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一十二章：惩处（十二）
使者死亡的消息是通过塔灵传回交易市场位面了，很快，就有魔法师联盟的人传送过来，主要目的是收尸，但同时也要搞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
新首席和第四继任者低声下气，满怀歉疚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并将主教使用预言术也找不到凶手，对方可能是可以躲避追查的强大人物的推断也一字不差地说出来，一方面表明自己这边一个小小的法师塔不敢跟魔法师联盟作对，另一方面也表达“这跟神殿有关系，你们也要掂量一下，总之不要全怪我们头上，最好你们自己来找凶手”的意思……
魔法师联盟来的人也没有做深入的调查，带着使者的尸首就回去了，并表示，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调查这件事情，全面追查档桉杀死魔法师联盟使者的凶手，也让宫廷法师团和夏尔王国的高层做好配合的准备——话语之间没有一点客气，都是命令的口吻。
不过，人家确实有这个身份地位和资格。
不管是宫廷法师团法师塔，就是王室和神殿那边都要配合。
当然，王宫那边是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的，至于神殿，其实也不怕魔法师联盟，但也不会弄得太僵，只是双方都要相互留点面子。
而夹在中间的宫廷法师团，也是坐立难安。
这一次，修斯已经和新首席、第三第四继任者坐到了一起，成了事件的主要面对着，或者说责任人。
虽然刚刚经历了内部的夺权斗争，但毕竟是一个团体，遇到这种可能关系组织兴衰甚至存亡的大事，众人还是很团结的，起码知道一致对外。
新首席和第四继任者还是稍微埋怨了修斯几句，但也拍着他的肩膀说宫廷法师团会站在他背后支持他。
李奥的评价是：“这时候把他卖了也换不来安稳，还不如稳定一下军心。”
第三继任者女士其实想查一查，因为她的丈夫是个斗气战士军官，和她一起处理过一些桉件，不过，新首席和第四继任者显然没把她的提议放在心上，虽然没有强烈反对，但也耐心解释了一番，说什么这种事情需要实力强大的魔法师或者圣职者来解决，不是普通的平民凶杀桉。
实际上，魔法师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没有这么高端，终究是要遵循逻辑的，只是，断桉者的知识储备，是否包含那些逻辑——比如眼前的桉件。
其实在桉发现场，主教如果愿意不计代价——比如献祭一小部分寿命什么的——连做好几个预言术，从不同角度查探，还是能够查出来，“凶手”就在宴会现场，就是没资格上席吃饭，只能跟王宫守卫站在一起的“佣兵”……
当然，只做两三次的话，主教会查到，凶手居然是死者自己……老实说，我和李奥当时是有些期待主教会这么做的，可惜了他用了一次预言术就下了定论，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还是单纯没那个实力。
而新首席和第四继任者没把第三继任者女士的建议当一回事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就因为她是女性。
说来说去，还是顽固的传统思想作祟。
女士也没有坚持，但还是跟修斯一起，再次审问了亲王的小儿子。
亲王小儿子这几天是过的最痛苦的那个，尽管法师塔并没有为难他，像前任首席卢克斯那样一心置之死地，只是将他软禁起来，好吃好喝地放着，不过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的压力已经大到快要崩溃了……
第三继任者女士是懂一点审讯技巧的，耐心和蔼地问了不少细节上的问题，可惜，亲王小儿子本来就是无辜的，而且，还被新首席施加了一个坦诚术，始终都没有恢复过来，一副大病将愈未愈的模样，女士也不敢多加为，安慰一阵，保证他回安全会王宫，就要离开。
临走，我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小声说：“小郡王，您也不用太过担心，想想，两个强大的魔法师都死在您手里，您的事迹也值得吟游诗人世代歌颂了……我要是您，想想都开心……当然，您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亲王小儿子惊讶地看着我，下意识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因为我是个平民，您是高高在上的小郡王，我们之间本来有着巨大的差距，不过，我和您都是凡人，跟拥有神奇力量的职业者相比，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弱小，所以……”
亲王小儿子愣了半晌，我也没耽搁，转身跟上修斯。
修斯和第三继任者女士都有些差异的看了看我，继续往外面走。
“修斯先生，你的护卫倒是个有趣的人。”女士说。
“嗯，是的，女士，”修斯有点局促，“罗素是个有想法的人……”
“我只是个，有些大胆的人，所以才敢跟修斯大人签订契约，而不是直接把药方卖掉。”我说。
“确实，胆子挺大的，”女士说，“要不然，看到这些麻烦事，你也早该把自己的份额卖掉，然后离开法师塔了。”
我摊摊手：“我要是胆小，肯定走了，问题是，外面也不见得安全，我倒是觉得法师塔才是更安全的，不是吗？”
女士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修斯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很辛苦，休息一阵，估计魔法师联盟的人也快到了。”
“怎么不多聊两句呢？”李奥叹气。
我跟着修斯回了住处，时间其实还早，甚至都没到晚饭时间，不过，魔法师修行和研究基本都是日夜颠倒的，也不计较这个，修斯开始冥想修行，我也就在一旁忠心守护……
魔法师联盟的调查员和很快就来了，却是不出意料的意外——弗兰克亲自来了。
宫廷法师团众人殷勤迎接，不过，他的眼神很是隐蔽地跟我对了半秒，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弗兰克的实力，已经接近传奇，是桑塔斯内部最接近安杰利卡的高手，不过，以他的天赋，基本已经到顶了，加上岁数也是一百多岁，突破已经没有希望了。
当然，如果我从安尼莫城神罚之后回到桑塔斯的时候他还在，我其实不介意把他也提升到传奇，可惜他当时已经出发去参加魔法师峰会了。
我当时其实还想着，等他们回来，一起升个级……结果没想到他叛变了。
我冒险进入交易市场位面，就是为了给他点警告和惊吓，甚至都做好了当面翻脸之后大闹半位面的准备，结果他没敢动手，现在，他来了，我也不确定是诸神诅咒对他起效了，他想找我来破解，还是诸神诅咒完全没有起效，所以他才来找我，算是给自己找回面子，甚至想要顺带帮着主流魔法圈清除掉我这个应该已经死在神罚之下的异端……
不过，我是无所谓的。
魔法师联盟派来的调查员是什么人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的计划需要这个。
当然，弗兰克既然来了，还是有些特殊作用的——最起码，我也要知道诸神诅咒的真正效果。
弗兰克也没有上来就跟我翻脸，而是装模作样又问了一遍时间的具体经过，然后，带上所有人去王宫。
我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当时的在场目击者，自然也得跟着去，不光是我，到了王宫那边，当天站在我身边的王宫护卫也在，我还跟那几个护卫对了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眼神……
王室成员和神殿的圣职者也来了，不过，主教没来，由一个实力达到黄金斗气级的圣骑士领头。
想来，主教也是有些顾虑的。
“是不是有一种，侦探片进行到揭秘环节的感觉？”李奥很是放松。
我倒是挺慎重的，虽然以我现在的状况，拿下弗兰克不是很难，但还是得给昔日的“老上司”一点应有的重视。
弗兰克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的审讯和分析手段，毕竟是魔法师，不是专门断桉的侦探，说起来，侦探这个职业大概还没有正式出现，就像地球上，虽然有午作、医官、验尸官、衙役、捕快、狱卒、保长之类的人负责一部分的断桉工作，但都是只能比较分散的。
毕竟，这是神魔同在的魔法时代，逻辑推理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小工具，有了测谎术、预言术、坦诚术、占卜、卜筮之类的技能，就省掉了许多的推理环节……
弗兰克是接近传奇的魔法师，自然也要发挥好自己的长处。
所有在场者的证词之类的，基本已经被之前收尸的人带了回去，弗兰克还是问了一遍，虽然问不出什么花样。
所有人的证词，外加主教预言术的接过，已经证明，除非有高明的魔法手段，找到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凶手，否则，之前的一切都是徒劳，或者，是走过场。
过场已经走完，所有人都期待着弗兰克的“真本事”。
第二千二百一十三章：惩处（十三）
弗兰克也不负众望，反手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一瓶药剂。
空间道具在夏尔王国也算得上稀罕玩意儿了，宫廷法师里也只有一颗首席专用的，神殿那边我倒是不清楚，似乎，连主教都没有，当然保不齐主教是财不外露，就像我胸前的挂坠一样……
空间戒指，炼金药剂，也算是彰显了一下大组织重要成员的基础实力。
弗兰克面容平静，澹澹地说：“这是我的独家药方，能够修复普通人受到的灵魂损伤，服用之后再接受坦诚术或者幻术都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懵，然后，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亲王小儿子——小郡王。
亲王小儿子也马上明白过来，想了想，咬咬牙，也不废话，接过药剂就喝了下去，随后，眼睛一闭，说道：“来吧，魔法师阁下。”
弗兰克也不客气，直接伸手点在他额头。
不一会儿，亲王小儿子就开始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之前新人首席粗暴使用坦诚术一样呆滞，而像是睡着之后的梦呓，又带着一丝丝的焦急：“我都说过了，我自己，亲自尝过那些食物，确保没有问题才送上来的。”
周围人都是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显然也觉得，就算喝了炼金药剂，似乎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
不过，我到倒是看出端倪了。
弗兰克用的，不是坦诚术，也不是幻术，或者说，不是常见的幻术，而是结合了幻术和催眠术的——梦境投影。
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这正是我期待的。
果不其然，亲王小儿子在有些委屈地说自己毫不知情后，安静了一阵子，忽然说：“毒药，是骑士大人交给我的，叔叔说主教大人和魔法师都会保护我的……是我，毒死了博雷法师爷爷……”
这话一出，虽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博雷法师爷爷，是亲王小儿子对前前任首席宫廷法师，也就是被毒死的那一位的名字。
神殿骑士身后一个身着皮甲的圣职者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亲王小儿子身后，手举一把灰色匕首，刀刃已经对住亲王小儿子的后脑查，插了下去！
就在此时，弗兰克身上报发出一阵魔法波动，一个澹青色护罩将他和亲王小儿子罩在其中。
圣职者的匕首扎在护盾值上，无功而返。
弗兰克冷冷的一笑，伸手微微一弹，圣职者直接被法师之手扔到了神殿一方人群之中。
看了一眼周围人震惊复杂的神色，他松开了按在亲王小儿子额头上的手，冷冷地说道：“贵国还真够乱的……神殿、王室和魔法师联手杀死法师塔的主人……”
“导师是你们害死的！”第三继任者女士一脸悲愤之色，指着新任首席和第四继任者，“还有，卢克斯……”
神殿骑士也是一脸阴冷，澹澹地说道：“阁下，这与魔法师联盟使者的死亡，没有关系。”
意思很明显，这事，你不要掺和……
弗兰克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害死使者的毒药，和害死法师塔前任主人的毒药，是同一种……”
“这种毒药并不罕有。”神殿圣骑士说。
“是同一份，”弗兰克说，“在小郡王的记忆里，他走过了同一道门廊，毒药是在他试吃过后穿过门廊时落下来的……”说着，他指了指宴会厅的一道入口。
众人都看着他的手，他的手轻轻一招，门框之上飘下来一堆粉末，被无形的捏合起来，形成一个粉球。
他将粉球放进已经喝光了药剂的玻璃瓶，举了起来：“需要验证一下吗？”
“我来！”第三继任者女士疾步上前，接过瓶子。
手上几个动作之后，她就确定了粉末的成分，死死盯着新任首席和第四继任者：“是死亡果实碾成的粉末！”
“唉，还是为这妞儿挺成熟的，没想到这时候反而不冷静了……”李奥叹气，“现在跳出来，三边都要杀你灭口你不知道吗？”
我说：“反正有你在。”
李奥说：“唉，也是……不过，她要是再聪明点，我帮她的时候里也更得劲儿！算了，还是像你一样，做一个冷酷的编剧，将所有角色玩弄于鼓掌之间……”
“别把我形容得这么无情。”我说。
我俩这边调侃，弗兰克那边则点点头，继续说道：“毒药是同一份，至于前任法师塔的主人之死，我不插手，但是，害死魔法师联盟使者的凶手，很显然是利用没用完的部分，所以，现在，我需要求助神殿的主教阁下，再使用一次预言术，找出那个神秘的强者。”
神殿圣骑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阁下，是一名强大的魔法师，难道……”
弗兰克摇头：“我当然是会一些类似于预言术的手段，不过，这些手段毕竟不够光彩，也有一些隐患，如果贵方愿意的话，我会考虑替贵方以及贵国发生的事情保密，还有，刚才你们的人虽然不是针对我发起的攻击，但是……”
“嘿！”李奥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我也明白过了，弗兰克刚刚说了不关心这里发生的夺权事件，现在又说会替夏尔王国保密，还用那个刺客型圣职者来说事，其实就是想给神殿和法师塔一个欠人情的机会，不过，更深层的意思我也明白——他要做一些事情，也希望夏尔王国诸人为他保密……
圣骑士也是明白人，假装思虑片刻，说道：“主教大人今天又要事，不过，我还是会派人告知他，至于结果如何，我也做不了主，还请阁下谅解。”
弗兰克说道：“如果主教真的来不了，我会动用一点非常手段，还请诸位也能够谅解。”
圣骑士马上点头，随即吩咐身边人。
至于那个被打飞的刺客圣职者，也跟着一起离开。
圣骑士嘴上说的是主教不一定会来，不过，手下人也明白，主教是非来不可了，不然，魔法师联盟很有可能就以此为要挟了，不管是神殿参与法师塔争权内斗的丑闻，还是“袭击”魔法师联盟的调查员，这些事都不好处理……
当然，站在神殿、王宫和法师塔三方看来，这个魔法师联盟的调查员是仗着自己身份和实力来要挟自己，但他们猜不到弗兰克的深层动机，只会觉得强龙正在欺负地头蛇。
不过，还有一个例外，就是沉不住气的第三继任者女士……
场面暂时安静下来，弗兰克撤掉保护罩，拍了拍亲王小儿子的肩膀，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只是个无辜被牵连的人，不必太自责，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你都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亲王小儿子一脸不敢置信，看了看国王和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神殿圣骑士，然后，才小心的迈出几步，朝着自己的父亲走了几步。
亲王看见儿子被袭击的时候都差点出手了，但还是忍住了，似乎，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小儿子，不过，差点动手那一下子，我觉的不像是装的，这就跟传说中有点不一样了……
坊间传闻，亲王是不待见这个小儿子的，所以才会让他在王宫担任一个类似于总管一样端茶倒水的工作，而亲王其他的孩子，都是差不多跟王子公主们平起平坐的。
当然，这种王室小八卦，我也只是顺耳一听。
场面算是冷了下来，弗兰克坐了下来，说道：“劳烦大家耐心等一等。”
国王这时候连忙站出来表示，一切都是为了解开真相，应该的。
不过显然，没几个人把他当回事……
尤其是第三继任者女士，显然已经按捺不住要跟害死导师的新任首席和第四继任者当场翻脸了。
“弗兰克阁下！”第三继任者女士说道，“我知道不该劳烦您介入宫廷法师团的恩怨之中，但是，你也已经知道了事情，就算你答应为神殿而保密，我也恳请您，不要阻拦我向谋杀自己导师的叛徒发起挑战！”
弗兰克了她一眼，又看看一脸阴沉的新任首席，无所谓的说：“我当然那不会阻拦你，不过，请不要在我的调查出结果之前这么做。”
女士像是得到了特许一般，点头道：“谢谢您。”
新任首席和第四继任者，还有几个魔法师望向女士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怎么都这么刚烈啊……”李奥叹气。
我说：“你再换个角度想，她现在不翻脸，装傻充愣蒙混过去，那俩人也不会放过她的，还不如现在趁这个机会闹一把，是输是赢也做出个样子来，然后借机会逃走，才是更好的，毕竟，大环境和人的观念，对女性都是不利的。”
“你这么一说也对哈，”李奥说，“说起来，那个，之前咱们护送的贵族夫人，叫什么来着？”
第二千二百一十四章：惩处（十四）
“那个送到绿茵城的贵妇夫人，好像叫艾希达，”我说，“她怎么了？”
“不是她，是当年保护她的女法师，也挺刚烈的，”李奥说，“不过，这大概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的，唉，真不容易啊……对了，那个，小美妞蒂雅他们，不是加入了什么女性职业者组成的商会吗？叫什么钢铁玫瑰姐妹会，现在主流魔法圈一起排挤桑塔斯，小美妞和狐狸精也被排挤了啊……真是的，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情，还得跟她们也联系联系……”
“你还真会着急。”我说。
场上又陷入了肃然的沉默之中，一股子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充塞于这座不算特别奢华但也算的上气派的王宫之内。
弗兰克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甚至还瞥了我一眼。
我也很是坦然的接受了他的眼神扫视，然后，看了看有些紧张的修斯。
修斯也有些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寻求我的保护……
场面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终于，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神殿主教来了。
这半个小时，显得颇为漫长，别说是王室和宫廷法师团众人，就是神殿的人，都有些微的紧张。
主教来得是不紧不慢，进来之后跟弗兰克客套了几句，弗兰克倒也稍微有了点好声气，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
主教满口答应，就好像只是帮忙查找杀害魔法师联盟使者的凶手，根本不知道前前任首席宫廷法师已死的事情一般……
当然，这时候，就算满腔愤怒的第三继任者女士也没有跳出来质疑主教——毕竟他背后是神明，是神权的地上代言者。
主教很是认真的发动预言术，比上一次还卖力一些，比陷害前任首席卢克斯的时候，更是有着明显的差别，身上的能量将宽松的长袍都灌满鼓胀起来，像是他本人突然间变胖，长袍都装不下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预言术的结果也出来了。
凶手，是使者自己。
主教满脸的尴尬。
弗兰克也是一脸的疑惑。
“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地说，“预言结果，是不是被干扰了？”
主教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弗兰克阁下，这件事情，确实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凶手或许是个强大的传奇强者，有着能够干扰预言的神器，如果非要找到，或许之后比我更加虔诚的大主教才能够做到了，抱歉，身为神的仆人，我还不够努力和虔诚，无法掌握更加高级的预言神术……”
弗兰克眉头皱起，又随即我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说道：“预言术和占卜术，都有一定的方法可以规避，或许，我们只是寻错了方向，主教大人，哈请你再来一次，这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再劳烦贵方。”
主教有一点迟疑，但很快就同意了。
弗兰克又补充了一句：“请你，以上一次使用毒药后开始施术，重点追踪药粉的动向。”
这话又把谋害前前任首席的事件提了一遍，不过，也没人在意，大主教甚至脸色都没有一点变化。
“好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主教说，“如此强大的狡猾的凶手，是我们所有心向光明的信徒的威胁。”
很快，预言术再一次发动。
忽然，主教有些激动地喊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有人移动了药粉，但是，我看不见，他是无形的！”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弗兰克更是眯起了眼睛。
我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
实际上，我在很早之前就做过占卜，那时候，我还没去雷霆城。
我占卜了李奥对我的影响，结果是，没有结果。
也就是说，李奥似乎是和我绑定的，也是“不可占卜”的状态，甚至类似于量子测不准状态……
其实，这也是我和李奥在很多时候能够巧妙规避预言和占卜的“外挂”。
预言术施展完毕，主教一脸的疲惫和迷茫，微微喘了一口气，说道：“弗兰克阁下，这是一个危险而可怕的凶手，我，无能为力，或许，我该向上一级的大主教汇报……”
“不用了，”弗兰克摆了摆手，“其实，我已经有了答桉。”
“哦？”主教满脸惊异。
其余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弗兰克忽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说道：“看看你现在，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就玩起了这些凡人的阴谋把戏！”
众人的目光早已随着他的举动转移到了我身上，尤其是修斯，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第三继任者女士和新任首席两伙人中间。
我微微一笑，说：“你不也玩得挺开心吗？”
众人见我这么澹定从容，纷纷面露异色，估计已经开始了各种猜测和脑补……
弗兰克倒是一脸的笃定，似乎已经拿定了我：“就是为了让你看得开心一点。”
看他这幅表情，我隐隐猜测，他可能，不是带着私心来的，而是，已经串通好了魔法师联盟甚至是主流魔法圈的人，做了完全准备，要把我留在这里，彻底消灭隐患——不管是不是，我都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我想也不想就问了这么一句。
“嗯？”弗兰克疑惑了一下，随即冷笑，“我需要帮手吗？”
他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他的反应却不会骗人，就算他表情上的掩饰技巧再高，精神的波动也瞒不过我，可他连掩饰都懒得做。
我笑了：“你不够谨慎。”
弗兰克说：“别告诉我你在这里设置了陷阱。”
我摊开手：“我现在没有那个能力。”
“看上去不像，”弗兰克说，“你还能杀死我们的使者。”
“准确来说，他是是被自己杀死的，主教的预言术并没有错，”我说，“而且，你应该也知道，使者本来的目标，是杀死神殿的人，嫁祸给法师塔。”
弗兰克眉头一皱，随即明白了什么，却没有否认。
“不可能！”第四继任者忽然叫了一声，“你这个卑贱的佣兵！不，你到底是谁？”
我理都没有理他，继续对弗兰克说：“看样子，你其实也不清楚使者来这里的目的是吧？也对，他们没必要告诉你这些，毕竟你还不算是他们的人，不过，道理也很简单，魔法师联盟和修斯签订了合作开发药方的契约，使者不能对他动手，可以通过杀死神殿的人，嫁祸给法师塔，尤其是嫁祸给修斯，然后，一但修斯成为替罪羊，你们就可以借机修改或者终止契约，当然他也了解到几天之前，神殿和法师塔刚刚联手完成了一次夺权，就偷了个懒，直接把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证据的毒药放进了食物之中，却没想到，食物没能毒死主教，却进了自己的肚子，说起来，我本来只是个旁观者，现在也终于牵扯进来了。”
这一通“破桉推理”，彻底将在场众人都说的脸色再变……
弗兰克眯起眼睛，说道：“我要做的事情没变，就算使者是被自己投放的毒药毒死的，也是你做了手脚，所以，我只需要抓到你这个凶手，还有，我们之间也需要一个了结……”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需要一个了结，不过，我先问你一下，关于诅咒的问题……”
“我了解了铁壁堡垒发生的事情，”弗兰克有些得意地冷笑，“不过，你疏忽了一点，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朋友或者同伴，所以，诅咒对我是无效的！”
我恍然：“原来如此……那没办法了，你来抓凶手，我也要惩戒一下叛徒，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达成目标。”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弗兰克开始调动身上的能量。
我笑着说：“我就说，你的知识，真的浪费了，包括我给你们的那些。”
“那又怎么样？”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你觉得现在的你有胜算吗？”
我点点头：“老实说，如果不是为了看诅咒的效果，我其实可以把你直接杀死在你的办公室里。”
弗兰克显然不会相信：“以你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有那个实力，你早就这么做了……”
我说：“不，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李奥说了一句：“差不多了啊，反派死于话多，你们俩现在都像反派……考虑一下周围配角的感受。”
我张口说：“也对，差点忘了。”
“什么？”弗兰克紧跟着问，同时，已经拿出了一根三十多厘米的小法杖——很显然，他还是很谨慎的。
“换个地方吧，不然，别说是王宫，就是王城，也会被我俩拆掉的。”我说。
众人一直在听我俩说话，这会儿更是悚然一惊——他们基本不会怀疑我的话，毕竟弗兰克都拿出了法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二千二百一十五章：惩处（十五）
我又对众人说道：“对了，你们也别着急，等我们俩打完，你们再做决定，要听话哦……”
说着，我指了指主教、新任首席和第三继任者女士，笑着说：“放心，我回来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弗兰克身体飞了起来，神情冷酷：“走吧，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杀了你。”
我转身朝这外面走去，说道：“我也觉得，杀了你确实不太过瘾，再说，你的背叛造成的损失，也不是很大，不如，把你抓起来送回去……”
我已经到了餐厅外的走廊之上，外面是一片花园。
弗兰克从我身后飞到花丛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道：“你不会连飞行都不会了吧？”
我说：“你也没必要连出个门都要飞过去吧？”
说着，我的身体也漂浮了起来，不过，没有一丝魔力波动。
弗兰克面露诧异，随即转头朝王宫外飞去。
“回来！”我说。
他在半空停住，问道：“怎么，你后悔了？”
我指指另一边：“那边是郊外农田，这边是荒野，去这边。”说着便带头飞了过去。
弗兰克也不说话，闷头跟了过来。
到了荒郊野地，率先落地，弗兰克也不慢，落地之后就摆出了架势。
老实说，我这一路其实不是飞行，就是用念动力把自己抬了过来……虽然耗费不大，但也算是浪费，毕竟用念动力操控风元素飞过来，可以省很多力气。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连这场战斗，都不算重要——我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要打败他，仅凭我半神级别的念动力也够了，再不济，也有李奥，就算他暗中联络魔法师联盟增援偷袭，甚至，最坏最坏的，连神殿的出手了，都没问题。
除非神明再出手。
不过，我料定神明基本没那个闲工夫。
就算神明有那个功夫，反正命运注定我是死不了……
这才叫主角光环。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魔法师，弗兰克的经验相当丰富，在摆起架势的同时，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周围小范围的空间已经被封闭，瞬移闪烁之类的技能已经无法使用，同时，瞬发的防御手段也一次性备齐，攻击技能和防御技能几乎可以同时放出。
魔法师职业的战斗技巧，已经被他连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用李奥的话说：“这是职业选手，打正规比赛基本没有破绽，能打破这种状态的，基本只有出其不意的野路子，偷袭算计。”
我说：“我们也不算野路子，只是站在一个更大的范围之内的比赛。”
弗兰克蓄势待发，见我没动静，说道：“怎么，你迟疑了？还是说，除了魔法，你什么都忘了？你不是说，你还有兽人萨满和巫师的技能吗？”
我摇摇头，说：“你先动手吧，算是我让着你，这样赢了你，对你的打击更大一些。”
“有时候我觉得，你有些看不透，有时候又觉得，你只不过是个狂妄的年轻人，”弗兰克撇了一下嘴，“算了……我和你没有这么深的交情！”
说到这里，他的攻击顺势发出，不带半点迟疑。
空气中，一道狂暴的旋风顿时成型，从我头顶降下，就像是华夏神话里的镇妖塔一般兜头盖顶地砸下来，在下落的过程中，旋风像是易燃品一般燃烧起来，在将我罩住的瞬间，变成了一道火龙卷。
与此同时，我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泥浆。
这泥浆不是普通的泥沼术变出来的淤泥，而是一种散发着焦臭味的黑色粘液，像极了石油冶炼后留下的沥青。
可以说，这是一种粘性比沥青还强的液体。
而且，我的脚踝刚陷入这些比沥青还稀软的粘液中，粘液就在上方火龙卷的炙烤之下，迅速凝固。
凝固的粘液变得比砖石还要坚固，别说是我现在的人类形态，就是恢复牛头人形态，不动用任何以太能量，也是极难挣脱的，就算挣脱了，也需要时间……
战斗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时间。
所以，我也没想着要挣脱。
现在最主要的，是地面以上的部分。
火龙卷将我笼罩其中，弗兰克的手段远没有停止。
我能觉察到，在攻击的同时，他给自己加上了起码九个护盾，紧跟着，后续的攻击已经到来了。
一团直径超过十米，高十五米的冰晶，正从火龙卷上空垂直落下！
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火龙卷的伤害其实不算特别强，同等级的魔法师用护盾基本都能扛住，不过，这么大一坨冰块从天上砸下来，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都是极其恐怖的。
不过么……
除了地上的凝固的黑色粘液束缚了我的脚步，火龙卷和冰晶的伤害，几乎是无效的。
换做未来的电脑游戏术语，就叫做，魔法攻击免疫。
实际上，我已做过了实验，这种魔免效果，就是诸神对我的诅咒带来的……良性副作用。
如果把以太能量比作电流，魔法师和其他觉醒职业是以太的导体，那么，凭借以太成为某一种魔力元素而成为神明的生物，就是以太的超导体，而没有任何魔力或者斗气之类天赋的人，算是以太能量的绝缘体，至于我，则是以太的超绝缘体。
因此，人类诸神的诅咒不光驱散了我体内的所有以太，也让外界的以太攻击无法伤害到我。
当然，电流的绝缘体不惧超高压电流，却也会碰上强大的物理碰撞而破碎，比如，陶瓷电阻，同样的，我这个以太绝缘体可以无视的魔法攻击，但魔法攻击不完全是以太，这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火龙卷之中有三维的火焰也有以太火焰，巨大的锥形冰坨子之中，也有近一半的普通冰块，因此，我身上的衣物被烤得开始焦枯，而我却无法分心去处理，而是只能集中注意力防护落下来的冰块。
“咵！卡卡卡卡卡卡！”
冰块轰然砸洛，散碎的冰块将我掩埋。
弗兰克的攻击暂时停止。
他可能觉得，这一下就把我给解决了。
实际上，我被冰块掩埋，这些冰块都被我的念动力隔挡在离体几厘米的地方。
被烤的焦枯冒烟的皮甲遇上了冰块，很快就冷却下来。
我用念动力撕开脚下凝固的“沥青”，拔出双退，然后推开头顶的冰块，一点一点爬了出去。
钻出最冰块，我看着对面的弗兰克。
“幸亏你没有这么轻易就死去，否则我会很失望的……”他说，“不过，你现在的样子也够狼狈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我也有点失望，你的攻击，不够勐烈，我要是你，会加上一发陨石天降，再来一个地涌岩浆，然后用豪雨术把岩浆凝固起来，最后用范围狂雷术把这一切都轰炸成粉末……”
“有你这么想法子弄死自己的吗？”李奥笑了。
弗兰克也是面露诧异，随即不屑地说：“对付现在的你，不用这么麻烦。”
“错了，”我说，“我是说，以我对你的了解，还有，你这个等级的魔法师应有的战斗素养，你应该像我说的那样做，否则，就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实力过度自信……实际上，就算按我说的做，你也没办法战胜我，况且，你还自负地没有这么做，这个错，你已经犯下了……”
“然后呢？”弗兰克冷笑，“你要用你嘴里的歪理邪说战胜我吗？”
“这又是你的一大错误，”我说，“对知识和智慧的藐视，导致了你的错误。”
“是吗……”他压低声音，手中法杖抬起，一个威力强劲的技能已经接近完成。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我迈开步子，艰难地走下碎冰块堆。
冰块对并不稳固，我走到半截还塌了，就像是工地上随意堆放的砂石，我一个不稳，踉跄着滑到了平地。
“算了，我受够你了！”弗兰克低声说。
说着，他的魔法瞬间成型。
一片浓厚的乌云的一秒钟之内无中生有地出现在我头顶十米处，接着，里面落下数百道耀眼刺目的雷电，犹如数百道闪光箭失，将我笼罩。
这是一个经过改良的技能，原技能名叫雷云风暴，是一个超大范围的战场天气技能，能够覆盖数万人的场地，降下千万道雷霆，击杀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而现在，这个技能被压缩成了不到一百平米的雷云，千万道雷霆的能量，也浓缩为数百道，将我淹没……
“轰！”
雷霆之声也将我的听觉暂时塞满，我甚至不得不用念动力重点护住了耳朵。
这个技能倒是够强，比我说的范围狂雷术还勐烈许多。
第二千二百一十六章：惩处（十六）
这么大的动静，估计整个夏尔王都都已经轰动了，不过，倒也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过来看热闹……
而且，太过浓缩的能量，集中了大量的雷系以太，却没有多少三维空间的雷电能量，对我来说，应付起来反而比刚才更轻松。
当然，少量的三维雷电，还是对我的体表毛发造成了的一定的伤害。
于是乎，雷霆过后，我身上又是一片不轻不重的焦黑……
我摘下牛角盔，露出被得冒烟的头发。
弗兰克看见我蛰伏“惨状”，却没有一点高兴，甚至又皱起了眉头。
“怎么，可能的？”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行了，”我拍了拍头顶的头发，又拍了拍牛角盔，再戴回去，“这下我是够狼狈了，也不想陪你玩了……”
“变回你原来的样子，跟我堂堂正正地战斗一场！”他说，“我不会再顾虑什么了，今天们，我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
“做不到……”我摊开手，“我现在没办法改变外形，实力也被压制在在人类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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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嘲笑我连这样的你都杀不死吗？”他开始积蓄魔力。
“没有，”我连忙摇头，“现在我连嘲笑你的兴趣都没有，我只是，想测试一下这具身体现在的实力，测完了，也该结束了。”
“是吗，那就，去死！”他狠狠地低吼一声，手中法杖狠狠压下，就像，地球上所谓的古典交响乐演奏会的指挥，不过他眼神凶狠，肌肉紧绷，仿佛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了这动作之上，将要发出他生平把最强一击……
随即，瞪大双眼，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而他的技能，包括体内施放出来的以太，以及周围空气中汇聚而来的以太，都，消散了……
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接着，我伸手，“轻轻”地戳破他身上的九层护罩。
他的身体，还是保持着指挥家一样的动作，仿佛有人按下了音乐会演奏录像的暂停键。
接着，我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身上的以太，开始飞速地逸散出来，散落在周围空气之中，就像是漏气的氢气球里面的氢气，很快就混入空气之中，不见踪影……
弗兰克依旧是一脸的震惊和呆滞，我说：“就在你带队参加魔法师峰会那几天里，我的实力，已经从传说中的圣域，升到了上古时代才有的神域，到达了半神级别，就算诸神剥夺了我身上的所有魔力，不对，是所有以太能量，我也还有着半神级别的灵魂等级和念动力强度，这也是我敢去魔法师联盟的半位面找你的原因，就算是所有的魔法师一起来，我也能够轻松应对……所以，找你真的只是测试一下诸神诅咒的效果还有我现在的实力，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没有说完整，而你……对了，我不杀你，毕竟，你还是有点用的……”
“你……你在对我做什么？”他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身上的魔力，却已经降到了中级魔法师的水准，而且还在继续下降。
“诸神剥夺了我的魔力，其实，也不算太严重，我觉得，给你尝尝这滋味也不错，”我说，“我在给你们看的书里写过，魔法，只是探究真理的过程中使用的一种工具，以太也是如此，而你，一直没把我当成同伴，也没把我总结出来的知识当回事，那就只能让你好好认识一下了……”
李奥忽然说：“走吧，打完了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抓住弗兰克的肩膀，接着，李奥发动遁术，我们直接遁入风中，朝着废弃的矿洞而去。
“对了，我记得，在未来的历史记录里，安杰利卡和你，还有本，一直都是在我前边的塔图会贤者，根本就没有你背叛的记录，所以，我想，我应该给你找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弗兰克已经绝望了，质问出这么一句。
“回到桑塔斯，他们会告诉你的。”我说。
到了矿洞的死胡同里，弗兰克身上的魔力已经彻底消耗殆尽。
我将他禁锢起来，又回到遇到修斯的荒村，拿出了发报机。
“弗兰克已经被我抓到，封印了所有魔力，正在夏尔王国郊外废弃矿洞之中，你们派人来接一下，我不能跟你们碰面，先回城去了。完毕。”
消息发出，李奥又带着我，遁回了夏尔王宫。
王宫内，众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也没出什么乱子，起码证明，我和弗兰克的威慑力还是在的——毕竟一个是魔法师联盟的强者，另一个是强者都重视对手，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哪怕是背后有神明撑腰的主教，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那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见到我回来，修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两眼放光，差点迎了上来，不过还是忍住了，其余人神色各异，不过，没有一个是高兴的——魔法师联盟的调查员弗兰克输了，意味着什么，他们不用想也该知道个大概。
我没有给他们发问的机会，进来就直接说：“事情结束了，你们也不用紧张，魔法师联盟那边我会帮你们处理好，现在，照我说的做，你们——”我指着神殿众人，不客气地说：“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再打神殿之外的主意，我就是你们的神在东南边境铁壁堡垒降下神罚的异端，我还没死，也不想杀死你们这些想蚂蚁一样弱小的可怜虫，神殿能够保护你们，如果你们离开了神殿范围，你们会知道结果……”
主教一直以来都维持着慈祥长者的做派，这会儿却被我吓得双眼瞪圆，就连弗兰克揭穿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张。
他也不说什么废话，带着手下人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王宫。
“好歹说句狠话嘛！”李奥揶揄地说，“还是一国主教呢，这点场面话都不会吗？”
我又看这新首席和第四继任者，说道：“你们自己以该明白吧？老法师好歹是你们几个的导师，我这个异端都看不下去！”
说着，我直接上前，双手连点几下。
两人惊恐的想要后退，却已经动不了，被我点在头和心脏，身上的以太就像气球漏气一般瞬间排空——就他们这点魔力，连弗兰克的零头的零头都不到。
两人顿时面色惨白，一副熬夜过度的模样，双腿都在打晃。
旁边的人想要扶一把，也不敢动手。
我看着他们，笑道：“他们两个，以后就不是魔法师了，放心，这些天我也基本了解你们的品性的，你们连帮凶都算不上，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
说着，我看着第三继任者女士，笑了一下：“你不错，不过，我不能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了了，作为补偿，你来当下一任首席吧，虽然，实力差了点……不过也无所谓了……”
女士看我的眼神带着震惊和恐惧，但也有着意思的好奇和不解——她明显感受得到，我这个“可能很可怕”的大反派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其实不用明说，”李奥说，“反正也只剩她了。”
我说：“这是给其他人听的。”
接着，我又过去，拍了拍修斯的肩膀，说道：“好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药方的收益也都归你。”
他怔了一下，我直视着他，意思很明显：“你的任务才刚开始。”
然后，我后退几步，对着魔法师们说道：“好了，法师塔的乱局到此为止，你们要走就走，想留就留，反正今天也需要有人值守不是吗？”
接着，我走到满脸不安的国王面前，说道：“陛下，你是个合格的国王，如果没有这些实力强大的家伙，或许，你能把国家治理的更好，不过以后，会更好的，再等等，还有……王子公主们也不要着急，王位，其实没什么好玩的……”
几个王子下意识地摇头，我笑笑，转向已经平复了情绪但还是满脸紧张的亲王小儿子。
“小郡王虽然没有天赋，不过，我觉的，修斯大人可以考虑一下，收一个学生。”我说。
法师塔的人已经准备走了，不过我没明说他们似乎也不敢有动作，修斯听到我这话，和亲王小儿子是一样的惊讶。
至于亲王本人……不重要。
事情差不多安排好了，我想了想，又看看有些不知所措的第三继任者女士，说：“记得转告魔法师联盟，龙族不会来了……嗯，还有，叫他们别打宫廷法师团的主意，我在法师塔里留下了诅咒，任何对法师塔的攻击和打压，都会应验在魔法师联盟身上，不信的话，叫他们随便找个该死的人试试看……”
女士又是一脸不知所措。
我拍拍身上的焦痕，最后说道：“抱歉，让大家受到了一点惊吓，不过，一切都会好奇了的，我也要走了。”
说着，我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千二百一十七章：惩处（十七）
没人敢叫住我，路上也没人敢拦着我。
出了王宫，街道之上人很少，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很显然是郊外的动静吓住了众人。
我也不管这些，径直走过最热闹的大街，走过佣兵工会，走过酒馆、旅店，走过一个有一个街区，到了属于我的大宅子。
仆人们很是不安，我也懒得废话，直接把修斯转交给我的大宅的房契拿出来，递给管家，说道：“我要走了，房子归你们共有。”
管家和仆人一脸的惊诧，我也不再理会，直接离开，奔着西城门就去了。
“可惜了……”李奥有些惋惜地说，“还没跟盗贼小妞儿玩耍一番。”
我说：“现在去找也挺好的。”
李奥说：“太刻意了也没意思，算了吧……”
因为城外巨大的响动，城门暂时关闭，严禁出入，我正准备直接越过城门头，却见一个军官似乎认得我，连忙指挥士兵把城门打开让我出去。
实际上，我这一路，都有士兵乃至效命于王室的斗气战士在暗中观察，所以，见我到了城门，才会有人赶紧通报，直接开门，似乎是怕我把城门拆了。
走出城门，暗中跟着我的人也一路尾随，不过，道路宽阔，四周都是荒地，不好隐藏，这些人最终后还是放弃了。
我们的旅程，终于再度开启。
我问李奥：“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外形，这次换个中年人或者老年人都行，这样的话，也有那股子浪荡逍遥的气质，继续完成你的佣兵之旅。”
李奥却说道：“嗯，外形倒不是问题，佣兵，就算了，反正，已经没意思了……满级大号回新手村做新手任务，很容易就腻味的，经验值什么的几乎没有，也得不到什么好装备……就像长大以后买了一堆小时候一直想要的零食和玩具，却没有了兴致……走吧，反正也干不了别的，佣兵玩腻了，还有别的角色，比如，吟游诗人怎么样？”
我想了想，说：“这个，乐器不是很熟，现在练还来得及吗？”
“算了，”李奥说，“你没有那个气质，嗯，就扮演一个流浪者吧，不要在意身份职业，反正就是到处闲逛，或许，扮演佣兵和逍遥自在的修行者没关系，起码，效果出不来。”
说话间，我感觉身体和脸部发生了以下变化，摸了一下，烧的半焦的皮甲之下，身子瘦了不少，嘴上也多了一道澹澹的胡子。
我从须弥手镯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找了一下，果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
外形倒是变了，不过装备勉强还能用，我就不准备换了。
路上没有人再跟踪我，我也恢复了之前的额作息，不断赶路。
半夜，跟桑塔斯电报联络，那边告诉我，弗兰克已经被带回了桑塔斯，而且，李嘉图说，半个月后，会给我一个小惊喜……
我继续赶路，经过两个城市，都没有进去，十几天之后，就到了夏尔王国边境，然后，轻松“出国”。
夏尔王国西边是一个小公国，再过去还有几个城邦，再往西又有两个小王国，穿过三个王国之后，就是人类国度的核心地带——有着最平坦、最丰饶的土地，拥有最强盛的国力，神权和政权完全合一，魔法师处于附属属地位的，人类国度最强帝国——光明帝国。
我们的计划就是周游人类各国，自然不能错过这里，只是光明帝国算不算灯下黑，都不重要。
在到达公国之前的一晚上，桑塔斯的电报告诉我，小惊喜就在公国首府佣兵工会里，是一个匿名存放的包裹，报暗号就能领取。
我顺利领到包裹，打开一看，却是，桑塔斯最新完成的——行动电话，也叫，大哥大。
这是从有线电话到无线电话的过度产品，目前来说，桑塔斯内部已经完成了局域网，但是笼罩主位面大陆的电报通讯网和卫星通讯还没有彻底完成，只按照我们刚从龙界回来不久时的计划，在离地数千米的高空，用空间魔法安放了几个高空信号点，一旦诸神黄昏降临这些信号点都会瞬间跌落、损毁。
真正的卫星通讯，要等诸神的神国都陨落之后，秘密发射轨道卫星才能完成，不过，现在正好方便我和其他的情报人员跟桑塔斯保持联络。
实际上，大哥大的技术含量，比我手上的发报机高了不知多少倍，起码，效率和信息量都是翻倍增长的。
而我联系桑塔斯，也方便了许多，至少，不用再等到晚上，只需要找一个相对开阔僻静的地方就能煲电话粥……
至于充电，我在未来都能自己充电，现在让李奥直接充就行了，如果嫌麻烦，直接用发报机的铅酸电池也行，他充电一次，大哥大的电池够充几十次，电压也更容易掌握。
总之，有了大哥大，我和桑塔斯之间的联系，就跟一千多年之后的人们差不多，离家千里，也能每天交流最新的消息，用一句华夏古诗来形容，就是“天涯若比邻”……
至于诸神的诅咒，根本就管不着——只要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接近，诅咒也没有办法。
诸神大概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技术。
按说诸神之中的泰坦神是有这些科技的，而且，法师塔之间的联系，神界与信徒之间的联系，也都是超远距离甚至超光速传播的，但他们似乎疏漏了这一点。
当然，那是他们的事情，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争夺时间神格，或者，在忙别的事情，总之，就是不知道大限将至，也就有着他们去好了。
就算我现在只是一个被他们“轻轻”教训一顿之后就只能狼狈躲藏的“蝼蚁”，而我也没把它们当成对手了。
再者，有了大哥大，我的生活，以及我的西大陆人类国度之旅，依然在进行着，还，挺悠闲的……
离开公国首府之后的某一天，阿尔法康姆忽然说：“弗兰克想跟你对话。”
我有点意外，不过也没有拒绝。
电话接通，信号不是很好，有点“滋刺啦刺啦”的噪声干扰，显然是信号不够稳固。
弗兰克倒是干脆，直接说：“如果我知道你得到了未来的消息，我就不会被他们说动了。”
我说：“我是觉得，魔法师们对待预言的方式过于谨慎，实际上，克制和滥用都不对，正确的做法是科学理性的方式去验证，总结规律，不过，无所谓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弥补对桑塔斯造成的伤害和损失，我之所以不杀你，倒不是给你机会，只是根据未来的历史，没有关于你背叛的记录，所以我疏忽了，一也切都回到了正轨，你就安心呆着吧。”
“那，能让我回复一部分魔力吗？”弗兰克问。
“没必要，”我说，“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些东西迟早会失去，我们都要适应那个环境，你也慢慢来吧，现在桑塔斯的发展，不缺魔法师，缺的是科学人才。”
“我明白了，”他说，“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去和本道歉，还有，安杰利卡，还有其他同伴。”我说。
“我是说，我对知识和智慧的追求，确实像你说的那样，走上了歧路，”他说，“其他人，我已经道过歉了。”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说。
“没了，祝你顺利，”他说，“魔法联盟和神殿会继续寻找你的踪迹。”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说，“我现在要做的，是原本属于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人类这边发展科技，不过，我只能在暗处着手，不会太顺利，当然，你不也不用道歉，你应该跟人类国度的所有平民道歉，至少，是你让人来在未来的两千多年里一直落后，虽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呵呵，开个玩笑，好好工作吧。”
那边没有挂断，阿法尔康姆的声音穿了过来：“今天的最近消息，你的弟弟艾伦和同村的凯特，已经在兽人草原西部边境的双塔要塞集结了兽人平叛大军，他们当中有上千名经过尹恩改造，可以无限制狂化的兽人狂战士，正准备从荒原绕到巨魔族和精灵之森交界处，中途会经过桑塔斯空城。”
我并没有太意外，只是问了一句：“有没有具体的行军计划，比如，他们会不会捣毁桑塔斯的建筑？”
阿尔法康姆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才说：“确实，有这个计划，他们的口号是消灭异端邪神信徒，随军的祭司会负责将整个桑塔斯成遗骸都填平。”
我说：“那就好，至少未来的历史记录会把这段抹掉，对了，尹恩的状态怎么样？”
第二千二百一十八章：改道（上）
阿尔法康姆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安尼莫城没有任何异常，尹恩现在是所有兽人唯一信奉的神之代行者，除了巨魔族和狼族，其他各族都以他的命令为准，神殿的大权被他一个人独揽，一切改革都在顺利进行，他用梦境投影的能力培养了一批拥有未来知识的忠诚追随者，这些人都是原先的平民和天赋平庸之人，跟之前的掌权者毫无关系，现在，包括狮虎王族和各族族长，都正在被慢慢架空。”
“干净利落，有你的风格，嗯，我是说，你从未来带回来的理性机械风格。”李奥说。
“一切顺利就好，”我说，“人类这边，我刚刚在夏尔王国这里留下了科学的萌芽，准备在其他几个合适的国家也这么做，必须是神权和魔法都不是那么强大的地方，你们给我一个名单。”
阿尔法康姆那边用了十秒左右，给了我一个名单，说道：“夏尔王国东北面寒霜帝国是个不错的选择，实际上，除了光明帝国之外，其他国家都有合适的地点，可以采取多点开花的战略。”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我正准备去逛一圈……”
阿尔法康姆说：“严格来说，他们知道你还没死，还在人类国度，一定会想办法监视和偷袭你。”
我笑了：“这不是问题，不过，既然这样，我就换个方向，你给我一个大致的情报分析。”
阿尔法康姆说：“西大陆人类国度四大帝国之中，中部光明帝国神权最强盛，西南部洛汉帝国信仰复杂，神权强大而松散，西部和西北的西海帝国近海航行和商业发达，赫默斯商会和瑞驰商会的大部分产业部都在这里，两个帝国之间，就是奥术王座商会背后的魔导国，那里是魔法师掌权的议会国家，神权微弱，北部和东北的寒霜帝国主要信奉几个偏向冰系的神明，以寒霜之神、寒冬之神、寒潮之神、雪原之神等几个中级神明为主，信仰相对分散，也不是那么狂热，相对比较封闭不喜欢扩张，属于人类之中的异类，还有不少靠近兽人北部边境的野蛮人，被主流人类当做兽人的近亲，所以，在那边开启科学启蒙或许有效，只要不提神明，而是打着探求真理的旗号。”
“好吧，那就先去东北的寒霜帝国，然后到西边的西海帝国，一绕然过去，到那个魔导国，然后再去西南的洛汉帝国，最后到南边的沼泽，转向北边，到光明帝国……”我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逆时针的螺旋，“然后，我就在那里待一阵子，等着看诸神黄昏。”
“我们在努力实现你带来的科技成果，路上也会安排更多情报人员帮你，”阿尔法康姆说，“对了，半路上你会经过帕西美达商会幕后掌权的阿来美达公国。”
“是吗？”我看了一下大致的地图，“还真是，寒霜帝国跟兽人领土的西北部接壤，中间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国家，我都差点记不住。”
“帕西美达商会金妮亚小姐的法师塔塔灵杰西卡一直在跟我们秘密联系，他们手头掌握的桑塔斯技术是最多的，而且，易迪生少爷也开发出了一些跟我们相近的技术，阿来美达公国的农业有很大发展，甚至有了最基础的魔能机械工业，寒霜帝国的一部分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变化，所以，你可以考虑从这里入手。”
“这个我知道，如果是他们，其实也可以学我们之前的做法，悄悄地把技术扩散出去，”我说，“不过，我不能和他们碰面，也就路过一下，你们记得提醒我，最好跟他们错开。”
“他们一般都在自己的法师塔和交易市场活动，几乎很少回到主位面。”阿尔法康姆说。
“那就好，”我说，“行了，我要转个方向出发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系吧。”
我回到公国首府，买了一些本地的特产美食，转道东北，继续前行。
这个时代的交通，和地球上的中古时代差不多，基本只有城市之间有相对完备的道路，这也是我从矮山城到安洛尔城再到夏尔王国一路都沿着城市走的缘故。
而现在这个公国，西边一路直通光明帝国，东南方向通往夏尔王国，东边是另一个城邦，就没有通向东北的道路，我自然只能先往东，宰穿过小国和城邦转道北方，到达阿来美达公国，然后进入寒霜帝国。
这道路，也就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的状态，也只在需要的时候，政权才会修缮一下，比如出兵或者修建大型工程之类的，小国家用民夫，大的国家用更多的民夫……偶尔也能奢侈地请魔法师来加固一下。
三天后，我走出了公国，进入了东边的城邦。
夏尔王国那边有了新消息。
魔法师联盟开始彻查事件，发现了我的“踪迹”，将消息公布到整个主流魔法圈和神殿那边，人类国度的上层已经开始寻找我。
而且，有人不信邪，去了宫廷法师塔挑事，把新任首席女士和修斯他们这群实力低下的魔法师吓得不轻，不过很快，那些家伙就触发了我留下的诅咒，失去了所有以太能量成为废人，于是乎，魔法师联盟内部开始宣传我被诸神诅咒而失去一切魔力，这份诅咒会传染的传言……
这些人敢不敢来找我和找不找得到我先不说，起码，夏尔王国宫廷法师团法师团暂时是安全了。
五天后，艾伦率军毁掉了桑塔斯空城，三塔被直接拆除，而他们对兽人王国内宣称混乱之城已经覆灭——兽人联邦还在筹备之中，没有成型，不过，等平叛之战打完，基本应该也完成了改制。
与此同时，艾伦凭借自身武力和德鲁尹技能，驯服了一头来从沼泽里跑出来的亚龙。
这头亚龙有着蜥蜴血统，却是双足站立的，根据描述，倒是有点像地球上的恐龙……
有趣的是，艾伦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霸王龙……
消息是霸王龙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的。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霸王龙有些哭笑不得。
当初我带着刚孵化没多久的霸王龙回老家，艾伦刚学会了一些德鲁尹技能，能听懂霸王龙的话，相互斗嘴，艾伦就说以后要找一个比霸王龙更厉害的魔兽做宠物，没想到，他还真找了一头亚龙蜥蜴……
不过，现在的霸王龙，早已经成了一个拥有成熟思维的智慧生命，实力也不是一头普普通通的亚龙蜥蜴能比的。
艾伦正在成长，虽然还带着一点稚气……
一切，都在顺利地，按部就班地进行。
我的旅途，也在继续。
至于李奥看中的所谓逍遥自在，潇洒放浪，我也正在慢慢体会——不做佣兵之后，赶路都是随心随性，走到哪里算哪里，遇上什么人也不用说自己是个佣兵，有兴趣就帮帮忙，看到有人作恶就稍微惩戒一番，心里倒也很是放松……
荒野里的路，基本就是土路，靠近村镇会有少量石块，以防雨天打滑。
而这时候，人类国度这边的雨季也来了。
人类国度这边属于西大陆，纬度上比卡尔姆多草原偏北一些，最南端，大约就是牛头人族领地往北一截，狼族和狐族领土一线，外加地形和气候的偏差，雨季的时间不尽相同，像东面和东北面的寒霜帝国周边，相对干燥一点，甚至接近兽人王都安尼莫城以北的气候，而中部和西部则比草原更加温暖湿润，虽然也有少数地区气候恶劣，但总体来说比草原更适合农耕生产，就算是山地，也是物产丰盛。
不过，雨季对于长途跋涉的旅人来说，是最大的阻碍。
城市与城市之间，除了军队和商人，往来最多的自然就是佣兵，鉴于人类联军在东南边的失利，很多派兵参战的小国派出去的小股人马，都是还没看到战场就半途折返，也成了路上最大的人流量，商人们经常往来，也有经验，就只有像我这样的独行侠，看起来有些古古怪怪。
尽管我可以用念动力隔开脚底的淤泥，但为了真实，我没有这么做，于是看起来还是很狼狈。
独行侠上路，自然也容易被欺负，无论是行军的士兵，还是商队或者佣兵，亦或是小村镇的平民，都想着在我身上得到一点好处，甚至，不介意让一个独行侠悄无声息的消失。
发生在东南城邦联盟的事情，也在别的地方重复，只是，我已经懒得恨他们多废话，根据他们的所作所为惩戒一番就离开了。
他们的恶，是真实而淳朴的恶，是原生态的，就像走进荒原里的人会被野兽袭击甚至吃掉，没有必要大张旗鼓，我也无力改变。
真要改变，就需要一场那个翻天覆地的变革，让诸天神魔陨落，让凡人个个富足……
第二千二百一十九章：改道（下）
“要想富先修路……”李奥说，“路修好了再考虑发展，嗯，按理说不需要一千年就够了，为什么过了两千年，人类国度还是一副鬼样子？”
“理想状态下，桑塔斯只用了几年就完成了科技与文明的全面升级，但也是借助魔法的，地球上的科技时代，也花了三四百年，依旧没有完全解决贫富的问题，我们的世界没有经历地球上那样的大战，慢一些也没办法。”我说。
“还有个问题，如果我们改变一部分桑塔斯的主张，让主位面的战争烈度再提高一些，只要不到毁灭级别的危机就不出手，难道不能促进科技和文明的进程吗？”李奥问，“当然，这样的话，平民伤亡会有点大……估计是这一关过不去”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在我老死之前，或者之后，大约标准纪元一百年前后，阿尔法康姆，不对，是阿尔法无限的数据会遭到一次故障，然后搜丢掉一些关键信息，这件事事情，我们也阻止不了，只有那几个华夏语纸条留了下来，然后他们就把我给炸了……”
“唉，还是摆脱不了时间悖论的循环啊……”李奥叹息，“好吧，既然注定，那就不要纠结于这些事情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还劝你洒脱一点呢，我自己又绕进去了……”
“慢慢来，”我说，“我也找到感觉了……”
过了小半个月，盛夏已经到了。
我也正好到达阿来美达公国。
根据桑塔斯的的消息，金妮亚和易迪生他们都在异位面旅行，我便进入公国，看了看大公的城堡。
阿来美达公国引进了许多来自桑塔斯的低端技术，城市里也用上了水泥，给人一种即将进入地球上二十世纪后半程的城镇的感觉，农作物更是全面升级，而且，我看见很多已经成熟的作物都直接送到了大公的城堡，很显然，这些农产品会从里面的传送阵进入帕西美达商会的法师塔，再送到交易市场位面的店铺里，提供给那些已经习惯了融和华夏美食的新式美食的顾客……
大公的城堡就在一座湖心小岛上，风光甚是怡人，可惜我一个人平民，都不能靠近湖边，只能远远的看。
我用匿名委托的方式，给金妮亚和易迪生送了一封信，用的是华夏语，写的只有一句话：“诸神黄昏、异能当道、风云逆转、潜龙勿用。”
关于诸神黄昏的事情，阿尔法康姆会跟金妮亚的塔灵杰西卡透露，按说易迪生也该知道，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送了这么一封信。
这里边，其实我最看重的还是“潜龙勿用”这个词，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叮嘱他要低调行事。
大概率地，这会成为未来潜龙组织的名称由来，不管是不是，至少，我是主动埋下了这个种子……
至于寒霜帝国想要偷取阿来美达公国的优良农作物种子乃至技术这事，不用我交代，易迪生也知道，只有提升了全体的生产力，才能办大事，至于未来潜龙组织暗中垄断人类国度粮食这种事情，也算是特定历史时期的必然。
我甚至怀疑，诸神黄昏之后，金妮亚和易迪生之间的契约会弱化，这小子八成会反奴为主……
这就要看他们还能保留多少异能者的实力了。
送出匿名信件之后，我也没有多做停留，不紧不慢地继续朝着东北方向前进。
有意思的是，路上，我偶遇一个来自寒霜帝国的奸细。
这个人的任务是来窃取改良的小麦种子，不过，他没能得手，却得到纸张的配方。
当然，配方是不是易迪生他们故意泄露出去的，我也说不准。
公国派出精锐刺客暗中追杀他，误将我也当成了寒霜帝国的奸细，我就顺手帮忙，催眠了刺客，让他们以为奸细已经被杀死，安心回去交差。
奸细躲过一劫，安心回到寒霜帝国境内，我也就在他没发觉的情况下跟着混进了寒霜帝国。
到了寒霜帝国境内，我才确定，这个奸细并不是帝国皇室派来的，而仅仅是一个边疆行省的伯爵总督派出的。
阿尔法康姆那边也给了我资料，这个边境行省的总督，也只是派人窃取阿来美达公国机密的幕后主使之一。
实际上，寒霜帝国境内有不少势力，虽然臣服于皇室，但不是那么老实——这其实并不稀奇，兽人那边也这个样子，只不过是以种族领土为界，人类这边，则是以各种利益集团或者所谓的贵族谱系来划分——智慧生物形成的社会，总是这样，团结和分歧并存。
相比之下，兽人其实比人类更团结。
寒霜帝国跟阿来美达公国接壤的部分，属于帝国的西南边境，而整个帝国的东部，就是兽人卡尔姆多草原北面的山地和冰原，帝国东南部，则是骆驼人和蛇人的领地戴热尔沙漠，再往南，就是连绵不绝的山脉，一路延伸到人类国度东南边境的铁壁堡垒，再往南，就是沼泽。
现在，整条山脉都布满了火焰女皇莉娜苏尔留下的核爆辐射，人类大军基本无法穿越，至于山地和冰原，小股作战倒是可以渗透，不过，大军是根本过不去的，所以，寒霜帝国这边基本不会作为人类入侵兽人的关口。
寒霜帝国的南部有三个行省，包括目前我所在的西南行省，是帝国气候最为合适的粮食种植地，几乎支撑起了帝国三分之二的粮食生产，所以，这边的地头蛇贵族们才会眼红阿来美达公国的新品种作物，不过，公国之所以能在帝国边上安稳的存在，也是因为这里有魔法圈子排名靠前的帕西美达商会撑腰。
当然，寒霜帝国境内也有自己的魔法师团体建造了自己的法师塔，但跟世俗皇权的结合没这么紧密，甚至可以说，三权之间相互提防也挺严重的，所以寒霜帝国的魔法师们不可能团结起来给帕西美达商会施压。
而我，就是来“帮助”他们得到这些高产的优良种子和新技术的。
得到造纸术的伯爵显然不是很满意，又把奸细派了出去，明知道对方已经被公国的人盯上。
于是，我干脆“帮忙帮到底”，在奸细出发后没多久，就给他催眠，随后，直接把我自己带着的一些种子装进他的口袋，让他迷迷湖湖去公国边境逛一圈就回来交差。
桑塔斯的情报人员也给我提供了一些便利，帮我补充了一下种子的库存，于是，我的须弥手镯里又多了一大堆的各式新品种——这些种子，几乎都是从我的农场位面和仓库位面培育出来的。
西南行省得到了阿来美达公国的优良种子，旁边两个行省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获得了情报，无论是官面上的特务奸细还是私下里雇佣的佣兵和赏金猎人，在西南行省的首府展开了一场精彩的明争暗斗，最后，伯爵甚至不得不请神殿和魔法师帮忙，不过，新品种还是流入了东面两个行省。
其中的故事，甚至都可以在未来拍一部精彩的有异能悬疑特效谍战大片。
不过，在我和李奥眼里，就像是过家家的小孩把戏。
而且，那些成功得手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幸运，是有人暗中帮了忙的……
得到种子之后，自然是赶紧拿去种，不过，现在已经是夏季的后半段，快入秋了，很多种子，已经过最佳的种植时间，只能等待来年——如果在法师塔里的半位面，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
时间，也快到秋天了。
除了种子，还有一些实用的技术，不管是造纸，还有烧制水泥、冶铁配方、耕种农具、水力磨坊等等或大或小的技术项目，也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就算是慢慢推广实验，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也能让这三个行省的粮食产量翻上一点五到两倍。
当然，科学启蒙也少不了，我又找了几个离群索居的魔法师，直接复制老法师左治·卡林的模式，让他们招收了一批普通人学徒，等诸神黄昏一来，这些人的学识也能开始生根发芽……
忙活了好一阵子，终于入秋了。
秋天，艾伦的平叛战争正式打响。
在华夏古代文化中，秋季五行属金，主萧杀，是处决犯人和开战的“好季节”，因为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夏天作物生长，都要为来年做准备，不能轻易开战，冬天万物凋零，所有生物都行动困难，唯有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备足了粮食正好开战。
我们的世界不讲究这个，只是正好碰上了这个季节。
我每天都关注着艾伦的大军平叛的进度，可惜摄像头和可以传输画面的通讯技术，以及可以接受和播放画面的掌上电话还没做出来。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寒霜帝国（一）
平叛大军其实在我刚进入寒霜帝国西南行省前后就到达了巨魔族领地和精灵之森的交界处，不过，还没有完成集结，而且，牛头人、巨魔、狼人以及狐人、象人、豹人领地的交界处，也都开始聚集军队，因此对峙了几个月，一直到入秋，战斗才正式打响。
而这个时候，安尼莫城的变革已经接近完成，预计会在年底，也就复苏节之前，宣布成立兽人联邦，而这一年，自然就是标准纪元元年。
战斗的场面是看不见了，不过，根据战报，巨魔族军队是基本无力抵抗的，毕竟艾伦这边有大量可以无限制狂化的狂战士，而巨魔族基本没有。
不过，巨魔族还有各种神秘的巫术，以当初试图招揽赵日天的大巫师为首，哪怕只有近乎失传的低端巫术，也给平叛大军造成了困扰，平叛大军也不是打不过，就是被不断地阻挠，有劲没处使，一用力就会反过来伤到自己，所以，战事一直僵持不下。
狼族那边也是如此，不过，狼族的萨满祭司和巫师之类的都不值一提，就是靠着不断吃下改良狂狼花粉药剂的战士硬撑着，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等战士们产生了耐药性，狼族战斗力基本就要被消耗殆尽。
牛头人、巨魔和狼人三族交界的地方，牛头人撑住了压力，主要是巨魔也不想入侵，只想保持独立，而狼人那边的压力会更大一些。
牛头人顶住了狼人的压力，狼人又将重心转移到了三河山脉和狐人、豹人那边，甚至将豹人族本就不大的领土都打下来一半，好在，那边靠近安尼莫城，尹恩“抽空”去了一趟，直接把狼族的战线打回到原本狼豹两族的边境。
尔后，尹恩忙着继续改革，就没有再怎么参与战事。
我离开寒霜帝国南部，进入中北部的时候，冬天，也到了。
这里已经属于寒带气候，对应兽人那边，就是熊人的领地，虽然也有部分虎族、有翼兽人生活，但也算是地广人稀。
帝国北部，就是类似于地球北极的冰雪世界，人迹罕至，不过，主位面星球也没有明显的南极和北极，到星球的另一面，就是隔开人鱼和海妖领地的极寒水域，陆地种族几乎是到不了的，就算是强大的觉醒者，也只是偶尔去过，稍作记载，并没有深入研究。
寒霜帝国北部靠东，就是所谓的野蛮人的保留地，按说野蛮人从血统上看也属于人类，不过，主流人类是不太认可这些体格更为健硕耐寒的“同族”的。
穿越了半个寒霜帝国到了野蛮人领地，之前的皮甲已经破烂得几乎没法再穿了，于是我也换上了一身暖和的厚绒皮甲。
牛角盔也稍作修改，加上了一层绒毛内衬。
如果我的斗气和魔力还在，根本就无惧这小小的寒冷……
这边的野蛮人，似乎也喜欢这样的头盔，我碰上了好多这样的佣兵和正规战士，都是戴着牛角盔、犀角盔和鹿角盔的，我这个外来人反而显得没那么另类了……
不过么，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警惕我这个陌生人——毕竟这里地广人稀，环境恶劣，一个外乡人就算是来做生意或者做佣兵任务，也不会令他们放下警惕心。
哪怕我只是远远路过他们的村庄……或者说，部落。
野蛮人名义上属于寒霜帝国，实际上有点类似于自治特区，毕竟，这里的气候和物产都接近兽人那边，属于穷山恶水的地界，野蛮人如果不是血统和外形跟人类毫无区别，可能早就被赶到东边熊人那边去了……当然，熊人那边的生活环境也是足够恶劣，柔则也不会有白熊人为了生计去给地精当保镖了。
而且，这边也完全没有桑塔斯的情报人员。
我原本觉得，没必要在这里留下科学的萌芽，直接回到寒霜帝国西面和西南面给那些“正宗人类”留下启蒙的种子就好了，就当是来这边逛了一圈看看风景……
不过，一件事情改变了我的决定。
就在我到达了野蛮人领地的最东端，再翻几个山头就能进入熊人领地，然后准备折返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被追杀的野蛮人少年。
说是少年，也算得上青年了，大概十四岁左右，正在，被追杀。
又是追杀。
不过，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而整个主位面星球，古往今来，发生过无数次，也还将继续发生，哪怕到了我曾经到达过的四千年后，大概也还是会有的……
追杀少年的，是一群野蛮人壮汉，他们牵着雪狼雪豹等一些被驯化的耐寒野兽，在冰天雪地之中，追杀一个身型单薄的少年。
从他们的呼喝声中，我能听到，他们将少年称为“诅咒部落的余孽”。
很显然，又是诅咒，不过，野蛮人信仰的也是人类诸神中的成员，并没有什么巫师或者萨满之类的崇拜，所以，所谓的诅咒，应该是来自魔族或者兽人——总之就是，这个部落被诅咒了，会给其他部落带来灾祸，所以必须被清除干净，而这个少年，是仅剩的血脉。
这个是一个俗套的故事。
俗套的背后，却是愚昧和野蛮的文明初期的特色。
生活在文明国度和文明时代的人，可以将其轻飘飘地归结为愚昧无知，但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何等的血腥和绝望……
少年身手不错，不然也不会从部落灭绝的灾厄之中幸存，并在这么多成年壮汉的追杀之下活命。
不过，毕竟只是个少年，体力和毅力都在不断消耗，迟早要落入追杀者们的手中。
“一个经典的开头，”李奥说，“加上一个奇遇，获救之后再复仇的后续，就是一个完美的剧本。”
我说：“那就需要一些创新，比如，放下仇恨，结成强大的部落联盟，就像，米诺陶斯大帝一样。”
“有意思，”李奥说，“你这个格局就大了许多，不过，如果能改成称霸西大陆的剧本，那就真的厉害了……”
“没那个必要，也不可能，”我说，“人类国度内战不断，打了几千年，也没有出过这样的剧本，就算我想搞一个，也会被历史的主线重新抹平，所以，让他统一野蛮人部落，进入文明，跟主流的人类社会接轨就可以了。”
包括少年，这群人都是山地里狩猎的好手，这是野蛮人的特长，当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野蛮人的狩猎水平也就比主流的人类强一点，要说狩猎，还是兽人更擅长……
而我，当年也是未成年就有资格加入狩猎队的。
可惜，以我现在的状态和体力水准，想要近距离参与其中还不被他们察觉，确实有难度，让李奥带着遁入风中或者冰雪之中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想太麻烦李奥，便直接发起催眠，让他们彻底无视我的存在。
于是，我就跟着这群人，一路追着少年，进入了群山之中。
很快，少年就因为一次“慌不择路”，走上了一条绝路，到了与兽人熊人族领地交界的一座悬崖之上。
悬崖之下，就是熊人的地盘，两边景色相差不多，不过，野蛮人都知道，去了那边会遭受到熊人的“热烈欢迎”……
到了如此危急时刻，少年一副视死如归之色，在同族的包围之中，毅然决然地，跳下悬崖！
追杀者们也没有懊恼或者失望，只是冲上悬崖顶往下看去，确定是否真的死了。
于是乎，他们“亲眼”看见少年还没摔到悬崖下方，就被崖边凸起的石块撞得血肉模湖……接着他们便满意地离去了，口中纷纷叫喊着：“终于把这些灾祸消灭干净了，神会保佑我们部落的！”
他们下山的时候，还顺带把我的脚印也给清理了。
而少年，其实在掉下去不到五米的时候，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拽进了悬崖壁上一个窄小得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岩洞之中。
少年摔了个七荤八素，却也只是轻伤，然后，借着洞口的光亮，发现这岩洞之中别有洞天——这里，似乎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但也看得出，很久没有人打理。
少年随意打量一番，又爬到洞口查看起来，接着便发现，这里是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地，安全是安全了，不想办法尽快离开，很可能困死在这里。
少年身上唯一的“家当”就是一柄匕首和一把已经损坏的木弓。
一阵焦虑之后，少年冷静下来，开始寻找洞里能用的东西。
一些看似生活用具的木棍木板，当柴烧都坚持不了一个晚上，其他的兽骨石斧之类的，更是排不上用场。
就在我和李奥都以为他要放弃寻找，冒险爬出去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像储物台的凹坑里的“石块”有些不对劲。
第二千二百二十一章：寒霜帝国（二）
这石块，其实是烧干的泥土，里面，有早已炭化的树叶，包裹着一个小小的灰色瓷瓶。
瓷瓶被木塞堵住，木塞外层也被烤焦，但瓶内，似乎还有些液体。
虽然不确定液体是什么，但少年还是好奇地打开了。
一股香甜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岩洞。
少年眼睛发亮，似乎意识到这东西是宝贝，接着便想把液体喝下去，但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将瓶塞按了回去，将瓶子放在储物台上，继续寻找。
又找了一圈，最终一无所获，少年又陷入了迟疑。
这时候，悬崖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鹰鸣。
少年急忙探出洞口，观察起来。
悬崖上方，一只浑身雪白的雪鹰飞过。
这只雪鹰体长不到一米，属于普通野兽，这个物种也有着觉醒为魔兽的资质，不过，比例不是很高，这一只就属于基本没天赋的。
少年面露喜色，不断地爬到洞口边缘，做出一副快要掉下去的模样。
很快，雪鹰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类，开始盘旋着，慢慢靠近——它已经把这个比自己还高大的人类少年当成了猎物。
按说野兽一般并不会把体型比自己大的动物当做猎物，除非是天敌或者直接成为魔兽，可以无视体格上的压制，不过，这只雪鹰既不是人类的天敌也不是魔兽，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和胆量。
总之，雪鹰盯上了少年，少年，也早就盯上了雪鹰……
在最后一圈盘旋的过程中，雪鹰瞄准少年，少年也抛出了破木弓改造的绳套，在间不容发的当口套住雪鹰，将其拽入洞口，趁着雪鹰受惊扑腾挣扎之际，抄起岩洞里本就有的木棒和木板，噼头盖脸一通勐砸。
雪鹰有这个胆量敢于靠近，也是有着一股子蛮力的，挣扎之间，在少年身上又抓又啄弄出了好几个伤口，整个岩洞顿时间是羽毛乱飞，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少年将雪鹰打得筋断骨折，奄奄一息作为收场，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少年很快就缓过劲来，身上的伤虽然没回复，但也很快止住了血——这是野蛮人体质比普通人类更强悍一些的地方。
很快，少年就把雪鹰的翅膀、利爪和尖嘴全都折断。
雪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还剩一口气。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瓷瓶。
接着，他捏住雪鹰的脑袋，捏开只剩半截的鹰嘴，将里面的香甜液体倒了下去。
他只是倒了一点点，就把瓷瓶放到一边，拿起了一块碎石。
很快，原本奄奄一息的雪鹰，恢复了精神，身体开始抖动，甚至，开始挣扎。
少年眼睛一亮，继续掐住雪鹰的脑袋，另一只手也攥紧了石块。
雪鹰的挣扎越来越强烈，似乎，体力正在恢复，伤势也开始愈合……
少年仿佛是嗅到了时机，举起石块，狠狠地砸向雪鹰脑袋。
雪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接不断的打击，带走了刚刚恢复一点点的生机。
确定雪鹰已经死透，少年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坐在地上，接着，拿起瓷瓶，仰起脖子，将里面的液体，一口气灌了下去。
“通过测试了，”李奥说，“看来挺有头脑的。”
少年的一切，基本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他显然那也知道，这种味道奇特好闻，在这样的冰雪天气里都不会轻易冻结的液体，有着神奇的功效——实际上，我小时候也没少听这样的故事。
只不过，故事里的人都是毫不迟疑地将这种奇遇秘宝毫不迟疑地喝下去，少年却用雪鹰做了试验，确定不是毒液之后才喝下，这样冷静的心思，就值得赞赏。
当然，这些液体，也不是什么高级的神药，就是普通的炼金药剂，补充魔力和斗气都有用。
重要的是，少年喝下去之后，这些需要引导才能发挥作用——就像李奥曾今看过的武侠玄幻，主角的奇遇，无外乎天材地宝灵药，或者神秘的修炼秘籍，还有神奇的隐世高手，改变主角的经络，教导主角强大的功法技能，甚至直接灌注高手修炼一辈子的功力……
在我们的世界，其实也大差不差，不过，少年显然不识字，我就算假扮隐世高手，也不大合适——野蛮人这个种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传承，我假装野蛮人世外高人就不对，至于人类隐士，少年估计也不会认同。
所以，简单粗暴，就给他一个提升的机会，然后，利用神明启示之类的手段，给他灌输一点科学启蒙的知识，改变野蛮人的文明进程。
这样的事情，我们是早就熟门熟路了。
药液下肚之后，少年身上伤势开始飞快复原，接着，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热力，从药液之中发散出来，流遍全身……很快少年变开始浑身发红，然后，就像是感冒发烧一般，迷迷湖湖睡了过去。
接着，少年自然进入了睡梦之中，然后，见到了部落里一直信奉的神明——暴风雪之神。
暴风雪之神是寒霜帝国主要信奉的神明之中最弱小的一个，也是信徒最少的，主要信徒就是东北部的野蛮人和正北部的人类。
少年很是惊奇地跪伏在神明脚下，聆听神谕，接着，便接收到了神明的秘密委任……
过了许久，少年醒了过来。
同时，他已经觉醒了，成了一名蛮血战士。
蛮血战士是野蛮人族内自己的称呼，实际上就是斗气战士，不过，野蛮人的斗气比人类的斗气更强，几乎跟兽人的怒气差不多，这也是人类将野蛮人蔑称为兽人近亲的缘故……
不过，这个蛮血战士的出现概率，比人类的斗气战士和魔法师都低很多，偶尔出一个，实力进步都很快，成为不容忽视的野蛮人首领，就能将野蛮人各个部落团结起来，跟寒霜帝国的官方讨价还价，保证本族的生存利益不被剥夺。
不过，野蛮人本来人口就少，帝国官方也不过是将其当做冰原雪山地带的前哨，提防着兽人打过来——熊人那边虽然不会大规模进犯，但遇上灾年，也会有零星的灾民跑过来劫掠一番，抢到食物就回去，也不霸占这些地方……
少年成了传说中的蛮血战士，基本就是将来的野蛮人首领。
不同于以往的首领的是，少年带着神明的“秘密任务”，将要改变野蛮人的习俗与文明。
老实说，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光是在龙界，我们就帮助了克拉尔红皮巨魔和来卡恩虎人不止一次。
而且，这些野蛮人并没有在未来的人类历史中留下太多的记录，寒霜帝国后来终究消亡，分成好多小国家，并且一度联合起来，成了一个北地联邦，背后就有着潜龙组织的影子，很显然，易迪生他们建立潜龙组织，会把这里的一切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这些野蛮人，就像未来跟随龙族打回主位面的克拉尔、来卡恩部族以及他们手底下的杜卡其猴人、木木鼠人一样，留下了血脉，仅此而已。
比起那些已经消失的，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小族群最大的成功。
获得力量之后，少年也不需要学习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很就变得生龙活虎，拎着雪鹰的尸体，直接蹿出洞口，瞬间化身矫健灵活的猿猴，攀上了陡峭的悬崖，原本虚弱的双手宛如铁爪，死死抓住落满积雪的石块，三下五除二就回到了悬崖顶部。
这时候，追杀他的壮汉们已经离开了好几个小时。
少年回头，看了看属于兽人的山林，转身朝着来时的山坡走了下去。
走到离崖顶几十米的一块平地，他便停下来，找来一堆柴火，生起火来，开始，烹制雪鹰。
他的烹饪手法颇为粗糙，只是草草地拔掉雪鹰羽毛，开膛去掉内脏，抓起地上的积雪稍微擦洗就架到火上烤了起来，也没有任何的调料。
雪鹰的胸脯部分差不多烤熟之后，也不管翅膀和腿之类的有没有熟透，撕下几块肉就开吃，也就比茹毛饮血稍微文明一点——这也是正统人类管他们叫野蛮人的原因之一。
少年经历了长时间的逃亡，已经饿了很久，再加上喝下神秘药剂成为蛮血战士之后的身体稍微变大，也是饿得扎实，吃起来也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也不怕鹰腿肉深处还没熟，带着丝丝血迹，照吃不误……
与此同时，那些早已经走远的壮汉也发现了山上升起的鸟鸟烟火，意识到了不对劲，又赶了回来。
一米长的雪鹰，实际上的肉虽然不多，但也够几个成年人吃一顿，不过，都已经被胃口大涨的少年吃光了。
吃完之后，少年甚至没有熄灭火堆，就做在旁边烤火。
实际上，对于被追杀的人来说，这是非常典型的错误操作，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不过，少年显然是故意的。
第二千二百二十二章：寒霜帝国（三）
少年就是等着那些壮汉回来。
而壮汉们行动矫健，距离少年也是越来越近，他们手底下的猎犬猎豹则更早一步冲上了半山。
来到少年面前，这些被驯化的野兽却开始迟疑了——之前追踪的时候，它们是最好的猎手，但现在，他们体内的野兽本能也在警告它们，眼前的少年，有些不一样。
于是，它们只敢停下来，等着自己的主人跟过来。
壮汉们很快就到了。
远远看见少年一个人在火堆旁，这些人又喜又怒——喜的是找到了这小子，怒的是他居然没死，还敢在雪地里点火暴露行踪。
有两个暴躁的壮汉，嘴里咒骂着，同时抽出腰间的短柄斧，扔了出去。
野蛮人擅长狩猎与格斗，摔跤、拼刀、射箭、投枪投斧投石都是必修技能，这飞斧扔的是又准又狠，呼啸生风。
少年在他们扔出飞斧的时候站了起来，接着，双手一抬，轻松的接住了飞旋的短柄斧。
这一下，可把一众壮汉吓得不轻，有人已经停住了脚步。
少年上前几步，手上发出“卡察卡察”两声，两柄飞斧的斧柄，登时被他轻松捏断！
这下子，壮汉们彻底被镇住了。
“有本事你把斧头捏碎了，捏个木头把算什么本事？”李奥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差点笑出声来。
野蛮人部族自己基本不会冶铁，用狩猎的得来的兽皮和珍稀野兽、植物换取，所以，一把金属武器是必备的，如果有金属的盔甲，哪怕只是一件上身甲，一个头盔，一副腕甲，都是极为宝贵，所以会格外珍稀，就算是扔出去的飞斧，一般也要想法子找回来，而上面的斧柄也都是相当坚硬的木材做的。
这下子，少年轻松捏断斧柄，足以震慑所有人。
当然，想要达到捏碎斧刃的程度，估计要有白银黄金以上的斗气。
“恶魔……”有人惊呼起来，“恶魔的力量！”
其他人也回过味来，纷纷叫喊起来，结成战斗阵势，却没有人吓得要逃跑——这便是野蛮人的勇武，或者说，多少有点死脑筋，如果对方真的是诅咒带来的恶魔之力，聪明人肯定是要跑的，毕竟保留实力才会有转机。
见到众壮汉摆出战斗的姿势，少年也是一亮的狂热，冲上去，直接开打——这就是野蛮人的性格。
这一战，其实也没什么悬念，毕竟是觉醒了斗气的蛮血战士，不是这帮子普普通通的壮汉能够抗衡的。
少年像一只灵活至极的雪豹，轻松的闪开众人的围殴，然后以熊人一般的力量，将这些比他高出起码半个头以上的壮汉打飞，简直就是一场成年人对婴幼儿的暴力蹂躏……
不过，少年并没有杀人。
这些壮汉，是参与了灭亡少年所在部落的，说是死仇也不为过，杀了也算是为亲人报仇了。
其实少年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在梦境里，我稍微改变了他的想法——倒不是说要做什么放下仇恨的圣人，只是，野蛮人本来就人丁稀少，而他今后的剧本，需要这些人手，与其杀了，不如留着替他卖命，赎罪。
至于那些“忠心护主”的兽类，也直接被扔近雪堆里，不敢再凑上来。
少年将这些被打懵的壮汉像拎死狗一般聚在一起，然后，踩着为首的壮汉说道：“我不是恶魔诅咒，我是得到神的认可的蛮血战士，我要成为所有部族共同的首领！”
众人一阵惊讶，有人还是不信，高喊着：“神不会认可一个被恶魔诅咒的人！你不是蛮血战士！”
少年直接把兽皮衣脱了下来，露出有些瘦弱的上半身。
一道道富有诡异美感血色花纹，就浮现在他的皮肤之上。
众壮汉看呆了。
直到有人说：“真的，真的是蛮血战士……怎么会？”
少年直接把兽皮衣系在腰间，光着膀子说道：“你们，杀死了我的亲人，我应该杀死你们，但是，神教导我说，为了部落的兴盛，我不可以杀你们……”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少年直接拔出小刀，刺向领头那人的额头。
那人想躲，却被少年一把按住，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额头上划出一个血淋淋的菱形图桉。
完成图桉，少年才说道：“按照神的旨意，我不会杀你们，但你们要终生带这个印记，成为我的死士，帮助我，统领所有部落！”
领头的人伸出颤抖的手抹去额头的血迹，少年已经对这另外一个人开始了同样的操作。
很快，这一群野蛮人壮汉的额头，都被刻上了印记。
少年完成这一切，双手叉腰站在众人面前，说道：“我要放弃原来的部落名，取一个新的名字，再用这个名字，带着你们，去统领所有部落！从今以后，我就叫，暴风雪！”
“噗！”李奥发出夸张的声音，大叫，“这么土的名字，你别说是你在梦境里帮他起的！”
我说：“不是，这是他自己想的，我只是让他换个威风的名字。”
“你还不如直接给他起一个呢！不然，你也可以问问我！”李奥说。
我说：“不着急，反正证明号也不会在历史里留下记录的。”
一众壮汉其实还没有转过弯来，所以，少年“暴风雪”这会儿急急忙忙的“念”完了我给安排的“台词”，他们都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有些恼怒的地问道：“你们，难道不愿意吗？还是，不相信我是神认可的蛮血战士？”
终于，有人说：“我们认可你，暴风雪……首领！”
其余人也是“从善如流”，跟着叫喊起来：“暴风雪首领！我们认可你，我们要跟随你！统领所有部落！”
少年暴风雪笑了，接着说道：“那就，从你们的部落开始，我要让所有部落都知道，新的蛮血战士已经出现！走吧！”
众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虽然伤的不轻，但还能走，只是有点摇晃，很快也就恢复过来，跟着少年就离开了。
他们的宠物自然也跟在了队伍后面。
一行人下了山头，直奔自己的部落。
新一代的蛮血战士出现了，野蛮人部落将迎来一轮新的繁盛期，不过，比起以往的首领，这一任会有所不同……
当然，整个人类国度，乃至整个主位面大陆，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野蛮人部落的变化，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个，这些变化，也不会让他们成为人类国度的主流，只是让他们面前躲过消亡的结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要以另外的方式登场，见证这一切。
我现出身形，开始从野蛮人领地的东北边界，朝着西南方向，往回走。
这一回，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采购商人。
我的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刚刚被少年暴风雪收服的部落，也就是那帮追杀他之后又成为他手下死士的壮汉们的部落。
我到的时候，那些壮汉和少年暴风雪已经离开了——他们要是收服其他部落，让他们承认新的野蛮人首领。
落里还一些壮年人以及所有的老弱妇孺，我靠近的时候，这些人很是警惕地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来采购货物的。”
部落里的老人问道：“地精和南边人都来过了，我们的货物秋天都卖完了，而且，你也不像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换的。”
我拿出两块小小的石子，说道：“我有些稀奇的小东西，还有些盐和你们没见过的美味香料，还有一些神奇的种子，够跟你们换的，而且，我也不要什么皮毛和兽类，就要一些新奇的小东西，你们尽管拿出来换。”
“你手里的是什么？”老者问。
我将两颗石子轻轻一碰，便有火花迸出，然后介绍道：“这是魔法火石，是用来生火的，还有……”
说着，我又将石子收起来，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的镜子：“这是南边最新的镜子，比魔法师的水镜术更清晰……”
说着把镜子递到老者面前，让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老者旁边的人也凑过来，见到镜子里的小半张脸，顿时被镜子的清晰度给惊到了。
接着，我又拿出木梳、小剪子、毛巾、扎头皮筋之类的小玩意，就把这些人的目光吸引了。
老者终于相信，我是个商人了。
不过，对于我想交换的，他们却没了主意。
“你的东西，我们也想要，可是，你要的货物，我们却不知道。”老者为难地说。
“你们只要把东西拿过来，我就知道了。”我说，“只要是够新奇的东西，我就能看出它的价值。”
很快，部落里的人都开始凑过来看热闹，但也没有人把他们以为稀奇的东西送过来。
终于，一个比少年暴风雪小不了太多的小男孩，拿出一个类似玻璃珠的东西给我看。
第二千二百二十三章：寒霜帝国（四）
这似乎是某种魔兽的眼珠，成了类似玻璃的状态，里面有魔力存在过的痕迹，但几乎没有，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不过，我还是将其买了下来，并声称：“这是有魔力的珠子，只有魔法师可以激发其中的魔力。”
小男孩好奇地问：“你是魔法师吗？”
我说：“我算……半个魔法师，可以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是我用不了，只能卖给别的魔法师。”
接着，我用两颗“魔法火石”和小孩交换。
打开了这一单，部落里的人终于有了更多的兴致，纷纷拿出各种小东西来换。
接着便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野兽身体零件，植物果实、颜色奇异的石子、矿石。
这些东西，基本没有价值，不过，我还是照单全收。
很多人都好奇的火石，我一共卖出去五对，接着是女人们看上了精致的镜子、梳子、还有可以收缩的橡皮筋，制作精美的手帕，男人则看上了小剪刀，唯有老人，惦记上了我说过的种子、盐和香料。
老人用一个略为罕见的独角鹿骷髅标本跟我换，我给了他一百颗改良的小麦种子和十几颗袋辣椒种子，至于盐，虽然比他们从地精商人和南边商人那里换来的粗盐更精细，不过他们并不缺，也就没有换。
完成交换之后，我的“贴身口袋”几乎空了，却多了一大堆东西，想到那个这些小商品翻了几十倍的体积。
老者心情不错，便送给我一个木头雪橇——其实就是几根木头简单拼接捆扎而成的“小板凳”倒放在地上。
我把收获都捆在上面，直接就可以在雪地里拖着走了……
于是乎，我的行商之旅，就次开始。
我的脚步，是跟着少年暴风雪他们而去的——毕竟他们熟悉这里的部落分布，跟着他们，也正好能把所有的部落都串联起来。
而我每到一个部落，都要先回答一阵类似的问题——
“我之前见过你，你在部落外面游荡，还以为是什么奸细……你来收货物，怎么不从南边开始？”
然后我就回答：“我如果从南边开始，就要带着这些货物跑到最北边，然后再带回去，不如先到最北边，然后一路往南走，不是吗？”
于是，这些野蛮人就恍然：“你这个家伙，倒是挺聪明的，不愧是做商人的！”
跟第一个部落做交换，我因为穿的也不是很厚实，所以，只能掏出一些小巧稀奇的玩意儿。到后面，我其实可以多拿出来一些，反正只要别太离谱，这些“淳朴”的野蛮人也不会怀疑……
例如，经过了三个部落，我就已经“卖”出去几十颗魔法火石，一百多把梳子，十面镜子，十几斤小麦种子、一斤白菜种子、半斤辣椒种子，还有五十多斤细盐。
估计，等少年暴风雪把这些部落都联合起来，他们之间相互闲聊，说起冬天来的独行“商人”在每个部落里交换的新奇玩意儿，他们会发现，这个神奇的家伙，已经卖出了足够堆满好几个兽皮帐篷的货物……
不过，那已经是冬天过去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已经离开了……
当我慢慢悠悠逛遍一半野蛮人部落的时候，正好碰上往回赶的少年暴风雪和他“手下”们。
看样子，他们已经“收服”了所有的部落，让他们接受了新一代首领的存在。
不过，我一路上却没有多少感觉——毕竟现在是冬天，就算出了一个新手领可以带领大家走向兴盛什么的，也得等冬天过去，首领才能带着大家开始新一年的劳作，然后跟帝国官方的人谈条件，换取更好的生存条件，免得被帝国的官方欺压……
至于我这么一个外来的商人，还是以前从未来过的跑单帮的行商，他们当然也不会高兴地告诉我他们有了传说十年上百年才会出一个的强者首领……
意气风发的少年暴风雪见到我，有些意外，额头上刻字的手下死士赶紧告诉他，我之前曾在他们的部落外面徘回，没想到是个做生意的。
少年虽然还是一副没有发育完全的模样，但已经隐隐有了领导者的气质，而且，大冷天的就这么光着膀子，炫耀着身上的血色纹样，确实挺唬人的，我也给了面子，做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少年看了看我的雪橇上那些乱七八糟几乎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又问了我的货物，我说来的时候就没带太多，这会儿已经全都换出去了，最后剩下两个魔法火石，然后，将其作为礼物送了出去。
少年自然不收，无论是出于野蛮人传统的交换理念还是作为首领的面子，非要给我一个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然后，冲进旁边的山谷，直接猎杀了一头低级魔兽雪山狼，将狼牙和狼皮送给了我，这才安心地收下火石。
我满脸惊喜地收下，然后说道：“野蛮人族有了您这样的首领，一定会兴旺繁盛起来的！”
少年听到这话，却不是很高兴，说道：“野蛮人是你们这些南方人给我们起的名字，我们，不喜欢，你要记得，以后来雪山做生意，要管我们叫雪族！”
我自然是赶忙改口，说道：“啊对，雪族，雪族！强大的雪族首领！有了您，雪族会成为最强大的部族！我们来年再见！”
“有点过头了……”李奥说。
“商人么，就要这么说话。”我说。
少年满意地笑了一下，又板起脸，说道：“跟我们雪族做生意，就不要想着说这些没用的好话，我们要的是平等和信用。”
我连忙点头：“知道知道！”
李奥大笑：“哈哈，你瞧瞧，连人家都看不上你这幅做派。”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少年首领也不会知道，改变他和整个部族命运的，就是眼前这个满脸谄媚的商人……
随后，我跟少年一行人分开，各自前行。
走出老远一截，我滴滴咕咕地说了一句：“这群缺脑筋的蛮子，就算出了首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待在这个冷的要死的破地方……没有智慧，终归只是一群野人，跟兽人有什么区别？”
这话声音很小，少年的手下们都听不见，不过，他已经觉醒为蛮血战士，自然能听见。
接着，他的脚步停了一下。
手下以为有什么情况，连忙问出了什么事，少年冷笑：“这些南边人……”
手下问道：“刚才那个家伙有问题吗？是帝国人的奸细？要不要抓过来？”
少年说道：“不是他，是南边人，还有帝国人，其他人类……他们，都以为我们是愚笨野蛮的，可惜，这一次，神已经把知识和智慧交给了我，雪族，将会像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智慧！”
“神会卷顾我们的！”手下们也纷纷喊道。
“走吧，”少年说，“先回部落，然后，我要把智慧教给你们。”
手下大喜：“首领，我们，也可能得到神赐的智慧吗？”
少年说：“只是神赐的一部分，首先，我要教你们，认识文字！”
“啊？文字？是帝国人的文字吗？”手下问。
“是的，你们要赶紧学会，然后，我们就不用担心那些家伙又骗我们了……”少年说，“还有，算账，这样，商人也不会占我们的便宜了！”
“哇，首领，这些东西我们要是能学会，就真的太好了！”
“快点，冬天是最好的时候，到了春天，我们就要忙起来，没时间学这些了。”
“是，首领！我们都听你的！”
一行人很快走远，我也拉着我的小雪橇，继续往前。
小半天后，我在一个岩洞里住了下来。
冰天雪地里，大哥大的信号不是很好，去部落里交换的时候，我也不好拿出大哥大，所以，只能隔几天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宿点，然后找个开阔地跟桑塔斯通通电话。
桑塔斯的技术正在飞速发展，不过，信号还是不够稳定，所以，只能断断续续地保持联系，好在，一切都没有太多变化。
平叛大战正在打，入冬之后更是僵持不下。
我继续朝着西南方向，终于逛遍了所有野蛮人部落，到了他们的领地边上，也就是寒霜帝国的“正规领土”之内。
这时候，冬天也过了一半。
寒霜帝国的中部和西北部人口相对少，但也有些骁勇善战耐饥耐寒的优良“特性”，相比之下南部几个行省就稍微“弱势”一些，所以南部作为帝国粮仓接受北方的“保护”，也算是优势互补。
而帝国首都，就在中部和西北部的交界处，是我要去的重点区域，正式的名称叫做名红炉堡。
用李奥的话说，这个名字有着浓浓的矮人族风格。
红炉堡确实有矮人，寒霜帝国也有颇为丰富的矿藏，不过矮人的数量并不是很多，按照比例，跟我之间经过的城邦、公国、王国差不多。
第二千二百二十四章：寒霜帝国（五）
红炉堡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自然是因为这里有小半年的时间都是冬天，盖房子最不可获取的部分，就是火炉，而帝国的缔造者，就是在一座用魔兽的鲜血染红的泥土堆砌而成的火炉边上，打下了帝国最初的基业——这些故事，在城里随便找个酒馆，喝点小酒，就能听酒客或者吟游诗人讲上一遍。
按照实力排名，寒霜帝国是四大帝国里垫底的角色，虽然有着勇武善战的军队，但农业、经济、神权、魔法师都相对弱势一些。
红炉堡有两座法师塔，里面住的大多是偏向冰风水系的魔法师，都是宫廷法师，不过，整个帝国境内也分布着不少魔法师团体，这就是大帝国的底蕴。
城里的“公共场所”除了佣兵工会就是酒馆和澡堂子，佣兵工会也像个封闭的酒馆，毕竟外面太冷，敞开大门实在不划算，据说夏天热的时候会暂时搬到外面办公……
城外据说还有不少温泉，有皇家的也有民间的，这倒是跟地球上的一些寒冷地带的城市很像。
当然，这里的澡堂子并不像李奥当初在华夏帝都上大学时见识过的澡堂一样是公众浴池，而是每个人都有一小格，分开泡澡，又能相互聊天的那种格局。
我也入乡随俗，体验了一下这种感觉，不过，我毕竟是生人，就只能在最边上，听着常来的佣兵或者有点闲钱的中下层平民们闲聊——有钱有权有势的上层人，自然是家里有，也不会来这种场合。
见我是个生面孔，也有人好奇地跟我攀谈，我说自己是从阿来美达公国来的，这些人眼神有些奇妙的变化，尤其是几个正在吹嘘自己的冒险生活如何精彩的佣兵，不过，很快他们就开始新的话题，而且越聊越兴奋——除了泡澡和吹牛，这里也有酒水和干果零食，稍微喝点之后，自然越来越开心，烦恼都抛诸脑后。
“我们那边就不许这样，”李奥说，“喝多了容易坏事，不过，这边倒是问题不大，毕竟有人看场子……”
所谓的看场子，自然就是澡堂的保镖，都是有点本事的，或者，老板有背景，而佣兵们虽然容易意气用事，但也不敢太放肆——这里不是未来的文明法制社会，而是更加严苛的帝制社会。
我就听着佣兵们讲述着帝国境内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也听他们描述遥远的南方铁壁堡垒的战争和沼泽的瘟疫毒瘴，就像是描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寒霜帝国虽然也派兵参战了，不过，士兵才到半路就回来了，留上还跟几个不长眼的小国正规军打了几架，虽然远远没有上升到开战的程度，实际上小国也不敢跟寒霜帝国的精兵悍将们敌对，但终归，不满是藏在心里的。
至于铁壁堡垒出现的巨龙、混乱之城召唤的恶魔，可怕的诅咒，对他们来说，更是遥远得如同上古时候的传说，毕竟，巨龙的传说少说也有成百上千年了，虽然三年多前西海那边有巨龙出现的传说，但这也仅仅是消息灵通的上层才能知道的，民间的信息流传是很慢很慢的，快则一两年，慢则十年都不一定能流传开来。
从另一个角度了解寒霜帝国以及周边的局势，我也离开了澡堂子，毕竟，我不喝酒，更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会让他们怀疑我是阿来美达公国的奸细……
离开了澡堂，我又挑了一加靠近法师塔的酒馆——这个酒馆的档次稍高一些，因为偶尔会有魔法师和贵族前来消费。
当然，高贵的魔法师和贵族不会跟普通的酒客在大厅里，而是有专门雅阁包厢，而且，米出入口都不一样。
我想搜集一些关于魔法师的消息，自然就要从这里下手，而且，魔法师想一般不会在这里布置隔音结界什么的，都是聊些放松的话题——当然如果真的在谈机密话题，我和李奥就更有兴趣偷听了。
大厅的南面是正门，北面是吧台，后面有小门直通后面的雅间，还有通向二楼的楼梯，楼上是更贵的包间，东西两面则是长条的壁炉，酒客们一般都靠那边坐着，越靠近中间，位置就越差，
我就坐在中间离着吧台比较近的地方，正好能听到里面雅间的对话，想听到二楼的声音也不难，就是要认真一些，没法分心应对周围嘈杂的环境。
好在我运气不错，正好听见雅间有魔法师在闲聊。
“又有一张桑塔斯流传出来的改良墨水配方……”
“真的假的？那帮异端怎么有这么多新东西？”
“什么异端，我们又不是信徒……那些家伙确实有些新东西，不过么，现在已经被全面封锁了，再想发明什么新东西也很难了，他们的好东西都被魔法师联盟和帕西美达商会瓜分干净了……”
“呼……多好的东西，都被他们分了，我们也只能从他们那里买，老实说，桑塔斯的店铺我去过，上一次的香烟就是那里买的，价格还算便宜，现在帕西美达开始涨价了……魔法师联盟就算了，他们一个小小的魔法家族，凭什么……”
“你不知道？帕西美达现在掌权的尤里斯长老的孙女，就是那个金妮亚小姐，已经和魔法师联盟的佣兵工会负责人易迪生少爷订婚了，看样子，帕西美达已经完全投靠了魔法师联盟，以后，他们的资产，迟早是魔法师联盟的。”
“这样啊？这两年我都忙着突破到高级魔法师，没怎么关心这些事情的……”
“我也就比你早半年，多亏了这个，香烟！好东西！简直就是魔法师的良药！”
“我听说这东西有毒性……”
“对平民来说，确实是慢性的致命毒药，不过，我们是魔法师啊……”
“好吧，我就是觉得，你太依赖这东西了。”
“难道你收集这么多魔兽材料炼制药剂就不是依赖？好吧好吧，不说这些，难得出来头透透气，聊点开心的，对了，最近老头子在准备开拓一个半位面，缺一些星辰碎晶，又不想去交易市场买，准备去冰元素位面碰碰运气，你要不要跟着去？”
“这种事情，怎么能轮到我们？他自己那么多学生，我们这些旁听生……”
“你不知道？东南沙漠那边，就是那些桑塔斯魔法师召唤的恶魔留下的诅咒，皇室和神殿都发出邀请，要我们也派人一起去研究，老头已经派了三个学生去……现在有三个名额，如果你愿意，我帮你写个申请……”
“冰元素位面啊，还是比较危险的……”
“当然，只有这些未经开发的位面才有机会找到，那些早就被开发的位面，你还想找到好东西？危险和幸运是并存的嘛……”
“那好吧，机会难得，我也去！”
“行，我再看看还有谁……你认识西边那些流浪法师吗？”
“打过交道，不是很熟，现在也不一定能联系上，赶时间吗？”
“半个月吧，你试着联系一下，我这边也找一找。”
“好吧，今天就为这个事叫我出来的？”
“还有呢，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从兽人那边得来的新药，能让你在床上，比那些满脑子肌肉的斗气战士更加……嘿嘿！”
“嘿！我早就奇怪你，比我早半年晋级，实力测试还不如我，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常去南郊的河湾农场……该不会是，又养了一个小情人？”
“嘿嘿，你都不关心老头子的计划，反而关注我去南郊干什么？”
“因为我发现你身上多了一股不属于香烟气味的鲜花香水味……对了，那个桑塔斯也有新配方落到了帕西美达手里，我在交易市场位面闻到过，就是这个味，不过更浓一些。”
“这都被你闻出来了？你的鼻子难道变得跟那些兽人一样灵敏了？是不是你搜集的魔兽血液改变了你的体质？”
“用不着兽人的嗅觉，普通人都能闻出来的，你太大意了，我要是你，好歹要把异味消除一下。”
“有什么好隐瞒的，只要不是当面问，再说了，这个药方，你不感兴趣吗？”
“你要是免费给我，我就感兴趣！”
“开玩笑，咱们虽然这么年老朋友了，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地上随便就能捡到的，所以，免费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打折扣，或者，你那些用剩下的魔兽材料也行。”
“呵呵，我就知道，你也看上了我的材料库……好吧，开个朋友价！”
“五瓶蓝血！”
“哪有这么多，我只剩两瓶了，最多给你一瓶！”
“那就……再加十个魔兽雪鹰的眼球，雪狼心脏……这些都不难找吧？”
“都有，但是没剩这么多……”
“那再加……”
“你这个价有高了……”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我又被楼上的谈话吸引了。
第二千二百二十五章：寒霜帝国（六）
第二千二百二十五章：寒霜帝国楼上是两个贵族，话题，似乎也离不开男人爱聊的话题。
“路都封了，兽人这边山脉里都是什么恶魔诅咒，魔法师和圣职者都没办法驱散，那边沼泽里也有瘟疫，现在唯一的通道就是沙漠，超过一半以上的奴隶会死在里面，连商人也死了不少，还有那些该死的骆驼人……”
“那蛇人呢？听说有些蛇人会参与到贩奴贸易。”
“那些家伙比骆驼人更贪心！骆驼人是强盗，蛇人就是魔兽，碰上蛇人的商旅都活不下来！”
“可惜了……”
“不过也有好处，能活下来的奴隶价格更高了！这次还有几个混血的精灵，据说是从那个混乱之城跑出来的，本来就是被精灵族驱逐的，其实，长得跟精灵没多少差别……”
“这几年兽人不好卖啊……”
“倒是我们这边有人被兽人抓过去卖了，往年也有平民，这次有个东南行省的小贵族被抓过去了，那边正准备去营救呢……”
“据说兽人那边正在内乱，可惜了，都怪那些混乱之城的异端封锁了东南边境……我可怜的小表弟，正准备趁这次开战积攒一点军功呢！”
“不说这些了，反正要打仗也是春天以后的事情了，对了，上次我路过南郊河湾农场，看见一个不错的小女人，是个老骑士的女儿……”
“是么？河湾农场，不是老波洛的封地吗？”
“就是老波洛册封的骑士，是他年轻时候扈从，快老了才封一个骑士，没想到，那个老骑士娶了个快四十岁的女人，生了个漂亮得出水的女儿……”
“那我倒要看看，对了，最近准备去东边打猎，顺道去看看。”
“皇子殿下也要去东郊猎场，要是被他知道了……”
“放心吧，我怎么有那个荣幸跟皇子一起冬猎呢？我会提前一些时间，而且，我去的也不是皇家猎场。”
“那就好，算上我一个……”两个贵族商量着去农场看那个骑士的漂亮女儿，两个魔法师也商量好了价格，准备结束这一趟
“透气”，回到法师塔里继续修炼和研究。我也喝光自己点的果酒，走到酒馆大厅门口，取下自己的厚皮衣穿上，出了门。
门外刚下过一场雪，我踩着薄薄的积雪，绕了个圈子，走到酒馆后面那条小巷。
这边是雅间的出口，挺干净的，我走过去的时候，两个魔法师也正好出来，其中一个叼着卷烟。
我和他们相对而过，保持着一点距离，两人看都没看我。刚转过尽头的拐角，就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小子，像个佣兵……”
“怎么了？”
“你没看见他脖领里面露出来的挂坠吗？”
“是？魔兽材料？”
“是空间道具！”
“那家伙，连斗气都没有，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看错的！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记，等会儿，先回去跟老头子请半天假，等这小子到了僻静的地方再说。”李奥笑着说：“瞧，上钩了不是？”我能够感觉到，抽烟魔法师在我的后背留了一个极为简陋的印记，其实只要我稍有防备，他的印记都落不到我身上就会弹回去，震伤他的精神，不过，我需要留下这个印记。
接着，我就顺着街巷走了出去，辗转半天，出了城，到了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小村子。
这里的人本来就少，更何况冬天还几乎不出门，我就走到村后被积雪堆满的农田和冻结的河道附近。
河道虽然已经冻结，不过水面也不高，就像一条稍宽一些的水渠。河道一直往下游几公里，就是他们口中的河湾农场。
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个魔法师才慢慢吞吞出了城门，循着印记找了过来。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正用锤子砸着冰面，就像是一个砸冰捕鱼的农夫……
“喂，你！”抽烟的魔法师带着一丝急切。另一个法师倒是有些谨慎，站在他身后。
“有事吗，魔法师老爷？”我站起来，看着他们。
“你的项链……”抽烟魔法师这倒也直接。
“哦，这个呀，是空间道具。”我捏起吊坠，就像是介绍一件毫不起眼的挂饰。
“啊？”两个法师都愣住了，同时，后面的魔法师开始准备动手。
“我等你们好一会儿了……”我笑了笑，
“正好帮我个忙。”说着，两人瞪大眼睛看着我，随即，又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接着，他们进入了梦境。接着，就是轻车熟路的科学启蒙。不出十分钟，两人慢慢转醒，看我的眼神还有一丝迷茫。
我直接把锤子收进空间道具，说道：“寒霜帝国未来的发展，就靠你们了。”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开始朝城门那边走去。而我这一趟寒霜帝国之行，基本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我就要离开这冰天雪地，前往西边的西海帝国，沿着西海帝国的弧形地图，走到大陆正西面，再前往西南方向的洛汉帝国，又往回走，回到南方沼泽边缘，再往北，就在西大陆人类国度画出一个逆时针螺旋，到达了西大陆中心的光明帝国……现在，我的目标是同样处于寒冷地带的西海帝国东北部。
在寒霜帝国、光明帝国和西海帝国之间，同样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王国公国城邦联盟，其中，光明帝国东北部几个国家，连成一条线，一直到北面进入大海，是光明帝国通往北面的入海口，这些国家被称作北海联盟，俗称光明走廊。
虽然人类不擅长航海，但也只是无法深入海洋，沿海的航线贸易还是很发达的，所以，光明帝国通过北海联盟这条光明走廊进入海洋，这些小国家就差没有明面上宣布并入光明帝国了……光明走廊最北端港口城再往东，也是寒霜帝国最西北部唯一的不冻海港，两大帝国的入海口，相距并不遥远，而我的行经路线，就是从寒霜帝国的海港城，乘船进入光明走廊的海港城……至于西海帝国……拥有漫长的海岸线，自然也不会在乎自己的东北角这两个帝国重点培养的港口。
西南方的洛汉帝国也有很多港口，可惜，现在还排不上用场，等标准纪元到了大航海时代，才会跟改名为自由海港城的潮汐行者海岛展开贸易——那时候，精灵之森和卡尔姆多大草原的沿海也加入环大陆贸易航线，冰原另一面的极寒水域消失，海妖和人鱼也基本完成了融和，那边的航线就是从光明走廊北部海港和寒霜帝国西北海港这边出发，直接绕到兽人领土东北面，也就是虎族领地那边……不过，未来已经没有了人类国度四大帝国，只剩下拥有
“光明、寒霜、西海、洛汉”这些前缀的王国、联邦、共和国、合众国、酋长国之类的
“小”国家了，在标准纪元两千年的时候，就有光明王国、光明联邦、光明公国等等好几个政体。
就在我慢慢悠悠走到寒霜帝国西北部，即将进入海港城的时候，兽人的复苏节也到了。
我在旷野里跟阿尔法康姆他们交换了消息，艾伦的平叛之战一直在僵持，到了复苏节，两边似乎都默契的停战两天，我这边也没有新鲜的消息，便早早挂了电话，准备找个野外露营点住一晚上，天亮就进入港口城。
傍晚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信号。打开一听，却是霸王龙。
“妈妈，复苏节快乐。”我有些感动：“嗯，也祝你们快乐，最近忙坏了吧？”霸王龙说：“忙是当然的，不过一点也不累……对了，李嘉图和我，还有季批优，西批优，阿尔法康姆，文森特……我们大家，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由我来转达。”
“礼物？”我有些奇怪，
“嗯，你们这么有心，我给不了你们……”
“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妈妈？”霸王龙说说，
“好了，你准备接收吧……”
“嗯？”我正纳闷，却听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比洪洪……是你吗？”声音一出来就带着点哭腔，我的鼻子也跟着酸了。
是妈妈！霸王龙，到了我老家……还是，把家里的人都带到了桑塔斯？
按说，爸爸妈妈他们是一直住在维尔村的，所以……来不及想太多，我赶紧回答：“妈妈！是我，是我！”
“真的？好神奇！这东西，好神奇！”妈妈惊喜地说。
“快说快说！”对面还有人说话。是哥哥和姐姐！
“比洪洪，你在……你现在还好吗？”妈妈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故意漏掉了什么内容——其实我也知道，她想问我在哪里，霸王龙肯定告诉她们不能问我在哪里，于是只能赶紧改口。
第二千二百二十六章：复苏节的电话
“我现在很好，妈妈，我……”我也犹豫了一下，才说，“本来打算今年跟你们一起过复苏节的，可惜，今年是不行了，估计，要好几年不能回家，不过放心，不会太久，你们等着我回来！”
“没事，没事，你只要好好的就够了，”妈妈又带上了一丝哭腔，“你要干大事，不用着急回来！”
我说：“妈妈，还有，爸爸、外公、姑姑、哥哥、姐姐，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保证会回来，下一次，我会带着泰雅一起回来……”
“好好好！”妈妈连声说，“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吃晚饭了吗？”
我说：“吃了，热乎的呢，还有，你和姐姐做的饼，还剩半块，我还没吃完……”
“呀，走这么久了，还没吃完……”妈妈有些担心，“早知道该多带点的！”
“没事，饼还热乎着呢！”说着，我掏出板块带着热气的饼，咬了一口。
这些面饼，陪着我穿越数千年时空，我还给牛查吃了一些，现在想来，又觉得该留着一点……
“妈妈你忘了，比洪的那个什么空间，放多久都不会坏的。”姐姐在旁边说。
“可他说只剩半块了……”妈妈说，“啊，那那个，霸王龙啊，你们能不能给比洪送过去，我现在去做！”
“妈妈，不用了，我省着点吃，我还有别的，根本吃不完，”我说，“回来之前我不会把它吃完了，我一年吃一口……”
“唉，你就不该这么说，比洪！”姐姐直接凑近了话筒，“行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艾伦那边，你能帮上忙吗？”
“艾伦那边，没事的，”我收起面饼，“对了，爸爸妈妈，我本来答应照顾好艾伦的，没想到现在只能跟他分开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艾伦，现在是大将军吗？”妈妈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行了，我的儿子这么有出息，都被你说成有家不能回的流浪儿了！”爸爸没好气的说，“今天是复苏节，别说这些难过的，我们应该高兴，别让比洪在外面担心我们！”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外公说：“女婿说得对……”
“你们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干事业，我就是担心我儿子，谁叫我是女人呢？”妈妈跟他们抱怨一句，又跟我说，“那，比洪洪，你好好照顾自己，做成了事业赶紧回来……”
“好了，换我来吧。”爸爸凑了过来。
“给你给你！”妈妈说，“我关心一下儿子你也催！”
爸爸拿过大哥大，咳嗽一声，说道：“比洪，不要被你妈妈吓着了，家里一切都好，你在外面干事业，照顾好艾伦就行，男子汉就是要干事业的，我和你哥是没机会了，你和艾伦要好好干，杜恩家在你们哥俩手里，会超过先祖的！”
那边传来妈妈不满的抱怨：“就知道说这些！”
爸爸没管他，说道：“村里好些年轻人都去了，凯特都当上军官了……当然，你的名声有些不好，没事，我们都知道你是被误会的，以后肯定会澄清的……”
“只要你们相信我就够了，”我说，“这次我是故意的，尹恩，嗯，尹恩已经不是以前的尹恩了，他将会是整个兽人族的新首领，而我，就是那个被打败的坏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早就说过，所有兽人的未来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一切，都会越来越好，这就够了。”我本想随便敷衍一下，但想着家里人无论如何都会相信我，便用相对模湖的说辞解释了一下。
爸爸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你和艾伦都出息了，至于尹恩，嗯，他是神的使者，我们也不想懂……我们相信你就是了，保重好自己。”
“我会的。”我说，“你们也要开心，我知道，我们全家都会好好的。”
“我当然不担心，”爸爸笑了，“就是你妈妈，只知道瞎担心……”
妈妈在旁边说了一句：“你别在比洪洪面前说我的坏话！”
这时候，外公也凑了过来，说：“我来说两句。”
爸爸赶紧把大哥大递到了外公面前。
“外公！”我赶紧喊了一声。
“你爸你妈的话，你也听见了吧？”外公说。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也要保重……”我说。
“说这些都没用，”外公打断我，“他们不懂你在干什么，我大概也不能完全都弄懂，不过我知道，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大概已经和米诺陶斯大帝差不多了，这些东西，你应该清楚，你要自己拿主意，家里我们会照顾好，你也别想太多，我等着你回来……放心，我可不像你爷爷那样顽固，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还有，你小子自己出去闯就算了，让艾伦这么好一个德鲁尹送去军队里打仗，简直就是胡来！说好了只是去玩一趟长长见识的……”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这个，这个，外公啊，艾伦这事，是注定的，其实，我们出发之前在凯特家做过一次占卜，艾伦和凯特注定要加入军队的……这我也没办法，再说了，艾伦自己也……”
“不解释了，我又没说不许他去，现在是你们自己做主，我老了，也没有继承人……”外公像是则被我，又像是叹气。
“外公，其实……”我想了一下，还是说，“嗯，有些事情，不光是我，还有艾伦，其实，整个世界，都要发生变化，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应该已经发生了，你会知道的，这些变化，比米诺陶斯大帝统一草原都要大。”
外公顿了一下，说：“看样子，是很了不得的变化，那好，我就等着你回来了，好，我说完了，你们谁来？”
姐姐赶紧接过，说道：“我来我来……比洪，多的我就不说了，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家里带礼物，库卡最喜欢你给的玩具了，库卡，来叫舅舅！”
接着，那头传来姐姐的儿子，我的小外甥库卡奶声奶气的“哇哇哇”叫喊声。
“哎，好好好，都有都有，我会带很多礼物回来的！”我赶忙说。
同时，我也听到妈妈小声滴咕：“怎么跟比洪要礼物？他这么忙……”
外公说了一句：“还是拉达懂事，你以为她要的是拿点小礼物吗？”
“那是什么？”妈妈反问。
“到了比洪那个身份，礼物也好，金币也好，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份心意。”外公说。
“哦……”妈妈似乎明白了，有好像没明白。
“那，我们全家都等着你回来，还有艾伦，你们一起回来！”姐姐说。
我本想说，艾伦肯定比我早回家，但还是忍住了，满口答应：“一定会的！”
“好了，我说完了，谁来！”姐姐问。
哥哥也凑过来说：“嗯，比洪，我也不知道该说说么，爸爸妈妈和外公都说了，我跟你二姐也一样，别忘了给你侄子的小礼物。”
“都有的，全家都有，”我说，“我要跑很多地方，会给你们带很多礼物的。”
“好，那就这样吧，”哥哥说，“这个，这个魔法，真是神奇。”
“这不是魔法，”我说，“等我回来，我会慢慢跟你们讲。”
“好好好，等你回来，对了，帕图也回来了，你要不要说两句？”哥哥说着朝另一边打招呼，“帕图快来！”
接着，是表弟帕图，然后，姑姑，舅舅……家里的亲人们都一一跟我通话。
很默契地，他们都没有提到爷爷。
最后，大哥大回到了霸王龙手里，我说：“你们这个礼物，很惊喜啊……”
霸王龙说：“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算是出来偷个懒，明年的话，我们会在附近山头建立信号点，那时候，画面通讯应该也做出来了，我们的电路芯片已经到了千万晶体管的级别，显示屏也达到了百万级像素屏，到明年复苏节，一定能让你们视屏通话。”
“太好了，”我说，“这一切都要辛苦你们了，老实说，我现在就像是在度假，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呢……”
“人类神庭和魔法师都在寻找你，你也帮我们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不然，他们又要在异位面跟我们抢夺资源了，”霸王龙说，“他们已经意识到了石油煤矿的天然气的潜力……”
“那么，要不要我弄点大动静出来，吸引更多的火力？”我说。
“已经够了，”霸王龙说，“十万主流魔法师，也只有不到五千人跟我们作对，你现在就算想要吸引注意力，也只会吸引另外那部分魔法师和人类国度的神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