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达成协议
罗杰的条件，让乔治十分不满。
但，理查森坚定地站在了罗杰这一边。
乔治试着争取了几次，见罗杰坚决不肯让步，仔细思索之后，答应了罗杰的条件。
然后经过一番谈判，很快又确定了其它各项细节。
口头上的协议，乔治当然不会相信，当即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叫对方立刻赶来费城。
罗杰没有自己的律师，不过理查森表示可以让自己的律师帮忙。
在当天夜里，在两名从纽约赶来的律师的见证下，三人签署了一份正式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复杂，由于涉及了三人与二十世纪娱乐、ei唱片之间的合约，协议被分为了两个部分。
其中一部分无需任何条件，直接生效。
按照这一部分协议的要求，murphy乐队原定于在弗恩希尔音乐节上演奏的四首歌，其中最后一首由罗杰作为主唱来演唱。
当然，其余的三首，主唱依然是乔治，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除此之外，乔治一次性向罗杰和理查森分别支付两万美元。
而罗杰和理查森需要做的，就是在乔治向二十世纪娱乐发起谈判，收购乐队商标、唱片版权以及买断唱片合约时，书面表明支持的态度。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至少罗杰和理查森首先能确定有一笔收入。
无论乔治能否如愿得到乐队，罗杰和理查森至少不会亏本。
如果计划失败，乔治依然会买断自己的合同，离开乐队，与索尼唱片签约。
一旦这种情况出现，乔治必须向罗杰和理查森支付一笔一次性的补偿金，数额最多不会超过每人三万美元。
如果计划成功，那么罗杰和理查森手中掌握的乐队商标，《你好，冰冷世界》唱片的版权，以及唱片未来的收益分成，必须出售给乔治，价格是五十一万美元，多出来的那一万归罗杰所有。
这个价格，包含了《你好，冰冷世界》唱片中，四首歌的表演权授权，其中罗杰三首，理查森一首，多出来的一万美元差别就在这里。
授权的年限，等同于北美著作版权保护期规定的时间，直至创作者死亡之后七十年为止。
除了每首歌五千美元的一次性授权费用之外，还包含了百分之三点五的长线收益分成无论是唱片，还是演出，或者其它任何版权授权费用，只要产生收入，罗杰和理查森就能得到其中的百分之三点五。
这也是工会规定的最低分成比例，虽然罗杰和理查森都不是工会成员，但这是乔治早就答应下来的条件，此时也没有反悔。
授权仅仅只涉及歌曲的表演权，包括制作、发行唱片、演唱会现场演出等等，因表演权而获得的唱片版权，归表演者所有，与罗杰和理查森没有任何关系。
而歌曲的词曲版权依然保留在罗杰和理查森手中。
授权的对象有两个，包括乔治本人，以及murphy乐队。
其中还有一个备注条款，无论murphy乐队的成员如何更换，只要还是这支乐队，就有权行使这四首歌的表演权。
“murphy乐队”的具体定义，以乐队商标的使用者为准，而不管具体成员是谁。
在备注条款中还有补充，四首歌的表演权授权，是“非排他性”授权，并且禁止二次授权。
也就是说，罗杰有权将《》的表演权再次授权给其它歌手或者乐队，其它三首歌也同样如此。
而乔治则不能将歌曲的表演权另行授予给其它人。
除了这些内容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条款，即一旦乔治成功完成收购计划，罗杰和理查森必须无条件退出murphy乐队，不会再有另行的补偿。
事实上，按照北美的法律规定，这份协议中的部分条款，实际上违背了“艺人必须通过经纪人取得工作、或从作品中获得其它入手”的规定。
同时，也有一部分内容，违背了三人与二十世纪娱乐之间的合约。
因此，严格来讲，这份合同中的部分条款是无效的、不合法的。
但在这个国家，只要付得起钱，律师总是有办法通过合法的手段，规避掉任何一条法律的约束。
哪怕是刺杀总统，都能被判定为无罪，虽然那位刺杀总统的富二代过得很凄惨，但确确实实是被判了无罪。
何况，只是在合同中合法的规避掉某些法律条款，这对于熟悉娱乐法的律师来说，难度是有，但却并非无法做到。
在乔治和理查森两人的律师审核完合同，对合同的合法性和有效性做出背书之后，三人很快就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从来不知道你想要成为主唱。”
乔治表情复杂地看着罗杰，说道：“看来，这次最大的赢家还是你。”
“你要离开，我总得为我和瑞克的未来考虑。”
罗杰当然不会背这个锅，哪怕乔治说的是事实，也绝对不能承认。
有些事，做是一回事，但却绝对不能说出来。
罗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公司摊牌？”
在协议中，对这个时间当然有着大致的规定，但却没有明确到具体的某一天，或者某一周。
乔治考虑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音乐节之后吧，具体什么时候，我还没想好。”
停顿了几秒钟，乔治又说道：“你们的钱明天早上就会到账，如果有问题，记得及时和我联系。”
任何和钱有关的事，都是大事，罗杰和理查森当然不会马虎。
又谈了几句，罗杰和理查森很快就告辞离开。
这一次分开，可以说是乔治离开了乐队，也可以说是将罗杰和理查森踢出局。
不管怎么样，虽然算不上反目成仇，但也绝对与和平分手这个词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的很长时间内，罗杰两人，与乔治之间，除了工作以外，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
但却也不会因为这次的矛盾，而影响到工作。
成年人的社会，并非只是简单的非黑即白，更多的时候，是两者之间的灰色。
“我们该想想去哪找个吉他手了。”
返回酒店的路上，罗杰和理查森讨论起未来的事情：“虽然我不喜欢乔治那个家伙，但是不得不承认，想要找个比他强的吉他手，还真的不容易。”
“我认识的吉他手，乔治已经是最出色的了。”
理查森也有些无奈，与一个优秀的吉他手配合过，谁也不愿意去找个二流的吉他手凑合。
吉他手的基数虽然是摇滚四大件里最多的，但真正优秀的吉他手却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想到这个问题，罗杰不由得有些头痛。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路子，无奈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让西奥多和丹尼尔他们去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第60章 现场
寻找新的吉他手是未来的事情，而眼下，最重要的是音乐节的演出。
虽然说，按照目前的事情发展来看，《你好，冰冷世界》后续的收入很大可能与罗杰无关。
但这仍然不是一件确定的事。
退一步讲，即使不去考虑钱的问题，唱片卖出去的销量越高，对罗杰的名气提升也越大无论是作词作曲方面的，还是乐队方面的。
尽管最大的一部分好处，肯定是最大的版权方获得。
现在是二十世纪娱乐，未来很可能是乔治，但唱片大卖，对罗杰自身的帮助也不小。
更何况，除了唱片之外，音乐节对罗杰本身，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在大量观众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或者说价值。
因此，在为音乐节的演出做准备时，罗杰没有丝毫应付差事的打算，哪怕只是最简单的熟悉场地，也做得非常认真。
一行人来到弗恩希尔公园的时候，舞台已经搭建起来，不过设备并不完善，看上去非常简陋。
主办方派出了一位向导，为乐队一行介绍音乐节的规划。
“整个会场分为四个区域，南北各两个，中间隔着罗斯福高速公路。在音乐节期间，高速公路不会封路，但是会限行。”
向导带着众人来到公路南边的公园，指着前方的空地，说道：“这里的两个会场，中间不会隔开，观众可以自由选择去哪边看演出。你们的舞台，就在左边的那个。”
一行人的目的地，也正是这里。
向导走在前边，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从7号晚上开始，这里会排满小型餐车，为游客提供饮料、啤酒、炸鸡和汉堡，全部由赞助商提供，每人可以凭身份证明免费领取一份，多的就要掏钱了。”
说着，向导看了一眼乐队的众人，开玩笑道：“当然，你们想吃多少、喝多少，都没有问题，完全免费。”
作为一个不收门票，完全免费的音乐节，还向观众免费提供饮料和食品，这一笔开支绝对非常惊人。
别看一份炸鸡、汉堡加可乐的套餐不值多少钱，如果每个游客都领上一份，加起来也是一笔巨款。
这样大手笔的投入，若是用来请乐队，或许一线二线的明星看不上这点钱，但是请来几个三线的乐队或者歌手，却完全够用了。
不过，不知道赞助方是考虑到广告效果，还是有其它什么想法，宁愿将这笔钱送给游客，也不肯提升音乐节的规格。
“到时候大概会有多少观众？”
乔治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按照往年的经验，游客的总数应该能达到两三万人左右。”
向导指着前方空旷的草地，说道：“四个舞台同时演出，能吸引多少观众，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演出是在天黑以后开始？”
罗杰回忆起了计划表上的时间，murphy乐队的登台时间，是在8号晚上的九点以后。
晚上举办音乐节，最大的好处是舞台上的乐队看不清场下的情况，可以有效的克服紧张感。
对于那些成名的，或者至少是有着大型演出经验的乐队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但是对于murphy乐队这样第一次登台演出的乐队，哪怕准备的再好，紧张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同时，也会引来另一个问题，就是噪音扰民的可能。
这片公园，距离附近的居民区，仅仅只是隔着一条街而已。
罗杰犹豫着问道：“晚上举办音乐节，不会被附近的居民投诉吗？”
“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向导仔细地解释道：“我们已经挨家挨户联系过了，附近的每一户居民，都签署了谅解协议。这个音乐节已经举办了好几年，不会有人投诉的。”
在北美，或者说整个西方社会，举办任何活动，都得考虑到方方面面。
稍有不注意，就得担心被各种各样的人权组织围上来抗议，甚至是起诉。
主办方当然不会忽略这样的细节，不单单是噪音扰民之类的问题。
包括垃圾污染、治安、乃至于防火，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考虑到，并做出妥善的计划。
事实上，在这些项目上的开支，才是音乐节投入的大头。
根据向导的描述，为了这一次音乐节的安全，主办方不但从安保公司聘请了五百名保安，还向费城警方申请了协助，届时将会有超过一百名警察协助维持秩序，当然，这也是收费的服务。
毕竟，对于警察们来说，这也是额外的加班，无论如何，加班费总是要发的。
除此之外，在两个方向的会场外，还会有消防车和救护车随时待命，以防出现突发状况。
仅仅是在这方面的花费，就高达数十万美元。
“有必要雇佣这么多保安吗？”
罗杰不是很懂这些事情，不过却隐约记得，在前世观看过的一场数万人级别的演唱会中，保安的人数好像只有十几个？
不懂就问，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罗杰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之后，向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懂这个。
倒是西奥多开口，解释了这个问题：“演唱会和音乐节的性质不一样，演唱会的观众都有固定的座位，不会到处跑来跑去，需要的安保人员自然就少。音乐节由于观众会频繁走动，更容易发生踩踏事故，所以安保人员的数量必须要多，这样才能及时防止突发状况。不过你说的那种，几万人的演唱会，只有十几个保安，那也少的太过分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搭建好的舞台前。
舞台上有一群人正在演练着表演时的走位。
“他们也是来熟悉场地的乐队，都是本地人。”
向导明显和那群人中的一部分认识，对罗杰一行人介绍过之后，朝着舞台上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灯光和音响设备还没有到位，不过从预留的位置上，大致可以看出舞台的布置结构。
舞台的高度离地大约一米五左右，这是一个常见的方案，从与观众互动，以及安全的角度，两者都可以兼顾到。
舞台没有什么特殊的设计，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t形舞台。如果是乐队演出，主唱可以站在最前边，其它成员的位置则相对靠后。
罗杰伸手摸了摸舞台的底座，表层刷着漆，看不出是什么材料。
从手感上来看，应该是金属材质，非常的结实。
如果不出意外，多半是钢板之类的材料。至少不用担心舞台会塌陷这样的问题。
第61章 后台和前台
罗杰一行先是绕过舞台，来到后台。
绝大多数情况下，无论是演唱会，还是音乐节，或者其它的大型演出，观众和媒体的注意力永远集中在舞台上。
但事实上，后台的工作反而更加重要。
乐队在舞台上，无论演出的有多么卖力，都需要经过后台的处理，才能让观众们听到。
事实上，无论是录音室，还是演唱会现场，观众听到的，永远是经过调音台修整之后的声音。
只不过，相对于录音室后期的精修，听起来几乎完全变了个人，演唱会现场更注重还原最真实的声音。
在后台的位置，停放着七八辆大小不一的拖车，其中一辆拖车外，还拉起了隔离的围栏，并竖立着“危险”的警示牌。
“你们千万不要靠近那边，很危险。”
向导指着被隔开的拖车，说道：“那是移动式变压站，将会负责音乐节期间，这座舞台的供电工作。”
音乐节对电力的需求，肯定比公园平时的用电量高得多。
只为路灯、小型移动餐车等低耗电设备设计的供电系统，显然不足以满足音乐节的电力要求。
在音乐节期间，将直接从附近的电缆截取电力，然后经由移动式变压站，将高压电转换为设备所需要的电压。
北美的电力标准和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家不同，大多数民用电器使用110v的电压，舞台演出所需要的设备，大多也符合这一标准。
不过，也有少数大型设备会用到277v~480v的三相四线电，单单只是一个110v的输出电压绝对无法满足需求。
因此，一个移动式变压站，也是必须的设备。
罗杰一行对电力如何运作不感兴趣，只需要能够满足设备运转的要求就够了，这是音乐节主办方的工作。
不过，任何涉及到电力的事情，都必须要重视安全问题。
在这一方面，除了音乐节主办方聘请的专业公司，以提供电力解决方案和相关具备从业资格的人手以外，政府部门也会密切关注，严格监督。
罗杰等人更加关心的，还是设备的安装、调试工作。
在询问过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之后，众人对于音乐节主要设备的工作方式，也有了明确的了解。
当然，事实上，在确定自带设备清单之前，这一点就已经以书面文件的形式，送到调音团队手中了，现在只是再确认一次。
最为重要的，是声音方面。
所有的音源，无论是乐器还是人声，无论每一件乐器采集多少个音源，将会在经由单独的乐器/人声调音器之后，汇总起来，进入总调音台。
在经过总调音台的整合之后，再分离出去，将信号送进分布在广场上的扩音设备中。
并且，在每一个环节，都预留了足够的接口，以便于乐队使用自己的设备和人手。
换句话说，如果不想用主办方提供的设备，除了布置在整个会场的扩音器之外，将其它的设备和线路全部换掉，也是可以的。
考虑到主办方提供的设备并不足以满足乐队的需求，事实上，murphy乐队的团队也正是打算这么做的。
“如果每个乐队上台之前，都要把所有的设备换一遍，那岂不是很麻烦？”
罗杰有些疑惑地问道。
如果只考虑后台的设备，倒是简单，只要提前做好计划，需要的时候，按一下开关，切换一下线路就完事。
但是，总有一部分设备是要放在舞台上的。
比如罗杰自带的贝斯音箱。
在九十年代，无线连接的方式还存在着致命的缺陷，比如抗干扰能力差、信号不稳定等等。
因此，为了确保演出的质量，必须采用有线连接。
但因为同样的抗干扰问题，连接线的长度最好不要超过六米，这就导致了罗杰本人与贝斯音箱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
这样一来，贝斯音箱就必须要放在舞台上，罗杰身后或者旁边的位置。
吉他也是同样的道理。
舞台用的音箱，当然不可能像练习的时候那么小，体积都很大，一个人搬起来都费劲。
再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设备，如果大多数乐队都使用自带设备的话，每一段演出之间，光是搬运设备，就要浪费掉不少的时间。
对观众的观看体验来说，绝对有不小的影响。
“我们这是独立音乐节，像你们这样装备齐全的乐队没几个，大部分还是用我们提供的设备。”
向导耸耸肩。
言下之意，像murphy乐队这么奢侈的，在这种独立音乐节上并不常见。
事实上，大多数独立乐队甚至买不起大型演出所需要的大型音箱、特定频率的拾音话筒、调音台等专业设备。
即使买得起，也很少有人这么舍得。
独立乐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和贫穷画上等号。
一件两件的或许不算太贵，比如说罗杰在这场演出会使用的贝斯音箱，价格大约就在三千多美元。
但所有设备，全部加起来，却会将演出成本推到一个非常高昂的数字上。
“罗杰，就算每个乐队都用自己的手箱，也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西奥多插话道：“到时候所有的音箱都会摆到舞台上，乐队上台，只开自己需要的，其它的全部关掉，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另外，做返送系统的话，大部分乐队用的都是无线耳机，只有我们是用音箱。”
西奥多这么一说，罗杰立刻明白了过来。
事实上，这个细节痕迹很明显，但很容易被人忽略。
在许多演唱会，或是音乐节等大型演出上，往往可以看到舞台上摆放着大量的音箱。
摆放整排音箱，有时候是为了看上去更有气势，有时候就是要根据乐队或者歌曲的不同，使用不同的音箱。
事实上，在一大堆音箱之中，真正开启的，同一时间里只有少数的几个罢了。
而且这些音箱，也不是真正播放给观众听的，而是拾音需要。
拾取的声音经由调音台之后，才会传递到扩音器中，这才是观众能够听到的声音。
分辨的方法也很简单，哪个音箱前面有话筒，就是开启着的，其它的都处于关闭状态。
第62章 调音与排练 上
经过一上午的实地考察，并且与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详细沟通过之后，调音师团队很快确定了正式的方案。
到了下午，西奥多带着几个调音师，将存放在酒店的拖车和设备拉到舞台现场，开始摆弄起来。
单单从拖车的数量上就可以看出来，在参加弗恩希尔音乐节的乐队之中，没有比murphy乐队更加奢侈的了。
足足三辆加挂着改造车厢的拖车，都是为这一支乐队服务。
或许比不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大牌乐队，但在独立音乐节上，murphy乐队所表现出的奢侈，绝对是独一无二。
其它乐队，大多是使用主办方提供的设备而已，甚至有些乐队连乐器都需要主办方提供。
而像murphy乐队这样，直接将调音室塞进改装车厢，挂在拖车后边，直接拉到音乐节现场的，在这一届音乐节中，也仅此一家。
设备的数量很多，也很杂。
有很多设备，罗杰甚至都叫不上名字。
单单只是安装、调试，就要花去很长的时间。
这些东西，罗杰几人不懂，也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无聊地等着。
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耳机里才传来声音：“设备安装好了，你们先演奏一段试一下效果。”
这套设备在纽约已经调试过一次了，效果非常出色。
但是，虽然设备、团队以及乐队成员都没有任何变动，但换了不同的场地，由于适应性的原因，很多设备的参数都需要重新调整，因此试音和调音，仍然需要重新进行，而且是十分关键的一环。
在现场演出的试音环节，很容易分辨一支乐队是否专业。
对于没有经验的新手而言，最常见的一个错误，就是在试音的一开始，主唱立马上台，拿起麦克风：“喂，喂？hello？wtf，为什么没有声音？”
这当然不是因为麦克风没有通电，或者没有开启，而是因为它被设置为“哑音”状态，当然不会有声音。
无论是在调音、彩排还是演出的时候，没有用到的麦克风永远都是处于哑音状态，以避免出现不该有的杂音。
事实上，只要是在舞台上，永远都会有至少一名调音师，专门盯着不同的麦克风，如果麦克风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比如音箱附近，就要立刻关闭。
如果这种情况下，调音师的反应不够快，出现了啸叫，很可能就会把喇叭或者功放给烧坏掉。
大多数情况下，调音的顺序，是从鼓开始，然后依次是贝斯、吉他、键盘、其它乐器，最后才是人声。
虽然罗杰三人确实没有经验，但却是被叮嘱过的，自然不会犯下这样的低级失误。
鼓的调音，也不是让鼓手噼里啪啦来一段激情四射的solo，而是用普通或者偏慢的速度，从轻力度到重力度，逐渐打上一遍。
一般而言，最好以60-80速4分音符为佳。
所谓的80速4分音符，是音乐中常用的一个表示速度的术语。
4分音符指的是单个音符的音长为四分之一个节拍，80速，则是指在一分钟的标准时长里，有80个四分音符。
不单是鼓，其它乐器也同样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计算。
在试音的过程中，地鼓、军鼓、踩镲、小通鼓、落地通鼓、各种擦片，要分别调音。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要求鼓手敲的时候每一下力度均匀，并配合调音师来改变力度，而不是让调音师来配合鼓手。
这也是很能考验出鼓手基本功是否出色的一个过程。
同时，需要注意的是，鼓麦一旦设定好了位置，就绝对不要去动它了。
通常鼓麦的位置都由调音师来决定，不过会根据鼓手的习惯做出调整，以避免不小心敲到鼓麦上。
单件乐器之后，就是两件两件的敲，比如地鼓跟军鼓、军鼓跟通鼓等等。
这个过程会很长，这是因为调音师需要调节串音的问题。
在解决了所有问题之后，调音师会要求鼓手把节奏打起来，来一次整体的调音。
但这仍然不是让鼓手放飞自我，来一段即兴solo。
事实上，这个时候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段基本的演奏，把每一件鼓和镲片都用上就可以了，速度仍然不能太快，以稳为主。
在鼓之后，就是贝斯的试音。
贝斯的试音过程和吉他大致类似。
在大多数小型演出中，贝斯的待遇往往较低，比如压根没有乐器音箱的拾音，也就是乐器信号直接进调音台。
这种情况是最可怜的，基本上不要想什么自己想要的音色了，出来的一般都是带着强烈失真、超级巨大的电噪，以及一坨翔一样的音色。
稍微好一点的情况，乐器信号会先进di盒，然后再进调音台。
经过di盒的信号修正以后，非平衡信号会变成平衡信号，高阻抗的输出会变成低阻抗的输出。
这样说可能不太容易理解，简单来说，就是降低电噪音，并且音色不会差得离谱。
如果di盒的质量足够好，至少可以保证进入调音台的音色，是可以听的，而不是一坨翔。
除了上边这两种拾音方式以外，在正规一点的乐队演出中，至少会有一个乐器音箱，拾取第二条音轨。
当然了，哪怕是再怎么低端的演出，吉他手也一定能享受到这样待遇的。
至于贝斯嘛……大家都懂。
这种时候一般会有两种拾音方式，一种是直接用箱头自带的传输到调音台。
这种方式比较省事，但是如果箱头的质量一般，实际上效果不会比直接用di盒的单轨拾音好到哪去，甚至可能更差。
第二种待遇则要高很多，就是在音箱前架一支麦克风，直接拾取音箱播放出的乐器声音。
这也是最常见、最好用的方法。
但是，大多数麦克风无法拾取贝斯的低频信号，因此这一种方法多用于吉他。
如果贝斯用到，大多数时候目的也不是拾取低频信号，而是中高频信号，以增加di信号缺少的空气感。
而罗杰的待遇还要更高一些，除了di信号、中高频的麦克风拾音之外，还有一个专门的低频麦克风，拾取音箱播放出的低频信号。
比乔治的吉他拾音，还要多出一个麦克风来。
第63章 调音与排练 下
这也是一个贝斯手，在现场演出时能够得到的最高待遇。
当然，大多数正式的职业乐队，至少在大型演出的时候，一定会给贝斯手这样的待遇。
两个麦克风实际上会合并为一条音轨，因此本质上来说还是双轨拾音。
在试音的时候，要做的倒是比鼓轻松很多，过程也不会那么漫长。
每根弦分别弹一遍，然后正常的指弹来一段，slap来一段，如果需要特殊的效果，再把每种效果拉出来单独来一段。
在调音的时候，调音师会要求贝斯手或者吉他手调整输出电平的大小，这个时候就要注意一点，在调音时确定的输出电平是多少，演出的时候就是多少。
有的乐队中，吉他手和贝斯手互相恶性竞争，会在试音环节藏着点，然后在正式演出的时候偷偷把输出拧大，试图压过对方的声音。
但是这是很不理智的做法，无论是对乐队，还是对个人，都不会有丝毫的好处，只会将演出搞成一团糟。
murphy乐队没有键盘或者其它乐手，鼓、贝斯和吉他结束之后，所有乐器的调音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人声的部分了，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对着麦克风唱就完事。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走位不能靠近其它音箱，以免出现啸叫的情况。
通常，调音师都会对主唱的走位做出严格的限制，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所有的乐器和人声都试完了以后，就轮到返送系统了。
返送系统和观众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播放给舞台上的乐队听的。
在大型户外演出中，由于扩音器位置的关系，如果没有返送系统，乐队的成员通常会听不到，或者只能听到很小的声音。
这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了。试想一下，你在舞台上演出，然后什么都听不到，然而下面的观众听到的却是正常的声音，你却不知道，然后拼命加大声音……
这个效果，想想就会觉得很酸爽。
返送系统有用返送音箱的，也有用返送耳机的，反正只要能让乐手听到声音就是了。
一般来说，返送音箱的效果要好一些，也是摇滚现场最常用的返送方式，但需要对主唱的走位限制的更加严格。
返送耳机的效果要差一点，而且也不够美观，但是却足够的省事，成本也更低。
当然，如果时间再向后几年，随着无线通讯技术的发展，几乎所有的乐队都会用耳机来做返送，而不是音箱。
如果只有一路返送，那么整个乐队所有人听到的返送都会是同一个声音。
而如果有多路返送，互相之间则不会存在任何干扰，各是各的。
一般大型一点的演出，至少都会有一路返送，如果级别较高的音乐节，甚至会给每一位乐手安排单独的返送系统，并且还有专门的返送调音师。
比如murphy乐队就是如此。
由于返送系统播放的声音，和观众听到的声音没有任何联系，因此可以对返送调音师做出细节上要求。
比如说你可以直接要观众听到的声音，也可以告诉调音师：我只想听到吉他和鼓的声音，不要给我人声和贝斯。
或者要求调整不同乐器的返送音量等等，比如将贝斯的音量调高，压过其他乐器的声音。
这一点根据个人习惯和爱好，可以随意一些，反正观众也听不到。
一般情况下，调音师也会满足这些要求。
当返送系统也调试完毕之后，就可以整个乐队一起，来上一段完整的演奏。
如果在这个环节也没有再发现任何问题，试音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只要在排练的时候，让助理记录下每一件设备、每一个环节的参数，并确保演出时使用的参数没有错误。
这件工作在技术上没有任何难度，但如果记到纸上，不但记起来很麻烦，演出当天对照参数也同样麻烦。
因此，助理采用的是最简单，也最省事的方式给每一件设备的参数拍下照片，并在照片上标记上对应歌曲的名字。
对于一场演出而言，调音师的工作非常的重要，但乐手们的表现，同样也很重要。
即使是同一套设备、同一个调音师团队，两支不同的乐队演奏出来的效果也可能天差地别。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调音虽然是调音师的工作，但乐手本身能够为调音师提供什么样的素材，也是非常关键的。
打一个比方，如果将调音比喻成做菜，调音师做的就是厨师的工作，但提供什么样的食材，却是由乐手来决定的。
如果你提供给调音师的是一坨翔一样的音色，难道还指望调音师能够把这坨翔做成好吃的翔吗？
只有乐手们给出足够出色的素材，调音师才能将这些素材完美地整合在一起，为观众们奉上一场饕餮盛宴。
其实做好这一点，除了合格的设备、出色的技术之外，最为重要的内容，是沟通与配合。
一个好的乐队，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的乐器应该是什么样的音色，在哪一个范围的频段。
然后按部就班，严格按照乐曲的需要来演奏。
绝对不会出现只顾自己出风头，想要压倒队友的情况。
即兴发挥当然可以有，这也正是现场演出的魅力所在。
但即使是即兴发挥，也是有迹可循的，而不是肆意妄为。
如果出现电吉他的音色低沉，贝斯手认为自己是主音然后一路走高，那演出效果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当然，也有marcus和flea这样的贝斯大师，可以将贝斯当做是主音，并且演绎得非常出色，令人印象深刻。
但无论是常见的，还是特殊情况的个例，乐队首先必须是一个整体，而非乐手个人抢风头的舞台。
即使是红辣椒乐队这样大多数时间里突出贝斯、一定程度上忽略其它乐器，甚至是忽略主唱的乐队，那也是因为乐队的整体风格需要这样。
而不是某些人认为的，flea凌霸乐队，抢走了队友所有的风头。
在试音和排练的过程中，所有歌的主唱依然是乔治。
关于最后一首歌换人唱的事，乐队的三人很默契地选择了对其他人隐瞒，等到演出的那天，再造成既定的事实。
至于后果，只要演出效果出色，有谁会在乎？
第64章 首秀
第三更，晚上还有两章。
1号了，投资次数刷新了，来投资一波呗。
…………
在最初的新奇感过后，排练的过程就变得单调而枯燥。
不过，没有人会抱怨。
选择了这条路，拿钱做事就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事实上，留给murphy乐队排练的时间并不多。
仅仅这一个舞台，在三天之中，就有超过三十支乐队需要登台表演，平均到每个乐队的身上，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排练的时间。
哪怕murphy乐队通过二十世纪娱乐和ei唱片的关系，拿到了一些优待，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这些额外多出来的时间，一大半都被用在了设备的调试上。
真正的排练时间，每天也不过是四十五分钟而已。
虽然少了些，但是应付这场演出，却是够用了。
歌曲本身早在纽约的录音室里就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现场排练的时候，唯一要熟悉的，就是演出过程中的走位，以及与观众互动的方案设计。
“记住，千万不要把麦克风交给观众。”
丹尼尔慎重地提醒着乔治，说道：“只需要让观众们嗨起来就够了，但是不要让观众来合唱。北美的观众不喜欢这一套，而且你们的歌也没有足够的传唱度。”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罗杰不禁想起前世的一个说法。
如果说将全世界的演唱会观众分类，北美的观众，算是很特殊的一个群体。
这里的观众，会很容易随着现场的气氛自嗨起来，把演唱会现场当做是夜店的舞池，疯狂地扭动身体，但是却并不愿意参与到与乐队的互动当中去。
相比于西欧国家动不动就来一波万人大合唱，在北美这块地方，当乐队的主唱把麦克风转向台下，让观众一起唱的时候，不论观众席上原本的气氛有多狂热，往往会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显得尴尬无比。
但是，如果减少与观众互动的频率，事实上，北美的现场气氛，却是全世界最狂热的几个地区之一。
同时，这里的观众，对于乐队或者歌手的容忍度，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几个地区之一。
当然，这里所指的，仅仅只是现场观众，而非坐在电视机前看转播的那群人。
特别是在独立音乐节上，哪怕乐队的水平不怎么样，观众们也能找到自嗨的方式，不至于出现乐队在舞台上卖力演出，台下的观众看上去就像快睡着一样的尴尬情况。
就算是不太算严重的演出事故，大多数情况下，受到指责的往往也是主办方，而非乐队或者歌手本身。
从这个角度来说，北美这块土地上，独立音乐的繁荣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
音乐节的时间是每天晚上的七点开始，持续两半个小时。
不过就和任何一个独立音乐节一样，计划永远只是计划，各种各样的意外状况，大多数时候会让演出的时间延长。
事实上，哪怕是只有一个乐队出场的演唱会，最终的时间也不会和原本的计划完全一致，多少都会存在拖延的情况。
提前结束的当然也有，但相比于延迟的情况，只能算作是少数。
murphy乐队原定于九点十五分的登台时间，就被拖到了快要十点的时候。
以北美糟糕的治安环境来说，回家太晚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
如果再晚上半个小时，音乐节的观众或许会走掉大半。
值得庆幸的是，十点，还没有超出绝大多数观众能够容忍的范围。
而且，在漫长的后台等待过程中，罗杰三人的紧张感已经消除得接近于零。
音箱之类的设备早就放在了舞台上，吉他和贝斯都可以随身携带，唯一要现场换掉的，是理查森的鼓。
不过在这件乐器上，音乐节的主办方早有准备，安排了两台升降机。
一边在演出的时候，另一台升降机就会提前做好准备，轮到新的乐队登场的时候，鼓和鼓手就直接坐着升降机从舞台后方登场，前一支乐队的鼓则会被升降机直接带到后台，让下一支乐队可以提前准备。
“下一个就是你们了，做好准备。”
工作人员的话，让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罗杰三人又有些紧张起来。
不论准备得如何充分，这始终是乐队的第一次现场表演。
尤其是，在面对成千上万观众的时候，紧张，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对于这个问题，乔治和理查森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乔治摸出一个小袋子，掏出两粒药丸吞了下去，而理查森则是拿出一根手卷的烟，用力吸了起来。
这两个玩意，罗杰都很熟悉，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对于克服紧张感来说，确实有用，而且效果还很明显。
在摇滚圈子里也不算罕见，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独立音乐界，还是那些大牌乐队，喜欢这个的人都不少。
至于嗑药以后上台表演，那更不算是什么事，很多大名鼎鼎的乐队，都经常这么干。
用某位传奇摇滚主唱的话来说，只有磕了药，我才能正常的写歌、唱歌，如果没有毒.品，我写出来的歌就是一坨翔。
罗杰摇了摇头，乔治和理查森可以靠这玩意缓解紧张感，或许也对现场发挥有不小的帮助，但罗杰可不会这么做。
只能靠自己。
好在，虽然是白天较长的夏季，但是到了十点以后的这个时间，天色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虽然有灯光，但想要从舞台上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依旧是不现实的。
看不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多少能够缓解紧张的情绪。
正在胡思乱想着，几乎覆盖了整个公园的扩音器里传来声音：“下一个登场的，是来自纽约的摇滚新秀，murphy乐队！”
虽然乐队已经发行了一张唱片，但知名度嘛……也别指望这玩意了。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观众，或许听过《你好，冰冷世界》这张专辑，但是对murphy这个名字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完全陌生。
即便如此，依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即使是身在后台的罗杰三人，也能够清晰地听到。
“go.go.go！”
乔治嗑药之后，似乎完全嗨了起来，单手握着吉他的琴颈，与从舞台上退下来的乐队击掌之后，兴奋地冲了出去。
“理查森，坐稳了，注意安全。”
罗杰对坐在升降机上的理查森招了招手，抚过贝斯的琴弦，跟在乔治身后，登上舞台。
第65章 紧张
就和罗杰在后台监视器里看到的一样，虽然有不少的灯光，但因为舞台被完全照亮的缘故，台下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这让罗杰的紧张感多少消除了不少。
“你们之中，或许有人听说过我们，或许有的人对我们一无所知。但是，过了今晚，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名字，银河系最棒的乐队，murphy！”
或许是磕了药的缘故，也可能是天生如此，乔治显得很张扬，不可一世。
这种嚣张的宣言，在太平洋对岸的那个国度，或许不会受到欢迎，但在北美这片土地上，却非常容易调动起歌迷的情绪。
尤其是摇滚歌迷。
台下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
好在乔治虽然磕了药，但头脑却还清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望着舞台下方，黑暗之中狂欢的人群，乔治重重地拨动了一下琴弦，大声报出歌名：“《你好，冰冷世界》”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轻快的吉他旋律，和节奏感极强的鼓点立刻响了起来。
“我悲喜交加，我想破茧而出。我欣喜若狂，我犹豫不决，我迷失了自己。也许我不够完美，但至少我一直在努力。”
和录音室版本相比，乔治的嗓音没有那么完美，但却依旧极具辨识度。
轻而易举就抓住了观众们的耳朵。
“22岁的生活就像我最糟糕的梦魇，太多痛苦，太多自由，我该如何面对？这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却就这样让它发生了。是的，你就这样让它发生了。”
…………
舞台下非常的安静，让罗杰忍不住怀疑起演出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
然而返送音箱中传来的声音表明，一切都很正常。
失误当然是有的，在现场演出中，没有人能做到录音室版本的唱片那样百分之百的完美。
但从返送音箱传来的效果中来看，罗杰觉得，这一次的演出，至少也有正式唱片八成的水准。
如果舞台下的观众能够再热情一些，在现场气氛的加成下，实际效果还要超出录音室的版本。
然而，台下却安静的让罗杰忍不住有些怀疑人生。
这可是前世公告牌单曲榜上杀入过前十的单曲，虽然和那些制霸榜单长达几周，甚至几个月的经典不在一个档次上，但反响也不该这么差劲吧？
台下当然是有声音的，只是罗杰听不到。
再加上首次登台的紧张感，让罗杰忍不住怀疑自己罢了。
虽然罗杰曾经在高中的毕业舞会上，面对上千人表演，但那和眼下的音乐节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前者，面对的都是“熟悉”的老师和同学，哪怕是陌生的人，多少也都有印象。
而后者，面对的都是完全陌生的人，人数也多了好几倍，给初次在大型舞台上演出的罗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开始患得患失。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面对舞台下成千上万的观众，还有电视台的现场直播！
一想到整个北美，都有可能在看自己的演出，罗杰就感觉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好在，贝斯手的位置永远是在舞台边缘，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之外，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罗杰的走神。
就在这个时候，返送音箱中传来了乔治的声音：“但只要地球还在旋转，我就会立刻挣扎着站起来。”
长久以来的练习，让罗杰下意识地将嘴巴对准话筒，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你好，冰冷世界！”
直到这个时候，台下才传来一阵狂热的尖叫声。
突如其来的声浪，仿佛能够将人推上天空，吓得罗杰手指一抖，弹错了一个音符。
不过，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按照排练时的计划，歌曲的旋律并没有继续下去。
鼓点和贝斯音线迅速转低，重复着简单的四分音符。
乔治的手离开了吉他，举着话筒支架，走到t型台的最前端，指着舞台最后方的理查森，大声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这个宇宙中最棒的鼓手，理查森-埃尔文德斯！”
灯光迅速转移，聚集在理查森身上。
胖子用右手中的鼓棒在自己的光头上砸了一下，引起台下观众的又一轮骚动。
在狂热的欢呼声，和聚焦的灯光中，理查森操着鼓棒，来了一段激情四射的solo。
对于一个鼓手来说，没有什么比速度更加能够展现自己实力的了。
当然，这是指在大多数外行观众面前。
理查森的双手，在一个个鼓面之间留下一道道残影，密集的鼓点仿佛能够让人的心脏跳出胸腔。
没有计速器，罗杰无法准确地判断理查森敲鼓的速度，但至少也在180速16分音符以上。
这一段惊人的表演，立刻让理查森给观众们留下的印象，变得深刻了起来。
在欢呼声中，乔治悄然拨动吉他的琴弦，伴奏的旋律重新回到歌曲本身。
“男孩女孩们都在忙碌着，想要得到他们期望的。他们看起来很漂亮，感觉很疯狂，但这远远不够。你说你受伤了，至少你明白了什么。我们心存希望，并且向上天祈祷，让所有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第二段旋律开始，舞台下不再是一片安静。
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发出巨大的声浪，但隐约的欢呼声，却持续不断地从远处传入罗杰的耳中。
探照灯扫过人群的时候，罗杰隐约看到，似乎有不少的观众，在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狂热的现场气氛，也感染了罗杰。
不知不觉间，紧张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剩下的，只是对摇滚的狂热，以及对成名的渴望。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扭动起自己的身体。
就好像，融入了狂欢的人群一般。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按照先前的计划，舞台上的灯光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
鼓和吉他的声音停了下来，罗杰的手指在琴弦上扫过，节奏一转，直接进入下一首歌的前奏。
和原版相比，罗杰在编曲时，对前奏的部分做了些许的调整。
一小段低沉的快速的贝斯独奏之后，吉他的旋律加入进来，然后是鼓。
和大多数摇滚不同的是，这首歌的鼓声，被压到了极地的程度，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分辨不出。
第66章 为贝斯而生的单曲（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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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超过四十秒钟的漫长前奏之后，舞台下方的观众，正等着听乔治的歌声，吉他和鼓的声音再一次停了下来。
灯光亮起，聚焦在罗杰的身上。
乔治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女士们，先生们，罗杰-克里斯蒂安，来自冥王星的灵魂舞者！”
在全场观众一脸懵逼的表情中，罗杰高高举起手中的黑色贝斯，然后放到了地上。
向旁边挪开两步，然后……
双手撑地，来了一段街舞中的经典动作，大风车。
会场内突然安静了片刻，然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声浪。
尖叫声，口哨声以及哄笑声交杂在一起，远远地传递出去。
这当然是预先安排好的游戏，或者说段子。
来源于罗杰前世，在乐队圈子里十分著名的一个梗。
乐队演出，主持人在热场时，对所有观众介绍乐队成员。
介绍主唱的时候，主唱飚了段高音；介绍吉他手时，吉他手飚了段solo；介绍鼓手，鼓手飚了段solo；介绍键盘手，键盘手飚了段solo；介绍贝斯手，贝斯没法solo，于是飚了段街舞……
当然，这仅仅只是圈内人热衷于黑贝斯手而开的玩笑。
不过，若是没有足够高的水平，贝斯确实不怎么适合solo，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
哪怕是水平出色的贝斯手，solo起来也只是“过得去”的程度。
只有诸如拉里-格拉汉姆、约翰-保罗-琼斯、克里夫-布尔顿、flea等少数贝斯大师，才能将贝斯的solo演绎得令人神迷。
虽然是前世的梗，但这个世界的摇滚乐迷们，理解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并且，大多数观众都认为，这样的安排很有趣，立刻就对这支乐队印象深刻了起来。
“ok，这只是个玩笑。”
乔治再一次开口，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观众们安静下来，然后继续道：“重新介绍一下，罗杰-克里斯蒂安，这个星系最好的贝斯手！”
罗杰此时已经重新背起了贝斯，手指快速地扫弦，接着上一段旋律，弹奏了片刻，然后右手上的动作一变，用拇指在琴品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完全不同于贝斯平时低沉的声线，清脆而厚重的音色，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不同的乐器一般。
虽然音色略有不同，但如果说这是做了效果处理的鼓声，相信如果只听声音，不看罗杰的演奏，不会有太多人提出质疑。
slap这个特殊的贝斯技巧，第一次展现在这个世界的观众面前至少在罗杰的了解之中，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存在slap弹法。
贝斯还可以这么弹？！
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当看到罗杰近乎炫技式的弹奏技巧，以及独特的音色和节奏时，全部都楞住了。
在这段专为贝斯而生的旋律之中，罗杰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舞台之上，用力甩动着脑袋。
片刻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又开始原地跳起了舞来，边跳边弹，像是身处一场狂欢派对之中。
短暂地安静之后，人群再一次爆发出狂热的浪潮，向四周远远地席卷而去。
“perfect！”
后台，西奥多从监视器里，看到电视转播的画面时，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尽管在录音室中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但当真正看到现场的效果，西奥多才彻底放心下来。
并且，在心中悄悄地将罗杰的潜力评价，又上调了一个级别。
slap的旋律并不长，只有十秒多一点。
罗杰重复了整整三次，第四次时，乔治的吉他，和理查森的鼓声再一次融入进来。
和任何一首常规意义上的摇滚都不同的是，尽管在弹奏时的力度没有任何变化，但经过调音台的调整之后，吉他和鼓的音量都被放低，重点突出了贝斯充满变化的声线。
“来吧，去那白昼光华。（屏蔽句）……留意影子的微笑，搜肠刮肚斟字酌句，我这么做。彼此心知肚明，凡事都要分崩离析，能奈它何。”
乔治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再一次响起，然而，对于这一首歌来说，贝斯，才是绝对的主角。
即使是在前世那个拥有诸多贝斯大师的地球上，红辣椒乐队独特的，以贝斯声线为主的风格，对观众和歌迷来说，也是一场极为新奇的体验。
更何况，这是slap首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所有人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受重视，被无限边缘化的贝斯，也能演绎出如此动人的美感。
当然，这个时候，甚至有不少的观众，还搞不清楚贝斯和吉他的区别在哪里。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场演出奉上最热情的欢呼和尖叫。
“你不懂我的心，你不懂我们这类人。黑暗需求与生俱来，告诉世界，我在横在从天而降！”
当乔治第三次唱出这段副歌的时候，后台的调音师再一次调整了三件乐器的音量。
鼓声降的更低，贝斯恢复了正常，而吉他的音量则向上拉高。
在歌曲的最后，贝斯终于让出了主角的位置，用轻柔低沉的和旋伴奏。
以一段接近一分钟的超长吉他solo，为整首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红辣椒乐队的《》，在这个世界的首次登场，效果堪称完美。
算上中间罗杰那段slap的solo，这首歌的时长超过了六分钟。
其中绝大多数时间，几乎都是罗杰的独角戏。
虽然以罗杰的技巧，应付起来这样的演奏没有丝毫问题，却也感到了有些疲惫。
趁着乔治与观众互动的间隙，罗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
在一首歌中大量使用slap技巧，虽然看起来很炫酷，音色也很棒，能够完全撑起一首歌，但弹起来却很累人。
而且，整首歌下来，罗杰几乎都是跳着舞弹完的，这就更加加剧了体力的消耗。
说坚持不下去倒是不至于，但也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休息了片刻，跟着吉他和鼓点，罗杰的右手再一次放到琴弦上，开始轻轻拨动。
《你好，冰冷世界》专辑的第二首歌，《up.all.night》，同样也是一首极为适合现场，带动气氛效果惊人的快节奏摇滚。
这首歌，对罗杰几乎没有什么负担，乐得轻松地弹着蹦蹦蹦蹦，光明正大地偷懒，顺便思考着未来的发展。
虽然说，背着重量跟一大桶花生油差不多重的贝斯，哪怕只是站着都很累。
但毕竟手指是可以偷个懒了。
只需要蹦蹦蹦蹦，没有任何复杂的动作，简单而又轻松。
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没有太大的志向，只想找一支乐队混日子的话，贝斯手这个位置确实是最轻松，但也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第67章 主唱的位置
于是，就出现了有些搞笑的一幕。
观众们盯着罗杰，期待着这位带给所有人惊喜的，独一无二的贝斯手，能够再奉上一场精彩的演出。
然后却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在光明正大地偷懒。
摄像机尽职地记录下了这个画面，罗杰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电视机前时，不少人都笑出声来。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
在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节奏中，乐迷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关注罗杰这个偷懒的家伙，很快就沉浸在音乐的节拍里。
走神中的罗杰，压根没有注意到，在歌唱道一半，乔治自我介绍，以及表演吉他solo的时候，应该停下弹奏。
甚至直到整首歌结束，罗杰依然还在想着不直到什么东西。
在音乐停下来的时候，依然在机械地拨动着琴弦，足足多弹了二十多个音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尴尬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乔治，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个贝斯手好萌。”
“果然天才都是怪物。”
“这个无辜的表情，太逗了，哈哈哈！”
“实力抢镜！”
舞台下，电视机前，都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几乎所有关注着这场演出的人，都被罗杰的表现给逗笑了。
罗杰看到了最前排几个观众的反应，刚提起来的紧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这可以算入演出事故之中，但从观众的反应上来看，效果并不算坏。
只要事后想办法补救一下，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罗杰小声嘀咕着，快走几步来到乔治面前，拍了拍乔治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是不是该我了？”
“别再出问题。”
乔治背对着话筒，同样压低了声音，回了罗杰一句，然后背着吉他走到罗杰原本的位置上去。
“他们想要搞什么？”
丹尼尔在监视器里看到两人互换位置的这一幕，皱起眉头。
“不管他们想要搞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西奥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耸耸肩膀，摊开手，说道：“难道你还打算中断他们的演出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丹尼尔等人不但不能做任何手脚，还必须尽力配合舞台上的三人。
否则，一旦出现真正严重的演出事故，罗杰三人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做出决定，中断演出的那个人，却一定会背黑锅。
舞台上，罗杰单手握着话筒。
罗杰本以为，无论自己准备的多么充分，当站在主唱位置上的这一刻，一定会紧张无比。
就像是刚登上舞台，站在属于贝斯手的角落时那样。
或者说，比那更紧张十倍，百倍。
甚至无法开口出声，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真正站在这里，罗杰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的紧张感。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兴奋，以及自信。
“刚才是跟大家开了个小玩笑。”
罗杰毫不犹豫地将刚才那个失误，说成是提前安排好的玩笑，然后继续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罗杰-克里斯蒂安，除了会玩贝斯、会跳街舞、会装傻卖萌以外，还会唱一点歌。”
舞台下，再一次响起了欢呼声。
趁着这个机会，罗杰放在背后的左右隐蔽地做了一个手势，这是之前乐队约定好的信号。
理查森的鼓棒，重重地敲在了鼓上。
和演唱会、专辑中常用的版本不同，罗杰在这一首歌的编曲上，选择的是mv的版本，前半部分，鼓是唯一的乐器。
随着节奏感极强的鼓声，罗杰和乔治拍着双手，右脚重重地踩在地上。
为了这一首歌的演出，罗杰和乔治的靴子都是特制的，在鞋底垫上了铁片，有些类似踢踏舞的舞鞋。
仅仅只是两个人，加上理查森的鼓，就制造出了一支交响乐团的气势。
当然，也仅仅只是气势。
整整八轮节拍之后，在第九轮节拍响起的同时，罗杰身体微微前倾，嘴巴靠在话筒边缘，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伙计，你是个只会大声嚷嚷的孩子，在街头鬼混，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大人物。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无比，把瓶罐到处踢来踢去。”
随着罗杰的一声“singin’”，乐队的三人一起高声唱道：“we.！we.！”
罗杰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首歌的经典，但却不清楚，这样“几乎”可以称之为没有伴奏，旋律简单到了极点的风格，是否能够被这个世界的人所接受。
不过事实证明，两个极为相似的世界，人们的审美也没有多少差别。
至少在摇滚音乐上是如此。
仅仅只是唱了一段，这首来自皇后乐队的经典摇滚，就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所有的观众。
成千上万的观众高举着双手，随着音乐的节拍，一起拍手、跺脚。
将音乐节的气氛，彻底推到了最**。
“老兄，你是个年轻的硬汉，在街头叫嚣，总有一天要接管这个世界。你脸上流着鲜血，颜面尽失，到处挥舞旗帜。”
罗杰从支架上拿下话筒，边唱边向前走，来到t型台的最前端，与乔治、理查森一起唱道：“we.！we.！”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在第二轮副歌的时候，罗杰隐约听到，舞台下方的观众之中，似乎有人跟着唱了起来。
从难度上来讲，这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说所有的摇滚歌曲里，哪一首最容易学会，毫无疑问，这一首《we.》绝对可以排入前三。
甚至不需要完整地听过一遍，只要听上一段，最起码副歌部分是绝对能够跟着唱的。
哪怕是不懂英语的人，听上几遍，也能吼上两句“we.。”
让罗杰诧异的是，这是以不喜欢与乐队合唱出名的北美观众。
竟然也有人跟着唱了起来？
不过想到这首歌在前世地球上的传唱度之广，罗杰立刻将那点疑惑抛到脑后，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兄，你是个可怜的老头。眼里祈求着宽恕，希望得到解脱。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最好有人能把你送回老家去。”
唱到这里，罗杰用极快的语速，大声道：“所有人，一起来。”
这一刻，罗杰完全无视了丹尼尔的告诫，将话筒对着舞台下方。
观众们并没有让罗杰失望，尽管不是所有人都开口了，但声音仍旧很整齐、很响亮：
“we.！we.！”
乔治弹起吉他，随着激昂的吉他旋律，罗杰再次喊道：“所有人，再来一次！”
这一次，舞台下方，合唱的声音更大了。
在夜空之中，远远地传递出去：
“we.！we.！”
第68章 Encore（安可）
《we.》这首歌，在前世的争议其实并不少。
由于节拍过于简单，而传唱度又高的过于离谱，很多人往往会对这首歌表现得不屑一顾。
事实上，这样的人并不少见。
在皇后乐队的所有摇滚单曲之中，它的传唱度或许是最高的，但评价却远远不如《波西米亚狂想曲》，甚至只能在第三到第五之间徘徊。
在《波西米亚狂想曲》之后，还有一座叫做《we.are.the.champions》的大山，竖立在《we.》的前边。
但无论讨厌这首歌的人如何抨击，不了解这首歌的人如何贬低，《we.》都是摇滚音乐历史上，传播最广、传唱度最高的几首经典作品之一。
尤其是在浅层摇滚粉丝当中，《we.》这样简单而致命的节奏，反而更加容易引爆人们的热情。
现场的气氛之热烈，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哪怕是对这首歌信心最强的罗杰，实际上的心理预期也要更低一些。
不知道由谁先起的头，成千上万名观众，高声呼喊着乐队的名字。
“murphy！murphy！murphy！”
虽然观众口中喊的是乐队，而不是自己。
但身处于成千上万人的欢呼之中，罗杰依然感到无比的陶醉。
在这一刻，就像身处于世界的中心。
不过，罗杰仅仅只是迷醉了片刻，就恢复了清醒。
将话筒交给迎面走来的乔治，互相击掌，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无论罗杰有多么想取代乔治，成为乐队的核心。
私底下如何，那是另一回事。
但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却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在媒体和观众面前，乐队内部的气氛必须是和谐的、友好的、亲如兄弟。
除了预先安排好的环节之外，其它的时候，代表乐队，面对观众和媒体的，必须是队长。
甚至，大多数情况下，面对唱片公司，或者其它业内人士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这是游戏规则的一部分。
由于murphy是最后一支登台表演的乐队，因此在结束的时候，可以多留出一点时间向观众们告别。
“hello，费城！”
乔治也很激动，虽然因为低估了《we.》，而被罗杰摆了一道，这让乔治感觉到十分不爽。
但乐队首秀演出的成功，依然让乔治兴奋得难以自已。
冲着台下挥了挥手，乔治高声道：“在上台之前，我说过，或许你们很多人没有听说过我们。但是现在，我要再说一次，全世界的人都将知道我们的名字，银河系最棒的摇滚乐队，murphy！”
“murphy！murphy！murphy！”
台下的观众，齐声呼喊着乐队的名字。
“ok。我，我们很想让演出继续到天亮去。但是，就在那边，就在公园之外，有上百名警察，随时准备着以扰民的罪名逮捕和起诉我们。”
乔治指着公园外的方向，开起了玩笑。
然后继续说道：“所以，虽然很遗憾，但是我必须说，今天的演出结束了。但是音乐节还没有，明天，还会有令人惊讶的表演。当然，murphy乐队是不会被超越的！”
欢呼声，和因为没有看够演出，而发出的嘘声，混杂在一起，传到舞台之上。
在短暂地杂乱噪音之后，不知道从哪个位置开始，变成整齐的声音。
“encore！”
“encore！”
“encore！”
在弗恩希尔音乐节两天的演出之中，“安可”的呼声不是第一次响起。
当然，观众会喊“安可”的次数也算不上多。
四座舞台加起来，在两天的时间里，也不到十次。
只有非常受到观众欢迎和喜欢的乐队，才会出现大量观众齐声高喊“安可”的场面。
按照惯例，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无论剩余的时间有多么紧张，乐队至少需要在演奏一首歌，以满足观众的需求。
返送音箱中，传来音乐节总导演的声音：“满足他们，再来一首，就一首。”
“ok，我们会满足大家的要求。”
乔治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请稍等一分钟，我要和我的同伴们商量一下唱哪首歌。”
说罢，乐队的三人立刻凑到了一起，商量起来。
虽然是计划外的情况，但任何一支乐队，出现在大型现场的舞台上，都不会不考虑临时加演的情况。
对此，乐队也早就有预案，准备的非常充分。
四首《你好，冰冷世界》的歌，还有四首未曾发布的新歌，才仅仅只唱了一半。
现在讨论的，仅仅只是采用哪一种方案罢了。
“《你好，冰冷世界》的两首里边选一个吧，我们是来宣传专辑的，不是发布新歌的。”
罗杰考虑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虽然说在这个时候唱罗杰为自己准备的新歌，对罗杰未来的发展很有好处。
不过，乔治又不傻，肯定不会答应。
在《we.》上，罗杰占的便宜已经足够大了，与其在争执上浪费时间，还不如退一步。
学会适当的妥协，无论在哪一个领域，都是非常重要的。
“《broken》还是《all.time》？”
乔治看向理查森。
理查森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开口道：“《broken》吧，质量比《all.time》好得多。”
乔治考虑了几秒钟，点点头，说道：“好，那就《broken》。”
三人几句话之间，就敲定了最后一首歌的选择，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是我们的第一张正式唱片，《你好，冰冷世界》的主打歌之一，《broken》。”
乔治终于想起来为专辑打一个广告，不过却没有细说下去。
提一下乐队发行过专辑这件事，就足够了。如果歌迷们感兴趣，自然会去主动搜索相关的信息。
和录音室版本相比，为了确保演出的质量，伴奏的声音不能压的太低，起码要能够清晰地被观众听到。
但和前边几首歌比起来，《broken》仍然是一首非常轻柔的歌。
民谣摇滚，更多的时候，侧重的是民谣的那一面，而不是摇滚。
“我已濒临崩溃，几乎失去呼吸。我的心还在跳动，却早已四分五裂。在无尽痛苦中，我只能被你拯救。从你的名字，我找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没有办法，无法紧紧抓住你……”
第69章 豪斯曼律师
“我已濒临崩溃，几乎失去呼吸。我的心还在跳动，却早已四分五裂。在无尽痛苦中，我只能被你拯救。从你的名字，我找到存在的意义。所以我没有办法，无法紧紧抓住你……”
罗杰闭着眼睛，凑近麦克风，低声吟唱着。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音传来，将罗杰从梦中吵醒。
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罗杰才意识到，音乐节早就已经结束了。
自己回到纽约，也已经快要一周过去了。
不过，每当回忆起音乐节现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都绝对算得上是大获成功的演出，罗杰仍然感到十分的兴奋。
刺耳的手机铃声还在继续，罗杰从床头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上边是乔治的名字。
“hello，这里是罗杰。”
罗杰还有些没睡醒，声音有点迷糊。
“罗杰，我是乔治。”
乔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问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有什么事吗？”
罗杰有些疑惑。
虽然在弗恩希尔音乐节之后，乐队的名声崛起的很快，但乐队内部，三人之间，或者说罗杰和理查森两人，与乔治之间的关系，反而是更加恶劣了。
说反目成仇倒是不至于，但是也几乎不怎么联系，就连每周例行的合练，都干脆取消了。
“我准备明天向二十世纪娱乐摊牌，发起收购请求。”
乔治开口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这件事罗杰当然不会忘记，沉默了几秒钟，立刻做出决定，开口道：“没问题，告诉我时间，我会准时到。”
“明天早上十点，我约了丹尼尔，在公司见面。”
乔治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报出了时间，然后又说道：“我已经和理查森说过了，他那边也没有问题。”
或许是因为关系急转直下的缘故，乔治在称呼理查森的时候，也不再叫“瑞克”。
“ok，明天早上十点，公司见。”
罗杰随口应付过去，就挂掉了电话。
想了一会，罗杰先是拨通理查森的电话，与对方确认了这件事。
然后在电话簿中翻了片刻，拨通一个号码。
“你好，这里是豪斯曼-基恩。”
“豪斯曼，我是罗杰。罗杰-克里斯蒂安。”
罗杰没有多说废话，直接问道：“你今天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想要咨询你一下。”
“稍等，我查一下日程表。”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确切的答复，说道：“下午三点以后，随时都可以。”
“好的，那我下午三点去找你，在你的办公室见。”
罗杰和对方约定好了时间，就挂掉电话。
豪斯曼-基恩，是罗杰的律师。
在北美这个国家，几乎每一个人，只要经济情况允许，都会与至少三个人签订长期的协议。
这三个人分别是律师、会计师以及牙医。
在罗杰从二十世纪娱乐，和乔治手中，分别得到了一笔资金之后，同样也为自己聘请了律师以及会计师。
后者姑且不提。
由于北美复杂的法律机制，拥有一位自己的律师，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对于金融、能源、医疗、高科技、互联网以及娱乐领域的从业者来说，更是如此。
因为涉及这些方面的法律，比普通的法律要复杂无数倍，如果没有律师的帮助，很容易面临各种各样的麻烦。
罗杰当然不会为自己聘请一个私人专属的全职律师，事实上，罗杰也请不起。
仅仅只是寻找一个长期的、可以一定程度上信任的代理律师罢了。
尤其是后者，非常的重要。
那句有关这片土地上的律师，在太平洋对岸流传很广的话：“我们会对你所说的一切保密，【尤其是】非法的事情。”
这种所谓的律师职业操守，事实上严格遵守的人连一半都达不到。
而罗杰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律师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
那些口碑极佳的大律师，以及顶级律师事务所，虽然大多数值得信赖，且能力出色，但却不在罗杰的考虑范畴之中。
在这块土地上，大牌律师的名气，大多数情况下配得上他的能力。
比如前世大名鼎鼎的乐坛第一讼棍约翰-布兰卡。
这样的大牌律师，业务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影响力并不仅仅局限于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但是收费也同样惊人，罗杰根本支付不起。
在经过多方打听，综合了自己的需求比如擅长于娱乐法领域的律师，以及考虑过收费标准、信誉、名气以及履历之后。
罗杰在纽约本地一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中，选择了豪斯曼-基恩，这位名气不是很大，但专注于娱乐法，特别是与音乐领域相关的法律工作已有超过十年经验的律师。
出于必要的谨慎，在签署代理协议之前，罗杰花费了很大的精力，通过各种渠道，调查这位律师过去的一切公开信息。
在调查结束，并且与豪斯曼-基恩面谈了数次之后，才最终敲定了合作。
作为北美高收入群体的代表，律师的收费也同样昂贵。
比如说，在签署代理协议之后，无论是否有案件需要代理，或者是否就法律相关的问题向律师咨询，罗杰必须按月向豪斯曼支付一笔固定的费用。
这个数字，是每月一千美元。
除此之外，如果是普通的法律咨询，则按小时计费，每小时的收费是一百二十美元，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计算。
协助拟定、审查合同，除了按小时收费之外，还要根据合同的价值，额外收取一笔费用。
如果有案件需要律师处理，无论是哪一类案件，都有着相对应的收费标准。
越是复杂的案件，收费也就越昂贵。同时，涉及金额越大的案件，收费也同样会向上增加。
如果没什么事情还好，如果有什么大的官司要用到律师，说不定辛辛苦苦好几年，都是在为律师打工。
这种情况，在北美这片土地上非常常见。
日常的晨跑，然后练歌、练琴。
打发掉一早上的时间，简单地吃过午饭之后，罗杰开着自己的改装巨兽，驱车前往豪斯曼所在的律师事务所。
第70章 法律咨询
下午三点，罗杰准时来到豪斯曼的办公室。
“喝点什么？咖啡可以吗？”
豪斯曼举着手中的杯子，说道：“我最近弄到了点牙买加的咖啡，很不错。”
“黑咖啡，谢谢。”
罗杰对咖啡谈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
反正不能在公众场合饮酒，喝咖啡还是喝水，或者其它的饮料，对罗杰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女助理为罗杰送上一杯咖啡，识趣地退了出去，将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关好。
“是上次说的那件事吗？”
豪斯曼问道。
在上一次见面中，两人就讨论过，罗杰与二十世纪娱乐之间的经纪人合约、与乐队成员之间的合同、乐队与二十世纪娱乐的合同，以及罗杰等人与乔治后来签订的协议。
提前找一个律师咨询，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可能带来的法律隐患。
如果没有问题最好，如果发现了什么漏洞，也能及时想办法弥补。
“对，这次我带来了合同，你帮我看看。”
罗杰拿出几份合同，递给豪斯曼。
合同很长，条款非常复杂。
豪斯曼看的速度不快，有时还要将几份合同放在一起，对照某些细节条款。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豪斯曼才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又思考了片刻，豪斯曼说道：“合同本身没有问题，没有互相冲突的条款。尤其是最后一份合同，拟定合同的人很聪明，规避掉了不少涉嫌违法的条款。如果你照合同的约定执行，不存在违约，就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那就好。”
虽然上一次咨询的时候，豪斯曼就给出过类似的答复，但是没有看到合同，豪斯曼也无法肯定。
再一次得到肯定的答案，罗杰立刻放心了下来。
想了一会，罗杰开口问道：“如果乔治成功收购了乐队，那么除了我和二十世纪娱乐之间的经纪人合同，其它两份合同应该算是作废了，对吧？”
“不是这样的。”
豪斯曼摇摇头，说道：“你和乐队之间的问题还好，在最后这份合同中，除了肖像权的使用，其它利益分配都有明确的约定，在这里只要签订一份补充协议即可。”
停顿了片刻，豪斯曼继续说道：“乐队与制作方之间的唱片合约，如果要解除，必须形成书面的谅解协议。如果没有这份谅解协议，你退出乐队的话，会有麻烦。”
“我明白了。”
罗杰皱起了眉头，考虑了一会，继续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假设乔治的计划完成，乐队与公司接触了唱片合同，我也退出了乐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重新组建一个乐队，在经纪人合同中，对我个人的唱片版权等条款，是否还有效？”
在之前乐队的唱片合同中，有明确的条款，确认以乐队的合同内容，来代替掉罗杰个人的经纪人合同中，有关版权、收入的部分。
但是根据补充条款的说明，如果罗杰退出乐队，这些条款又会重新生效。
“理论上是有效的。”
豪斯曼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但是如果组建乐队，版权和收入分配会非常复杂，通常情况下，都会以乐队的整体合同，来代替掉个人合同中的相关条款。但是如果你以个人名义出唱片，或者获得其它收入，又会重新激活个人合同中的相关条款。”
豪斯曼的话，让罗杰有些晕。
理了半天才勉强理顺这里边的关系。
罗杰也大致有了想法，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那么你的建议呢？”
“这要看你和他们的谈判结果。”
豪斯曼摊开手，说道：“我只负责法律方面的建议，争取利益是你经纪人的工作。”
“可是我的经纪人就是二十世纪娱乐的人。”
罗杰的眉毛几乎拧成一个川字，开口道：“经纪公司插手唱片制作和发行，据我所知这好像是违法的吧？”
“可是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豪斯曼摇摇头，说道：“签署唱片合同的，是另一家唱片公司。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那和二十世纪娱乐是一伙的，但是股权结构和公司法人并不完全一致，因此从法律上来说，这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公司。”
没等罗杰开口，豪斯曼继续说道：“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你经纪人合同中的，【指定唱片合同方】这一条，并不完全合法，但是也不完全违法，可以说是一个漏洞条款。如果以这个理由起诉他们，有胜诉的可能，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这类官司往往耗时漫长，打上几年的官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不考虑胜诉率的问题，你直接等合同到期自动解约也比打官司来得划算。”
豪斯曼耸耸肩，说道：“我个人建议，在签署下一份经纪人合同的时候，最好能够避免这样的条款。我调查过你的详细资料，以你现在的资本，完全可以这么做。”
严格来讲，豪斯曼的建议，已经算是有些越权了。
不过，出于雇主的利益考量，这样的建议也可以勉强算入工作范畴之内的事。
毕竟，若是在罗杰的合同里出现太过棘手的条款，即使是律师，也会感到非常的头痛。
“明天乔治会向公司发起收购乐队的要求，你有时间么？”
罗杰问道。
“如果你肯付钱的话，我当然有时间，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豪斯曼说道：“按照一般公司的流程，你的队友发起收购要求之后，最快能在三天之内得到答复就不错了，到正式谈判的时候，起码也是一周之后。到那个时候，才需要我出面。”
“也就是说，我写一份书面的声明就可以了？”
罗杰问道：“然后，就等着正式谈判的时候，再参与进去？”
“严格来说，不是参与谈判，而是旁听。”
豪斯曼纠正了罗杰的错误，说道：“除非涉及你个人的利益，否则你最好不要轻易开口。”
“ok，那就这样吧。”
罗杰考虑了一会，没有其它要问的问题，于是决定结束这次咨询，开口道：“回头让你的助理把账单发到我的邮箱，月底一起结算。”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这一次法律咨询服务，罗杰将会得到一张三百多美元的账单。
“知道，有关美元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忘记的。”
豪斯曼点点头，按下桌子上的铃铛，叫助理送罗杰出门。
第71章 摊牌（第五更）
早在弗恩希尔音乐节结束之后，二十世纪娱乐就拿到了第一手的数据。
除了近两万名现场观众之外，在murphy乐队登台表演的期间，cbs费城电视台的实时转播，在最高峰时收看人数达到了470万人。
当然，这是根据测量仪记录的收视家庭数量，乘以一个家庭人口系数，推算出来的大致数字。
测量仪记录的时间可以精确到秒，但只能记录每一个家庭的电视收看情况，而无法精确到准确的人数。
家庭人口系数，也不是按照平均每个家庭的人口数量来计算，而是在协议的“样本用户”家中投放调查卡片，以每十五分钟为单位，记录样本用户家庭不同成员观看电视节目的情况。
然后以此样本数据为基础，根据节目的类型，给予不同电视节目计算出不同的家庭人口系数。
这样的计算当然不会十分准确，会有最多可能高达百分之二十的误差。
但在实际的操作中，由于样本数量足够大，这个误差大多数时间里不会高于百分之五，也就意味着具备足够高的参考价值。
相比于美国3亿多人口、整个北美近五亿人口的总数，470万人的收视数字看上去并不显眼。
比如说大部分热门的脱口秀节目，以及火爆的电视剧集，收视人数往往在千万人级别。
而像总统大选之类的直播，收视高峰甚至可能高达五千万以上。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独立音乐节。
murphy乐队也只是首次登上舞台。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murphy乐队的首秀，都算得上是大获成功。
在弗恩希尔音乐节之后，murphy乐队已经成为北美最炙手可热的乐坛新秀之一，风头直追某些二线歌手。
媒体采访的请求，已经塞满了二十世纪娱乐的信箱。
按理来说，乔治在这个时候向二十世纪娱乐发起收购乐队的提案，是不明智的。
且不说能否成功，即使二十世纪娱乐愿意放手，乔治也必然要付出许多额外的代价。
按照罗杰的代理会计师的预估，溢价至少也要多出额外的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乐队的风头越是强盛，索尼唱片愿意提供给乔治的支持也就越多。
所以这未必是一件坏事，还是要看具体怎么运作。
说这些事情和罗杰无关当然是扯淡，但罗杰也不打算深入地参与进去。
无论乔治能否如愿收购乐队，反正总是要离队的。
由于罗杰和理查森已经达成了默契，无论是哪一种结果，罗杰都会成为新的主唱。
区别只在于，是murphy乐队的主唱，还是另一支新乐队的主唱，仅此而已。
前者可以继承murphy乐队的名气，节约下至少几个月的时间走弯路，而后者，则可以得到更高的自由度，无论哪一种情况，对罗杰来说都不算是坏事。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乔治留下，安心当一个吉他手，罗杰依旧成为主唱。
但是谁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只能在梦里想想。
当罗杰按照约定的时间，走进公司的会议室时，正看到丹尼尔愤怒地对乔治咆哮。
“你他x的是疯了吗！收购乐队商标和唱片版权？！”
丹尼尔的口水几乎要喷到乔治的脸上，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你凭什么以为公司会给你这个机会？就凭你那可怜的几百万美元家产吗？！”
【可怜的几百万美元】
罗杰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据罗杰所知，似乎西奥多的身家，还赶不上乔治的一半。
丹尼尔在二十世纪娱乐的地位和西奥多差不多，即便收入比西奥多好点，也不至于差的这么离谱吧？
这种奇怪的形容词，让罗杰不禁感到无语。
乔治压根没有搭理丹尼尔，对罗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等了片刻，或者说，又听着丹尼尔咆哮了片刻，理查森也到了。
乔治终于抬起手，打断了丹尼尔的咆哮，朝罗杰和理查森道：“东西带来了吗？”
“这里。”
“拿去。”
罗杰和理查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声明，交给乔治。
乔治仔细地看过一遍，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将三份文件叠在一起，摆在桌上，说道：“丹尼尔，这事你做不了主，所以别在我这摆你的大牌经纪人的架子了。”
乔治知道，丹尼尔的愤怒或许不假，但表现的这么明显，却多半是装的，为的就是让自己收回决定。
这是很初级的谈判技巧，但如果是信心不够坚定的人，却很容易被影响。
乔治当然不会受到丹尼尔的影响，完全无视了对方的虚张声势。
“罗杰和理查森已经确定对我的收购决定表示支持，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对我乱吼乱叫，而是拿起电话，打给你的上司，让他听听我的报价。”
乔治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二十世纪娱乐手中的乐队商标、唱片版权、唱片后续收益分成，以及乐队和我个人的合同，一次性买断，两百万美元。”
丹尼尔听到这个数字，立刻安静了下来。
murphy乐队值不值两百万美元？
这要看从哪个角度来看。
如果考虑的足够长远，乐队的价值肯定远远不止两百万。
但，乐队和二十世纪娱乐仅仅只签署了三年的唱片合约而已，目前为止也仅仅只发行了一张唱片。
别说两百万了，就连一百万都不值。
哪怕加上乐队商标、唱片版权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值。
更重要的是，乐队的所有成员，都一致表明了支持乔治的态度，这也是不得不考虑的一点。
如果二十世纪娱乐坚决不肯放手，一旦闹到最坏的情况，乐队不肯再推出新歌、新唱片，也不肯参与任何商业演出。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除了《你好，冰冷世界》的版权以外，murphy乐队几乎无法为二十世纪娱乐带来任何收益。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却也是必须要有所考虑的。
二十世纪娱乐签下murphy乐队，为的是赚钱，而不是其它。
如果现在卖掉乐队，就能得到一大笔钱，那也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
丹尼尔无权在这件事上做主，但是却能猜到公司高层的想法。
沉默了片刻，就像乔治说的那样，丹尼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上司的电话，简单扼要地说明了这件事。
第72章 我们的乐队
片刻之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白人推开会议室的们，走了进来。
这个人罗杰有印象，曾经在乔治家的派对上出现过，名叫加西亚-莱斯特顿，是二十世纪娱乐的一位高层，murphy乐队的主要负责人。
在这个时候，罗杰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似乎在二十世纪娱乐之中，罗杰并没有见到过除了白人以外的人种。
哪怕是混血，比如罗杰自己这样的，也都是以白人血统为主。
这是巧合，还是？
想到这里，罗杰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记下这件事，但却没有打算立刻做点什么。
“乔治，你打算收购乐队？”
加西亚-莱斯特顿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坐到乔治对面，和颜悦色地问道。
除非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使用特殊的谈判技巧，否则，在商业谈判中，很少有人会将情绪外露出来。
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要求。
“对，具体的收购计划都在这里了，你可以看一下。”
乔治将文件推到会议桌的另一头，送到加西亚-莱斯特顿面前。
“稍等一下，我先看看。”
加西亚-莱斯特顿低头看着文件，大多数时候面无表情，不过一直在注意着对方表情的罗杰，敏锐地发现，在看到自己和理查森的声明时，加西亚-莱斯特顿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罗杰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两百万美元，这个报价确实不低。”
加西亚-莱斯特顿在开口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无法从脸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加西亚-莱斯特顿似有所指，开口说道：“但是商标和唱片版权，不是可以简单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仅仅只是钱，我无法说服公司的高层。”
乔治同样也是面无表情，开口道：“如果你们愿意降低价格，我原则上同意在其它方面给出补偿，但是具体的要再谈。”
“乔治，别打哑谜了，我们要的，不是你来给补偿，而是你身后的那位。”
加西亚-莱斯特顿摇了摇头，说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乔治-史密斯和索尼草签了协议。”
这个意料之外的状况，让乔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罗杰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个奇怪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乔治就开口了：“我没有得到授权，所以不能做出表态。我提议，你们先考虑一下我的报价，在未来几天之中，我会发起正式谈判的邀请。”
“可以，那就这样决定吧，我也会将这件事上报到管理层。”
加西亚-莱斯特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乔治，你的计划中，似乎没有提到要买断克里斯蒂安和埃尔文德斯的合同？”
乔治楞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
“我明白了。”
加西亚-莱斯特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杰和理查森，整理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开口道：“我等着和你背后的人谈判。”
离开会议室之前，罗杰叫住了乔治，开口道：“正式谈判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和我的律师会参加。”
理查森站在罗杰身边，点点头，说道：“我不一定有时间，但是我的律师也必须在场，以确保我们的利益。”
“这没问题，但是不涉及你们利益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插手。”
乔治答应了下来，然后警告了一句。
“我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罗杰摇摇头，又说道：“还有，如果你的计划成功，我们退出乐队的时候，关于我们两个人的肖像权，要签订一份补充协议。”
“可以。”
乔治原本就没打算用罗杰和理查森的肖像权做点什么，答应的很痛快。
摆了摆手，说道：“正式谈判之前，我会提前一天给你们打电话。”
离开的时候，罗杰是和理查森一起走的。
电梯里，理查森突然开口道：“能不能让我搭个便车？我的车送去修理了。”
“当然没问题。”
乔治要离开，但在未来，很大概率上，理查森依然会是自己的队友，这种小事罗杰当然不会拒绝。
坐上车，罗杰问道：“你去哪？回家还是？”
“去修理店取我的车。”
理查森报出一个地址，然后问道：“吉他手的事，有眉目了吗？”
“有个合适的人选，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我回去之后打电话问问。”
罗杰踩下油门，一边操控着方向盘，一边问道：“你和二十世纪娱乐的经纪人合同还有多久？”
“今年年底之前到期，丹尼尔正在和我谈续约的问题，怎么了？”
理查森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不觉得现在不是续约的最佳时机吗？”
在北美，干涉别人的私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但理查森的经纪人合约，关系到的不仅仅是理查森自己，同时还有罗杰。
罗杰想了一会，说道：“我有一些想法，或许我们该谈谈。”
“你说，我听。”
理查森靠在座椅上，对罗杰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罗杰组织了一会语言，开口道：“你觉得《we.》这首歌怎么样？”
“很棒，你的写歌能力比我强很多。”理查森实话实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杰摇摇头，说道：“如果我告诉你，《we.》的版权价值在千万美元级别呢？”
“千万美元？！”理查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杰。
“你仔细想想，这首歌的传唱度会有多广？适用的场合是不是也很多？比如各种体育赛事的现场。”
罗杰说道：“你没有注意吗？我在签授权书的时候，严格限制了只允许在弗恩希尔音乐节上使用一次，禁止这首歌用于其它用途。”
“确实是这样。”罗杰这么一提醒，理查森也想了起来，然后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首歌，我准备作为我们未来乐队的首发，一定能够成功打响名气。”
罗杰转动方向盘，拐进一家汽车修理店，停下车，看着理查森的眼睛，认真道：“所以，我不想让别人分走我们价值几千万美元的版权。”
“我们？”理查森瞪着眼睛，指了指罗杰，又指了指自己。
“没错，我们。”
罗杰说道：“你，我，还有未来的吉他手，我们的乐队。”
第73章 吉姆？吉他手？
由于许多事情还是未知之数，罗杰和理查森并没有深入地谈，点到即止。
罗杰的目的很简单，合约年限最长的乔治要走，剩下的两人，与二十世纪娱乐之间的经纪人合同，距离到期的时间都不长。
如果乔治的计划顺利，在未来建立新乐队的时候，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就会变成罗杰和理查森。
而不是二十世纪娱乐。
当然了，在资本的力量面前，以罗杰和理查森现在的资本，实际上还是处于绝对弱势地位的。
但却绝不至于像murphy乐队第一份唱片合约那样，被压榨到了极致。
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也从来不是这么玩的。
与理查森告别之后，罗杰拨通了吉姆的电话。
“吉姆，我是罗杰。”
电话一通，不等对面开口，罗杰就问道：“你最近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乐队了吗？”
“你没有看我给你发的邮件吗？”
吉姆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古怪，说道：“我们乐队的新专辑已经立项了，不出意外的话，会在未来几个月内发行。”
“抱歉，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看电子邮件。”
罗杰有些遗憾地说道：“我还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呢，我们缺个吉他手。”
“抱歉，我这边有合同在身，没法帮你。”
吉姆没有问具体的情况，很干脆地拒绝了罗杰。
虽然两人的关系有所好转，但也没好到能够让吉姆违背合同，不顾前途的地步。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
罗杰不以为意，开口道：“你是吉他手，还是主唱？等专辑发行了，记得给我寄一张。”
“主唱兼主音吉他。”
吉姆那边停顿了几秒，犹豫着问道：“罗杰，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
罗杰有些好奇，吉姆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竟然会主动开口寻求帮助？
“是这样的，我们的新专辑，我写了很多歌，但是都太普通了。”
吉姆语速很快，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说道：“我手上的歌没有适合做主打歌的，如果你那边有合适的，能不能……”
邀歌？
这是罗杰第二次接到邀歌的请求。
不过和上次不同，这一次，罗杰并没有打算拒绝。
思考了片刻，罗杰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风格的乐队？你知道的，我只擅长写摇滚类的歌。”
“流行摇滚。”
吉姆连忙说道。
“这样吧，你发一份乐队的demo给我，我听一下你们的风格和特点，如果有合适的，我会联系你。”
罗杰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随后话题一转，说道：“不过，吉姆，如果你们确定要用我写的歌，具体的价钱要跟我的经纪人去谈。”
如果仅仅只是吉姆自己，那罗杰送出几首歌，也是无所谓的事，除了像《we.》或者《it’s.my.life》这种版权价值惊人的经典，价值普通的歌，送给朋友几首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但要歌的不是吉姆本人，而是他们的乐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帮忙归帮忙，但涉及到利益的事情，还是公事公办，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明白，一会我就把demo发到你的邮箱里。”
吉姆感谢道：“谢谢你，罗杰。”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
罗杰随口说了一句，然后道：“那就这样吧，回头我会让我的经纪人联系你，挂了，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罗杰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去哪找个合适的吉他手，又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
吉姆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单单只论吉他技术，吉姆比乔治还要强一些。
但是这个打算显然是行不通了，虽然没有问具体的细节，但是很显然的是，吉姆已经有了自己的乐队，并且与唱片公司签署了发行合同。
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对方违约，来帮自己的。
人情是一回事，违约金也不会是一个太小的数目，更重要的事，这样做，名声会很不好听。
正在烦恼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罗杰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竟然忘了跟西奥多说一声乐队的事情。
连忙接起电话，赶紧道歉：“西奥多，抱歉，这几天事情太多，忘记和你打招呼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想到罗杰开口就是道歉。
沉默了一会，西奥多的声音传来：“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记得先知会我一声。否则，你这样做，会让我很难办。”
“抱歉，西奥多，以后不会这样了。”
罗杰再次道歉，然后话题一转，问道：“我这样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吧？”
“目前还不好说，公司内部的分歧也很大。”
西奥多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转移话题道：“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和理查森谈过了，乔治离开之后，我们会组建一支新的乐队。”
罗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吉他手，我来做主唱。”
“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西奥多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们打算等乔治确定离队之后，再去找合适的。”
罗杰想了一会，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那边有合适的人，也可以推荐给我们。不过真正组建乐队，肯定要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了结果以后了。”
“我会留意的。”
西奥多说道：“这几天因为你们闹出来的这些事，公司取消了很多宣传计划。最近不要到处乱跑，留在纽约，保持电话畅通。”
“我明白。”
罗杰突然想起了吉姆邀歌的事，连忙说道：“对了，西奥多，还有一件事。”
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吉姆的事之后，罗杰说道：“情况就是这样，我给他们准备好合适的歌之后，需要你去谈价格。”
“嗯，这件事交给我，我们经纪人就是做这个的。”
有收入是好事，西奥多很轻松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说道：“罗杰……”
“我在，什么事？”
“算了，没事。”
西奥多欲言又止，很快结束了聊天，说道：“就这样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挂了，拜拜。”
“拜拜。”
罗杰挂掉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摇了摇头。
罗杰很清楚，西奥多是想问给末日使徒乐队写歌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又没有问出口。
手放在方向盘上，踩下油门，自言自语道：“我才不会给直接的竞争对手写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