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悟—家5
吃完饭，启航骑上车子唱着歌往家里赶。
他真是高兴，高兴的把车子骑得要飞。
第一次和初心赶集才花一百多能不叫他自夸一下？
启航走后，艾木匠打开皮箱，“就买对枕头？就买些不值钱的床单被套？脑子进水了吧？”他生着气说。
佟大翠过来，见初心买的这些东西干笑了笑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初心你可不是为自己省钱。”
“爸，妈，我就缺这个，别的都有。”初心很认真地说。
“真拿你没办法。”艾木匠气得吸起烟来，而且是一支接一支。
启航刚进家门，关欣慧便急着追问：“钱够不？初心第一次跟你赶集！”
“一共才花了一百多！”启航高声说，认为全是自己的功劳一样。
“快说，是不是你捂着钱不让人家花？这样可不对，初心这可是第一次和你赶集，不能太小气！”关欣慧有些批评和责备的口气。
“敞着口让她花，她说什么也不缺，买了去石家庄用的枕头、床单和被罩！”启航挺自豪地说。
“那就好！”关欣慧问清了情况忙着拾掇。
换号可以说是仅次于婚礼的最重要的婚俗形式。
当然亲朋好友会来祝贺，村里有头有脸的要被请来热闹一下，这是村里的习惯，当地的风情，也是人之常情。
换过号后，男孩和女孩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工作，别人也不会再有什么闲话和异议，在村里这种俗定比领结婚证还管用。
启航一大早便请了大明跟着又接初心，别看一个村里，面子是要撑的。
艾木匠一大早便把大门前扫得干干净净，他本想启航会骑着他家那辆旧车子来接初心，哪里想启航竟动用了大明的桑塔纳！
这可给艾木匠争了脸面，初心的叔伯婶子正推一辆自行车和初心一同前往，被艾木匠一声欢喜的吆喝着放了车子。
“她婶子，坐车！有车接送！”艾木匠脸上洋溢着幸福和骄傲。
佟大翠见汽车走了以后对着艾木匠说：“这么近，汽车岂不多此一举？”
艾木匠冲着佟大翠一阵嘲讽：“女人嘛，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艾木匠说后得意的起段戏来：“亲家母，你坐下……”
“就你懂？等初学找对象的时候，我倒看看你懂还是不懂？”
启航和初心上了车，大明在车上酸酸的对着副驾驶室的启航说：“哪知道你下手这么快，我刘婶刚问了我，你们就定了，机会没了，一生遗憾。”
启航笑了笑说：“也不怕你吃醋，我和初心上学的时候就以身相许，你这时候才想下手？黄花菜都凉了！”
“瞎说，上学的时候我们都很少说话，哪来的一身相许，别现在得了便宜卖乖，人家大明可比你强，再胡说我可要重新做出选择了！”初心看了一眼身边的叔伯婶子，嫌启航胡说才用这种语言告诫启航，这不是俩人的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启航笑了笑，“我错了！”算是给了初心面子，当然自己在这种小事是不要面子的。
启航现子最荣耀的面子是和初心换号，他可以这样说，初心名花有主了！
启航家现在正热闹，谁也没想到启航能和初心换号，而且连见面都省了的那种。
亲朋好友带着惊奇和街坊邻居的议论在院子里俨然成就了风景。
“启航这孩子用了什么法？能把艾木匠的宝贝闺女抢到手？”
“没见过启航能说会道！竟然能过艾木匠这一关？”
“听艾木匠说启航在石家庄做生意，做得风声水起，艾木匠就看上人家启航这一点。”
“艾木匠能做赔本的买卖？不要冲启和平家多要吧？”
“听说大明都从启航那里拿钱买车，看来艾木匠这次选对了女婿！”
“敢等你家孩子长大了也这样？”
刘媒婆也过来帮忙，她就闹不明白了，自己好几天都盯着初心家，到头了启航仅两天就成了，抢了先。
村主任虽然做了起眼的位置，可心里的疙瘩那能一下子解开？
他吸起了烟，却缓解不了自己糟糕透了的心情。
初心的一身红衣服更显得美艳，跟着叔伯婶子进了北屋。
见启航身边没了旁人，大明对启航愤愤地说：“我真后悔，怎叫你抢了先，我要找个比你家初心好的，让你眼馋！”
“你就是找个天仙我也不眼馋，这一辈子有初心就心满意足。”启航很骄傲的说。
换号这种仪式在村里相当隆重，这种形式过后只差领结婚证和结婚两件事，而领结婚证比换号规模小多了，在农村有个俗定，换过号的男孩女孩基本上就是一家人了。
等启航坐着大明的车把初心和她叔伯婶子送到艾木匠家时，艾木匠早在屋里沏好了茶，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吸着烟，神仙般自在。
今天艾木匠脸上有光，他那能不高兴？
大明和初心她叔伯婶子走后，启航凑还初心说：“你现在可是有钱人，过了年去石家庄你的钱可是你做买卖的本钱。”
启航在路上就打起了初心刚收的钱的主意，他寻思好了，他必须说服初心，以后自己哪能从家里再拿钱？有初心这一千七百六就足够了！
启航知道今天妈给了初心两个红包，一个是见面的红包，里面六百六！一个是换号的红包里面是一千一！
启航略想了一下心里一喜，眉头跳下个高兴，“有了！”他凑近初心说：“爸妈说了，从今天开始挣的钱家里不要了，但如果从家里拿钱投资做买卖的话，我挣的钱还要往家里交，一年最少四万，我是这么想的，不从家里拿钱了，以后挣了钱全由你保管着，过年你去带点钱，一下子多俩人上不少货呢？”
初心一听这话心里高兴，谁不想还没进门就掌握财政大权？
“跟你爸商量不？”启航鼓动初心去和艾木匠说这事，他觉得自己说容易引起艾木匠的怀疑。
“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初心停了会儿，笑了笑对启航说：“可说好了，以后我可掌握着钱！”
“说好了，小事我做主，大事你做主！”启航答应的痛快。
小事我做主！大事你做主，就怕一辈子都遇不到大事！启航笑了笑！
初心凑到艾木匠跟前说：“今天启航家给了两红包，见面包六百六！换号包一千一！”
艾木匠一听心里高兴，“这也算最高行情了！”他伸出手来又说：“我给你放着，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陪送过去！”
“爸还有几千块的红包要不要？！”初心看着艾木匠。
艾木匠站起来激动着说：“什么情况？启航家还给了另外的红包？！”
“爸，启航妈说好给五千！可我没接。”初心看着艾木匠。
“傻闺女，为啥不接？”艾木匠有些生气。
“启航他妈说那包是过了年启航做买卖的投资，他妈说每年交四万块剩下的就由得启航支配，我说不用她的投资是不是就不用每年往家里交四万块钱，他妈硬让我拿，我就是没拿，爸，你说他妈那包我该拿不该拿？”初心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真事是的。
“这包不要就对了，启航是什么意思？”艾木匠看着初心。
“启航听我的！”初心有些得意地说。
“我说不要他妈的投资，过年后挣的钱由我保管，以后不给他家里交钱，他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直接应了。”初心越说越激动。
“初心做的对，把我的优良基因都继承了，你弟有你的一半就好了！”艾木匠一个劲往自己脸上贴金。
“启航过来，年后的事怎么打算的？”艾木匠冲外说了声。
启航有些胆怯的样子，挠着头走过来。
“叔！我是这样考虑的，过了年，我先走，租好大院子，再接初心过去，我自己租一间屋子好对付，有初心和初学可不能太挤了，不能让初心住着憋屈。”启航一通关心初心的话，听的艾木匠点头，初心也跟着感动。
“不来家里交钱你爸妈能同意吗？”艾木匠有点不放心，他知道一年四万可是个大数，启和平和关欣慧能舍得？
“初心要是提了爸妈肯定同意！”启航有意抬高初心。
艾木匠点了点头，“明天你和初心做做你爸妈的思想工作！”艾木匠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启航回到家里，把自己的计划跟爸妈说了一遍。
启和平说：“这样行吗？”
“行！”启航很自信地说。
“你可想好了，可别干傻事，最后落个鸡飞蛋打，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关欣慧打起退堂鼓。
“妈，没事，你儿子干事你还不放心！”启航十足信心的样子。
关欣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她怕儿子把事搞砸了，她可从内心里喜欢初心。
其实家里也没多余的钱，房子都拾掇好了，明天春地的化肥农药也是强挤出来，自己的病也是时好时坏，启起可是脱不开身。
“就亏了启起，你们兄弟都欠她的。”关欣慧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也是实情。
“爸妈放心，启起为家做的一切我会记在心里，等有了机会我会帮她的！”启航发自内心的说。
启和平和关欣慧相互点了点头，俩口子知道儿子的秉性。
“就这么说好了！”启航高兴着说，又暗自赞起自己。
“自己也太有才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悟—家6
第二天，启航刚进初心家大门，艾木匠最后叮嘱了初心一句：“嘴甜着点，软磨硬泡也要拿下！”
艾木匠一夜没睡，他只才想着初心过了年后的幸福生活，一想到女儿一天天的数钱数到累，他心里就高兴。
艾木匠高兴的送初心和启航出了门口，“记住嘴甜点！”他看着初心没了人影才往回走。
进了启航家门口，初心不但嘴甜，还挽了袖子跟着关欣慧拾掇起屋里来。
“妈！”初心一个妈字把关欣慧叫得有点蒙，按常理初心应该称呼一声大娘，称呼一声婶也是可以的。
只有过了门后才有那么亲切的称呼。
关欣慧愣了一下，“嗯！”了声，又说：“初心呀，歇会儿吧，有启起呢。”
初心手没停嘴更没停，“我过了年去石家庄去帮启航洗个衣做个饭，启航挣钱又不多，再多进些货还要投钱，我在印花厂挣了些钱打算都带上，给启航进货用，恐怕我们也剩不下什么钱，往家里也交不了钱了！”初心说这些话已考虑了一夜。
初心哪能说自己用关欣慧给的见面钱和换号钱拿出来投资？
初心说用自己上班挣的钱投资，而且自己只给启航洗洗衣服做做饭，而且说了启航挣钱又不多，不往家里交钱是正常的。
关欣慧假装犹豫不决地说：“启帆和启扬还在上学，一家都指望启航挣个活动钱，这不往家里交钱，那你们结婚的时候几千块的彩礼我可凑不齐。”
关欣慧和启和平昨晚也算了帐，等个一年多启航和初心结婚，启航也就多挣个彩礼钱，如果过了年再带上几千做生意，一反一正也差不多。
初心昨是这么考虑的，他想启航一年挣那么多钱，自己要提启航不往家里交钱，启和平和关欣慧肯定不愿意，他俩肯定会提些条件，比如不买家电，比如不给彩礼，她都可以答应。
初心可是个算细帐的精明人，家电加上彩礼才一万多一点，比起启航说的一年保守四万，哪个合算还用她初心细算？
关欣慧只提了不给彩礼，初心高兴想：“关欣慧应了得赶紧走，免得她后悔。”
“妈，知道家里日子紧，启航不来家里交钱的话，彩礼就免了吧！”初心看着关欣慧，焦急地等着她答应。
“那启航就不用来家里交钱了，但如果启帆和启扬盖房娶媳妇，你们日子富裕了可得帮衬着家里。”关欣慧应了初心还不能引起初心的怀疑，有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迷惑初心。
“行！妈！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拿了准信，初心紧着往外走，她生怕关欣慧反悔。
关欣慧看着骑车出了门的初心笑了笑说：“还跟我动心眼？还嫩了点！”
初心飞般地往家赶，一进院便大声喊：“妈！渴了！”
初心像有多大功似的。
艾木匠从初心的话里听出了喜悦，他猜到初心把事办成了。
“初心，这里正好有杯水，正好一气水！”艾木匠紧着把初心招呼过来，他想分享一下女儿胜利说服启和平一家的喜悦。
佟大翠紧着过来听初心的好消息！
“爸！妈！启航妈说明年启航不用来她家再交钱了，只是不给彩礼了！还说等我和启航手头富裕了，启帆和启扬盖房娶媳妇要帮一下！”初心高兴着说。
艾木匠高兴着掏起烟来，斜叼着，点上后美美的吸了一口，得意地说：“看来这步可走对了，彩礼才几个钱？不要也罢，还帮启航那俩弟弟？你掌握着钱，日子紧还是富裕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爸说得对。”佟大翠说后忽然反过味又说：“初心她姥爷有这个心机就好了，也怪我没有手段。”
艾木匠看着佟大翠说：“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哪一回花钱拦着过你？还想掌权？看把你能的？”
佟大翠苦笑了笑，“能有初心的能力就好了，悔当初忍让了你，让你当了家。”躲了。
“看你妈，没能力还想当家？”艾木匠见佟大翠走了才这么小声说，他还怕佟大翠听见了跟他闹。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佟大翠看到女儿还没进门就当家，能不和自己稍微比较一下吗？
时光在幸福里流露出生活的气息，过了年，启航初九便急着往石家庄赶，大话都说了，牛皮都吹了，他要用行动来圆谎。
初心送他上车的时候还嘱咐，“别慌着租房子，看好了再订。”她真把自己看作当家人，那口气，那神态，纯粹当家做主的样。
启航也秀一把恩爱，凑近初心小声说：“想我了，就呼我！”
初心赶紧躲了下说：“大庭广众之下，脸皮真厚！”
等启航上了车，初心还站在那里，等车没了踪影，初心还站在那里。
启航已经把初心的心带走。
……
启航到了出租屋，心算落了地。
回家过年的人还都没来全，只有过了十五，在农村过年的人才会接了个通知一样，齐着往城市里赶。
启航骑着三轮四处转，快黑的时候他转到了肖家营。
有一家小饭店还开着门，启航进了小饭店，坐在凳子上喊了声：“老板来瓶啤酒，来半斤水饺！”
老板端来水饺，扔了头蒜，坐在启航对过问：“来这么早？干什么的？”
启航喝了口啤酒，咬一口水饺紧着回：“正打算卖鞋呢？也不知道哪个地方好干？”
老板笑了笑说：“来这里算来到地方了，北方鞋城就在村北，大小厂子上百，成千上万个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男孩女孩正是打扮的时候，谁不穿双时兴的鞋？”
启航看了看老板，有些疑惑的问：“那么多鞋厂，卖鞋行吗？”
老板笑了笑说：“北方鞋城的鞋厂造的都是布鞋和胶鞋，说实在的都是中老年人穿的，往农村里销的，厂子里男孩女孩都是赶时髦的主，谁穿那种鞋？”
听了老板这话启航心里亮堂起来，“真是转对了地方。”他看着老板又问：“要是出个摊往哪里出？”
老板笑着说：“广场上随便摆，治保会一天收两块钱的费。”
（北方鞋城，汊河南岸肖家营村北，紧临外环，主要生产布鞋、胶鞋和拖鞋，2014年拆迁。肖家营，2015年拆迁改造，现在森林城原址。）
“在这里租房子贵不？”启航有了在肖家营卖鞋的念头，便向老板打听租房的事。
“不贵，一处差不多的独门独院一年两千左右，住着舒服。”老板说着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
“老板！租了个独院？”启航紧着问。
“租个独院好处多，不乱，租房户多了什么人都有，遇到好人了还好说，遇到品性差的人很烦人，以前住的那院租户多，东西三天两头丢东西。”老板一看就是经历过不顺心的事，要不绝不会说那么多。
“暂住证办不？”启航最关心的还是暂住证，他觉得身上一天没暂住证就不踏实。
“那可要办，其实暂住证也没多少钱，水费和卫生费都是每月两块钱。”老板挺热情，有问必答。
启航吃完饭，便又问了句：“老板，鞋厂大概什么时候开工？”
“过了十五，人便都回来了，卖鞋可是换季的时候卖得快，我的老乡赶集卖鞋，旺季的时候一个摊一家子忙活不过来，淡季时可就大眼瞪小眼，只等下一个旺季，咱们这里可不分什么淡旺季，那么多工人，只要货对路，有挣不完的钱！”老板真是热心肠，讲得详细说得透彻。
“肖家营的钱城墙厚，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老板玩笑着说。
启航倒觉得老板的话太有理，于是他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启航见天色晚了，跟老板结了帐往回走。
一路上启航轻松多了，他觉得在肖家营可以大干一场。
改过天，启航在肖家营村里找了个独院，房东是位退休工人，房子是他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的，院子不大房子不少，三间北屋两间西屋。
启航跟房东软磨硬泡才定了一年二千。启航交了一百块的押金，只说搬过来一次把房租交清。
房子有了准，启航长出了口气，这时腰间的bb机响了。
“初心呼的！”
启航赶紧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初心打了过去！
“呦！还没两天就想我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却先呼我，房子找到了独门独院，一年两千！”
“这么贵？！”初心的声音里有些惊奇。
“明天接你们！最好把你的车子也带来，进货时需要！”启航昨晚没睡好，光寻思着去哪找地儿卖货，怎么进货，怎么卖，怎么焊出摊的架子……
需要从家里再带什么东西，他觉得从家里带辆自行车更方便。
“带多少钱？”初心在电话里问。
“五千应该差不多。”启航预算着也是这个数。
“那你明天去车站接我和初学吧！”电话里没了初心的声音。
“这就完了？也不说句肉麻的话？”启航停了下，听不到初心的话便知道初心挂了电话。
启航回了吴家庄，跟房东交待了下房子，计划着一早把被褥一拉，直接搬走。
启航的家好搬，一床被褥还有些日用品。
一大早启航拉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往外走，临到村口，他看见二牛和狗蛋站在村口。
“这俩瘟神也不过年，十五还没过就出来瞎闹？”启航使劲蹬三轮往外冲。
“兄弟！过年好！今年才见面也不表示一下？”二牛拦住了启航的三轮。
“我俩拿你当兄弟，你可却拿我们当外人？”狗蛋看着启航。
俩人一直都认为启航来钱来的快，总想从启航身上捞点好处。
“过年来了，也不让我俩抽包烟？”二牛更疯狂，直接冲启航索要。
狗蛋伸了伸手，更直接，“快吧兄弟！拿包烟不就没事了？”**裸，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启航生气，脑子一转说：“烟多俗？今天，我请哥俩去大酒店吃顿豪华餐，你俩有空不？可赏光！”
“赏光！”
“一定赏光！”
二牛的话还没说完狗蛋紧着说。
“那就说定了，今天十点，就在这里不见不散！”说着启航骑着三轮出了村子。
“新帐旧帐一起算，今天就让你俩出点血！”启航边骑三轮边想。
第一百九十七章.悟—家7
启航骑着三轮到了车站，初心和初学刚好下车。
“初心！”启航用很肉麻的口吻喊着。
初心推着她在家里上班骑的那辆车子，不好意思地说：“启航以后初学在跟前，有点大人样！”
艾初学笑了笑对着初心说：“姐，你俩就当我不存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寻思啥呢？多用些脑子看看该怎么挣钱？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想！”初心把艾初学好一阵数落。
“姐？我发现我就是多余的，要不我还是回家吧！”艾初学说着转过身假装要走。
“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回家，吃顿饭再走。”初心有意看艾初学的笑话，她知道艾初学只是嘴上说说，回家？他哪有自己回家的魄力？
启航凑近初心，把她手里的大包往三轮车上一扔，说：“上车，看你的专车多牛？”
初心笑着上了三轮，“什么时候能坐你开的汽车那才叫本事？”她有些讥讽启航的口气。
启航一边使劲蹬三轮一边玩笑着说：“专车还不好说，等干几年挣了钱，买辆比大明开的桑塔纳还好的汽车，让你风光个够！”
初心坐在三轮上感触着说：“等着呢！”
艾初学骑着初心的车子紧跟在后面。
到了肖家营，启航找了房东。
启航看着初心说：“当家的，租房的事跟你说了，再掏一千九！”
初心躲到一边，从身上摸出钱来数了又数，走到启航跟前心疼地说：“再数一遍。”
还没见一分钱却掏了这么多，初心有些眼红。
交完房租，启航正要把东西往屋里搬，“初心你住北屋还是西屋？”他问了下。
“北屋！”初心从兜里拿出那么多钱没好声地说。
“那你住内屋，我住外屋！”启航自做主张说后往里搬。
“你和初学一人一间西屋。”初心说后把自己的被褥往北屋里拿。
艾初学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冲着启航一个鬼脸。
“大北屋闲着？”启航停了下，想等着初心改变主意，比如让自己住外间。
“闲着就闲着，住北屋的事你就甭想了。”初心这句话很有底气，也许是从自己身上掏了房租的缘故。
启航乖乖的把自己的东西往西屋拾掇。
初学也是有了挫败感，连声都没吭，占了一间西屋开始拾掇。
启航刚把东西抱上了床，便站在西屋门口冲着初心喊：“咱们还是把正事办了，省的一会别人找麻烦。”
启航所说的正事是办暂住证，他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办了暂住证还吃亏，何况不办？
“什么正事？”初心出了北屋看着启航。
“办证？”启航笑了笑，有意让初心猜不透。
“办什么证？”初心刚来石家庄那里知道暂住证的事？
“结婚证呗！”启航玩笑着说。
“想的美！？”初心还是闹不清怎么一回事盯着启航。
“办暂住证，又要动你的小金库了。”启航看出来了，只要从初心身上掏钱，她可是心疼，肝疼，肺疼。
“省着花，一出门买车票就开始了，出来是挣钱的，怎么一股脑儿花？”初心看着启航。
“逮个鸽子还下个蛋呢，咱们可是挣大钱的主，下点本就心疼了？”启航说着往外走。
初心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跟着出来，再心疼钱可她知道不是在自家一亩三分地。
一说来办证，治保主任一脸笑容。
轮到掏钱时初心脸一沉，嘴里念叨着，“钱就是流动的，如水，早晚会流回来。”还是掏出钱来。
“花个钱真快。”初心拿着收据心疼着想。
艾初学吃凉不管酸的走在启航和初心身后，他想成为拿主意的人都难。
“今天我请你们吃大餐！”启航心里已经开始算计起二牛和狗蛋来。
“你们过来，我告诉你们！你们……”启航把该嘱咐初心姐弟俩的话都说了。
初心听完了看着启航说：“这样能行吗？”
“行！没问题！”启航信心十足。
艾初学在一旁只是笑，对一桌美味佳肴的渴望叫他都懒得动嘴说些奉承话，更别说出谋划策，他哪有这样的本事？
启航到了离吴家庄村口一百多米处，“初心，你们一会儿就在这里往村口走，要真事一样！”启航还用眼神给初心鼓劲。
启航知道给艾初学鼓劲也没用，他只能跑个龙套，蹭吃蹭喝的料。
二牛和狗蛋在村口等得那个急。
二牛真是盼星星盼月亮样的盼启航，“怎么还不来？都过了半小时了。”二牛看了看表，急得抓耳挠腮。
“等，不信他不来，在这里住着还怕他不来？若是敢捉弄咱俩，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狗蛋很有信心，他哪能想到启航会对他俩下手？
时间像逗着二牛和狗蛋玩，又过了半小时，启航还没来。
二牛有些急，“忘了？说得好好的。去了要狠要菜，猛吃猛喝，让他出血！”二牛发着牢骚，下定决心要宰启航一把。
“不吃他个瞪眼能对得起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吃他个天昏地暗，吃他个吐血！”狗蛋憋着火，一心要多花启航的钱。
俩人一直冲村外瞧。
时间也不怕俩人焦躁，不慌不忙又晃了半小时。
“来，还是不来？不知道我们白天要补觉？请吃还行？不掖包好烟，气能消？”二牛咬着牙说。
“有你好瞧，吃一顿能完事？等着吧，以后把你吃趴下！”狗蛋心更狠，其实他的心已经够狠。
时间依旧**般勾斗着俩人的情绪，一小时过去了。
“大过年的，都什么时候了？饭点都过了？咱俩还回自己家热一下饭。”二牛已是无精打采，越是想好吃的越饿。
“先回家吃饭吧。”狗蛋有气无力，在美餐的诱惑下，他的胃早已经腾空，哪有不饿的理？
“哥俩等急了吧，有事耽误了！”启航大老远的便说。
二牛饿狼般的眼神里跳出了饕餮大餐。
狗蛋的精神一下子亢奋。
“走！”
“走！”
“走！”
每个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欢乐。
“呦！这不是老同学！请客吃饭？我俩正好赶对饭点！”初心姐弟俩以偶遇的老同学身份出现。
当然初心也算是有着表演天分，像极了！
“呦！老同学，巧了，正好请俩老哥吃饭，一齐热闹热闹！”启航早就自己走了好几遍脑子，他觉得对付二牛和狗蛋只用七分智商就行。
二牛得意的笑。
狗蛋笑得得意。
几人坐上公交车到了国贸大酒店。
二牛激动的要跳，“启航真是大手笔，竟然在这么高级的场合请客！”他都不知道哪只脚进的门。
狗蛋真想蹦个高，“可开个洋荤，过后跟别人吹吹国贸大酒店的汤汤水水都会叫他们嘴里流下半尺长的口水！”他腾云驾雾样进了门。
一桌子山珍海味衬着两瓶茅台，“启航到底挣多少钱？还在村里住着装穷？”二牛和狗蛋想到了一处。
初心心里敲着小鼓，一桌子东西让她担心起启航来，“老同学，搬到彭村，住在一块有个照应。”这是启航教给她的，她只管说。
二牛听到，狗蛋听清。
艾初学总算是开了眼，“县城的最好的饭店算什么，跟国贸大酒店比什么也不是，敢等回家可要跟所有人显摆显摆。咱也是吃过国贸，见过大世面的人。”他只管吃。
二牛敞开了胃，敞开了肚，就差用盘子直接倒菜，拿茅台瓶直接灌了。
白吃白喝谁还扭扭捏捏？
再看狗蛋，甩开腮帮子似风卷残云，端起茅台似喝口凉白开。
启航说：“吃了药，滴酒不能沾。”
二牛醉着说：“下次补上。”
一杯又一杯，竟然自饮。
谁见茅台不开怀畅饮？
一杯茅台空了，狗蛋还摇了摇空瓶说：“这可是粮食的精华，浪费不得。”
二牛拧开一瓶，还来个自罚三杯。
狗蛋见二牛无理由自罚也便自罚起来。
初心对着启航人说：“希望老同学搬到彭村去！”
这也是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她连彭村在那里都不知道，她只是按照启航说的去做。
艾初学一个字，吃！
吃的满嘴油！吃的胃胀！吃的不能再吃！
艾初学拍着肚子想：“如果天天都这样该多好！”
见二牛和狗蛋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启航给初心使了个眼色。
初心拉了把艾初学，俩人站起来。
初心向二牛和狗蛋笑了笑说：“下午有事，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地吃，慢慢地喝……”
初心姐弟刚出门，启航对着二牛和狗蛋说：“我送送老同学！”
启航紧着出了国贸大酒店。
启航、初心姐弟上了公交车。
二牛真喝多了，非要和狗蛋比个高低，“咱一人端三杯看谁先醉？”他又举起了杯。
狗蛋比二牛还好那么一点，觉得启航出去送人走的时间不短，便晃晃晃悠悠要走出门。
服务员这时扶了下狗蛋说：“老板！您结账？”
“我结帐？”狗蛋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二牛，二牛，我俩被耍了。”狗蛋晃晃悠悠回来找二牛。
第一百九十八章.梧—家8
“喝！喝！”二牛一人举起酒杯自罚着，独饮着。
喝醉了的人是越喝越想喝，二牛便是一个劲儿地喝。
“别喝了，人家吃了喝了走了，留下我们俩结帐呢。”狗蛋已经半醒，咬牙切齿的说。
“那能？那能？”二牛说着往桌上一趴不醒人事。
二牛可能是真喝醉了，也可能是装醉，大概狗蛋说结帐把他吓醉了。
狗蛋看了看趴在桌上的二牛，冷笑了声：“你醉了，我结帐？”
狗蛋给二牛的老婆打电话说：“嫂子呀，二牛哥请客喝醉了，客人们走了，可二牛哥说出门忘带钱，麻烦你送一趟……”
临黑的时候，狗蛋搀着二牛往家走。
“谢谢兄弟结了帐，等抓住那个坏小子让他十倍还你。”二牛说话挺清醒，不像醉的样子，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婆跟在后面。
“该死的狗蛋，谁请的客让我结帐？”二牛老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嫂子！二牛哥不是说抓住了十倍的还吗？这生意可是一本万利！”说着狗蛋丢下二牛往前跑。
“什么人？”二牛老婆看着小跑的狗蛋。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去村里找。”二牛小跑着往公交车站牌去。
“南屋你那个亲戚来了不？”狗蛋早到了启航出租屋门口，见锁着门才问房东。
房东笑着说：“谁和他是亲戚，近乎点多收些房租，他一早搬走了！”
狗蛋气得跺了下脚，却暗自庆幸，“多亏喝酒时听得仔细，不就是彭村吗？我和二牛还能找不到你？”
“人呢？”二牛喘着粗气问狗蛋。他下了公交车就是一路小跑，老婆紧追都没追上。
“肯定搬到彭村了，咱俩轮着班去找。”狗蛋发着狠说。
“让你嫂子跟你去家里拿钱，咱们兄弟关系再好，也要明算帐。”二牛对着赶来的老婆又说：“跟狗蛋去拿钱，饭钱一人一半。”
“我先去彭村找找！”二牛说后忙着去家里骑自行车，掏一半饭钱他也接受不了，这已经不光是钱的事，还有屈辱……
彭村在吴家庄南边，有十来里地，而启航搬的肖家营，在吴家庄的西北方向，也有十多里的距离。
启航打着饱嗝走进新租的独院，心里舒服。
初心进了厨房，见里面空空荡荡的，心里一阵难受，“又要花钱。”她一万个不愿意可又不能不置办。
盆、碗、锅、瓢一样也不能少；油、盐、酱、醋、茶，过日离不了；大到煤气罐小到卫生纸，启航的三轮装得满满当当。
每一次掏钱都会让初心的心疼一次，掏的次数多了她的心不再疼，只是麻木。
一天过去了，又是一天。
晚上启航的bb机响了，“光花钱了，我去卸车挣点小钱！”启航对着初心说。
“卸车？累不？”初心关切着问。
“要不晚上散散心！”启航有意逗了下初心，他本意只想逗一下让初心高兴一下。
“那我就跟你去！”初心倒觉得新鲜。
“真去？”启航看了下初心，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真去！”初心一本正经。
“吃了饭再去。”启航催着初心做饭。
启航呼了下小吃店老板，然后和大愣通了话。
“以后我可不敢在往吴家庄附近吃饭了，我……”
启航把耍二牛和狗蛋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你小子真行，那以后就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谁叫你有对象心疼！”大愣在电话那头很是羡慕。
吃完了饭，启航拉着初心往卸车地赶。
初心坐在三轮上，悠闲的唱着歌。
启航刚到车就到了，他对着初心说：“离远点，干活了。”
启航二话没说，急着卸车。
“呦！启航对象挺漂亮，那么过了呗！”大愣干着活嘴却不闲着。
“**，那有不那个的理？今天晚上就免了吧，卸两辆车哩！”二松的媳妇过了年没来，他家里有地，媳妇只是在冬闲时来石家庄。
“弟妹，唱支歌听！”梁子平常不爱逗乐，今天却开起玩笑来了。
“人家没结婚都有人陪，咱这结婚的和光棍有什么区别？”小胖醋意大发，干活时也不免叹气。
一车卸完，又一车卸完。
初心在车一旁一边搓手一边跺跺脚，大愣他们的话让她的脸红了又红。
“以后再也不来了，男的在一起干活什么都说。”她想。
“给！你俩回吧，路上慢点！”大愣把一张百元钞递给启航。
“走了！”启航拉着初心往回赶。
“悠着点，身体要紧兄弟！”二松开着玩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二松这句比上一句声更高。
随后便是大愣、小胖和梁子的笑声。
走了没多远，初心大声喊了声：“停，我来蹬！”
启航下了三轮，“你会？”看着初心。
“干这么多活，还是我拉着你。”初心蹬起三轮又快又稳。
启航坐上三轮车，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能有你这样知道心疼人的女孩，我知足了！”启航感动着说。
夜色弥漫着浪漫和温馨，启航看着初心的背影，小声唱起：“……月亮代表我的心……”
初心一边蹬三轮一边唱：“……我的爱不变……”
一路上俩人就唱这一首歌，有时是启航独唱，有时是初心独唱，有时是启航和初心的二重唱。
月亮正圆，虽不是十五。
其实只要心相依，每次看月亮都是特别圆，无论是十四，还是十五，哪怕是十六。
回到独院，初心停下三轮车便往厨房跑，“汤面卧鸡蛋行不？”他问启航。
“你睡吧，泡包方便面行了。”启航看着初心说。
“干那么累的活，吃方便面哪行？”初心说着切了葱花，做起汤面来。
“有夜宵！姐，给我做上一碗！”艾初学揉着眼说着。
“人家干力气活的吃，你这歇着不干活的凑什么热闹？”初心看着艾初学说。
“多添碗水的事，给初学做上！”启航怕艾初学不高兴，随口说。
“明天去干活，我给你做好吃的。”初心拿好饭引诱着艾初学，她知道艾初学嘴馋。
“饭真香！”启航有意夸初心，其实初心做的饭挺香，她可是把香油滴了又滴。
启航碗里挤着三个鸡蛋，他一口下去半拉鸡蛋，高兴地说：“初心！卧的鸡蛋恰到好处，以后就照这样做！”
艾初学用筷子在碗里搅了又搅，连个鸡蛋皮也没见不高兴地说：“姐，还没过门就这么偏心眼。”
初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启航吃饭，不耐烦地回了艾初学一句：“有碗饭就不错了，明晚你若干活，我给你搁四个。”
启航端起碗，夹给艾初学一个鸡蛋，“吃吧！”随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第二天，启航带着艾初学去卸车，干了没十分钟，艾初学便找了个借口，骑着自行车跑了回去。
艾初学除了吃还可以，干活一点也不行，在家里他就很少干活，艾木匠也是惯着他，硬说他，学会木匠手艺还用干地里活？
到分卸车费时，大愣多给启航十块钱说：“你那个弟以后就别来了，不是干活的料，多的十块算是他的工钱。”
启航的脸有些红，这几天他觉得艾初学的优点几乎没有，缺点倒是多的不行。
“以后哪能带他干活？”启航压着怒火说后往回走。
艾初学没睡，等着和启航共享夜宵。
初心假装不知艾初学早来的事，听到启航的三轮进了院飞般地去了厨房。
当一碗香喷喷的汤面端到启航面前，他有意地闻了闻，还夸了句：“好香！好香！”
艾初学坐在一旁等了会儿，见自己的饭还没端来便冲着初心喊：“姐，我的汤面呢？”
“忘了，明天做的时候再说吧。”初心恨不得，却又打不得，只能这样说。
“给！今天的工钱！”启航递给艾初学十块钱。
“给，我的工钱！”启航又把一百块递到初心手里。
艾初学拿着钱嘟囔着，“不给我做？明天我吃好的！”往西屋走。
初心看着启航说：“你说的一年保守挣四万多是不是晚上卸车，白天卖鞋！？”
启航笑了笑说：“如若这样一年挣得要翻倍。”
“真的？”初心冷笑了下说，她已经猜到启航年前说的话有水分，但她不能挑破这事，她怕伤了启航的自尊。
“真的！”启航说后又说：“等过了十五，出了摊白天挣的多了，我就不干了，这不是看你花钱花得红眼才卖力气吗？”
启航打算进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鞋厂陆续开工，肖家营的广场上一下子冒出许多摊位。
启航一大早蹬起三轮，“走着！”他冲着骑自行车的初心吆喝了下。
启航知道，八点以前市里不查三轮，十二点到两点正好进货回来，那时也不查三轮。
启航知道，不是营运的人力三轮查着了也会让办营运证，他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是经商的营业执照，他和初心只是摆个摊。
有营业执照的且用于经商的三轮不用办营运证，但要办运营证。
只在村里出个摊就不用办运营证了，启航这么考虑的。
半天时间，俩人上了一大三轮货。
俩人都看最时尚的鞋，眼光也出奇的一致。
中午，俩人满载而归。
把一车货停在院里，初心急着去厨房里做饭，冲西屋喊了声：“艾初学？”
屋里没人应。
正在这时，艾初学从外边走过来。
满脸通红，满身酒气。
“姐，别给我做饭了，我吃了！”说后艾初学走进西屋，往床上一躺，打起呼噜来。
初心生气，只想说艾初学一顿，启航拦了下初心说：“吃了饭得出摊！抓紧时间！”
初心压了压火做起饭来。
四点来钟，初心和启航出好了摊。
初心从包拿了笔和本子对启航说：“以后的每一笔收入可都有帐，我看看你那保守的四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启航笑了笑想：“我那保守的四万是吹出来的，吹牛又不上税！”
第一百九十九章.悟—家9
“老板！这双多少钱？”一个女孩问，后面的男孩钱包都拿出来了。
“五十！”初心一点也没有犹豫，说话利落，活生生的老板样。
女孩还没试完，男孩就把钱递到初心手里说：“这双要了！”
俩人走后，启航高兴地笑着说：“开张大吉！”
初心笑了笑说：“我的眼光真好，进的货对路，能不卖？”
启航没反驳，任由初心自夸。
男孩在女孩面前表现一把也许是人之常情，当然表现代价便是能大方的掏钱。
初心拿起本子记了起来。
一双，两双，三双……
说来也怪，出了摊后初心和启航的买卖不断。
直到摸黑，启航和初心才不情愿地收了摊。
三轮车进了院启航紧着卸车，初心也忙着做饭。
艾初学这时从床上爬出来，在院子里晃悠。
“以后不用晚上卸车了，今天跟你那些兄弟好好谈谈。”初心一边看着启航吃饭一边说。
启航继续吃饭，没有回初心的话。
他哪能舍得晚上卸车的活？
“第一天出摊就那么顺！过几天再买辆三轮我去别的地方再出个摊，到那时我就不去卸车了。”启航把碗一推抹了把嘴住外走。
初心追上启航小声说：“一下午挣了一百六，还是早些买三轮，出摊比你卸车来钱快！”
“那么多？”其实启航心里有数，货是他和初心一齐进的，卖的时候他也在场，这个帐还能瞒的过他？
“我想买辆汽油三轮，都打听好了，五千八，济南轻骑！”启航早打听好了，他觉得买机动车走得更远，说不定挣的会更多。
“走吧！”初心高兴着说。
“原来早有打算！攒够了就买！”初心有些惊喜。
启航晚上卸车，白天就骑着初心的自行车去进货。
艾初学倒是清闲，天天中午下饭店却成了常态，而且没有一次不醉。
初心恨不得把这个弟弟骂一顿，只是她有些不忍。
石家庄的春天过得快，典型的春脖子短，正月一闪就到了二月，二月一晃就过，觉得刚进三月，已经到了月半。
这天初心凑近启航说：“不是说买机动三轮？还说济南轻骑，钱都够了却不提了？”
“大明说这两天给把摩托车驾驶证捎带来。”启航早给大明打了电话，他知道大明门路广，办个摩托车驾驶证还不是小菜一碟。
正说着，大明开着桑塔纳来了，“给！”他把摩托车驾驶本交给启航。
“有钱不？借给点！一千不嫌少，多多益善！”大明把启航拉到一旁说。
“人家管着呢，才出个摊身上也没几个钱，我问问？”启航冲着初心说：“手头上有多少钱？大明有急用！”
启航冲初心伸出一根手指。
大明借钱启航又不好意思不借，可大明借是借，就是不提还钱的事。
初心何等聪明，对着大明说：“连零钱凑凑，也许够一千。”
说着初心打开包，拿出一叠钱，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五十的。
初心数了数说：“启航兜里还有二十不？”
“有！”启航掏出兜里的钱，从几十块零钱里抽出二十递给初心。
“俺的钱可有利息！”初心把钱递给大明。
“放心，连从启航手里拿的我都记着呢，还怕我还不了？”大明接过钱干笑了笑说：“赶紧加油去，强开到这里的！”
大明走了后，启航苦笑了笑说：“就是不说还。”
“开着这么好的车，没钱谁信？”初心心疼刚借给大明的一千块钱。
“我信！”启航知道大明是怎么回事。
“过几天再买轻骑三轮！”启航知道，大明借钱才凑了一千，转过身来就买辆机动三轮，这事让大明知道了怎么想？
夏天来了，正是换季的时候，初心的鞋摊前上了围。
也许这启航和初心踩对了点，整个肖家营出摊卖鞋就他们一家。
谁会挨着北方鞋城出摊卖鞋？那里可全都是做鞋的鞋厂。
艾初学也没个忙闲，中午照样醉得不成样子，一睡睡到四五点钟。
启航更是忙角色，一天跑去南三条进两趟货，来了还要在摊前忙活。
整个广场就初心摊前忙活，卖别的东西的摊前冷冷清清，人们也觉得奇怪，都说初心有财运。
财运这事很难解释，初心把它归结成进货的眼光好。
启航家鞋摊货逐渐全起来，男鞋、女鞋、童鞋……
随后又添了袜子，鞋垫。
只要有人找，初心就催着启航进货。
初心卖鞋还真有一套，遇到想还个价的顾客，她不是笑着送鞋垫，就是用赠送双袜子来打消顾客还价的行动。
真实顾客稍微一还价，就比一双鞋垫或一双袜子的钱多。
“办个存折！存一年！”初心催着启航去银行，递给启航个袋子。
“你去吧，我守着摊。”启航试探着问。
“还是你去！”初心推了下启航小声说：“这是两万，买机动三轮钱给你留好了！”
启航这阵子也没时间算一天挣了多少钱，初心忙的连帐本都顾不上记。
光仗着租的小院挨着广场，三轮已经装不下，出摊就要拉两趟。
麦收到了，大部分鞋厂里放了假，广场上的人少多了。
启航进完货回来，给初心商量着说：“还是把机动三轮买下来，直接开回老家把牌子上了，让初学跟着我回去，家里有活让他先干着，大明正操持着在县城开酒店呢，打电话说是从信用社贷了款，我跟大明说了，让初学在大明的大酒店里挣个轻闲钱，他应了！”
“正适合初学！”初心也算是看透了，他这个弟跟着自己会越来越懒，也许在大明那里会好些，起码中午不能喝个酩酊大醉，起码上班时间不能睡觉。
“拿来吧！”启航伸出手。
“等着！”初心早把买机动三轮的钱，放在一个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的地方。
初心回来时把一个报纸包的包递给启航说：“正好五千八！”
“给你找个帮手不？要不让启起来！”启航问了句。
启航有心让启起来，他打算着让爸妈少种些地。
初心说了句：“刚把初学送回去，又把启起接过来？你觉得合适吗？秋后岂不更好！”
“听你的！”启航高兴的回了句，他也是这样打算的，假如今天买了机动三轮回了家把艾初学送回家，立马把启起接过来，艾木匠会怎么想？佟大翠会怎么想？初心怎么面对？
“那就秋后！”启航高兴的应。
艾初学走到初心跟前又是和往常一样一伸手，“姐，中午的饭钱！”他等着。
“还是回老家吃吧！”初心说后看了看发愣的艾初学：“给你找了个轻闲自在的工作，大明的大酒店马上开业，正缺领导干部，你去正好！”
“真的！”艾初学一听心里高兴，他还惦记着国贸大酒店的那顿饭，在大酒店里当领导离山珍海味近些，想吃还不是随便？
艾初学天真的想着在大明未来大酒店里，当个领导有的是好酒好菜让自己享受！
“走！”艾初学应得痛快。
“等一下！”初心一会儿便把艾初学的东西提了过来，整整两大包。
“上班用得着！”趁这机会初心断了弟弟再来的退路，她连艾初学用的被褥都装进包里。
“姐！”艾初学伸出手。
“给。”初心从包里抽出五十块钱，她知道弟弟伸手就是要钱。
“姐，太抠了吧，一天挣那么多？就给那心点？”艾初学站着不动。
“给，给，给。”别看初心嗓门大掏钱时手却不给力，好大功夫又摸出五十块钱。
艾初学把钱往兜里一掖，“走了，姐。”头也不回。
启航和艾初学下了公交车，直奔方村济南轻骑机动三轮车店。
启航围着成排的三轮车转了一圈有些眼花，新三轮都一个样，叫谁也会蒙。
还是随便抓一辆，启航其实也不懂。
“给，正好的！”启航把钱交给收银员。
一旁的艾初学眼都直了，他看着一张张的百元票子想：“这么多钱能买好多酒，好多肉，好多好多好吃的！”
启航蹬了轻骑三轮的起动杆，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启航开着轻骑三轮觉得威风，当时轻骑三轮可是三轮界的头名。
摸黑的时候启航进了村口。
艾木匠早在村口等，初心早打了电话，艾木匠想坐一下轻骑三轮摩托车威风威风。
“爸！”艾初学见了艾木匠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竟挤出两滴泪。
艾初学看着坐在三轮上的艾木匠，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委屈，艾初学声音很悲伤地说：“爸，姐挣那么多钱，来的时候才给一百块钱。”
“一百还少？回家再说。”艾木匠训了下儿子，他是要面子的人，老子英雄儿好汉，他希望儿子在外面威威风风，来年才能订个好媳妇！
启航听得真真的，他想：“一百块也是我和初心辛辛苦苦挣的，管你吃管你喝，给你一百还不行？非得当神仙把你供着才行？”
第二百章.悟—家10
启航的轻骑三轮闪着光，在大街上一过很显眼。
“呦！这不是启航吗？刚买的！”刘媒婆正好路过，随口赞了句。
“刚买的，刘婶！”启航回了句，便紧着往艾木匠家开。
艾木匠听了心里那个美，刘媒婆这一句比他喝瓶酒吸支烟都顶事。
才几个月启航就开回辆轻骑三轮车，艾木匠能不觉得脸上有光？
一进院艾初学便冲着屋里喊：“妈，都快饿死了，快做饭！”
佟大翠早准备好了，一开火马上做饭。
启航进了屋，一拍脑袋说：“初心也没多给钱，也没给家里买些东西。”
他掏了下兜守着艾木匠说：“就身上从来就没超过一百块钱过。”
艾木匠得意地笑，却说：“家里什么也有，不用买了。”
艾木匠自然高兴，初心把钱掌握的那么紧他不高兴才怪呢。
佟大翠端来的面让人看了就眼馋，那里还能见面条的影，大海碗里肉片和鸡蛋挤的严严实实，缝隙间被油花填满。
艾初学恶狼一样，八百年没吃过饭样的风卷残云。
吃过饭启航急着往家赶，轻骑三轮一响他威风八面。
艾初学吃完饭后大吐苦水，把初心猛说一通。
“爸，你知道姐一天挣多少钱？她对启航像奴隶一样使唤；对我，都舍不得给点零花。”艾初学委屈着看着艾木匠和佟大翠。
“挣多少？”艾木匠真想知道初心和启航一天挣多少钱。
“光启航晚上卸车就能挣一百！我都亲眼看见他把钱给我姐，白天俩人出摊也是我姐收钱，我却摸不到钱花，我姐哪一天不收入个三四百块？你们可不知道，俩人白天忙的都顾不上吃饭。”艾木匠听得心跳加速，佟大翠听的有了掌权的想法。
“那你一天都干啥？”佟大翠看着艾初学问。
“我又不是我姐的奴隶，我是跟我姐一齐学做生意去了，我姐学会了，我觉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艾初学喝了口水继续发言：“我知道自己挣了钱也落不到自己手里，所以觉得还是不干活更合适，姐早晚也是启航家的人，我白天有时候也帮她看下摊，可她总嫌我不行，中午我下个饭店她都舍不得多给点，一顿才给十块钱，你说姐是不是太抠了，挣那么多一顿才给我十块？我能不生气？于是吃饱喝足了，我一睡睡到五六点。”
艾初学越说越上劲，“晚上我做饭，每天我都偷炒几个鸡蛋，谁叫我姐晚上启航卸车回来都给他做夜宵？就跟妈刚才做得那么香，每次在被窝里闻到那种的流口水的香，我就流着口水想，姐对我一点也不亲，对启航比我还亲。”艾初学看了看艾木匠和佟大翠，想得到俩人的支持和声援。
他可是受了大委屈。
艾木匠看着儿子，笑了笑，他算听明白了，艾初学什么也不干，光想吃好的，喝好的。
佟大翠指着地下艾初学从石家庄带来的两个大包说：“把东西拾掇回来，这是不打算去了，在地里干活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艾初学急着说：“我可是要当领导的人，大明的大酒店一开，我就是领导，姐和启航这样说的。我看自己是做领导的料！”
艾初学挺自信。
艾木匠尴尬的笑，扔了一句：“等着做你的领导吧，儿子。你就适合做领导。”
艾木匠在院里磨起镰来，一会儿功夫三把镰磨得铮亮。
艾初学在院里转悠着看着三把镰刀说：“三把正好，我在家给你们做饭，启航特有力气，多让他割几垄！”
艾木匠干笑着说：“你姐那么忙卖那么多，启航不回去进货？你还是当我和你妈的领导好了，明天领导我们俩好好割麦子！”
“妈？！”艾初学喊了声在屋里刷碗的佟大翠。
“领导！明天看你怎么领着我们割麦子！”佟大翠话很直，夹着怒火。
“妈？！”
“爸！？”
艾初学耷拉下脑袋。
启航开着轻骑三轮直接进了院。
听到院里的声响，启和平探出头，“呦！儿子回来了！”他走出门口。
启起打开院子里的灯。
“见过，老贵呢！”关欣慧看着轻骑三轮笑容满面。
“妈！五千八！”启航回了句。
“这几个月挣的？”启起高兴地坐在三轮上，摆弄着倒车镜。
“去地里拉麦个子可拉不了多少。”启帆看着车，觉的在地里用处不大。
启扬站在车上跳了几下说：“买个大的，太小了。”
“吃饭了不，我给你下挂面！”关欣慧看着启航说。
“刚在初心家里吃过！”启航看着一家人心里高兴！
启起走到屋里倒了杯水给启航凉着，她看到启航买了三轮，心里有了出去闯一闯的想法。
可启起又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她若再出去，地里的活谁干？
启起叹了口气，她哪有勇气提出去的想法。
其实启起为家里做的牺牲谁心里也明白。
启航进了屋，从内裤兜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关欣慧说：“妈，这是我攒的。”
启航平时也偷攒些零钱，比如上货时给初心把单价多说个三毛五毛的；比如晚上卸车挣了一百一，他给初心交一百；比如说进货骑车累了，吃了个肉加馍；比如……
“不是说好了，不来家里交钱了吗？”启和平认起真来。
“这是平时攒的，初心不知道。”启航看着爸妈。
“你们都睡去吧！”启和平看了下启起、启帆和启扬。
三个人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屋。
“可别让人家发现了，咱家可说话算话的人家。”关欣慧有些担心启航惹得初心不高兴。
“人家姐弟四只眼，你可小心。”启和平也担心起启航来。
“以后就成两只眼睛了，我把他弟带回来了。爸妈我打算秋后让启起去，初心已经同意了！”启航说后看着启和平和关欣慧。
“也该让启起出去，到了订亲的时候，一说在石家庄，倒可以挑个好小伙。”关欣慧算是应了。
“爸妈少种些地，在外面多挣点也一样。”启航刚说到这里bb机响了。
“准是初心催着要我回，她一挣起钱什么也不管。”启航说着，关了bb机。
“那你就明天就走，初心一个人在外面支撑着一摊子叫我们不放心。”启和平说着，他对初心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还挺满意。
初心嫁给启航属于低就。
“今年就三亩多麦子，启帆，启扬也赶上星期天，一天咱家把麦收了。你明天就走。”关欣慧直接给启航定了时间。
“初心说结婚的电器不用买了。”启航撒了个谎。
“家具也不让她家打了，敢等我们在石家庄买了房子再买！”启航继续说着。
“那你们结婚的时候不就什么也没有了吗？”启和平惊讶的看着儿子，这样结婚的事村里可从来没有过。
“爸妈那我明天在县城上了牌子就回了。”启航说后回屋睡觉。
启航进了屋打开灯，启帆和启扬趴在枕头上看着启航。
“你俩还没睡？”启航吓了一跳，盯着俩人问。
“哥！我不想上学了，我也想跟你出去！”启帆说。
“没文化只能干力气的活，在地里干活累不？哥告诉你，哥干的活比地里的活还累还苦。”
“有了文化，不风吹日晒，坐办公室，享着福就把工资领到手了。老了还有退休金，一辈子享福！”
“哥就是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现在后悔的肠青，你和启扬都别走哥的老路。”
“听懂了没？下决心奔着大学上！下决心……”
启航苦口婆心地劝，一直说的启帆打消了不上学的念头。
“哥，我要努力学习！”启帆开了窍。
启扬却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一大早，启航便到了艾木匠家。
“叔！婶！我在县城上了牌子马上走，初心一个劲呼我，还真担心她忙不过来。”启航对着艾木匠和佟大翠急着说。
“没吃饭吧！”佟大翠问了句。
“打算去县城吃呢！”启航就打算在艾木匠家吃饭，他知道艾木匠肯定有话要问，而自己也有话要跟艾木匠说。
“我马上做，自己家里做得干净卫生！”佟大翠急着往厨房里走。
“买卖还行吧！”艾木匠从儿子艾初学嘴里知道了基本情况，他再问一下启航看看启航到底说些什么。
“挺忙的，我看也不用开店了，摆个地摊一年挣几万没问题。”启航的话里充满自信，年前他说的这样的话全是水分，而今天他的话可是有底气。
这几个月挣的钱已经到了初心的存折上，还多了两三轮车的货，更重要的是买了辆轻骑三轮。
“叔，我和初心商量过了，家具别打了！”启航又开始吹牛了！
第二百零一章.悟—家11
艾木匠吃惊的看着启航，不过他现在很相信启航。
“叔！我们如果在石家庄买房的话，打再好的家具也用不着，城里的房子小，以后再打岂不更好？和初心结婚的话，电器什么的一概不买，等在城里安了家，买新的，到时候新房、新家具、新电器再买辆汽车！岂不更好？”启航这通话似一颗深水炸弹，把艾木匠炸蒙了。
当时如果有这种在城市买楼的想法，就是了不起的人。
何况启航和初心确实能挣钱。
“结婚什么也不要，什么也没有这可是开了先例。”艾木匠却为启航和初心有这样的先例感到自豪！
“大明真的要开大酒店？”艾木匠还是关心起儿子的事。
“他姑父一个电话的事，就从信用社贷了款！那几天给我送驾驶证时，还从初心手里拿了钱！他开大酒店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启航说的没一句假话。
艾木匠点了点头，昨晚他又和艾初学聊了好大功夫，今天启航说的艾初学昨晚也提过。
艾木匠只是不知道大明真的能给儿子安排什么工作。
领导？大酒店什么才算领导？
艾木匠有些闹不明白。
“尝尝甜咸！”佟大翠改了花样，做的是烩饼。
启航尝了口说：“婶！不甜不咸正好！”
“别愣着，赶快吃，吃了还去办正事呢！”佟大翠看着启航跟儿子艾初学一样亲。
“妈！我也要吃烩饼！”艾初学闻着香味来的，他的鼻子灵的很。
“锅里给你盖着哩，一说吃比谁都积极。”佟大翠这么好的脾气，都开始对艾初学发起火。
“叔！婶！那我走了！”启航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拿点米，面！”艾木匠提着袋子往三轮上装。
艾木匠看到三轮车上早放了两袋子东西，他摸了摸小声嘟囔：“启和平家拿得真全，有米，有面，有花生，还有绿豆。看来初心和启航真会过日子，来的时候空手，走的时候满车，不混好才怪呢？”
艾木匠笑了笑，看了眼端着碗，往北屋走的艾初学小声说：“有你姐和启航的一半也就好了。”
启航开着轻骑三轮到了县城挂了牌子便往石家庄赶。
下午时候，启航到了肖家营。
初心满是欢喜地说：“呼你没回，想着你过两天再来，没曾想来得这么快！”
“我可是一天也离不开你，昨晚一夜没睡，想的都是你！”启航讨着初心的欢喜！
“别贫嘴，再贫不给你做饭！”初心傲娇着。
傍黑启航没去卸车，他呼了小吃店老板的呼机，他和大愣说：“买了轻骑三轮，打算一心卖鞋……”
电话那头，
“轻骑90！可是五千八！好好干……”是大愣的声；
“有空去你那里吃顿……”是小胖的声；
“怀上了呗，等着叫伯伯呢……”是二松的声；
“也不过来道个别……”是梁子的声。
启航说：“就是想请你们来认认地，认认门……”
启航和初心收了摊，也分了摊。
每人一辆车，一人一个摊。
回到独院，初心忙着做饭，启航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开机动车费神，尤其是长途。
“喂，吃饭了，吃了饭冲个凉，早些休息！”初心端过来小米粥。
“我跟你爸说别打家具了，我说是要在这里买楼，打了用不着。我也跟我爸妈说你不要家电，也是说在这里买楼再说。”启航看着初心说。
“真有在这里买楼的想法？”初心看着启航问。
“真有，攒够了就买！我看也就三年的事！”启航真的算过，一年保守四万，三年挣十二万，买个九十平米的新房没问题。
“那可好了，能在这里买楼可是我的梦想！”初心高兴着说。
“要不，我搬到北屋来！”启航试探着。
“想的美？”初心一句话，直接拒绝了启航。
“谁不往美里想？不往美里想的人是傻子！”启航说后往西屋走。
“说好了，你住外屋我住内屋！”初心有意小声说。
“得令！”启航欢喜着从西屋往北屋搬被子。
……
秋后启起来了，她可真是一时一刻也闲不着，初心倒也高兴，饭不用做，碗不用刷，地不用扫，桌椅不用擦。
出摊时启起抢着搬箱子，收摊时都不让初心动手，闲时启起把鞋擦得干干净净，顾客多时启起卖起货来比初心也不次。
初心高兴，心里说，比艾初学强一百倍。
启航一大早卸了三轮车，拉着初心去南三条上货，头晚上列好了该进货的单子，到了批发市场俩人一阵忙活，俩人掐着点儿头八点往回赶。
进货回来后把进的货谁缺的补给谁，初心的货放在广场上，随后俩人便开始吃饭。
启起早在广场上出好初心的那一大摊子，启航吃完饭便赶集出摊。
启航搁段时间便去存钱，看着一串串不断变化的阿拉伯数字启航高兴。
拿回存折初心也会躲到屋里多看几眼。
……
九四年夏天，启航和初心领了结婚证，也这个夏天俩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婚礼可是人生最美好的记忆，可启航和初心的确与众不同，在村里可是引起了不少议论。
艾木匠可是在婚礼头两天就有意把这场婚礼的特殊之处，在村里有意宣传。
碰见村主任他是先递上一支烟，随后有意无意的说：“现在孩子可真管不了，非要赶个新潮，俺初心也是激进，说什么晚两年直接在城里买房、买家具、买家电、买……”
见了刘媒婆，艾木匠更是好说道：“她刘婶，初心的事没使上劲，初学的事你可上心，初心的婚礼……”
刘媒婆好声气的应了声：“放心吧，初学的事我会上心！”
可转过身后没走了几步，刘媒婆便小声说：“艾初学的事光动嘴哪行，不提着烟酒来研究几次哪成？”
艾木匠从村西到村东，从村南到村北，把一通通显摆的话说给外人听。
艾木匠的宣传到位，在启航和初心结婚当天集体爆发起来。
“看人家启和平家老大启航，娶了艾木匠家初心，可是省了钱！”
“启航可真有两下子，也不知给艾木匠两口灌了什么**汤，不花钱把初心娶到手？”
“听艾木匠说，启航打算在石家庄买房……”
“你还不知道，初心早跟人家启航过了日子，艾木匠还要什么彩礼？要什么家具？要什么家电？”
“其实不要那些东西更好，我儿子能那样就行了，省钱省海了！”
“有空让孩子跟启航取取经！少掏钱才是硬道理！”
“新风尚来了，我家闺女可别赶上。”
“我家儿子肯定能赶上！”
大明的车洗得干净，客串一把婚车也像那么回事！
到了新房大门口，鞭炮不能少，一挂长鞭响后，欢喜一地；喜庆的红炮皮引得一群小孩子找未燃的小鞭炮。
启航这时在别人的指点下摘掉盖在初心头上的红纱巾。
进了院天地要拜，不是电视里那种形势化的几个步骤。
村俗更有说道，焚了香，上了素供，更烧了黄纸，敬天，敬地，新人男女都要拜。
摘下红纱巾的初心，却留下一身红衣还穿双红鞋，叫看热闹的亲朋邻居们看着喜庆！
拿着两把铜钱串成剑的初心，像侠女威风，但走起来却慢，她叔伯婶子可是陪亲，在一旁指点。
新房里虽然空荡荡的，却挤满了来瞧新媳妇的人，其实一个村里谁不认识初心。
同龄男女不是看人，而是看房子、看装修、看家具、看家电、看陪送！
更是来看标准！
谁家标准高便成了村里的新时尚，启航的新房现在已经是村里的标杆，自从启航的新房盖好以后，便成了村里盖房的效仿对象。
都说好马配好鞍，启航家的家具家电有多好？
启航家的标准房配的什么家具？配的什么家电？也便成了年轻男女们的最先知道的。
年轻人都把艾木匠的话当做醉话。
当然，男孩们高兴而归，女孩们失望而回。
临到中午，陪女方的陪客婶子便端来煮的半生不熟的饺子。
启航被陪客婶子拉过来，把扫床笤帚往地上一扔，启航踩在脚下，启航听妈说过，这叫立规矩！
踩着扫床笤帚的男人吃了女人递到嘴里的饺子，一辈子管着女人。
当然，初心的叔伯婶子一把把启航踩的笤帚扔到一边，嘴里说：“只有俺初心立规矩！你立？免了吧，女人当家日子发！”
咬了口饺子，“生！”启航喊了声。
随后启航便又夹起饺子递到初心嘴里，“生！”
“生男生女？”陪客婶子问。
启航和初心齐着回：“生男又生女，男女双全！”
这些都是预先爸妈都嘱咐好的，虽然年轻人都不信，但还是一家家的遵守着。
启航偷瞧了下初心，觉得她这时候最美！
第二百零二章.悟—家12
初心一早只吃了煮鸡蛋，中午也就是作个样子吃上两口，水是一口也不敢喝。
新媳妇讲究大白天少去厕所。
到了上拜的时候，所有启航家亲戚都赶来，在初心一进门拜天拜地的位置，初心挨个认亲。
爸妈不是白叫的，那可是改口费。
一声爸喊的启和平笑容满面！
一声妈喊的关欣慧眉开眼笑！
虽然初心早就喊过启和平爸，也早就称呼关欣慧妈，可今天不同，两口子认为只有在这种仪式感浓重的仪式上，初心喊爸妈才算数。
当然启和平和关欣慧的改口费是要给的。
初心的两个头是要磕的。
剩下的亲戚初心也就鞠躬而过，有叔伯婶子在一旁保驾护航，哪能让初心吃亏？
下午，亲戚朋友陆续回家，热闹劲过了，大明把初心的叔伯婶子送了回去，新房里只有启起陪着初心。
晚上留下主事的吃顿，当然初心要敬上一杯酒表示感谢。
初心不敢多吃饭，防备晚上有人闹。
启航的新房里宽敞，没有家具，没有家电，只有一张床。
其实闹洞房无非就是那些套路，大明倒是领着十几个人痛快的提了条件，“守着大伙亲一个！”随后站在一旁等着看。
大明现在可是同龄人中的指挥者，他的话所有人都听。
初心还不好意思，启航却主动地亲了一个，逗的大伙直乐。
“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去我那里，唱几首！”大明一说这话，谁还在启航这里，疯一样的往桑塔纳车上爬。
“再找辆三马子，十几个人怎能坐下？”大明看着十几个疯了往车上挤的人。
启起完成最后一道指定性程序，她拉着尿盆往屋里走，边拉边说：“姑姑拉个盆，来年来个侄！”
如若没有亲姐妹的男孩结婚，也会找个叔伯姐妹或者堂姐妹来做这事。
启起走后，屋里的灯一直亮着，谁也不能关，这里面还有说道。
一说是灯照白头会白头偕老！
一说是谁先关灯谁先去。
灯下启航看着初心，觉得越看越喜！
……
第二天一大早，初心便早早去启和平家做饭，她这种态度怎不叫启和平俩口子喜欢？
吃饭的时候，关欣慧看着初心，其实她从内心里觉得，能把初心娶进门是家里的荣兴。
“正是淡季，启起订了亲再去！”启航结了婚关欣慧刚松了口气，启起的事便提上日程。
启起和启航只差一岁，启和平两口子可对启起更上心，嫁女其实更叫大人们操心。
启起脾气好，性格内向，又实在，启和平两口子能不给她好好把把关？
初心这时催着启航说，“骑上三轮快些走，一会那些亲戚会闹你！”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初心急着回娘家！
当时回门兴闹女婿，当家子和亲戚中有好开玩笑的女子最容易得手，尤其在对外村的女婿，开玩笑会更大些。
初心她叔伯婶子可是个闹家子，在村里闹女婿有名。
“快走吧，眼活点，心活点！”启和平用话点了下启航。
启航明白爸的意思：“不就是掏点钱，给孩子们买点糖，还能难倒我？”
初心笑了笑，她知道当家子女眷的厉害。
启航拉着初心，紧着往艾木匠家赶。
刚进院子，启航还没顾上熄火，初心她叔伯婶子一把便把启航的钥匙拔下来。
她动作迅速，一看就是干惯了这种事的老手。
“婶子！别，”启航的话没说完，钥匙已经进了她的兜。
启航下了车刚想凑近她要钥匙，她的手在启航脸上一抹。
初心开心地笑起来，“锅底灰！”原来初心她叔伯婶子手上早抹了锅底灰。
初心急着喊：“初学倒点水，拿香皂来。”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当家子里的女眷，有两人扯住初心。
初学刚把脸盆和香皂拿出来，又有女眷从初学手里横着抢。
“掏呗！”初心她叔伯婶把手一伸。
“婶子！兜里就这些！”多亏启航早有准备掏出三十块钱。
“呦！在外面做买卖的就那么小气？三十块打发要饭的哩？掏，接着掏！大方点！”初心她叔伯婶子手往启航兜里伸。
“给！”启航把一个兜里的钱全掏出来。
“洗脸吧，这些钱只够洗脸钱！擦脸巾钱一分也没有。”一个当家子女眷发言。
闹女婿本来就是女眷的事，一般上岁数的闹得最邪乎，她们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做，毕竟她们是过来人。
艾木匠在北屋里看着热闹，露出一脸笑来。
村里讲究闹得越邪乎，主人越有面子，女婿掏的钱越多老丈人和丈母娘脸上越有光。
而且女婿还不能一闹就掏，那样的女婿不成了傻子？
“婶子！”启航冲着初心她叔伯婶子喊了声。
“婶子！擦脸毛巾！”启航洗了脸跟一个中年妇女说，启航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只是觉得应该称呼婶子，他是按岁数猜的。
“哈哈！哈……”一院子笑！
“叫嫂子！远房嫂子！”初心赶紧让启航纠正。
启航还真闹不太清，启航恨自己疏忽了，院里这些人都在千方百计找自己的错呢。
“喊错了？乱了辈分，掏吧！”有人起哄地说。
“连钥匙一并给了，这些够吗？”启航掏出一叠钱来。
“行！”初心她叔伯婶子看着启航手里的一叠零钱，把钥匙递给启航。
按零钱的厚度，都是十块的至少一百多，启航拿的那叠钱外面是张十块的。
“买糖！买瓜子！给孩子们分分！”初心她叔伯婶子接过钱兴奋着说。
接过钥匙启航紧着往屋里走，他知道他那叠钱除了外面一张是十块的，里面全是一块的。
初心这时才脱了身，走进屋里。
“上当了，屋里的加码！”初心她叔伯婶子接过钱知道上了当。
“还跟我们玩心眼？”初心她叔伯婶子笑着说。
门后头冒出来俩女眷把方桌的桌围按的紧紧的。
新女婿回门讲究进屋门必须把桌围掀开，这是规矩。
“拿叠一块的零钱糊弄人，先掀桌围少了没门？”因为是闹女婿，初心她叔伯婶子一直是笑脸，亮着嗓门说。
启航拍了拍裤兜说：“婶子，真没了，兜比脸干净，要不你翻裤兜？”
启航有意不给，他也知道不拿钱也过不了这关，他知道不能太痛快。
初心这时从兜里拿出俩一百的，一个按桌围的人一张，“嫂子！买瓜子去！”随后把桌围掀起来。
初心可是大手笔，村里一般闹女婿都掏个百二八十的，像初心这样的气势很少有。
村里也有这样的说道，媳妇对女婿好不好，就看回门媳妇表现好不好。
艾木匠和佟大翠只管在一旁看，这种热闹劲只有更热闹，没有最热闹。
初心她叔伯婶子拿了钱，一会便抱了一抱瓜子、糖和烟。
甭看男人不闹，敢到最后他们不抽支烟可是不行的。
闹女婿的可都是自家的女人！
虽不是好烟，但每人能分得一包，当然这烟会笑着掖进兜里，而且每个人都是正大光明，都是理直气壮！
孩子所抓着糖和瓜子来兜里装着。
女人们嗑着瓜子，笑着议论着。
“不多，才闹了二百多！”
“也不说让初心回回手，说不定又掏张大票！”
……
“行了，不少了，在村主任家才闹了百十块！”
启航听了这一句心里一愣，继尔一喜，他想：“但愿自己认识的人都能幸福美满！”
中午启航挨个敬酒，初心走到启航跟前说：“不能喝就少点！”
随后初心对着众人说：“启航实在，不能喝，让他意思意思就行了！”
“呦！才过门一天就过样！”初心她叔伯婶子冒了一句。
一屋子人笑！
下午，亲戚朋友走了以后，艾初学凑近启航说：“姐夫！跟大明说说，我那领导当得不舒服。”
原来艾初学在大明的大酒店确实当了领导，他领导着几个端盘子的人，当然他也要端盘子，领导只是个虚名而已。
艾初学肉是没少偷吃，别看是端盘子的，肚子却大起来，脸却胖起来。
艾初学一说自己在饭店工作，人们第一想到的他的职业应是厨师而不是端盘子的。
“改天我给大明打个电话！”启航痛快的应了艾初学。
艾木匠坐在椅子上，看着启航说：“大明的钱还了你们没有，那小子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有个钱可是都糟了。”
“没好意思要。”启航回了句，启航确实没好意思跟大明要钱，他知道大明也不会赖账。
“爸妈我们打算明天一早走，到石家庄再吃饭，明天就不来了。”初心哪能放心一屋子的货，也舍不得耽误，一出摊钱可是不停往包里跑。
佟大翠说了句：“出摊别累着了！”她知道初心是过日子的好手，她也知道初心明白自己话的意思。
启航和初心走进屋里，刘媒婆正对着启和平和关欣慧说：“唐朝这孩子不错！”
“唐朝！挺实在的一个人！”启航想。
第二百零三章.悟—朋友1
刘媒婆看到启航和初心回来家，随意说：“家里还有事，你们考虑考虑！”随后便走出了门口。
“给启起提的唐朝？”启航进了屋便问起爸妈，他最担心的是这个老实的妹子。
“刘媒婆提的唐朝家是看着你们的结婚新时尚的节俭劲来的！”关欣慧说笑着说。
“唐朝能有我这么大本事？”启航有些自豪的说。
“刘媒婆说唐朝家里很希望按你和初心的形式走。”启和平有些闷闷不乐，唐朝哪有自己儿子启航的两下子？一个村里孩子什么样他明白的很。
“还是免了吧，我和初心是特殊情况，主要是我能干，这才有了这样的婚礼，唐朝在石家庄上个班，他有能力和启起一年挣几万块钱吗？我看悬，还是按老传统，出风头的事也就我和初心能。”启航洋洋得意的说。
初心狠瞪了启航一眼，猛踩了一下启航的脚说：“今儿在娘家那边喝多了，竟瞎说，一年哪挣了那么多，吃吃喝喝，交交房租也剩不了多少！”
初心恨不得扇启航一巴掌，自己在娘家都没说自己一年挣几万，启航却在这里大声张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启帆和启扬还没到花钱的时候，等启帆盖房时，启和平和关欣慧说她和启航一年挣好几万，那可是生活富裕，让出钱出力？自己该怎么办？
初心又狠狠瞪了一眼启航。
“启起不能和初心比，我的意思也是一步步的来，秋后再让他去你们那里，先从见面开始。”关欣慧心疼启起，她知道启起也没有初心那两下子。
启起站在内屋听得仔细，她对唐朝印象挺好，唐朝长得可是十足的帅。
“启起可以少要彩礼，有我和初心多陪送点没问题！”启航还想来下说，初心打断了他的话。
“天也不早了，明天一早我们便直接走了，打算在石家庄吃饭。”初心说着拉了启航一把，她是担心启航在这里再说出些大话来。
“走吧，启航晚上好好休息，跑长途要小心！”启和平嘱咐着儿子。
初心拉着启航往外走。
关欣慧看俩人出了门口，笑了笑说：“初心的心眼真多，启航刚提给启起陪送，她就往外拉启航，说现在给她分十万块钱，她还不等到天亮？”
“打算给启航十万块？动心了？”启和平没听清关欣慧的意思，还以为她要把邮票卖了。
“寻思啥呢？我是打个比喻！”关欣慧看着启和平说。
初心一进北屋门便没完没了的说：“不是说大事我做主？守着你爸妈说什么大话？”
“这不是哄他们个高兴？启起秋后还给你帮忙呢，不哄能给你好好干？”启航来了个漂亮的反击，说的初心哑口无言。
其实启航心里早寻思好了，怎么也要给初心添点，他自己有这个能力。
启航也知道初心会过日子，不过他可是当哥的，当哥的就要有当哥的样。
灯光显得柔和，初心显慵懒，倒在床上想睡。
“聊会儿！”启航凑近初心。
“关灯！”初心命令着。
灯灭了，启航缠着初心说悄悄话！
……
一大早，一辆三轮飞出了村子……
进了院，初心先往放货的西屋瞧，也难怪，西屋里有她和启航的两个摊的货，这可是他们这个家的命根子。
打开西屋门看到货安然无恙，她心里落了地，随后初心紧着往厨房走。
初心做饭的功夫，启航装好了车。
“现在赶集卖鞋的越来越多，以后想找个跟肖家营一样的地，一出一天！”启航吃着饭说。
“要不，咱俩都在这里出摊算了，这样轻闲！”初心看着启航说。
“现在是淡季，凉鞋不处理了秋季的货没法进，集上处理的快！”启航说着往外走。
启航帮着初心出好摊后，自己也便忙着去赶集。
初心的肚子渐渐大起来，等启起过了秋来的时候，初心的肚子已经明显的很！
启起已经和唐朝定了亲，当然启起见面和换号的红包都收得最小，这在村里也引起了不少议论。
唐朝爸妈可是高兴，于是逢人便赞启和平俩口子通情达理！
当然唐朝也是高兴，启起虽然实在却很懂事，让唐朝爸妈高兴他能不高兴？况且启起模样和身条也属上等。
启起来石家庄后，唐朝可是有了时间便往肖家营跑。
唐朝手也勤快，每次下了班总是帮着初心和启起收了摊才走。
当然唐朝还能吃顿可口的饭。
“还认为你发福了，哪知道你怀上了，看我这本事。”启航又吹起来，但不敢大声，他和初心住内屋，启起在外屋。
“这回是儿子，肯定是儿子，像我！”启航轻摸了初心的肚子。
“肯定是女儿，而且比我强，个比我高，皮肤比我白，模样比我好看！”初心觉得略胜了启航一筹。
“双胞胎岂不更好？男女双全！正好都随了我俩的意！”启航高兴着想！
“但愿吧！”初心说着说着困意来了，她连打了几个哈欠，“睡了！”倒头就睡。
“喂！喂！”启航轻喊了两声见初心没应暗自说：“莫非怀孕的人就是爱睡？”
怀孕的人容易困，爱睡觉！
启航想着想着睡着了。
快过年的时候，启起先回家准备嫁妆，启航和初心商量后也反拿了五千块钱给启起。
初心对着启起说：“钱也不多，减去你这俩月的工资算作我和你哥给你添的！”
启航在一边没说话，他认为从初心嘴里说出来，比从自己嘴里说更好。
启起刚回家没两天，这天一大早大明来了。
“你怎么来了？”启航有些惊讶。
“能凑二万块钱不？”大明这一句把启航吓了一跳，旁边的初心愣在那里，看着大明。
“大洒店不是挺挣钱的？怎么还借钱？”启航知道大明的生意年跟前最火。
大明苦笑着说：“我姑父刚调走，信用社便催着还贷款，真可谓人走茶凉，一点也假不了。今天开着这车，明天便要抵给信用社。”
启航仔细看了下大明，他这才发现大明很明显的变老了，大明比自己才大一岁，怎么会这样？
大明舔了下嘴唇说：“家里被我掏空了，亲朋好友现在都躲着。”
“咱们那些朋友们，也没去借一下？”启航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大明。
“哪有朋友？去我那里吃喝玩乐的时候是朋友，一说借钱，都有借口。”大明脸色有些难看。
“贾大江能不能帮忙？”启航盘算着大明借这两万块钱如若和上两次一样，只借不还，那可是不愿意再借，他有意把大明往别人那里指，比如贾大江。
“现在管得紧，人都没影了，我也不打算干这行了，懂行的病了！”大明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启航。
“你还是不懂行？”启航看着大明，古董里的事他是闹不清，他还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大明对古董那行己经摸个差不多。
“古董全是我姥爷收藏的，我可不懂！所有的步骤全是他老人家一手指点，他不能指点了，以后还敢碰这些东西？”大明对启航说了实话。
启航听了大明的话一下子明白了。
原来大明捣鼓古董是那么回事。
“那你把车抵给信用社，出门可就没那么风光了！要不撒点手段！”启航看着大明。
“现在脑子乱的很，都没有高招了！”大明现在可是当局者迷。
“初心，跟你说点事！”启航把初心叫到一边说：“帮不帮大明？”
初心犹豫了下说：“两万块可是咱差不多半年的收入，大明如果还和上两次一样不还呢？”
“不过我从小跟大明一起长大，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启航知道大明的脾气和秉性。
“要不让大明写个借条？”初心觉得这样还保险。
“借条只是一张纸，想还你钱没借条也会给你，若是不想还，法院判了也不会给。”启航说。
“前后可两万多，这可都是咱们的辛苦钱。”初心还是犹豫不决。
“一共才两万多块钱，大明绝对会还的。”启航坚信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大明靠谱。
“这是大事还是小事？”初心看着启航问，她可有打算，从此以后彻底剥夺启航的权力，大事小情都由自己做主。
“这不算大事吧，这点钱？”启航知道初心正等着说大明借钱的事是大事，因为他和初心有过约定，大事初心做主，小事自己做主。
“这次你做主，不过这次小事办砸与否，以后大事小情你别再想拿主意。”初心说得坚决。
启航若不答应借钱的事就黄了，他把心一恒说：“以后一切依着你！”
“说话算数！”初心见启航应得痛快，心里一喜。
“拿存折去，我去取钱！”启航催着初心。
第二百零四章.悟—朋友2
启航拿着存折走到大明跟前，“我给你取钱去！”随后骑着车子又取钱。
大明听了启航的话，感动的要哭。
一个前几天还风光不可一世的大明，沦落到借钱才能维持生意的人，这几天可是看尽了世间的冷暖。
什么是亲戚？什么是朋友？你风光的时候亲戚朋友亲的很，走动也勤，隔三差五便有个走动。
当你落魄的时候，去借钱的时候，不是门子紧锁，就是一百种借口，一万个理由拒绝。
大明其实身上从来都没有过钱，他都是身上一有点钱便投资，别看开这么大的酒店，全是信用社贷的款，大酒店一边挣钱一边往大的发展，大酒店的项目不断增加，才增加了卡拉ok半年，刚说再增加个项目，事来了。
他姑父刚调到了外省，信用社就急着让大明还贷，大明把大酒店的能流动的钱全挤出来，又凑了爸妈攒了半辈子的钱，全还了信用社，这还不行，剩下的钱，是用车抵还是用大酒店抵？
大明好话说了一火车，人家才应了用桑塔纳抵贷。
其实信用社的领导也不傻，大明的大酒店现在可是山穷水尽，厨师们个个想跳槽，服务员个个找退路……
供应商更是势利眼，这两天堵着大明结帐。
启航提着钱回来，对大明说：“细谈谈大酒店的情况。”
“大酒店现在是这种情况……”大明一五一十地说。
启航停了停，说：“这回听我的，增加的项目继续……”
“初心，我跟大明回趟家，要不一齐回？”启航知道初心不放心两车货，才这么说。
初心知道启航拿定了主意去帮大明，也便说了句鼓励的话：“马到成功！再创辉煌！”
“在家里好好待着，知道不？”启航临走时嘱咐初心，他怕初心挺着大肚子出摊。
“知道了！”初心很痛快的应了句。
……
启航和大明去了租车行，连司机和车一快谈好了价钱。
启航先跟大明去了信用社，当俩人走出信用社时，启航看了看大明说：“没了自己汽车也许更要疯一把！”
大明的大酒店在县城还算可以，因为现阶段县城发展还比较慢，有这样的饭店己经相当不错了。
才十点钟，饭店里的所有人都不在状态，艾初学却是光显，穿一身精神的制服，挺大肚子站在门口晒着太阳。
“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给全集人员开了会！”大明有了钱也便有了底气。
也不知谁下了通知，大酒店的供货商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大酒店门口。
“大明不是资不抵债了吗？今天却坐了辆这么好的车？”给大酒店供应菜的老板说。
“听说大明把车抵给信用社，大洒店员工的工资都过了两天了，还没发？咱们把帐快些结了，省的大明结不了帐。”供应大酒店烟酒的老板说。
“我看大明这架势比以前更牛气了！看看再说。”供应大酒店调料的老板说。
“结了再说，掖进兜里的才是钱。”给大酒店供应纸巾和日用品的老板说。
大酒店前面员工看着大明，这些日子他们可是有些担心，最后这一个月的工资没结，所有人都很担心大明拖欠。
大明把十捆钱码在桌子上，这么一堆钱在阳光下太招摇了。
“今天，把咱们酒店的员工招集在一起，是因为这个月的工资没给大家及时发放，过了两天，在这里我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今天有我的好朋友拿出十万块钱支持我，我们酒店员工的工资开完会后马上发，年终奖金也一齐发了。”大明口气很诚恳，在这个大冬天里充满了暖意。
“咱们大酒店从会后便要抓紧上新项目，争取在除夕年夜饭闪亮登场！散会后大家把工资和奖金领了，顺便说一声，过年前后半月实行双工资！如果明年不想在大酒店工作的话，把过的这两天的工资也结了，双倍结。酒店上了新项目还要招新员工！”大明这些话让员工们心里暖暖的！
桌上十捆钱启航和大明做了手脚，用启航支出的两万块做的局。
“还有供货的老板们，一会儿把帐结了！明年大酒店要重新招合作商！”大明的话很自信。
“别！合作的好好的！重新招哪门子商？除夕都营业！帐可以年后再结！”供菜老板首先表了态，而且态度坚决。
“合作挺愉快的，今天我们就没有结帐的意思，只是过来看看！”烟酒供货商笑着说。
“是的就是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调料供货商说。
纸巾和日用品供货商说：“大家都是关心大酒店的发展才齐着过来，老板什么时候心情好再给结帐！”
大明开的大酒店可是这些供货商的财神爷，因为每日的消耗量大，所以十天结一次帐钱也就很可观。
供应商们看到桌上一捆捆的钱才这么说。
大酒店是天天挣钱的地方，年前年后这个把月最是挣钱的时候。
要不是几人知道大明被信用社逼着还贷，还有员工们的工资没发，主要是人们都说大明己经山穷水尽，他们才过来这里堵大明。
大明面前桌子上的钱让他们这些供应商们放下心来。
“一会几位把帐结了，等有揭不开锅的时候，也可能会拖欠各位几天，到时候几位别急着讨帐就行了！”大明和启航早算好了，两万块钱给员工发了工资，给几个供应商结了帐，还剩几百。
大明这样做彻底解决所有问题，可喜的是饭店一天也没耽误，中午，大明请了客，几位供货商大为感动。
人走了以后，大明感动着对启航说：“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
启航笑了笑说：“借我的钱可是有利息的呦！”
大明说：“你放心，钱在我这里放着绝对高利息！”
“艾初学可是初心的心病，他可是交给你了！”启航知道大酒店也需要艾初学这样的人。
“放心，艾初学就交给我了！”大明作了保证，其实他也是看在启航和初心的面子上才让艾初学在他这里，不过艾初学也有优点，跑跑颠颠的活他可在行。
“那我坐长途车回了！”启航跟大明告别后，坐下午的长途客车回石家庄。
县城下午有跑石家庄的长途车，而大明租的那车还有正用，一天连人带车那么多租金，他可是抓紧时间来自己脸上贴金。
启航走后，大明坐着租的那辆好车，四处有意显摆……
到了石家庄，启航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做为朋友和同学，他对大明已经仁至义尽。
进了村，启航往广场上一瞧，见初心正在收摊。
启航紧跑过去，说：“我的的那个老天爷！真有你的，你不要命了，我还要肚子里孩子的命！赶紧歇着，再动可不行。”
初心停下来，坐在凳子上说：“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要知道你来，等到十点也会等你收摊。”
回到住处，启航把初心往椅子上一按说：“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坐着，家里的活我全包了！”
初心笑起优越感，“永远这样就好了！”看着启航往厨房里跑。
启航忙碌着，快乐着，为幸福的到来而欢乐。
吃饭的时候启航对初心说：“这几天广场上也没什么人，你就安心在家里休息，我去赶集！”
“集上人多，还是我跟你去，给你守着摊，你若把我自己留在家里，我就去广场出摊。”初心知道年集上忙，丢鞋的事情时常发生，她担心启航忙了顾不上才这么说。
启航也是没办法，也只是笑着说：“你骑自行车？我不放心，坐公交车还要倒车，那你还是打个车，赵陵铺集推着车子去好了！”别看启航说的轻松，他可是担心初心的安全。
“有了！要不这样？”启航拿定了主意。
他走到厨房看了下，心里有了底。
“米，鸡蛋，挂面，油盐酱醋足够吃上俩星期没问题。”启航把该处理的货往轻骑三轮上使劲装。
一大早，启航拿起笔给初心写了个留言条。
“在家里好好养，别想出去，外门给你锁上了，我赶上两天集就回，别急！”
随后启航锁上外门，今天是赵陵铺集，人正多，启航刚出好摊，猛抬头见初心推着车子挺着大肚子走过来。
启航惊着跑过去，“你怎么出来的，侠女吗？飞檐走壁出来的？”他很奇怪，初心是怎么出来的？
“我从门缝往外瞧，有路人我便喊一声，人家便用我递过的钥匙打开锁。”初心太聪明，启航锁上外门能难住她？
“看把你能的？鸡毛飞上天了！”启航接过车子，把初心让到摊位后面。
“就想飞上天！你能把我怎么着？”初心坐在鞋箱子上得意着说。
第二百零五章.悟—朋友3
别看初心挺着大肚子，卖起货从鞋箱里找鞋还是蛮快，到了最后年集的时候，人们都会有拣个便宜的心里。
年集上正好处理棉鞋，很多人就是图个便宜。
启航知道一过年棉鞋就没人买，所以卖起棉鞋狠了心，卖的狠了心买的更狠心，狠心对狠心鞋就变成了一张张面值大小不同的票子。
因为要回老家过年，初心还怕剩下鞋后放在西屋有个闪失，于是便提高嗓门吆喝着：“处理了，便宜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挥泪大甩卖！”
喊得累了，初心便坐在鞋箱子上打起盹来。
启航拿起军大衣披在初心身上，“这么好的一个人，以后要好好对她。”随后紧着忙活。
你别说，启航一个人还真忙活不过来。
“老板，这么多少钱？”
“找双41码的！”
“结账？不结帐拿走了！”
“再便宜点，便宜点我就捎走！”
初心被吵醒了打了个激灵。她忙着站起来，嚷着：“往这里交钱！”
中午吃饭的时候，“吃什么饭？我去买！”初心知道自己在摊位上根本招呼不过来。
“你想吃什么，先在饭店里吃了再给我带回来就行了！”启航一边忙活着一边说，年集就是收钱的时候，到了最后其实都是赚头，卖到手里就是钱，要不棉鞋一放就是一年。
“老板，便宜点，两双都捎走了！”启航知道再不卖，棉鞋就要吃饺子了，与其吃饺子，不如痛快的甩了。
“少五块，两双都拿走！”启航又一次发狠。
启航的又一次发狠便又一次收钱，他一边发狠一边快乐着收钱。
启航斜挎的包里鼓起来，虽然零钱占大多数，可还是十分显眼。
初心提着两袋水饺缓慢地走过来，“吃吧，给你要了蒜！”他把水饺搁在鞋箱子上。
“不是让你吃来再给我拿过来？”别看启航有些责备，其实内心感动的很。
俩人在鞋箱之上吃起来。
启航这顿饭吃得可不安生，一会儿有人问鞋，一会儿有人讨价还价，一会儿有人看鞋。
初心吃完水饺，“你吃吧，有我看着。”随后拽了把启航，催着他去吃。
临黑的时候，启航拾掇着，“推着车子先走，慢点！回去我做饭。”他看着初心推着车子走，直到看不到后才慢慢回过头来。
“人家跟着自己受苦了。”启航想着心里不是滋味。
启航回到家，把包往床上一扔，初心已经做好了饭。
“不是说我回家做饭？你就是闲不着。”启航说着看着初心。
“明天的集太远，要不你就别去了。”启航跟初心商量着说。
“年集那么忙，我不去哪行？”初心打算去赶集，而且一个集也不落。
“可是去的早，那集上咱们没摊位。”集是五天一个轮回，一和六这天是大河的集，有些远，启航没买摊位，有时赶，有时不赶，年集必须提前占地方。
“那我坐着三轮去！”初心说得轻松，启航听后紧张的很。
启航犯了难，“要不明天咱们不赶集了。”他怕初心坐到三轮上有什么闪失。三轮装那么高，在坐上一个初心是多么危险的事？
“不赶集就会有那么多鞋吃饺子，你开慢点不就行了。”初心坚持要去，启航知道初心想做的事一定会做到。
“那就赶集去！”启航只能应了初心。
初心开心的笑了。
一点钟刚过，启航便拉着初心往外走。
正是冷的时候，风吹到人脸上似针扎，初心把军大衣往身上一裹，围巾围的严严实实，露出眼睛在夜里忽闪忽闪着，嘴和鼻子周围泛起霜白。
启航不敢开快，三轮车出村慢慢悠悠的向前走。
路上黑洞洞的，三轮车的灯光在寒冷里孤独；临年且近，大车本来就少，这个时间车更是少。
三轮车跟着灯光孤独的前行，启航更是千万倍的小心。
星光寒冷，坐在车上的初心感觉脚很冷，其实越不动脚越冷。
一个小时的晃晃悠悠，启航的车进了大河。
一车车的货早就停在路边占了位置，几人围着烤火，几个聚在一起拎着白酒抓着花生米聊着风流。
启航停了三轮，把初心从上面扶下来，初心下了三轮后就急着跺脚，天太冷，脚太冷，他要是不跺跺脚的话说不定脚会冻。
越是难熬便会觉得时间越慢，启航跟着初心在三轮车前边跺跺脚边说话。
“不让你来你非要来，冷了是不是？”启航看着初心，星光下她转了下身，有意躲了启航的目光。
“现在辛苦点，等孩子出生了想辛苦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启航知道初心算得清楚，做起事来有条不紊。
“还是早些回老家吧，启起过了年就要出嫁，家里还不定忙成什么样呢。”启航知道自己出摊初心便会跟着，于是恒下心来想回老家，他觉得这样初心便不用受累，自己心里才好受些。
“等到二十九再回家，多卖些钱给双方父母多买些东西，他们都高兴。”初心的话很有道理，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启航听，而且毫不保留。
“让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咱们受罪？我们是不是都错了？”启航使劲跺着脚，猛劲搓着手，但还是觉得冷。
“我们没错，谁也没错，都是贫穷的错。”初心也搓起手来，这么冷的天她努力坚持着，在她的心里，有个温暖舒适的家在等待着她们。
也在初心不停跺脚，不停搓手的时候，她的眼前海市蜃楼般出现了家，她和启航还有孩子，用笑把一个并不宽敞的家淹没。
她在家里打扫，在家里唱歌，在家里的小阳台上欣赏着花花草草！
天空变换着面容，时间在天豆涂着漆，由深色到浅色，由冷渐渐地涂的有暖意。
天亮的时候，启航催着初心说：“去火堆那里待会儿，那里暖和！”
“嗯！”初心慢慢地向火堆旁走。
“开始了，一天开始了！”启航开始卸三轮，忙着支架子。
大河镇有优势产业，水泥厂可是远近闻名，村里的壮劳力都在水泥厂上班，水泥厂效益好，村里上了六十岁的人每年都能领可观的老年养老金。
村民富裕了花钱就大方。
启航和初心一齐忙……
二十九一大早，初心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往三轮上一坐，“走吧！”催促着启航快些出发。
“回家！”房航说后加大油门，三轮向村外驶去。
半路上启航停下三轮想休息一下，转过头见初心躺在三轮上睡得正香。
“还是走吧！”启航稍微停了下便继续往老家赶。
艾木匠在村口扶着车子等，他现在可是觉得好有成就感。
艾初学刚升了大酒店的后勤领导，说是副经理！工资虽然没提多少，但工作清闲，没事就是在大酒店里转转，村里去大酒店请客的人都说艾初学有出息。
当然艾初学也告诉艾木匠说，启航前几天拿出十万块钱为大明解了围。
艾木匠听了能不高兴？
启航和初心才多长时间，便能拿出十万块，这件事早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他脸上能没光？
“来了！快往家里！暖气烧得正热！”艾木匠骑着车子伴着启航的三轮往家里赶。
刚进院，艾木匠冲着屋里喊：“她妈，快给初心冲上红糖水！这么冷受大罪了。”
启航扶着初心进了屋，屋里暖哄哄的，初心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像熟透了的苹果。
“把红糖姜水喝了，暖暖胃！”佟大翠把碗端到初心手里。
“汤面马上就好！”佟大翠转过身往厨房里走。
一碗汤面下肚，启航冒起汗来，初心看到启航边样去拿毛巾给他擦脸。
“他一个大男人，能动能行，你却给他拿毛巾？别惯出毛病？”艾木匠心疼初心才这样说。
“男人可不能惯着，你看我把你爸惯成啥样了？”佟大翠看着初心说。
启航站起来接过毛巾，对着艾木匠和佟大翠说：“可说说初心，没闲着的时候，光寻思着多干活。”
“呦！吃饱了？该走了！”初心往外支启航，她不愿意让爸妈知道自己的太多事，她怕启航说得多了爸妈更担心自己。
“爸，妈！我走了！”启航把三轮上给艾木匠家的年货搬下来。
“挣钱不容易，以后回家少买这么多东西。”艾木匠说后偷笑起来。
“知道了！”启航说着开着三轮往外走。
第二百零六章.悟—朋友4
看着启航出了门口，初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初心呀，可别傻了，以后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活尽量少干。”佟大翠在一边叮嘱着。
“启航前几天借给大明十万块钱，知道不？”艾木匠插了一句，他对初心是否时刻掌握着财政大权很关心。
初心笑了笑，“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启航只是给大明用手段充了充面子！”她怕艾木匠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么多钱，她怕爸妈为弟弟再向她张口，她怕……
艾木匠笑了笑说：“你弟马上要订亲，云云那女孩长得漂亮，到时候初心可要帮爸妈一把！”
艾木匠其实挺有钱，只不过他想让初心给艾初学凑些钱，毕竟初心现在是启家的人，而艾初学才是他艾家的根。
“爸，你放心！”初心应得痛快，心里却很别扭。
大明要不是看启航的面子，就凭艾初学的能力能有现在的工作？
启航回了进了院，就听到启帆和启扬在屋里闹。
启和平听到三轮车响，“准是你哥回来了！”他耳朵可好使。
启帆和启扬推门迎着启航。
启起正在屋里跟关欣慧商量着，“妈，要不结了婚后我也出个摊，跟嫂子一样挣个流动钱？”关欣慧笑了笑说：“敢情好，我觉得比挣死工资好！”
“你嫂子过些日子出不了摊，恐怕她孩子离了手你才能干！”关欣慧知道启起自己出个摊不行，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启起做买卖还欠火候，只有初心把摊交给启起才能锻炼出能力。
“嗯！”启起也跟着出来。
“初心没来？”关欣慧责备起启航来。
“在娘家跟她爸妈说得正欢，我哪好意思打断？”启航想往新家赶。
“启起都给你们把被子晒了，屋里也打扫干净了！”启和平看着儿子特别亲。
“哥，吃了吗？”启起看着启航。
“吃了！”启航紧看了眼启起说：“嫁妆都准备好了吗？缺什么哥跟着你去买！”
启航知道启起不会主动说才问。
“早就好了！”启起说后走进内屋。
“不错！”启航进了内屋见到启起的嫁妆说。
“还不接初心？”关欣慧想早些看到初心，毕竟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光听启起回来说她哪能放心。
“马上去！”启航说着上了三轮。
艾初学刚从大酒店回家，这几天他可精神，刘媒婆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云云，人长得漂亮，他高兴着应了一份大酒店的工作给云云。
“姐夫，给大明说一声，我对象云云要去大酒店上班，怎么也给安排个差不多的职位。”启航刚进屋，艾初学便急着给他安排了任务。
“大酒店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给云云安排工作？”启航看着初学笑着说。
“姐夫，你可又借给大明十万块钱，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大酒店火得一塌糊涂，安排个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艾初学哪有本事安排人，他应云云只是等启航来，他知道启航跟大明说了事就成了，云云的工作就有了眉目。
“什么时候把所有的钱都借给大明了，不是说借点意思意思就行吗？偷拿的存折是不是？也不跟我说一声，初学要是结婚没钱那行？”初心冲着启航巧使了个眼色。
启航一下子明白初心的意思，显着害怕的样子说：“没架住大明一阵忽悠，他可是说有利息！对不住了初心，所有的钱都借给大明了，大明三五年还给我们应该没问题。”
等大明把钱还回来，艾初学早就结婚了，到那时艾木匠再向启航和初心给艾初学凑钱就没了理由。
初心发起疯来，怒吼着：“说好了我当家，偷着把钱全借完了，走，找你爸妈评评理去！”
初心娇横着，走出屋门往三轮车上爬。
“我扶你，我错了还不行？”启航把初心扶上三轮，轻说了声：“你爸是不是让你拿钱？”
初心点了点头。
坐在三轮上的初心这时还说：“这事没完，找说理的去。”
启航紧着开起三轮往外走。
艾初学冲着启航大声说：“姐夫！云云工作的事跟大明说一声！”
“知道了！”启航应着车已出了院门。
艾木匠见启航和初心出了院门，回到屋里对着艾初学说：“儿子，你姐夫真借给大明十万块钱？”
“爸真真的！”
艾木匠叹了口气，心里说：“看来启航和初心给初学凑不了多少钱了。”
快到家的时候启航停了下三轮说：“你爸要你拿多少？这么动气？”
“不动气不演戏还不狠里拿，这一动气一演戏，三千两千的过了！”初心这时心平气和起来。
“媳妇真高，实在是高！”启航伸出大拇指赞着初心。
“这不是被你逼的，如果你有上几十万，我才会充人露脸！”初心其实说的也是实话，她和启航现在其实还不是很富裕，若是富裕她早就大方着说话了，这样爸妈高兴，弟弟也高兴。
“给启起多少，也给初学多少，都是亲的，不偏不向！”启航给初心来了个定心丸，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宽慰初心，她会和自己过不去。
三轮一进院，关欣慧便凑到三轮前，“慢着下来，我扶你！”随手轻扶着初心下车。
初心进了屋，启起、启帆和启扬围过来，争着说。
“嫂子，小宝贝闹腾不？”启扬没轻没重地说。
“你懂啥？小孩子呀呀的！”启起冲着启扬说了句，便凑近初心。俩人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多，话也就敞开说。
“嫂子，男孩女孩？照了呗？”启帆也不知说什么，便硬生生的不着边的说。
“启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初心有意问启帆，其实她和启航去妇幼保健那里检查时已知道是双胞胎。
“男孩？女孩？都可以，都喜欢！”启帆有些拿不准主意。
“那就男孩女孩都要吧！”启航嘴快，把双胞胎的事明显的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多亏了我准备了双份的小孩衣服！”关欣慧其实早听起启说过初心怀的是双胞胎，家里只有启帆和启扬蒙在鼓里。
“妈？就我不知道！还傻傻的问呢？”启帆一下子明白了，有些埋怨的口气。
“我也不知道，就咱俩。”启扬说了句后，笑起来。
“小毛孩子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抓紧时间学习才是正事！”启和平终于发了句言，他谈论儿媳妇怀孕的事有些尴尬。
启帆和启扬笑着走出去。
“一下子要有两个叫叔叔的！”启帆很意外，他一早只认为会有一个男孩或女孩叫叔叔，现在一听说嫂子怀的是双胞胎，他有些兴奋。
“你高兴个啥，敢等我娶媳妇给怀个三胞胎！”启扬说。
时光很潇洒，一步跨进一九九五年，正月里，启起和唐朝结了婚。
启航和初心回到石家庄，没两天，大愣、小胖、二松和梁子来了。
其实启航接到呼叫便忙着准备菜，初心挺着大肚子忙活。
“弟妹，辛苦你了！”大愣有意恭维。
小胖喝着茶水叹了口气说：“我们几个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聚了，再聚也许会很不容易。”
“怎么再聚就不容易了？”启航端过菜来急着问。
“梁子回老家搞养殖。二松去老家的县城改行开饭店，我去北京发展一下，也许在那里会闯出一片天地！”大愣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
“搞养殖行吗？有风险，家里常说有根的多栽，有毛的少养！”启航看着梁子说。
“高风险高回报，趁着年轻应该赌赌运气。”梁子挺有主见的一个人，这次也是下了决心。
“以后去你那里吃饭可就不掏钱了。”启航看着二松，他知道这样二松老婆就不用年年冬天来了，两地分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大家可给我捧场呦！”二松叼着烟很得意。
“也没什么打算？”启航看着小胖说。
“能有什么打算？打的钱刚够花的，一边挣一边花，上有老下有小，咱只是个过路财神。”小胖很无奈，生活似乎对他有些不公。
“也许过两年就好了！”启航有意给小胖宽心。
“但愿！”小胖回了句，伸手向二松说：“来支！”
一圈人看着小胖，大伙都知道他从来不抽烟。
“开戒了？大开烟戒？！”大愣有意活跃了下气氛。
“给！”二松递给小胖一支烟，并给他点上。
“今天都喝个痛快！”大愣拿起酒，狠狠地把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得满满的。
“干！我们相识就是有缘，为缘分干杯！”
“为缘分干杯！”
“干杯！”
五人一饮而尽！
一杯，一杯，又一杯！
小胖喝得有些猛，本来他的酒量挺大，今天却有些醉。
“都改行了，就剩下我，哥几个，我是不是窝囊？”小胖站起来往院里走。
“我们都是吃过苦的朋友，谁还有看不起谁的想法？都盼着一起过的幸福，无论以后干什么。”大愣扶着小胖说。
小胖弯着腰吐。
初心递给小胖醋说：“如果嫂子想出个摊的话找我！”
小胖直起腰，“那敢情好！”随后冲着初心笑了笑。
“嫂子能下辛苦的话，卖水果卖菜绝对能挣钱，那可是天天见利的买卖。”启航知道卖菜辛苦，但不压货当天见利，才对小胖这么说。
“行！过些日子来找你和初心！”小胖好像酒醒了。
“走，咱们回！”大愣催着小胖。
“走！”小胖很痛快的回答，脸上洋溢着微笑！
第二百零七章.悟—朋友5
转过天来，小胖领着老婆过来。
“卖水果行吗？”小胖老婆有些害羞，一看就是刚从老家出来。
“行，绝对赔不了钱！”初心知道情况，一天天看着卖水果的卖，她心中可有数。
“水果批发市场有些远，要买机动三轮！”启航说了最关键的事，要想卖水果，先投资，他看着胖两口子。
“买个跟你一样的轻骑90行吗？”小胖看了看启航。
“行，没问题！”启航觉得有辆机动三轮摩托车足够。
“那就今天跟着我买三轮车！”小胖说着拍了拍兜说：“钱都准备好了！”
启航笑了笑说：“小胖呀，原来你早有预谋，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小胖笑了笑没吭气，他其实早就仔细考虑好卖水果，自己早偷偷来肖家营转了几次，只是没见启航更没惊动初心。
“走，马上买车，买称，一趟的事！”启航催着小胖两口子上三轮。
“有三轮车的驾驶证不？”启航刚想发动车想起这件事。
“有！年前早就办好了！”小胖笑着说。
启航越寻思越觉得小胖做事有一套，以前可不这样。
“什么时候做事这么仔细？”在启航和小胖的交往中，他只觉得小胖不是个细心人。
“被你们逼的，一个个都改行了，只剩下我，再不上心还行？”小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走！”启航开着三轮一路急驶，他再也没追问小胖。
买完车，小胖拉着老婆回家上牌子，办行车本。
启航刚到广场，见初心正忙着出摊，“就是闲不着是不是？”启航说着把初心拉到一边。
“左等右等你也不来，这才出来！”初心倒有些心虚起来。
“你回去歇会儿！”启航催着初心。
“看着摊也是歇着。”初心一边擦着鞋一边说。
启航有些劝不了初心，便匆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过了两天启起来了，启航终于放了心。
小胖跟着老婆也从老家回来，随便进了水果，在广场上小胖老婆也开始出摊卖水果。
小胖对启航说：“我们几个都改行了，也不知道谁会发展的快？”
“都是能受苦，能卖苦力的，干什么就会踏实，我相信我们五个人，每一个人都会过得好，发展的好！”启航说后对着小胖笑了笑。
转眼间初心的预产期到了，这天启航陪着她又去检查了一次。
医生对启航说：“最好做剖腹产。”
启航听后担心起来，他不想当时就给初心说。
启航知道初心绝对害怕剖腹产，早先他也曾对初心提过剖腹产这事。
“还是回老家吧！”初心有些害怕，她好像从启航的表情里猜到什么。
“那就回老家！”说实在的启航也是恐惧的很，他毕竟没经历过这种事。
况且有启起在，启航和初心都放心。
“还是坐长途车走吧！”启航怕开着三轮发生意外，给初心商量着说。
“三轮方便，开着三轮回家！”初心这些日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一阵一阵的。
启航只能依着初心，他哪能让初心生气？万一气出个好歹他可惹不起，也担不起。
启航把三轮用被子垫了一层又一层，初心往上一坐，软软的舒服！
“走，回家！”初心一声令下，启航稳着出发。
启航这一路可是万倍小心，到了村口，启和平两口子，艾木匠俩口子都在村口等。
旁边己停了辆时风三马子。
“可算来了，直接去县医院！都安排好了！”艾木匠抢着说。
初心的事牵挂着两家人的心，一说今天来都赶到村口迎。
“走！直接去医院！”关欣慧也是这个意思，俩家大人都商量好了。
启航还没来的及多说话，便直奔县医院。
到了县医院，启航停了三轮去叫初心，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初心！到了！初心！到了！”启航轻喊着。
“到家了！？”初心揉了下眼睛，四下瞧了下。
“县医院！”启航回了句。
“都有了床位，走吧！”佟大翠提着东西催着启航。
初心一进病房便焦躁不安，“妈，我怕。”对着佟大翠说。
“在医院里有什么可怕的？上床好好歇着，医生们都候着你呢。”关欣慧安慰着初心，一个要当妈的人都有这种恐惧。
有双方父母在初心身边，启航悬着的心落了地，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静等着幸福的到来。
一个要当爸的人在等待孩子降临时，那种感觉叫幸福。
……
“医生说要剖腹产，其实打了麻药后剖腹产一点也不疼。”启航看着初心，做着她的思想工作。
“真不疼？”初心有点不信启航，她看了看佟大翠，“妈？”脸上跳跃起惊恐和害怕。
“打了麻药针，跟打个一样，一睁眼没事了！只是跟蜂蛰了下一样！”佟大翠也是有心把剖腹产的痛说得轻一些，她知道初心胆子小。
“可不是，前些日子临家儿媳妇做了剖腹产，说，一觉醒来，好了！”关欣慧也争着给初心宽心。
启和平和艾木匠俩人见没有他们的什么事，躲在医院楼外，“抽我的！别再烟叶了。”艾木匠递给启和平一支过滤嘴的烟。
“越抽越高级了，初学有了本事，烟抽的就是不一样！”启和平知道艾初学现在可风光，在大酒店可是个人物。
“这不是初心住院求人才买了包好烟？等初学成了家我就天天抽这带把的。”艾木匠平常抽的也不是过滤嘴的烟，他这样说也不是吹嘘。
“启帆和启扬都在上学，烟叶抽上抽不上还另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戒了。”启和平别看这么说，真要戒烟，他还没那个勇气。
“照你这么说，和你相比我可是幸福多了！”艾木匠有些沾沾自喜，他自以为自己还高启和平一等。
“启航按说应该给家里些，考虑到他也是刚成家，日子过得不很富裕，也就没伸手向孩子要。”启和平知道艾初学到了结婚的年龄，他这样说也是给艾木匠打个预防针。
自己都没伸手向启航伸手要钱，你艾木匠也不应该伸手跟启航两口子要。
艾木匠的家底给艾初学娶媳妇还用跟闺女要钱？
这简直是笑话！
“初学这桩事我都没当回事，给他成家都没打算跟初心俩口子开口，但她们自愿咱也不能拦是不是？早晚这些东西都是她们姐妹俩的。”艾木匠真是能说会道，巧妙的把球踢到启和平那里。
“也是这么回事，孩子们尽孝心咱们拦也拦不住。”启和平也便顺水推舟，他只能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启和平不能说艾木匠连启航和初心自愿掏的钱也不能收，这样说也太不近人情。
“初学啥时结婚？”启和平问。
“云云家催了又催，初心出了满月再给初学办。初心的事现在是大事！”艾木匠守着启和平是这样说。
其实云云家催是催了，可她家却要求结婚的宴席要在大酒店摆。
云云说了，艾初学可是大酒店的领导层人物，自己也是大酒店的中层干部，在那里举行婚礼不是再合适不过？
其实在大酒店举行婚礼的也有，不过那几千的酒席艾木匠不能不考虑。
如果启航跟大明说句话，那钱可就少掏多了，艾初学毕竟是虚职，人家大明只是看启航的面子才安排的工作，云云的工作更是如此。
艾木匠正想找机会给启航说，他知道初心生孩子大明肯定来看，说不定孩子过九天的时候，亲戚朋友还会在大酒店里过。
艾木匠需要这样的面子，他现在更需要这种面子。
启航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艾木匠凑过来说：“初心在这里只管放心，等见到大明，跟他说一声，艾初学的婚礼若是在大酒店里举行，那才叫好，云云家要求了好几次，你和初心没来，我都不应云云家。咱们一家人要商量好，再应。”
启航一下子明白艾木匠的意思，他知道艾木匠要自己跟大明说的意图。
“就在大酒店举行，大明那边我说。”启航很痛快地应了。
艾木匠高兴地走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初心依旧恐惧，惊慌的眼神里透出不安，平常她也不这样，只是到最后这几天变了个人是的。
这不是在医院里，若是在家里她会更慌更焦虑。
一切美好的语言都没能彻底打消她的顾虑，她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对剖腹产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白天还没什么情况，到了晚上，初心抓住启航的手，死活不放。
初心没说什么，启航知道她一个人害怕，便抓住她的手，“别害怕，这么多你最亲最爱的人在你身边！”启航给她打着气。
“嗯！”初心微闭着眼睛，她狠狠地在心里念着：“亲人都在为自己加油，自己要沉的住气，沉的住气！”
过了十二点，初心觉得肚子疼，她想喊，嗓子却不听使唤。
初心用手使劲掐了一下启航。
爬在床角的启航疼的一下子惊醒。
“怎么啦？”他看着初心。
“肚子疼，肚子疼。”初心这时才能出声。
“疼，肚子疼……”初心不出声也罢，一出声便喊个不停。
“别急，别怕，”启航按了下急救铃……
第二百零八章.悟—朋友6
初心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家人在外面等。
在这焦急的等待中，启航感觉心里很不踏实，“一下子成了爸！这可是人生中头一回的激动事！”他感觉手中有了汗。
……
当然名字不用启航起，启家只是按老学问传下来的名字。
启鹏程，启依诺。
当然依诺和一诺叫起来是一样的，按老学问应当叫一诺，只不过启航上户口时填成了依诺而已。
孩子们过九天的时候启航没在大酒店里过，当然也没给艾木匠增光。
不过大明的到来是艾木匠期待的。
大明把启航叫到一边，说：“这是姥爷的宝贝，临走时交给我，借你的钱可能一时半会也还不了，现在把大酒店押给银行了，买了块地皮，现在情况是大酒店一边挣钱一边往那边投，这几样东西放在你这里，省的你和初心担心我还不了钱，实话告诉你，别卖，等我钱充足了来取。”
大明递给启航一个檀木匣子。
“把我这里当什么地了？典当行？里面的东西有个价不？初心问的时候有个交待。”启航打开匣子看见了砚台，三山笔山，一张字帖……
启航想知道里面的东西能值多少。
大明笑了笑，“光这个匣子就够还你的了，更甭说里面的！”说着紧着把盒子合上。
“这你不亏了？”启航拿着匣子说。
“我若把这些宝贝换成钱的话，说不定就永远见不到了，在你这里，可谓一举两得，你和初心也不用发愁我还不了钱，我也能见到这些宝贝！”大明开着玩笑说。
其实大明说得有道理，他可不是一般人。
“假如我缺钱花把这些东西出了手怎么办？”启航问了下大明。
“不会的，这些东西升值空间大，在你手里肯定放的住。”大明也知道启航的性格，从小一起长大谁也了解谁。
“初学想在大酒店里举办婚礼，也不知给些什么优惠？”启航试探着问，他知道大明肯定照顾，但不知照顾到什么程度。
大明稍停了下说：“那当然好，正好想在电视台推广一下婚宴，初学什么时候结婚，我安排一下！”
“看你什么时候推广！”启航没再说别的，他知道大明说了推广和拍广告，那婚宴还不狠里打折。
“今天喝点？”启航把大明往屋里推。
“等艾初学结婚时再喝，今天有重要事。”大明说着急着走。
启航没拦着大明，他知道大明很忙。
大明很忙，从银行贷了款，搞起了房地产。至于信用社，他觉得再去贷款有些丢面。
启航把檀木匣子放进柜里，和自己的邮票，纸标等放在一起。
艾木匠见大明走了，把启航叫到一边，“初学的事怎么个情况？”他时刻关注着大明，见大明走了后便急着问启航。
“商量好了，你就放心吧！初学结婚我和初心也没什么钱可以添，大明也还不了钱，婚宴我和初心就包了，到时候请电视台做一期节目，到时候千家万户都能看到初学的婚礼！”启航心里盘算了下，如果跟启起一样给初学添些钱却显小气，送给艾初学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岂不更好。
到时候也多花不了多少钱。
艾木匠听了高兴，启航都这样说了，他的心踏实了。
转眼间，艾初学的婚礼在全村人的羡慕里进行。
县电视台也录了节目。
当婚礼举行完毕后，启航走进大明的办公室，“大明多少钱？”启航看着大明。
“你把电视台的钱出了就行了，酒宴是我送你的！”大明说后，笑了笑又说：“这样可对你的心思？”
“你的酒和菜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收个本钱？”启航看着大明，他觉得沾大明的光很不落忍。
“要不连请电视台的一共给两千！”大明随口说了句，其实请县电视台做这个婚礼节目就两千。
“给！”启航扔下四千块钱往外就走。
“多了！”大明拿着钱往外追。
“不多，假如多的话先在你这存着。”启航玩笑着说。
大明知道启航说到做到，也就不再把钱硬往启航兜里塞。
启航回到艾木匠家，一家人正看着电视高兴。
艾木匠可算露了脸，不但在村里露了脸，而且还在县电视台上风光。
能在县电视台露脸的的婚礼能不叫人羡慕？
艾木匠眯着眼，心里那个高兴，见启航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云云刚抱起依诺，她便挣扎着想哭。二个多月的孩子还认生。
初心抱着鹏程指着电视上的自己问：“看看这是谁？鹏程！”
鹏程转着小眼珠，看着电视，也表达不出什么，只是眼睛忽闪忽闪着逗人喜欢！
“依诺！这是谁？”依诺看见初心叫，哭起来。
“来！”初心一手一个，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露出天真的笑。
艾初学可算心满意足，自己能力，样貌都一般般，却娶了云云这么好的媳妇，他能不高兴？能不得意？
转过天，艾初学骑着摩托车载着云云回门。
启航拉着初心和俩孩子也要回石家庄。
临走时，启航把檀木匣子抱给启和平说：“爸，这东西是大明搁在这里的，他借了二万多块钱，他说光这檀木匣子就值他借的那个数，放个地方！”
启和平抱着檀木匣子说：“放心吧，儿子，爸放东西拿手，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老规矩，你，初心，我和你妈咱四个人知道，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爸！鹏程和依诺也听到了！”启航有意逗启和平高兴。
“呦，还忘了这俩宝贝，他们听懂或听不懂也就这样吧，我们不告诉他俩就行了！”启和平看着孙子，孙女笑了笑。
关欣慧只是微笑着看着初心和她怀里的鹏程和依诺。
启航点了点头。
贵重东西是不能外露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路上慢点，多停多歇，孩子还小！”关欣慧一个劲对启航和初心说。
启航的三轮车一路上停了五次，下午四点钟到了肖家营。
到了家，初心把孩子哄睡后，便和启航去广场。
“才几天多了这么多卖鞋的？”启航看着广场上多了五个鞋摊。
“哥，货都一样，竞争太激烈了，挣不到钱。”启起守着鞋摊有些发愁。
启航从那几个鞋摊前过了一下，眼一扫，心凉了半截，“自己什么样的货，另外几个摊也是什么样的货。”他有些生气。
“这跟出一个摊有什么区别？鞋都是一样的。”启航坐在鞋箱子上时对初心说。
其实大多数人都有个毛病，跟风做买卖。
假如你卖鞋卖的好，就会有许多人卖鞋，假如你哪一款鞋卖的好，别的同行会瞅准了，隔天准把一样的货拿来卖。
假如你今天吆喝着卖货多，过不了半小时，同行也会吆喝着卖货。
假如你一双鞋挣十五块卖，那另一个摊同款鞋就会挣十四块卖，而另外一个摊会挣十三，甚至更少。
直到最后，利润最低，低的挣不了多少钱为止。
收摊后启起拿着记帐本生气地说：“一天才挣几十块钱，少的两天才二十多。”
初心和启航看着这些日子的启起记的帐。
启起也怀孕了，这些日子，唐朝上班前便给她出好摊，下了班来了启起才收摊。
“你嫂子有孩子自己也盯不了摊，你们俩就当上班，我管给你们上货，挣的钱平分。”启航下了决定，他知道如果启起上了班的话也多挣不了，她和初心俩人一边出摊一边照顾着孩子这也是个好办法。
启起点了点头。
唐朝下了班，直奔广场见启起收了摊，风风火火进院想责备一顿启起，见院里停了启航的三轮，这才没发火。
“以后自己千万不能出摊和收摊，鞋箱子装三轮怪沉的，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知道不？”唐朝看着启起。
晚上启航在床上哄了鹏程，初心哄着依诺，俩人谁也不用说谁累谁轻闲。
俩孩子睡了以后，启航对初心说：“看样子肖家营这地不好挣钱了，再也找不到那两年的好日子。”
“谁说不是，同行是冤家，看这情况以后摊位会越来越多。利润那么少，谁也挣不了钱。”
“启起也快到时候了，等她有了孩子后，我的俩一边看孩子一边出摊，挣多挣少跟他们在这里耗了。”初心说。
“那我也找个像肖家营这样的地，一出一天摊，天天东南西北的跑也不少挣！”启航说着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启航开着三轮去南三条上货，回来后他装了车去了经贸小市场出摊。
……
启航看着鹏程和依诺睡熟了，对初心说：“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鹏程和依诺都这大么了！”
初心看着启航说：“可不，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都快要上幼儿园了。”
“还有一年上幼儿园，这俩孩子快要花钱了！咱们买房的计划往后推一推吧。”启航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零九章.悟—1
启航在小市场出好摊。
婷婷走过来说：“内部消息，我们在的小市场人满为患，过段时间要搬到家属楼南边，到时候咱们还挨着，有个照应！”
“搬过去还让出地摊？”启航看着婷婷，他知道婷婷的姐姐会给婷婷找个好摊位，毕竟人家是学校里的人，至于能不能和婷婷挨着那是另一回事。
启航只是一个耳朵里听一个耳朵里冒。
“说搬还早呢，只是有这个消息，长点心！”婷婷说后忙着招呼顾客。
启航心里一喜，等搬到新市场自己要大干一场，到时候把初心也接过来，俩人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做着小买卖，也是挺好的。
启航觉得有一个安稳的摊位，过一个平稳的生活挺好的。
小市场的管理员马大嘴停在启航面前，她斜挎着小包，手里拿着一叠零钱，“交费，交占地费！”态度不是那么友好。
小市场的摊位有一部分是按月交的，有照顾的情分在里面。
比如婷婷就是按月交，一个月才五十块钱，她姐姐和姐夫在那里摆着，谁不照顾也不符合情理。
小海也是按月交的，当然他是有特殊情况，是本应该照顾的对象。
玉立也是按月交，据说人家背后有人。
启航当前按天交，马大嘴也是随意扯票，有时三块有时两块。
“三块！今天占的地方太大。”还没等启航反应过来，马大嘴便扯下了票。
“才多个鞋箱子的地，就多一块？”启航看着马大嘴。
其实启航的鞋摊旁只多放了个鞋箱子，上面搁着鞋垫和袜子。
“又没请你来，嫌多？明天别来了。”马大嘴说着把扯下的票往票本上一合，像是生了气。
“给！”启航紧着递过三块钱，恭敬的很。
马大嘴瞅了下启航摆的鞋垫，毫不客气地抽了一双，脱下鞋，垫到自己的鞋里。
启航哪敢要马大嘴的钱？
李财却和马大嘴理论起来，“才占多大地方，三块有点多。”他吸了口烟，觉得自己能和马大嘴吵上两句能显着自己本事。
“就你事多，先把今天的占地费交了！”马大嘴在李财摊前晃了两下。
“给！”李财抽出两块钱，硬掖到马大嘴的兜里说：“票我也没用，你留着！”
“可不能这样。”马快嘴也没硬扯票，又去下一个摊位。
“拿三块！”马大嘴盯着黑小摊上的苹果直流口水。
黑小拿了个又大又圆的苹果说：“马姨！这苹果又甜又脆，尝尝！”
“尝尝！”马大嘴张开大嘴狠咬了一口，边嚼边赞：“这批苹果好吃，敢等下月给你办成月费。”
黑小欢喜着递过钱，又拿了个大个的苹果，“马姨，边走边吃！”递给马大嘴。
“市场上黑小最懂事！”马大嘴边走边吃苹果边夸黑小。
马大嘴刚当管理员没多久，前任老王头是个死倔头，一视同仁，没干半年便被换了下来。
都说是退休了。
马大嘴转了一圈，觉得累了，坐在启航的鞋箱子上，“看你们多好，一天才交三块钱，挣老了鼻子了。”她看着启航一个劲卖鞋，心里很不是滋味。
“挣不了多少，马姨！”启航也主动着打招呼，马大嘴可是要退休的人，小市场上的人称呼她阿姨她特别高兴，假如称呼她马奶奶的话，她会不高兴。
转过天，小市场搬迁的消息有了热度，每个人都开始议论。
婷婷把启航叫到一边说：“马大嘴这里工资跟上面脱勾了，给公司交了费后，剩下的全是她自己的，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马大嘴这阶段是自负盈亏，收的多往兜里掖的多，她高兴起来，往常钱是和她手里票是相对应的，钱都往上面交，上面给她发工资，卫生也是上面雇人打扫，自己只是有了人情，实惠不多。
再多的实惠不如往兜里掖钱实惠。
马大嘴这段日子胖是胖了点，但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口福，她最需要的是口袋里鼓，最好是鼓的，鼓的装不下。
启航出好了摊，开了张觉得一天会很顺。
马大嘴倒是省事，不用扯票，直愣的一声：“占地费，卫生费八块！”
其实打扫卫生也成了她的事，以前打扫小市场卫生的人上面昨天就辞了。
马大嘴没把打扫卫生当回事，他盘算好了，自己打扫卫生，对别人说锻炼身体！
“呦！马姨，什么情况？八块有点多吧？”启航装作惊讶的问。
“启航呀，现在上面把小市场分离出来，上面不给补助了，我的工资都从摊位费里出，而且还要往上面交钱，光雇一个打扫卫生的多少钱？你一个摊位确实不多。”马大嘴声很高，小市场的人一下子凑过来。
马大嘴知道这样省事，省力，省时间，不用自己再一个个的摊位解释了。
“八块也太多了吧？”启航等着别人起哄般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