他也是很费了些力气，但是那些人不识货，说什么剑修凛然，不用这种卑鄙的武器，气得他够呛。
余啸眼睛亮晶晶的接过剑，“前辈，这套剑有名字吗？”
“你自己取吧。”钟鉴是专注工艺的手艺人，不爱做那些没多大意义的花架子。
“那就叫不意剑吧。”
“不义？不忠不义，倒是挺贴切的。”
余啸有些无语，她的本意是想形容这把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见钟鉴误会了，她也懒得解释。
“前辈，再送我一把小刀吧。”
不等钟鉴回答，就拿了一把蝴蝶刀。“这把就叫火蝴蝶。”
火蝴蝶刀刃是番茄红色的，有淬火花纹，刚刚四寸长，用来剥兽皮、做饭切菜都可以。
余啸收起了火蝴蝶，还在柜台边转悠，钟鉴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开了。“可以了可以了，都拿了两把了。”
余啸眨着大眼睛：“前辈，你刚才说要送我灵符，是什么灵符？我是水灵根，想要聚水符。”
“……”
钟鉴瞅了她半天，安慰自己说，算了，看在林少主份上，就当是给小辈见面礼，又从柜台里抽出五张聚水符给她。
余啸喜滋滋地接过，甜甜地说：“前辈，你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匠人。我下次打了妖兽，还卖给你。”
马屁拍到了点子上，钟鉴的脸立刻变得红光满面，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要去百兽谷？”
余啸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不去百兽谷，她去哪赚灵石。
钟鉴的脸有些严肃起来：“林少主，还在想办法反击？”
“当然了。”余啸虽然不知道林中雨的近况，但知道他是不会放弃的。
钟鉴的表情更加肃穆，沉思了一会儿，又拿了四张聚水符给余啸。“只有这些了，我多准备一些，你下次来我送你。”
余啸怔了怔，有些感动，连忙接下。
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前辈，你之前是不是送给小雨哥很多爆石开山符？”
“是啊，”钟鉴大手一挥，“林少主最喜欢用那个了。”
余啸怀揣千块灵石巨款，忐忑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换成升息丸。
升息丸只对炼气初期的人作用大，换成丹药，被人抢的几率小一些。
她装作闲逛的样子，穿了好几条街，然后一头扎进了悬壶堂的后堂。
悬壶堂的掌柜见她这么快又回来买升息丸有些诧异：“你那四十粒，都用完了？”
“不是我一个人用呢，”余啸压低声音说，“是我们灭昆队的队友一起用的。”
掌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换了五十粒升息丸给她，准备又送她五粒辟谷丹，余啸把采集到的绿水灵和寐鱼皮一起给了掌柜，换了十粒补灵丹。
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的运气，下次就要自己实打实的猎妖兽了，补灵丹不能缺。辟谷丹身上还有四粒，够闭关用，反正要给嘟嘟做饭，平时就不辟谷了。
掌柜目送余啸离开悬壶堂的时候，伙计问道：“这丫头什么来历？又买五十粒。”
“林少主队上的，估计是管采买的。”
伙计“哦”了一声，看着余啸背影的眼神别有深意。
张霍还坐在老位置喝茶，见余啸进来，招呼她坐下：“小丫头，林少主好吗？”
“好。”余啸坐在靠墙的位置，既可以看到外面，又可以看到后堂，端着茶杯挡住了脸。
第44章 炼气中期
余啸把黑环蛇和蛇毒拿了出来。
“你打到的？厉害厉害。”张霍看着那条蛇，挑了挑眉毛。
余啸照例把功劳往林中雨头上推，“前辈，这条蛇有些特别。”把蛇腹翻过来给张霍看。
张霍拿起桌上摆着的扇子，戳了戳蛇尸：“是很特别，可能是黑环蛇的变种。怎么一滴蛇血都没有？”
余啸有些不好意思：“被我用控水术抽出来，全洒了。前辈你看，这是二阶妖兽吧，还是变种，能卖多少灵石？”
“毒液加上蛇，五百吧。”张霍露出亲切的微笑，“小丫头，你要补充物资吧？看看我这有没有你需要的？”
余啸瞅着他标准的奸商笑脸，“升息丸你这有吗？”
能卖五百下品灵石已经不错了，不过余啸在百物堂里就花掉了四百五十块。买了十粒升息丸，还有炼气中期以后需要的聚气丸三粒。
余啸本来不想买聚气丸的，但在张霍的劝说下突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炼气中期了，聚气丸是必不可少的。
还买了一个碧玉手镯，可以把人绑起来，炼气后期的都没问题。
余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这个，张霍让她觉得这个手镯又漂亮又好用，非常适合她。
加上别的乱七八糟的小东西。要不是猛地想起还要给嘟嘟买食物，余啸肯定又是分文不剩地离开百物堂。
“太可怕了。”余啸边走边擦汗。
嘟嘟不吃兽粮，余啸遵守诺言地买了很多食物食材，全部打包带走。
她不想张扬，但一只猪和她同桌吃饭，是无论如何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余啸出了城，还是回到那个山洞，检查了一下没有人来过，把食物摆出来给嘟嘟吃，又把从张霍那里买的百煞牢禁制，按照说明摆好。
“嗡”的一声，山洞口被光幕挡了起来，然后晃了两晃消失了。
余啸又弄了点藤条和树枝挡住洞口。从外面看，这里没有山洞，只能看到一面山崖。
这个百煞牢虽然是个很简单的法阵，但有杀阵在里面。如果被人硬闯，杀阵就会启动，就算是筑基期也躲不过。
余啸把进出禁制的木牌绑了一个在嘟嘟脖子上。
“我要闭关了，至少要三个月。这个储物袋里的食物也够你吃三个月。吃腻了你可以自己出去打妖兽，但是要注意安全，别让人发现这里。”
嘟嘟用前爪刨了刨木牌，坐在储物袋边守着余啸，有吃的谁还出去啊。
飘山界，青籁乐府行宫。
“泽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以莲听到清泽弹奏出的凄冷琴声，心痛地说。
清泽默不作声地抚琴，睫毛盖住了修长的眼眸，只看得到一条弧线。
以莲叹气，正要离开，清泽叫住了她。“娘，我们还要在这呆多久？”
“按你父亲的计划，应该还有一年。”
“娘，我想出去走走。”清泽双手盖在琴弦上，琴声嗡吟不止。
“可我们要回昆弥界，你父亲……”
“你回去就可以了。我想再出去找找。”找不到余啸，清泽不死心。
“不回去可以，但不能单独出去。”以莲温柔又坚决地说道。
她知道清泽和清顾曲并不亲近，逼他去见他父亲也是受苦。但她绝不能再让清泽单独出去。
“那小厨子，说不定已经死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清顾曲和她已没有感情，再生也不可能。清泽上次差点出事，她的魂都差点吓没了。
清泽虽然不受清顾曲宠爱，好歹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清泽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弹奏，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金玉城外百兽谷的无名山涧中，嘟嘟趴在半人高的灌木丛中，伸手把一只白尾懒猴拍飞。
这些讨厌的猴子，像是跟它杠上了一样，总要来偷它的食物。
那天它实在无聊，从山洞里溜出来，把禁制的木牌弄丢了，已经在洞口守了一个月。幸好它出来的时候机灵了一把，把装食物的储物袋带上了。
嘟嘟有些焦急，食物快见底了，余啸怎么还不出来。它摸出一个拳头大的狮子头丢进嘴里，完全没有在吃同类的心理负担。
又过了几日，嘟嘟蹲在山洞口，放声高嚎。食物已经没用了，它不想自己出去抓妖兽，也不想吃生肉，只想把余啸叫出来。
不多时，余啸顶着鸡窝头从山洞里走出来。外面的树木和野草都长高了不少，抬头看了看天，明晃晃的太阳悬在头顶。
她没想到自己会比原计划多用一个月时间，闭关了整整四个月。按照她吸收灵气的速度，一个多月就可以把六十粒升息丸用完，但是她有意克制修为提升速度。
什么事情都有个度，超出那个度，好的也会变成坏的。
她花了两个月冲破炼气初期小圆满，进入炼气中期，花了一个月巩固修为。转灵塑识炼到了三重。
如果嘟嘟不叫她，她还准备巩固一下。
按照计划她在炼气中期的时候应该修炼到四重，这样就可以在筑基之前练到第五重。
不过也不着急，还是那句话，什么事情都有个度。
长时间没说话，她都懒得开口了，对嘟嘟招了招手，朝林子里走去。
嘟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余啸摘了几个紫裂果给嘟嘟吃，自己跳到小溪里洗了个澡。等她从水里钻出来，一个紫裂果砸在她头上。
余啸一瞪眼，放了个水球朝嘟嘟砸过去。“我刚刚才洗干净！”
紫裂果长得像橄榄球，成熟之后，紫色的外皮裂开，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味道香甜。但没成熟的时候一股脚臭味。
刚才嘟嘟就是吃到了没成熟的果子在发脾气，而且它想吃肉。
余啸再次清洗干净爬上了岸，穿上衣服之后觉得有些不对，裤脚短了一截，看来得进城买新衣服了。
她拿起一个紫裂果啃着，笑眯眯地对浑身是水的嘟嘟说：“别急，我马上带你去打妖兽吃肉。”
一股无名火从嘟嘟心里腾起。每次余啸冲着它笑，都是它受累的时候。
第45章 有朋自远方来
嘟嘟心情很不爽地看着余啸与利刃蜈蚣搏斗。虽然余啸说让它当个外应就行了，但蜈蚣浑身都是壳，哪有肉啊！
前方寒光一闪，余啸猛地向左边就地一滚，躲过了蜈蚣镰刀一样的前爪。刚才她站的位置木屑飞舞，腰粗的树都被利刃蜈蚣砍成了碎片。
余啸丢了一粒补灵丸在嘴里，“水针！”一片水光朝着利刃蜈蚣飞过去。
水针发出之后，余啸手上还比着法诀，像是动作慢了一拍。
水针打在利刃蜈蚣的硬壳上，它躲都没躲，挥舞着前爪蹿过来。沿路的灌木蒲英草都遭了殃。余啸只有逃跑的份儿。
嘟嘟烦躁地吼了一声，用自己的额头朝着利刃蜈蚣的腰腹撞过去。
利刃蜈蚣歪了歪身子，倒了下去。
余啸抬手擦汗，走近蜈蚣查看。“一、二、三……嘟嘟，这回中了四针！”
嘟嘟翻了个白眼，到一边坐下，从储物袋里摸了点吃的丢进嘴里。
余啸刚刚炼气中期就来打二阶妖兽，确实有些勉强。但她的目的不是猎妖兽，而是为了练习毒水针。
德久用控金术操控剑给了她启发，她把毒针藏在水针里，创造出了这么一个新招式。
利刃蜈蚣浑身都是硬壳，连脑袋都是，只有硬壳之间的缝隙是弱点。余啸就用它来练习，而且蜈蚣硬壳黑脸的钟鉴大叔还在收，一举两得。
毒是她在东毒谷收集的普通毒液，黑环蛇的毒液毒性不明，她没有用。
而针，就是嘟嘟后脖子上的那一簇硬毛。
那些毛的硬度不低于金属针，又是白色，藏在水针里就像隐身了一般。而且不花钱，从嘟嘟身上拔就可以了。
余啸已经把蜈蚣的硬壳、前爪割了下来，指着破碎的虫体，问嘟嘟：“你要吃吗？我给你烤烤，嘎嘣脆。”
嘟嘟飞身起来，一脚往她脸上踩。余啸稍微歪了歪头，一拳头打在它的肚皮上。
一柱香之后，余啸鼻青脸肿，挥了挥手：“走啦，继续找蜈蚣。”
嘟嘟已经趴下了，脑袋搁在地上，闻着利刃蜈蚣身上的臭味，半天没站起来。
余啸回金玉城的时候，发现进城的人很少。前两次来人也不多，但好歹也排了个队，今天就稀稀拉拉几个人。
余啸照例递上秀色派的门牌。“去看我叔叔，他在城里开了个法器店，名字叫钟鉴。”
守卫早已忘记了她是谁，随意看了两眼还给了她。
余啸正准备递上十块下品灵石，就听到守卫说：“入城费十四块下品灵石。”
余啸瞅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想私吞。
守卫不耐烦地问：“进不进？”
余啸默默地递上十四块灵石，垂下了眼睛，免得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和木牌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小瓶子。不是玉瓶，就是普通的瓷瓶。
余啸迷茫地接过，看到进城的人手里都有。她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当时就想甩在地上。
那是一块下品灵石一瓶的甘叶丸，还只有三粒。
居然捆绑消费。
余啸把甘叶丸往兜里一塞，直奔钟鉴的法器店。
钟鉴今天没有黑着脸，还红光满面。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通体绿色的下品法宝小匕首，这是用余啸卖给他的狰言虎的牙齿做的，已经被一名女修士订了，卖了八百下品灵石。
比起赚到灵石，他更高兴自己还能做出好点的东西来。
看到余啸过来，他收起匕首，接过余啸递过来的储物袋。里面是余啸这两个多月打来的二十多条利刃蜈蚣所得，四百多块硬壳，二十对利刃。
钟鉴添了一点，算了一千块下品灵石给她。
修为高了之后赚灵石就容易一些，但是相应的花费也多了。现在要用的聚气丸四十灵石一粒，比升息丸贵了一倍。
“丫头，最近在城里小心点。”
钟鉴对余啸亲近了一些，好言提醒道：“断情门那些龟孙，不知道搞什么鬼，前几天很多人都被毒死了。”
“前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两个月。据说那毒还会传染，昆弥修士也死了不少。”
怪不得要在城门口发甘叶丸。余啸告别了钟鉴，摸了一粒甘叶丸丢进嘴里，想了想，先到了百物堂。
张霍看到她时笑着说：“你运气还真不错，没碰到那毒液。”
果然是自己卖出去的那瓶毒液吗。余啸小声问：“前辈，那毒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断情门怎么回事，”张霍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想赚灵石吗？可以去找中了那种毒的尸体，断情门在收，二百下品灵石一具。”
“尸体？”
“那毒中了之后不是立刻毒发，还搞不清是怎么传染的。断情门正在收集尸体研究。”
余啸心都抓紧了：“前辈，毒发身亡的人，有些什么症状？”
“七窍流血，脸色铁青，浑身僵硬。”
这不都是嘟嘟中毒的症状吗？
一股莫大的悲哀冲击着余啸的心，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她呆了半晌，又觉得不对，嘟嘟中毒都半年了，自己也还没死啊。
难道蛇血的毒性小，而狰言虎血又可以克制毒性。
张霍见她呆呆的，以为她被吓到了，笑了两声：“害怕就别去。灵石只能排第二，命才是第一位的。还有个轻松的活儿。”
“这叫蒲英草，找到一株，赚的灵石都够你到筑基了。”
张霍没有拿灵石，而是拿了一张纸出来，上面画着一株开着黄色小花的植物，画工精湛，叶片和花瓣似乎在随风摆动一般。
余啸觉得那株植物很眼熟。
“前辈，这是什么灵草啊？”
“这不是灵草，这是野草。”
余啸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纸片随着她的手微微抖动。她似乎看到了清泽发现自己说谎，把自己千刀万剐的情景。
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那种感觉余啸再明白不过了，真的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做出最残忍的事情来。
余啸觉得嘴里干巴巴的，吞了口唾沫：“前辈，这张图是哪来的？”
“霜衣堂发下来的。据说是青籁乐府少主画的，他正在这金玉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