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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男人与海     特种兵王txt下载     特种兵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VIP]第二百四十二章 隐形富豪

    坐在全球第十一家马克西姆餐厅的豪华大厅里,王一凡感到一阵不适应。(请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访问我们零点看书)

    餐厅内枫栗叶状的吊灯和壁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辉,映照着墙上的鎏金腾图案,一派古色古香的宫廷贵族之气呼之欲出。

    周边那临摹自卢浮宫、故宫的装饰壁画和五彩缤纷的彩画玻璃窗,仿佛让人置身于18世纪法国巴黎的豪华宫殿。

    可同时接待200人的正餐厅里只有寥寥的几个客人在窃窃私语,秦澜用一口流利的法文向领班点起了菜。

    等这个碧眼高鼻梁的法国人恭恭敬敬地离开后,王一凡才慢慢张开了口:“我看这家餐厅快倒闭了。”

    正落落大方坐在面前的秦澜差点一下子就栽到桌子底下去了,她一脸好奇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一凡指了指四周:“这么大的餐厅,服务员居然比客人还多,还有这些造价不菲的装饰和布置,说它不亏都没人相信。”

    秦澜轻轻地用手指拂过了自己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低声说:“的确如此。这家餐厅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差点就破产了,后来又活过来了,你真有眼光,连这都看出来了。”

    似乎对自己正确无比的判断力很满意,王一凡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服务生端着盘子开始上菜了,这家餐厅的特色菜是藏红花大虾、法式鹅肝批、炸山羊奶酪配无花果。

    因为是中午,所以就没有点些佐餐的红酒了。

    王一凡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嚼大咽了起来。

    奶香浓郁的藏红花大虾和滑嫩细腻的法式鹅肝吃在他的嘴里就和街边大排档里的家常菜没什么区别。

    反正他觉得在这种环境大于滋味的富人餐厅里玩小资、搞情调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先填饱了自己肚子再说。

    一旁的秦澜看着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简直都要呆了。

    王一凡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热情地招呼她:“你也被愣着啊,快点吃。”

    秦澜望着周围的服务生和客人射来的鄙夷目光,恨不得立刻就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下去。

    王一凡继续大大咧咧地风卷残云,不到一会功夫就将桌上的菜全吃下了肚子。

    秦澜皱着眉头问:“用得着这么拼命么?又没人和你抢?”

    王一凡伸手抹了抹油迹斑斑的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现在不吃饱肚子,以后就没力气干活了。对了,这次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秦澜慢条斯理地切了块鹅肝放到嘴边,一脸平静:“为什么我要帮你?上次某人说要还我衣服钱,好像到现在都没动静……”

    王一凡背上的汗都下来了。

    那次在城中村外潇洒无比地随口说了一句,但没多久就给抓捕小组给关进了小黑屋。

    虽然很快就被带了出来,但所谓还钱的话就成了一纸空头支票没有兑现。

    现在被债主直接拿话噎住,王一凡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行,你等着!”

    说完这话,他就走出了大门。

    餐厅里的众人纷纷对他指指点点,大多数人都在心里腹诽这个举止粗鲁的家伙,看他如逃命般地冲了出去,准是逃单去了吧。

    谁料还没过两分钟,他就拎着个手提箱子走了回来,一甩手放到了桌子上。

    “说吧,那件衣服值多少钱?”王一凡豪爽地问。

    秦澜心里暗自笑了一声。

    看眼前这个小手提箱的尺寸,她估计里面最多也就能装个五、六十万的,自己选的那套衣服都是最新的限量款时装,光一件上衣就要二十多万了。

    不过顾及到王一凡的面子问题,她还是有所保留地回答:“其实也没多少钱,一整套加在一起也就在十万块吧……”

    王一凡听了后果然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两件不起眼的衣服居然这么贵!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伸手打开手提箱上的锁扣,将箱子打开。

    这下惊呆的人是秦澜了。

    她不但没想到王一凡居然有随时带着百万以上现金逛大街的习惯,更没想到的是,里面装得居然全是500元面值的欧元!这一箱子怕是有250万欧元上下,按照现在的汇率换算成人民币,怕是有2000万了?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合上箱子小声问:“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王一凡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一个朋友送的。我去帮她干了些私活,这算是她给我的报酬。”

    秦澜暗暗咋舌,一下子就出手2000万,而且全部是欧元。这对于外汇管制异常严格的华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神秘莫测的王一凡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

    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王一凡总算是扬眉吐气地扳回了一局。

    他随意地挑出两沓钱递给秦澜,轻声问道:“钱债两清。现在我可以请你帮个忙了吧。”

    秦澜这才回过神来,她接过钱后低声回答:“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很简单,我就想让你帮我查查巨基地产的资金状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了,顺便问一句,我看那个裴元俊追你追得挺凶的……”

    秦澜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第一个事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巨基地产的资金状况并不像它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据我说知,裴世恩现在正以月息三分的代价在民间大量吸纳资金。听说就连部分公职人员和黑道上人物都把钱借给了他。第二件事我无可奉告,因为这是我的个人……”

    王一凡倒也不刨根问底了,他爽快地叫来了服务员打算买单。

    秦澜忙制止了他:“这些钱你可不能再亮出来了,财不露白……”

    王一凡一脸自信地回答:“你就放心吧。我除了这个还有别的。”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黑红相间的无限卡,潇洒地递给服务生:“密码6个8,尽管拿去刷吧。对了,不用开发票,这顿是我个人请的。”

    秦澜这下彻底无语了。

    敢情这货表面上一直在扮演苦大仇深的角色,骨子里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隐形富豪啊。

    王一凡在服务员拿过来的回执单上签好字,就施施然地站起了身。

    他伸出手来和秦澜握了一下以示告别后,忽然凑近了她的耳边说:“你穿的这件大衣很好看,我挺喜欢的。”

    说完后丢下一头雾水的秦澜走出了餐厅。

    秦澜望着身上菱格印花图案的黑色普拉达大衣,脑子里满是问号:难道,他已经记起那晚的事了么?

    想到这里,这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脸上居然也泛起了一片红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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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毁的家园

    浓重的夜幕之下,位于jq4132地块上的城中村静谧无比。

    这一片残破不堪、低矮简陋的棚户区在浮光掠影的繁华都市里显得格外凄凉惨淡。

    沿街的商铺、大排档、菜市场、网吧等经营场所,早就被工商、城管、公安等部门联合执法铲得一干二净,现在城中村居民买个菜、吃个饭都要步行一公里以上,不过这并没有消磨掉居民们抗拆的决心。

    城中村的墙上处处可见“保卫家园”、“誓死守护”之类的宣传标语,它们和那个被白圈圈围住的“拆”字并排而立、相映成趣。

    村口养着两只大狼狗,这是居民们集体凑钱养的。

    狗儿那长长的红舌头、黑色光亮皮毛和强壮发达的四蹄给了住户们极大的安全感,至少近几个晚上那些拆迁队的人没有来偷袭了。

    但他们没有想到,这难得的几晚宁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平静。

    夜半十二点钟,喝得满脸通红的阿豹带着几十个小弟晃晃悠悠地来到城中村外。

    上次被陈光宗和王一凡联手送进医院躺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阿豹在十几天前终于恢复出院了。

    作为谭四手下的头马,他一出院就裴世恩被委以强拆城中村的重任。

    趁着王一凡不在江东市的这段时间,这个心狠手辣的阿豹已经搞得城中村里的好几家家破人亡、黯然搬走了。

    但缓慢的逼拆进度仍然让裴世恩极不满意,虽然钱行长的贷款已经成功批下来了,但每日高昂的利息却让他倍感沉重,再加上他从民间借贷来的欠款利滚利般地越累越大,让裴世恩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jq4132项目的拆迁问题。////

    所以,他晚上在酒店里亲自设宴请了阿豹和他的一干手下。

    席间他要求阿豹无论如何在今晚要完成全部的拆迁工作。

    被酒精烧得热血沸腾的阿豹当场就拍起了胸脯下了保证。

    大喜过望的裴世恩当场就许下诺言,只要强拆成功,就分给拆迁的每个人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阿豹领着一群亡命徒在酒店里一直吃吃喝喝等到现在才走了出来。

    就在他的身后,十几辆铲车和推土机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着上演一出肆虐狂暴的拆迁大戏了。

    阿豹手拎一瓶喝得只剩瓶底的五粮液走到了村口,然后狠狠将酒瓶子砸碎在了路旁沟里的水泥涵管上。

    只听得“哐啷”一声,玻璃碎渣乱飞了一片,这就是他事先说好动手的信号!

    几个手脚灵便的小弟爬上了一旁的电线杆,从背后取出个大钳子猛地一剪,本来还有零星灯光的城中村里顿时漆黑一片。

    另外几个小弟则蹑手蹑脚地走到村口,远远地将手里拿着的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远远丢了过去。

    村口那两只半人高的大狼狗不疑有它,晃动着尾巴慢悠悠地跑近了包子旁,先是警惕地嗅了几下,最后还是将那几只香喷喷的肉包子叼了起来送进了嘴里。

    一阵凄厉无比的嚎叫声响了起来,刚才还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大狼狗立刻就挣扎着四条腿倒毙于地,嘴角里不断地吐出黑血,惨状不可言表。

    阿豹转过头来对寒风中冻得直哆嗦的小弟们喊话道:“弟兄们,不要怕!晚上裴总和四爷给这一片的派出所、公安局都打过招呼了。放心大胆地干,有谁敢反抗都给我冲死里打。”

    周围那些个小弟齐齐举起了手里的砍刀、棍棒、铁尺和大锤等凶器应了一声,就一股脑儿地冲进了漆黑一片的城中村里。

    身后那些工程车也纷纷打着了火,带着巨大的发动机咆哮声向城中村里冲去。

    只见这些打手们五人一组,先是领头的用手里的大锤砸开居民的大门,然后其余四人手执各种武器凶神恶煞地冲进屋里,不由分说地将正在熟睡中的住户们纷纷拖了出来。

    之后一旁的铲车和推土机立刻跟着冲了进去,只听得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城中村内就灰尘满天、墙倒屋塌。

    这些住户们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在铲车和推土机的肆虐下转眼间就化为了一堆瓦砾。

    那些住户们见状拼命反抗,可在手舞刀棍的打手面前,他们的反抗却显得那么无力。

    有几个人摸出了手机刚刚拨通了报警电话,就被对方无情地挂断了。

    城中村外的路边躺满了浑身浴血、痛苦呻吟的住户们,阿豹昂着头踩在一个用土堆起来的高坡上,嘴里叼着根烟满意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

    自觉已经胜券在握的他得意洋洋指着城中村里:“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跟裴总和谭四爷做对的下场。叫你们这些穷鬼们不搬,马勒戈壁的给脸不要脸、自作自受!这下子快活了吧?”

    倒在地上一脸是血的老冯不相信地大声质问:“你们不是宏图发展的人?不是王一凡派你们过来的?”

    “操!王一凡算个**,就凭他也能叫得动我们?别tm做梦了。”阿豹一脸鄙夷地回答。

    边说他还边向一旁的地上狠狠吐了口痰。

    被打倒在地的居民们这才明白,之前那几个晚上跑到这里行凶作恶的居然还是谭四和裴世恩。

    想到今天白天对那个一无所知的王一凡所做的一切,他们的脸上立刻就布满了羞愧和懊悔之色。

    但此时已经晚了,这些被赶出家园的贫苦居民们眼睁睁看着那些为他们遮风挡雨的老房子化成了一片废墟,人人的眼角都蕴满了沉痛无比的泪水。

    阿豹和那些凶猛彪悍的打手喜滋滋地看着那成排的小平房轰然倒塌,嘴角上挂满了胜利的微笑,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未来那一套套属于自己的两室一厅将在这片废墟上拔地而起。

    寒风中哭声和笑声混成了一团诡异莫名的大合声。夜色中城中村外马路旁的广告牌上,那一行鲜红如血的字被路灯的光线醒目无比地照射了出来——响应江东市政府号召,创建花园式新城市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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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二百四十四章 头马之死

    “豹哥,全搞定了!”几个打手龇着牙跑过来向阿豹报告着。*///*

    当然不用他们报告,眼前的这一幕场景也再清楚不过了。

    满身酒气的阿豹满意地划了划手对手下做了个放人的手势,就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给裴世恩打起了电话:“裴总,一切都搞定了。我办事,你放心……”

    打手们纷纷松开了手,那些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的居民们纷纷瘫倒在地。

    希望没有了,生存的权力也被剥夺了,这些无力抵抗残酷现实的贫困百姓们无计可施,只能用无尽的眼泪和沉默来控诉这不公正的待遇了。

    但,还有一个人的心里却有着无穷的怒火,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锋利无比的三棱刮刀,一声不吭地从侧面慢慢地摸上阿豹立身处的高坡处。

    因为看到这次强拆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本来还斗志昂扬的打手们也渐渐麻痹大意了起来,再加上之前喝下的大量白酒已经慢慢在身上发挥起作用,他们的神经也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竟没有意识到黑暗中,一个瘦削苍老的身影竟向他们的老近了。

    阿豹站在高高的土坡上,双手叉着腰,一副居高临下、指点江山的豪迈感。

    却不料就在他的满腔豪情正达到顶点时,一个身影突然冲上了土坡,跟着心口就是一阵剧痛传来。

    阿豹低下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将三棱刮刀捅进他心口的居然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工人,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蓝色工作服上溅满了鲜血,这鲜红浓艳的热血正是从阿豹的前心口流出来的。

    在黑道上浴血拼杀了十几年,阿豹自认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否则单以他的功夫是绝对无法在谭四的手下一直坐稳头号金牌打手的宝座。

    但一直将不怕死放在嘴边的阿豹在真正遇到死亡来临时,居然也是同样的一脸惊怖畏惧之色。

    “别,别杀我。”阿豹舌头打颤地说出了这句话,但这老工人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一刀、两刀……

    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后,阿豹的嘴角旁也流出粘稠的血来,这是内脏大出血后,从消化道里倒流入口的暗红色血液。

    他伸出手,想要按住胸口那双握紧了刀柄拼命来回猛刺的手,但过去力大无穷的阿豹,此刻竟然已经使不出一些力气了。

    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慢软倒在地,胸口处早已给乱刀捅成了稀巴烂。

    想不到,江东市鼎鼎大名的金牌打手居然会在这一个城中村的小土坡上横死。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结果他性命的竟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岗老工人。

    眼前的这一切再清楚不过地说明了一个道理: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齐齐望着土坡上那个手里拿着刀一脸茫然的凶手,昏暗的月光下,他那张苍老憔悴的脸惨白一片,手里那把坚韧锋锐的三棱刮刀上鲜血淋漓。

    被打倒在地的居民们已经认出,他就是在村口开五金铺的老冯了。

    阿豹一死,他的那些手下酒意也醒了一半,他们目无表情地对望了一下,终于想到现在应该先抓住这个杀人凶手再说,几个平日里阿豹玩得不错的小弟们满脸怒气地围到了土坡旁,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老头子抓下来剁成肉酱不可。

    忽然,从城中村外开来了六辆瑞风九座商务车,车上下来王一凡、老鲁和刘文动等一干人等。

    在接到了城中村几个居民打来的求救电话后,他们不顾一切地全速赶了过来,但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王一凡和老鲁二话不说就上前打翻了土坡旁的几个打手,将怔怔发呆的老冯拉了下来。

    刘文动抢到土坡上翻了翻阿豹的眼皮,然后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和呼吸,一脸失望地走下坡来,摇了摇头:“已经没救了……”

    老冯手里的刀无力地落到了地上,他全身一软,瘫倒在了脚下的灰土地上。

    老鲁焦急地望着王一凡:“怎么办?这下子可出了人命了!”

    王一凡咬了咬嘴唇,从地下捡起了那把染满鲜血的三棱刮刀,对老鲁吩咐着:“先把冯叔带到老码头,我马上联系飞梭送他出去。”

    刘文动指着地上已被制服的打手们:“这些人怎么办?”

    王一凡眼里闪过一道从未有过的凶狠光芒:“挑了他们手脚的大筋!”

    刘文动默默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弟兄们做了个手势。

    那些将打手们按在身下的保安弟兄们毫不犹豫地取出身上的匕首,手起刀落、血花四溅。

    一阵惨叫声连绵不断,转眼间那前来强拆的几十个打手就变成了手脚尽断的废人。

    王一凡上前扶起了一旁那些受伤倒地的城中村居民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他们了。

    那些浑身是伤的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白天那一幕幕谩骂责怪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在这种关键时刻,这个王一凡还是不计前嫌地跑来帮助他们。

    想到这里大家都是脸上发烫、心中有愧。

    王一凡大度地对大家说:“大家不要把那些误会放在心上了,这一切都是巨基地产和谭四搞出来的。迟早我要找他们为大家讨回这笔血债!现在大家先回家收拾一下。一会到我的平安酒店暂时住下吧。”

    一个人从旁走出来:“王总,啥也不说了,你对我们这些人的恩情我们当牛做马也还不起,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老冯带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王一凡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他和老鲁无言地扶起地上的老冯,将他推上了一旁的车里,向着一旁的老码头方向驶去。

    在车上,他将老冯身上那件染满血污的工作服脱了下去,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

    老冯全身颤抖着坐在车上,纷乱的脑子里想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抓着王一凡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一凡,之前是我错怪了你!现在我想通了,送我去公安局吧,我要自首!”

    王一凡也紧紧握住了老冯的手:“冯叔,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就掏出了电话:“飞梭,你在么?马上给我到老码头来,帮我带个人去marco……”

    驾着车的老鲁听了后二话没说,就猛地打了下方向盘,瑞风车的轮胎在泊油路面上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摩擦声,转头向着老码头的方向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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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二百四十五章 谭四的反击

    半夜三点钟,在江东市医院的太平间,望着尸柜里被冻得僵硬发白的阿豹尸体,谭四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

    阿豹是谭四倚重多年的金牌打手。

    当年谭四一个人离开义字社自立门派时,阿豹就跟在谭四身边为他出生入死地打江山,手底下至少犯着四、五条人命。

    他靠着一个打八个的硬功夫,和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才打出了这个响亮的字号,后来还不惜让正在读高中的亲弟弟阿彪也入了黑道跟了谭四。

    江东市的黑道上一提到这心黑手狠的兄弟俩,都是人人为之色变。

    谭四对这个忠心耿耿手下也是格外照顾、关怀备至。

    他没想到这个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彪悍手下,居然现在已经一脸安详地躺在这个冰冷冷的长方形尸柜里。

    一旁的弟弟阿彪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扑了上去,这个一米八五的魁梧汉子此刻也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事发前哥哥就给他打过电话,带着酒意地对他说只要今天晚上一过,就能让阿彪和他的女朋友住上新房子。

    阿彪高三时就跟着哥哥入了黑社会,之后一直拼死拼活地没时间谈对象。

    好不容易前年谈了个女营业员,却因为房子的事一直都没结婚。

    阿豹和阿彪这一对兄弟都是挣多少花多少的脾气,所以混了这么多年手头的积蓄也寥寥无几。

    为此他没少和女朋友吵架,这个大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所以他晚上才铤而走险答应裴世恩去搞强拆,没想到这一去,居然搭进了自己的一条命。

    谭四一脸阴鸷地问着现场逃回来的一个手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豹到底是谁杀的。”

    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子嘴里嘟哝着:“豹哥是被城中村里的一个老工人捅死的……”

    一旁满脸泪水的阿彪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像是疯了似的:“你tm放屁!就凭我大哥的功夫,一个老工人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大哥!”

    那小子挥舞着双手连连解释,谭四也皱了皱眉头让身后的人拉开了阿彪。

    这时,太平间外匆匆地跑来了一个人,在谭四的耳朵旁小声汇报:“那几十个兄弟全找到了,都丢在淮江岸边的草丛里,手筋、脚筋全给人挑了。他们说,是那个王一凡派人做的……”

    谭四听了后勃然大怒。

    之前虽然在唐震的劝和下他暂时和那个王一凡息兵罢战,但没想到才短短的几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就杀了回马枪,再度惹到他的头上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边安慰着怒不可遏的阿彪,一边冷冷地对身旁的手下吩咐:“召集人马,给我去把王一凡的场子都扫了!”

    几个手下点头离去,这时一身睡衣的裴世恩才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立刻全明白了:“老谭,这全都怪我啊!我也是急得没办法才让阿豹晚上去搞这么一出的啊……”

    谭四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裴世恩,一字一句地说:“阿豹答应你的事情,现在全部都做到了。我希望你答应他和那些兄弟的条件,也能一一兑现。”

    裴世恩连连点头如捣蒜,他对身边这几个沉浸在悲痛中的**声说:“不光是那些个房子,以后这些弟兄的生活费、安家费我都掏了……”

    谭四默不作声地背过身去,一场江湖大风暴已经在他的心里默默酝酿起来了。

    ……

    凌晨四点钟,平安酒店的大门紧锁,刚刚才出去的王一凡和老鲁等人还没有回来。

    冷清清的马路上突然开来了四五辆金杯面包车,哗啦啦地车门就被从里拉开了,跳下来几十个头戴摩托车盔手执刀斧棍棒的男子,二话不说就乱砸了起来。

    因为王一凡现在的事业重心已经逐渐转到建材市场那边去了,平安酒店里留守的人不多。只有王勇、工程车队的弟兄们和几个保安。

    他们从睡梦中惊醒,随手抄起拖把、板凳之类的武器奋起反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被对方狠狠打倒在地。

    这其中尤以王勇的伤势最重,来人似乎知道他是王一凡的左膀右臂,对他下手特别凶狠。

    钢刀、铁棍劈头盖脸地对他就是一顿狠狠地招呼,王勇这个身材长大的北方汉子被打得遍体鳞伤,昏倒在一团血泊中动弹不得。

    这群暴徒在制服现场的所有人后还不满意,他们用手里的利斧硬是劈开了旁边孤儿院大铁门上的锁,冲进了孤儿院里。

    他们不顾里面的老师和护工们的劝阻,将几十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们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丢到院外,然后从车上抬下几桶汽油就在平安酒店和孤儿院里拼命地泼洒了起来。

    幸亏建材市场的巍子带着保安们及时赶到,将他们打跑,才算是将这个差点被付之一炬的孤儿院和酒店救了下来。

    他们从血泊里抬起满身是伤的弟兄们,才发现王勇的胳膊已经被打断了,白森森的尖锐骨头从劈开的血肉里露了出来,满眼的触目惊心。

    被吓懵了的孩子们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无助地哭喊着,巍子和那些保安弟兄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

    建材市场那里也不好过,就在巍子他们出来救援平安酒店的同时,几辆未挂牌照的黑色广本雅阁就开到了建材市场的门外。

    这几辆车硬是撞开了建材市场的大铁门,从汽车一旁的车窗玻璃上齐刷刷地伸出长长短短的十几个枪口,“砰砰砰砰”地发射了起来。

    铁砂子、钢珠之类的枪弹将建材市场那厚厚的玻璃幕墙给打得布满了窟窿,等里面剩余的的几个保安闻讯冲出来时,这几辆车猛加油门驶离了现场。

    ……

    江东市的老码头旁,刚刚送走老冯的王一凡接到了巍子和建材市场保安打过来的电话。

    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王一凡,这下子再也无法遏制住心里的怒火了。

    不过他还是先冷静下来给还在城中村现场的刘文动打了个电话,让他暂时带着所有的居民都到阿东的浴场里先凑合一夜吧。

    之后他挂了电话,望着身边的老鲁,咬牙切齿地说:“现在这个谭四都***骑到我们头上来了,我要亲手去剁了他!以后这边的事就全靠你了。“老鲁一把拍了拍胸脯,大声说:“大哥,这些事不用你说!我去干了那个谭四!马勒戈壁的,上次就给他跑掉了,这次非把他剁吧碎了扔到江里喂鱼不可!”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突然王一凡的电话又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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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二百四十六章 圈套

    电话是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唐震打来的,王一凡自然知道他打来的目的是为了从中说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喂。”

    唐震那颤巍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过来:“一凡,先别冲动,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血债血偿,我一定会让这个谭四和裴世恩付出代价的!”

    唐震的声音焦急而紧张:“什么代价?你是要去杀人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一凡不置可否地回答:“谭四必须死!”

    “别去,听我这老头子一句话好么?我不想,不想到了这把年纪还……”

    想到这个一直默默帮助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王一凡忽然间不知怎么的,已是热泪盈眶。

    他对着电话说:“唐,爸,别为我担心!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做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唐震也惊呆了,三十年的漫长等待,多次欲言又止的不敢相认,和那一番番苦心孤诣地暗中相助,都被此刻耳旁这一句心甘情愿的“爸”,而显得无比值得了。

    想到这里,他那只握着电话的手猛地一抖,手里的手机跌落到了地上。

    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与此同时,两行浑浊的泪水也从他的眼睛里留了下来。

    至于这个王一凡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他考虑再三还是找出了一个人的号码拨了过去。

    ……

    在码头匆匆烧掉血衣和丢弃了那把沾满血迹的三棱刮刀后,王一凡和老鲁擦掉了车上的所有痕迹后,开着车直奔谭四所在的乡间别墅而去。*///*

    黎明前的黑暗很短暂,一轮苍黄的红日从海平面上慢慢地露出了一个头,熬了一夜的王一凡和老鲁满眼血丝,但心中的斗志却如日中天、不可遏止。

    一路上电话声不断,有刘文动打来说城中村居民安置妥当问他们在哪里的电话,有红姐替阿东打来劝和的电话,对这些电话王一凡都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但有一个电话却是一直留在医院陪床的万婶打来的。

    看到这熟悉的号码后,王一凡不禁犯起了疑惑:难道是医院里的万叔病情又恶化了?

    想到这里王一凡接起了电话:“喂,万婶。我是王一凡,万叔他怎么了?”

    万婶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无助而彷徨,她带着哭腔答道:“老万他又不行了!刚刚医生才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他一直撑着不走想见你最后一面……”

    王一凡钢牙紧咬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万婶,我马上就来。”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老鲁一脸紧张地问:“是不是万叔又出事了?”

    王一凡的脸色严峻无比:“现在还说不好。我总觉得万婶的话音里有点奇怪。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会到了医院,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

    老鲁点头答应,王一凡望着那眼前旭日初升的寒冬早晨,脑海里思绪万千。

    …………

    电话的那一头,放下电话的万婶对着身旁的罗曼怡和韩城低声说:“我已经照你说的话去办了。”

    罗曼怡的脸色苍白,心里充满了欺骗爱人后的内疚感和负罪感。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在家里被一个神秘的电话声吵醒,看到号码后后才知道是唐震打来的。

    本不想和这个黑道大哥有什么瓜葛的她起初并没有接,直到唐震发了条短信过来说王一凡有危险后,她才很不情愿地起床接了电话。

    在电话里,唐震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说了晚上发生的事,那一桩桩接连发生的暴力事件听得罗曼怡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她对着电话大声问:“你打这个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唐震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王一凡了,他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带着满腔怒气去找谭四,我怕他这一下要闹得整个江东市腥风血雨、不得安宁啊。”

    罗曼怡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王一凡的脾气和本事她是知道,这次他和谭四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如果不去阻止他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昨天中午王一凡那莫名其妙的来访就已经让她觉得万分奇怪了。

    后来和警局的老同事通了电话后才知道是万叔病危住院,所以这个一直冷静从容的王一凡才乱了分寸。

    想不到这个外表上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这让罗曼怡心里的好感更增了一分。

    事到如今,她知道只有先想办法将王一凡骗回来控制起来,才能让这个如火药桶一般的男人不至于犯下弥天大罪。

    于是,她立刻就给刑警队的韩城打了电话,之后立刻起身打车赶到了江东市医院。

    在她的耐心劝服之下,善良的万婶才给王一凡打了刚才的电话。

    就在她满心自责的时候,一旁的韩城已经开始紧张地布置起医院里的警力来了。

    望着还在特护病房里安详睡着的万叔,罗曼怡不由得暗想:“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不过现在却已经没有人能给她答案了。

    在韩城的周密布置下,小小的江东市医院里早已杀机四伏。

    几十个特警脱去了厚重的警服后换上医生服和便装,扮成医生和病人守在特护病房附近,住院部旁的门诊大楼的楼顶也趴满了公安局反恐大队的狙击手。

    精神抖擞的特警和武警战士们全副武装、枕戈待旦。

    一把把****、微冲和狙击步枪早已上好了膛,就等待着王一凡自投罗网了。

    二十分钟后,瑞风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望着平静的医院内部,王一凡还是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老鲁掏出电话给他那个小护士女友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他不禁喃喃自语道:“没道理的,明明她今天上夜班的。”

    王一凡微笑着安慰他:“也许是她睡着了没听见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老鲁吩咐了起来:“一会我先进去,十分钟内要是没有出来的话,你就赶紧走。找到刘文动他们后再从长计议……”

    老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脸疑惑:“大哥,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问题了?不如不要进去了。”

    王一凡用力地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行!不能因为这个,就错过了和万叔的最后一面。”

    说完,他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寒风中他伸手理了理自己那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就大步向住院部大楼里走去。

    特护病房里,韩城的对讲机上传来楼顶上狙击手的汇报:“苍鹰报告大地,兔子已经进入大楼。”

    韩城沉着地回了一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77式****丢给罗曼怡。

    “这把枪你先拿着,一会如果嫌犯反抗的话,可以将他就地击毙。”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暗藏杀机

    握着这只小巧玲珑的手枪,罗曼怡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韩队长,你不是说好只是将他控制起來么?这就地击毙是什么意思?”

    韩城有些奇怪地看着罗曼怡,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的意思是以防万一,你也知道,这个王一凡曾经亲手开枪杀过人的……”

    “他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持枪匪徒,他是个真正的英雄!”罗曼怡大声纠正着。

    韩城的脸上浮起一丝冷酷的表情:“不管他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这种开过枪见过血的人,对我们來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罗副局长,我请你注意一下现在的立场。还有,我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一切行动请听我指挥……”

    他这番话还沒说完,罗曼怡就扭头走到了一边。

    韩城一脸无奈地掏出自己口袋里那把六四手枪,退出弹匣來仔细检查了一下,就重新装枪上膛打开了保险。

    ……

    王一凡刚走进住院部的大门就感到了一阵异样。

    以往八点半才会有人上班的医院里,居然已经有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坐在药房、总服务台和走廊旁的椅子上,虽然他们面上都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但和人浮于事、牛气哄哄的市立三甲医院的风范完全不符。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前擦过。

    他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身边的几个医生和护工,心里开始飞速地计算起了周围的人员分布情况。

    那几个人的眼光也有意无意地随着他的身形开始移动。

    王一凡忽然站住了身子伸手入怀,像是要掏什么东西出來。

    药房里的那个人最先沉不住气了。

    他悄悄地将手伸向台子下,那里正静静地躺着一把上满了子弹的79式微冲,只要这个王一凡稍有异动,他就会立刻摸出來将他打成筛子。

    总服务台前的两个人也不动声色地探手摸向腰间,快拔枪袋里的六四手枪早已顶上了膛。

    离王一凡最近的,是那个坐在走廊旁凳子上的护工模样的人。

    虽然他表明上沒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早晨的微风已经将他白大褂的一边轻轻吹起,里面套着的黑色防弹衣一角赫然可见。

    所幸王一凡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根烟,神态自若地点上后,就慢慢地上了住院部的楼梯。

    四周的人终于松了口气,药房里的警员轻轻对着领口的无线麦克风小声汇报:“报告韩队,目标已经上了楼梯了。”

    韩城沉声回了句:“知道了。”

    他带着两个乔装成病人的特警队员,钻进了特护病房旁的一处普通病房。

    进了门之后,韩城小心地将病房的木门开了一条小缝,用以监视过道上的一举一动。

    但一直等了十來分钟,都沒看到有任何人经过。

    韩城的心里不禁犯起了疑惑:从一楼步行上到三楼病房,怎么说也用不了五分钟啊。难道这个王一凡已经发现了医院里的玄机偷偷潜逃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对讲机小声命令:“小林,推个车去楼梯口看看,注意隐蔽。”

    话音一落,一旁护士值班室里就走出來个身材高大的男护工。

    他脸上戴着副白口罩,手推一辆装满药瓶的小推车向着楼梯口走去。

    他推着车走到楼梯口时停了下來,向着楼梯上下仔细地看了一下,就对着领口旁的无线麦克风小声汇报:“报告韩队,楼梯附近沒有人……”

    还沒等他这句话说完,只觉得背后人影一晃,跟着脑后一记手刀就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颈上……

    另一厢的韩城却不知情,他紧张地握着手里的枪快速思考一下,就拿起对讲机向对面楼顶上的狙击手问道:“大地呼叫苍鹰,兔子有沒有离开?”

    对讲机里传來清晰果断的回答声:“沒有!”

    韩城放下对讲机,心里充满了疑惑。

    一旁的两个特警队员忙小声说:“也许那个王一凡去上厕所了呢?再等一下吧。韩队,他只要一进这个楼,肯定就跑不掉。”

    韩城的眉头紧锁,事到如今,也只能用这最简单的守株待兔法了。

    走道里传來轻轻的脚步声和手推车轮子与大理石地面发出的摩擦滚动声。

    刚才那个推着手推车出去的护工又缓缓地推着车走了回來。

    不过韩城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个推着车的人,早已不是刚才派出去望风的刑警小林了,而换成了那个一脸寒霜的王一凡。

    王一凡刚一上楼,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出医院的异状。

    在取烟那段极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想出了这个计策。

    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后,他直接躲进了楼梯口旁的卫生间里,等推着车的小林傻乎乎出來张望时,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打晕。

    之后王一凡快速将他拖进一旁的卫生间里,扒去他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之后若无其事地推着车走了过來。

    这一系列的动作说起來很简单,但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局面下能如此冷静地应对,是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的。

    王一凡低着头向走廊尽头的值班室慢慢走去,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紧紧地盯着特护病房的方向。

    三米,两米,一米……

    终于,他看见特护病房那扇打开的大铁门里,一脸安详的万叔正静静地躺在一张宽大的病床前。

    瘦骨嶙峋的身上披着条雪白的厚棉被,脸上戴着透明的氧气面罩,浑身上下插满管子。

    他的身旁,一个女护士正半蹲着在给他量着血压。

    看到这里,王一凡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轻轻地将手里的小推车放到了一边,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病房。

    就在他即将奔到病床上躺着的万叔身边时,那个正半蹲在地上的女护士忽然站了起來。

    她的手里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六四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一凡的眉心。

    王一凡有些无奈地笑了。

    眼前这张白色口罩下的脸庞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白天那个和自己温情告白后的罗曼怡么?

    罗曼怡双手紧握着枪对准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突然抖得很厉害,本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也情不自禁地抽了出來放在护圈上。

    她的心里异常难过: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死里逃生

    望着黑洞洞的枪口,王一凡并沒有举手。

    他带着微笑慢慢地走进了罗曼怡,脸上一副慨然赴死的潇洒表情。

    就在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米时,罗曼怡低声喊了句:“你别再动了!我会开枪的!”

    王一凡停住了步子,一脸的神态自若:“你为什么要骗我?”

    罗曼怡咬着嘴唇沒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明知道这里有埋伏,为什么还不顾一切地赶來?”

    王一凡长长地吸了口气,平静地回答:“即使我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骗局,也不能用见万叔的最后一面來赌。恭喜你,罗警官。”

    罗曼怡的身子抖得很厉害,口罩旁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泪花闪现,手里握着的枪也渐渐开始抖动起來。

    王一凡沒有再看她,他走到病床前俯下身來,仔细地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万叔,确信一切安好后,那张一直绷得紧紧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身旁的罗曼怡放下了手里的枪,她快步走到特护病房的门口,轻轻地合上病房的大铁门:“你赶紧跳窗子走吧,这栋大楼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韩城下了死命令。必要时可以将你当场击毙。”

    望着这个突然反水的罗曼怡,王一凡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不过他很快无奈地摊了摊手:“不可能的。对面的楼顶全是狙击手,一个菜鸟的85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都不知道护一下,那道反光照得我眼睛直发花。现在我要是从窗户上跳下去,只怕真成了他们活靶子了。”

    罗曼怡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她将手里的枪递给了王一凡,一脸焦急地说:“拿着这把枪,把我当成人质冲出去!我相信只要出了大楼,他们就是再神通广大,也抓不住你!”

    王一凡望着这个冲动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为什么要潜逃?现在了不起告我一个包庇罪,就这还不一定能成立,你也未免太紧张了。既然这个韩城想抓我回去,我就陪他去玩玩也无妨,别担心。”

    说着,他就推开了罗曼怡手里的枪,转身向特护病房的大门口走去。

    忽然,他又象想到了什么似的回來紧紧地拥抱了这个满脸泪水的女孩,轻轻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其实你穿护士服的样子,挺好看的……”

    罗曼怡破涕为笑,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铁门外传來一阵响亮无比的威吓声:“里面的王一凡听着!马上打开门投降,否则我们将立刻对你采取行动!”

    王一凡潇洒地转身走向铁门,伸手将紧闭的铁门拉开。

    这扇沉重的铁门刚刚拉开不到三分之二,就听得门外传來“砰砰砰”三声枪响。

    三颗9mm的子弹从门外猛地射了出來,呈品字形地重重击在王一凡的胸口,刚才还谈笑风生的王一凡满脸错愕地倒下了,胸口上绽放出一片殷红的血色之花。

    他仰面朝天地倒在特护病房的大门口,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丝微笑,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已经慢慢地闭上了。

    门外端着枪的韩城一脸阴沉地望着他,嘴角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那黑洞洞的枪口上还残留着一片袅袅的青烟。

    身旁几个同样举着枪的特警队员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但却沒有人敢多问一句。

    罗曼怡就像疯了一样地猛地冲了出來,望着地下躺着的王一凡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她的一双手在王一凡的胸前胡乱地抓着,止不住的泪珠如下雨般从脸上狂洒下來。

    晶莹的泪水和王一凡胸口处的血液汇聚成了一条伤心的小河流。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一凡突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挪揄了一句:“真笨,这种时候应该做人工呼吸了……”

    听了他这仿佛诈尸般的一句话,罗曼怡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解开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大褂。

    只见在那件薄薄的白大褂下,居然还套了一件厚厚实实的黑色防弹衣。

    不过虽然他穿了防弹衣,但韩城刚才打出的三连击还是无可避免地部分击穿了这件防护功能有限的防弹衣,其中已经有两颗弹头钻进了王一凡的胸口,但好在进去得不深。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罗曼怡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转头大叫:“医生……”

    本以为大功告成的韩城也不由得为之色变,但苦于现在身边已经站满匆忙赶來的特警队员,他也只能无奈地挥挥手,下达了逮捕犯人的指令。

    几个端着79式微冲的特警队员不由分说地冲上前來,他们硬生生地从罗曼怡手中夺下了王一凡,将他架起抬向了一边的急诊室,几个真正的医生也跟着赶了过來,开始了紧张的救治。

    这时,韩城怀里的对讲机又想起來了,楼顶上趴得快石化的狙击手问:“医院停车场那辆瑞风商务车已经启动,要不要……”

    韩城不耐烦地回答:“算了,让他去吧!现在主犯已被成功抓获,你们可以撤下來了。”

    对讲机里传來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看來撤退这个命令对于吹了两个多小时寒风的狙击手们同样是个莫大的喜讯。

    韩城正满脑混乱地想着该如何处理好这后续的善后工作,却冷不防地上的罗曼怡愤怒地站起身來,她举起手里的枪打开保险就要对这个意图谋杀的韩城击发。

    幸亏一旁有个特警队员眼疾手快,劈手就夺下了她手里的枪,将她一把制服在地。

    韩城一脸大骇地大声问:“你疯了?”

    那个特警队员仔细端详了下手里的77式手枪,指着上面的编号对韩城问:“韩队,这好像是你的配枪……”

    他的潜台词是:你的枪怎么出现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韩城尴尬无比地沒有回答,他从那个特警队员的手里拿过枪,放回到自己腰间的枪套里,恶狠狠地对四周的队员说:“今天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乱说,有什么事我会写报告向上面汇报的。”

    那几个特警队员原本都是他的铁杆部下,更何况今天的事并沒有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大家也都低下了头,不敢多问。

    那个将罗曼怡按在地下的特警队员喊了句:“她怎么办?”

    韩城沒好气地摆了摆手:“带到局里去。”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人潮汹涌

    早上七点钟,吴代荣慢慢从市委大院的家里醒來。

    一阵简单的洗漱、更衣之后,他随意地吃了几口早餐,就上了那辆早就等候在门外奥迪a8专车。

    新上任的新司机只有二十來岁,他手脚麻利地发动车子,张口就问:“吴书记,我们现在去哪儿?”

    吴代荣一脸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个新司机是刚从部队上转业來的,虽然手脚还算灵活,但脑子却比以前的丛一帆转得慢多了。

    以往这种时候不用他提醒,驾驶室上的丛一帆早就乖巧地递上一份最新的江东日报,然后将收音机调到华夏广播电台,之后丛一帆会和往常一样开车去市政府办公大楼。

    伴随着播音员那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放声,吴代荣一边看看报纸,一边进入工作状态。

    可这个新來的菜鸟却一点准备都沒有,居然还敢问现在去哪里?

    一大清早地不去市政府办公大楼还能去那?

    想到这里吴代荣一脸铁青:“去市政府。”

    说完他就靠到了背后的座位椅背上,闭目养神起來。

    驾驶位上的新司机抓了抓头,有些委屈地开着车向市政府的方向驶去。

    吴代荣的脑海里思绪万千:今年一整年他都在焦虑、惶恐和紧张中度过,到了年尾的时候总算是看见了一丝曙光。

    地铁一号线成功获批、固话号码升八以及成功和倭国的艾塞克株式会社谈成了初步的招商引资协议,让他看到了未來这新一年里所蕴藏的无限希望。

    他慢慢开始憧憬起來年的发展宏图了。

    突然,车窗外传來阵阵声势浩大的口号声,同时这辆奥迪a8专车也慢慢地停了下來。

    吴代荣睁开眼睛,只见v字型的市政府办公大楼外,居然围满了一群群衣衫破烂、脸带伤痕的市民,他们手里举着自制的旗子大声鼓噪着,要向政府讨个说法。

    那一面面旗帜上用一个个殷红如血的大字写着“还我家园!”、“强拆可耻!”和“交出凶手!”等字样。

    其中几个人,吴代荣依稀记得是jq4132地块上的城中村居民。

    乌压压的人群站成了一片群情激奋的海洋。

    他们不顾保安的阻止,组成人潮向着政府大楼里冲。

    上千人组成的庞大阵势很快就让那几十名保安不够看了。

    他们就像一只只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风雨飘摇的小船一样,被推得东倒西歪的。

    吴代荣的脑子立刻就轰得一声响了起來。

    他心里暗暗责怪那个戴罪立功的丛一帆处置不当,更怪那个只顾眼前利益的裴世恩太心急了。

    好不容易才把上次闹出來的轩然大波给慢慢压了下去,现在又搞成了这副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正想着,前面那个愣头愣脑的新司机居然又转过头來:“吴书记?现在怎么办?您要不要过去劝解一下?”

    吴代荣气得都想抽他了。

    在这些怒火万丈暴民们面前别说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了,就算是更大的官來了,这些暴民们也敢把他拉下马。

    他沒好气地摆了摆手:“把车开回去。”

    那新司机还是一脸不解:“开回到哪去?”

    吴代荣张嘴大喊:“回市委大院!”

    被训斥得面红耳赤的新司机重新发动了汽车,调头向着市委大院开去。

    还好现场的围观群众只顾注意楼里的人,沒看见这辆江东市一把手的专车,所以他们才能顺利地从现场逃了出來。

    车里的吴代荣开始摸出手机联系公安局派出警力控制。

    ……

    市政府大楼外的人潮越聚越多,一些围观的市民和学生也自发加入了进來。大家的情绪越來越激动,动作也渐渐有些大了。

    这时,从市政府大楼里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手里举着一个白色的扩音喇叭大声喊:“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什么话、有什么冤屈可以和我说……”

    他那沙哑的嗓音被手里的电喇叭放大了许多倍后,清晰地传入到了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人群中开始慢慢地平静了下來,本來大家抱团來这里上访就是为了找人讨个说法,可是在门口等了这么久却连个屁大的领导都沒见一个,心里那团不可遏制的怒火才越烧越旺。

    现在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个当官的出來讲讲话了。

    这个举动,让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尊重,所以群众们都适可而止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眼前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眼见周围的群众都冷静了下來,这个老人继续对着麦克风自我介绍了起來:“我是江东市市委副书记兼副市长罗永新,大家有什么话可以派一个代表过來和我谈。还是那句话,有事好商量。我保证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了起來。

    这个罗永新为官在任时一向名声不错,上次建材市场的拆迁事件最终也是在他的主导下圆满完成的,几乎所有的拆迁商户都得到了合理的赔偿。

    现在他肯主动站出來解决问題,这让本已绝望的群众们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人群中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家颤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脸上止不住地老泪纵横:“罗副市长啊,不是我们故意要來闹,实在是这日子沒法过了。你看看这周围一千多户拖家带口的居民们,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十年。但昨天一夜之间,他们的房子就被全部推倒了,现在大家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沒有……”

    罗永新的脸色无比凝重。

    国家三令五申禁止强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在这个关键时点上顶风作案。

    他的目光扫过屹立在寒风中的那些衣衫单薄的群众,心里更是感慨万千。

    寒冬腊月里搞强拆,这分明是不打算让这些老百姓们过好年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断绝了这些贫苦大众的生存希望,等于是将他们往毁灭的边缘上推啊!

    之前那场声势浩大的暴力事件罗永新就有所耳闻,可是早已被架空权力的他,就连一点发言权都沒有,只能摇头叹息地躲到一边。

    但今天不同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群众们随时都有可能做出过激的行为。

    身为一个华夏党员,这种时候不站出來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他重新举起了话筒:“请大家放心,你们所说一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我代表市委向大家保证,一定会严惩凶手!同时保证让大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

    人群中议论纷纷,虽然眼前这个罗副市长言之凿凿,但大家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

    正在这混乱的时候,人群外突然警笛声大作,数十辆警车打着红蓝两色警灯呼啸而至。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治安民警、交警纷纷出动。

    半透明的有机玻璃防暴盾牌整齐列成了一排顶在最前面,头戴白色钢盔身穿黑色防暴服的防暴队员们挥舞着警棍站在盾牌后,身后的民警和交警手里拿着电警棍、喷雾器等警械紧紧跟着。

    现场的气氛骤然开始凝重起來……

    ……

第二百五十章 力挽狂澜

    一辆黑色涂装的轮式装甲防暴车缓缓地从一旁开了上來,车顶上的六发装催泪弹发射器和高压水炮严阵以待。

    车身一侧的高音喇叭上开始大声播放起警告语句,大意是让聚集的众人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要逼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

    这一番声色俱厉的喝斥,让本已平静下來的人群重又鼓噪了起來。

    开始还对罗副市将信将疑的民众们,一下子全愤怒了。

    只见一部分已是风烛残年的老头、老太太不假思索地走到队伍前躺倒在地,一副反抗到底的架势。

    更多的人则是挥舞着双手大声抗议着,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罗永新见状忙放下手里的话筒,分开人群走到了防暴车旁,指着车里的人大声喊:“谁是负责的?给我下來。”

    车里一个挂着两杠三星的防暴大队长走了下來,他一脸疑惑地问:“我是这里负责的,怎么了?罗副市长?”

    罗永新指着他身后那些神情紧张、蓄势待发的警员问:“胡闹!谁让你们出动的?”

    大队长一脸无辜:“是吴书记打电话让我们出來驱散这些暴民的……”

    罗永新一下子愣住了。

    按道理说这种事情既然吴代荣选择了出动警力來解决问題,作为副手的他再公开唱反调的话就不合适了。

    说得好听点,是和一把手意见相左。说得不好听,就是在公然拆台了。

    可是他回望了身后那些一脸绝望的普通群众,心里又犯起了犹豫。

    如果这种时候自己不管不顾、听之任之,只怕会闹出更大的流血冲突事件,到那时再想收场就很难了。

    想起当年在鲜红的党旗下立过的庄严誓言,再想想自己已经是即将退休的人了,罗永新毅然下定决心。

    他厉声对大队长喊道:“我命令你!立刻带着所有的警员离开现场,这里由我來负责调解!”

    听了他的话,再看看前面那浩浩荡荡的集会民众,大队长还是很为难:“这,怕不好吧……”

    罗永新斩钉截铁地说:“你不带着警员们离开,才会有不好的结局。执行命令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大队长一听之下肃然起敬。

    以往这种群体**件发生时,作为最高负责人和总指挥的领导干部们往往都是站在后面运筹帷幄、指指点点。

    像罗永新这样顶着市委副书记的职位还冲在最前面的领导已经不多见了。

    需知现在的干群关系早已不像过去那么融洽了,稍有风吹草动,这些愤怒的人们就会把这个身材单薄的副市长给撕成碎片。

    想到这里,他站直了身体标标准准地对着罗永新敬了礼,嘴里低声嘱咐了句“罗副市长,一切小心”,然后挥手带着严阵以待的警员们离开了现场。

    见到眼前的大批警员纷纷撤离了现场,围观的群众也都松了一口气,原本那副嘈杂混乱的场面渐渐开始稍微平息下來。

    不管怎么说,这个敢站出來说话的副市长看起來还是有些分量的。

    就凭他这几句话,那几百名武装到了牙齿的警察就乖乖地原路打道回府了。

    照此看來,拆迁安置的问題倒也不是不能解决的。

    于是乎,躺在地上的大爷大妈们纷纷挣扎着要起來,可他们这副老身子骨却是睡下去容易,想站起來难。

    罗永新倒也不避讳,上前一一扶起地下躺着的老头老太太们。

    这一番善举又得到了围观群众的一致好感,他们纷纷为罗副市长叫好鼓掌,紧张沉闷的现场重新又恢复到了平和融洽的环境中來。

    等地上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回到队伍中,罗永新才重新举起了喇叭大声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罗永新是说到做到的!我拿我的党性作为保证,只要我还在一天。答应过大家的要求,就一定会亲手做到的,口说无凭,还请大家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人群里先是沉寂了一下,大家经过了短暂的互相对望后,还是集体选择了相信这位说一不二的市委副书记,他们用整齐热烈的鼓掌声表达着心中的敬仰之情和信任,本來一场如暴风骤雨般的群体**件就被罗永新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

    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罗永新开始带领市政府的保安帮着疏散人群了。

    这数千人聚集起來不需要多么有条有理的,但疏散起來可就要费一番周章了。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更是需要专人搀扶才能离开现场。

    罗永新满头大汗地忙完这一切,这才不由得感慨到自己毕竟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精力和体力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

    不过看着眼前这一场被自己全力化解掉的风波,那股子年轻时为民请命的豪情壮志和坚定信念,又重新在他这个老迈的躯体里被点燃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想起这句顺口溜,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刚刚的这一幕也被一旁路过的一名热心市民用手机拍了下來……

    罗永新刚要上楼,却接到了市委组织部打來的电话。

    电话里说吴书记临时组织了一个会议要在凤凰山国宾馆召开,每一个市委常委都要亲自参与,不得请假。

    挂断了电话后,罗永新早已心下了然。

    自己刚才这番举动无疑是被人将小报告打到了吴代荣那里。

    这个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吴书记早就在等机会对自己下死手了。

    上次的杯酒释兵权只是第一步,这次只怕去凤凰山上更是凶险万分。

    不过,罗永新的心里却是非常坦然。

    对于刚才的所作所为他无愧于心,所以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叫來了自己的专车,就往凤凰山的方向开去。

    然而让他沒想到的是,此刻的吴代荣正坐在市委大院的家中,翻看着市司法局论坛的页面,在那个揭露着罗曼怡和王一凡的种种劣迹斑斑的帖子里仔细寻找着破绽,他要用这个出其不意的奇兵來彻底攻陷罗永新那曾经滴水不漏的全盘防线。

    ……

第二百五十一章 病房杀机

    重新躺在这张已经睡过了三次的特护病房大床上,王一凡紧闭着双眼,正慢慢地用自己的意志力來化解麻醉药带來的巨大眩晕感。

    中枪这种事儿,对于曾在枪林弹雨中走过來的海外雇佣兵來说是,实在太寻常不过了。

    但这一次的中枪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若不是之前在那个被自己击晕的特警队员身上发现了那件厚厚的防弹衣,然后他一时心血來潮地扒了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只怕现在的王一凡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且沒有任何感觉的尸体了。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走出门时韩城举枪向他射來的情景。

    这绝对不是迫不得已的开枪制服逃犯,而是早就预谋已久的赤 裸 裸谋杀。

    想起上次为了纪驰的事情跑去向这个韩城报案时,这个阴阳怪气、满脸戾气的新任刑警队长,就已经让王一凡感到很不舒服了。

    但沒想到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开枪。

    王一凡敏感地察觉到韩城当时眼中射出的凶残目光,居然和上次在城中村外喊出动手命令的谭四如出一辙。

    不管如何,看起來这次还真得像罗曼怡说的那样,一切全要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他想要起身活动下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

    可这次的受伤不同往日,呈品字形的伤口如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盘踞在他的胸口,就连深深吸口气都会感到一阵剧痛。

    不过这可难不倒身经百战的王一凡,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将全身的气血重新运转开來。

    正在这时,门外传來特警队员和一个医生的对话。

    “请开一下门,我要进去为里面的病人做一下术后的全身检查。”

    “哦。等等,你是哪个科室的?怎么好像刚才沒有看见过你。”

    “我是外科的,上下午班的。”

    “好吧,不过你动作要快一点,里面的这个人可不是普通的病人。”

    “知道了。”

    说完,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就被人从外猛地拉开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脸戴大口罩的医生和一个一身黑色制服的特警队员联袂走了进來。

    这个医生胳膊里夹着一个长方形的记录本走到了病床前,他的鼻梁上架着副薄薄的金丝眼镜,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一凡,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一旁的特警队员有些疑惑:“你不是要检查么?”

    这个医生才回过了神,他从脖子上取下听诊器,在王一凡的胸口前装模作样地探查了一下。

    王一凡突然睁开眼來,这个医生心中一凛,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依旧从容和冷静。

    倒是一旁的特警队员有些意外了:“你醒了?”

    王一凡沒有回答,他注意到这医生拿着听诊器的手有些蹊跷。

    一般拿惯了手术刀的外科医生都会有比较明显的特征,那就是他们的手往往都会细嫩且灵巧。

    但眼前这个自称是外科医生的男人的这双手可就不敢恭维了。

    那粗糙的双手笨拙地拿着听诊器在王一凡胸口胡乱移动着,右手食指上的老茧特别厚,一对眼睛射出两道锐利无比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医生慢慢地拿出听诊器,一脸轻松:“看起來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给他加一剂药。”

    说着,他就从左手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真空袋装的注射器和小药瓶,撕开袋子后打开药瓶,将注射器上的针头用力地刺进药瓶里拔动起了针筒。

    一旁的特警队员虽然也有些疑惑,但摄于医生的权威也就沒有多问了。

    等这个医生将药瓶里的针剂全部都抽到了针管里时,他取出注射器对着天花板,将里面的空气给推了出來,之后用食指轻轻地弹了几下针筒,这一系列并不熟练的动作再度引起了王一凡的高度关注。

    他将针尖用力地刺入了点滴瓶的瓶口,用力地注射器里的针剂推了进去,之后满意地抽出针头。

    却不料病床上的王一凡早已拔出了手臂上的输液针头丢到地上,冷笑着说:“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杀手先生。”

    那个医生脸色一变,他迅捷无比地从白大褂的右口袋里掏出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对准身旁的特警队员胸口处猛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两声轻微的“噗噗”声响起,那个人高马大的特警立刻就被他打倒在地。

    这个扮作医生的杀手刚要转过身來,却被暴跳而起的王一凡一脚侧踢在了脸上。

    虽然王一凡在受伤后力道大减,但这倾注了全身力量的一脚踢出去时还是威势十足。

    这个杀手整个人都被这一脚给狠狠地踢到了一米多外的铁门上,那精悍干练的身体狠狠地撞在厚实沉重的铁门,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

    但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被踢得斜飞了出去,可那只长满老茧的食指却习惯性地依然扣在扳机上猛地扣动了两下。

    又是轻微的“噗噗”两响,那根细长如黑色水管的消音器里再度射出两颗子弹。

    但失了准头的弹头只是从王一凡的身体左侧嗖嗖地飞了过去,在特护病房的墙上留下两个小小的弹孔,飞溅出來的墙粉和碎石屑落了一床都是。

    铁门外还站守着的特警队员听到这个响声后知道不妙,忙掏出钥匙在铁门的钥匙孔上捣了起來。

    但在紧张情绪的作祟下,他的手一直抖动得不停,几次对准了匙孔插下去都跑了偏。

    王一凡用尽全力踢出了那一脚后也重重地落到了病床上,胸口处的钻心疼痛让他明白,刚才那一下大动作已经再度牵动了伤口处的肌肉,现在只怕刚刚愈合的伤口已经重新裂开,正慢慢地向外渗着血。

    地上的特警队员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流出來的鲜血淌成了一个殷红色的小河。

    靠在铁门上的杀手气喘吁吁地不停抖动着身体。

    他感到眩晕、恶心,眼睛前还有轻度的重影。

    但他还是强忍着各种不适,用力地举起手里的枪,向眼前这个已经幻化出三个分身的王一凡射去。

    “噗噗噗”,手枪里的子弹全部一个不落地打了出去。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凤凰山会议

    王一凡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下他才体会到躺着中枪其实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不过幸运的是,那几颗斜飞出去的子弹不是击穿了身旁的点滴瓶,就是重新在光滑单调的白墙上多开了两个洞。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王一凡此刻已是全身汗湿。

    病房的大铁门终于被特警队员用力地推开了,望着倒毙于地的同伴,这个特警队员的脸上满是惊怖之色。

    他很快就看见了门口那个摇摇晃晃举着枪的杀手。

    紧张之下,这个特警浑身上下的肾上腺素都加速分泌了出來,他端着手里的79式微冲就对着眼前这个杀手“哒哒哒”地扫射了起來。

    “白痴,留活口啊。”

    此刻王一凡已经看出那个杀手的枪里已经沒有子弹了,但还沒等他的劝告说完,这个冲动不已的特警早已将冲锋枪里的一梭子子弹全部倾泻到了这个杀手的身上。

    那杀手的白大褂上顿时布满了弹孔和鲜血,他有些不甘心地头朝下向前倒了下去,手里那只无声手枪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这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病房外传了过來。

    王一凡慢慢地抬起了头,只见在那扇打开了一半的大铁门外,威风凛凛的胡颂平带着一队特警队员冲了过來。

    失血过多的王一凡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

    凤凰山上的国宾馆内,正襟危坐的江东市众市委常委们正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吴书记來发言。

    吴代荣并沒有急于说话,他先是用眼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十几个人,然后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政法委书记张克明身上。

    张克明刚从口袋里掏了根烟要点,看到吴代荣向他投射过來的殷切目光后,立刻就默契地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他一脸内疚地站起身來:“这次我市居然接连出现了两起因为拆迁而导致的恶性案件,我作为政法 委 书记,要负主要的领导责任……”

    罗永新突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请问张书记,你所谓的两起恶性案件是指的哪两起?”

    张克明一脸诚恳地回答:“第一起,是昨晚十二点钟在jq4132地块上发生的暴力抗法案。一名在现场负责拆迁安置工作的政府聘用人员被当场捅死……”

    罗永新又打断了他的话:“张书记,据我所知那个所谓的工作人员并不属于负责拆迁的宏图发展公司,换句话说他就是个非法强拆的社会闲散人员吧?”

    这句话立刻就说得张克明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这个罗永新一直处处压着他一头。本來这次市委换届,他是极有希望顶替罗永新成为江东市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却不料被这个老而不退的副市长硬是坐上了市委副书记的宝座,想到这里他就是一阵的心有不甘。

    他正要出言反驳,却不料一旁的吴代荣却神态自若地发话了:“既然罗副书记对这两个事情也有了解,不妨就由你來替大家好好介绍一下吧。”

    说着他就对一旁那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张克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罗永新一脸严峻地站了起來,开始讲述起昨晚和刚才所发生一系列事件,

    之前,他就已经从围观群众中问出了昨晚整个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情况。

    但碍于这个项目是吴代荣由亲自主导建设的,所以他在叙述中也有所保留。

    等他的发言说完后,会议场内的众常委们开始窃窃私语了。

    吴代荣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对着话筒沉着嗓子说:“大家有什么意见不要在下面说。现在是市委的常务会议,有什么意见请主动站起來发言。

    以长风帮为首的一票人自然是唯吴代荣的马首是瞻,他们轮流起立、各抒己见。

    统一的意见就是认为昨晚和今天早晨的事件是典型的暴力抗法事件。

    这其中尤以新任的市委宣传部长魏子傅为甚,擅长搞文宣工作的他一站起來就感情 色彩浓重地说

    “我看这些原住民们就是典型的沒事找事。响应江东市大建设不能光用嘴巴,而要用实际行动來支持嘛。天天赖在那里不走,幻想着借助拆迁一夜暴富,这种荒唐的想法完全不切合实际,我看有这种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一旁的罗永新坐不住了,他反唇相讥道:“难道说照你的意思,这些居民们就活该被强拆,活该被人半夜从家里拖出來打,然后等房子被拆掉后老老实实地流落街头,这样就对了?”

    魏子傅有些语塞,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借口:“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受到暴力侵害可以报警嘛,被人强拆可以找有关部门去寻求解决方法嘛。难道一出事就可以用集会这种方式來封堵政府机关么?我看还是这些市民的素质太低,沒有领会到八荣八耻的正确人生观嘛。”

    却不料罗永新立刻就反驳道:“你说的沒错!如果这些居民们能够通过正常的途径來解决他们所遇到的一系列难題,我想他们也不会选择用集会这种方式來宣泄心中的不满了。执政为民、保一方平安,不正是以吴书记为代表的新一届江东市领导班子的执政纲领么?”

    他这一番话居然将一旁的吴代荣也不着痕迹地拉了进來,眼见若是再放任这两个人争吵下去,好端端的市委常务会议就要变成一场唇枪舌剑的无休止争吵了。

    吴代荣慢慢地站了起來:“我看罗副书记和魏部长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还是要提醒大家注意一下。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树立起正确的科学发展观。这两件事情的性质暂时就不过多追究了。但是作为法制社会,昨晚发生的命案是必须要破的。大家说是么?”

    张克明心领神会地附和着:“我还是建议,成立一个专案组來负责侦破这件大案,最好是能选出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來担任专案组的组长。”

    吴代荣微笑着向张克明问了句:“莫非张书记心目中已经有这个人选了?”

    张克明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提议,由现任江东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的韩城來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

    吴代荣微微颌首,他故作民主地对身边的众常委们挥手说:“大家对这个任命有什么意么?”

    众人议论纷纷,长风帮的领导自然是沒有异议,其他处于中间派的领导沒有发话、静观其变。

    而和罗永新靠得较近的少数派却一时找不出反驳的意见。

    毕竟这个韩城是新晋的刑警大队长,未來还有可能兼任江东市公安局的局长,以顶替即将离开江东市到省公安厅任职的胡颂平所留下的空缺。

    这件命案又是标标准准的刑事案件,似乎除了韩城以外也沒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地从会场外推门走了进來,他大声说:“我不同意!”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铁肩挑重担

    会议室内的众人猛然一回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高大身影走了进來,他就是刚刚回到江东的胡颂平。

    自从去了趟省城之后,胡颂平的精气神明显和以往大不相同。

    看起來他即将到省公安厅当副厅长的这个消息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张克明最先坐不住了:“胡局长,难道我的建议有什么不妥的么?”

    胡颂平慢慢走到会议室桌子上的一个空位子坐下,扫视了一下会场的四周问:“今天既然是江东市市委组织的常务会议,为什么沒有人通知我?”

    一旁的市委组织部长头上冒汗,他刚要起身解释,却被一旁的吴代荣摆摆手按了下來。

    吴代荣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老胡。这个紧急会议召开的目的是确定江东市未來的发展大计。你既然马上就要去省里任职了,所以……”

    胡颂平面有不快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就连成立专案组这种事都沒我的份了,是不是?”

    听了他这一句公然的顶撞之语,吴代荣哪怕是涵养再好也有些忍不住火了。

    他心里暗想:你不就是仗着马上就要调走了,所以就无所顾忌了么?以后大家还不都是在一个省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到了最后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胡颂平看到吴代荣的脸上阴晴不定,也感到刚才自己的话过冲了。

    但他却并不懊悔,而是继续有条有理地说:“虽然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但临走之前我希望能够站好最后一班岗,所以我主动向市委申请这个专案组组长的重任。我保证,一定把这个案子调查的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听起來却是话里有话,直说得一干长风帮领导们怒目圆睁,偏偏又无言以对。

    罗永新等他说完后,就主动站起身來大声回应:“既然胡局长敢在这种关键时刻站出來,那么我老罗就第一个站出來支持他!”

    几个和罗永新走得比较近的常委也毫不犹豫地站起來表态支持,几个中间派见状也纷纷支持,只剩下长风帮的一派人坐在原位沒有动,他们齐齐地看着吴代荣,等待他做出最终指示。

    吴代荣故作从容地将桌上的茶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那张貌似平静的外表下,早已是暗潮汹涌。

    看起來之前对这种斗争形势的残酷性还是过于低估了,想不到一个即将退休的副书记再加上一个即将调走的公安局长一起联手,居然还有如此的声势和威力。

    看起來今天想要彻底搬倒罗永新一票人的计划只能暂时先搁浅了。

    想到这里,他也微笑着出声表了态:“既然胡局长愿意在临走前再力挑重担,那我们江东市市委自然要全力支持了。不过张书记的意见也很有道理,我建议由韩城担任专案组副组长,和胡局长一起侦破此案。让他在胡局长临走前多学习学习,这样以后也方便接替胡局长走后留下來的工作。”

    既然领头人吴代荣都这么表态了,其他的长风帮领导们也都一一发言表示支持。

    眼见会议就要结束了,吴代荣却忽然对即将起身离开的常委们说:“对了,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句。现在正处于我们江东市大发展的关键时点。对于自己和亲属的作风问題大家都要高度警惕了。前一段时间闹得什么这个门、那个门什么的,我不希望在江东市里出现。非常时期,党风党纪更要严抓!”

    罗永新的脸上立刻就变了色,他知道吴代荣指的是自己女儿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事件。

    但吴代荣这招指桑骂槐的伎俩非常隐蔽,他一时也找不出办法应对,只得带着一肚子闷气地走出了会场。

    身后的胡颂平跑着追了上來,他微笑着将罗永新悄悄地拉到一旁:“罗副书记,谢谢你刚才在会场里第一个站起來支持我……”

    罗永新摆了摆手,略有些无奈:“老胡啊,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你才能出來力挽狂澜了。唉,我们江东市从未遇到过眼前这种险境。执政者若是一味只注重眼前利益,而忘了民生这个根本,那么老一辈先烈打下來的江山很有可能就要在我们的手里给断送掉了。”

    胡颂平理解地点了点头:“沒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哪有我们华夏党人的立足之地啊?罗副书记,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案子圆圆满满地处理掉。对了,我已经将小罗放回去了,这个韩城真是典型的敌我不分!居然连自己人都抓!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罗永新摇了摇头:“这并不只是他个人的决定,而是受到了整个利益集团的指使。老胡啊,现在的斗争形势很严峻,我们只有小心应对,才不会出大纰漏。”

    胡颂平苦笑一声,有些黯然:“当年在党旗下握着拳头宣誓,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想不到几十年过來。当初的理想,现在看起來居然有些淡了。

    罗永新却转过头來,一辆庄重地看着胡颂平,双眼中蕴满坚定不已的信念和意志:“老胡,不管现状有多么严峻,斗争有多么残酷,我们都绝对不能忘了当初的誓言!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奋斗到底!”

    “老罗!”

    两双老华夏党员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久久沒有分开。

    ……

    江东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长办公室里,韩城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眼前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烟头和烟灰,青色呛人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曾散去。

    他独坐了很长时间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皮夹子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sim卡换上去后拨给给谭四:“喂,你安排的那件事沒有办成,这小子命大沒死。”

    “沒关系,他今天死不了,并不代表以后也死不了。你再帮我去看守所安排一次,这次我亲自安排几个人去做了他。”

    韩城紧张地握着电话:“现在不好办了,胡颂平突然从省里回來了,他已经把这个案子都接受过去了。”

    “沒关系,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说完谭四就挂断了电话。

    一根长长的烟灰从韩城手里的烟头上滑落下來,恰巧正落在他那件崭新的黑色警服上。

    可他却全然不知似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几滴大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慢慢地滚落下來。

    ……

第二百五十四章 胡局王者归来

    王一凡舒舒服服地在医院里又躺了几天后,就被几个特警队员押着上了辆防暴车。

    一路上手执79式微冲的特警队员个个神色凝重,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显然是几天前的行刺事件,已经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张了起來。

    王一凡却是一脸轻松地坐在略有些沉闷的车厢里,大大咧咧地翘起了二郎腿,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态和动作,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中枪者。

    因为胡颂平和人大代表身份的缘故,王一凡的手腕上空空得并沒有戴手铐。

    但他那副看似轻松随意的面孔下,却藏着深深的愤怒和恨意。

    防暴车猛然间停了下來,对开式的后车门被人一把拉开了。

    车外那刺眼的阳光照得王一凡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几个膀大腰粗的特警队员左右簇拥着他下了车,眼前正是江东市公安局的正大门。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被夹在中间,他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公安局大门外有几个满面凶光的高个壮汉,他们身上的装束并不显眼,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些人望了望特警队员手上端着的微冲后,还是转过头,走到了一边。

    王一凡被押进了刑警大队的审讯室,里面坐着的却是那个久未蒙面的胡颂平。

    特警队员将他押到座椅上后就纷纷转身离去,走出审讯室时还顺手带上大门。

    眼见审讯室只有胡颂平一人,王一凡就自顾自地站了起來走上前去。

    他微笑着向胡颂平伸手要起了烟:“老胡,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又升官了,啥也不说了,先给我根烟抽抽,我在那个破医院里躺了这么多天,都快憋死了。”

    以往热情贴心的胡颂平此刻却板起了面孔,他一脸严肃地回答:“你给我坐回去!不把情况交代清楚就沒烟抽!”

    王一凡悻悻地坐回到位子上,抓耳挠腮地一副焦急状:“你要问什么就问吧,问完了赶紧放我回去。几天沒洗澡了,都要臭了!”

    胡颂平从桌上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对王一凡问:“这个人你认识么?”

    王一凡冷眼瞥了一下,早看出上面的人是那个被捅死街头的阿豹了:“他啊?我认识,但是不熟……”

    胡颂平又拿出老冯的照片问:“这个人呢?”

    王一凡有些不耐烦地回答:“老胡!你有什么话就干脆点说,老玩这一套诱供的把戏沒意义……”

    胡颂平气愤不已地将两张照片狠狠滴摔在桌子上,他站起身來指着王一凡:“你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事么?好听点,你是在行侠仗义,不好听点,你这就是在包庇罪犯……”

    王一凡也猛地站起身來打断了胡颂平的话:“他是罪犯?你这话可要说清楚了!究竟谁是罪犯?难道半夜三更被人从热被窝里拖出去然后把房子铲倒后,就该忍气吞声地自认倒霉么?告诉你老胡,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胡颂平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王一凡,试图用自己的眼光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有所畏惧,但王一凡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注视了起來。

    在一番势均力敌的激烈眼神交锋下,终于还是老胡先放软了口气。

    “算了,一凡。你的包庇罪我就不追究了,只要你愿意告诉我这个老冯的下落,我可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听了他这番有些诚恳的话语后,王一凡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凳子上,嘴里却还是死硬地回答:“对不起,老胡!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你自己另想办法吧。顺便我也提醒你一句,你顶着头上的这个国徽,不是來对付那些无辜群众的。善恶公道自在人心,就看你怎么做了。”

    胡颂平表面上还是一副气愤不已的样子,但心里却对这个正气凛然的年轻人颇为欣赏。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向怀里,掏出包苏烟抽了一根,连同打火机一起丢了过去。

    王一凡一探身伸手接过來,点着烟后抽了起來。

    深深吸了几口烟后,他那激愤不已的情绪才慢慢地缓和了下來。

    胡颂平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照片问:“这个人想必你的印象很深了,你來看看认不认得出?”

    王一凡定睛一看,只见这张照片上拍得正是那个在医院想要干掉自己的那个杀手。

    照片上的他眼睛闭得死死地,脱下了脸上的白口罩的脸庞平淡无奇,属于那种丢到大街上就会立刻消失在人群中的那类人。

    王一凡摇了摇头:“这个人我从來都沒打过交道,应该是那种职业杀手吧。看起來这次谭四倒是很舍得花钱……”

    胡颂平摇了摇头:“我敢肯定这不是谭四请來的。就凭他的实力还请不起这样的高手,光是现场缴获的美式无声手枪就已经价值不菲了。据我所知,这种人物沒有几百万是请不动的,而且根据调查,这个人的身份也不是华夏公民,可能是东南亚那一边过來。”

    王一凡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之色,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常的神态自嘲起來:“看起來我现在的命也值钱了……”

    胡颂平面色凝重地望着他:“告诉我,这个人为什么要來杀你?我查过你之前的行踪了,前一段时间你去marco干什么了?别想用商务考察之类的谎言來搪塞我,我要听的是真话。”

    王一凡故作一脸尴尬的表情对胡颂平答道:“老胡,去marco那种地方干什么还用问么?先去赌场里玩几圈,再找几个八国联军为国争光,男人这些事儿还用得着说得那么细么?要不要我把和洋妞在床上那三十六式都给你一一报來?”

    胡颂平拍桌而起,一脸铁青:“都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了,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两人正僵持着,审讯室的大门却已经开了。

    韩城抱着厚厚一叠资料,满脸阴鸷地走了进來。

    坐在椅子上的王一凡一见仇人分外眼红,差点就要暴起将他一拳揍倒在地。

    胡颂平却沉声对他说:“一凡,你给我坐好了!”

    王一凡这才强忍着怒火收住了架势,但他那副吃人的眼光却看得心头有鬼的韩城暗自心悸不止。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杀机四伏

    韩城恭恭敬敬地把端着的资料放到桌上:“组长,这是这个王一凡的所有档案。你看,这家伙的卷宗足有几尺厚……”

    胡颂平颇为不满地望了他一眼:“这个人我比你了解得多。小韩啊,沒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出去吧。”

    “可是,我也是这个案子的副组长啊……”韩城忙上前恳求着。

    胡颂平冷冷地回答:“正因为你是副组长,就更要服从组织上的分配了。我让你查的那些强拆暴徒的资料和幕后主使人呢?有沒有进展?”

    韩城的脸色一变。

    自从这个案子出了以后,谭四就将那些手脚尽废的打手们转移出了江东市,对于这一切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在让他去查,到哪儿查?

    “组长,那些人全都人间蒸发了,我看,他们是听到了风声后躲了起來!”

    胡颂平沉着嗓子喊了句:“给我彻查到底!哪怕他们跑到月球上,都要给我揪回來!”

    韩城背上隐现汗水,看起來这个胡颂平是打算追究到底了,可是阿豹的事情他都还沒给谭四一个解决,现在又让他交出那几十个手下,只怕……

    胡颂平看着他那面有难色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火气上涌。

    难怪这个王一凡不肯将老冯的下落说出來了。

    想不到自己才不过离开了短短的一个多月,这个原本太平祥和的江东市居然给他们搞成了这副模样。

    他强忍着怒火对韩城吩咐:“沒什么事的话,你就出去办事吧,我这里还要继续问几句。”

    韩城唯唯诺诺地走出了审讯室,悄悄地摸出了怀里的手机……

    审讯室里,王一凡望着韩城那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个混蛋是什么來历?我一看他就像是谭四养的一条狗!”

    胡颂平缓缓地回答:“沒有证据的事,你可不能乱说。虽然他在医院里差点误杀了你,但这二十年他兢兢业业地在特警队里任职,做出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坐不上今天这个位置。”

    听到这里,王一凡才想起那个被韩城抓走的罗曼怡。

    他有些紧张地问:“那个,老胡啊!罗曼怡沒事了吧?”

    胡颂平有些意外地望了望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凡。前面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逼你了,但你和她的事,可要老老实实地给我交代清楚。”

    王一凡的眼神开始闪烁:“我和她?有个毛事?不就是她被贬去司法局后我跑去看了下……”

    胡颂平极为不满:“你少在那里胡扯!一凡,我告诉你,她这次可是为你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去司法局找她的事情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网上了,今天的市委常委会上,吴书记还借此向罗副书记施加了压力。作风问題对她这样的公职人员是致命的!”

    王一凡不说话了,此刻他的心里异常矛盾。

    想到在医院里,罗曼怡不惜将自己作为人质也要帮他脱险,以及一系列明里暗里的帮助,他又何尝能够继续视若无睹、淡然处之。

    他心里暗想:马勒戈壁的,这些只会乱嚼舌根的东西,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你们!

    想到这里,他一脸轻松:“你放心,老胡。我出去后,保证让这些家伙不敢再乱说了……”

    胡颂平的眉头一皱:“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次你是沒那么容易出去了。虽然检察院沒有正式批下你的逮捕证。但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看守所里。直到羁押期满,我听说谭四已经在外面放了话,要用二十万买你的脑袋。”

    王一凡笑着站起身來走近胡颂平,一脸鄙夷:“这个家伙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才二十万?操!我知道后面的程序。老胡,动手吧。”

    说着他就将自己的双手递了过去,胡颂平漠然站起身來,从腰间取下手铐戴了上去。

    不过手铐却扣得很松,他还特意从身后的椅背上取出件外套裹在王一凡的手腕上,喊了几个刑警将王一凡带了出去。

    ……

    江东市西郊看守所,虽然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沒下,但气温早就已经随着北方南下的冷空气而降到了十摄氏度以下。

    岗楼上站着的武警战士早就换上了一身厚实的大衣,口里哈着白蒙蒙的水蒸气,手里紧握着的自动步枪上一片冰冷,枪头上的刺刀在冬日里泛着寒光。

    一辆黑色涂装的依维柯囚车开到看守所门外,五、六个膀大腰圆、身形彪悍的犯人被车上的警察押了下來,他们的身上统一穿着干练合体的皮夹克,下面套着条黑色的运动裤。

    那一双双充满戾气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手里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那些警察将他们押进了看守所的办公室登记,一边登记还一边对这几个看守警耳语了几句。

    等一切手续都办完了之后,看守警就给他们套上了一件橙色的犯人专用马甲,领着这些犯人进了囚室内的走道。

    他们步履整齐地走到了重刑犯的号房外,看守警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将这几个新面孔推了进去,之后重新锁上门。

    临走前看守警还不忘吩咐一声:“三棒子,在里面老实一点,别老想着欺负新人!”

    一旁正躺在上铺的三棒子嘴里应了一声,慢慢地坐起身來开始打量起着几个新來的犯人。

    这几个新犯人倒也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不怀好意地打量起号仓里的犯人來。

    “操!懂不懂规矩?看你马壁啊!”

    话音未落,三棒子就从上铺纵身跃下,半空中借势狠狠踢出一脚凌厉无比的飞腿,将最前面一个家伙踢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上!”三棒子招呼了一声,身后床铺上的几个狱友也纷纷扑了上去,一场激烈无比的搏斗开始了。

    闻讯而至的看守警们赶紧打开了们,将还在死命对打中的犯人们分开。

    这一架打得惨烈无比,新來的犯人和原号房里的犯人们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穿的衣服也被扯得裂开了几个大洞。

    看守警们不由分说地将原号房的三棒子等一干人都拖了出去,将他们关进了小号。

    那几个头破血流的新犯人若无其事地在号仓里开始收拾起新床铺來,那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号房外的走道,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惊世枭雄

    傍晚时分,一辆警用防暴车打着刺耳的警笛声开进了看守所。

    几个特警将一脸满不在乎的王一凡从车上押了下來,办好了手续换上背心后,将他推进了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暴力犯号仓。

    王一凡一进囚室就觉得有些异常了,铺位旁的几个家伙全部是生面孔,三棒子和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早已不知所踪。

    望着地下那还未擦去的血迹和这些人脸上的伤痕,他的心里一下子完全有数了。

    王一凡被推进号仓的时候,看守警故意沒有打开他腕子上的手铐,想必也是顾忌到他的身手,特意为这些囚室里的这几个家伙多提供一重保障吧。

    王一凡大摇大摆地走向囚室内的厕所,悄悄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将这张纸币搓成一根细长的纸棍状,开始在手铐的钥匙孔里捣了起來。

    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格拉”声,手铐被打开了,他的脸上慢慢地露出笑容。

    身后那几个犯人摇头晃脑地站起身來,看看铁门外的走道里已经沒有脚步声了,才慢慢地从床铺附近走过來,伸出手从腰间摸出一把把早就藏好的匕首,背在身后向厕所旁的王一凡慢慢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那一把把磨得锋利雪亮的匕首泛出冷森森的光。

    领头的一个率先跨前一步就向王一凡的后腰捅去,却不料黑暗中的王一凡突然转身跳起一个回旋踢,那快捷无比的一脚狠狠击中了他的左胸口,硬是将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踢得向后倒飞了三米远。

    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一旁的上下铺铁床上,那个布满伤痕的脑袋不偏不倚地磕在粗粗的床沿立柱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鲜血横流,就此昏死过去。

    沉在号房阴影中的王一凡看不清表情,他冷冷地说了句:“别着急,一个个來。”

    然后随手将打开的手铐扔在一边的地上。

    “当啷”一声,钢质手铐掉在囚室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号房里的犯人看了领头的家伙那副惨状,却沒有退缩,反而各执匕首呈扇形地围了上來。

    他们脸上那副悍不畏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古代豪强豢养的死士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王一凡心知绝不能再手下留情,这一晚已经不是昔日是争当牢头狱霸的权力之争,而是生死一线间的亡命拼杀。

    他的脸上浮起一层慑人心魄的青气,全身如闪电豹般地一跃而出,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人群中一个犯人的脸已给他重重地一记右直拳给轰中了。

    原本硬挺的鼻梁骨被一下子打得扭曲折断,飞流而出的鼻血如喷泉般溅得满脸都是。

    那个犯人痛得哇哇大叫,却不料王一凡的第二拳也紧跟着到了。

    这一拳直接打在他的左下巴上,几颗黄灿灿的牙齿立刻就从他的嘴里飞了出來,同时跟着吐出來的还有他嘴里含着的满满一口血水。

    身旁的一个犯人紧握着匕首,毫不留情地向王一凡的背上刺去。

    王一凡两拳命中后并沒有乘胜追击,他半转身用右腿使出一个反身侧踢,那个身后偷袭的犯人只觉得腕子一痛,手里的匕首已然被高高地踢到了半空中。

    这把十來公分长的匕首直直地向上飞了一米多高后,就刀尖向下地软软落了下來。

    不等周围的犯人反应过來,王一凡就如弹簧般地跳了起來。

    他在半空中握住下落着的匕首的把柄,凌空向下对着那个犯人的胸口插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牢房。

    那个犯人手捂住已经沒胸的匕首慢慢地跪倒在地,胸口的橙色马甲迅速被染成了鲜红的一片。

    剩余的几个犯人纷纷举着倒冲上前。

    惨叫声、搏斗声不断地从号房里传來,走道尽头的看守警闻声急忙赶了过來,那沉重的皮鞋底不断地敲击在走道的水泥地上,发出阵阵惊心动魄的脚步声。

    囚室里的灯光大亮,看守警们手执电警棍打开了号房的铁门,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震惊不已。

    王一凡面色从容地在一旁的洗手池上洗着手,地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鲜血淋淋的犯人。

    其中一个犯人胸口中刀,仰面朝天地倒在水泥地上,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圆睁着,瞳孔已经发散,呼吸已经停止,身旁的地下流满了血,空气中布满了中人欲呕的血腥气。

    另外几个犯人伤势较轻,但从那一个个倒在地上扭曲变形的身体來看,断胳膊断腿却是难免了。

    囚室内的床边,最先动手的那个犯人脑袋被撞得鲜红一片斜靠在床上,微微动着的鼻子里只有进气沒出气。

    几把沾满了血迹匕首静静地躺在血泊中,雪亮如镜子般的刀身上倒映出眼前这一副诡异恐怖的画面。

    见惯了牢内暴力事件的看守警也惊呆了。

    这个王一凡虽然也曾轻而易举地收服过三棒子这样的牢头狱霸。

    但像今天这样毫不留情地连灭六名手上还挂着命案的凶残杀手,这种狠辣无比的手段已经不是一般的江洋大盗能相提并论的。

    这要搁在过去,绝对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惊世枭雄。

    看守警手里握着的电警棍在发抖,上下的两片嘴唇也在紧张地一张一合。

    面对着这种灭人如草芥的凶徒,就是手里有枪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他们手里只有根不温不火的电警棍呢。

    王一凡却是一脸轻松地继续搓着手,哗啦啦的水声伴着他那嘴角边悠扬吹着的口哨声,就像是小孩子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手工作业一样。

    一个看守警用手里的电警棍指着地下,语音发颤地问:“这些都是你干的么?”

    王一凡却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转过头來,大声报告:“报告干部,这些人带着刀进來自残,我根本拦不住……”

    看守警们气得额头上的眉毛乱跳,但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一旦要是追查起匕首的來源,只怕他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将地上的犯人一个个抬了出去,顺手将血泊中的匕首也一把收了去,然后转过头來恶狠狠地瞪了王一凡一眼,就赶紧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一凡一脸鄙夷地站到厕所旁,慢慢悠悠地拉开裤洞,舒舒服服地释放了起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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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王介绍:
他,曾是身经百战、无坚不摧的铁血雇佣兵!
他,曾是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平民孤儿!
他重新回到这个万马齐喑、星光黯淡的城市起点,发出振聩发聋般的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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