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受益者
“你有病吧。”余啸点评道，手往虚空一招，收回了缚龙镯，顺便打碎了鲜修然身上的隐身符。
“逆子！”
鲜修然气得捶胸顿足，他的灵力都聚在手掌上，冲向鲜知梅，手举在他头顶一尺高的位置，久久没有落下。
鲜知梅双眼空洞地看着鲜修然，突然站起来，猛地抱住了他。耀眼的白光从鲜知梅的双目、耳鼻中发出。
“快逃！”余啸大喝一声，朝外冲去。
鲜修然不知是挣脱不掉，还是没有逃，两父子在她身后，被白光包围，突然爆裂开来。
一道冲击波横扫伶仃城，然后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玉阳宫被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吞噬，伴随着山崩地裂的呼啸声，半个伶仃城都被夷为平地。
城外永不休止的争斗都被打断了。空中全是修士，举目打望爆炸的中心。
余啸逃出来的时候只顺手捞了两个人，玉阳宫其余的人怕是都被炸死了。
逃出来的修士也都是元婴期，极少金丹修士。只有酒铺的金丹伙计，双手高举那只大酒坛，被几个元婴修士护着，混在逃避的修士中。
两个时辰之后，地面停止震动，沙尘也逐渐平息。
城外的人继续打斗起来。修士又纷纷朝城里飞，迅速填平地面，在废墟上重新丢出介子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余啸回到玉阳宫的旧址，一丝玉阳宫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
嘟嘟满头尘土地跑过来找到她，余啸见他独自一人，问道：“俘虏呢？”
“都死了。我来不及带着那么多人跑。”
余啸叹息一声，“走吧。”
“余前辈，余啸！”一人从远处过来奔过来，拼命地招着手。
余啸本已飞高，看到来人又降了下来。“鲜知竹？你没死？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鲜知竹在四周寻找，“玉阳宫不是就在这附近吗？怎么没有了？”他见余啸沉着脸看着他，心中突突地跳，“难道刚才的爆炸是我家？”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酒铺还是一如往常，喝酒的人谈都没谈刚才的爆炸，说的还是神级界的事情。
余啸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鲜知竹，鲜知竹愧疚地说道：“对不住了前辈，都是我的缘故，把你牵扯了进来。”
余啸大度地摆手道：“和鲜知梅勾结的妖族本来就和我有仇，只能说他们是苍蝇寻狗屎，气味相投。”
至于鲜知竹是怎么逃出来的，鲜修然前脚去找余啸，鲜知梅后脚就叫妖族把他偷偷带出城去，准备处死他。
鲜知竹忽悠押送他的妖族，说他在城外那里那里埋的有宝贝，带着妖族乱逛。原意是想碰碰运气，万一遇到仗义的人族修士，把他解救下来。
谁知修士没等到，等来了大爆炸，他趁乱打死了妖族，回来想找他爹解释，谁知玉阳宫都没有了。
“这么说，鲜知稷还在妖族手中。”鲜知竹突然搁下酒盏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鲜知稷修为才筑基后期，活没活着都难说。
鲜知竹犹豫了一会儿，“前辈，能不能请你写一封玉简，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一遍？”
余啸瞥了他一眼，哈哈大笑，“我写倒是可以，但我名声不怎么样啊，写了可能会起反作用。”
余啸觉得自己以前倒是小看鲜知竹了，不过想来也是，能在那么多女人中周旋的人，怎么可能是笨蛋。
“我可以给你写一封玉简，你拿到林啸门去找林中雨。让他做个担保。他是我朋友，在正派中名声不错。”
鲜知竹大喜，恭敬地行礼道：“余前辈大恩大德，知竹铭记在心。”
“你不用谢我。以后我要是走了背字，你若能帮一把，别见死不救就行。”
“不敢。前辈，我父亲仙坠，我有责任把鲜知稷找到，如果他也……我至少得把他的下落打听到。就此告辞。”
鲜知竹离开后，嘟嘟道：“鲜知竹倒挺重情义的。”
“重情义个屁，”余啸道，“他爹仙坠，他当定掌门了。寻找鲜知稷，并让我为他作证，都是为了撇清关系，免得鲜知稷的娘找他麻烦。”
嘟嘟斜眼看着余啸，“你就是喜欢把人往坏里想。”
余啸哼道：“是又怎么了？我什么时候看错过？”
嘟嘟摇头叹息，就是因为这样，余啸对谁都保持距离，不愿意太亲密。除了苏白那只明确是她的所有物的傀儡。
“要不，咱俩做个血契吧？”嘟嘟道。
余啸皱眉，“做什么血契，你眼看都要九阶了，然后化形就到妖族。我还指望你在妖族中成就一番事业，让我享享清福。”
“成就事业多累啊。我就盼着跟着老大你，飞升也好，开宗立派也好，反正赖定你了。”
余啸低头饮酒，嘴边浮出一丝微笑。
酒坛处传来一阵喧闹。一人爬在酒缸口上，使劲要往酒坛里面钻。金丹伙计正在破口大骂，并用勺子猛敲那人的头。
那人居然是权策。
余啸一惊，奔了过去，冲着伙计嚷道：“你别打他了。血要流进缸子里，让人怎么喝酒。”
“这是你熟人？”伙计居高临下地看着余啸，“这坛子酒已经被他弄脏了，你得赔我。”
“你装傻是不是？他天天在这里讨酒喝，你会不认识他？”
余啸把权策从酒缸上拉下来。权策后脑勺全是血，不知是被打昏了，还是醉死了。
伙计挥舞着大勺跳下来，“我认识，这里的人都认识。但他们都没有过来，就你来了，我不找你找谁？”
余啸问道：“那我要没来呢？”
“你要不来拉，我也不会打死他。开铺子和气生财，打死人的责任我可担不起，我最多把他打昏了丢远点。”
余啸气笑了，“我这好不容易当回好人，还当错了。你要怎么赔？”
伙计道：“我也不讹你，你赔我一缸酒就行了。随便什么酒，分量要足。”
“行，你等着。”余啸酒多得是，她叫嘟嘟守着权策，自己飞出城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从泽幻珠中取出一大缸桑椹酒，飞回酒铺摆在伙计面前。
伙计抽抽鼻子，收下了桑椹酒。
第556章 厌恶疗法
“那这坛酒就是我的了吧？”余啸问伙计。
伙计道：“酒是你的，但酒坛是我的。”
余啸准备把这些酒都给权策喝，反正都是他自己的血，喝了刚好补回去。
一阵旋风刮过来，风生遥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权策松了口气。“我说他到哪里去了，果然回来了！”
余啸看看风生遥，又看看挂在嘟嘟身上不省人事的权策，瞪大了眼睛，“他从你手上逃回来了？”
“也不能说逃吧。我又没把他绑起来，只是我没留神，他就不见了。”风生遥吞吞吐吐道。
余啸突然觉得权策必有过人之处，决定带着他离开酒铺。
她思索再三，还是在城外找了个地方，摆出泽幻珠，开启法阵，把权策丢在草地上，准备给他戒酒。
“没用的。他根本清醒不了。”风生遥道。回去的路上他都是用酒引着权策的，酒一喝完，他就跑了。
“我专治疑难杂症。”余啸拿了一个装过酒的大酒缸出来。她这酒缸虽然没有酒铺的大，但装一个人绰绰有余。
缸中装满了水，权策也被她丢在缸子里。余啸祭出双生火焰，包裹着酒缸烧起来。酒缸中残存的酒液被火烘烤，飘散出醇香。
嘟嘟问：“你要煮酒鬼汤吗？”
余啸往缸中加入更多的水，“据说泡温泉对酒精中毒的人有好处。”
缸中的权策似乎也觉得很舒服，排开双臂，靠着酒缸壁，居然打起鼾来。
余啸撤去火焰，瞬间把整个酒坛都冻了起来。
权策昏昏沉沉间，猛觉身上一阵彻骨冰凉，像是被锥子扎了一下，全身一激凌，登时睁开了眼，嘴皮不停地哆嗦着，浑身颤抖。
余啸见他醒了过来，又加上双生火焰，很快把水煮暖了。权策一直茫然地看着下方的四人。
“权策，想喝酒吗？”余啸笑咪咪地问道。
权策愣愣地看着余啸，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点了点头。
余啸一挥手，撤走火焰，冷冻酒缸一气呵成。
这回权策一直是醒着的，除了全身被冻得痛之外，有了恐惧的意识，不由叫出了声，在满是冰块的酒缸中挣扎。
“你有什么本事？”余啸问道。
权策突然哭了，“我没本事。”
余啸愣住，没想到两句话就把天聊死了，凶狠地说道：“不许顶嘴！”
权策被冻了好一会儿，神识又清醒了几分，似乎有些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在酒缸中浮动了两下，道：“我会炼丹。”
“你给我酒喝，我教你炼丹。”
余啸冷笑一声，又让他多享受了几次两重天，厉声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我说。”权策身上都是红色的斑块，不知是烫伤还是冻伤，皮肤下面像是有小虫子在爬一样，痒得难受，挠起来奇痛无比。
风生遥抓住余啸，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在给他戒酒，还是拷问他？”
余啸一本正经道：“这叫厌恶疗法。以后只要他一看到酒缸，闻到酒味，就会想起这些痛苦的遭遇。”
风生遥担忧地看了权策一眼，“我已经通知权公沃他儿子在我这里了，你别把他搞死了。”
余啸撇嘴，“哪那么容易就死了？”
“你的火是地灵火，冰是真冰。就算是完好的修士，被你这么折腾几下也得玩完，更何况是权策这种骨头都被酒泡酥了的。”
表面看起来只是起了点红斑，里面的内伤都不知怎么严重了。
风生遥看着权策，对余啸不满又不敢说，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道：“权策这样了，养伤都要好长时间，我还怎么带他回去。”
“那你就别带了。告诉权公沃实情，让他自己来接。”余啸有心多留权策一段时间，把他知道的炼丹秘籍和丹方都问出来，比权公沃给几粒丹药有价值多了。
风生遥叹气一声，这样报酬要少一半，但也只能如此了。“你这个厌恶疗法，要不要告诉权公沃？”
余啸眨眨眼，“这个就先别说了，到时候我见机行事。”
风生遥最后叮嘱余啸注意分寸，独自离开了。
这时权策已经醒了五分，瞪着眼看着余啸。余啸挽着袖子，狞笑着向他走去。
……
“炼丹太不容易了。”余啸面前摆着黑冥鼎和几十种灵草，正要炼制权策告诉她的，一种名叫端溪丹的五品丹药。
“活着就不容易。只有喝醉了，才能获得片刻安宁。”权策趴在酒缸里，一只手臂搭在缸外，懒洋洋地说道。
从被带到泽幻珠那天起，他就滴酒未进，身上的酒精被余啸七搞八搞，已经去掉了六、七成，他就一直被迫清醒着，备受煎熬。
余啸没闲心安慰他的伤感，“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死？”
权策苦笑，“你这个女人点都不可爱，说话太直接了。没错，我是懦夫，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权策巴拉巴拉地念着，余啸把杂音都隔绝在外，专心致志地炼丹。
寻常炼丹是净药、熔药、炼化、萃取这个步骤，权策教余啸的炼丹之法，是融药这步与其他的不同。
融药之后，加上一步提纯，把杂质先取出来。
大部分杂质都是灵草中的有效成分，只是炼制这一味丹药时，与其他灵草的某些成分相畏而变成的杂质。
提前取出，杂质变少，炼丹的成功几率自然变大，炼出的丹药也纯净得多，品质更高。
但这需要熟知每一味灵草的药性和成分。
权家世代专研，才把三百多味常用灵草药性研究透彻，权策一点没保留，全部告诉了余啸。
余啸本来是水灵根，灵草熔化成灵液后，她很容易就分出了不要的成分，分别装在玉瓶中，炼制别的丹药时可以用。
而她的双生火焰包裹着黑冥鼎燃烧，受热均匀，火候掌控精确。用妖兽血萃取的时候，黑冥鼎一滴不剩地把妖兽血全都吸收了去。
余啸打开黑冥鼎，从里面起出三粒丹药，晶莹润泽，丹纹清晰。
权策看着余啸炼丹，失落又沮丧，滑到了酒缸里面，“我真是废物，也许我真的该去死。”
仅仅三个月，余啸就掌握了他毕生所学。
第557章 伤神的爱情
余啸却高兴得很，举着她生平第一次炼出的高品阶丹药，大声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端溪丹，五品丹药，解混乱、幻觉状态。”权策闷闷的声音从酒缸里传出来。
余啸盯着端溪丹瞅了半天，跑到酒缸边。酒缸里已经没有水了，权策缩在缸底，双眼无神地看着她。
余啸把端溪丹递给他，“拿去吧，给你吃。帮我试一下药效。”
“我好好的吃这个干什么？是药三分毒。药效有什么好试的，这又不是你研制出来的新丹方。”
余啸道：“这不是解酒的吗？”虽然这丹药用了她几株五百年份的灵草，但权策若是完全清醒了，就可以告诉她更多的丹方。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是解酒的了？这是解混乱、幻觉状态的。”
余啸揪着脸看着他，“喝醉的时候不就是混乱状态吗？还会产生幻觉。”
“不是那个混乱，是中术之后的混乱！”权策烦躁无比，“我把我家最机密的药性都告诉你了，你给我的酒呢？”
“你喝酒之后攸宁、攸宁地叫个没完，吵死人了。感觉这端溪丹不实用啊。”
权策哑了，低头看着酒缸底出神。
余啸用树枝戳了戳他，“攸宁是你的心上人吧？她马上就要来接你了。”
权策猛地抬头，见鬼一样盯着余啸。
“牙侩堂把你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你爹了。你家派来接你的人，就是这个攸宁。你赶紧把知道的丹方都告诉我，不然我不让你见她。”
权策像溺水的人，张大嘴拼命呼吸着，连滚带爬地从酒缸中跑出来，想进到屋子里，被站在门口门神一般的嘟嘟挡住了。
他绝望地调转回头，趴到黑桑葚树下。地上堆积着很多黑桑葚果，有轻微的酒味儿。权策把黑桑葚大把大把地塞进嘴里。
“看看你这怂样，她可是马上就要来了，你就愿意她看到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权策的手顿了顿，继续往嘴里塞桑葚。他的脸和手被桑葚汁液染得黝黑。
余啸在他身边坐下，权策这副样子，别说丹方了，囫囵话都不会说。
“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是她把你甩了吗？”
权策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你个怂包！她都不知道你伤个什么心。你要先告诉她啊，万一她也喜欢你呢。”
权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中滚出两粒泪来，“她不能喜欢我，我爹……”
“你爹反对啊？”余啸接话道，“你都一、两百岁的人了，你管你爹干什么！而且你爹叫她来接你，没准是想通了，不干涉你们了呢。”
权策表情复杂，有期待、喜悦、还有深深的不敢自信和迷茫。
“别管那么多了。与其你一个人痛苦伤心，还不如勇敢表白了。万一她明确的拒绝你了，你——你再喝酒吧。”
“我想沐浴更衣。”权策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换好了衣服，出来给我写丹方啊。”余啸叫嘟嘟带权策去浴室，她男装有得是。
到了与权家人约好的日子，权策坐卧不宁，衣服理了八十次，到泽幻珠外打探了一百次，一直在自己应该稳坐等候，还是外出迎接中纠结不已。
余啸完全没有这个烦恼，远远地就去接应权家人，搓着手要她的谢礼去了。
领头的仙子正是攸宁。她彬彬有礼地谢过余啸，递上了一个玉盒。
权策最终还是出来了，站在泽幻珠外，醉态不再，蕴出些质朴的纯真，肤色像是白釉的薄瓷，与攸宁两人倒是极相配。
“你来了。”
权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攸宁嘴动了动，最后抿嘴一笑，带着几分无奈。
权策终是不敢看她，背过身道：“你进来，我有话给你说。”说完自己先走进了泽幻珠。
其他权家人候在外面，攸宁跟着余啸走进了泽幻珠。权策在亭中等候着她。
“你们聊着。”余啸领着苏白和嘟嘟远远避开，为了不碍事，特地收了气息，趴在草地上。
“你不觉得偷听别人小两口谈话，很猥琐吗？”嘟嘟仰面躺着，斜眼看着余啸。余啸正透过草茎朝亭子那边偷看。
“猥琐什么。泽幻珠只有这么大，就算两人传音，我修为摆在这里，还不是听得一清二楚。”
嘟嘟哼道：“权策也是元婴初期修为，你不用妖力听得到个屁。”
余啸被戳穿了也不脸红，一本正经道：“我是怕他们谈崩了，在我的地盘上打起来。两人气氛不错也。他们要是成了，会不会请我喝喜酒？”
两人根本一语未发。权策死命地盯着小池塘看，小池塘的水都要被他的眼神烧开了。
攸宁看看四周风景，又看看权策，重重地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你怎么跑得这么远，让我们担心，四处寻你。”
半晌，权策声若细蚊道：“你好吗？”
“好。”攸宁又叹息一声，面带苦涩，“策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现在不能再说了。”
权策热血上涌，追问道：“那你——你对我？”
“我待你如何，你自己感觉不到吗？”攸宁低下头，“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权策拽着自己的衣摆，颤声道：“若不是我爹，我们——”
攸宁柔声劝道：“策儿，跟我回去吧。”
权策一抹眼泪，“你和我爹过得好吗？”
攸宁微微点头，“好。”
草地上的余啸已经石化。
攸宁居然嫁给了权公沃，是权策的后娘。她居然劝权策对他的后娘表白！
余啸听不下去了，一骨碌爬起来，催促他们离开。“你们都谈好了吧？旅途漫漫，没谈好路上再谈，我就不送了啊。”
两人被她推出了泽幻珠，余啸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啊。”转身去研究权策留给她的丹方了。
她刚坐下没多久，嘟嘟就从门口冒出一个头。“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啊？”
“风生遥的兄弟。”
泽幻珠外的人一身黑衣，脸上有紫纹，神情冷漠，比风生遥高了不少。
第558章 岩族
余啸问：“风生影？”
来人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点来，你弟弟风生遥刚走不久。”
风生影冷哼一声，“都走了半年了，叫刚走不久？”
余啸眨眨眼，“你都知道啊，那你不来见他一面。看来你们兄弟感情一般呀。”
风生影瞥了余啸一眼，“我们兄弟感情好得很。我就是闻不惯他身上的酒味儿。”
“酒味儿？”余啸朝自己的屋子看了一眼，她的地窖中全是酒。
“单纯的酒没关系，我不喜欢酒被人喝下去，又散发出来的酒臭！”风生影面色不佳。他等了这么久，权策那个烂酒鬼终于走了，他才把能来做这个任务。
“这是你的弱点？”余啸好奇这个弱点是怎么造成的。难道风生影出生的时候，他娘刚好喝醉了，吐他一脸？
风生影冷漠道：“别废话了。跟我走，岩族在找你。”
“岩族？”余啸想起那个手上会冒水的小妖族来，“岩族找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风生影服务态度一点都不好，凶巴巴地说道，“他们只委托我找到你，带你过去。”
难道是岩族找到江妙文了？余啸收好了东西，跟在风生影后面。
风生影连个法器都没用，御风而行，不停地催促余啸快一点。
他飞到一处山坳里，跺了跺地面，一股紫色的妖气顺着地面传了进去。
不一会，地面开出一扇小门，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竖井。
风生影一招手，“你自己进去吧。”
“你叫我进去我就进去？”余啸沉脸道。
风生影不耐烦地说道：“你是阿遥的主人，我怎么可能害你。”
“你知道？”余啸瞪了瞪眼，觉得风生影更加可疑。风生遥可是宁死都不肯告诉别人的。
风生影轻蔑地扯着嘴角：“我什么不知道？你要不是阿遥主人，我早就把你卖给善人王了。”
“前辈？”小岩族沉沙的声音从竖井中传出来，“前辈，我们不能见阳光，不能出去迎接你，请你下来。”
余啸这才跳下竖井，风生影身影一闪消失了。地面的暗门也阖上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余前辈！”沉沙举着一块发光的石头等着余啸，一见她就跑了过去，把手举起来给她看。
沉沙手上带着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把泉眼遮住了。她身上的兽皮衣被改了一下，比之前好看多了。
“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沉沙点头，拉着余啸往前走，羞涩地说道：“要不是前辈叫我回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地叮兽手上都有泉眼。”
这些离家出走的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父母想感谢你呢。”
“沉沙，你们住在地下吗？”余啸喜滋滋地跟着沉沙走，地下都是埋宝藏的地方。
沉沙点点头，“但是听我父亲讲，祖辈是住在岩石山中，后来重水极灵界的山都被打没了，我们只能搬到地下来。”
“你们和地族不会是亲戚吧？”余啸有点纳闷，怎么自己遇到的和善妖族，全是往地里钻的。
沉沙没听说过地族。就重水极灵界这恶劣的环境，地族那么弱小的妖族，就算再拼命生孩子，也存活不下来吧。
不过沉沙听到还有比岩族更弱小的妖族，很是开心，问了不少地族的事情。
“到了。”沉沙带着余啸来到一个大岩石洞。
余啸一看，心中后悔跟着来。岩族穷成这样，怎么感谢自己，自己还得拿出东西来补贴他们。
岩石洞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石头，倒是照得够亮。一家老小几十号人，就只有沉沙和一名年老岩族衣服完好。
洞里的家具都是岩石凿的，墙角几个破罐子，真正的家徒四壁。
沉沙把余啸介绍给她的家人，那名老年岩族是她的祖母沉鱼。
沉鱼不知道有多少岁了，颤巍巍地杵着拐杖，领着全家老小感谢余啸。短短一句话，说了一盏茶时间。
余啸看着沉鱼老得像树皮一样的脸，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低头翻出好些兽皮来。
“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去给孩子们做件衣服吧。”
沉沙的母亲千恩万谢地把兽皮抱走了。
沉鱼立刻张罗开宴。
“不用麻烦了。”余啸赶紧推辞。生怕岩族太过热情，把自己过冬的口粮都拿出来招待她。
等宴席摆好了，余啸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石桌上摆的盘子不少，但每人一盘，全是一种绿叶蔬菜。倒是新鲜，茎秆和叶子上还有小水珠，吃起来表面生脆可口，里面却肉肉的。
余啸觉得味道不错，拿出自己做的芝麻酱拌上，就更好吃了。
岩族学着她的样子，也拌上芝麻酱，瞬间桌子上就只能看到岩族的头顶。大伙低头猛吃，生怕说话把舌头咬掉。
吃完后，岩族眼巴巴地瞅着余啸。
余啸就把剩下的芝麻酱都给了他们。芝麻是她在一个地级界发现的，当时收集了很多，在扶摇极灵界也种得有，回去的时候拿就行了。
她倒觉得这个菜不错，问道：“这是什么菜？”
其余的岩族干活去了，只有沉鱼和沉沙陪着余啸说话。
沉鱼慢悠悠地说道：“这叫冰珠菜。是我们的主要食物，长在岩石上，用我们手泉灌溉。”
余啸看着他们手上的泉眼，“你们每个都有这个泉眼吗？你们可以用水术吗？”
沉鱼像是睡着了一样，半天才道：“不能。手泉出水量不多，只有滋养作用，根本没有攻击性。”
余啸灵机一动，“你们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扶摇极灵界虽然开垦了一些灵草田出来，但因为水源供应不上，大部分地区还是沙漠。若是岩族去了，情况能好不少。
沉鱼一直不吭声，沉沙以为她不同意，摇晃着她哀求道：“祖母，我们去吧。余前辈说那里也有住在地下的妖族，还有一名妖帝呢。不会像这里一样，天天打来打去，祸及我们。”
“我老了，我就不去了，”沉鱼抚摸着小孙女的头，“孩子们若想去，就跟着去吧。”
第559章 中术了
余啸又把扶摇极灵界的情况详细介绍了一番，岩族都围着她兴奋不已。他们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还要找个人，再找两个月，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会离开，倒时候就带你们走。”
岩族议论纷纷，他们连行李都没有，恨不得马上就跟余啸走。
沉鱼撑着拐杖，偏头问余啸：“你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给沉沙说的，那个用画轴的人族修士？”
余啸点头，见沉鱼又不说话了，以为岩族也没有见到，没有多问。
半晌，沉鱼又把头偏过来：“沉沙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这时有岩族过来和沉鱼谈事情，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等岩族走后，沉鱼又不哼声了。
余啸都忘记了上个问题，沉鱼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我们有族人看到那个人了。”
“沉沙！”余啸受不了沉鱼这种半个时辰说句话的速度了，把沉沙叫了过来。“你祖母说，有人看到我要找的人了？”
沉沙正在看母亲做衣裳，扯着一块兽皮过来，“嗯，祖母说……”
“我不听你祖母说，你直接把那个族人叫过来，我亲自问。”
“哦。”沉沙又扯着兽皮离开了，一会领过来一名只穿着裤衩的岩族。
“拜见前辈。”
余啸对着他说话觉得别扭，找了一套法衣出来给他，“你先穿上吧。”
“谢谢前辈。”岩族穿上法衣，一五一十地回答起余啸的问题来。答完之后，又要脱下法衣来还给余啸。
余啸愣住，“你脱下来干什么，送给你了。”
“送给我？”
岩族眼睛瞪得和铃铛一样，来不及说感谢的话，余啸已经拿着他画的地图离开了。“你们躲好了啊，别死了。我马上回来接你们。”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余啸手中拿着那名岩族画的简单地图，把嘟嘟弄了出来陪着她，钻进了眼前的山洞。
嘟嘟打量着山洞，“江妙文会在这里面？”这山洞中阴森寒冷，冰人肌骨，不像是江妙文会呆的地方。
“那小岩族说江妙文不是独自一人，有个男子和他在一起。我们别打草惊蛇了。”
小岩族是偶然间闯进了这里，另一名男子要杀他，被江妙文制止了。他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江妙文的画轴。
嘟嘟越走越冷，除了冷，还觉得阴森。
“既然确定是江妙文，通知寒墨阁的人不就行了。我们进去干什么？又没赏金。”
余啸有些烦躁，骂道：“做点事情哪那么多话？养着你干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养我了？我没做事吗？别以为我对你客气点，你就蹬鼻子上脸。”嘟嘟回嘴道。
余啸怒道：“要不是我，你早就玩完了。还多了不起似的！谁会多看你一眼？给你三分好颜色就要开染坊。”
嘟嘟气得呼呼喘气，他骂不过余啸，直接举起拳头。
“等等！”余啸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举手喝住了嘟嘟。
嘟嘟一顿，手停在空中，口中骂道：“等个屁啊等，这是在打架，谁等你啊。”
“你这是要和我打架吗？”余啸斜眼看着他。
嘟嘟懵住了，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他刚才觉得莫名烦躁，恨不得杀了余啸。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冲动了，但心中的火气还是一股一股的冒。
余啸也是同样，但她更警觉一些，明白他们是中术了。
“别动。”余啸深呼吸几口气，镇静下来。
那只小岩族没有提到这种情况，但嘟嘟也中招了。余啸就把灵气都收住，只放了一点妖气出来，对嘟嘟道：“你块头太大，在这等着，我来检查。”
嘟嘟嚷道：“块头大怎么了？我又不是吃不起。”
“你要么自己闭嘴，要么我帮你把嘴缝起来。”余啸喝道。
嘟嘟热血上涌，抓起身边一个石头样的东西丢向余啸。
那东西飞在空中就被余啸冻成了冰疙瘩，跳起来飞起一脚踢碎了。
嘟嘟抖了一下，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丢开手中的石块，冲着余啸耸了耸肩膀。“我中术了。”
余啸怒吼道：“我要你说！刚才就叫你不要动了！你是猪吗？”
嘟嘟知道她说的此猪非彼猪，但自己过错在先，不好发脾气，哼哼道：“你不高兴归不高兴，不要猪身攻击。”
“攻击你怎么了？我还想杀你呢！”余啸大声吼着就在手中聚起冰息，准备朝嘟嘟攻过来。
“你很暴躁哦，”嘟嘟往后退了点，灵机一动，“你检查一下你四周，是不是石头有问题。”
余啸深呼吸几口，强行压下怒火，在身边搜寻起来。
“找到了。”余啸觉得一块“石头”的气息异常，翻手抓出一把冰剑戳了戳，把那东西冻起来，用控物术举在空中。
那东西被冻起来后，伪装就消失了，露出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仰鼻鹿头。
鹿头被打碎后，余啸也平静下来。“里面怕是还有。”
“要出去吗？准备准备再来。”嘟嘟问道。洞口离他们并不远，退出去还来得及。
“你知道这是什么术吗？万一洞口被人动了手脚，就等着我们呢。”
出去又要找人打听，又要做准备，要花不少时间。现在没准已经打草惊蛇，里面的人不管是不是江妙文，都不会坐以待毙。
余啸把端溪丹拿了出来，与嘟嘟一人一粒。她觉得这就是混乱状态，吃了总没错。
丹药一下肚，嘟嘟打了个寒颤。余啸觉得一股清凉在识海中一荡，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双眼凉幽幽的很舒服。
余啸与嘟嘟继续往前走，顺着弯弯曲曲的洞穴走了小半个时候，沿路又清理了几个鹿头，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方洞天福地。
不知里面施了什么法术，竟然有天有地。天上还有几丝云彩，太阳正在西沉，映出漫天晚霞。
细密柔软的草地，最前方有一条溪水流淌，淙淙作响。小溪上面架着一座木桥。木桥后面是一栋雕花木屋。
余啸和嘟嘟对视一眼。
眼前的情景，和江妙文的洞府一模一样，就连房屋面前的炼丹炉和灵草田都没落下。料想后面也有一方温泉。
第560章 真假余啸
江妙文一袭杏黄色的长衫，盘腿坐在小溪边，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和一块木头，正在雕刻。
他看上去神色如常，没有察觉到余啸二人，只专心自己手中的木头。
他的脚边已经放了好几个木雕。
余啸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也耐心地等候着。
洞中的法术不像是江妙文会用的正经法术，小岩兽也说有两个人，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不能贸然出去。
嘟嘟等得哈欠连天。江妙文终于刻好了那块木块。余啸一下子精神了，雕刻完了，该做点别的事情了吧。
谁知，江妙文抬头看了看天，拿出彩纸、竹条等物，开始扎起来。
余啸惊地下巴都掉下来了。江妙文这是不想修仙，改行做手工艺人了？松立意会不会哭死。
江妙文头也没抬，手也不停。竹条彩纸在他手中，很快变成了一盏荷灯。
江妙文看着手中的荷灯，唇边露出一丝微笑，如夜花静静绽放。
“你又做河灯了。”一名身量偏小的男修士从木屋中走出来。
江妙文头也不抬，答道：“天黑了，今晚刚好可以放。”
嘟嘟见鬼一样，伸出手朝余啸抓过去。余啸瞠目结舌，看着男装的自己坐在江妙文身边。
她惊讶了一会儿又镇定下来。
这是哪个混蛋装扮成她的样子，在这里想做什么勾当！
那人似乎也没察觉到余啸两人，兀自依着江妙文坐下，拿起河灯把玩。
嘟嘟咧着嘴笑，传音道：“装得和你很像。”
“放屁，老子哪有那么娘？”余啸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实在想不出他会是谁。
嘟嘟差点笑出声，分明就一模一样。
余啸扮成男装的时候，动作没有刻意改变过，女装时不违和，男装时看上去确实很娘。
余啸思索着，看过她男装的人，只有寒墨阁和林啸门几个弟子。又与江妙文有瓜葛，难道是寒墨阁的人？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余啸忍不住放出神识一扫，得知那人是元婴初期修为。
那人被余啸的神识惊动，朝二人藏身的石头看过去，目光如电。
“小心别中术了。”余啸扯着嘟嘟，一脚踢碎了面前的大石，飞身到草地上。
江妙文神色如常地看着他们。在他眼中，这是两只误闯进来的小妖兽。
而男装余啸一见他们，脸色死白，翻手拿出一盏黑色宫灯，不去攻击余啸二人，而是掰过江妙文，把宫灯在他面前晃了晃。
嘟嘟跳起来踢开了宫灯，猛地一踩。宫灯腾起一阵黑烟，化为碎片。
男装余啸双眼滴血，又拿出一粒鲜红的丹药，塞到江妙文嘴里。
江妙文晃了晃，倒了下去。
江妙文倒了，余啸也就没有顾虑了，一股冰息朝着那人打过来。
一张狰狞的人脸从那人身后冒出来，凄厉地哀嚎一声，张开大嘴把冰息吸了进去。
“又是你？我不去找你复仇，你却要来破坏我的幸福。”那人用饱含仇恨的恶毒眼神看着余啸。
嘟嘟趁机从侧面攻了过去，那张大脸又出现了。嘟嘟当那只是冤魂类的，没放在心上，直接从脸当中穿了过去，一拳头砸在那人后背上。
一股莫名的心悸从嘟嘟心中升起，很快被清凉的感觉压了下去。他再次举起拳头，朝着那人打过去。
那人被嘟嘟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已经口吐鲜血。
“你是什么元婴修士啊，这也太弱了。”余啸见嘟嘟上场就够了，自己手中拿着缚龙镯，准备等那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再绑住了好好盘问。
那人恨恨地看着余啸，要不是他大部分修为都用来制造这副洞天福地了，怎么可能被一只妖兽打得直不起腰。
“百里惶惶。”那人祭出一把油纸伞，在手中飞速转动，一只只冤魂哀嚎着从伞中飘出来，朝着嘟嘟抓去。
那伞几乎黑色，伞面有一块块暗黄色像污渍的东西。
“瘟癀伞？”余啸认出了那把伞，“屈阳光你这个浑蛋！这回不会再让你跑了。”她挥手化出几十只小匕首朝着屈阳光打过去。
嘟嘟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那些冤魂从他身上穿过，手中拽着，嘴里咬着一条金黄色的东西，正要从嘟嘟身上拉出来。
余啸想冻住瘟癀伞，她喷出的冰息却都被一直藏在屈阳光身上的冤魂吸收去了。
“我看你还吃不吃得下。万冰刃！”
冰渣组成的龙卷风卷起草坪上的地皮，把小木桥也拆成木块，高速旋转着朝屈阳光打去。
“不许破坏我的家！”屈阳光抓起瘟癀伞指向余啸，一道黑气在他身上周转一圈，聚到伞面上。
正在拖嘟嘟妖魂的大小伞鬼都放弃了嘟嘟，鬼哭狼嚎地朝着余啸抓过去。
伞鬼没有实体，直接穿透了余啸的冰盾防御，最前面那只鬼爪抓到了余啸的脸上。
“你敢毁我容！我要拆了你的房子。”被抓的伤口一点不痛，但麻酥酥地痒得很，鬼知道还能不能好了。
余啸再大大咧咧，身为女人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重视的。当下一阵冰术乱放。一块块冰砖、冰锥从天而降，把木雕小屋砸成了地震现场。
嘟嘟的妖魂归位，得知自己居然被几只小鬼制住，又气又恼，也加入了拆迁。
“住手！住手啊！”洞府被破坏后，一股股的黑气从洞穴四周冒出来，钻进屈阳光身上，他的法力不断增强。
但屈阳光没有攻击余啸和嘟嘟，却不停地修补着洞府，连万冰刃到了跟前也没有防御，全身被割得鲜血淋漓。
余啸见他那癫狂的样子，叹息一声，妖力迅速攀升。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石头哗哗地塌落下来。
屈阳光尖叫一声，双手高举，放出一个五丈宽的防御罩。
伞鬼和冤魂在他的控制下，飞到防御罩上，不停地自毁修为，修补防御罩，想与余啸的妖力抗衡。
余啸和嘟嘟也被罩在其中。碎石顺着防御罩滚落，阳光从垮塌的山石中照射进来。
“破。”余啸轻声说道。防御罩被妖力压迫，像鸡蛋壳一样破碎了。
第561章 陪我死了吧
屈阳光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张开嘴，吐出来的却不是血，而是一口口黑气。
黑气逸在空中，化为魂魄逃走了。
草地、小溪和木屋振荡几下，变成了与周围一样的碎石废墟。
余啸丢出缚龙镯绑住了他，嘟嘟把江妙文拉出来，摆在一块石头上。
屈阳光也变回了自己的样子，眼神发直地看着余啸，既有仇恨，又有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我心中有一点美好的东西，你都要故意破坏。”
“别把自己说的像个人一样，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里，还故意破坏。你用假的育识果害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来惹我，我都懒得理你。”
屈阳光像是没听见余啸的话，低头看着依旧沉睡的江妙文，面容如水般温柔。
余啸喝道：“说！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
屈阳光猛地抬起了头，“什么？你的样子？”
“少装蒜！你变成我男装的样子，把江妙文囚禁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你的样子？”屈阳光瘫坐在腿上，怔怔地看着余啸，口中重复着，“你的样子……”
他的眼神在余啸和江妙文中间游离，仰天大笑起来。
不惜堕入邪修，弑师杀人，吸魂摄魄，只为了习得秘术观心。
看到了他心底的那个人，甘心化为别人的样子，伪装成另一个人，只愿和他厮守。
殊不知，他心中的那人，竟是他日夜念叨的仇人。亏得自己还高兴，与他有共同的仇人。
屈阳光越笑越大声，笑得双臂都抽搐起来，黑烟不停地从他身上溢出，带着他的灵魂和情感，向上攀升，消散在浩渺天地。
嘟嘟跑过来碰了碰余啸，“疯了？”
“疯什么？邪修招式多着呢。留点神。”
屈阳光忽然飞到江妙文身边，俯下身把一口黑气都渡进了江妙文口中。
余啸挥手打出法术，没能打开屈阳光。嘟嘟跑过去又撞又挤，余啸在后面拉扯，黑气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屈阳光嘴里灌进江妙文体内。
余啸一个趔趄，屈阳光已经直起了身子，面沉如水，看着江妙文道：“你就陪我死了吧。”
余啸一脚踢开屈阳光，屈阳光如石头般飞起，砸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嘟嘟呼道：“余啸，江妙文要死了。”
余啸丢下屈阳光，跑到江妙文身边。江妙文的口鼻溢出一些黑烟，面色沉黑，有出气没进气了。
余啸心乱如麻，要是通知寒墨阁，怎么解释？江妙文心气这么高，被人知道了这些事情，就算治好了也会自尽。
“这是中毒了，还是怎么了啊？”
空中一个迷糊的声音道：“中术啦。你不是有端溪丹吗？给他吃啊。”权策像是控制不住身体一样，在空中和风搏斗了一会才落下来。
余啸赶紧把端溪丹塞进江妙文口中，“这能救他的命？”
“缓解而已。”权策坐在石头上，伸出一只手放在江妙文下丹田处。
余啸盯着他的手，“你会治吗？不会治别乱摸。”
“我既会炼丹，当然就可以治病，”权策收回了手，在身上擦了擦，“谁想摸他，又不是仙子。”
“那你愣着干什么！治啊！”余啸吼道。
“治可以，你不能再把我送回权家。”
“好好好，你只管治好了他，权家要来我帮你挡。”
“还要给我酒喝。”
“你别得寸进尺啊。喝醉了还怎么治病？”
权策站了起来，拱手道：“那就告辞了。”
“喝！随便喝，”余啸跳起来道，“但你若治不好他，我饶不了你！”
余啸叫嘟嘟背着江妙文，自己拉着权策，朝远处遁去。
岩族的洞穴中，有一处新挖出来的山洞，一亩大小，泽幻珠刚好卡在里面。
泽幻珠里一直都是白天，但那光也不是阳光，岩族都可以进去。
苏白在草地上划好了一块区域供岩族使用。他们已经搭建好了帐篷，准备跟着余啸去扶摇灵界。
泽幻珠中温度适宜，岩族住下就舍不得走。但他们一直呆在帐篷中。
泽幻珠的光虽然伤不到他们，他们也觉得亮得难受，一般不出来。
江妙文依然没有知觉，躺在余啸的床榻上，看上去像个死人，但又还有一口气在。
权策一手抱着小酒壶，一手开方子。
虽然他有时候醉得酒壶都拿不稳，余啸照着他的方子炼药给江妙文灌下去，配合端溪丹，江妙文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
泽幻珠中多了这些新居民，江妙文和岩族都很安静，只有权策有时喝多了要发酒疯，绕着屋子和岩族的帐篷边跑边叫。
他要是喝得不多，就会低声哭泣，呜呜呜地像猫叫一般，一哭就是六个时辰。
余啸实在听不下去了，劝权策道：“她都不要你了，你就算醉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今天是复诊的日子。权策刚刚看过江妙文，还没开始喝酒，双眼已经开始迷瞪了，费力地睁开看余啸，“你怎么说的话和之前的不一样？”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还不知道吗？权兄，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下芳草再多，她却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白莲花。”
“她是你后娘呢。”
权策苦笑，“难道我不知道吗？可我就是爱上了她，我也没有办法。”
余啸觉得和他无法沟通，“你小时候是不是试药试多了，把脑袋试坏了？”
权策眼睛似闭未闭，“你没有爱上过谁吧？”
余啸哼道：“就算我爱上一个人，明知无望，也不会任由自己深陷其中。别给我说什么不是真爱。人首先要对自己负责，就算不能勉强自己的心，也可以勉强自己的行为。”
权策愣了愣，似有感悟，但又苦笑一声，抓过酒瓶摇头走开了。“你不懂，你不懂……”
“我看你就是懒，是懦弱，才不肯走出来！天天情情爱爱，哪里像个修士。”余啸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喊完之后回头，苏白手中拿着丹方正瞪着她。“余啸，权策这回开的方子，又有两味是琰大人解阵材料中的。”
第562章 夜坊砸酒摊
“用就用吧。都治到这了，难道放弃吗？”余啸扶着额角叹气。她自己的灵草也被江妙文用去不少，找到松立意，一定要讨回来。
苏白看了看床榻。她没见过江妙文，但听嘟爷说，江妙文开始算余啸朋友，后来反目，再后来江妙文成了余啸徒孙，还当过她一段时间师父和室友，关系相当复杂。
“救是要救的。但材料用了，解阵就不够了。琰大人那里也不好交待。”
余啸仰天长叹，还有四个灵界，材料又不是布料，不够就是不够，又不能做成裤衩凑一凑。
她突然一拍手，“这重水极灵界不就有许多材料吗，还都是神级界的。我去一趟伶仃城，看能不能收到。”
余啸有差不多半年没来伶仃城。
伶仃城看上去已经翻了几个面，连城的形状都变了，但混乱嘈杂的样子，又像是什么都没变，实在是一处妙地。
如果找风生影，很快就能知道收不收得到这些材料，但价格不知道会高多少倍，余啸决定还是自己先找找。
她来到酒铺，这处唯一三族和平共处的地方，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和药材写在一块纸板上，铺在地上。
为了引人瞩目，她特地带上了苏白。
苏白扯着嗓子喊道：“各位前辈仙师，请过来看一看，瞧一瞧，有没有这些材料卖的？越便宜越好。”
余啸在一旁听着觉得有些别扭，“苏白，你这是收材料，怎么能说越便宜越好呢，这样谁还肯来卖。”
苏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收材料自然是希望越便宜越好。我又没说假话，这样显得我诚实可信。肯定会有明事理的人过来。”
余啸有点懵，觉得苏白说的挺有道理。但她叫了半天，一个材料都没收到。
倒是有几个人过来，看着是在看牌子，眼睛却往苏白身上瞄，净问些不着调的问题，全都被余啸骂跑了。
余啸把修为提到了化神妖族，那些人被骂也不敢还口。妖族对余啸投来赞许的目光，都在猜测她是哪一个族的，修为这么高的女修士，名气应该很大。
余啸的识海已经用炼神诀清理了一半，可以长时间地保持化神妖族形态。上次抽到的毕方神魂也被她炼化完，味道不错就是太少。
毕方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就溜了，一点迎难而上的精神都没有。
余啸正在胡思乱想，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群蒙脸黑衣人从天而降，包围了酒铺。
“怎么现在连酒铺也敢抢了。”余啸把苏白拉过去护着。周围的修士有的已经起身，有的还端着杯子，镇定自若。
黑衣人朝着酒铺中间的金丹伙计攻过去。
金丹伙计眼疾手快，动作利落。黑衣人攻过来之前，他就丢开酒勺跑了。
黑衣人也没有去追伙计，各式法器法术招呼在酒缸上，酒缸被打得渣都不剩，酒水流了一地。空中都是呛人的酒味儿。
“终于有人嫌酒难喝，开始砸铺子了？”余啸自言自语道。
“再难喝也没人敢砸铺子，这些人也是不要命了，酒仙饶不了他们。”余啸身边的一名元婴妖族接话道。
他话音刚落，地上的酒水就聚起来，形成一个人形。人形手中握着一根棍子，棍子前端绑着一个葫芦。
虽然这些都是酒水化成的，但能很清晰地看出来，那根棍子是一根竹子。
“上！”
黑衣人中发出一声娇喝。余啸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
水人抡着大棍，甩着葫芦，只用棍术攻击，就把黑衣人打得东倒西歪。
一名黑衣人飞落在余啸脚边，脸上的黑布也散开了，露出一张粉白的脸。
原来是董晓月啊，夜坊的人攻击酒铺干什么。
余啸不动声色，看着董晓月撑着素色界云旗，朝水人冲去。
余啸身边的妖族还在，拢手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这位道友，”余啸客气地问道，“你刚才说这铺子和酒仙有管？”
妖族受宠若惊，赶紧把手拿出来恭敬地行礼道：“前辈客气了。这铺子就是竹酒仙开的。”
“是酒仙开的？但是这味道……嗯……”余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妖族忍不住笑道：“酒仙并不是酿酒好喝被称为酒仙的。据说竹酒仙酿的灵酒，极品的一斤喝下，可以增加十年修为。”
“十年？”余啸眨了眨眼睛。她自己也酿酒，就算她元婴之后，酿出来的酒一坛最多增加半年。
“早知道多买一点了。”余啸遗憾地说道。她练的化兽之术，吃提升修为的丹药没一点效果，喝灵酒稍微吸收得了一点，但也是微乎其微。这酒仙酿的酒，没准能好一些。
“前辈，灵酒珍贵，怎么可能拿出来这样便宜卖。我们喝的都是普通酒水。”这名妖族性格开朗，直爽地说道。
这时，水人已经把黑衣人都制住了，除了四名首领，其他的都被打死了。
水人把竹竿扛在肩膀上，道：“想要让你们的坊主活着，就把那名酿酒之人找出来。放下千块上品灵石赔偿酒铺损失。若再敢砸我铺子，就给你们喝人鞭酒。”
水人声音浑厚，夹着灵力，震得人耳朵生痛。
四名首领扯下脸上的黑布，伏地口吐鲜血。竟然都是女子，除了董晓月，孔瑜蝶也在，其他两名余啸就不认识了。
水人说完话，哗啦一声就散了。
金丹伙计慢悠悠地走回来，摆出一口新大缸，重新开始卖酒。
四名女修相互搀扶着，董晓月边走边哭道：“我明明见朗夜被拉进了酒坛中，为何不在……”
“道友，我叫余啸。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请你喝一杯。”余啸拉住身边妖族，这人似乎知道得挺多的。
妖族道：“前辈，晚辈宿昴。不敢当，还是我请你吧。请前辈赏脸。”
宿昴很快跑过去打了一壶酒过来，给余啸斟上。
“前辈，你是想问酒仙的事情吧？”宿昴主动说道，“酒仙没在这个地界。那伙计都不知道他在哪，前辈若想找他可不容易。”
“这酒仙刚才说找什么酿酒之人，是怎么回事？”
第563章 胁迫
宿昴是难得的爱凑热闹，爱说闲话的妖族。他常年混在酒铺，对这件事情的经过知道得是一清二楚，把来龙去脉详尽地讲给余啸听。
余啸越听越心惊。
酒仙居然在找她。
起因是她赔偿的那缸子桑椹酒。
余啸小心地问道：“酒仙找酿桑椹酒的人干什么呢？”
“谁知道呢，可能那桑椹酒味道太好了，酒仙见不得别人酿酒这么好喝，想杀了她灭口吧。”
余啸赔酒带走权策的时候宿昴也在场，但他记得那是个人族女修，没有往余啸身上想，只记得桑椹酒回味无穷的味道，有些失神，口中喃喃重复道：“真好喝。”
开始伙计还是正常售卖。只卖出去几坛，就说酒仙不让卖了，然后就传出酒仙出五斤极品灵酒寻找酿制桑椹酒之人的消息。
那个时候余啸已经跑到城外躲起来了，之后都在地底活动。知道她行踪的风生影又厌恶酒味，根本没关注这件任务。
余啸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化身为妖族，想找她的人更加摸不着眉目了。
“那些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也是自作自受，”宿昴道，“骗谁不好，骗到酒仙身上去了。”
云朗夜得知了这个消息，操起他的老本行，做了一坛子假酒去献宝。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知当场就被酒仙拉进了酒坛子里。
宿昴道：“那些黑衣人，都是来救他的吧。”
“宿兄，不知酒仙是什么修为？”
“据说两千年前就是炼虚，他自己就可以造灵酒，现在应该是合体。”
余啸一拍脑袋，“宿兄，多谢你请我喝酒。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宿昴热情地说道：“余前辈，我看你在收材料是吗？你不如把牌子留给我。如果有人手上有，我就通知前辈。”
余啸摆手道：“好意心领，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后会有期。”
宿昴还想挽留一下，余啸已经拉起苏白飞得不见人影。宿昴左看右看，“怎么跑这么快，看到仇人了？”他一拍脑袋，“连前辈的种族都忘记问了。”
余啸和苏白冲进岩族的洞穴，就大声喊道：“沉沙！收拾东西，我们走了！”
她一冲进洞穴就愣住了。
董晓月四人，挟持着一群岩族，正在与嘟嘟对峙。
岩族被困在一个圈中，身上都是亮着绿光的东西，把他们的脸映得像鬼一样。那绿光从董晓月四人手中发出。
“是你！”孔瑜蝶大声喊道。又困惑地看着她，小心地问道：“前辈，你还记得我吗？”
“你们干什么？”余啸沉着脸问道，“把岩族放了。”
孔瑜蝶颤声哀求道：“前辈，你就是酿桑椹酒的人吧。你救救朗夜，求求你。”
余啸冷哼，“我为什么救他。他造假货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教地族做假灵石，差点让地族成为公敌。现在也是自讨苦吃。”
“前辈，朗夜造假吟魂丹的时候，还不认识你。他经常提起你，说你和他是一个地方过来的。求你看在同乡份上，救救他吧。”
“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先把岩族放了。”
孔瑜蝶犹豫了一会儿，手上放开了些。绿光消散了一些。
“不许放！”董晓月喝道，“你要是不救朗月，我就拉着这些妖族给朗夜陪葬。”
她翻手拿出一粒珠子。“这归尘沙可不是假货，只要我引爆了它。这里的人都别想活！”
其余三名女子脸色都变了。“董姐姐，你——”一名娇小的女孩呼道。
“闭嘴！你们天天给朗夜说爱他，连性命不能为他付出，算什么爱？”
董晓月扭曲着脸，在绿光的映照下，如同夜叉一般。“化神又怎么样，我为了朗夜，就算是天，我也要斗一斗！”
三名女子表情不一，都死死地盯着董晓月手中的珠子。
余啸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们，见她们不像是演戏。
但她也不愿受人威胁，冷笑道：“你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吧？你这还没死，他就娶了四个老婆。要是你死了，云朗夜活着，你觉得他能惦记你多久？”
余啸边说边对苏白施眼色。苏白领着剩下的岩族，朝泽幻珠退去。
“不许动！全都不许动。”董晓月破着音喊道。
“不然怎么样？你杀了他们？那你可是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苏白和岩族都进到泽幻珠中，余啸对董晓月视若无人，伸手把泽幻珠收起来放好，只剩下她与嘟嘟留在外面。
“丫头，你快跑吧。别管我们。”沉鱼严肃地说道。
沉沙哇哇大哭，“我不想死啊。余前辈，救我。”
沉鱼斥责道：“不许哭！她带着我们族人能逃出去，我们死了就死了。”
瞬间岩族就炸开了锅，哭泣的，大喊的，哀求的，叫骂的，乱哄哄闹成一锅粥。
“啪——”
绿光大胜，岩族瞬间就安静下来。不少岩族都受了伤，沉鱼栽倒在沉沙怀里，不知死活。
余啸心中泄气，刚才她一直盯着他们，想找个破绽。但那绿光发动速度太快，也不知道是怎么攻击的，她没有把握一举制服四人，救出所有岩族。
“你引爆吧。被酒仙抓住也是一个死，被你们炸我还能搏一搏。”
余啸见其他三名女子都不如董晓月疯狂，不一定愿意陪着她死，故意把话题往归尘沙上引，希望能引起她们内讧。
孔瑜蝶急声道：“前辈，酒仙不会杀你的。他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余啸白了她一眼，“你们夜坊的人在我心里一点信誉都没有，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
“是真的！”其余两名女子也哀求道。
任凭她们这么说，余啸就是不信。
“是真的，”绿光中黑影一闪，风生影出现在洞中，“酒仙只是想问你点事情，跟我走吧。”
余啸瞪他：“走什么走，没看我这被人胁迫着吗？”
风生影冷脸道：“你和岩族认识才多久，管他们的死活干什么。”
“亏得你也是妖族，你有没有妖性啊？”余啸不客气地骂道。风生影眉头一皱，和她争吵起来。
第564章 黑白酒仙
余啸和风生影两人，吵着吵着，同时出手。
岩族只觉得眼前一花，缠绕他们的绿光就不见了，挟持他们的四名女修已经被余啸两人制住。
余啸拍着被冻成冰雕的两人，“咱们还挺有默契的。”
风生影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和她吵架的人，故而余啸猜出了他的目的。
风生影哼道：“别自作多情了。要不把岩族救出来，你肯定不会跟我走。这四人知道你就是酿酒之人，算是我的竞争对手吧。”
“我是酿酒之人，还不是你告诉她们的。”余啸道。
这里只有风生影才把她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他这套螳螂捕蝉，玩得是炉火纯青，他才是最大赢家。
风生影却说，他给董晓月等人提供情报的时候，并没听说酒仙的事情。后来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他对五斤极品灵酒很感兴趣，故而过来看看余啸被带走了没有。
“你不是讨厌酒味儿吗？”
风生影道：“我娘的寿辰要到了，我正好送给她。”
董晓月等人根本不在乎灵酒，连自己的性命也顾不上，只想救出云朗夜。
她们纷纷跪拜在地，哀求余啸道：“前辈，你若是救出朗夜，我们愿意把夜坊内的宝物拱手相送。”
“谁要你们的假货。我见到了酒仙，会帮云朗夜说几句好话，放不放人就是酒仙的事情了。”
云朗夜不是善茬，如果把他的老巢搬空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小鬼难缠啊，而且谁知道那些宝物是真是假。
“你们想报仇吗？”
岩族拼命地摇头，只想离这四个女魔头远一点。
余啸又把泽幻珠拿出来，苏白跑出来照顾受伤的岩族，让剩下的岩族都到帐篷里。
沉鱼服了丹药，幽幽转醒，杵着拐杖要站起来。“我就不去了，让孩子们去。”
余啸道：“你就一起去吧！别以为自己多老了，见谁都叫丫头。结丹后少说也能再活个几百年，还得再来接你一趟吗？”
“结，结丹？”沉鱼想都没想过这件事情。余啸却没理她了，只叫苏白把剩下的灵龙珠拿出来分给岩族。
“这四人又怎么处置呢。”
余啸为难地看着董晓月等人。这也是四个痴情女子，要杀她下不去手，就这么放过她们又觉得不甘心。
风生影出主意道：“交给酒仙处置吧。他酿酒也许需要人手。”
“你和酒仙很熟吗？”余啸问。
“之前我娘过寿的时候，我找他讨过灵酒。是个挺和善的老头。”
“他真的只是想问我点事情？”
“真的，阿遥的生死在你手上握着，我怎么会骗你。”风生影拖着余啸朝伶仃城中飞去。
余啸见风生影把她往酒铺带，不放心地追问道：“不是说酒仙在其他地界吗？”
“跟我走没错。”风生影的鼻子被他用灵力堵住了，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
他径直来到酒缸边，对金丹伙计点了点头。
金丹伙计一拍酒缸，酒缸中突然亮起来。“进去吧。”风生影对余啸偏了偏头。
“进酒缸里面去？”余啸往酒缸中望去，酒水中显现出一派竹林仙境。
风生影把董晓月四人丢进去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你这酒还能卖吗？”余啸边往酒缸里爬，边问金丹伙计。
金丹伙计耸了耸肩，腼腆地笑了笑。
余啸一入酒缸，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往下拖。她把灵力聚在脚上，想与那股吸力对抗。
下方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放松点。你要是硬抗，当心被扯成两段。”
余啸稍一泄力，眼前一亮，掉在地上。四周正是刚才在酒缸中看到的那派仙境中。
一个身穿竹叶暗纹的缂绣白衫，长着两撇八字眉的妖族正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余啸怔怔地看着妖族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胖嘟嘟的身材。
“熊……熊猫？”
“不得无礼，”风生影道，“这位是竹酒仙，原身吞金兽。”
余啸这才看到熊猫的修为，吓得扑在地上，“前辈，合体前辈饶命啊。我只是被前辈的英姿折服，一时失态，不是有意冒犯。”
“什么英姿，圆姿还差不多。”竹酒仙哈哈大笑。
余啸看着他的笑容发愣，竹酒仙伸出肥厚的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不是觉得我笑起来太可爱，想捏我的脸？”
余啸抓紧脚趾，捏紧拳头，痛苦地别过脸。熊猫虽然看起来呆萌，发起怒来可是很恐怖的。
竹酒仙想了想，“这样吧，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揉一下。”
“好。”余啸立刻答应了。
“桑椹酒是你酿的？”
余啸点点头，摆出泽幻珠，准备拿点桑椹酒出来证明。
嘟嘟和苏白都看到了竹酒仙，都瞪着眼愣住了神。苏白尖叫一声跑过来，捏着手问：“余啸，这是你的仇人吗？”
“不是。”余啸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问题。苏白已经扑了上去，抱住了竹酒仙，脑袋使劲在他肚子上蹭，发出小狗一般的呜呜声。
余啸手中的酒坛子都掉在了地上，“前辈，酒仙前辈，您别生她的气。她不是人的，她脑子缺根弦……”
她还没说完，嘟嘟也走了上去，鼻孔朝天地叉手道：“你这样子太可爱了，不够威猛。”
余啸猛地抬头看天，想找到逃生的出口。
“你懂什么，”竹酒仙撇着八字眉，教训嘟嘟道，“威不威猛不是看长相，是要看行为的。”
余啸突然没那么害怕了。竹酒仙没有捏死苏白和嘟嘟，确实挺和善的。
嘟嘟瞥了一眼竹酒仙挂在身上的苏白，刚要说你的行为也不威猛，被余啸一把扯了回来。
“前辈，这就是我酿的桑椹酒。”余啸把小酒坛递上去。
竹酒仙接过来闻了闻，“嗯，是这个味儿。”
“我把人带来了，灵酒给我。”风生影凑上前道。
“这几个人呢？”竹酒仙把一个手臂粗的竹筒给了风生影，指着董晓月等人道。
“这是卖假酒那小子的同伴。”
孔瑜蝶三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如一窝小耗子挤在一起。董晓月稍微好些，颤声道：“前辈，真的酿酒人已经找到了，请你放过我的夫君。”
第565章 攻略无效
竹酒仙一挥手，云朗夜出现在大家面前，双手被反绑在竹子上。
董晓月四人跪直了身子，却又不敢上前，只是欣喜又激动地看着他，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云朗夜身在险境，虽然有些狼狈，但风流雅致的气度还在。
他面朝余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余啸，是你来救我？”
余啸翻了个白眼，“少自作多情了，谁想救你。你个假货大王。你的仙侣绑架了我的朋友，这账你要怎么算？”
“你们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来呢？就算为了救我也不行，快把余啸的朋友放了。”
“少在那装好人，你夜坊做的坏事还少了。人我已经救出来了，让你改过自新的话我也懒得说，以后少招惹我。”
云朗夜被噎了一下，脸上僵了僵，很快恢复正常。“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救我。我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余啸一摊手，道：“说吧。”
云朗夜无奈地笑笑，动了动自己被竹叶绑得结实的手臂，“这不是说话的时机啊。”
“难道还要给你摆上灵茶、灵果，找个月朗风清的时候？”
竹酒仙朗声道：“我这就给你松绑。”
找到酿桑椹酒的人，他心情愉悦。而且云朗夜的假酒差点骗到他，他只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也没有为难夜坊的人。
绑着云朗夜的竹条竹叶散开。地上钻出几根竹子，直接编成了一张桌子和几根板凳。
余啸看得双眼冒星光。虽然她也可以变出冰，但实际上是聚水化冰，而合体修士这种控物的能力，已经和虚空化物的仙人差不多了。
“朗夜，我们谢过前辈，就走了吧。”云朗夜的四名仙侣上前来拉住他，直视酒仙都不敢，更别提和他同桌饮茶。
云朗夜道：“机会难得，你们若害怕，就在一旁等着吧。”
四名仙侣退到一边，目光却都黏在云朗夜身上。就连董晓月都变成了柔弱女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云朗夜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人只觉得夫君胆识过人。常人看到合体修士，吓都吓死了，他被抓这么多天，不但活了下来，还能与合体修士坐下来饮茶聊天，化敌为友。
余啸从她们的表情看出了她们的想法，只觉得好笑，端杯子喝了一口，道：“酒仙前辈，这不是酒啊。”
“我是酒商。我的酒都是有价值的，怎么可能白白给人喝。你们俩可以喝，”酒仙示意风生影和余啸，又嫌弃地看着云朗夜，“他喝就不行。”
云朗夜脸皮够厚，就当没听见一样，端起茶杯道：“酒仙前辈，风道友，余啸，谢谢你们，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余啸举都没举杯，酒仙敷衍了一下，风生影端着茶杯，凑过去问道：“你们夜坊总部，设在什么地方？”
云朗夜哈哈大笑，把话题跳了过去。不管他说什么，余啸都没兴趣。
云朗夜在她心中信誉度为零，她也懒得去分辨话中真假，一律不信就是了。只是奇怪云朗夜怎么都进阶到了元婴，看来修士不讲诚信会有心魔是骗人的。
云朗夜小声道：“上次见面，你还想和我交朋友，怎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淡？”
余啸笑道：“你仙侣太多了，我一独身女子，得搞清楚分寸。”
“你是不高兴这个？”云朗夜脸上明亮了些，“我——”
“你别误会了。我对加入你的后宫没兴趣。”余啸觉得自己小看了云朗夜厚颜无耻的程度，直接把话挑明。
云朗夜看了自己的四名仙侣一圈，传音给余啸：“可是，我们都是穿越来的，不就应该在一起，称霸仙界吗？”
“称霸仙界？”余啸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人是狂妄还是没见识，“你要怎么玩是你的事，别来招惹我。”
云朗夜沉默了，余啸也是穿越者，还是女的，怎么看都是为他而来，只要能把她收入后宫，自己的实力又会增强。
“不征服世界，怎么掌握穿越的奥秘？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去吗？”
“回去？”余啸哼了一声，“不想。我在这里很好。”
云朗夜猜测着，心口不一，看来余啸是傲娇性格。对付这种女子，只要反其道行之，激怒她，在她心中留下印象，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我们穿越过来，就是要在这个世界有所作为。你看你谨小慎微，一点名气都没有，连说话行事都学着这些人，哪里还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我不需要有自己的影子，我就是我自己。你要开后宫，要逆袭，要曰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修炼，四处游历游历，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余啸说的心平气和，云朗夜心中忐忑。
怎么她不生气？难道不想回去是真的，是以前受过什么伤害吗？
“行了，说了这么多，我们的交情也就到这了。当朋友还是要看合不合得来，不是所有的同乡都是朋友。”
余啸冲着竹酒仙甜甜笑道：“酒仙前辈，你酒铺还缺不缺伙计，把他们弄到你店里去帮忙，就算是帮我惩罚了吧。”
“嗯。”竹酒仙点点头，手随意地一挥，一片竹叶形状的光纹打入云朗夜五人额头。
“风生影，你回去的时候带着他们，”酒仙又拿出一片竹叶，“这个你给以前的伙计，放他走吧。”
云朗夜苦笑，对余啸道：“是我的仙侣先得罪你，我愿意弥补。酒仙看着和气，毕竟是合体修士，你也要多个心眼。”
对付受过伤害的女人，就得温柔体贴，从一腔深情熔化她的戒心。
“好生打酒啊。”余啸皮笑肉不笑，冷眼看着他们五人被风生影带走。
“你和那个云朗夜什么关系？什么穿越后宫的？”竹酒仙被苏白抱着热得慌，爪子一挥，飞过来一把竹叶扇子给他扇风。
余啸摸了摸头，“我和他都是因为意外，从另一个地方过来的。后宫就是很多仙侣。”
“哦，”竹酒仙以为“另一个地方”就是另一个天界，没有多问，“那人有点奇怪，他元婴里还有一个人的元婴。一股子烂木头的味道。
第566章 熊猫的名字
“元婴里的元婴？烂木头的味道？”余啸想起林中雨来。这和林中雨的情况太相似了。元婴附生应是极少，而林中雨和云朗夜又相互认识，这事必有蹊跷。
“酒仙前辈，你认识那个元婴的主人吗？”
“我怎么会认识？你不要以为我修为高，所有的老怪物都认识。”
酒仙摸出一只葫芦，往竹筒杯中倒入酱黑色的液体，空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酸味。
正在思考问题的余啸抽抽鼻子，瞪眼看向杯子。酒仙把杯子一饮而尽，眼睛鼻子缩成了一团。
“酒仙前辈，这是你酿的酒吗？”
“你闻不出来吗？这是醋。”
酒仙皱眉蹙眼老半天，突然道：“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别叫我酒仙。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
名字？该不会是团团、圆圆、润润之类的吧。余啸眨眨眼，“敢问前辈姓名？”
“竹青溪。”
余啸一惊之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咳了老半天，涨红着脸道：“真是好名字，又好听又有意境。光听名字就让人想起竹林小溪、云淡风轻。这名字是哪位高人……”
竹青溪摇着硕大的圆脑袋，憨态可掬。“我自己取的，觉得很符合我的气质。”
嘟嘟咧着嘴要笑，被余啸狠狠地拧了一把。“没错，没错。确实很相称。”余啸严肃地说道。
竹青溪口中的醋味儿过了，很舒服地打了一个酸饱嗝，谈起正事来。
“我酿的酒增加的修为虽多，但味道不好，又上头。我每次喝完酒，都得喝点醋中和一下，不然我自己都受不了。
“你酿的桑椹酒味道好，有潜力。我教你怎么增加灵酒的灵气，你教我酿酒怎么样？”
这是天大的好事，竹青溪以为余啸会感恩戴德的答应，余啸却不动声色地瞅着他。亮晶晶的双眼，看得他有些心虚。
余啸提醒自己，不要被熊猫憨厚的外面迷惑了，谨慎地措辞。
“竹前辈，虽然我酿的灵酒味道确实不错，但也不是顶级。要不，我再去给你找找其他酿酒人，你再选择一下。”
“不，就你了，”竹青溪道，“怎么，你还不乐意？”
竹青溪只是淡淡一反问，余啸觉得后背凉风阵阵。
“乐意，乐意。不过我这个人多疑，运气又不好，天降好事我反而不敢相信，怕辜负了你。”
竹青溪困惑的样子憨态怡人，简直萌出粉泡泡，余啸心一软，都不忍心和他斗，拼命拧自己，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
竹青溪坐在小小竹凳上，左摇右摆，突然放出一道神识扫到余啸身上。
余啸只觉自己变得通体透明，像是被丢进表面飘着浮冰的海中。寒冷的水把她从皮囊到识海侵泡了一遍。
竹青溪收回神识，余啸搓着手臂，缩成一团。
“其实，是你酒的味道，和我的一位旧识酿的酒很像。”竹青溪见她识海虽然怪异，但并没有被夺舍，撑着头道。
余啸从合体神识中缓解过来，转着眼珠问道：“你那位朋友呢？”
“被我杀了，”竹青溪道，“说了是旧识，谁说是朋友了。”
余啸没哼声，控制灵力运转周天，温煦自己的身体。熊猫说的朋友，多半就是夺舍斯酿那个酒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斯酿的仇人。
“我把他的元婴放在一个山谷中，你见过的吧。他现在怎么样了？”竹青溪问余啸。
熊猫已经认定自己和那人有关了。余啸斟酌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把夺舍的事情讲了。
竹青溪有些动容，“他居然夺舍到了一名凡人，还是女子？”
“你把他放在凡人村落，不就是这么安排的吗？”
“我怎么可能那么坏，我只是顺手放在那里。”
余啸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腔。熊猫的语气和莫伊漠简直一模一样，他们只是顺便、顺手、无心。
“然后呢？他是不是自杀了？”
“反正现在是死了。”余啸搞不清熊猫的心态，说得很含糊。
竹青溪叹了口气，看上去很难过。
余啸忍不住问道：“他不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但我要真想他死，就不会把他的元婴留着了。”
难道不是为了让他经历凡人无助的生活？余啸又问：“你为什么杀了他？”
“忘记了，”竹青溪道，“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族修士，喝酒、酿酒都是他教我的。有一次我们吵架，就打起来了。谁知他那么不经打。武力不行，平时就不要老是骂我嘛。”
竹青溪看上去委屈巴巴，又很后悔的样子，黑眼圈里闪着两点泪光。
“他不是教你酿酒了吗？为什么你酿的酒——味道和他的不一样？”
竹青溪揉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开始我也是按照他的酒曲方子做的，但味道总不对。我就按照自己的方法做了，谁知更难喝。”
但提升灵力的方法倒是对的，而且随着他修为增加，灵酒的效能也越来越强。
话都说开了，余啸就答应了竹青溪，在竹林中住了下来，给熊猫酒仙做酒曲子，并学习让灵酒提高修为的炼制方法。
余啸把泽幻珠也摆了出来。
江妙文还是昏迷不醒。权策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迷瞪着双眼，看到竹青溪，又晃晃悠悠地走了回去。
余啸请竹青溪给看看江妙文。
竹青溪不愧是合体修士，一眼就看出江妙文是被邪灵侵体。“病了有几十年了吧，金丹都被染黑了，能活着真是奇迹。”
“应该怎么治？”
“我不知道，”竹青溪见余啸瞅着他的小眼神，嘟囔道，“我只是修为高，又不是万能的。我只会酿酒。”
江妙文还是让权策治着，病情随着权策的清醒程度，时好时坏，始终吊着一口气。
后来权策在竹林中发现了很多药材，蝉花啦，朱砂根啦，雨石笋啦，年份还不短。权策说这些都是饱含清岚之息的药材，对江妙文病情有利。竹青溪让余啸随便取用。
余啸本想补充润灵玉中的灵草田，但这些药材离开竹林一个时辰就枯死。她就在泽幻珠中种植了一片竹林，就算长不出药材，作为景观也好看。万一长出一只熊猫呢。
第567章 不在场证明
竹青溪看了余啸做酒曲子，非常不解。“我也是这样做的，为什么味道不一样？”
余啸站在梯子上搅拌酒曲，尽力解释道：“酿酒和做菜一样吧。同样的油盐酱醋，每个人做出来的菜味道都不一样。
“你先按我说的比例试一下，实在不行，我给你多做点酒曲子存着。不过酒曲子存放不了多久，得多买一些能保鲜的储物器。”
“就这样放着就行。这里是我的介子境域青境，不会坏。”
“你这个还能容纳其他的介子境域，品质顶尖啊。”余啸也猜这并不是在别的地界，应该就是在重水极灵界的酒缸下面。
“我好歹也是合体修士，好东西还是有一两件的，”竹青溪得意地说道，“你猜错了。这里是芙蓉灵界。我施了蛀孔之术，把酒缸底部和青境连了起来。”
“芙蓉灵界吗？”余啸停手拭汗，芙蓉灵界也是霜降法阵的七个灵界之一。“刚好，我给你做好酒曲子，就出去解阵。”
“解阵？”竹青溪问，“是那七个奇怪的法阵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选择住所很谨慎。芙蓉灵界风景气候我都很喜欢，但那七个法阵着实怪异，我就破坏掉了。”
“你怎么破坏掉的？”余啸瞟了插在苏白腰间的天界图一眼。
“直接打掉的，”竹青溪道，“那七个法阵很霸道，但还不够霸道，比我差一点。”
怪不得莫伊漠不吱声，他一直号称没人能强行破坏他的法阵，霜降法阵是他元婴时候做的，遇到合体修士也只能认栽。
余啸笑得很开心。她可以少解一个法阵，琰魔头的材料就够了，还能省下一些。
“竹前辈，反正你都是住在青境中，风景气候什么的都无所谓啊。你想不想换个灵界看看？”
“不，我推算过了，芙蓉灵界和我的八字合。”
“……”
余啸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怎么反驳这个理由。人家是修仙的，总不能叫人家不要迷信吧。
“我给你推荐几个灵界，你考虑一下，万一比芙蓉灵界还合呢。”
“不考虑。我下来灵级界，露头就有雷劫，懒得折腾。”
余啸正在忽悠竹青溪跟她去解阵，嘟嘟从泽幻珠中跑出来。“余啸，江妙文醒了。”
江妙文屋里围满了人，除了权策，岩族都忍着眼睛的刺痛，过来围观这个昏迷了将近一年的人终于醒了。
江妙文依然衰弱，脸上罩着一层黑气，朦朦胧胧地看不分明。
“这是什么地方？”
没人回答。
“你们是谁？”
没人搭话。
这都是余啸吩咐的，不许和江妙文交谈，怕他们乱说，让江妙文知道真相后想不开。
“你醒了？”余啸推门而入。
江妙文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欣喜，看到余啸身着女装，有些困惑。
“你——”
余啸咳嗽一声，打断了他。
“我这几年东奔西跑，不是帮琰魔头解阵，就是帮牙侩堂做任务。刚好接了一个护送人到重水极灵界的差事。一年多之前到的重水极灵界，在岩族的洞穴中发现了你。你那个时候昏迷不醒，已经中毒了。现在我把你救活了，你想想怎么感谢我吧。”
余啸说得很快，完全不给江妙文插嘴的空隙。
江妙文愣愣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死死地抓着床沿。
“你，你是说，你是在重水极灵界发现的我？而你在一年多之前，一直在别的地方？”
余啸盯着天花板点头，“嗯，我忙得一次都没回过良洼城，也没有去过寒墨阁。你若不信，问嘟嘟和苏白都可以。
“你要是觉得他们都是我的人，问琰魔头、风生遥和其他人也可以。对了，我十几年前还和你师祖一起在水榭灵界。”
屋里除了权策的呼噜声，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强调你在别的灵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江妙文死死地盯着余啸，脸上黑气变重，一缕缕似乎要变成冤魂。
“我得把话说清楚，免得你觉得是我下毒害的你。你可是中毒几十年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位一直医治你的权策可以作证，外面还有一个合体修士也可以作证。”
江妙文突然笑了一下，比鬼哭还吓人，脸上满是凄楚的神情。
“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余啸心里毛毛的，“那你安心养着吧。报答我的事情以后再提。这毒迷人心智，没事多到竹林里走走，能让你早点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江妙文像是呓语一般重复道。
“散了散了。”余啸把岩族都赶了出去，只留着苏白在屋里看护江妙文。
江妙文醒过来后，也如昏迷般安静。他果真听了余啸的话，每日就是在竹林里站着。
他消瘦了许多，没有了温和的感觉，根骨挺拔，劲瘦凌厉，像是变成了一根竹子，挺拔又寂寞。
余啸隔几天就问权策，能不能把江妙文送走了。
江妙文醒后，她总觉得有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转头过去的时候，江妙文却像是动都没动过一般，立在竹林中。
“你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吗？”有一日，江妙文突然问她。
“不知道，没看到下毒的人。不过竹前辈说你中的毒是邪术。你也知道邪修啦，行事诡秘，也许就是见不得你四处行善事。”
余啸觉得自己说得天衣无缝，江妙文却直视着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余啸谨慎地说道：“我看你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寒墨阁的人一直在重水极灵界找你。要不，我送你回去。顺便把我的报酬拿了。”
江妙文没等她话说完，就转身进了竹林中。
这日，余啸正在与竹青溪酿酒，苏白跑过来，举着一个竹子做成的熊猫给他们看。
竹青溪把研棒一丢，“那闷葫芦敢砍我的竹子！”他瞅了一眼竹子熊猫，“做得还挺像。”又怒道，“那也不许砍我的竹子！”
余啸赶紧拉住他。“竹前辈息怒。他一个病人，闲得无聊。我这就去说他。”
第568章 突然就来了
竹林中，江妙文身边摆着几根长短不一的竹筒，他手上正拿着一把匕首剖着竹条。
余啸老远就说开了。“妙文啊，这竹林是竹青溪前辈的。你也知道他是熊猫，熊猫最喜欢竹子了，你砍他的竹子，他不高兴啊。”
江妙文低头破竹片。
“你别看他长得憨厚，但他是合体修士啊，想捏死我们跟捏死竹节虫一样容易。还是不要惹怒了他吧。”
余啸念叨了半天，江妙文也不吭声，头都没抬一下。竹条在他手中像昆虫的触角一样抖动。
余啸泄气。“我还是送你回寒墨阁吧。你都可以做这些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
江妙文抽出一张白纸，裁成花瓣的模样，粘在竹条搭好的骨架上，很快做好了一盏荷花灯。
余啸瞅着他给荷花灯上色。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荷花灯，这里也没有河可以放啊，难道要自己变一条河出来。
“你知道吗？手有自己的记忆，”江妙文突然说道，“如果是做过很多遍的事情，就算大脑一片空白，手自己也会完成。”
余啸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隐隐不安。
“我中毒之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江妙文道，“在梦里，我做了很多荷花灯。放灯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一个人陪着我。”
“是你的影子吧。”
江妙文端详着荷花灯，调整了一下花瓣，放在一旁，猛地跃起，扑倒余啸，抓着一把小匕首比在她的脖子上。
余啸冷静地看着他。
这把小匕首不可能伤得了她，这点江妙文也知道。
余啸直视着江妙文的双眼。江妙文也死死地盯着余啸，眼中充满仇恨和复杂的情愫。
两颗眼珠从江妙文眼里落下来，打在她的脸颊上。
江妙文压低了声音，“真是我的影子吗？”
“是。”余啸双眼瞬也不瞬。
江妙文嘴唇抖动，牙却紧紧地咬着，眼泪一直滴在余啸脸上。
“你到寒墨阁的时候，为何要扮成男装？”
余啸轻轻叹气，“我是化兽，那个时候被人追杀。躲到寒墨阁，扮成男装，都是为了逃命。”
“为了逃命？”江妙文拽着她的衣襟，把匕首压进了一些。
余啸见他提起以前的事，终于想起河灯来。心中五味陈杂，也理解了江妙文的想法。
他以为自己扮成男装，是为了戏弄他。屈阳光假装成自己的样子和他在一起，那他是……
余啸无奈又内疚，“只是为了逃命。送你东西，也是为了让你教我炼灵墨——”
“闭嘴！”
江妙文低吼一声，举起匕首，朝着余啸心口扎去。一股杀意袭来，江妙文腾空飞起，撞在一根竹子上，又被弹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琰大人？”
余啸直起身子看着竹林中的长身玉立，呼吸一窒。
琰大人看了余啸一眼。虽然他眼峰一向冷冽，余啸依然一阵阵心悸。
他把目光投向江妙文，杀气尽露。余啸扑到江妙文面前，张开双臂挡着：“琰大人，他不是想杀我，你别生气。”
“我生气？”琰大人嘴角抽动，似乎想笑，“他杀不杀你，管我何事。”
余啸瞅了他一眼，明智地闭上了嘴。
“他杀了不少魔族，我现在杀他，是为我的族人报仇。”
琰大人盯着余啸脸上的水光，双眼紧绷。杀意变成了有形的魔气，从他身上飘散开来，周围的竹子迅速枯死了一大片。
“让开！”
“别啊，大人。我好不容易把他救回来的，报酬都没领呢。琰大人，你放过他吧。”
琰大人银灰色的眼眸眼里迸射出火花，“让开！”
余啸喊道：“你饶他一命，我把无昂天界图给你。”
“你不需要向魔头求情，让他杀了我。”江妙文挣扎着坐起来，伸手去拉余啸。
“不让开，你就和他一起死！”琰大人嘴里白牙一现，像是利刃闪过。
“琰，住手。”
竹青溪圆滚滚的身子轻盈地落在三人中间，呵斥道：“你看看你弄死我多少竹子。不许你杀这小子，他吃了我那么多药材，死了不划算。”
琰大人扫了两人一眼，怒视的眼风，让余啸觉得像是一群猛禽直直扑来。
等他走开了，余啸扶起江妙文，“你是杀了多少魔人啊，他恨你都恨成这样了。”
经过这一场变故，江妙文想问的话也问了，心中平静下来，浑身如大病初愈般轻松。
他不客气地依着余啸，哼了一声，挖苦道：“依你的心智，偏生这些事情上怎么就如此愚钝，你是装的吧？”
余啸茫然地看着他。
江妙文别过脸，告诫自己。那人不是余啸，那人只是一个梦。余啸把自己从梦中唤醒，是救了自己。
“竹前辈，琰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竹青溪心痛地看着自己的竹林，“还不是你引来的。看看，死了多少，根都黑了。”
“不是，你怎么就让他进来了？”
“他说他找你，我难道不让他进？又不是不认识。”
“你和琰大人认识。”余啸吃了一惊。琰魔头人脉这么广。
竹青溪眼睛在余啸和江妙文两人中来回瞟，最后指着江妙文道：“你负责给我把这一片竹林补起来。”
“还是我来补吧，”余啸道，“他再留在这，早晚被琰大人杀了。”
江妙文离开的时候，虽然看上去依旧虚弱，但脸上的黑气已经没有了，恢复了他往日的温雅，双眼清澈得如同初生婴孩。
“你这大彻大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妙文温和地笑着，身边似乎有柔光。“谢谢你，我明白了很多。”
“你明白什么了？说出来让我也明白一下。”
江妙文只是笑，“师叔祖，你还是我师叔祖吧？就此别过。”
“走吧走吧。嘟嘟送你回去，风生影也在外面等着，应该是万无一失。见了你师祖，好好说说我的功劳，多给我要点东西留着。”
嘟嘟带着江妙文走后，余啸扛着一把小锄头到了竹林里，找了一处竹笋密集的地方，准备挖几株种到被毁了的那块地里。
“你对他倒是上心。”一个能把笋子冻死的声音说道。
第570章 不忠不义
余啸睁大眼睛：“天界图也给你了，材料也还给你了，为什么我还要去？”
“这是你的承诺。你就不怕有心魔吗？”
“你少拿心魔来唬我，”余啸嚷道，“心魔这种事情，自己在乎就会有，不在乎根本不会出现。我没觉得我欠你什么，我是不会有心魔的。”
“哦。”琰大人应道。
青境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吹得竹子低头摇摆，竹叶沙沙作响。
竹青溪在风中分辨出一股炼虚气息，“琰在外面搞什么？别把我外面的避雷阵打坏了。”
而青境外面，飞鸢已经升起，琰与余啸分两端坐着。余啸不停地揉头，双眼挂着泪花。
竹青溪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扛着竹竿，把竹竿顶端挂着的酒葫芦甩到自己面前，仰头饮酒，哎哟一声被绊了一下。
权策倒在竹林中，不知是喝醉了还是被打昏，现在幽幽转醒，醉眼惺忪地看着竹青溪。
这里是竹青溪的家，一草一木他都了解得很，实在搞不清权策怎么会出现在竹林中。
现在去追余啸也来不及了。竹青溪在权策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脸，“小子，醒醒。”
权策费力地睁大眼睛。
“你喜欢喝酒是吧？刚巧我喜欢酿酒。你就留下来当我的小学徒吧。”他去地级界不方便，在灵级界走动也需要有个人帮他拿着青境。
权策懵懂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听懂竹青溪的话没有。
竹青溪不以为意，倒提起权策朝住所走，“酒虽然好，但喝成你这样也不行。没事，我有办法给你戒酒。”
余啸是到了亢星灵界歇脚的时候，才发现权策被落下了。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亢星灵界，有琰大人坐镇，只花了十天时间就解开了全部法阵，一点幺蛾子没出。
修为高的人，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余啸与苏白在泽幻珠中四处寻找，连酒窖里都没有，确定权策不在。
“怎么办呢？”苏白有些担心权策。
“不怎么办，权策肯定还在熊猫那。我写封信给熊猫问问吧。”
余啸放飞游界鸽，朝篝火看了一眼。
岩族在嘟嘟带领下，围着火堆坐得腰板笔直。火堆另一边坐着琰。火堆上架着一只星光兽，烤得滋滋作响，肉香四溢。
“琰大人，帮我翻一翻。烤老了不好吃。”
琰大人抬起冷漠的脸，余啸抱着几坛子酒过来，“用手，法术容易打翻……”
“啪——”
她话还没说完，星光兽已经掉在了篝火中，火星四溅。
嘟嘟伸手往火里一捞，抓起星光兽。然而已经晚了，肉皮上都是炭灰。
琰大人平静地与余啸对视，就像与他无关。
嘟嘟与岩族吃着额外加料的烤兽肉，像是在吃御宴般严肃。
余啸分出一小块没有沾灰的，伸到琰面前，“琰大人，你要尝尝吗？”
琰拿过烤肉吃起来，余啸只是礼貌一下，没想到他真会吃，不但吃肉，还抓过一只酒坛，对着口喝起来。
余啸在熊猫酒仙那里学艺半年，现在酿的酒，一斤已经可以增加十年修为了。但那种灵酒光酿成就需要五年，现在他们喝的，还是普通的桑椹酒。
琰吃完后似乎意犹未尽，扫了一眼僵尸一般的岩族，“你这里人太多了。”
“我是要送他们去扶摇灵界的，你一定要我跟着你走。”
余啸觉得琰魔头太难伺候了。本来岩族在泽幻珠中好好的，也不会招惹倒他。他到泽幻珠走一圈，一定要把岩族全部弄出来见个面，也不知道他想看什么。
吓得岩族都变成了哑巴和动作僵硬的木头人。
余啸见琰大人又是吃肉，又是喝酒，料想他的心情不错，暗搓搓地把不意剑拿了出来，满脸堆笑，“琰大人……”
不意剑沾上毕方的鸟毛后，就变成了一个铁疙瘩。余啸本想得空了炼制一下，但既然琰大人在这里，自己就不要班门弄斧了。
琰大人放下酒肉，接过不意剑，神识扫过。“原来是你打伤了毕方。”
余啸想起琰大人和英招关系不错，看来他也认识毕方，连忙辩解道：“是他想抢劫我，但是学艺不精，被我反杀了。”
“英招说他的神魂被人抽走了很多，正在四处寻找凶手。”
琰也看到了余啸的妖子戒，以余啸的性格，料想是英招硬塞给她的。要是英招知道是余啸干的，可就有好戏看了。
“哪有很多，明明就只有一点点。”余啸偷眼看琰大人，笑着问道，“琰大人，你知道毕方在哪里吗？”
琰大人见她笑靥如花，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眼，冷笑道：“你还想取毕方神魂？”
“我得去解释一下啊。免得总是背恶名。”
“在神级界，英招的洞府里闭关疗伤。”
余啸很失望，偏着头想着什么，突然眼睛亮了。
琰大人一直冷眼看着她，立刻知道了她的小算盘，开口道：“被你抽去的神魂不会再长出来的，你别想了。”
余啸抱着手臂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琰大人拿着不意剑回莲花峰了，嘟嘟跑到余啸身边，手中拿着自己的獠牙。“我的獠牙是不是也可以炼一炼？”
炼化一番确实是会好用点，余啸说：“我给你炼吧。”
等他们到了三子灵界，余啸捧着两坨废铁一般的东西，来到莲花峰，笑得脸上都要滴出蜜来。
“琰大人——”
待三子灵界的法阵解完，不意剑和嘟嘟的本命法宝都筑炼好了。
两根獠牙变成了两把弯月短刀，刀身乌黑，刀光雪亮。嘟嘟捏着刀柄一挥，锋锐的刀气划破夜空，打在旁边石壁上，留下一道弧形深坑。
余啸瞅到短刀上没有刻字，琰大人也不想别人知道他帮妖兽筑器。当时他提的条件就是不许第三个人知道，连嘟嘟和苏白都不知道。
嘟嘟试刀之后，很是满意，“我这双刀，就叫做不忠刀吧。”
正在炒菜的余啸一勺子敲在他头上，“你想造反是不是？敢叫这么个名字！”
嘟嘟猛擦头上的油汤，“你的不是叫不义吗？我的叫不忠刚好和你相配，不忠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