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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牛者     胜天传奇txt下载     胜天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一章 龙择天巧渡黔水河

    林秋风率大军突围后,攻取了黔宁和香南边境重镇武陵,并立即部署防御,准备休整一段时间。

    花不谢和炎无非派人寻找并联络刘白衣部,按照原定计划,两路人马汇合,一起入黔宁,然后再汇合周德旺杨再兴,北上进入益梓,再汇合公孙峰部直至秦山,与祁连的彭连虎在西北地区构筑连片的择天军根据地。以此为起点,穿越芦芽山山脉进入重耳再穿越王母山入蓟蔡,逐鹿中原。

    此时,令狐超率领刘白衣的九万人马绕道武陵山南部,避开了弱水川一线,绕道数百里,南下芷江横穿武陵山进入了黔宁的玉屏,与武陵遥遥相望。

    不得不说,令狐超这一手玩的漂亮,避过了独孤秀所有的耳目,更避免了任何遭遇战,一路顺风顺水,就连进入玉屏也是深夜悄无声息的进城,然后分散百姓家里和寺院等处,大军一夜消失于无形,在玉屏悄无声息的安顿下来。

    然后也派出人寻找刘白衣林秋风的信息。

    这时候,龙择天已经来到了武陵。

    龙择天的到来,意味着原定计划正式启动,对于尾随而来的独孤秀和晏子怀大军,龙择天并没有过分担心,现在他反而担忧黔水河对面已经囤积了五十万大军的欧阳轻云,要渡黔水河,必然要突破欧阳轻云布置的屏障,而欧阳轻云在几乎所有可能的渡口都修建了防御工事,静待龙择天强渡。

    黔水河能用于运兵的渡口有十处,其中磨石沟、浪度、三里屯和土村渡最大,水流平缓,地势相对开阔。上一次杨再兴接应石忠旭选择的渡口风高浪急,河水湍急,没有选择好渡口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那么,明知道对方有防御,但是还要强渡,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龙择天决定草拟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争取渡河一次成功。

    但是,这几处渡口被欧阳轻云重兵把守,并且在河对岸部署了火炮等重型武器,各种强弓硬弩严阵以待,显然渡河困难重重,再加上身后独孤秀和晏子怀大军正在逐步迫近,形势令人担忧。龙择天仔细研究地图,寻找可能的渡河地点,突然眼睛一亮。

    龙择天命令在朗州择天阁周德旺杨再兴和木红枫,率领本部二十万择天军攻击磨石沟和浪度两处渡口,如能夺取这两处渡口,可两日内抢渡十万人马。

    周德旺杨再兴和木红枫兵分两路,一路由周德旺杨再兴率领十万人马进攻磨石沟,一路由木红枫率领进击浪度,战斗很快打响。欧阳轻云在浪度和磨石沟分别安排了十万大军,其余三十万安排在三里屯土村渡和另外六处龙择天不大可能渡河的渡口。五十万大军拉开的战线很长,快二百里战线,不可能每个地点都会同等程度的照顾,而这正是龙择天认为的可乘之机。朗州择天军重点攻击浪度和磨石沟,欧阳轻云不太可能调动三里屯和土村渡的守军增援,必然调动余下六处他认为不可能渡河的守军增援,而这六处地点正是龙择天可以利用的地方。

    龙择天仔细查看了这六处渡口,其中四处均为河谷地带,两侧悬崖,只有山路通过河岸,至对岸后在沿山路攀援而上,至崖顶,为开阔区,一片村庄就在这片开阔地上显然这种渡口是农家人为沟通河两岸的交通而自行建造的渡口,不适合大军行动。而还有两处渡口,一处位于敖溪寨,一处位于石阡寨,这两处渡口水面宽阔水流平缓并且地势开阔,奇怪的是为什么欧阳轻云没有在这里驻军?龙择天十分不解!

    龙择天来到敖溪寨,经打听,原来这里是代芈花的地盘,属于苗疆人自治管辖,根本不搭理欧阳轻云那一套。欧阳轻云虽然几次沟通联系,苗人就是不答应,更不允许官军使用渡口。欧阳轻云无奈,只好在敖溪寨外围官道布置了一些防御,并且给敖溪寨下了通牒:如果择天军从敖溪寨渡河上岸,敖溪寨将寸草不留!

    龙择天心中欢喜,他作为苗疆人的女婿,苗疆人的太阳神,敖溪寨没有任何道理不让自己自己使用渡口。但是,怎样证明自己就是苗人崇拜的太阳神?龙择天不愿意用强逼迫苗人,那么只好让他们心甘情愿。怎么能让苗人心甘情愿?龙择天想到了代芈花。“这一次,说不得要麻烦老代一次了!”。

    龙择天传书代芈花,让她来武陵一会。龙择天有信心在代芈花的帮助下,在独孤秀赶到武陵之前顺利过河。

    代芈花来了,了解龙择天的意图,亲身前往敖溪寨和石阡寨,顺利说服了苗人,而且倾尽所有提供了数百艘渡船。

    龙择天让刘白衣林秋风炎无非花不谢引军前往两处渡口,按计划过河。同时,龙择天强调:“过河后,立即出村,不要在村内停留,以免给两村百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欧阳轻云在村外一定会设有埋伏,不要停留,全速前进,迅速加入周德旺杨再兴木红枫他们的战场,合力击溃其一部,然后向朗州方向突围撤退,只要到了朗州,第一步计划就算顺利完成!”。

    龙择天自己则率领四女两位小正太和龙小龙出了武陵城来到城外五十里处一处峡谷地段,这是独孤秀他们进入武陵的必经之路,龙择天的目的就是拖住独孤秀至少两天,给的大军渡河赢得时间。

    但是令他不安的是令狐超和四男统领的九万刘白衣部的择天军仍然没有消息。

    不过龙择天相信令狐超和四男的能力,最起码,到目前为止没有得到他们遭遇敌军的消息,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其实,令狐超与他相距不过百里,在玉屏,令狐超已经选好了过河地点,令他欣喜的是,渡口两岸居然没有发现一个黔宁军的影子。

    他不知道的是,欧阳轻云根本没有想到还有他这九万人马,欧阳轻云防范的重点始终在刘白衣林秋风身上,而且独孤秀的信函中也没有提到令狐超的名字。

    也正因如此,令狐超的这支奇兵成了左右渡河战役的胜负手!

    龙择天在峡谷山道祭出两座宝塔将山道彻底堵死,只要不让独孤秀的混元金斗收了两座宝塔,独孤秀大军将寸步难行。

    龙择天有信心,四女施展四象阵,自己对战独孤秀,纵使独孤秀大军五十万也无可奈何。

    果然,独孤秀途径峡谷,看到两座宝塔堵塞了山道,顿时头痛欲裂:“我就知道龙择天会来这一手!”。

    独孤秀无法,只好与小七等二十名高端武修迎战,双方心知肚明,这一仗不会有任何结果,龙择天一定会得到他需要的时间,而独孤秀寄望于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拖住龙择天,指望欧阳轻云能阻击渡河的择天军。

    ………

    周德旺和杨再兴率领十万择天军袭击了欧阳轻云在磨石沟的阵地,十万对十万,双方扑一交手就打的惨烈异常。欧阳轻云不在这里,他在浪度,此时正在与木红枫打的热火朝天。因为岸头阵地的炮火始终对准的是河对岸方向,对于来自自己方向的攻击则是毫无用处,所以不能远程攻击的黔宁军没有任何优势,反而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很快陷入了被动。欧阳轻云也算早有安排,迅速调集另外六处渡口的守军全部赶来增援,就算是敖溪寨和石阡寨的埋伏也撤退增援。欧阳轻云就是赌,赌龙择天一定会从浪度和磨石沟过河,因为只有这两处渡口遭受了择天军的攻击,甚至两外两处渡口土村渡和三里屯也没有发现任何择天军的踪迹。

    欧阳轻云相信自己的判断,龙择天绝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浪度和磨石沟,他们一定会来。

    果然,浪度对岸十万人马已经集合,百艘渡船整装待发,此时,欧阳轻云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毅然决然的将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到磨石沟和浪度,甚至三里屯和土村渡的守军也撤离增援浪度和磨石沟。一时之间,兵力对比发生逆转,木红枫陷入被动。眼见被欧阳轻云集合的三十万大军合围,突然一支军队从外围打开了欧阳轻云的包围圈,撕开了巨大的缺口,与木红枫汇合在一起。欧阳轻云没有支撑多久,三十万大军堪堪不敌令狐超和木红枫合起来的十九万大军,特别是四男的凶猛冲击,根本不是普通的兵士所能抵挡。欧阳轻云无奈,命令部队向磨石沟一带转移,集合那里的二十万兵马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欧阳轻云带兵仓惶逃往磨石沟,此时磨石沟一战因为有杨再兴和周德旺两位高端武修坐镇,虽然人数劣势,但是战局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看看维持均衡。随着另外两处人马的加入,三十万对五十万的巨大战场在磨石沟一带展开,这一仗打的惊天动地。

    闲暇之余,欧阳轻云看了一眼对岸,见对岸已经空无一人,连船只也不见踪影。欧阳轻云徒唤奈何,龙择天这一招声东击西玩的确实漂亮,此时,就算自己能脱身而出,也不知道去哪里堵截龙择天。

    可恨的是,有四位根本不是凡间人物的世外仙人,杀人如麻,随意在自己的军阵中冲击几个回合,就有大片士兵倒地,根本无可阻挡。韦河见机不可失,令四男直接杀入阵地中心,要活捉欧阳轻云。欧阳轻云见势不妙,急令大军从一个方向突围,再也顾不得堵截过河,只要活命,一切都好。

    欧阳轻云果然也不是白给的,一声令下之后,大军迅速撕开西部缺口,一路向西溃逃!

    杨再兴见状,命令部队不要追赶,在磨石沟布好防御,做出接应林秋风过河的态势,大军沿线布防,煞有介事,严阵以待。

    那边,龙择天拖住了独孤秀整整一天一夜时间,收起宝塔,向磨石沟方向转移,从空中飞跃黔水河,落入对面磨石沟防御阵地,看着对面独孤秀大军喊道:“独孤秀,我大军已从磨石沟横渡,你还要追来吗?”。

    独孤秀见对面已经做好防御,知道欧阳轻云已经失败,想从此地点强渡,已经是不可能,只好暂时休兵,寻机而渡。

    独孤秀担心欧阳轻云大军安危,预计龙择天大军不可能占据所有渡口,命令侦察士兵分散侦察所有渡口择天军分布情况,选择择天军防守薄弱的渡口,强行渡过黔水河。“无论如何要渡过去,对面还有欧阳轻云,如果放任不管,欧阳轻云将成为龙择天的盘中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龙择天离开黔宁!”。独孤秀决心已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龙择天攻占阳林城

    林秋风炎无非花不谢率领刘白衣所部九万人马从敖溪寨悄悄度过黔水河,为了不给敖溪寨苗民惹麻烦,在龙择天的指令下到磨石沟一带集中。此刻,刘白衣所部九万人,令狐超率领林秋风所部十万人,加上周德旺所部二十万人马均已集结磨石沟。这就是择天军现在能够集中在黔宁的所有人马。龙择天分析,独孤秀所亲自率领的二十万人马,晏子怀的四十五万人马,欧阳轻云剩余的黔宁军还有四十五万人,共计一百一十万人马也将很快汇聚黔宁,如果独孤秀再调集昆侯、益梓两处的地方军,总兵力超过一百五十万,一旦应对不慎,自己的择天军将覆灭在黔宁。

    而独孤秀那边也在分析战场形势,他也判断出龙择天在黔宁集中的三部兵马不会超过五十万人,而自己加上晏子怀欧阳轻云三部分加在一起的总兵力在一百一十万以上,兵力对比是二比一,足够将择天军拖在黔宁,逐步蚕食。问题是,龙择天放弃音少山和弱水川两处择天阁逃往黔宁,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黔宁多山,土地贫瘠,百姓贫困,他们到黔宁是要开辟新的据点吗?不太可能,这里养不起那么多军队,何况欧阳轻云在黔宁经营十几年,作为流匪的择天军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官兵争利,那么,他们来黔宁干什么?

    独孤秀百思不得其解,看着沙盘和地图沉吟不语。晏子怀的军师李开麟开口道:“独孤大人,下官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独孤秀早知李开麟大名,知道此人乃是撼世之才,胸罗万象,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连自己都看不透此人。见此人开口,客气道:“李先生有话尽管说!”。

    李开麟手指沙盘,道:“龙择天放弃音少山和弱水川,是因为这两处择天军已经被独孤大人几次围剿势力锐减,不足以固守,自从朝廷迁都,独孤大人的战略重点已经转移到大江以南,七成大军力量也已经调集南方,在这种情况下,择天军如果还执意经略两香闽侯莫干一带,很容易陷入独孤大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龙择天是个聪明人,他不想与独孤大人硬碰硬,您来了,他就走,他放弃音少山和弱水川转道黔宁,是为了避免与独孤大人正面相碰。而黔宁,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地,黔宁贫瘠多山,不利于养兵,特别是不利于大量屯兵,那么,他要去哪儿?南下昆侯之南或者柳江?那里已是云端之南,雨林密布,气候炎热,瘴气浓郁,更兼人烟稀少,土地与黔宁一般无二,龙择天不会去那里,而且以他龙洲争霸之雄心,他也断不可能甘心偏安一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借到黔宁北上益梓,与那里的公孙峰部汇合。但是益梓面临独孤大人的大蕃军祁连军两香军和黔宁军的四面合围,益梓为盆地,南下昆侯只有古道马路,北上秦阳只有栈道一途,往东去则入我大军正面迎击,往西则是万里噶赤山阻隔,如果陷入益梓不能自拔,择天军即使会师在益梓也必然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那么益梓也不会是龙择天的最终目的地,那么他会去哪里?他必然通过益梓北上去往秦阳,并在秦阳北部一带建立自己的地盘,将龙州西北部连成一片,然后寻机翻越王母山进入重耳和北阴,然后南下蓟蔡,趁我大军经略大江以南之机,他在禹河以北在武瀛人的后方捡漏,很容易做大。不得不说龙择天战略之高明,如果大人一旦没有堵住龙择天北上之路,龙择天将如龙入大海,鹰击长空,不可阻挡。而以我之判断,太平川现在恐怕已经是空架子,太平川的择天军恐怕早已经入益梓与公孙峰部汇合,如果他们已经北上,独孤大人,局势危矣!”。

    独孤秀听罢,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继而冷汗淋漓,向李开麟极为诚恳的鞠了一躬:“先生之言振聋发聩,令人茅塞顿开,先生对时局的分析通透入理,我所不如,下一步怎么办?还请先生指点!”。

    李开麟赶忙鞠躬还礼:“独孤大人折煞小人了!”,接着说道:“公孙峰部与太平川的择天军汇合益梓,乃是一件大事,独孤大人不可不防其北窜。应立即派祁连守军和秦阳守军堵住栈道,防止其从栈道翻越秦山北上秦阳,逼迫其留在益梓或者将其赶往西部雪山。纵使这一路择天军漏网,也不足为虑,大人只要将龙择天这一路或者龙择天本人留在黔宁将其消灭,那么其余择天军不会有大的作为,因为,择天阁择天军均以龙择天马首是瞻,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旦其灭亡,择天军必然如蝼蚁溃堤,溃不成军。不知大人以为然否?”。

    独孤秀越听越明晰,头脑越来越清醒,他看着李开麟,由衷说道:“先生乃是战略大家,这么多年蒙尘,是我之罪过也!从即日起,先生跟在我身边,作为我的贴身军师,任命你为内阁次辅,天下兵马总军师,即刻拟诏书公示天下!”。

    “大人不可!”。李开麟阻拦道:“我乃山野草民,未有任何功名在身,此举未经朝议,是不妥之举;而且,草民视功名利禄为过眼云烟,无所求取;再者,草民位居幕后,出谋划策,使龙择天不识于我,有出其不意之效。若大人公之于众,我暴露于化日之日,反为不美,独孤大人三思!”。

    独孤秀对李开麟由衷叹服,道:“如此也好,但是先生还是要跟在我身边,时刻提点!”。接着,独孤秀制定了总体作战计划:黔宁地界,以本部人马和欧阳轻云四十五万人马合计一百一十万人马在黔宁就地围剿龙择天,昆侯和益梓部分兵力堵截龙择天北上益梓之路;另外调集祁连秦阳地方军在秦山以南的栈道设卡,堵住公孙峰等北上秦阳之路。

    独孤秀想到了太平川,如果真的像李开麟所分析的那样,太平川乃是一个空架子,那么,拔掉太平川这颗毒瘤也必须提上日程。此外闽侯的聂风和南越司马环宇,失去了龙择天的太平川择天军的支撑,灭之也是轻而易举,如此看来,困扰多年的南方择天军之患可以消除了!

    太平川,龙择天的很多亲人和嫡系还在那里吧?独孤秀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弧度。

    ………

    龙择天集合了所有在黔宁的择天军后,兵分两路,一路开往筑城,一路开往朗州,然后分两路北进:一路经筑城直接向北沿芙蓉江北上经南川入益梓;一路经朗州北上,越过巴山向益梓内陆进军,然后经益梓北上秦山。

    但是,问题是如何摆脱独孤秀的追兵和两路大军前进方向的阻截进入益梓。如果被困在黔宁,一切都会徒劳无功!

    龙择天与木红杉马半平等人率领的择天军不间断地联络,确认,独孤秀好像已经猜到了择天入益梓的意图,问应该怎么办?

    这一路择天军是择天军的核心主力,断不能有事,如果在独孤秀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入益梓出其不意拿下栈道,那么从益梓进入秦阳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如果独孤秀有所察觉,在栈道设重兵阻截,在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地带,大军想通过栈道进入秦阳几乎不可能。而且很可能被埋葬在深山中。龙择天奇怪的是,自己在南线一带如此大张旗鼓的入黔宁,吸引独孤秀的注意,独孤秀怎么会猜到自己的主力择天军会在北线一带入益梓?

    “难道是军情泄露?或者,独孤秀军中有能测天机的能人?”。龙择天百思不得其解!

    龙择天当机立断:太平川大军不入益梓,直接翻过武功山过禹河,从秦山南麓进入秦阳,然后寻机北上,到秦阳以北建立择天阁;同时,令公孙峰佯攻栈道,做出要从栈道进入秦阳的态势,吸引秦阳军和祁连军,给太平川择天军创造北上的条件!

    龙择天令刘白衣林秋风令狐超花不谢炎无非韦河率率林秋风和刘白衣麾下人马迅速攻占筑城,并负责打通筑城至南川的通道;令杨再兴周德旺木红枫率领周德旺部向朗州挺进。为了确保两路大军安全抵达目的地,龙择天从周德旺部分出五万兵马,自己亲自率领佯攻黔宁省首府阳林城,吸引独孤秀主力围剿自己,减轻另外两路的压力。

    龙择天率四男四女两位小正太和龙小龙及五万大军直扑阳林城。

    此时,独孤秀已经渡河完毕,正要北上筑城寻找龙择天的行踪,得知确切情报,龙择天亲率大军直逼阳林城,同时阳林城欧阳轻云不知龙择天底细,见龙择天来势凶猛,也致信独孤秀:“阳林危急,请独孤大人支援!”。

    李开麟一笑,说道:“此乃龙择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表面上是要攻打阳林,其实是掩护另外两路择天军北上益梓,独孤大人不必介意攻打阳林的龙择天,而是兵分两路,一路攻筑城,一路攻朗州,并与益梓军和大蕃军一起,在两地采取内外夹攻之策,则,阳林之危不战可解!”。

    龙择天自磨石沟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一路尾随欧阳轻云逃往阳林的残军,直逼阳林城下。原指望自己的身后会有独孤秀大军一路尾随,却始终不见踪影,派出几拨探马,得知,独孤秀根本没有追击自己,而是兵分两路向筑城和朗州方向追赶另外两路择天军,大吃一惊:“独孤秀怎么会料我先机?”。

    此时,兵已派出,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只能祈求另外两路择天军在没有自己的情况下顺利抵达益梓,自己能做的就是在黔宁闹得越大越好,减轻刘白衣和周德旺的压力。

    也罢,既然独孤秀不顾欧阳轻云的生死,以为欧阳轻云的四十五万兵马能困住我,那么,我就用这五万兵打疼你,攻下阳林,看你救还是不救?

    龙择天迅速攻占拱卫阳林城的拱定龙里两座小城,消灭守军共十万人,大军补充给养,抢了几处府库,发了一笔小财,然后,马不停蹄直攻阳林城东门。龙择天知道,阳林城是欧阳轻云的老巢,守军二十万全在城防之上布防,只要破城而入,欧阳轻云必然弃城而逃。但是,龙择天不想让欧阳轻云逃走,猛攻之余让欧阳轻云有时间向独孤秀求援。所以,龙择天的打法是破了东门又从西门逃出,破了北门又从南门逃出,始终让欧阳轻云处在时刻要被活捉的威胁之下,胆战心惊。而每一次破门,都会使守军损失惨重,令欧阳轻云无可奈何。

    几天几夜的骚扰式攻击,令欧阳轻云疲惫不堪,他数次致信独孤秀,请求他解阳林城之危。但是,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欧阳轻云沮丧万分:“独孤大人,您这是舍弃我了吗?”。

    龙择天也是颇为焦急,自己反复玩弄阳林城可不是为了玩,是想调动独孤秀大军来援,无奈独孤秀始终不为所动。龙择天一想:干脆,彻底攻占阳林城,活捉欧阳轻云,有欧阳轻云在手,你独孤秀还能不管?

    阳林城没有高端武修坐镇,阳林城城防便如儿戏,龙择天轻而易举再入阳林城,直奔总督衙门。

    此刻,欧阳轻云与一种同僚呆坐在总督衙门议事厅,仿佛正在等待龙择天的到来。

    龙择天等人如闲庭信步一般进入总督衙门,直入议事厅,看到呆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微笑道:“各位安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龙择天取道昆侯

    欧阳轻云看着施施然而入的龙择天,竟被其天人之姿惊呆,半响说道:“久闻龙阁主不光是文韬武略,长相也是英武不凡,今日一见,世人所说不足万一,龙阁主姿容乃是天下第一,未有第二人可与之相比分毫!”。

    龙择天笑道:“欧阳大人夸奖,择天不敢当,所谓长相,无非皮囊而已,何必在意?只是,我此来黔宁,相比欧阳大人也损失不小,几仗下来,大人原本的五十万黔宁军还剩几何?外围的拱定龙里两处二十万大军损失十万,溃逃十万,阳林城守军二十万被我反复折腾也是十去五六,最多还剩十万,而且尚且在我的掌控之中,剩余五万人在南边的花溪,不足为虑,你十几年经营的家当十几天时间挥霍一空,你这个总督不知道在独孤秀那里还有什么作用。所以,独孤秀见死不救也是你欧阳大人在独孤秀那里不过如此而已。既然他不管你,那么,这座城我要了,诸位大人委屈一下,借你们牢房一用,诸位可在那里安心休养!”。

    龙择天令人将欧阳轻云等几十位官员关进牢房,并吩咐好吃好喝招待,不得虐待。然后发安民告示,告知城民,天下择天阁阁主龙择天已经占领阳林城,承诺:择天军所在城中时日,城民生活一切照旧,绝不征税争粮,并废除欧阳轻云所有苛捐杂税。

    龙择天吩咐将官,做好阳林城城池布防,并将欧阳轻云麾下兵士遣散,愿意加入择天军的,打散建制,并入择天军,不愿意当兵的,发给路费遣散回家。只几天功夫,剩余的十万黔宁军除去自愿回家的五万人,其余五万人自愿加入了择天军。几日后,龙择天亲率大军攻破花溪,又将花溪欧阳轻云的黔宁军五万人并入择天军。

    仅仅十几天,龙择天的择天军由五万人暴涨到十五万人,而欧阳轻云的黔宁军烟消云散!

    龙择天见独孤秀丝毫不为所动,执意追着林秋风刘白衣和周德旺两路人马的屁股追击,坚决要将这两股择天军消灭在黔宁和益梓交界一带,心中烦躁,不知该怎样将这两路人马解救出来。如果解救一路,独孤秀势必合兵一处,将另外一路择天军彻底消灭,如果不救,两路择天军没有自己坐镇没有谁会是独孤秀的对手。龙择天反复思量,决意从黔宁入昆侯,绕道马路从昆侯北部进入益梓,与周德旺在益梓的叙永一带汇合,确保这一路择天军的安全,然后再汇合刘白衣的一路向北进发,直逼益梓锦城。

    ………

    龙择天在黔宁反复折腾欧阳轻云,独孤秀不是不知道,几次都想挥师增援,李开麟建议道:“独孤大人,现在择天军两路人马都已经陷入我军的包围之中,南面,有我六十万大军分两路合围,北面,益梓军和大蕃军都已到位,将刘白衣和周德旺分别困在綦江和叙永一带,他们北面是大江和两路大军的重重围堵,南面是我大军的逐次逼近,现在态势已成,两路择天军不是被我消灭就是被赶到江里淹死,大人如果这个时候分兵增援阳林城,如果龙择天来个反穿插,穿透我大军防线,合围之势随即告破,就算解了阳林之危又有何用?何况欧阳轻云的黔宁军虽号称五十万,但是战力薄弱,更没有高端武修助阵,即使有,也绝不是龙择天的对手,这样的黔宁军不值得独孤大人一救。何况据我判断,龙择天此举意在围魏救赵,迫使大人挥军回援,以解刘白衣周德旺之危。如果大人回援,不正是上了龙择天的当?我的意思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大人暂不管阳林城之危,猛攻刘白衣周德旺两部,务必使其全军覆灭,这样,只剩龙择天一部身陷黔宁,他还能有何作为?”。

    独孤秀只好忍痛割爱,全心全意布置追歼刘白衣和周德旺两部,务必尽快开战,一战定鼎!

    却说刘白衣林秋风令狐超花不谢韦河等人率领麾下二十万人马按照既定路线取道筑城沿江北上直取益梓的綦江,然后准备渡过大江北上与公孙峰部汇合。但是身后的独孤秀锲而不舍,一直甩脱不掉。几人商议,在独孤秀追击的路上设伏,保护大军顺利抵达綦江。

    令狐超花不谢分兵五万沿线设阻,设伏地点选择在松坎山口。其余十五万兵马继续北进,推至大江沿线,在綦江附近寻找渡江地点。只要大军渡过大江进入益梓境内,则完全能够摆脱独孤秀的追踪,如潜龙入海,令独孤秀无从下手。现在公孙峰已经按照指示攻打栈道,益梓军大部分兵力调往栈道防止栈道被公孙峰打通,只留大概不到十万人马在大江沿线布防,防止刘白衣大军渡江。这是一个机会,如果益梓军四十万大军全部压来大江,则刘白衣进退无路,只能坐等覆灭,所谓冒险,果然惊险万分。龙择天的战略部署没有错,关键在于刘白衣他们能不能突破防线顺利进入益梓,这场考试才是考验一位指挥员是否称职的大考,刘白衣们怎敢怠慢,心头沉重,却均起了拼命之心。

    一场残酷异常的遭遇战不可避免!

    独孤秀那边,独孤秀亲率大军一路追踪至松坎山口南五十里,李开麟道:“大军暂且停止追击,原地休整!”。独孤秀问其故,李开麟道:前方乃是通往綦江的必经之路松坎山口,乃是刘白衣必守之地,一定会有埋伏,大军不可轻进!独孤秀问道:“松坎山口号称益梓之南的第一雄关,与北部的栈道为益梓一南一北两大出口,易守难攻,今日必定过此险关,先生可有好计策?”。

    李开麟道:“大人立即从石泉调二百架飞舟来此,只需两日即可到来,只要有飞舟,大人还怕这险关不成?”。

    独孤秀一想很有道理,急忙传书石泉,调二百架飞舟直接飞来松坎山口。

    刘白衣林秋风令狐超花不谢炎无非和韦河几人分兵后,林秋风刘白衣韦河率领十五万大军从綦江山脉出发,直奔大江渡口,此渡口名为嘉陵渡,乃是渡江的一处最大渡口。问题是,现在江北有益梓军五万大军驻防,而嘉陵渡沿线一只渡船也看不到,如何过江成了最大的难题。“没有船,怎么渡江?”,刘白衣与林秋风望江兴叹。

    林秋风分派很多人手沿江一线收集渔船,但是,沿江一线的渔村甚至不见人影,听说要打仗,渔民早已四处逃散,渔船早被官兵没收焚烧。林秋风无奈道:“要不,我带领几位尊者以上武修飞过大江,到江北一线收集渡船,顺便能破了江北布防最好。”。

    刘白衣一想,目前形势下也只好如此,两人从队伍中将两支剑客小队中挑选尊者以上修为二十五人,组成突击队,以飞行的方式潜入对岸。韦河提议,大军应该远离大江南岸,撤至江津一带隐秘布防,防止松坎山口设伏失败,独孤秀大军长驱直入,在江岸一线与我军遭遇,那样的话,我军背靠大江,南有大军拦截,连个退路都没有。刘白衣一听很有道理,于是吩咐大军远离江岸,奔江津一线的山林中隐秘布防,最不济,还可以向西撤至武陵山区,重新回到香南,不至于被独孤秀消灭至江岸。

    ………

    龙择天率领十五万大军出其不意攻占了黔宁水口镇,抢夺了水口镇渡桥,大军顺利穿越波涛汹涌有恶水之称的阳山江,直奔马路,沿马路向北直奔叙永,急行军三天,终于与周德旺部汇合于叙永。晏子怀大军见龙择天亲率大军到来,基本没有做任何抵抗,放弃了围攻叙永周德旺的计划,向西溃逃,试图在綦江一带与独孤秀汇合。龙择天没有对晏子怀部发起任何攻击,想的是如何快速将周德旺和自己的十五万大军渡过江。两军汇合共有三十五万人,利用渡船渡江,很困难,速度也慢,现在应该趁着独孤秀一心一意对付刘白衣和林秋风的机会,攻占戎州大桥,从桥上过河。然后挥师东进,在嘉陵渡接应林秋风。

    现在的问题是时间,他不知道林秋风刘白衣他们能坚持多久!

    龙择天心情急迫,迅速解决了戎州大桥南岸的益梓守军,接着大军上桥,不顾对岸箭如雨下,直接从桥上冲到对岸,迅速解决了北岸的守敌。三十五万大军一刻不停,又是一昼夜急行军,沿大江北岸朔江向东直奔江津。至江津,远远瞧见对岸山谷中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甚至几十里远都清晰耳闻。龙择天极为急迫,命令周德旺杨再兴木红枫等人迅速解决江津五万守敌,然后快速收集战船渔船渡船等,开往对岸准备接应。自己率领四男四女两位小正太和龙小龙飞跃过江,加入刘白衣他们的战斗。“但愿我没来晚!”,龙择天祈祷着,于高空中寻找刘白衣等人的身影。

    ………

    松坎山口,二百架飞舟已经对山口两侧实施了两次全覆盖式的轰炸,排空而来的火箭将山口两侧的密林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令狐超花不谢没有想到独孤秀会调集来这么多飞舟,而且火力如此之猛。眼见埋伏不成,令狐超索性指挥大军杀入山下与独孤秀大军拼死一搏。令狐超花不谢指挥大军冲入山口,瞬间没入独孤秀大军之中,如浪花消失在大海,一点涟漪之后,消失不见。花不谢和令狐超手持宝剑,左冲右突,杀了无数兵士,但是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五万人坚持不到一炷香时间,几乎被屠杀殆尽。令狐超和花不谢再无回天之力,只好向北凌空而逃。独孤秀并没有阻止二人飞逃,而是远远的钓着,大军随即跟上,越过松坎山口,向嘉陵渡逼近。至江津一线的山道,再一次遇到刘白衣大军的伏击,十五万大军十五万箭矢将这一方山道封锁,独孤秀大军一排排倒下。独孤秀见状,指挥飞舟再一次对两侧山谷进行轰炸,全面压制刘白衣的火力,然后指挥大军封锁山道,进入山林。独孤秀决定,既然你们暂时没有过江,那我就将你们消灭在江南!

    刘白衣韦河率大军潜伏于山林,见独孤秀飞舟凶猛,火力强大,再也不好隐身,只好向树林深处撤退。但是独孤秀大军已经密密麻麻进入山林,一场山林中的混战彻底展开。

    此时花不谢令狐超也已经进入山林搜寻刘白衣韦河等人的下落,无论如何也要把刘白衣韦河他们带出去,能带多少带多少,总比全军覆没强。这一仗,令狐超和花不谢心里沉重的几乎不能呼吸,五万人,一个没跑掉,全部葬身火海。

    那么,刘白衣这几个人还能剩下多少?令狐超不敢想。

    刘白衣韦河及身边的十几万兵士此刻被包围在一处山谷中,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四周悬崖峭壁,像是一处巨大的深坑。刘白衣和韦河仰天长叹:我们如何被逼入如此绝境?

    独孤秀李开麟及二十名高端武修身处空中,见此情形大喜过望,独孤秀不再犹豫,一声令下,四周飞蝗一般的箭矢射向山谷。

    刘白衣韦河仗剑起飞,从山谷飞跃而出,对着一处相对薄弱的人墙冲击而去,反正都要死,再博一次又如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龙择天抢渡嘉陵渡

    花不谢令狐超及时赶来,瞬间加入到刘白衣韦河中间来,彼此没有废话,四把宝剑四道剑光如四道巨大的闪电,将包围圈生硬硬劈开扣子,随即令部队沿缓坡攀援而上,离开深坑。十几万军队挤在窄窄的缓坡上,冒着独孤秀大军密集的箭雨缓缓而上。独孤秀见状,命令小七等人包围令狐超刘白衣花不谢韦河,其余士兵不间断对着正在爬坡的择天军猛烈射击。眼见这座深坑就要成为择天军巨大的坟墓,突然,数万豺狼虎豹冲入独孤秀大军阵营,一声声嘶吼震耳欲聋,一声惨叫撕心裂肺,整个山林飘荡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独孤秀见状,心中大惊,随即组织一部分人组成巨厚的人墙阻拦猛兽的袭击,另一部分人毫不放弃毫不间断继续对着深坑中的择天军进行猛烈射击。

    空中,数道人影飘然降落,紧接着飞入独孤秀大军,一道道猛烈至极的剑光和掌风瞬间将正在射箭的士兵尽数逼出几十丈开外,丢下尸体无数。猛兽们更是悍不畏死,在阵地中横冲直撞,无数惨呼声惊天动地,令人不寒而栗。独孤秀见龙择天到来,知道自己必须撤离,否则自己的大军不知道要丢在深林中多少。不在犹豫,马上组织撤出山林,并向江津方向撤退。龙择天没有追赶,令刘白衣等整合大军,撤出山林向嘉陵渡方向前进。

    此刻的刘白衣大军,只剩下区区不足五万人!

    二十万损失十五万,可以说完败!

    独孤秀和龙择天几乎同时冲出山林,来到官道上。显然,独孤秀大军虽然也有损失,不过损失了五万左右的人马,剩余几十万人马安然无恙。但是也正因为人数众多集合起来需要时间。龙择天趁此机会,命令刘白衣率领残余的五万人迅速开进嘉陵渡。龙择天预计,嘉陵渡渡口早已经准备好船只,现在就看自己能拖住独孤秀多长时间。

    还是老套路,两座巨大的宝塔将道路堵的严严实实,龙择天四男四女两位小正太和龙小龙在宝塔上方凌空而立,连猿坤也在这里。

    独孤秀一拍前额,长叹一声:“你能不能整点新鲜的?”。

    “你管新旧,管用就好!”。

    “但是今时不同,我有飞舟!”,独孤秀傲然道。

    空中,飞舟黑压压掠过朝刘白衣逃向嘉陵渡的队伍追去,龙择天一见,纵身飞入高空意图拦截,四女四男加上两位小正太和小龙也相继升空,阻拦飞舟。独孤秀戮仙剑一挥,将龙择天拦下,小七等二十位高端武修拦截四女,两位小正太驱动宝塔阻拦试图独孤秀大军,四男加上龙小龙进入飞舟群。

    一时之间,空中大战爆发!

    龙择天被独孤秀缠住,四女被二十位高端武修纠缠,只有龙小龙和四男在高空与飞舟混战,龙小龙与四男竭尽全力,还是不能阻挡飞舟呼啸而过。龙小龙和四男追踪飞舟,五把宝剑剑光闪烁,一声声巨响,飞舟坠毁。但是,仍然有大量飞舟窜入刘白衣撤退队伍上空,排空射击大量火箭,在刘白衣队伍中引起阵阵爆炸。刘白衣令部队躲进两侧树林隐蔽,躲避空袭,然后与令狐超花不谢炎无非升空加入战团。一盏茶的功夫后,飞舟箭矢和火箭弹发射完毕,撤出战斗。

    龙择天一边与独孤秀对战,一边笑道:“现在,你的飞舟已经没用了,下一次最少三天以后,那时,我的大军早已在益梓桃之夭夭,你还有何话说?”。

    独孤秀面色一沉,喊道:“全军后撤,撤出战斗!”,然后对龙择天说道:“即使你进入益梓,还能逃到哪里去?栈道被毁,你的北上计划毁于一旦,而我不日将进入益梓,在益梓境内与你决战。你北上无路,南下再有大江阻隔,向东有我无数大军阻拦,向西是茫茫雪山,我不知道你还能逃到哪里?”。独孤秀意味深长的看着龙择天,继续说道:“太平川虽然有你的大阵防御,难道会万无一失?你应该懂得我是什么意思,眼下,只要你抽身顾念一处,其余方向均不是我的对手,我斩断你的四肢,不知道你还能支撑多久!”。

    龙择天虽然心中认同独孤秀的话,但是表面若无其事,道:“你应该担心你自己,目前武瀛人南下态势明显,你在宁都城的临时都城用不了多久就会沦落武瀛人之手,到时候你会和我一样,面临生存土地越来越狭小的问题,只是不知下一次你会把国都迁到哪里。作首辅做到你这样可真够丢人的,你睡得着吗?”。

    独孤秀看着越来越远的部队,说道:“如果没有你捣乱,龙洲不会沦落至此!”

    龙择天讥笑道:“果然不愧为亘古第一无耻之人,我都没有心情和你分辨什么,龙洲百姓自有公论,只是日后龙洲沦陷,百姓为亡国奴之日,你独孤秀必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撤去。

    龙择天率大军过江,汇合周德旺刘白衣和林秋风部加上自己的十五万人马共不足四十万人至江阳修整。此时,公孙峰攻击栈道未果,栈道被破坏,公孙峰率大军撤回益梓山区的中坝小城的择天阁。

    江阳是益梓地区著名的酒城,其出产的江阳老窖驰名龙洲大陆,自部队进入江阳休整,几十万大军驻扎在江阳外围,心情突然放松,在长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士兵们放纵起来,酒喝了不少,与当地百姓的冲突也逐渐多了起来。

    龙择天发现了这些苗头,下令立即整顿军风,并将队伍撤出所有城池,大军驻扎在城郊,并严令各部队首领组成稽查队,遇到开小差或者到城内喝酒的士兵一律以军法处置,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经过十几天的整顿,杀掉违纪士兵五千多人,其中有一百多人属于周德旺手下的中层军官。这次整风史称“江阳整风”。

    有些择天军高层认为有些过火,其中周德旺几次跟龙择天求情,龙择天断然拒绝,认为,军无纪,则与山贼无异,一支志在天下的军队必须从百姓中来最后服务于百姓,如果仗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和军人背景欺压百姓骚扰百姓,这样的军队不留也罢!

    龙择天向全军发出通令,四十万军队重新划分为四个军团,第一军团长官刘白衣,第二军团长官林秋风,第三军团长官周德旺,第四军团长官韦河。各军团以每百人为小队,每个小队设置一名择天阁稽查员,专门负责小队的军纪。同时成立了择天军战时总指挥部:总指挥龙择天,副总指挥令狐超,花不谢,指挥部成员包括杨再兴木红枫木红杉炎无非马半平等。其余在龙洲各地的择天军都成立自己的军团,公孙峰为第五军团,彭连虎为第六军团,上官向为第七军团,聂风为第八军团,司马环宇为第九军团,公孙虎为第十军团,太平川总部改为第十一军团,王大昌为长官。各军团成立自己的指挥部,负责本军团的作战整风军纪等。而木红枫等率领的四十万太平川大军平安进入秦阳后,隶属龙择天直接指挥,改称龙洲择天军。经过十几天的理顺,择天军构架焕然一新,指挥机构清晰明确,各就其位。

    龙择天召集在益梓的所有择天军万人队长官以上的高级军官来江阳开会,重点是明确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上百名择天军高层汇集在江阳城内的江阳城衙门,偌大的会议室各级军官里外三层围拢在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前。龙择天率先讲话,重点让大家讨论这样几个问题:

    一是我们为什么要北上秦阳;二是大军从益梓走哪条路线跨越秦山进入秦阳;三是益梓根据地还要不要,守不守得住;四是大军进入秦阳后向何处去;五是要不要与武瀛人作战。

    会议讨论激烈,甚至出现了两种意见的截然对立,其中令狐超的讲话尤为过激:“我对择天军北上的战略行动很不理解,虽然我作为择天军将领,龙阁主的意愿必须执行命令,但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们在两香在黔宁在昆侯在益梓好好的一定要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地盘到相对贫瘠的秦阳北部去。虽然择天军是你龙择天一手创建的,但是,上百万择天军来自龙洲百姓,他不是你龙择天的私人军队,他何去何从要承担什么样的使命不能由你龙择天一人说了算,你要对这支军队负责,对官兵的生命负责。所以,我的意见是在益梓的五个军团继续留在益梓黔宁昆侯一带,继续与独孤秀作战,而龙择天你可以率领你的龙洲择天军开赴秦阳,在秦阳建立新的据点。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分散独孤秀的兵力,令他两线作战,分身乏术!”。

    令狐超的讲话令会议室瞬间冷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第一次有人在如此场合下与龙择天唱反调,而且不给一点面子。

    但是至少一半人员发自内心赞同令狐超的观点,他们不想北上,不想放弃已经取得的根据地,更不想放弃相对稳定和富庶的环境。

    龙择天看着低着头颅的择天军众高层,问道:“其他人没有什么意见吗?”。

    花不谢站了起来,说道:“令狐超言辞过激,说的话似乎有道理,但是在我看来是不对的。我赞同龙择天的北上战略,为什么赞同?请诸位将军看看这幅地图。”,花不谢手持一根木棍,在图上指点道:“自萨胡丢失,武瀛人进入蓟蔡几乎全面控制了禹河以北的广大地区,集中了二百万大军随时剑指大江以南的广大地区。独孤秀放弃了蓟蔡,将朝廷军和各省地方军全部集中在大江以南地区,总兵力过千万。现在,独孤秀不与武瀛人作战,而是集中兵力对付择天军,对太平川,两香地区的择天军形成了战略围攻态势,刘白衣的音少山,林秋风的弱水川在独孤秀的围攻下损兵折将,如果不是龙择天反复救援,这两处实力最为强悍的择天军早已经全军覆没。即便如此,两处择天军只剩下不足十万人,损兵三十万。请问,两香地区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怎么会站住脚?两香失去后,独孤秀采取孤立太平川剪断外围的战略,使聂风在闽侯基本无所作为,南越的司马环宇被困在南越深山不敢动弹,如果不是独孤秀一心一意追击龙择天,这两处择天军被消灭是早晚的事情。当两香闽侯和南越的择天军解决之后,独孤秀必然挥师西进,剿灭黔宁昆侯的择天军,然后集中兵力,向北进驻益梓,益梓的北面是巨大的秦山阻隔,西面有祁连大蕃的地方军,东面有莫干香北和秦阳的地方军及朝廷守军,益梓就像一个巨大的盆地,被三面合围,益梓还能站住脚吗?各位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在龙洲南部传力了自己的根据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舍不得丢弃,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仅凭自己的这一点势力就能生存下去吗?我还是那句话,一旦独孤秀全身心投入到清缴各地择天军的战斗中,两香尚且不保,难道黔宁昆侯益梓就能守得住?各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守不住?”,令狐超喊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择天军分裂

    令狐超站起身,毫不客气的指着龙择天道:“两香择天阁失守,是龙择天主动战略放弃引起的后果,而黔宁的周德旺昆侯的公孙虎本来守得好好的,如果不是被强令北上过江入益梓,怎么会损兵折将?龙择天令公孙峰攻打栈道,现在栈道被毁,北上无路,是不是可以说你龙择天的北上战略已经失败?战略失败,各处择天军又损兵折将,难道不是龙择天的战略误判引起的后果?”。

    龙择天知道,也只有令狐超这样有资历性情耿直的人才会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这是他需要的,因而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反感,反而对令狐超投去赞赏的目光。接着他把目光对准公孙峰,他知道,在所有兄弟中,公孙峰和上官向是两位敢于坚持自己意见并且有着神机才能的人,他们的意见龙择天从来十分重视。看着公孙峰,龙择天说道:“公孙兄,你最近这些年一直在益梓经营,并且与黔宁的夜郎派和益梓的酆都派都结成了战略同盟,你的意见很重要,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不要有顾虑!”。

    公孙峰很矛盾,从感情上说他应该无条件的服从龙择天的所有战略安排,但是,从眼下时局和栈道被毁这一实际情况看,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丢失他辛辛苦苦建立的益梓根据地。看到龙择天主动问起他,他站起身,犹豫良久,终于开口:“北上的战略安排我是赞同的,这也是择天阁主从通盘的战略大局考量的结果。但是,目前形势已变,两香的择天军已经失去了在两香的战略位置,昆侯和黔宁的择天军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据点,如果再放弃益梓的根据地,那么整个择天军将失去几乎所有的根据地,何况栈道被毁,从栈道进入秦阳的战略计划已经无法实现,那么,在此形势下,我赞同令狐超副总指挥的意见,目前所有在益梓的择天军仍然留在益梓,在益梓拓展根据地,保留目前在益梓的这五个军团。”。

    龙择天又问了周德旺和公孙虎,他们都赞同公孙峰的意见。

    在益梓的五个军团,公孙峰周德旺赞同留下,那么刘白衣林秋风和韦河又是什么意见?龙择天把目光转向他们,询问道:“你们三位有何看法?”。

    刘白衣站起身,看着令狐超,说道:“令狐学长,令狐副总指挥,我对您对龙择天阁主的激烈言辞很有看法,就算你资历再老,您也不会凌驾于龙择天阁主之上,你说这支择天军不是他的私人武装,完全正确,而且龙阁主从来也没有把择天军看成是自己的私人武装。但是,不可否认,没有龙择天阁主就没有目前的择天阁和择天军,他是我们择天阁择天军的唯一核心,他的权威是我们所有择天阁择天军必须维护和树立的,这是在我表达自己观点之前,我必须强调的话。同时,我必须提醒各位,无论你是什么层级什么级别的高官,你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是绝对不允许动摇龙阁主的核心地位!”。

    一贯和蔼的刘白衣语气严酷,浑身散发不可动摇的威严。

    “不错,在音少山,我创建的香南择天阁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发展到最多时四十万择天军,地盘扩展至音少山整个山区,影响范围足有十个县数百万人口,但是,那只是在独孤秀没有腾出手来的时候,任由我们发展做大,特别是择天阁主与独孤秀合作西征北伐的时候,那两年给了我们所有龙洲的择天阁留了发展时间,也留足了巨大的发展空间,没有龙阁主与独孤秀的合作,我们各地择天阁不可能有后来的发展。”,刘白衣铿锵有力的说道。

    “但是,后来独孤秀破坏了这种联盟,不顾武瀛人侵略内陆,悍然对各处择天阁下手,我两香地区的择天阁首当其冲,两处择天阁生存空间被压缩的难以呼吸,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一味坚守固有的根据地,守不住,更谈不上发展。两香地区的择天阁被毁,不是我们主动地战略放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聂风的闽西作为太平川的东向出口,独孤秀一直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择天阁主数次救援,闽西早已经沦陷,何况独孤秀在石泉以海上为运输线,囤积了大量的精兵、飞舟和重武器,小小闽西城如何能守?”。

    “独孤秀在两香地区集结了两百万以上的大军,目的就是清扫盘踞在两香的择天军,我们在实力上与独孤秀有着巨大差距,难道不做战略转移,而是坐等全部被消灭?”,刘白衣喝了一口水,并没有看任何人,两眼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道:“两香失去,独孤秀会眼看着黔宁昆侯益梓的择天阁继续做大而无视?黔宁周德旺,我请问,即使你不主动战略放弃在朗州的择天阁,请问,独孤秀大军和欧阳轻云大军合围你黔宁择天阁,你会支撑下来吗?如果你周德旺部不是转移叙永,而是固守朗州,你会保存目前这些完整的兵力吗?公孙虎,你从与公孙峰分开后独自在昆侯发展,请问十几年你发展了多少兵?占了多少地盘?你有能力独自面对昆侯军吗?”。

    “两香的择天阁失去后,黔宁和昆侯必然不保,剩下益梓就能独善其身?眼下独孤秀还没有进入益梓,但是莫干秦阳祁连大蕃等各地大军均已经向益梓移动,如果独孤秀再北渡大江,以其八十万兵力,再加上数百架飞舟,请问公孙峰,你能在益梓站住脚吗?”。

    “现在,独孤秀把兵力的重点都部署在大江以南地区,如果我们不主动进行战略转移,难道我们就一直固守在这一亩三分地?何况就算是这一亩三分地,独孤秀会不会给你?”。

    令狐超站起身,怒道:“如此说来,你们放弃两香,一路狼狈不堪损兵折将都是对的喽?如果不是你们主动逃跑,两香未必守不住!”。

    林秋风站起来,刚要说什么,被龙择天阻止,他知道林秋风的脾气,接下来对令狐超肯定没好话。

    龙择天从花不谢手中拿过木棍,指着地图,说道:“我先说一说我为什么要到秦阳以北创建新的根据地。”。

    “自从武瀛人入关后,占据了蓟蔡和中原的广大地区,将独孤秀压缩在江南一带,这反而让独孤秀将所有朝廷军和地方军向南方集中,我择天军在两香、闽侯南越面临的压力空前强大,择天阁生存压力骤然加大。如果我们继续在大江以南,与独孤秀的冲突将会越来越多,我们的生存范围将越来越小,而且,我们与独孤秀的对立越强烈,武瀛人就越得利,其南下禹河横渡大江就越发容易,我们在南方与独孤秀二虎相争却便宜了武瀛这个外人,我所不愿也!”。

    “反过来,独孤秀被武瀛人赶往江南,武瀛人将二百万大军布置在禹河一带,明显是要跨禹河渡大江,试图染指整个龙洲。但是其背后,在蓟蔡北部、重耳省,秦阳北部的广大地区形成了偌大的空白区,武瀛人将这一带作为战略后方,我们择天军乘机而入,不但摆脱了独孤秀的清缴,而且深入武瀛敌后,破坏其后勤保障线,借机壮大我们自己,待独孤秀未来幡然醒悟,我们择天军在武瀛敌后,独孤秀大军在南方正面迎击,则可败武瀛之敌,将武瀛人消灭在龙洲大地将指日可待!”。

    “我们建立择天阁创建择天军,不是为了争点地盘与朝廷割据,而是放眼天下一统龙洲。如果一味在南方地区与独孤秀周旋,先不说我们能不能保住自己,就算能保得住,占一些城池夺一些土地又有何作为?而在北部则不然,北部是武瀛人的后方,其大军压缩在禹河沿线,而独孤秀被压缩在江南,对秦阳以北重耳蓟蔡以北等广大北方地区鞭长莫及,这正是我们在北方立足的最好机会。未来,只要我们在北方发展起来,西可至祁连西域,东可连萨胡的上官向,过王母山入重耳,南下蓟蔡,未来再有大军直插莫干进中原,则,我们择天军与武瀛军和独孤秀必成三足鼎立之势。而且我相信,独孤秀再不是东西,面对武瀛人的咄咄逼人和狼子野心,他早晚会有抵抗的一天,只要他肯抵抗,那就是我们与其联合的机会,我们合作消灭武瀛人,接着在逐鹿龙洲,我有信心战而胜之,则一统天下大业可成!”。

    龙择天在地图上一划:“只要我们占了秦阳重耳蓟蔡,大业必成!”,龙择天气势恢宏!

    “好!”,林秋风率先鼓掌,接着掌声雷动!

    龙择天双手下压,示意安静,接着说道:“我们今天开这个会是要统一思想的,但是也要充分尊重大家的意见,在会上,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意见都可以提,但是一旦形成统一的决议,必须无条件服从和执行,这是我们择天军的规矩。令狐超学长的发表的意见和花院长发表的意见以及刘白衣的意见都只是意见,就连我的话也只是意见,大家都可以讨论,如果是说我一个人就说了算,那还开会干什么?开会的目的就是广泛征求意见,取长补短,然后形成统一。讨论期间,谁也不要压制谁,畅所欲言,开开心心!如果到最后形不成统一意见,那么我建议,各军团长官投票表决是去还是留!”。

    林秋风说道:“龙阁主,其实你完全可以一言而决,何必投票?”。

    龙择天摆摆手,说道:“有道是捆绑不成夫妻,如此重大战略决策我不能搞独裁,另外,我也想看看,或者有一部分人留下来,也不见得一定不好,碰碰运气也是好的!”。

    五个军团,五张纸条,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走和留一个字。

    票决结果,只有公孙峰写了留字,其余刘白衣、林秋风、周德旺、和公孙虎写了走。龙择天看着周德旺和公孙虎,嫣然一笑,问道:“二位何以改变了主意?”。

    周德旺面红耳赤:“我仔细想过,还是跟着你比较踏实。”,龙择天又问公孙虎:“你又是为何?”,公孙虎也是面红耳赤,答道:“我也仔细想过,还是跟着你比较踏实!”。众人哄堂大笑,尴尬的气氛逐渐缓解。

    龙择天笑了笑,说道:“既然有了结果,那么我们就要尊重个人的选择,公孙峰的五军团留下,令狐超副总指挥留下协助公孙峰,其余四个军团随我北上秦阳!”。

    下一步问题是,栈道被毁,如何进入秦阳。

    龙择天在自己的营帐内陷入无解的沉思,栈道被毁,北上穿越秦山的唯一通道被堵死,何况栈道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兵家险地,益梓军只需几万人把守,自己这几十万大军想通过那条天险之路已是千难万难,要怎样才能到达秦阳之地?既然北上的栈道被堵死,那么想出益梓唯一的路线就是向西穿越金山、梦笔山、德山、独山及牙克山等巨大的雪山,然后再穿越黑水河北上穿过千里沼泽到达祁连,再经祁连穿越雍凉省和大夏省至秦阳以北。这条路不成称之为路,乃是千古绝地,自古人烟罕至,飞鸟绝迹。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唯一的好处就是独孤秀不可能派兵追击,但是最大的难题是雪山怎么过?沼泽怎么行?

    龙择天眉头紧蹙,却见令狐超悄无声息的来到面前:“是不是很为难?”。

第二百七十六章 行路难一番风雪路三千

    令狐超进入龙择天的营帐,取出一坛酒一只烤兔子,在桌上放了两只杯子,默默地倒上两杯,对龙择天示意道:“为难的时候喝一点酒,也许醉里乾坤别有风景。”。

    龙择天一笑在令狐超对面坐下,端起酒杯与令狐超对撞,一饮而尽。

    令狐超撕下一条兔子腿,递给龙择天,自己拿起另外一条腿,随性的啃咬起来,呜咽道:“益梓果然不愧是天赋之地,除了稻谷满地,野兽也不少,这不随意一箭,这么肥的兔子就到了嘴里。”。

    龙择天马上明白令狐超话中有话,又饮了一杯酒,含糊说道:“可惜,独孤秀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打兔子!”。

    令狐超笑道:“至少在此有兔子可打,西去无路,高山雪海,沼泽难行,即便是兔子也没有踪影,飞鸟绝迹,你怎么过怎么行?”。

    龙择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令狐学长对北上还是想不通?”。

    令狐超道:“想不通,明知是绝路,为什么一定要走?”。

    龙择天为令狐超斟了一杯酒,端起杯示意,“这酒不错,是江阳老窖?”。

    令狐超奇怪的看着龙择天:“为什么转移话题?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

    龙择天笑了笑,一饮而尽,道:“我听说这江阳老窖乃是江阳地产,江阳城内有一处老井,此井已经上千年,其水质清澈透明甘醇可口,水中有一些小的菌类微生物可助发酵,经调兑,再加上本地泥窖至少三十年窖藏,才出产此酒。此酒堪称浓香第一,但是成酒条件十分苛刻,必须是此井之水,必须是本地窖藏,离开了这两个条件,即使成酒也非此酒。相传武瀛人好奇,以为学了工艺便可在武瀛酿出此酒,结果照猫画虎却画成了犬,滋味难闻,喝之更是难以下咽。令狐学长可知这是为何?”。

    令狐超仰脖干了杯中酒,将杯子重重一放,说道:“别绕弯子,此地难道一定不能生存?”。

    龙择天站起身,走到地图前,说道:“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令狐超不耐烦,大声道:“此为绝路,可以走通?”。

    龙择天也有些不耐烦,同样大声道:“不出半个月,益梓将汇集独孤秀的二百万以上大军,我军何以对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言我们一定不能挡?”。

    令狐超更是激动:“你分出四十万人马,只剩下公孙峰区区二十万,如果不分兵尚且有转圜的余地,你这一走,二十万岂不是成了独孤秀零食?龙择天,北上没有错,但是道路不通,去路受阻,你怎么走?”。

    龙择天叹了一口气,扶着令狐超坐下,又为他和自己斟满了酒,说道:“我知道令狐学长赤子之心,更理解你的想不通,但是,学长回想一下,自从独孤秀迁都入宁都城,大军挤压在大江以南以来,他一心一意要剿灭择天阁。从两香之战再到黔宁昆侯,虽然我们也消灭了不少他的大军,但是,我们和他们消耗不起。两香激战,刘白衣和林秋风几乎被打废了,聂风在闽西更是被压缩的无处藏身,如果我们继续和他硬拼,我们真的拼不起。学长想一想,独孤秀在石泉集中了上千架飞舟,各类火器强弓硬弩不计其数,而我们,除了几架只具有旅游功能的飞舟外,我们拿什么和人家硬拼?现在,我们大军集中在益梓,如果贪图这块天赋之地而不思进取,独孤秀岂能容我们在此逍遥?再说,我们成立择天军是要打天下的,如果偏安一隅而心满意足,那还不如做个财主好了,何必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送命?益梓不是征伐天下的起始之地,自古以来都不是,安逸的环境容易使军心涣散战力丧失,何况独孤秀怎能允许我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逸?北上无路,栈道被毁,西行就一定行不通?我不信,天无绝人之路,我龙择天就要走一走这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我相信我一定能成功!”。

    令狐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是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择天,你可以走,我不走,我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在这里替你守护着,万一你走不通要回来,我还能在这里给你一个家!”。

    龙择天心中感动,举杯,说道:“令狐学长果然拳拳之心,择天感佩,你虽然对小弟多次毫不客气,但是,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你,不用说别的,只要你在独孤秀面前表露一点心意,独孤秀绝对会许你高官厚禄,而你,却选择了这样一条崎岖难行的路,令狐兄,我敬你!”。

    “走吧,但愿你创造奇迹,走通那条千人从未走过的路!”,令狐超抱住龙择天,拍了拍他的后背。

    龙择天说道:“借学长吉言,同样我有一句话送给学长:避实就虚游动而击!”。

    ………

    大军终于启程,从益梓直接向西,穿越邛崃峰,直接到了大雪山脚下。

    第一道茫茫大雪山横亘在眼前。龙择天看着眼前的大雪山,生出无尽豪迈:进山雪峰高,寒风摇林稍。择天从伊始,苍穹红袖招。看着身边的心儿,笑道:“白雪红衣,天赐美人,此情此景,岂能没有诗酒相伴?心儿,你与我痛饮一杯如何?”。

    龙儿嗤笑一声,道:“这雪山在你我看来不算什么,但是,你的四十万大军可都是凡人,这山如何能过?”。

    龙择天笑道:“龙儿,这雪山看似陡峭,其实不然,坡度很缓,不难攀爬,难的是这雪山范围极广,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的,这样吧,我们负责开路,那后方军队随我们开辟的道路而行,让大军好走一点,如何?”。

    “好的!”。龙儿四女加上四男率先而上,剑光闪烁,一条平缓的雪山之路一瞬间开除了几十丈。

    龙择天令刘白衣等人督促自己的队伍依路而行,开始了征服雪山的前无古人之壮举。

    ………

    龙小龙被龙择天留在了益梓与公孙峰和令狐超同在益梓的第五军中。龙择天的意思很明确,他对留在益梓的第五军的前景很不看好,更担心公孙峰和令狐超的安危。临行前他对龙小龙说道:“你大舅和你令狐超大伯对这一次北上战略始终有不同的看法,我把你留下,是想让你照顾他们的安全,我不知道猿坤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他必然不会抛下你,在你大舅和令狐超大伯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我相信猿坤也不会看笑话。记住,抽出时间到太平川去一趟,如果太平川不保,你要负责把太平川那边的所有亲人和兵将给我带出来。我这一次北上,实在分身乏术,益梓和太平川靠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龙择天抓住龙小龙的手,探查他体内的情况,那股莫名的混沌气团更为浓郁,即便是龙择天也不敢用神识深入探查,那股猛烈的反噬即使是大罗金仙也受不了。龙小龙抱住龙择天,眼中泪花闪烁:“父亲,我懂得你的苦心,你放心,我大舅和令狐超伯伯我会照顾好,太平川那块我也会回去一趟,实在不行,我把他们都带出来,到秦阳去找你。”。

    龙择天对自己的儿子龙小龙很满意,这小子不但外表遗传了自己的天仙化人一般的容貌,先天之体甚至不比自己差,未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于自己。龙择天很欣慰自己这一世能有这样的后代,所谓父爱如山,沉默无言的爱更显厚重博大。龙择天抚摸着小龙的头,再一次叮嘱道:“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

    父子依依惜别,龙儿和心儿玄儿白儿更是与小龙反复拥抱告别,龙儿哭的泪如雨下,叮嘱道:“小家伙,龙妈妈在秦阳等你,一定要保重。”。

    猿坤神神在在,龙择天看了看他,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倒是猿坤主动开了口:“虽然你我终究要打一仗,但那是以后的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给你,小龙的安危你放心,有我,哪怕是天上那些人也不在话下。”。

    龙择天知道猿坤不是说大话,与猿坤一抱而别,消失在风雪中。

    现在,龙择天率领大军行走在金山的雪峰之上,冷冽的风刮来,似乎将空气抽空了一般,令人呼吸困难。初一和龙亥心为首的五十名暗堂小队在前面开路,四路大军一次前行,雪线之上,庞大的队伍逶迤几十里,蔚为壮观。龙择天看了看手中的地图,知道越过第一座雪山金山,接下来会到益梓与大蕃交界的德格,这是龙择天与独孤秀西征北伐时穿越雪山来到大蕃的一处山口地区。是一个大蕃农民相对集中的一个区域,可适当的为大军补充一些给养。但是,那里只有千户左右的人家,十四万大军只能补充极少数给养聊以自慰。接下来的梦笔山、德山、独山及牙克山等巨大的雪山乃是千里无人区,大军想穿越雪山没有两个月的时间很难穿过,吃饭问题就成了大问题。怎么办?

    大雪山寒风刺骨,士兵们只能弯腰低头踯躅前行。龙择天最担心的就是路难行,恶劣的天气和残酷的环境影响队伍的士气,让军中的女士兵组成了一支鼓动队,又令四女陪同,站在崎岖的雪路一边,唱着歌打着手掌给士兵们打气。士兵们见有这么多美女对自己又笑又跳的,顿时有热血沸腾之感,寒冷和疲惫也消失殆尽,这一路的辛苦和艰难竟然变成了享受,心情也快乐起来!

    前方,德格就在雪山之下。龙择天带领暗堂小队先期来到德格城,寻找扎营地点,采购一些军需物资。只是,德格毕竟太小,满足不了大军的需求。龙择天令大军在德格外围扎营,自己则带领四男飞向大蕃内陆大城日照城。日照城康觉寺和红土寺的嘎赤宗大活佛和广闻大和尚与自己有缘,说不得要去叨扰一番,化些给养一介燃眉之急。

    龙择天莅临康觉寺,此时广闻大和尚正在主持摸顶法事,寺中僧众集中在大雄宝殿之中,众多信众一字排开,扑入而入,让广闻大和尚为自己摸顶祈福。龙择天站在大雄宝殿外门,不好打扰广闻大和尚,便与四男束手而立,恭敬等待。广闻大和尚早已发现了龙择天的到来,见龙择天如此恭敬,心下感动,随口说道:“有真佛到此,我佛弟子洪福至矣!”。

    龙择天微笑着双手合什,弯腰进入大殿之内,“经年不见,大和尚越发法相庄严了!”。

    广闻站起身,双手合什,对这龙择天呼一声佛号:“我佛慈悲,真佛驾临,康觉寺金光再起,天有祥瑞,正是我佛弟子之洪福!”。

    殿中众僧和信众见龙择天到来,均转头面向龙择天,唱诵佛音,跪倒敬拜:“真佛慈悲!”。

第二百七十七章 化缘佛门

    康觉寺红土寺等大蕃寺院都有龙择天的塑像,就连大蕃百姓的家里与佛祖并列享受香火的都有龙择天的法相。大蕃百姓对龙择天的信仰更是炙热淳朴,龙择天在红土寺表现出的惊人异能,步步生莲,佛光普照,已经成为大蕃百姓狂热的信仰。他们相信广闻大和尚的话,龙择天是佛祖派来拯救龙洲百姓的,是真佛的化身,是活着的活佛。因而,龙择天的出现马上令寺中的信众陷入狂热状态,人们匍匐着身躯,期待真佛降世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荣光和福缘。

    广闻大和尚与僧众和信众面向龙择天,盘膝而坐,顿时,木鱼声声,钟磬回响,大殿内香烟缭绕,气息俨然,馥郁芬芳。“…善男子!彼诸众生,若闻、若信此大愿王,受持读诵,广为人说,所有功德,除佛世尊,余无知者。是故汝等,闻此愿王,莫生疑念,应当谛受…是诸人等,于一念中,所有行愿,皆得成就;所获福聚,无量无边!能于烦恼大苦海中,拔济众生,令其出离,皆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世界。南无择天行愿救苦大智菩萨摩柯萨!”。

    龙择天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多闻大和尚等僧众封了圣号,择天行愿救苦大智菩萨。想起多闻和尚,那个在大蕃地位超然的智者,龙择天很有好感,见大殿中并没有出现多闻和尚的身影,龙择天奇怪,但是面对如此狂热的信众不好打断,只好端坐莲台,面向众人,显出佛家神通,头顶金光环绕,双手持佛家救苦法印,周身万道霞光发射而出,照亮大殿直入苍穹。一时天空祥云滚动,微风和煦,偌大的僧院和周围山峰竟于隆冬时节变得苍翠葱茏,鲜花盛开。天空自远而来佛音缥缈,梵唱幽幽,将整个康觉寺笼罩在神秘而又祥和的气氛中。僧众们和城池内的所有百姓见此异象,无不匍匐在地,口念佛号,唱诵圣德。想起前些年整个临城也如此这般被佛光洗礼,今日又见神迹,难道说龙择天大菩萨果然又来到此地?百姓们盯着祥光一步一拜朝康觉寺跪拜而来,一时间整个城池的人们放下了所有活计和恩怨,都不由自主的向康觉寺集中,人们期待着一睹圣颜,得到大菩萨的赐福!

    龙择天知道事已至此,只好端坐莲台,向跪拜在城池内的所有百姓讲经说法。只是讲着讲着,龙择天坐下莲台莲花盛开,霞光升腾,将龙择天托举出大殿升入天空。龙择天灵台清明,如与天地交融合为一体,圣光万道自身而发,与天空中的祥云的霞光浑然一体,法相庄严,气象万千。“一者、礼敬诸佛。二者、称赞如来。三者、广修供养。四者、忏悔业障。五者、随喜功德。六者、请转法轮。七者、请佛住世。八者、常随佛学。九者、恒顺众生。十者、普皆回向。我所行愿者,为世人拔苦救济,早登莲台,信我行我所愿者,入不思议解脱境界。”。龙择天虽已经进入妙莲境界,但是心中终有所思,入境之时,仍然想着大行师兄传授给自己的妙莲之境果然神异非凡,再加上在灵鹫寺得佛祖师父步步生莲之法,果然妙用无穷,能营造出妙不可言之境。再看地面上的城池中,大街小巷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龙择天只能自己心里安慰:“他们跪拜的不是我,是佛祖,是大行菩萨。此等至高崇拜,我龙择天实在担当不起,若德行稍有亏欠,不但不能承受反被烈火焚烧而死。”。龙择天虽然接受着城中信众的跪拜,心中十足忐忑,一边诵经传法,一边注意观察地面上的情况,果然康觉寺的多闻大活佛被人搀扶着跪在大殿门前,嘎赤宗大活佛及各大寺院的和尚已经集中来到康觉寺大殿门前,一列跪拜。龙择天一见,心中欢喜,收了法相,霞光收敛,驱动莲台来到大殿门前,向诸位活佛大和尚行礼,道:“多闻禅师没几年不见,可是身体抱恙?”。

    多闻示意众僧遣散信众,关了寺门,带龙择天等直入禅房,分宾主落座,敬献香茶供果,开始详谈起来。

    多闻活佛双掌合什举过头顶,说道:“不敢劳大菩萨动问,小僧终究是**凡胎,再加上年事已高,邪祟入体,恐已望见极乐之路矣!”。

    龙择天早就看出多闻活佛体内虚寒之症已显,气滞於阻,经脉不畅,乃是血瘀之症。伸出右手扶在多闻活佛的头顶上,道家真气伴随澎湃紫气自掌发出,灌入多闻活佛体内,那先天混沌紫气瞬间冲刷了多闻的奇经八脉,如疏通管道,使血流通畅,再以九阳神功夯实多闻虚弱萎缩的丹田气海,使之澎湃起来。多闻活佛感到病症全消,浑身热血沸腾,精神一瞬间变得充实饱满起来,不禁热泪盈眶:“大菩萨慈悲,看来小僧还要住世几十年,那莲台之路更是遥远了!”。

    龙择天笑道:“活佛在尘世普度众生,你的使命还没有完结,怎可这么快去佛祖座前报道?”。

    多闻广闻嘎赤宗等活佛一起下拜,口中称颂,感念万分!

    龙择天看着诸位高僧,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其实这一次师弟前来,有事情想劳烦各位师兄帮忙。”。

    多闻作为大蕃第一大活佛,自是威信崇高,众僧都看着他,期望他先说话。

    果然,多闻问道:“不知大菩萨有何吩咐,我大蕃各寺蒙择天行愿救苦大菩萨圣恩,既然菩萨行愿于红尘,若在这尘世中有所托付,尽管开口才是。”。

    龙择天道:“师兄不必再称菩萨,择天与诸位同为佛门弟子,择天舔为平辈与你们称兄道弟已是莫大的僭越,再称菩萨,让师弟无地自容,还请师兄们见谅!”。龙择天没等多闻开口,接着说道:“诸位师兄已知,我龙择天此生所愿,不止是渡一人行一愿,而是放眼整个龙州,为龙洲百姓创造一个吉祥幸福的世界,不知诸位师兄以为然否?”。

    多闻答道:“师弟胸怀天下,所行乃是大愿,佛创净土,渡所有可渡之人而往生极乐,皆大愿也。师弟海纳百川,所思所想无不以天下为念,师弟乃真菩萨大菩萨。”。

    龙择天说道:“师兄果然理解师弟心中所愿,也正是师弟想达成这种大愿,行救苦救难普渡众生之实,师弟这才在龙洲创立择天阁组建择天军,为的是以我之力,力抗无德朝政之暴行,拨乱反正,还百姓太平世界。只是在此之时,独孤秀等岂能容我颠覆他的统治,忤逆他的威信?故而,征战在所难免。这一切,让百姓生灵涂炭,山河破碎,但这些恶果并非我之所愿。择天深知,如果不尽早取缔暴政,龙洲之难还将旷日持久。因此,我与独孤秀的战争则不可避免。现在,独孤秀放着武瀛入侵不管,反而对我择天阁进行无情清缴,使择天无处安身立命,这才从香南一路沦落之益梓之西雪山之巅,大军四十万被困德格雪山之上,兵无粮食马无草料,堪堪坐以待毙。而我择天军乃是为天下百姓打天下的仁义之师,不可能行盗匪行径,烧杀抢掠,骚扰百姓,故而粮草不济,四十万人忍饥挨饿。择天此来临城,乃是化缘而来!”。

    “我佛慈悲!”,众僧整齐的念诵佛号。

    “师弟善举乃是莫大功德,我等作为佛祖弟子,行实善而做功德乃是莫大之荣幸,佛受供养,怎么可光受食香火而不行实善之举?诸位师弟,择天师弟这个忙我们帮不帮!”。多闻和尚看向众僧。

    嘎赤宗活佛口诵佛号,开口道:“经云:菩萨如是平等饶益一切众生。何以故?菩萨若能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若于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若令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因于众生,而起大悲;因于大悲,生菩提心;因菩提心,成等正觉。我等弟子受受香火,怎可不行实善之举?多闻师兄,我建议号令各大寺院,起香火钱从信众那里购买大量稻米青稞牛羊奶酪生熟食品,运往大军前线,供养择天军仁义之师!”。

    龙择天笑道:“感谢嘎赤宗活佛,师弟在此谢过!”。

    多闻活佛与众僧立即商议如何在临城及周边筹集龙择天需要的粮草,一番商议之后,几大寺院派出数千僧众前往临城周边各地收购粮食牛羊及各种奶制品。在这期间,龙择天一直住在康觉寺,与大蕃诸位高僧讲经论佛。诸位大德高僧对龙择天深湛的佛**底赞叹不已,心中的仰慕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几日后,龙择天将僧众们收集的粮草放进乾坤图,临行前,亲手誊抄一部《法华经》交给多闻活佛,从此康觉寺又多了一份镇寺之宝,龙择天亲手所书的《法华经》。多年后,这部经书作为至高无上的佛家之宝,一直供奉在康觉寺正殿龙择天塑像前,为万民瞻仰。

    能于烦恼大苦海中,拔济众生,令其出离,皆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世界。佛法僧,救苦众生乃是一切善良人的共同所愿,龙择天的大行大愿,改变了大蕃,大蕃成为成全龙择天一统天下壮举的实善之地,多年后,龙择天始终念念不忘!

    龙择天回到了德格,将化缘而来的粮草分发各军团,四十万大军仅够五天,那么就意味着五天内,他们要穿越其余四道雪山,否则,即便龙择天再到别处去化缘,大军的补给问题始终是一个急迫的问题。

    龙择天想到了祁连的彭连虎,那位与自己神交已久的大哥或许能帮上自己的忙,不过,祁连总督汤怀仁与独孤秀相交莫逆,是独孤秀死党,自己此次前去化缘,说不得汤怀仁也要出一份血,毕竟在西征北伐时,汤怀仁与自己有过合作,龙择天觉得汤怀仁不应该过分难为自己,否则,自己不介意将汤怀仁从宝座上拱下来。

    龙择天将马半平王国卫等身边的择天阁高官找到身边,告诉他们,自己还需要去一趟祁连,再弄一些粮草,让他们通知各部队,务必尽快通过雪山,自己收集完粮草之后,就在雪山北端祁连境内等待他们。

    祁连首府卫城,龙择天率四男再一次来到这里,想起上一次马玉宝在总督府设鸿门宴要灭杀独孤秀,而现在,马岩马玉宝已经成了独孤秀的忠实走狗,而老祖宗马燕山则在盘龙川与自家老祖宗相交深厚,不由生出物是人非之感叹。只是,这一次,龙择天不知道以什么态度面对崭新的总督府和总督大人,更不知道马家会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看来,这一次来到卫城,真不知是祸是福。

    不过龙择天最终还是决定先到卫城城北的祁连派,找到彭连虎,看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祁连派山门,位于祁连山南麓之下,依山而建,蜿蜒数里,面阚禹河和卫城,北依大山,期间青堂瓦舍,占地广博,一看就是实力极致强悍的山门大派。龙择天遗憾的是,西征北伐时没有来到祁连派拜访,留下点好印象以利于今日之所求。但是,事已至此,只好期待彭连虎与自己神交已久,赏个面子,帮帮自己。想到这儿,龙择天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成要饭的了!”。

    龙择天与四男来到山门,看到巡逻门卫,立即堆满笑容,谦恭有礼,说道:“在下龙择天,拜访贵派门主彭连虎,烦请通报!”。

    门卫士兵看了一眼龙择天,眼角微抬,有些诧异,“你就是龙择天?有何凭据?”。

    龙择天呵呵一笑,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青石,右手在青石上正反面一抹,青石顿时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薄薄的石片,然后运指如飞:彭兄,龙择天求见!

    龙择天将青石片递给守门卫兵,说道:“这是拜帖,交给彭门主,他自会见我!”。

    门卫瞪圆了眼睛,知道眼前人乃是一位超出想象的高人,立即收起了轻蔑,接过石片,恭声说道:“请稍等,我马上通报!”。

第二百七十八章 汤怀仁暗助龙择天

    不多时,山门内一片喧哗,一位三十多岁虬髯大汉率领几十人急色匆匆来到山门前,那大汉见到龙择天,立即驱步向前,弯腰行礼,兴奋说道:“是龙择天阁主来了?彭连虎有礼了!”。

    龙择天立即还礼,说道:“彭兄,冒昧拜访,打搅了你的清静,还望恕罪!”。

    彭连虎嘎嘎一笑,拉住龙择天的右手,说道:“哪里话,龙阁主来到我祁连派,乃是我派荣光,快快请进!”。

    祁连派大厅内,几十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长桌周围,人们对龙择天久闻大名,特别是上一次龙择天与独孤秀西征北伐,收服了马家军,消灭了杨云霄,但是对祁连派秋毫无犯,祁连派上下侥幸之余,对龙择天很有好感。马家军势力在祁连减弱之后,祁连派乘势而上,基本上取代了马家军在祁连的影响力,无论是地盘还是生意,都得到了空前发展,可谓前所未有的繁荣,这在大厅内人们兴奋的脸上都能看的出来。龙择天看着周围的人,端起茶杯和了一口,笑容满面,客气说道:“择天此行,乃是有求于彭兄而来!”。

    彭连虎豪爽说道:“龙阁主有事尽管说出来,但有所需,我祁连派定会全力以赴!”。

    龙择天微微点头,说道:“不瞒门主,我亲率四十万大军从黔宁到益梓,现在已经深入大蕃益梓交界的大雪山,准备向秦阳以北驻扎,因粮草无措,大军在雪山中陷入困境,我此番来到祁连,乃是想采购一些军需物资,还请贵派帮忙!”。

    彭连虎丝毫没有犹豫,立即表态:“我山门库房内有可用于补给大军的粮食布匹及食盐等物,不过数量不多,四十万大军的用度恐怕只够一日之需,择天军在大雪山一路北上,没有个几个月怎么可能到达秦阳?龙阁主如果相信我祁连派,我派愿意帮助阁主在祁连境内采购军需物资,只是,这些物资如何运往大雪山?”。

    龙择天笑道:“不瞒门主,择天自有办法将物资运往大雪山,只是这采购事宜,还请门主多多帮忙,至于价格,按市面价格收购即可,钱不是问题。”。

    彭连虎说道:“也好,我立即安排人手在祁连境内采购尽量多的物资,争取在三日内征集到四十万大军五日的粮草,后续供给我祁连派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供应,请阁主放心!”。

    龙择天拱手致谢,从怀中拿出一百万两银票,说道:“此银票先交给门主,帮我采购尽量多的粮食牛羊肉之类,不需要布匹,若是不足,我随后补上,只是麻烦门主及贵派诸多人,择天先行谢过!”。

    彭连虎一笑,道:“不必客气,龙阁主身怀天下,我祁连派若是能帮点忙,也是积德行善,我立即安排人手征粮,只是,阁主来我山门,定要一醉方休才可!”。

    “也好,那就麻烦门主,择天再次谢过!”。

    ………

    趁彭连虎收集军粮的时机,龙择天拜访了总督府。

    龙择天没想到的是,汤怀仁对龙择天的到来给予了极高的礼遇,就连同僚也表示不解,暗问汤怀仁:“总督不是不知道,现在独孤大人已经公开征讨各地择天阁,独孤大人与龙择天已经是公开反目势不两立,这种时候,龙择天到来,我们即使不对他动武,也应该远远地避开,现在反而如此礼遇龙择天,不怕独孤大人生气而怪罪?”。

    汤怀仁道:“龙择天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当初西征北伐一举平定龙洲西部大陆,龙择天有不世之功,况且龙择天此次率军北进,对我祁连也没有染指之意,我做个顺水人情也是为诸位的将来打算,况且龙择天北进,是要在武瀛人背后切断武瀛人的后方补给线,对未来龙洲与武瀛大战极有好处,一致对外始终是我们龙洲军人的梦想,而且独孤大人未来必定与武瀛人开战,终归起来,我们与龙择天对比武瀛人始终是一家人。我不想窝里反,这一次龙择天要来总督府,我正想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龙择天来到总督府,拜访了祁连总督府的各位高官,有人问:“龙阁主此次来祁连,大军所往难道是要与我祁连为敌?”。

    龙择天道:“择天军的使命始终是一致对外,如果不是独孤秀大人逼迫紧急,我择天军断不能在武瀛人已经占领龙洲半壁江山的情况下与朝廷为敌。只是,我们始终是为了自保,为了不让武瀛人渔翁得利,我们主动退却,北上而逃,也是为了切断无武瀛人的后方补给。如果独孤秀大人能明白我龙择天的苦心,他早晚会终止对我择天军的戡乱。那时,我相信,择天军与朝廷合作,一定会把武瀛人赶出去!”。

    汤怀仁暗自低头,但是不好公然声张对龙择天的支持,只好敷衍道:“龙阁主身怀天下,心忧龙洲百姓,本督佩服,只是独孤大人自有他的难处和道理,择天军北上而避开内战,本督也是十分同情。只是位置龙阁主造访我总督府,不知有何指教!”。

    龙择天笑道:“不敢劳烦总督大人,择天此来无非是预先向总督大人通报,如果我择天军借道北上,还请网开一面,看在同是龙洲子民一致对外的份上,给择天军一条出路。”。

    汤怀仁闻言,觉得话题比较敏感,而且大厅内人多嘴杂的,说出什么话来传到首辅大人耳朵里,自己也要担个通匪之名,也是不好解释的事情。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龙阁主可在祁连留住几日,若阁主肯留下来与同僚们把酒言欢,本督不胜荣幸!”。

    龙择天何等聪明,知道汤怀仁心有芥蒂,不好直言,于是顺坡下驴,道:“择天军目前惶惶不可终日,择天无瑕在此流连,若有机会,择天当与总督大人开怀畅饮把酒言欢。如此,择天告辞!”。

    龙择天起身,耳中一丝声线入耳:“不知阁主所居何处,汤怀仁有意单独与阁主详谈!”。

    龙择天仿佛没有注意,抬步迈出门外,但是一线声音传入汤怀仁耳鼓:“卫城东来顺客栈!”。

    ………

    龙择天回到了祁连派,果然祁连派大摆宴席,派中高层元老尽皆出席好不热闹,龙择天通过这次宴会,发现祁连派的底蕴,这些高层竟然有三十多位至尊修者,实力果然十分强悍。龙择天不敢怠慢,心里想的是如果将这股势力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将对自己在龙洲西北一带站稳脚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急迫,一旦过犹不及,引起人家的反感则得不偿失。好在龙择天有信心,一旦择天军在西北西北站稳脚跟,收编祁连派是早晚的事。

    宴会毕,彭连虎亲送龙择天到东来顺客栈,龙择天请彭连虎进入房间作客,现在只有二人,有些话可以开诚布公。

    彭连虎与龙择天在房间落座,彭连虎问道:“阁主到总督府一行可有什么好消息?”。

    “实不相瞒,在下与总督大人私下相约,总督大人马上来客栈与我详谈,如果彭兄不介意,不妨留下来,我们三人来一次开诚布公的商谈如何?”。

    彭连虎笑道:“能与祁连的土皇上和名震天下的龙阁主私谈,与有荣焉,阁主既然不介意,我又何必回避?”,二人相视而笑,彼此明了自认心愿。

    汤怀仁异服而行,神神秘秘来到东来顺客栈龙择天的房间,见彭连虎在座,有些意外,随即醒悟:“祁连派乃是当地地头蛇,龙择天语气修好也是题中之义。”,三人彼此客气,落座品茗。

    龙择天看着汤怀仁,说道:“今日拜访总督大人,总督大人似乎有未尽之言指教择天,彭兄不是外人,总督大人尽管开口!”。

    汤怀仁看了看彭连虎,笑道:“没想到彭门主与龙阁主相交深厚,令人羡慕,既然如此,我们三人摆一下龙门阵,纵论天下又何妨?”。

    汤怀仁说道:“阁主今日拜访我总督府,有些话确实不便在府中公开讲出来,没错,我传音龙阁主,确实有些话想问龙阁主,龙阁主此行来祁连,果然是借道这么简单?”。

    龙择天笑道:“不敢隐瞒总督大人,择天此次来卫城实在是有些难事麻烦彭兄和总督大人,我择天军四十万现在被困大雪山,粮草断绝,大军补给难以为继,我来卫城,是有求于二位,化缘而来!”。

    彭连虎没有说话,看着汤怀仁,看他怎么说。

    汤怀仁端起茶杯,沉吟不语,看了看龙择天又看了看彭连虎,惆怅的如同怀春的少女,不知该说些什么。龙择天见状,开口道:“莫非独孤秀已经传书总督大人,令你在祁连阻拦我大军北进?”。

    汤怀仁尴尬一笑:“果然龙阁主冰雪聪明,独孤秀不但传书与我,而且不日将派来军师李开麟来祁连,督战我对择天军的围剿行动。”。

    龙择天一愣,道:“李开麟?那个原来一直效命于晏子城门下的神机军师李开麟?”。

    “谁说不是?正是此人,但是,他已经投身独孤大人门下,做了门客,地位之高甚至比独孤大人内阁的一些成员都要紧得很!”,汤怀仁无奈的说道。

    “那总督大人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不妨直言!”,龙择天问道。

    汤怀仁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坐直身子,直视龙择天:“我不希望与择天军开战,更不想与龙阁主为敌,我知道即使倾尽我祁连军全力,也不能奈何龙阁主的四十万大军,何况龙阁主此次北行乃是为了对抗武瀛,我更不想做让武瀛人渔利的事情,直是,若龙阁主大张旗鼓深入我祁连,李开麟又亲自督战,我要将如何应对?请阁主指点!”。

    “原来如此!”,龙择天恍然大悟。

    “以总督大人的意见,择天当如何选择?”,龙择天问道。

    “很简单,阁主引大军进入祁连之日就是你我两军开战之时,只不过我想提前跟阁主打好招呼,贵军深入祁连,李开麟必然逼迫我将择天军阻截在禹河以南,最起码不让贵军直接渡河北上,两军交战在所难免。我的意思是,开战之时,我将偷偷放开西边的口子,龙阁主引大军沿禹河南岸西进在柴达过河北进进入雍凉,那里就不是我的辖区,至于到了雍凉后续的事情,龙阁主自行解决。不但如此,因为龙阁主在柴达过禹河,我将在柴达布防几万人的军队并配拨三十万担军粮,如果阁主能攻克柴达,那些补给军粮就是阁主的,此后你进入雍凉还要穿越千里草地,阁主需要那些补给。我暗助阁主过祁连,只是希望阁主引大军快速通过祁连,不要攻打我祁连任何一座城池,如此,我们相安无事。”。

    龙择天一听,问道:“对李开麟何以能过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龙择天声东击西攻占柴达

    汤怀仁一笑,说道:“我相信阁主的能力,李开麟虽然号称神机军师,但是依我看其智计与阁主相比还是略有不足,何况有我在祁连军内部暗地配合,阁主攻取柴达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龙择天深深向汤怀仁行礼:“择天感谢汤大人,未来择天一统龙洲,驱除武瀛贼寇,大人记一大功!”。

    汤怀仁还礼:“不用客气,我虽然与独孤大人交好,但是面对武瀛人,我不赞同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我也希望阁主未来在秦阳站稳脚跟,真的如阁下所说不打内战而是直接针对武瀛人,如此也不枉我当一回内鬼!”,汤怀仁苦笑道。

    彭连虎见二人说的投机,插嘴道:“我愿意倾我门派之力协助择天阁主!”。

    三日后,祁连派征集的军粮已尽数被龙择天收进乾坤图,与彭连虎告别后向来路返回。原本龙择天希望四个军团五日内翻过大雪山,但是龙择天翻过三道雪山后却一直不见部队的踪影。龙择天心中焦急,与四男腾空飞行寻找着部队的踪迹。至梦笔山,只见雪山被浓浓的飘雪笼罩,寒风卷积着乌云将整个梦笔山笼罩在漫天风雪中。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对行军部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龙择天瞬间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四个军团仅仅翻越了第一道雪山。龙择天与四男从天而降,见所有部队在雪山上挖出巨大的雪坑,人们团缩在雪坑中躲避寒风和大雪,已经一连两日。龙择天找到马半平王国卫他们,马半平说道:“雪山上的寒风不但刺骨,而且极度迅猛,人在雪山上根本站不住,有好多战士被狂风刮的跌落山崖死于非命,再加上粮食紧张而且生火不易,战士们已经被饿的走不动了,只好卷缩在雪洞里等待天气好转!”。龙择天问道:“刘白衣林秋风韦河周德旺他们何在?”。马半平答道:“各军团长官时刻都在自己的部队与战士们在一起,他们不敢离开,怕战士们情绪不稳引起内讧,连四位仙女和暗堂的五十位剑客都分散在各部队防止军队哗变!”。

    龙择天将军粮分发给各部队,先让战士们填饱肚子再说。

    龙择天传来两位小正太,问道:“乾坤图和两座宝塔能容纳多少人?”。

    灵儿讥笑道:“玲珑宝塔可容纳天地更别说这区区几十万人,但是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带进去十万人你就得吐血,还是想都别想!”。

    龙择天问道:“我要具备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充分开启玲珑宝塔的功能?”。

    灵儿答道:“当你有能力开启第七层的时候!”,灵儿不屑道:“第六层你都没开启,何况第七层?再说就算你绞尽脑汁开启了第七层,那至少也是两年后,到那时,你的这支部队早就化为僵尸部队了,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龙择天真想打一顿欠嘴的灵儿,随即问道:“我要到什么修为才能开启第七层?”。

    灵儿再一次不屑道:“等你有道祖那本事的时候!”。龙择天再也忍不住,踹了灵儿一脚:“小屁孩,就不能给我点儿鼓励?”。

    “不过,你可以施展乾坤图让这一方气候有所变化,最起码让风停止,还是可以做到的。”,灵儿说道。

    “该怎么做?”,龙择天急切问道。

    “乾坤图乃是道祖开天辟地所炼化的一方世界,你只需将乾坤图释放到高空,让它无限变大,遮住八面来风不就可以了!”,灵儿再一次嗤笑道。

    龙择天想想也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于是祭出乾坤图,那图升空而起,龙择天随即足下生莲,与乾坤图一道升空,口中念念有词,释放念力与乾坤图沟通使之无限变大。乾坤图释放无尽光华,如霞光万道查照亮了雪山,片刻风止,连严寒似乎也减弱了一般。龙择天因与乾坤图沟通,念力消耗严重,于是喊道:“心儿龙儿玄儿白儿龙东西南北,你们快点到我身边给我灌注内力,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四男四女连同两位小正太迅速升空围拢在龙择天身边,十道灵光出现灌注龙择天身体。龙择天精神一振,随即喊道:“各部队听令,马上出发,爬过这几道雪山!”。

    战士们看到空中前所未见的异象,再加上风止云静,霞光万道照射在身上,顿时通体舒坦,精神百倍,再听见龙择天下令开拔,顿时站起来,全军整齐呐喊:“谨遵阁主号令!”。大部队浩浩荡荡,初一和龙亥心等人见到师父神通更是振奋不已,督促部队前行。

    五日后,大部队终于翻过大雪山,来到祁连境内的泽库。龙择天见雪山已过,放松下来,竟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随即念力消失,乾坤图自动回归。四男四女两位小正太也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龙择天缓了缓,令马半平王国卫等人通知各部队在泽库城外扎营。

    ………

    李开麟奉独孤秀之命来到祁连督战,作战室气氛有些低沉,李开麟指点着作战地图滔滔不绝:“龙择天翻越雪山已成强弩之末,其粮草补给困难,大军陷入困境,这正是我们将其一举迁灭在祁连的大好时机。我分析,龙择天下一步计划是要从泽库出发进攻贵德,然后在贵德补充给养渡禹河而至雍凉省,那么我们现在的就是要防范其攻打贵德,并在禹河北岸设置阻击防线,防止其从贵德渡过禹河北上。而另一处渡河地点是沿河西进的柴达,但是从柴达过河后他将面临千里沼泽的无人区,我们只需要派出几万人部队在柴达北岸布防就可以阻止龙择天从柴达渡禹河北上的企图。现在我命令:祁连大军加上我带来的二十万朝廷军布防贵德渡口两岸,令汤总都亲率五万兵马驻扎柴达!”。

    汤怀仁默默无语,众将军也是沉默无言,李开麟见状,手里擎出黄金色的宝剑,剑光一出光耀大厅,瞬间一股凌然杀气布满作战室。李开麟玩味的摸着剑刃,悠然说道:“此剑乃是独孤大人从皇帝手中请出的御赐尚方宝剑,独孤大人叮嘱与我,此剑一出如皇帝和独孤大人亲临,有先斩后奏之权,我希望诸位将军配合,更不希望以血开刃,如果诸位没有异议,就请现在开始行动!”。

    汤怀仁见尚方宝剑祭出,心里极为不是滋味儿,只好率众同僚跪倒应道:“谨遵军令!”。

    祁连军共五十万人,其中四十五万人与朝廷军一道布防贵德,而汤怀仁率五万大军星夜驰往柴达。其实,这一刻汤怀仁心里是高兴的,他知道李开麟虽然号称神机军师,但是并没有猜测到自己与龙择天已经达成了默契,龙择天大军一定会从柴达过河北上。只是,如果自己轻易让出柴达渡口,不免露出些端倪,让李开麟起疑。怎么样与龙择天配合好,既要战斗,又要输的体面?汤怀仁虽然心里打鼓,但是他相信龙择天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龙择天在泽库外围修整了五天,又征集了一些粮草,命令刘白衣林秋风周德旺率本部兵马悄无声息沿禹河西进至柴达,并且对柴大渡口采取围而不攻的态势,而龙择天亲率韦河部军团大张旗鼓攻打贵德,将贵德的祁连军和朝廷军拖住。一旦贵德战役打响,柴达方面立刻攻击渡口,夺取禹河大桥。众人领命而去,一场声东击西的好戏正式展开!

    龙择天和韦河率领十万大军迅猛突击兵临贵德城下,龙择天令军队在贵德城南门外摆开阵型,对贵德城门进行猛攻。龙择天施展神通,将贵德城笼罩在浓雾之中,使其不能看见择天军的情况,更看不清人数。龙择天率四女四男和两位小正太升入贵德城上空,对着贵德城墙展开猛烈攻击。李开麟即刻命令守城所有兵士对着高空射击火箭,并开动城墙防御火炮对准南门方向进行炮击。一时炮声大作,箭如雨蝗,贵德城硝烟弥漫。龙择天本来不打算攻取贵德,更不想使用非人之力攻击城内让百姓遭殃,只是重点攻击城墙,轰塌一道道缺口,使李开麟忙于查缺补漏,应接不暇。李开麟不知道择天军的具体情况,不知道择天军攻打贵德的具体人数,只能拼命守城,无瑕别顾。

    龙择天随意攻击贵德城,将贵德数十万守军牢牢拖住,一天一夜,择天军的攻击始终没有停止。两日后,贵德城更是下起了前所未见的迷雾,在城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李开麟起课占卜,却不能观测形象,天机被蒙蔽,根本推算不出前景,只是占卜星盘一片混沌,卦象纷乱。只是来自空中的攻击时刻不停,让他进退不得。

    李开麟虽然不能预测天机,但是以其极为强悍的推算实力推算出此雾乃是龙择天施法所为,推算出将自己困在贵德城的只是龙择天这些世外高人,而龙择天大军早已经溯河西进,抢占柴达渡口和大桥。李开麟急忙命令身边将军引一路大军共四十万弃城出西门,沿河追击。而自己偷偷从西门沿河道飞行寻找西进的择天军。

    李开麟冲出迷雾,眼前豁然开朗,正欲西飞,却见面前两座宝塔拦住了去路,龙择天和四男四女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的看着西来的李开麟。李开麟顿感毛发直立,汗如雨下,呼吸急促。龙择天笑道:“李将军这是要弃城去哪里?不怕我夺了贵德城直接渡河北上?”。

    李开麟定了定神,说道:“龙阁主此言言过其实,你也知道,禹河北岸已经进行了严密的布防,雍凉军加上祁连军共计六十万大军,你想过河几乎不可能!”。

    龙择天笑道:“汤怀仁区区五万兵马守柴达,这时候想必已经全军覆灭了吧!”。

    李开麟一惊道:“你真的想过那个千里沼泽无人区?”。

    龙择天微微一笑,“路是人走出来的,我既然能翻越大雪山,我就能穿越千里无人区,你号称神机军师,难道不能推算出我的去路?”。

    李开麟道:“西去柴达,就算你们过了禹河,马上就会陷入泥沼,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的几十万大军都是凡人,难道他们也能飞过去不成?何况千里草地,想要穿越没有几个月那怎么能出去?补给何来?”。

    龙择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困难,特别是补给问题,柴达那儿虽然存有大量的粮食,但是现在自己还有三十五万大军最起码五六个月的用度,汤怀仁送给自己的那些粮食充其量只够两个月,想到这里,龙择天看着李开麟说道:“粮食问题,看来还请李将军给我想想办法!”。

    李开麟一愣,随即明白龙择天的想法,问道:“阁主不是想那我做人质吧?堂堂亘古第一天才也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龙择天一笑,说道:“非常时期自然采取非常办法,我相信李将军会帮我这个忙!”。

    龙择天不待李开麟有所反应,伸手一抓,直接将李开麟提在手里,说道:“烦请带个路,贵德城想必有不少军粮!”。

第二百八十章 贵德城龙择天开府库

    李开麟心里比较窝囊,虽然龙择天比自己修为高出不少,但是也断不能如此如成人戏耍婴儿一般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这龙择天堂堂第一天才,名动龙洲,却不按套路出牌,突然袭击出手,令自己毫无防备。心中有怨,面上便显露出来,忿声道:“没想到堂堂的龙阁主也要采取以人为质的下作手段,没的损了威名!”。

    龙择天手提着李开麟,纵身飞行,说道:“事急从权,何况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讲礼貌!”。

    龙择天提着李开麟直闯总督府,随即来到衙门大厅,喊道:“祁连总督府还有活人没有,出来搭个话!”。

    府兵衙差及众多官员踢里踏拉惊叫着涌进大厅,见李开麟被人像小鸡一样提在手上,大惊失色,纷纷围住龙择天怒斥:“放开李将军!”。

    龙择天手里抓着李开麟并没有放开,对着吆喝最厉害的一名官员说道:“李将军是独孤大人的智囊和亲信,如果他在祁连丧命,你说独孤秀会把你们怎么样?”。

    为首之人说道:“想必你就是龙择天吧?本官祁连督府总兵统领皮定康,你抓住李将军意欲何为?”。

    龙择天看着皮定康,面色一寒,沉声问道:“李将军的死活你可在意?”。

    皮定康一愣,心道:“这不是玩人吗?我要说不在意,龙择天顺手将人掐死,再顺手拿了自己,自己的小命你说在意不?而且谁都知道这李开麟不容有失,真要是死在祁连,独孤秀一怒之下灭了整个总督衙门都有可能,谁会触这个霉头?”。于是像背书一样说道:“李将军乃是独孤大人首席智囊,神机妙算,天下无两,更是代表朝廷和独孤大人手持尚方宝剑来祁连督战,此等身份和其尊贵?自然是在意的,在意的很!”,说着顿了顿,好像还没把重要性说清楚,继续道:“李将军身系社稷安危,更是朝廷柱石,就算是独孤大人也高看一眼,你说我在意不?要不,你抓我,弄死我得了,请千万不要伤害李将军!”。说着泪如雨下,如丧考妣,跪伏在龙择天面前:“你可真的不要杀他,那你想要什么,我给还不行吗?可千万别伤害李将军!”。

    龙择天被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皮定康病的哭笑不得,但是却从泪眼盈盈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别的味道,龙择天一乐,心道:“这个皮定康还真是个人精!”。说道:“你也不必哭,本阁主来此并未有开杀戒之心,只是,皮将军需要带我进你们府库一趟,我化一次斋,化完就走,绝不迁怒总督府各位大人和你们的家属!”。

    众人明显从龙择天的话中听出了威胁,不禁心肝直颤,皮定康立即说道:“阁主大人大量,不就是去一趟府库吗?为了保住李将军的性命,我带你去就是了!”。

    龙择天一挥手,提着李开麟:“头前带路!”。

    龙择天在皮定康的带领下顺风顺水来到府库,大门一经打开,龙择天不禁咂舌:“都说祁连乃是困顿之地,但是这府库中金银财宝倒是不少,可惜粮食少了些,差不多三十五万大军能吃一个月的样子。”,龙择天兴奋不已,扔下李开麟,率四男直入府库,风卷残云一般不大会功夫将所有粮食洗劫一空。李开麟和皮定康看着直咬牙,皮定康忍不住,说道:“手下留情,留点好吗?城内还有几十万人哪?”。

    龙择天笑道:“黄白之物我一分不取,毕竟你采购军需比我要方便的多,这些粮食,不好意思,我都要了!”。

    四男听见龙择天如此说法,龙东急道:“这都是好东西,为何不要?你不拿我拿!”,四男如狼似虎,再一次风卷残云,什么金银细软珠宝玉器一股脑塞进自己的纳戒里。龙择天对着皮定康一摊双手:“没办法,属下不听话,很丢人不是?”。

    龙择天等人将府库洗劫一空,再也不废话,纵身而去,片刻消失于无形。

    李开麟神情落寞,这个跟头让他对龙择天生出了无力感,这样一个对手,就算是你智计百出又有何用?

    皮定康苦笑,“李将军一命值百万黄金!”,“只是,即使再多的黄金怎么可能与将军性命相比?未来独孤大人见罪,还请李将军为本总兵美言几句,势不得已不得已呀!李将军,您说是不是?”。

    李开麟有苦说不出,他心里清楚,这些祁连地方军长官对他很排斥,明里暗里的不服,要不是害怕独孤秀的淫威,他们都可能直接礼送龙择天出祁连,将龙择天送的越远越好。只是,明知道这种情况,李开麟却只好装糊涂,想起这一次的无地自容的失败,还需要祁连众官员分担责任,只好咽下心中之苦涩,说道:“皮将军客气了,在下很感谢皮将军救了在下一命,今后定与皮将军同进同退!”。

    “只是,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龙择天明显从柴达过禹河,汤怀仁总督在柴达只有五万兵马,一定是守不住的,龙择天北上沼泽地已经是不可避免,那种地方就算是去围剿也没有多大用处,若是大军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说不定被龙择天反噬,得不偿失,只好盼望龙择天走不出那片荒无人烟的草地,自生自灭吧!”,李开麟无助的说道。

    龙择天与四男至柴达,汤怀仁象征性的在禹河大桥上阻击了一会儿就溃逃远去。龙择天兵不血刃拿下大桥,大军神在在从容而过,劫掠了军营,拿了粮草,接着一路飞奔,至沼泽地最后一处人烟所在,桑扎镇,大军扎营修整,准备北上草地,进入雍凉。

    又是一道险关,龙择天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地,心中生出无限感叹:“雪山插天宇,飞鸟踪灭。草地无边,不见南飞雁。何时大军生双翼,直捣黄龙不需见!”。

    玄儿缠住龙择天的手臂,说道:“雪山都过来了,这片草地也难不住我们,你要有信心!”。

    龙儿和心儿白儿三女也凑了过来,龙儿抓住龙择天的另一只手臂,说道:“这片草地看似一片宁静,却杀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沉入泥沼之中,不能光有信心,还要有小心才是!”。

    龙择天亲了一口龙儿的嘴,说道:“龙儿说的有道理,不能光有信心,还要有小心,这片草地只能派出那些修为高深的武者先探出一条路来,做好标记,大军随后而行。”。

    心儿看着龙择天,脸上竟有羞红之色,随后不经意似的转过头,“大军一路奔波,困乏不已,应该在这儿好好休整两日,吃一些好的,补充一下体力!”。

    龙择天知道心儿为什么脸红,只可意会的,只是他看见白儿那张精致绝伦又面如寒霜的脸蛋,心里却痒了起来。

    龙择天在桑扎镇采购了一些牛羊肉和一些奶制品,分发给兵士,虽说东西不多,但是解解馋还是可以的。择天军纪律严明,大军一直在镇外驻扎,没有一个士兵和将军进入镇内,龙择天采购的东西都如数交给刘白衣他们,自己毫无保留。也是,凭借;龙择天他们的修为,就算是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吃饭对于他们来说是享受那种滋味,佛说不感色香味触法,五感全失,最起码龙择天的境界还是做不到的,只要还是人,就需要一些美妙的东西提神,不是贪婪,不是迷失,而是自我享受,如此而已。比如此刻夜深人静,龙儿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尽管外边草地茫茫,前路未知,但是,这一刻总归是美好的。

    然后,龙择天看见了那张冰寒到极致的脸,却泛起了一丝火热,龙择天瞬间施展弥天之法,让自己的大帐消失,然后…,龙择天看着冰山一样的美人,不知怎地想起了公孙媚瑜和阿朵,心里想着,等在秦阳站稳脚跟,还是要把那些亲人都接过来,真的很想!

    两日后,龙择天安排五十名暗堂小队以初一和龙亥心为首,先期进入草地探路。

    ………

    宁都城的皇宫内,漱芳斋,皇后独孤无双默默的坐在桌案前发呆,眼中的泪水成串流淌,泪水晶莹剔透,如珍珠一般。桌上铺着一张画像,每到夜深人静,这张画像就会陪伴她度过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看上一会儿,似乎相思得解,精心的卷起画像,放置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珍而重之的珍藏,仿佛,这张画像就是她的全部。

    大婚一年多,皇后一直住在自己的漱芳斋,没有进过皇上寝宫一次,而皇上似乎也特别配合,也没有来过漱芳斋一次,两个人就算不得已同出同入,彼此相敬如宾敬而远之。

    但是这一晚,皇上却悄悄地闯了进来,看着自己貌若天仙的皇后,竟然有些拘谨,低头道:“这座皇宫像个坟墓,我呆不下去了,想出去透透气!”。

    独孤无双缓缓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皇上,一股悲悯之情油然而生,“只是,皇上失踪了,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但是,我师弟在太平川的亲人处在危险之中,我这辈子活的窝囊,我不想让我的师弟痛苦不堪!”。皇上依旧低着头。

    独孤无双,破例摸了摸皇上的脸:“或者,可以做点什么!”。

    金玉天默默点了点头,退步转向,走出漱芳斋,“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做什么?我能做到吗?”。

    金玉天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是孤枕难眠,而是一些事情令他焦灼烦躁,这一世,他虽然习惯了被摆布甚至被无视和不尊重,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何况还是个皇帝,一个九五之尊。

    他回顾自己几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和面临的境遇,嗟叹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愤怒。自受到道祖点化,自继承大统再到改革帝制,他的人生仿佛在平静中波澜起伏。这话似乎有些矛盾,但却是他真实的人生。他不想平静,但是好多人不让他说话让他必须平静,他不想波澜起伏,但是,几次重大的历史节点都有他的身影。他如同被玩弄的木偶,被人玩耍,同时也被人需要。即使他想死,别人不让他死他就不能死。十几年前与龙择天一悟,他仿佛此生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至亲,虽然从未见过,但是那种似乎有着剪不断的情谊让他看到了此生唯一的亮光。师弟,美好的称呼,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血浓于水,打不断理不乱。

    “金氏家族已经彻底完了,除了自己这个牌位,还剩下什么?师弟,我唯一的亲人,我能做些什么?”。

    “但是,我将竭尽我的所能,帮助你,不让你的亲人受到伤害!”,金玉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乎决心已下。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政帝谋反

    太和殿,大殿森严,第一次,自迁都到宁都城,第一次,新政帝上朝。

    群臣虽然对这个牌位皇帝已经失去兴趣,但是,基本的礼貌的伦常还是要必须遵循的,特别是梁大为康同声金旭光三人,作为独孤秀不在时掌控朝政的大臣,他们本来与新政帝相交莫逆,只因威吓于独孤秀的淫威,不敢与皇帝来往,基本上皇帝的寝宫也没有去过,害怕被有心人发现,传递到独孤秀的耳朵里,自己不但官位不保,就算是性命也是堪忧。但是今日不同,皇帝传话三公六部三阁九卿,甚至京畿提督等,都要过来到太和殿议事。众臣虽然奇怪,但是,怎么说皇帝陛下第一次召开朝会都要给些面子,再加上心中好奇居多,都想看看这个傀儡皇帝说些什么,所以,朝会不但没有人缺席,而且就算左少荃等宁都城地头蛇也没有缺席。毕竟,看看皇上,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群臣并没有失了礼节,山呼万岁,礼毕,文武两班站立,等待着皇上发话。

    金玉天端坐龙椅,看着台下几十位面带好奇或不屑的臣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久未与众爱卿见面,未知各位是否想念朕?”。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上来就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彼此打量,然后把目光投向龙座上的皇帝,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来,朕已经沦为彻底的孤家寡人,这一声询问居然未得任何回音,朕这皇帝做的真失败!”。

    群臣依旧无语,很多人低下头,左少荃等直面皇帝,不屑之色更浓。

    金玉天将目光也投向左少荃,凌厉的目光与左少荃对视,无声的威胁之意顿时散发出来,令左少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左少荃突然觉得自己很窝囊,这样一支没牙的老虎居然让自己心惊,感觉很没面子,同时又有些愤怒,于是目光聚焦毫不退让的看向皇帝:“皇帝身居后宫,不问政事由来已久,我等臣子已经习惯了,不知今日皇上有此一问又是何意?臣等非是对皇上不敬,而是实在想不出皇上大张旗鼓开启朝会有何谕旨。”。

    “左少荃么?朕差点忘了,你作为内阁次辅,又是会稽总督,而且手下百万大军分布在大江防线并且负责京畿治安,有些胆量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谁给你的胆量,与朕说话不跪倒行礼,直刺刺的面对朕大放厥词,你以为这宁都城这宫殿是你左少荃最大不成?”,金玉天勃然大怒!

    左少荃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皇帝今天要搞事情?

    左少荃脑筋急转弯,心想:“自己曾经以逼宫造反得罪过皇上,又与独孤秀龌龊不断,要不是自己在会稽一带实力太过强悍,得罪这两个人实在没有好果子,但是,皇帝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左少荃心里思忖,面无表情,没有回答皇上的责问,却神思外属,没有声音。

    这种没有声音很容易被理解成无视,那是对堂堂龙洲皇帝的无视,一些心里偏向皇帝的大臣对左少荃如此无礼的行为极为愤怒!

    左少荃知道自己必须说话了,于是出列,向皇帝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此言差矣,论地位尊崇,当然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微臣就算再有权势,那也是为龙洲百姓掌权,微臣什么时候以权扬威,藐视皇上尊严?只是,微臣有些话不得不说。”,左少荃顿了顿,继续道:“龙洲帝国新政以来,体制变革以十几年,所谓新政,就是实行内阁负责制,皇帝没有具体施政权力,今天的朝会已经违背规制,臣等冒着违背规制的风险上朝面见皇帝,是想念皇上,想见见皇上,哪来的的以权扬威?何况现在我朝体制以独孤秀大人为首的内阁行使全面职权,也只有独孤秀大人才有权利召开如此大规模的朝会,就算我等不参加此次朝会,皇帝还有明目制裁臣等?现在,独孤秀大人在益梓戡乱,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皇帝在此情形之下难道还有别的想法不成?臣倒是很有兴趣听听,皇上有什么话可说!”。

    金玉天反而平静下来,看着大殿中的群臣,问道:“卿等也是这种看法?”。

    群臣不言语,都低着头,他们都明白,现在自己的家小都在宁都城,可以说都在左少荃的控制之下,没有人敢得罪他,左少荃手下有无数高手和刺客,于无声处能让数百人消失。所以面对这种人物,即使不刻意讨好,也不能得罪。

    金玉天没有丝毫意外,这一天他不是没有准备,既然想破釜沉舟,那就要有破釜沉舟觉悟。于是他逡巡了一下台下低着头的众臣,说道:

    “朕自登基以来,先是有太后专权,垂帘听政,高居龙座却俯首帖耳,目睹太后专横跋扈,祸国殃民,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致使庙堂之高皆蝇营狗苟之辈,殿陛之间皆禽兽走狗,卖国求荣者繁不胜举。对外苟且偷生,丧权辱国,对内横征暴敛民不果腹,眼见江河破碎,草木凋零,朕痛定思痛决议锐意改革。四君子上书求变,改革帝制,求变图存。朕不以一己之私求存皇位,自动退居幕后,将皇权改为内阁。决意将皇权还于天下百姓,目的是以改良之法求变革之道。朕明知独孤秀甚于太后之独裁,不惜委曲求全,俯首认命,求的是朝廷没有党争,没有内乱,指望独孤秀及卿等放下包袱,全新治理朝政,驱除外敌,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然而,新政以来,皇权虽废,但是新政又新在哪里?武瀛入吕达,轻而易举灭了吕达水师,而芝罘津门水师见死不救,此等伤天害理之举除了杀了几个水师提督,请问,内阁对水师变革可有应对之法?随后武瀛人占据整个萨胡,内阁一纸命令,全军退出萨胡,将萨胡拱手让人,请问,面对山河破碎,内阁可又有应对之法?待武瀛军悍然入关,继而攻占整个蓟蔡,皇都被破迁都,将蓟城再一次拱手相让,请问,内阁又是如何应对的?如今武瀛军布防禹河,飞舟无数,火炮遍地,剑指大江,直逼宁都城,请问,内阁又有何良策拒敌?现在武瀛军沿东海南下,在几乎所有重要港口布置了大量的水师,只需一声令下万舰齐发,瞬间便可从陆路水路两个方向进占江南再图西进,整个龙洲都有沦陷之祸,请问,内阁现在又有何应对之法?朕看到的,是蝇营狗苟如尔等,不思龙洲之祸,依旧对百姓横征暴敛,依旧执行所谓的攘外必先安内之国策,尔等依旧争权夺利,甚至以扫荡择天阁为名,到处祸国害民,整个龙州都处于白色恐怖之中。朕请问,在此国破家亡之际,谁是敌人,谁是龙洲家人?朕虽然已经退居幕后,但是,朕作为龙洲国帝王怎么忍心看着龙洲危难而闭眼不管?左少荃,朕且问你,当年你逼迫朕废除独孤秀专权,恢复帝制,你的用心是什么?虽然你口口声称不忿独孤秀专权,不忿其架空皇权欺君罔上,其实,你之野心比之独孤秀又少了多少?如今皇帝迁来宁都城,你除了不放手你的地方军,更是私募府兵,豢养杀手,整个宁都城被你威胁加恐吓,甚至一些大臣的家里经常被一些刺客实施暗杀,你以为这宁都城真的是你家的私人地盘不成?不仅如此,你与武瀛人暗通款曲,将粮食,甚至朝廷贡品私自卖给武瀛人,左少荃,你的卖国行径难道真的以为天下人不知!”。

    金玉天突然拿出一堆奏章折子和密函丢到左少荃面前,“自己看看,你的罪证罄竹难书,历历在目,你夫复何言?”。金玉天看了一眼金旭光:“金旭光,陪同左大人看看他的业绩?”。

    左少荃没等金玉天有所反应,抓地散落在地上的奏章信函一顿猛撕,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玉天,你想谋反不成?”。

    众大臣目瞪口呆:“谋反?皇帝谋反?”。

    金玉天哈哈一笑:“谋反?朕谋反?左少荃,你疯了不成?真乃是九五之尊,龙洲帝国皇上,朕谋谁的反?来人,将左少荃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皇帝左右两边突然闪出大量禁卫军,呼啦啦抽出刀剑将左少荃围了起来,接着无数刀光剑影向左少荃呼啸而去!

    左少荃也是大至尊修为,双掌翻飞,瞬间将围拢在身边的皇家禁卫军打翻在地,接着掌风呼啸,对着龙座上的金玉天拍击而去!

    “鼠辈尔敢!”,金旭光呐喊一声,身影晃动挡住左少荃,二人双掌对撞,“嘭!”的一声巨响,金旭光身形后退倒在金玉天的怀里,而左少荃步伐不停继续双掌交错,对着金玉天的面门猛烈拍去。

    金玉天目光聚焦,只伸出左手,对着来掌发出排山倒海的一击,又是“嘭”的一声巨响,金玉天岿然不动,而左少荃退出了十几步。

    金玉天将金旭光放下,身形一掠,欺到左少荃近前,大手突然幻化如蒲扇一般巨大,瞬间抓住左少荃的肩膀,顺势一提,摔在地上:“来人,将左少荃绑起来!”。

    近卫亲兵一拥而上,讲左少荃困住,丢到大殿正中央。

    群臣束手,大惊失色:“这是怎么说?皇帝十几年不开一次朝会,今儿怎么开着会就抓了人,而且抓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内阁次辅,大都督?”。

    金玉天回归龙座,稳如泰山,看着丢在地上的左少荃,说道:“左少荃,不说你勾结外敌卖国求荣,甚至不说你豢养私兵威胁大臣,就凭你刚才对阵藐视不恭,朕就治你死罪!”。金玉天一拍龙座扶手,“来人,将左少荃压入死牢,待刑部大理寺监察院联合会审,看他左少荃犯的是一死之罪还是祸灭九族之罪!”。

    左少荃面无惧色,破口大骂:“金玉天,你这个无耻无羞唯唯诺诺的小人,一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王八蛋,这宁都城这会稽都是左少荃的地盘,你们所有的家小都在我左家暗卫的监视之下,谁敢审我?谁敢?”。

    金玉天顿时大怒:“好猖狂的狗贼,龙择天灭了一个晏子城,那么你这条狗命,就由我来取!”。

    金玉天身形微晃,双掌交错变化,掌影如山,对着左少荃的脑袋拍去。待掌影下落离左少荃的头顶近在迟尺,突然一双更大的手掌接住金玉天的双掌,一声巨响,将金玉天震开,“你这个皇上真的不想当了还是你这条命不想要了?”。

    来人仙风道骨潇洒无忌,长发飘扬,眉清目朗,正是申破天!

    金玉天见申破天到来,更是怒气勃发:“你算什么东西,择天师弟的手下败将,连遭抛弃的丧家之犬,你有何资格出现在我面前?过去给你面子是因为独孤秀,现在,朕决意与独孤秀分道扬镳,还忌惮你作甚!”,说着,悍然扑向申破天双掌变拳直击申破天面门,接着吸出龙案上的宝剑以沛然之势刺向申破天的咽喉。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连贯无比,气势宏大。申破天竟然一路后退至大殿门口,堪堪左手将剑尖抓住,接着右手双指如铁,指向金玉天左眼。金玉天见势不妙,弃剑而退,随后身形升空,接着直转而下,双掌如光晕自上而下砸向申破天的顶门。申破天右手随即迎击上去,再一次与金玉天对掌,“轰”的一声,申破天双腿没入地面,金玉天身形被击到大殿穹顶,如欲破顶而出,金玉天使出千斤坠功夫悍然下挫,以身为器继续砸向申破天。申破天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真的想死不成?”。

第二百八十二章 独孤无双霸气无双

    申破天嘴里怒骂,手上不停,抽出青萍剑对着下落的身影猛劈过去。金玉天并不躲闪,空中下落姿态未有任何改变,左手抓住青萍剑,右手握拳对着申破天的面门猛击。金玉天左右与青萍剑交接摩擦,发出阵阵牙痛的刺鸣,更有火光四溅。申破天见金玉天执意要与自己生命相博,申破天只好再一次躲闪,只是双脚陷入地面来不及拔出,只好咬牙将身躯极度扭曲避过金玉天的拳头,自己出右拳对准金玉天的面门发出猛烈一击。“嘭!”,“咔擦!”。金玉天躲过面门却付出了左肩,“嘭”的一声被击中,但是自己的右拳正击在申破天的膝盖上,“咔嚓”,申破天膝盖破碎,而金玉天的额左肩破碎,打了个两败俱伤。

    申破天气急败坏,先将左脚拔出,接着拔出右脚,瘫坐在地上,手指连点,沛然宏大的内力灌入到自己的膝盖上,进行自我治疗。

    金玉天同样坐在地上进行自我接骨治疗,两个人面对面怒目而视,暂时休战。

    “没想到,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居然也到了这种地步!”,申破天看着金玉天说道。

    金玉天同样怒视着申破天,道:“我再不算男人,也比你这个丧家之犬强,我有疼爱我的师弟,这一身修为由他指点的功劳,反倒是你,被独孤秀当狗一样使唤,还不能交换,你他妈才是比太监还不如!”。金玉天一改窝窝囊囊的形象,气势十足!

    “你骂谁?你再骂一句?”。申破天大怒。

    “就骂你,你这个太监不如的丧家之犬!”。

    “你他…妈妈的再骂一次试试?”。

    “再骂一次就再骂一次!你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太监不如的丧家之犬!”。

    “左少荃,你他妈傻了?你那些刺客是摆样子的么?还不快出手干掉这个没有用的傀儡?”。

    左少荃此刻已经挣脱了束缚,听见申破天大喊,没有任何犹豫,喊道:“来人,讲这个废物皇帝给我绑了,投入大牢!”。

    大殿外冲进几十道黑衣身影,瞬间冲到金玉天面前,几十道剑光冲击而来,眼看动不了的金玉天就要葬身剑下,几位近身护卫扑到皇帝的身上,抵住了几十道剑影,随着“噗嗤”数声剑尖刺中血肉的声音传出,鲜血喷发,流溢出来,血腥之气马上充满大殿空间。

    金旭光见状,厉声责骂:“左少荃,你真的想造反不成,居然暗中布置了这么多暗卫,你真的想刺杀皇上?”。

    “不但是他,就连你这条皇上的忠实走狗,今天本督也要将你灭杀在这里!”,左少荃逼近金旭光,顺手从地上抓起一把宝剑,对着金旭光直刺而去!

    “噗嗤”,又是一声剑刺入骨的声音,众人毫不怀疑一代改革家性格耿直暴躁但是始终被独孤秀压制的良臣肯定是死于非命。

    但是,当人们睁开惋惜的眼睛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倒下的是左少荃,他捂着自己的咽喉,不可思议又非常惊恐的看着来人,仿佛见到了魔鬼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来人,惊恐不可思议心有不甘的终于倒了下去。

    左少荃亡!

    独孤无双非常自然的将宝剑上的鲜血在左少荃的尸体上擦拭干净,然后优雅地将宝剑归鞘,仿佛是自然自语,又好像在询问金玉天:“听说那个人杀了晏子城,那么今天我杀左少荃,是不是比他不差了什么?”。

    金玉天苦笑:“也是,一个杀了两香总督,一个杀了会稽总督,两位权倾天下一时无两的土皇帝被你们两人所杀,你们才是金童玉女!”。

    独孤无双面无表情,转向申破天,“我的剑已入鞘,不想再出鞘,你走吧,记住,太平川那个地方你去不得,否则,我会杀了你,让你再无投生机会!”。

    申破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注视着独孤无双,“你是她的弟子?”。

    “滚!”。

    “唉!”,申破天再也不说话,飞身而逝。

    金玉天伸出大拇指,对着独孤无双点了点:“霸气!”。

    独孤无双来到金玉天面前,伸手在金玉天的肩膀上摩擦了一阵:“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好了,你还是回到你的龙座上,正事不是没办完吗?继续!”。

    殿中群臣本已经四散无踪,但是这时候仿佛被一股说不清的魔力吸引,在躲藏的地方战战兢兢的出来,来到大殿,整齐跪倒:“参见皇后娘娘!”。

    独孤无双仍然面色平静,仿佛没有看到任何事情一般,见群臣对他跪倒,不由皱眉,道:“你们都起来吧,我不习惯这个!”,接着对金玉天说道:“这是你的朝政,我不干涉!”,说着,转身离开,没有带走一丝尘埃。

    众臣面面相觑:“什么叫做霸气?这才叫霸气!”。

    独孤无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他说过,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下跪,也不接受任何人下跪。”,独孤无双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接着泪水夺眶而出:“我怎样才能阻止自己想你?”。

    那道踯躅于田间的幼小身影,那道出尘于外的身影,那张不出世的英俊脸庞,那一种笑意,那一丝宠溺,那双曾经抚摸过自己头发的手,如刻印在心尖的印记,拂不去,抹不掉,忘不了。

    泪水横溢,独孤无双快速回到漱芳斋,拿出那张画像,轻轻抚摸,任泪水打湿了整张仙子一般的脸!

    金玉天看了一眼傻在大殿的群臣,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把自己逼上了极端,左少荃作为会稽总督在会稽可谓树大根深,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等消息传出,左氏家族和会稽地方军必然疯狂反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左少荃一脉连根拔起,以绝后患。金玉天迅速拟了三道圣旨:第一道给金旭光,令他带领皇家御林军迅速对左氏家族实施抄家灭门;第二道给康同声,令他率领宁都城大营皇家卫队迅速占领会稽军总部,拿下所有地方军将领就地关押;第三道圣旨给梁大为,令他率领近卫军拿下总督府,所有总督府官员押入刑部大牢候审。三人领旨,迅速行动,一场大清洗就此血腥展开。

    三位大臣早已经绑在皇帝的战车上,他们深知,如果不将左氏一脉彻底清洗,待到左少荃一脉反应过来,不但皇帝有危险,连自己这些大臣也必然跟随遭殃。所以三人索性不再观望,倾尽自己所属的暗门力量,投入到这场腥风血雨的大清洗当中。

    金旭光点齐一千御林军,迅速杀入左少荃府邸,没有念圣旨,没有任何解释,见人就杀,不管是左氏家族成员还是门客下人,偌大的府邸上千人,如同傻子一样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反应就魂走九泉。有一些武修甚至高阶武修,本能的做了反抗,但是在如狼似虎的御林军面前,再加上金旭光和他的暗客修为深不可测,那种反抗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徒劳挣扎,根本避免不了被斩杀的命运。

    左府变成了人间地狱,鲜血将偌大的宅院变成血海,随着仲春的大风,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宁都城。城中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紧张惊悚的看着左氏大宅大火冲天,惨叫声不断,不知道为什么左氏家族被突然灭门。宁都城百姓有的紧张,有的幸灾乐祸,更有的愤怒不已,一时间,城内人怀揣着各种复杂情绪涌到左府,有的人自发组织起来灭火救人。

    但是,左府近千口人果然没有一个活口,有的身首分离,有的瞪着惊悚不甘的眼睛像是询问苍天,而有的手里拿着蔬菜或者什么的,面部朝地在无意识中死去。左氏家族在宁都城的人一个不剩。

    但是康同声去往会稽军总部遇到了麻烦,刚一宣读完圣旨,会稽军将士从跪地接旨变为极度愤怒,会稽军指挥使端木宏图反而将康同声率领的一千皇家卫队包围起来,两军冲突一触即发。康同声见端木宏图反心明显,知道彼此已经不能共存,只好彻底撕破脸皮,令皇家卫队武力镇压会稽军总部诸位将军。端木宏图与康同声亲自上阵,两位至尊战在一起,旁边因为皇家卫队占有人数优势,不一会儿将会稽军在指挥部的高阶军官被制服,端木宏图无奈之下,逼退康同声抽身而走,只身飞逃。

    梁大为那边进展顺利,他采取了和金旭光一样的措施,来到总督衙门,二话不说将所有在场官员制服押进了刑部大牢。

    ………

    独孤无双在漱芳斋安坐,美丽的眼睛似睁似闭,两只手支在桌案上,捧着下颌,像是看着窗外又像是魂游天外。后边,金玉天悄悄的走了进来,立在独孤无双身后,几次想张口,却又忍住,只是看着独孤无双的背影,踌躇着。

    独孤无双没有转头,仍然双手端着自己的下颌,轻轻问道:“朝会散了吗?”。

    “我将所有的大臣安顿在养心殿,外面有御林军守卫。”,金玉天顿了顿:“我想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呆在皇宫里边比较好。”。

    “当心会稽军,他们在苏宁和北燕有大军,离宁都城最近的沪水有一支庞大的水军,沿大江西下,一天就可到达宁都城,左家最有价值的人并没有在宁都城,左少荃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弟弟分别在苏宁北燕和沪水,消息很快传出,左氏家族不会善罢甘休。”,独孤无双仍然没有转头,依旧端着自己的下颌,看着窗外。

    “我在想,你的父亲虽然人在益梓,但是他对宁都城发生的事情不会不管,宁都城周边有朝廷的江防大军,最近的离宁都城只有三十里,这件事情我需要他的帮助,毕竟江防守军我是调不动的,兵符一直在你父亲手里!”。

    “我父亲会动吗?”,独孤无双说道:“本来宁都城定都,我父亲是想以朝廷压制左少荃,但是现在左少荃被灭,会稽军必然大举报复,我父亲会站在哪一边?”,独孤无双叹了口气,仍然没有转身,“关键是武瀛水师从石泉已经向太平川进发,武瀛人对龙择天的仇恨比我父亲强烈得多。我知道你的的想法,你是想收编会稽军直接赴太平川帮助太平川抗击武瀛,但是,我父亲会甘心把这支军队交到你手里让你有与他抗衡的资本?如果我猜想不错,我父亲会按兵不动,直到会稽军兵临宁都城将你困死在宁都城,然后他会命令江防军勤王护驾,将会稽军收编到朝廷军下,而你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替我父亲做了他一直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

    “我自己驯养了三千亲兵,我可以把这些人推上去,不过,我不想被困在宁都城,我想离开,我要去太平川!”,金玉天坚定地说道。

    “你不能离开,你是皇上,弃城而走难道你是想弃了皇位?那么,那些跟随你的大臣怎么办?城破之日就是他们抄家灭族之时,你不能丢下他们!”。独孤无双终于转过头,看着金玉天,摇了摇头。

第二百八十三章 风雨满宁成

    金玉天第一次凝视着自己的皇后,“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金玉天转过头,也面向窗外:“这个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春去夏来这一段日子是禹河的枯水期,有些地方宽度只有不到一百丈,如果武瀛人趁这段时间南渡禹河会比较容易,渡过禹河便直逼大江,如果这个时候你父亲无视内乱,任由会稽军围攻宁都城,武瀛人难道会错失良机?这是你父亲选择的都城,难道他甚至连这座都城也要拱手让给武瀛人?我想求你给你父亲写封信,让他调集江防军先震慑住会稽军,不要等到会稽军围城之后才出面!”。

    “他一定会那样做的!”,独孤无双叹气道:“其实你这次行动我父亲一定会非常高兴,他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会稽军公然造反围攻都城。”。

    “可是,武瀛人怎么办?”,金玉天急切的问道。

    “那不是他现在考虑的问题,至少在消灭龙择天之前,他不会考虑武瀛人的问题!”,独孤无双有些无奈和痛惜。

    独孤无双看着欲要离开的金玉天,说道:“你走不得,事情是你惹出来的,那些大臣都在看着你,你走了,宁都城也就不是皇城了!”,独孤无双站起身,走到金玉天面前:“那些大臣不能长久禁锢,私下调查一下,那些人与左少荃走得近杀了便是,其余人就让人家回家吧!”。

    金玉天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身后独孤无双的话音传来:“这些日子你不要来我这里,左少荃是我杀死的,我要去趟沪水,左少荃的大儿子就在那里,我得去杀了他!”。

    “你亲自去?”,金玉天一愣,随即又问道:“苏宁和北燕那两处怎么办?”。

    独孤无双说道:“宁都城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暴风骤雨了,你却还在我这里说闲话,你的位置在养心殿!”,独孤无双再也不看金玉天向里屋走去。

    金玉天叹气转头,走向养心殿。

    金玉天传给金旭光的密令里还有一条,就是以雷霆手段清洗左少荃所有的旧部及其门生故力及直系三族,“哪怕是将宁都城清空一半,也不要有漏网之鱼!”。

    此时,金玉天端坐养心殿龙座之上,看着下面胆战心惊的群臣,和颜悦色问道:“诸位爱卿饿不饿?可需要御厨做些膳食上来填填肚子?”。

    众臣苦笑,面对着这个平时深居浅出一直唯唯诺诺的皇帝,此时却由衷的害怕,这个窝囊的皇帝发起疯来,居然如此可怕,如此吓人!那位独孤皇后,天仙一样的美人,居然如此霸道。

    金玉天看着台下胆战心惊的群臣,心里突然涌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之感:“原来,被人怕也是如此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又自嘲的笑了笑,拿起龙案上的宝剑弹了弹,清越之音瞬间辽阔悠扬穿透房顶一般激荡而去。下面众臣更是悚然一惊,仿佛那把宝剑随时都会刺入自己的身体,令人恐怖异常。

    金玉天玩弄这手里的宝剑,仿佛不经意开口,道:“左少荃曾逼迫朕罢免独孤秀,甚至曾意图以朕为质逼迫独孤秀交权,现在想来,这左少荃虽然私心较重,一直想独霸一方,甚至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诸位中的很多人似乎很是赞同这种想法,不知道有没有人站出来,跟朕理论理论!”。

    群臣不声不响,头皮发麻,生怕皇帝将自己点将出来与皇帝辩论。

    金玉天手持剑柄挽了一个剑花,接着剑尖所指正是一位大臣,那大臣惊恐的瘫倒在地,滚爬着来到台阶下,响头将前额磕出血,声音颤抖大声道:“臣冤枉,臣冤枉!”。

    金玉天一笑,道:“周梦池,你自太平派分崩离析之后携所有家私投靠了左少荃,并在左少荃的极力推荐之下从督府客卿一路升到户部侍郎,在那兰冲手下做事,朕问你,除你之外,这朝堂中还有多少左少荃的故旧?说一个,朕放过你!”。

    周梦池痛哭流涕:“臣冤枉,臣冤枉!”。

    只不过低垂的脑袋偷偷左顾右盼,目光中的求生欲和报复欲一览无余。众臣连忙躲避那道目光,避如蛇蝎,生怕那道看着无比邪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那目光如附骨之躯,追逐这一个人,礼部侍郎赵怀安。

    赵怀安心中一惊,接着不自觉的跪在地上:“皇上,臣冤枉!”。

    金玉天微微一笑:“赵爱卿,朕还没有治你的罪,你何冤之有?学习一下周爱卿,只需一个目光即可!”。

    赵怀安似乎心中下定决心一般,大声说道:“臣举报那兰冲,与左少荃沆瀣一气为虎作伥贪污**金屋藏娇!”。

    这一声呐喊震动朝堂上所有人,因为所有都知道那兰冲是独孤秀的死党,与左少荃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且更为复杂的是,那兰冲是奉独孤秀之命与左少荃虚与委蛇,也就是说那兰冲是独孤秀安插在左少荃身边的钉子,是独孤秀的眼睛。

    显然,赵怀安撕咬那兰冲就是想把水搅浑,将矛盾引导到独孤秀身上,将金玉天与独孤秀的矛盾扯出来,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保存自己。

    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心思和招数,金玉天接不接,都将面临极大窘境。

    令人意外的是,那兰冲没有立即开口反驳,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怀安,然后出列来到台阶下跪倒叩首:“启禀皇上,臣的确与左少荃交往甚密,臣领罪!”。

    这是一个极为烫手的山芋,金玉天被逼无奈捧在手里,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金玉天显然被推上极为尴尬的境地,在这一刻,他竟然无语。

    金玉天看着跪在地上目光狡黠的赵怀安,目光变得迷离继而凶狠,“赵怀安,那兰冲是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独孤大人的得力干将,你确定要指认他?”。

    赵怀安狠了狠心,大声说道:“皇上,臣不但要指认那兰冲,还提出动议,罢免首辅独孤秀,独孤秀专权祸国,与武瀛人勾结,残害同僚同胞,卖国求荣,挟天子以令诸侯!”。

    “轰!”,殿中众臣惊讶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人们把目光纷纷投向金玉天,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锅水已经彻底搅浑,显而易见的平时人们不敢宣之于口的君臣矛盾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人们都在等待皇帝的一言而决,等待着那个矛盾彻底激发,从浑水中趟出一条生路。

    金玉天的尴尬暴露出了他政治能力的严重缺陷,赵怀安几句极为轻松的话语,举报两个人,让金玉天彻底被推入死角,仿佛找不到回避的路。

    金玉天尴尬的呆在龙座上,脑海中浮现的是独孤秀那清冽阴寒极为冷静极为高傲的面孔,这一刻,那张面孔犹如拦在自己面前的雪山,令他高山仰止不寒而栗。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更痛恨独孤秀多年以来一直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恨不得立时剪断那根被独孤秀始终抓在手里的线,然后还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他愤恨无奈焦虑逃避,尽管脸上平静的毫无反应,但是内心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他甚至后悔听了独孤无双的话,应该即刻放过这些臣子离去,哪怕他们出去后立即带兵逼宫,也比这一刻强。

    想到独孤无双,想到那张美丽至极却平静的如同大地草原一样的脸,他这时很怀疑那张平静至极的脸的背后究竟包藏着怎样的秘密,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独孤无双极为淡然的推波助澜,那么,那个美丽的女人想干什么?难道,他就是想把自己推到今天这个局面?

    金玉天突然感到浑身发冷,那个看不透的女人让他更为惊恐。

    他想到了龙择天,那个师弟,如果此时是他,该怎么办?

    金玉天突然感到无力,更感到心灰意冷,继而百无聊赖:“皇宫中管不起你们的伙食,你们都回去吧!”。

    金玉天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一挥袍袖,转身离开龙座,走回自己的御书房。

    群臣面面相觑,然后如蒙大赦,立即解散,各回各家。

    只是,这一次,群臣再一次看到了金玉天的无能,更加确信,这个龙洲帝国只属于独孤秀一个人的,皇上也就那么回事!

    这一夜安静的可怕,宁都城皇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夜晚却平静的出奇。

    金玉天没有睡觉,在御书房内,伴着孤灯只身孤影,体会着夜色的宁静和恐怖。对于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如同做梦一样,直到现在他都不确定自己干了什么,左少荃真的死了,在都城的左氏家族真的被灭了,金旭光梁大为康同声真的已经拿下了总督府和会稽军营。但是,今夜之后,腥风血雨不可避免,然后又该怎么办?

    他又在想起龙择天,要是师弟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这是一种习惯性的思维,他生在帝王之家,被推上龙座,然后几十年一直窝窝囊囊成为傀儡木偶,直到现在走入死胡同。他突然羡慕龙择天,出身草莽,自由自在,然后以一己之力纵横捭阖,最后走上舞台,令他最惧怕的独孤秀都对他忌惮不已。“师弟才是真正的天才,而我,是被抛弃的可怜人!”,金玉天自怨自艾。

    一夜的焦虑终于过去,皇城上空鸽哨格外刺耳,太阳依旧刺眼,注定不平凡的一天终于来临。

    金旭光急色匆匆,来到御书房:“沪水的会稽军已经来了,东门外已经开始拉开架势!”。

    沪水的来了,苏宁和北燕的还远吗?

    金玉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东门的沪水军谁领军?”。

    “奇怪的是这一路来的居然没有左氏家族的任何成员,左少荃长子左山和大弟弟左少堂并没有随同前来,领兵的是沪水地方总兵徐文龙,好像端木宏图也在!”,金旭光答道。

    “东门城防如何?”,金玉天问道。

    “东门暂时可保无恙,但是随着军队的增加再加上水路战船相继到达,大军破城只需要半天!”。

    金玉天问道:“康同声和梁大为在哪里?”。

    “他们两个正严密监视所有左少荃死党的一举一动,毕竟那些人在皇城内,如有不臣之心,比外边的会稽军还要方便的多!”。

    金玉天知道,弓已拉满,箭已上弦,与会稽军一战必不可免。“也好,既然大幕已经拉开,我金玉天就舞动风云一回!”。金玉天突然放松下来,心情反倒平静得不可思议。

    金玉天突然想起什么,对金旭光说道:“你暂时先去东门,我随后就到!”。此时,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金玉天来到漱芳斋,漱芳斋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那道刺杀的黑衣人影

    沪水,会稽军指挥部。

    左山和左少堂并肩端坐在帅案旁,眼前是两班器宇轩昂的将军,正中间的空地上,端木宏图正在诉说着宁都城发生的一切!

    左山已经晕厥在当场,那位左右会稽几十年的父亲,那颗连独孤秀都忌惮的大树轰然倒塌,毫无征兆。

    左少堂此刻也已经像是被抽空了身子,软软的,尽管他竭力保持着镇定和坚强,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令他如坠地狱。左府上千人,其中与不少是他的子孙,就这样家破人亡,放谁也不可承受。

    那些和他们亲近的官员都在宁都城跟着遭了秧,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中已经挂起了白幡。

    这是不能承受之痛,几乎不用商议不用动员,沪水城二十几万大军全员出动,从水路陆路两个方向向宁都城进发:杀昏君平暴政!

    左山和左少荃带领陆路兵马取官道直奔宁都城,不足二百里,星夜兼程,一天一夜,足以赶到宁都城。

    官道上,两侧树林密布,月亮时隐时现,乌云时聚时散,一声声偶尔传出的夜枭的叫声凄厉而悠长,撼人心魄,官道上马蹄声和脚步声震彻森林。

    左山和左少堂二马当先,后边的马队和步兵紧紧跟随,没有话语没有呼喊,急促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代表着这支队伍的急迫心情。

    左山此刻心急如焚,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赶回宁都城,宁都城的城墙和城门在他的眼里如同窗纸,只需轻轻一捅就会破裂。然后,那座他从小玩到大的皇宫,在他的眼里更是不堪,那个窝窝囊囊的皇帝不值一提。报仇雪恨,然后坐上那把椅子,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种想法当初在父亲面前流露出来的时候,迎来的是父亲无情的耳光,并不是父亲没有野心,而是因为父亲实在太害怕独孤秀,要不是一百万会稽子弟兵,独孤秀其实可以轻而易举的灭掉左氏家族。父亲一直小心翼翼的迎合着独孤秀,一直将野心隐藏的很好,特别是那一次逼宫失败之后,父亲一直很低调,即使独孤秀执意迁都至宁都城,父亲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意,乖巧的将宁都城的安防交给了皇宫。也就是这样,才让金玉天有机会对左氏家族实施雷霆一击。

    后悔没有用,现在矛盾已经摆到明面上,金玉天的悍然爆发和独孤秀远征益梓,给了左山名正言顺的机会,他相信,自己的沪水军和二弟的苏宁军及二叔三叔的北燕军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宁都城,然后抓住那个皇帝,逼他禅位,然后杀死他。而自己作为长子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即使独孤秀不满意,等自己大权独揽,还怕他不成?还有那个皇宫中的新皇后,那是独孤秀的独女,宝贝得很,自己只要抓住她并以她为人质,不信独孤秀不投鼠忌器。

    甚至,那个天仙一样的美人,自己可以收入宫中。

    左山几乎忘记了悲痛,想到这里时,脸上居然有些意动,并且有些迫不及待。

    夜色将他内心深处的肮脏很好的掩饰起来,然后,他努力恢复平静,随着狂乱的马蹄声一路向西。

    突然,咽喉处一凉,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余光看见身边的叔叔左少堂也将目光投向他,显得微微有些诧异,然后一道黑影一闪而逝。接着,咽喉处细细的血缝撕裂,血水喷涌而出,最后倒地前,他又看了一眼叔叔,那位叔叔同样看了他一眼,眼中保留了一丝不甘,然后滚落马下。

    大军甚至没有丝毫察觉,仍然一往无前的狂奔,来不及刹车,大军从两位尸体上踏过,使两具尸体变成了肉泥。

    ………

    苏宁城,左少堂的二儿子左丘得知了宁都城的噩耗,连夜开会。

    偌大的军部大厅灯火通明,显然,左丘要比左山清醒许多,看着台下跟随自己十几年的诸位将军,他说了一番极为煽情的话:

    “家门噩耗,我父惨死在皇后剑下,宁都城皇都清洗了我们的朋友和亲人,此仇此恨已是不共戴天,本帅心意已决,带领我自己的亲兵卫队返回宁都城,至于其余大军,这是我的家仇,我不希望你们参与,更不想连累你们,你们还是看好大江门户,毕竟武瀛人一直在虎视眈眈。即使我不幸丧命,那也是陪着父亲一起,在天上尽我人子的本分,各位保重!”。

    众人呼啦跪倒,顿时哭声一片,其中有人喊:“我视元帅为兄长,待总督大人为父亲,父有难而怎可袖手旁观?我意已决,尽起麾下人马,杀入宁都城,杀了皇上宰了娘娘,还天下人一个公平,为父报仇!”。

    “为总督大人报仇!”。

    群情激奋!

    深春的夜风不经意吹开了大门,好像有一片树叶飘过,那树叶是黑色的,轻的似乎没有任何重量,又好像有一道黑光一闪而逝,屋内的灯火只稍稍歪斜了一下,接着又安静的尽着照耀大厅的本分。只是,左丘似乎轻叹了一声,似是叹气,又似如释重负。跪倒的人还没有从悲愤中转过神来,那道一闪即逝的黑光并没有把人们从那种悲壮的气氛中惊醒。过了很久,人们止住了痛哭,毕竟台上那个人不吭声,自己们再表现也是要给人家看的,但是奇怪的是,台上的人叹息一声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终于,有人看了看台上,那位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主帅此刻弯着身子,头部低垂在帅案上,但是,帅案已经流满了鲜血!

    “左元帅死了!”,人们更加惊慌失措!

    ………

    北燕,运河上的船只来来往往,其中有一对规模巨大的船队正在披荆斩浪自北向南而来。

    当先的是一艘战舰,此刻驱除着所有来往的商船让开水道,后边的几十艘战船依次而进,战船推开的浪花将其余所有船只推在两侧动弹不得,但是没有人敢吭声,他们知道这支船队是谁,北燕会稽军水师。

    左少雄和左少法两兄弟就在这第一艘战舰上,此刻他们心急如焚,命令所有战船挂起白幡,一时间每艘战船如同丧船,白色缎带在空中猎猎飞扬,左少法又命令升起一杆巨大的白旗:皇天不仁,左氏含冤!

    运河上的商船恐避之不急,远远躲开,但是看到无数战船尽起白幡,都意识到宁都城有变,龙洲不宁!

    左少雄和左少法哥俩立在甲板上,看着前方,恨不得将船只插上翅膀,飞入宁都城。他们焦急,宁都城是他们的根基,就算是死了一千多人,那些零零星星四处分布的左氏一族绝不是灭了一个总督府就可以尽数灭绝的,只要回到宁都城,振臂一呼,他们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振兴左氏家族,恢复荣光!

    前方,一艘小船如浮萍一般顺着水流迎面而来,那只小船摇摇晃晃,乌篷船,似是空无一人,只是顺水而流,摇曳着,飘荡着。

    只是,左少雄看到这只小船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谁如此大胆居然出现在舰队的前方?

    左少雄挥手,一队士兵集中在甲板,搭箭拉弓满弦,再一挥手,箭如雨蝗,扑在乌篷船上,乌篷船瞬间如同刺猬,再一阵箭雨,乌篷船长满了羽箭,似是不堪重负,一点点沉没,直到没顶。

    左少雄松了口气,似乎那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消失不见。

    只是,眼前突然飞过来两道光芒,那两道光芒似乎带着火花拉出一条爆裂的火线,没错,就是自己的人射出去的羽箭的其中两根,此时带着光线和火线,以目光所不及的速度和极为诡异的角度来到左氏兄弟二人眼前。二人惊恐,眼睁睁看着那道要命的光芒来到自己的咽喉,却来不及躲闪甚至来不及喊叫,眼睁睁看着那道光芒穿喉而过!

    左氏兄弟死!

    小船彻底沉默,几乎和左氏兄弟同时间死亡一样!

    舰船上的人惊呼不已,没看到任何人影,哪怕是那张要命的弓也根本没有出现,但是,左氏兄弟却被两支羽箭穿喉而过!

    船队几乎在此刻停止了所有动作,停在了水道中央。然后前队舰船的旗杆上挂起的那面白旗上多了两个字:回去!

    字是鲜红的,红的渗人,但是不容置疑!

    接着,首舰燃起大火,一片哀鸣,然后慢慢沉没!

    ………

    宁都城,端木宏图指挥沪水水兵已经从宁都城港口登陆,接着马不停蹄直接攻击宁都城东门。

    水师运的不止是士兵,更有强悍的攻城机械,投石机,车弩,甚至火炮不一而足。端木宏图一声令下,没有警告,没有动员,更没有废话,炮弹巨石和胳膊粗的巨箭一股脑投向东门。

    金旭光早已经把四门吊桥吊起,现在的宁都城四面环水,就是一座孤城,想进来的不容易,想出去的也难以出去!

    金旭光站在城墙上任凭硝烟弥漫炮声隆隆,任凭巨箭射击巨石砸墙,他手持宝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城炮向下攻击。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金旭光悍不畏死的强横态度令守城士兵不敢有丝毫怯战和松懈,身边的士兵倒下去,将他们的尸体塞到城墙的缺口,然后活着的士兵以他们的身体作为掩体,不要命的向攻城人射击。金旭光明白,端木宏图一时越不过护城河,但是,如果守城人全部死掉,他们完全可以派出高端武修飞入城内,然后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大军便可轻松而入。比如有申破天,就可以轻松办到这一点。

    但是金旭光想到了那位霸气的皇后,独孤秀的独女,深不可测的修者。只是,皇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难道依靠皇上阻止申破天?皇上能做到?

    宁都城内,康同声和梁大为依旧追踪着左氏余孽的行踪,宁都城遍地哀鸿,几乎血流成河。三天时间,受牵连不下十万人,各大监狱人满为患,后来,金玉天干脆下令,凡有牵连者一概屠杀不留活口!

    宁都城,十几万人被屠杀,史称“宁都城三屠!”。

    城外的攻势一直未减,城内的屠杀已经渐入尾声,三位跟随金玉天三十多年,虽然后期备受独孤秀压制,但是对金玉天始终有一种君臣患难之心,毕竟,他们曾一起变法改良,一起历经生死磨难,这一次,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跟随皇帝战斗到底!

    奇怪的是,三天的大屠杀之后,就连那兰冲这些独孤秀的死党,也都站在河岸上,云淡风轻,静观其变!

第二百八十五章 塔石城龙择天再化缘

    龙择天率领的四个军团在草地行军已经有快一个月,想不到的是,一千多里的草地如同地狱一般,到处都是陷阱。看似平整的草地,暗流涌动,暗堂成员前脚刚刚标志好的路线,再回过头来已经变成一汪巨大的泥潭。甚至连暗堂人员都不得不小心避让,以免被沼泽吞噬。一个月,被沼泽吞噬的士兵多达万人,现在已经进入大沼泽地的北部边界,眼看就要过去了。

    但是,军中断粮已经数日,看似短短二百多里,但是,因为饥饿和困乏,使这一点路程变得遥遥无期。有的士兵因为难以坚持,走着走着,偏离了路线,瞬间被泥水没顶。

    军马已经被吃光,一些后勤给养物资被战士们背上肩,战士们每人分到的一小块马肉都舍不得大口吃掉,只是在极度饥饿难以忍受时,拿出来吃一小口。有几次,龙择天进入乾坤图,拿出了大量的野物分给战士们,但是后期,乾坤图仿佛拒绝了龙择天的任何要求,居然与龙择天失去了感应。

    “这是那个世界对你不满意了,你过度索取,破坏了世界平衡,暂时关闭,修生养息。”,玄儿对龙择天这种过度索取的态度也很不满,“应该想想别的办法,而不是一味的依靠乾坤图。”。

    “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士们饿死。”,龙择天有些烦躁,“有的战士因为吃了草根消化不良,硬生生腹胀致死。眼看还有二百多里就要出了沼泽地,不能功亏一篑呀?该怎么办?”。龙择天罕见的失去了主张。

    “各军团筹粮的人应该快回来了,只是,他们千辛万苦筹来的粮食怎样运进这沼泽地?如今乾坤图用不上了,那些粮食怎么带进来?”,心儿忧心忡忡,替龙择天着急。

    龙择天也有些后悔,自从从乾坤图拿出二十万头野生动物,乾坤图就彻底关闭了,这下倒好,自作自受,运粮成了大问题。

    两位小正太也是把龙择天恨得不行,两座宝塔被关闭在乾坤图内,否则的话用两座宝塔也能解决问题,现在好了,没指望了!

    “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前进,三天如果大军走不出去,那只有困死在这里!”,龙择天想了想,对马半平说道:“通知各军团,坚持走出去,不计代价也要冲出这片沼泽,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后还走不出去,那就不用走了,饿死在这里算了!”。龙择天沉思一下,随即又说道:“算了,这句话就不要说了,影响士气,告诉各军团,三天后在沼泽地边缘的塔石城外有无数馒头米饭牛羊肉等待着他们!”。

    马半平等人很是吃惊:“牛羊肉在哪里?”。

    龙择天笑了笑,说道:“你们不记得了,我可是化缘高手,大蕃祁连我都化来了大量的粮食,我就不信来到雍凉地界我们会被饿死,放心,大军三天内走出沼泽,塔石城外将有无数口大锅煮着香喷喷的饭食等待着我们的士兵!”。

    马半平王国卫等人被龙择天的乐观情绪感染,再一想那些香喷喷的饭食,条件反射一样流出了口水,立时精神倍增对传令兵说道:“将龙阁主的话一个字不差的传到各军营,相信战士们听到龙阁主的话会精神倍增的!”。

    龙择天笑了笑,看着四女,似乎不怀好意,笑的令四女浑身起鸡皮疙瘩。龙儿忍不住:“你什么意思?笑的如此猥琐,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一次说不得要用点美人计之类的!”,龙择天看着四女,又把目光转向四男,说道:“说不定美男计也会有用的!”。

    四男动作整齐划一,捂住自己的屁股:“啥意思?”。

    龙择天大笑不已,说道:“我们先一步到雍凉,说不得要向塔石城的官员和大户们化点斋饭,我想,我们应该充分展现自己的魅力,让那些官员大户心甘情愿的在塔石城外为我大军埋锅造饭!”。

    四女知其意,四男也是秒懂,两位小正太忽闪着童真的大眼睛一脸的懵懂:“啥意思?”。

    四男四女两位小正太加上龙择天十一个人,纵身而起,一路飞行很快抵达塔石城。

    塔石城是雍凉省最靠近祁连大沼泽的边界大城,乃是西行古道的一座驿站,东西通商的必经之路。也是西部不可多得的鱼米之乡,初夏时节,城外到处绿莹莹的庄稼一望无际,城内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因为远离战乱和朝廷的控制,这里如世外桃源,繁华而富庶。龙择天等人进入城内,沿繁华的街道来来回回走了几遭,确认了一些目标,龙择天说道:“看好了没有?有一些大户可以利用,你们各凭本事务必在两天内每人带出五百口大锅去城外的空地埋锅造饭,我和灵儿慧儿去城主府,我争取化来两千口大锅,看看咱们谁先完成任务!”。

    龙儿想了想,讥笑道:“城主府是不是有大小姐?”。

    龙择天一笑:“大户人家可不缺少爷,看你的本事了!”。

    白儿冷着脸,说道:“可以用打的,何必出卖色相?”。龙择天一乐,道:“别那么暴力,对了,我可提醒你们,可别把人给我得罪光了,择天阁的名声是很要紧的!”。

    龙儿“切!”了一声,随即与三女和四男各奔自己的目标去了!

    龙择天和两位小正太一路寻来,至城主府,向看门的守卫拱手行礼,道:“在下择天阁阁主龙择天前来拜见城主大人,请通传!”。

    守卫见龙择天英俊潇洒有神仙之姿,再看两个小男童面如冠玉,瓷娃娃一般着实可爱,顿时心生好感,也没有犹豫,躬身行礼道:“请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守卫快速进入府内,边走边思忖:“择天阁阁主龙择天,择天阁阁主龙择天...,等等,他是龙择天?他居然是龙择天!我的天,龙择天来了!”,“城主大人,龙择天来了!”。

    守卫向屁股着了火,急三火四来到城主府大堂,那里有塔石城的官员正在议事,听到守卫急匆匆的喊叫,立马站了起来,吼道:“喊什么喊叫什么叫?你说谁来了?龙择天?真的是龙择天?你没看错?”。

    城主一惊之下有些失态,继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喊道:“所有人与我一起快快迎接!”。

    旁边有为师爷一样的人物说道:“大人,独孤秀大人曾言明,龙择天乃是择天阁匪首,遇见则杀之,并且不得与择天阁任何人物来往,否则以通敌罪论处!”。

    “我可管不了那么许多,独孤秀我得罪不起,难道这龙择天我就得罪得起?龙择天此来必有有事相求,打发了也就是了,我可不想惹怒这位杀神,晏子城厉害不?帝国柱石一样的人物,龙择天不是说杀就杀了,我一个小小的城主还能怎样?废话就不要说了,快快迎接,免得怠慢了,人家一生气,塔石城说不定就会被掀翻,你若是想着独孤秀的命令,你尽可以等龙择天进来时找人家讨教讨教,不必在我这里废话!”。

    师爷面色一红,有些狼狈,只好与众人一道去大门迎接。

    龙择天远远看见很多人过来迎接,长身而立,拱手致意:“龙择天冒昧来访,还请城主大人恕罪!”。

    “小小塔石城居然迎来了如此贵客,张桦受宠若惊!”,城主张桦拉住龙择天的手,显得亲切而激动。

    龙择天拉过灵儿和慧儿,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书童,也是小兄弟,灵儿和慧儿!”。

    灵儿慧儿礼貌的对着张桦行礼,道:“见过城主大人!”。

    张桦见龙择天果然有天人之姿,两位小童更是令人喜爱,满心欢喜,道:“请阁主内堂用茶!”。

    龙择天与张桦并肩而行,来到城主府大堂,落座之后,张桦吩咐上香茶,随后众人一一见礼,彼此客套久仰一番,品茶共饮,话入正题。

    龙择天面向张桦,拱手道:“择天此来,乃是有求于城主大人,请城主大人帮帮我龙择天!”。

    张桦问道:“阁主有何事相托,但说无妨!”。

    “我择天军自益梓出发,翻越四道大雪山而至祁连,穿行千里大沼泽,现在大军基本上已经穿过沼泽地,三日后便可到达塔石城,但是,我大军人数众多,为了不扰民,不给城主添麻烦,我军准备在城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现在遇到的难题是我大军辗转雪山草地数月,粮草供应几乎中断,战士们忍饥挨饿,积蓄粮草补给。我意在城外造数千口大锅,米面粮食和各类肉食若干,只需能供养我大军两日伙食,我大军便拔营起寨不再给塔石城添麻烦。还请城主大人看在我大军乃是龙洲子弟的面子上,伸出援手,解我军燃眉之急!”,龙择天言辞恳切,放下身段,极为低调。

    张桦看见龙择天如此低眉顺眼,心有不忍,问道:“请问阁主,大军一行能有多少人?”。

    “实不相瞒,益梓出发四十万,现在只剩下三十五万人!”,龙择天老老实实回答。

    “三十万大军两日之需,,实在不是小数目,就算每一一斤粮食,也需要三十五万斤粮食,这不是小数目,本官也有些为难,府库倒是有些存粮,但是那是国库的储备粮,供雍凉驻军使用的,我也不敢擅自调用,民间争粮不但需要金钱,时间上也来不及,这个事却有些困难!”,张桦说道。

    龙择天知道张桦并未撒谎推脱,也理解争粮的难处,说道:“择天知道这件事情让城主为难,但是,择天走投无路,只好厚颜相求,至于所需银子,择天暂时拿不出手,可与城主立下字据,一年后择天一定以高利返还,只求城主大人帮忙!”,龙择天想起乾坤图中还有几百万两银子和十万两黄金,倒是真的不缺钱,但是,乾坤图打不开,银子拿不出来,那便是穷鬼一个,岂能在富人面前装阔?只好低调再低调,谦恭再谦恭,只求能感动人家,帮自己一次。

    张桦沉吟不语,心里十分同情龙择天,再说,龙择天如果用强,蛮不讲理逼迫自己打开府库,自己等人难道还能反抗不成?再说,那是三十五万大军,自己这座小城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万守军,可以能抗衡择天军?到时真的惹恼了龙择天,不但府库保不住,自己等人及家小的性命都很难说。如今龙择天以礼相求,如果给脸不要脸,还真的很难说有什么后果。于是定了定神,刚要说话,师爷刺耳的声音破锣一样响起:“大人若是与贼首合作,便成千古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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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三大圣人灌顶的孩子,一个背负着解救无数百姓苍生于水火的三生三世的奇人,在龙洲大陆驱逐外敌一统江山建立心中的理想国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期间,人间各路势力,天界各路神仙纷纷粉墨登场,展开了波澜壮阔的画卷。(锦萱)胜天传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胜天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胜天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