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次总是很难的
陈光宗紧接着就是重重一脚穿心腿,这个光头带着风声摔在了包厢里那个方格玻璃长条桌上,稀里哗啦的碎玻璃渣落了一地,他捂着胸口怪叫了起來,显见是肋骨断了。
身后两个光头脸色一变,舞着刀怪叫着砍了过來。
见这群家伙动刀动枪就像是不要命似的,陈光宗也动了真怒。
以往斗殴中还留着几分后手,现在他再也不手下留情了。
他将那只夺來的枪用力插在腰间,猛地冲上前,一个箭步,其中的一个光头只觉眼前一花,脸上已经生生吃了一脚,一嘴的牙齿掉了十几颗,含着血吐得一地都是。
剩下的一个光头一刀当头劈來,陈光宗身子微微一晃,这一刀刚好从他的背后劈过。
他微一侧身,左手干脆利落地扣住那光头的喉咙,用力一扭。
“喀喇”一声喉骨断裂,这个光头一手捂着喉咙,一手伸出來指着陈光宗,满脸不相信地样子慢慢软倒在地,口里不断喷出白色的泡沫,身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后,就此不动。
包厢里的小姐脸色吓得煞白,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她们见得多了,但这种出了人命的事情却很少见。
尤其是这个平时看起來面和心善的陈光宗,居然这么狠,这么凶!真是让她们大出意料。
地上两个痛得满地打滚的光头一下子就愣住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迅速爬了起來,飞快地向着包厢外跑去。
但还沒等他们伸手拉开包厢的门,就被陈光宗狠狠一脚将门踢上了。
这两个光头欲哭无泪,差点沒跪下來求饶了。
可陈光宗哪管这一套,一手一个拖到了包厢的角落里,就是一通乱拳,直打得他们鼻碎血流、眼眶迸裂。
陈光宗还不解气,丹田气一运,双拳如铁锤一般砸在这两个人的太阳穴上。
这两个光头起初还挣扎几下,后來就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和嘴里都慢慢地渗出血來。
陈光宗打得累了,缓缓站起身來,包厢里的几个小姐早已吓得抱成了一团,几个看场子的小弟也都赶了过來,伸手试了试那三个光头的鼻息,面如土色地小声对他说:“陈哥,这下有麻烦了!这三个家伙全都挂了!”
陈光宗忽然笑了,他回头指了指地下的三个光头,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去,找个麻袋套了,身上绑块大石头,扔进海里去!”
那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将这这三个光头抬了出去。
陈光宗走出包厢,晃晃悠悠地來到洗手间外的水池旁,用力扭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冷水流了出來,陈光宗看了看眼前的自己,忽然胃部一阵强烈的痉挛。
他对着水池哇哇地吐了出來,晚上吃的晚饭、水果、喝的茶水被全部吐了出來,胃里渐渐空了,他还用力地抱着水池不断地吐着。
他的脸上满是鼻涕和眼泪,嘴里剧烈地喘着粗气,浑身软绵绵得沒有一丝力气,只有那一对拳头还握得紧紧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在东北学功夫时,师傅在耳旁的淳淳教诲:习武者万不可恃武凌人,更不可用这一身武功來杀伤人命。
这么些年來,他一直努力克制着,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下了死手。
他慢慢地扶着水池站了起來,双手捧着冰冷冷的自來水洒在脸上,阵阵寒意让他面上的毛孔全面收缩了起來。
他痴痴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忽然恨恨不已地猛搓了起來。
这双布满老茧的手顿时被搓得发红,可他还是觉得洗不掉手上的血腥似的猛力搓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停了下來,洗手池前的镜子里,这张死灰般的惨白脸上沾满了水珠,表情扭曲、目光骇人!
陈光宗在心里大声问道:“我到底干了什么!干了什么!”
肩膀被人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却是王一凡一脸温和地站在他的背后。
“擦擦吧!”王一凡伸手递过一包面巾纸,陈光宗用颤抖的右手接了过來,颤抖着擦了起來。
王一凡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面孔阴郁的中年人。
他的脸很普通,五官搭配也不起眼,但那一双阴冷的眸子里,却透着股渗入到骨髓里的杀气。
“王哥,我……”陈光宗张着嘴,却被王一凡打断了后面的话:“我都知道了,这一段时间,难为你了!”
他拍了拍陈光宗的胳膊,柔声说道:“你还记得,在你第一次从看守所里放出來的时候,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么?”
陈光宗慢慢地抬起了头,王一凡的那几句话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耳朵里:“你还年轻,受到的挫折和磨练还不够,如果选择了我这条路,将來你一定会后悔的!”
眼前王一凡还是当时的那副神态,他轻轻问道:“现在,你还后悔么?”
“不!”陈光宗倔强地抬起了头。[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刚刚还有些茫然的目光中,此刻已经充满了坚定,他的脸上也渐渐开始变得麻木起來。
这是一种漠视,对生命和周遭一切的高度漠视。
王一凡的眼神也开始认真起來。这一刻,他已经明白了,陈光宗已经彻底走上了黑道这条不归路,永远不能回头了。
陈光宗忽然抹了抹脸,一副若无其事地拉着王一凡的手问:“王哥,你不在这么些天,都跑哪里去玩了?这位是?”
他指着一旁这个陌生的中年人,脸上充满了疑惑。
王一凡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笑着回答:“他是我新招的司机,他叫……”
他犹豫了一下,既然这个李孝一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了,再叫过去的名字就不合适了。
就在他踌躇不决的时候,李孝一已经向陈光宗伸出了手:“你叫我老李就行了。”
陈光宗握住了他的手,这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十个手指都很有力。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的身边,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陈光宗抽出手來,故做轻松地说道:“既然你们來了,就好好在这里玩一下吧,我给你们开一个包厢!”
说着,他就要转身叫服务员。
“不用了!”王一凡沉声说道:“我们只是随便过來看看。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第一次,总是沒那么好过的……”
陈光宗点了点头,默然无语地走了出去。
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以后,身旁的李孝一才冷冷地说:“你这个小弟很不错。他比我当年第一次的反应小多了……”
他长长地出了口气,一副过來人的样子缓缓说道:“第一次总是很难的,但以后,慢慢就会习惯了。直到这种状况,变成了一种本能……”
王一凡看着他那冷酷无比的表情,忽然问了句:“你有计算过么?到目前为止总共杀过多少人?”
李孝一摇了摇头:“沒有,我从來不去记这种事。在战场上,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根本就沒有第三种选择。”
“可这里不是战场!”王一凡纠正道。
李孝一看着王一凡,眼中满是嘲讽的意味:“其实这里,比战场上更残酷!”
……
陈光宗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家。
自从他在璀璨明珠上了班以后,就从客车厂的宿舍里搬了出去,在璀璨明珠旁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和朱昭颖一起住。
他重重地敲了敲门,朱昭颖喊了一声“來了”,就匆匆地开了门。
看到眼前陈光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朱昭颖不免有些担心。
她将陈光宗扶进了家,搀到沙发上坐好,就匆匆泡了杯茶递了过來。
双手握住滚热的茶杯,陈光宗的面色才慢慢缓和了下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夜总会里出什么事了?”虽然陈光宗一言不发,但朱昭颖还是敏感地察觉出一些异常來。
陈光宗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沒事,就是有几个客人喝多了,吵了几句。”
朱昭颖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心疼地揉着陈光宗的太阳穴,劝慰道:“小陈,不如你不要干了。听说那里天天有人捣乱闹事,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啊!”
陈光宗勉强一笑:“沒事的,我们的夜总会很正规地。”
他看了看房间内,发现一边的茶几上放着几张彩页,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朱昭颖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她拿起那几张彩页递了过去:“你看看,现在的人结婚都流行拍婚纱照,我选了几家來做个比较……”
陈光宗伸手拿过彩页,上面的几家婚纱照公司都是一些听都沒听过的小公司,不过却有一个好处,就是便宜。
陈光宗叹了口气,轻轻地捧起朱昭颖的脸,柔声说道:“结婚,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最漂亮的新娘。钱什么的我不在乎,我们现在又不是沒有这个能力了……”
他的嘴被朱昭颖的小手轻轻掩住了:“其实,这也就是一个仪式。小陈,我也早就过了那种爱做梦的年纪了。现在我想要的不多,只要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就行了。现在妈和大哥还沒接过來,我们还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的好。”
她忽然抽身出來,走向洗手间,嘴里说着:“你忙了一晚了,先洗个澡吧,去我帮你放热水。”
陈光宗长长出了一口,努力将之前在包厢里的一幕从脑海里擦去。
他慢慢地脱去了衣服,将全身浸泡在温暖的热水中,尽量让全身都放松下來。
忽然,洗手间的门被“喀喇”一声推开了,朱昭颖穿着一身轻薄如丝般的睡衣走了进來。
陈光宗猛然愣住了,虽然和朱昭颖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性格内敛的朱昭颖却很少如今天这般主动过。
她的身子慢慢地靠了过來,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陈光宗的脖子,嘴里小声说:“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
陈光宗顿觉身上被一个软乎乎的身体贴住了,他忽然站了起來,浑身上下湿漉漉地站在浴缸中,用力地吻住了朱昭颖的嘴唇。
朱昭颖被吻得喘不过气來,今天的陈光宗和平时大不一样,他很冲动也很热烈,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的背勒得生疼。
可是朱昭颖却沒有挣扎,也沒有叫痛,她知道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问。
而是任由着陈光宗用力地抱着自己,陈光宗的动作开始大了起來。
朱昭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他身上的水浸得透湿,他干脆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睡衣,将她这一副香香软软的身子抱了进來。
陈光宗那充满饥渴和热情的厚嘴唇在她光滑的脖子上、丰 满的双峰间和平坦的小腹上游走。一双手用力地揉搓了起來。
朱昭颖有些吃痛,但还是咬紧了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她用尽全力,來安抚这个内心荒乱不已的男人。
浴缸里被白蒙蒙的水蒸汽布满了,微弱柔和的灯光下,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陈光宗就像一只失控的野兽一样,低吼了起來。
“轻,轻一点。”朱昭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慢慢地抬了起來,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中,狂暴之气渐渐退去,转而换上了一副温情脉脉的眼神。
小小的浴室,被男人畅快淋漓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媚婉转的呻 吟声充满了。
还有,那被他们挤得溢出浴缸的阵阵哗啦啦的水声。
……
第十四章 大破毒窟
一番疾风暴雨过后,两个人甜蜜地搂在床上,等朱昭颖传來细长而绵密的呼吸声后,陈光宗这才悄悄起身,将胳膊里的小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慢慢的走到床边。【-< shuyaya >-*悠】
他从兜里掏出那把乌黑的五四手枪,找出张报纸草草包了一下,轻轻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床上的朱昭颖忽然睁开了眼,看到这一幕后,抿了抿嘴,重新闭上了眼。
……
这时在璀璨明珠,王一凡已经从服务生的口中知道了來闹事的几个光头是昆哥的手下。
他跟着详细地问了几句,得知昆哥的头马光头强经常活动的地方,就打了辆车,直奔一个摇滚慢摇吧而去。
此时已是半夜十一点钟,又加上是周末,这家酒吧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快要将所有人的鼓膜都给震破了,一群群衣着前卫、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面摇头晃脑的玩得正嗨。
昏暗闪烁的舞池灯光下,一个皮夹克、板鞋外加牛仔裤的光头在人群里晃來晃去,不时掏动着口袋,将一袋袋花花绿绿的小药丸交到舞池里的男女手上。
看起來,今天晚上这家伙的生意很不错,鼓鼓囊囊的大口袋很快就瘪了下去。
他飞快地在人群中穿梭着,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忽然,他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这家伙一转头,还沒看清是谁就一脸抱歉地嚷开了:“对不起,兄弟,晚上的货都清了。明天再过來拿吧……”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眼前的年轻人背着光,脸上带着不羁放肆的微笑,毫不客气地一膝盖顶在了这光头的肚子上。
光头的胃里一阵翻腾,双脚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下。
这年轻人揪着光头的衣领子,将他硬生生拽出了酒吧.
酒吧里的保安和周围的人见了这副架势,刚想跟着出去看看热闹,却不知谁叫了一声:“是那个王一凡。”
这些人立刻就缩着脑袋退回了酒吧里。
王一凡将光头一把扔在了酒吧门口的歪脖子树上,对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唉哟”一声惨叫,那光头用力揉着尾龙骨,痛苦不堪地斜靠在树干上。
王一凡抱着膀子,对他大声盘问道:“你叫什么名?”
“光头强。”
“靠,你们那什么狗屁昆哥是不是少林寺出來的,就喜欢招些光头。”
光头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悻悻地回答:“老大说,统一形象比较拉风……”
“我 靠!”王一凡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光头强咬了咬嘴唇,沒敢回答。
王一凡一把揪着他的耳朵,掏出把m-9军匕架了上去:“你要是不说,我就用它來给你长长记性!”
“别别别!”那光头强只觉耳朵上一阵寒气逼人,赶紧挥舞着双手摆了起來:“我知道了,哥哥您是江东道上的王一凡,是不是?”
王一凡抽回了匕首,用带着长条形血槽的刀身轻轻地拍了拍光头强的脸:“知道就好!老实给我交代,昆哥现在人在哪里?”
光头强被冰冷的刀身拍得心中直抖,他苦着脸求饶道:“哥哥,我真的是不知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干这一行的老大,个个都是居无定所,连手机卡都是好几十个……”
“我 靠,你还和我装起來了!”说着,王一凡举着刀子就要剁下。
身后的李孝一拦住了他:“让我來试试吧,审讯犯人这种事,我比较在行……”
王一凡走到了一边,刚点上只烟沒抽两口,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彻夜空。
几个走夜路的行人对着树旁望了一眼,王一凡忙伸手放到头旁,做了个抱歉的姿势:“我兄弟酒喝多了,嚎两嗓子,真对不住哈……”
那几个人沒有多疑,慢慢地走开了。
李孝一拍了拍手走回來,一脸轻松地回答:“他的确不知道那什么昆哥的下落。”
王一凡差点沒晕了,费了半天功夫,就换來这句不知道啊。
只听这个李孝一又紧跟着说了句:“不过他知道昆哥的制毒工厂在哪里……”
一听这话,王一凡立刻认真了起來:“什么,这个昆哥还搞制贩一条龙啊。(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他看了看树下那个已经疼昏过去的光头强,随口问道:“你是怎么让他招的?”
“很简单,废了他一只手。”李孝一脸平静地回答。
王一凡笑了笑,递过去一根烟:“我终于发现,你除了会杀人、开车之外,在逼供上也很有一套。”
李孝一接了烟,点燃了放在嘴边,望着夜空,神情忽然有些惆怅。
王一凡发现他此刻面对的方向,正是高里国的所在。
李孝一狠狠吸了一口烟,淡然说道:“我们走吧,既然你要找的昆哥不肯出來,我们就逼他出來!”
……
此刻在一间一室一厅的公寓的大床上,昆哥正搂着一个大波90后玩着自拍。
对于这种diy式的自拍,昆哥有着独特的爱好。
想当年,昆哥独自一人闯荡南方进货,靠得就是过去兜售黄色录影带的原始积累。
三级片、二级片和打真军的欧美日韩片看了几货车,但他却总觉得不是太夸张,就是太矫情。
现在倒腾白粉有了钱,他就重拾爱好玩起了自拍,立志要超越香港的小陈,成为华夏自拍界的千人斩。
光头强说他的居无定所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个昆哥向來是只留下钞票,不留下过夜的。
每次拍完之后,他就立马拔鸟走人,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耳根清静。反正现在的小妞不难泡,只要有钱,哪怕是长得和如花一样,都有人上赶着往上贴。什么援 交兼职,不都是些缺钱花的90后想出的文雅卖身叫法么?
今天昆哥玩得很尽兴,久经考验的身体在两颗蓝色小药丸的刺激下神勇无比,他换了足足十八种姿势,差点都快将身下的小丫头给弄晕过去了,这才堪堪收工。
飘飘欲仙的90后小妹将光滑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浑身上下香汗淋漓,脸上一副很傻很天真的卡哇伊表情:“哇塞,大叔,你好棒耶。”
昆哥傲然地数出几张钞票,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了一根烟,舒舒服服地抽了起來。
忽然间,他觉得有些心绪不宁,晚上派到璀璨明珠的几个小弟至今沒有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一把推开身旁的90后,摸出手机,找出张还沒用过的sim卡插了进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里传來标准的普通话女声。
“麻痹的,不会带着家伙都搞不定吧?”昆哥丢掉手机,取下嘴上叼着的烟头,从床上站起來取过一旁凳子上的长裤就穿。
那个90后大波妹喜滋滋地数着钱,嘴里嚷着:“大叔,下次再來找我啊。”
昆哥鄙夷地望着这个大波妹,这张烟熏火燎的脸让人一看就倒胃口,要不是身材好、皮肤嫩,他才不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呢。
他快速穿好衣服,夹起那个装有柯尔特ppk手枪的真皮小包,匆匆下了楼。
冬夜的凌晨有些冷飕飕的,他伸手摸出车钥匙,开了楼下停着的那辆广本雅阁,就奔着璀璨明珠的方向去了。
干这一行处处都要讲究个小心,虽然昆哥的身家早就过千万了,但出行还是开着这辆套着外地黑牌的雅阁车。
将将到了璀璨明珠的门口,想象中那副门庭冷落车马稀的景象并沒有出现,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乘行而归的老板们走出大门,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似的。
昆哥的眉头一皱,这次派去的三个马仔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个个都是在边境上背过货、杀过人的狠角色,为防万一,他还特地让其中领头的带了把五四过去。
虽然道上传说这个陈光宗拳脚功夫了得,但功夫再好,也是一枪撂倒,难道今天,出鬼了?
昆哥在车里沉思了半响,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不踏实,上回从南方带回來几百斤货还在工厂里,不会……
想到这里,他一踩油门,向着远郊的工厂方向就开了去。
昆哥的制毒工厂在郊外一处废弃水泥厂的旁边,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
一片空旷的草地连着公路,交通便利而且视野开阔,用红砖堆起來的二层小楼里养着狗,围墙上布满了监控探头。
这个小楼对外挂着块养猪场的牌子,里面也的确养着一些猪和鸡,利用这些牲畜粪便的臭气來掩盖制度过程中产生的异味,可谓是用心良苦。
昆哥派出的马仔在南方带回來制毒用的乙酸乙酯后,就在这里通过冲洗、浓缩、结晶、过滤和干燥等过程,进行制毒和提炼,最终将制好的毒品分装成胶囊和粉末,再由光头强之类的小弟散货。
当然,这么复杂的制毒过程,对于文化只有小学程度的昆哥來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幸亏,他以前在南方结识的大哥给他介绍了几个精通化学的高手,才帮着他建立起江东市这一处颇具规模的大工厂。当然大哥也不是白忙的,除了每年固定的进货量外,昆哥另外还要将制毒工厂的三分之一收入拱手交给大哥。
沒办法,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这个真理在任何地方都是铁律。
开往工厂的道路泥泞不堪,昆哥的雅阁车一路颠簸不平,好不容易开到了水泥厂外,眼前这片冲天的火光,却让车里的昆哥惊得目瞪口呆。
原來眼前这个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的制毒工厂!
红砖搭成的二层小楼在噼里啪啦的火光中烧得正旺,时不时还传出些化学品爆炸的“啪啪声”,空气中满是呛人刺鼻的气味,熊熊的火光,将车里昆哥那张惊呆了的脸,照得通红一片。
这次昆哥南下是花了血本的,差不多将毕生的全部积蓄都砸进了这批原料里,整整几百斤啊!要是制出來毒品的话,能卖上好几千万!
昆哥的心头在滴血,一张悲痛欲绝的老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绝望。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來。制毒工场的所在很隐秘,除了他和光头强外,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他掏出电话,拨通了光头强的号码,还沒等他大声质问,一个脾气很暴躁的女人就接了电话嚷道:“你是这个人的家属么?赶快來医院交费,沒钱的话,我们医院不治……”
昆哥的手机咕嘟一声,掉到了座位底下。
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打手失踪,制毒工厂被烧,就连头马都被揍进了医院。莫非,今年流年不利、命犯煞星……
……
第十五章 手刃凶顽
昆哥茫然地走下车,望着眼前烧得正旺的制毒工厂,一张苦瓜脸上满是绝望。【-< shuyaya >-*悠】
他悻悻然坐回到车里,发动了汽车离开现场。
沒开多远,就见一辆辆红色涂装的消防车打着刺耳的警笛,从一侧的马路上疾驰而过,显然是接了报警电话前去救火的。
昆哥的脸色苍白,这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烧掉的是他的大半身家。
虽说毒品生意來钱很快,但沒了资本和工厂,要想从头开始,谈何容易。
他叹了口气,准备开到医院,先去看看那个光头强的情况。
猛一瞥眼,竟看见后视镜里,两个面容冷峻的人正坐在后排座上,其中一个年轻些的冷冷地问:“你就是昆哥?”
昆哥的呼吸立刻就为之一滞,浑身的肌肉骤然绷得紧紧的。
这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坐到了他的后排座上,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他用力地深呼吸一下,强自镇定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嘴上一边问着,一边悄悄探出右手,摸向副驾驶位上的真皮小包。
这一下居然摸了个空,后排座上的年轻人从座位上拿起个小包,在半空中晃了晃:“昆哥,我想你是在找这个吧?”
昆哥后脑勺上的汗都下來了,这下子啥都完了。
之前在江东玩得太狠,结的仇家太多,这两个人,恐怕是别人请來的职业杀手吧。
身后的年轻人笑了笑,轻轻地拉开了真皮小包里的拉链,将里面一把擦得乌黑铮亮的柯尔特ppk手枪取在手上,“咔啦”一声拉动了套筒。
“你,你们是干什么的?”昆哥的声音发颤,上下两排黄不拉几的牙齿抖得很厉害。
身后的年轻人收起笑容,用手里的枪顶在了昆哥的太阳穴上:“我是谁?昆哥你的忘性不小啊。最近这一段,你不是满江东找我來着?这么快,就忘了?”
一听这话,昆哥差点沒当场晕倒。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啊!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三个小弟的失踪、光头强的被打入院、制毒工厂的被烧,这几件事情完全连了起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不过昆哥毕竟是昆哥,在这种分分钟要命的环境下,还是强作起一副嚣张的笑脸:“你就是那个王一凡是吧?操,算你狠!有种就一枪打死我!”
王一凡嘿嘿笑了起來:“昆哥果然有种,够硬气!不过就冲你干的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一枪崩了你也太便宜了……”
“那,那你想干什么?”昆哥磕磕巴巴的地硬着嗓门问。
若不是车里的光线昏暗,后排座上的两个人能够轻易看见他那张被惊恐扭曲到不成人形的脸了。
王一凡慢慢地收起枪,轻轻拿出把匕首,放到昆哥的脖子上:“别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昆哥慢慢地出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们不是要來要命的。
仔细一想,就以这两个人的身手,若是真想干掉自己,就不会和自己扯这么多废话了。
混社会的大多数求财,这个王一凡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才留着自己的命吧。
想到这里,他忙摆手开始求饶:“有话好说,兄弟,要钱的话,我有的是。小包里有十万块,你全拿走!我这辆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个手提箱,里面有一百万,你都提上。我们过去的那些小误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现在知道怕了?”王一凡冷笑一声,冰冷风快的刀锋在昆哥的肌肤上划过,一阵寒气立刻就渗入了昆哥的脖子里。
昆哥胆战心惊地握着方向盘,一双滴溜溜的小眼在马路上四下张望着。
但是这种荒郊野外的夜半时分,僻静的马路上就连半个鬼影子都沒有。
昆哥屏住呼吸,悄悄地将左手插入裤兜,凭着感觉摸到了里面的手机,轻轻地打到静音状态,拨了个号。
王一凡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昆哥的脸:“昆哥,好好开车,冲动是魔鬼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往哪里开!”昆哥已经拨通了报警号码,他慢慢地把手抽了回來,冷着脸问。
“去海边吧,老码头。(看小说就到-< shuyaya >-)那里风景不错,也安静,正适合我们谈大买卖。”
昆哥咬着牙,慢慢地将车开向老码头的方向。大约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
熄了火,后排上的两个人下了车,拉开驾驶室的门,将已经开始哆嗦不止的昆哥硬生生拽了下來。
他们一松手,昆哥就径直摔倒在潮湿阴冷的沙滩上。
冬日的海滩上腥风阵阵,远处货轮和油轮的几点灯火若隐若现,时不时还传來几声长长的汽笛声,一波又一波海浪拍打着沙滩,正如王一凡所说的,风景的确很不错。
不过昆哥现在可沒有心情赏景,他抬起头來,盯着王一凡问:“你到底想谈什么?现在都到了地方!”
王一凡摇了摇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掏出烟,递一根给了身旁的李孝一,两个人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冷眼看着这个趴在沙滩上的昆哥,面孔上笼罩着一团浓重的青气。
这种令人窒息的场面很快就让昆哥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声色俱厉地大声吼道:“要杀要剐,你们给句话!”
王一凡丢了烟头,将匕首递给一旁的李孝一,眼中忽然浮起一阵冷厉的杀气:“算你说对了,昆哥!听说你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东西,不知道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你有沒有听过?”
昆哥的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了!千刀万剐!凌迟!我的天啊,这不比死还痛苦上万倍!
刚刚装出的一副江湖大佬的硬气,瞬间就在这两个字眼里荡然无存,此刻昆哥的脸上却比死了爹娘还要凄惨:“大哥,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或者,你干脆赏我个痛快的……”
凄厉的海风呼呼地刮在他的脸上,这张作恶多端的鞋拔子脸此时已经布满了眼泪和鼻涕,两条腿不受控制地狂抖着,裤裆里湿乎乎、热热地一片,隐隐传出一股尿骚味。
王一凡一把揪他起來,伸伸手从身旁的金孝一手里拿过一袋白粉,在他眼前晃动着:“饶了你?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你有饶过他们么?混社会不可耻,可耻的是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塑料袋,抓起里面的白粉就硬塞进昆哥的嘴里。
昆哥大骇,这种高纯度毒品的毒性他是知道的,身体好的最多吸个小半克,还得用葡萄糖稀释一下,这么一口吞了下去,还不立刻变了鬼了!
他摆着双手用力挣扎着,但王一凡的一对胳膊却如同铁棒一般,动也不动,硬生生将这一袋毒品塞进了他的嘴里。
毒品产生的强大幻觉立刻就充满了昆哥的全身,此刻他嘴里吐着白沫,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绚丽灿烂的世界,他挥舞着双臂,就像个疯子似得在沙滩上打起转來。
王一凡对着身后的金孝一点了点头。
金孝一用力倒拖着昆哥,将他慢慢地拉到沙滩和海水交界处,丢到地上,缓缓举起了匕首。
……
一辆奥迪a6警车打着双闪直奔老码头而來,后面还紧跟着两辆涂着110的桑塔纳警车,十几分钟前,110报警台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报警电话,女接线员原以为是那个无聊的家伙又打骚扰电话來了,但仔细一听才发觉不对。
接到报警后,110民警立刻就将情况上报到了刑警大队,正在队里执夜班的罗曼怡沒有二话,立刻就领着两个小刑警赶往事发现场。
眼前的老码头茫然一片,除了呼啸而來的海风和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看不到任何异状。
身边的两个小刑警扎紧了衣服,打了个冷战:“罗队,我看估计又是哪个无聊的家伙报假警的。这里根本什么都沒有嘛!”
罗曼怡摇了摇头,从事了这么长时间的刑警工作后,她已经对凶案有一种本能的反应。
“仔细找找!”她挥了挥手,率先走到了老码头外的沙滩上。
身后几个警察面面相觑,只得跟着一起走了上去。
几个手电筒在广袤的沙滩上照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圆形光圈,终于,有个人像是发现什么,大声喊叫了起來:“罗队,有发现!”
罗曼怡冲了上去,松软黑黄的沙子里,隐隐有些白色的粉末,她弯下腰,用小指甲盖挑了一点放在嘴里,脸上立刻就变了色:“是毒品!”
周围几个警察立刻就紧张了起來,纷纷掏出腰间的九二式和六四式手枪,端着家伙在沙滩上继续寻找了起來。
“罗队,这里有车轮印!”又一个警察大喊了起來,众人循着车轮印慢慢地走着,终于來到了海水边。
“看样子,罪犯是把车子推进海里了,这得等到白天找吊车來拖了。”一个警察显得有些沮丧,牵涉到白粉,这就是大案了,也是难得立功的好机会。
如果等到明天,只怕就被稽毒大队的同事们给抢了过去,到时候别说吃肉了,就连汤都沒得喝了。
罗曼怡咬了咬牙,脱下大盖帽,解开警服,就要往海水深处走去。
“罗队,你这是……”一个小刑警正要上前,但一个冰冷的浪头正拍在他的膝盖处,刺骨的寒意让他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噗通”一声,罗曼怡已经跳入了海水中,几个起落,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小刑警连连咋舌,刚进刑警队时,还有风言风语说罗大队是靠了父亲的关系才混上來的,但此刻的一幕却让他们确信不已,这个罗队长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罗曼怡的脑袋在水面上冒了出來,大喊:“你们快到这里接着!”
说着,她就奋力地游向海滩,怀里似乎还夹着什么重东西,等游近了,众人接过去用手电照了照,差点沒当场吐出來。
这是一具被海水泡得发肿的男性裸 尸,整个人被锋利的刀刃切了无数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早已面目全非,辨认不出本來的面目。
这惨烈的一幕看得几个小刑警差点要吐了出來,一旁的几个110民警也直摇头。
罗曼怡随手又将一个厚厚的塑料袋和一把手枪递了过去,众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里面全是白色的粉末,老练的警察一看就知道,这些粉末是高纯度四号海洛因,再看看那把枪,虽然在海水里泡了半天,但黝黑的枪身却依旧在月光的照映下,闪耀着金属的光芒。
枪,毒品!几个小刑警立刻就兴奋了起來,这可是大案中的大案!
而一旁湿漉漉的罗曼怡,则接过身旁警员递來的大衣套在身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
第十六章 花月佳期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江东市医院外,一辆洗得干干净净的黑色奥迪q7停在门口,慕容婉儿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在慕容秋和李湘兰的陪伴下走出了医院。
她的气色很好,行动已经恢复到车祸前的最佳状态,一头栗色的长发简单地扎在脑后,显得青春而又充满朝气。
穿着一身长风衣的李辰,满脸堆笑地拉开车门招呼道:“伯父伯母请上车。”
慕容婉儿笑了笑,问道:“他们都上了车,那我呢?”
李辰那张白净的脸上,顿时涨得通红:“这个,自然是你先上车,今天本來就是特地來接你出院。”
李湘兰见状,忙上前微笑着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好好,婉儿你也别胡闹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李局长一家人还在饭店里等着我们呢。”
慕容婉儿这才收起一副调侃的神色,轻盈地上了车。
李湘兰看着高大英俊的李辰,心里一阵满意。慕容秋则望着慕容婉儿那副天真烂漫的表情,暗自叹了口气。
慕容婉儿敏感地发觉到了慕容秋脸上的变化,她扒着父亲的肩膀问:“爸,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慕容秋摆了摆手,强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奥迪q7缓缓地开动了,车后的树旁缓缓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望着开心离去的一车人,怔怔发呆。
“真看不出來,你也会伤心和难过。”李孝一从他身后慢慢地走上來,脸上不知是怜悯还是惋惜。
这个年轻人缓缓点起一根烟,青色的烟气在眼前袅袅地升起,眼角处却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算了,想开一点吧。你还算好了,起码还可以天天见到心里喜欢的人,而我……”
金孝一的脸上无比落寞,他望着高里的方向,眼神中无比惆怅。
王一凡吐了口烟,强作潇洒地转了身:“走,我们喝酒吃肉去!”
……
江东市威斯汀大酒店的豪华包厢里,李辰的母亲已经坐在位子上了,见到慕容婉儿一家人到來,她忙站起身,上前打起了招呼:“李院长,慕容处长,你们终于來了,我还担心江东市这一阵子会堵车呢。”
李湘兰立刻上就前和她拉起了家常,两个老年妇女在一起扯的,无非是子女的终身大事,慕容秋则坐在餐桌上摸摸底喝着茶,一旁的李辰向慕容婉儿讲起了他在国外的所见所闻,她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竟然入了迷。
慕容秋一个人坐着很尴尬,忽然沒话找话地问了一句:“李局长呢?他今天不过來了么?”
李湘兰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慕容秋也觉得自己这一句问得多余了,这种父母见面定亲的事情,李纲又怎么可能不來呢。
李辰的母亲微笑着回答:“李纲他过一会就來,昨天晚上出了几个大案子。所以,他要亲自去指挥……”
“大案子?”慕容婉儿好奇地问:“是什么大案子?”
李辰的母亲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等他來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正说话间,包厢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走了进來。
他穿着一身笔挺精神的黑色警服,头戴着镶嵌国徽的大檐帽,中等偏瘦的身材,一张布满皱纹和沧桑的老脸上不怒自威。
李辰站了起來,笑着向大家介绍道:“这就是我的父亲,现在的江东市公安局长李纲。”
李纲一脸和气地和慕容秋和李湘兰握了握手,就径自坐到了包厢里的主位上。
一旁的慕容婉儿好奇地问:“李叔叔,听说昨天又有大案子了。”
李纲笑了笑,职业性地回答:“的确是大案子,江东市最大的毒品贩子被杀死在老码头,他的制毒工厂也在昨天被付之一炬,听说是化学制毒过程中出了意外……”
身旁的夫人打断了他的话:“老李,你别老谈工作,我们这次到这里來,可不是为了这个事!”
李纲这才收住了口,这个精明强干的警察局长,在家里却是个温顺驯服的妻管严。
李湘兰看着一旁的慕容婉儿和李辰,心里满意极了,她代表慕容家先表了态:“我的意思,孩子们也都老大不小了,既然现在相处得也都还不错,我看我们这些老的也就别抻着了,尽快让他们结婚吧!”
慕容婉儿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着,本色的双唇粉嘟嘟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无比。
这副娇媚动人的样子,看得一旁的李辰简直都要呆了。
李辰的母亲看到了儿子那直勾勾的眼神,脸上带着笑回答:“我和李纲是沒有意见,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李辰,李辰……”
她连叫了两声,才把看呆了的李辰从无边的遐想中唤醒了过來,他清了清嗓子,很干脆地回答:“我和婉儿也都说好了,我们的婚事越快越好,我看就在……”
这时,慕容婉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來,这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喂,你是?”
听筒里的女声甜得像是抹了蜜一样:“请问您是慕容婉儿么?我们是绿城公馆售楼处的……”
“我想你们是搞错了,你们那里的房子我可买不起,也沒兴趣……”说完,慕容婉儿就要挂电话。
“请等等!”听筒里的声音有些焦急:“请问,您到底是不是慕容婉儿本人?”
慕容婉儿的俏脸立刻就板了起來:“是又怎么样?”
“那就沒错了,您在我们这里购买的一套联排别墅已经建好了,随时可以來办手续了。”
听筒里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包厢里,李辰的母亲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
原本她还以为慕容家的条件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毕竟一个医院的院长和华夏国防科工委的老专家,也挣不了太多的钱。
但沒想到,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居然还买了一套联排别墅当嫁妆,本來还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委屈了的她,立刻就心理平衡了。
李纲的脸上则现出了一丝疑虑,慕容婉儿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别墅,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李湘兰忙解释道:“这套房子是我们一家人凑钱买的。毕竟婉儿现在也当上了银行信贷部的主任,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大老板,再住小公寓就不合适了。”
慕容婉儿的脸上却显得茫然:“这套别墅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沒印象?”
李湘兰一把抢过了电话,和那个售楼小姐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李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在你失忆前买的吧,你也别太辛苦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慕容婉儿抓了抓头,过往的一些印象模模糊糊地在眼前闪现,可她就是一点都记不起來。
……
街头旁的一家土菜馆里,王一凡和李孝一解开了衣服,喝得正欢。
桌上摆着的都是些特色菜,狗肉火锅的香气扑鼻而來,大蒜烧咸肉、地锅鸡、扒皮鱼和小炒等,摆满了一个桌子。
两个人喝的是最烈的红星二锅头,绿瓶一斤装的那种,火辣辣的酒液将他们身上烧得热乎乎的。
李孝一的吃相很恐怖,一口肉就着一口酒,转眼间桌上的菜就被他一个人吞到了肚子里。
王一凡则抱着瓶子一个劲地猛灌,连一口菜都沒吃。
“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李孝一抬眼望了望他,用筷子夹起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花生米,慢悠悠放到嘴里。
王一凡沒有回答,虽然两瓶酒已经下了肚,但他的心里却依旧是冰冷冷的。
李孝一叹了口气:“想开点吧。其实你可以想想,如果她不是和你一起的话,可能会过得更幸福……”
王一凡长出了一口气,和他碰了碰瓶子:“你呢?现在还想高里的妻女么?”
李孝一的脸上立刻就剧烈地抽搐了起來,他咕嘟咕嘟地将酒瓶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擦了擦嘴低声回答:“想也沒有用了,我这次逃出來,她们只怕……”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面对面坐着,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土菜馆的门,猛地被人拉开了,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來,站在了王一凡的身边:“你告诉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王一凡望了望她那件黑色警服下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部,冷冷地回答:“罗大队长,你是來审问呢?还是來**呢?”
“你!”罗曼怡挥动了巴掌要扇,却被李孝一伸手扭住了腕子。
李孝一的手如同铁钳一样冰冷有力,罗曼怡立刻就觉得腕子骨上一阵剧痛,杏脸含嗔的面孔上立刻就变了颜色。
“对我的老板,你最好客气点!”李孝一的话语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罗曼怡立刻就感到自己仿佛是一只置身于两只恶狼中的小绵羊。
“好了,老李,放手吧!罗大队长的手腕嫩得很,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李孝一这才慢慢地放开了手,王一凡自顾自喝了一杯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昨天晚上我干的事情比较多,比如去璀璨明珠嗨皮、洗浴中心过夜这些事情,要不要一一把细节告诉你啊?”
“你别装傻了!”罗曼怡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昨天晚上在老码头,毒品贩子刘志坤这件杀人命案,到底和你有沒有关系?”
王一凡微微一笑,淡淡答道:“罗大队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才刚刚回來,什么昆哥、耀哥之类的新人,我连听都沒听过。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哦。“
罗曼怡的眼神闪烁,她死死盯着王一凡的眼睛:“你真的沒有做?”
王一凡冷笑一声:“这个什么昆哥的混得这么招摇,怕不是有成百上千个仇家,怎么轮都轮不到我。罗大队长,我想你现在应该是去积极搜寻证据,而不是在这里和我瞎白话……”
罗曼怡有些泄气,现场的指纹等证据都被海水冲得一干二净,通往老码头的路上又沒有监控探头,昆哥的手下一听他被人做了,立刻吓得收拾行装潜逃了。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还是沒有一点进展。
看起來从这个王一凡的嘴里也挖不出什么來,她的目光渐渐转到了李孝一的身上:“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沒见过……”
李孝一脸色一变,王一凡却对他使了个眼色:“你当然不认识他了,他是我的一个同事。”
罗曼怡的小脸立刻就白了,王一凡是国家秘密机关工作人员的事情她早有耳闻,想不到是居然是真的。
这个李孝一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慑人无比的气质,的确很像是一名特种作战人员。
……
第十七章 鬼子进了夜总会
王一凡喝着酒,冷冷地问:“罗大队长,有事了吧,如果你要是想拘我去局里问问,就先去把手续办下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否则的话,请便!”
他的话语很重,早上的事情郁结在胸口,却在此刻完全爆发了出來。
罗曼怡咬了咬嘴唇,扭头就走。刚出土菜馆的门,就差点和另一个女人碰到了。
她抬头一看,却是诺兰集团的秦澜,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传闻,罗曼怡愤愤地跺了跺脚,转头离开了。
秦澜缓缓地走了进來,在王一凡身边幽幽坐下,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一凡,你回來了?”
一声温暖的问候下,她的手就很自然地挽住了王一凡的胳膊。
王一凡点了点头,还是一口口喝着酒,眼中的忧郁却更加浓重了。
李孝看了他们这副样子,很识趣地走了出去。
秦澜知王一凡有心事,却很聪明地并不过问,伸手取來一个杯子,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凡,我和你喝一杯!”
王一凡一怔,面前的秦澜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温柔贴心。
两个人轻轻地碰了一杯,秦澜这才悠悠道來:“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好吧,说说我过去的事。你还记得过去问过,我和那个欧文翰是什么关系。”
王一凡想到了那张老照片,一阵好奇不已。
秦澜的脸上有点苦楚:“其实我和这个欧文翰,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俩。当年华夏解放,传说要对所有的资本家开刀,欧天霖,也就是我的父亲,抛下国内的一切逃到了海外,恰巧和我的母亲认识了。”
她叹了口气:“当时,我的母亲并不知道,他在国内还有妻儿。也许是命中的冤孽,她和欧天霖走到了一起。沒过多久,国内形势缓和了,他也就回去了。临走前,他保证过一定会回來的,可是却始终沒有……我母亲等他到了最后,郁郁而终。后來他倒是回來找了,可是一句身不由己又能抵什么用……”
“我想你错怪他了!”王一凡苦笑了一声:“只怕当时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不光是他,当时的许多人都是身不由已。那是个无法形容的年代……”
秦澜沒有说话,心里无限惆怅:“身不由己也好,造化弄人也罢。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计较了。”
她轻轻抓起王一凡的手,柔情万种地说:“我现在想的很简单,就是和你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走过这一生……”
忽然,她觉得王一凡的眼光有些闪躲,上回在东关时的默契和温情,竟然瞬间就感觉不到了。
王一凡喃喃自语:“我现在的心里,很乱……”
“好吧!”秦澜的眼神略有失望,但还是很从容地回答:“我可以一直等你!”
说完,她缓缓站起身來,优雅镇定地走了出去。
李孝一抽着烟走了回來,他坐到位子上摇了摇头:“老板,你的感情经历太丰富了。这个女老板我就不说了,看起來那个女警察对你也……”
“好了!”王一凡打断了他的话,一仰头,将瓶子里的酒全灌到了喉咙里。
下午两点钟,他带着一身酒气來到了jq4132的工地现场,这里的工程已经干得有模有样了,中间的大坑已被填上,脚手架树了起來,各种工程机械运转如飞,部分正在施工中的楼房都已经盖到了四五层。
王勇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紧张指挥着,看到王一凡來了,皱了皱眉头:“怎么喝的这么多?”
王一凡勉强回答:“沒有,中午沒什么事,就喝了点……”
“沒什么事?”王勇差点就要跳脚了:“公司里一堆事,你还说沒什么事?”
王一凡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回答。
王勇盯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來:“还好,你和秦澜总算把艾塞克的项目拿下來了,那里马上也要开工了,这个秦澜啊,真是能干!三十亿的项目,被她运作得井井有条。【-< shuyaya >-*悠】一凡,我都不知道你还在考虑些什么?那个破电影公司有什么好开的?现在十部电影九部赔……”
王一凡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勇哥,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就让我搞搞看,不行再说吧……”
王勇摇了摇头:“你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有空多和秦澜学学,不要天天尽忙一些不着边的事。”
王一凡正要解释,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阿浪打來的,离岸电影公司的运作一切顺利,但在华夏商务部这里,却出了些岔子。
既然是挂着电影之名的娱乐公司,势必要有一部拿得出手的电影,但这个公司到目前为止,除了有资金外,连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自然引起了华夏商务部的高度警惕。
阿浪在电话里说,无论如何,哪怕就是不赚钱,也要想办法整一部电影出來。
王一凡一声苦笑,电影哪有这么好拍的?要是这么好拍,那岂不是华夏遍地张艺谋、冯小刚了?
他忽然想到上次那个爱搞自拍的昆哥,可惜华夏不允许这种大尺度的影片上映,否则这个已经嗝屁了的昆哥,说不定真能成为大师级人物。
看他在电话里沒有回话,阿浪又开始给他吃定心丸了,什么一切都不需要他担心,现在联系了一个专业的团队來运作云云。好说歹说,王一凡这才勉强答应下來。
二锅头的后劲渐渐上來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地走出工地,向平安酒店的方向晃去。
……
艾塞克江东的临时办公室里,小野秀夫带着一众手下视察了正在建设中的厂区现场。
工程进度让他很满意,一片废墟的厂子里干得热火朝天,老客车厂的印迹已经被完全抹去了,东洋的膏药旗遍插在塑钢搭成的工棚现场,仿佛让他有了一种穿越的感觉。
身旁的方部长点头哈腰地向他介绍着工程进度,后面的伊藤浩六却抱着膀子,一脸的不高兴。
小野秀夫一扭头,脸上有些不高兴了:“伊藤,你怎么了?”
伊藤浩六摇头晃脑地走了过來:“叔叔,我到这里來,是想和那个王一凡较量一下,可是最近他都不在……”
“胡闹!”小野秀夫怒斥了一声,他指着伊藤责怪道:“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題,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么?华夏有个伟人说的好,发展才是硬道理……”
伊藤浩六不服气地走到了一边,方部长忙跟着上前去宽慰。
小野秀夫叹了口气,暗想:“帝国就是太多这样只会喊打喊杀的战争狂,才会在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败北。若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苦心经营,帝国如何能重新在世界之林中,重新找回自己的位置!经济,才是帝国的命脉!是振兴之道!”
正想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声,他掏出开一看,是一条短信:“地质勘探队已在瓦店村发现稀土大矿,详细储量和开采条件正在综合评估中……”
他满意地合上手机,望着眼前的土地,脸上露出惬意无比的笑容。
一旁的伊藤浩六还在叽里呱啦地叫个不停,直到方部长说了几句话后,他才笑嘻嘻地闭上了嘴巴,眼中满是邪恶淫 猥之色。
晚上十点钟,喝得醉醺醺的伊藤浩六和方部长一行人,來到了璀璨明珠的门外。
“这里,有漂亮的花姑娘?”伊藤浩六指了指璀璨明珠的大门,一脸疑惑地问。
“有,有,这里一定有!”方部长的一张胖脸上,立刻就笑成了一朵花。
门口的服务生满脸赔笑地迎了上來“请问,你们有预定么?”
方部长摆了摆手:“沒有,你给我们随便开一个主題包厢吧。”
他转头向伊藤浩六解释,这里是江东市条件最好的夜总会,里面小姐的素质是全市最好的,装潢条件也是最好的。
伊藤浩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一进门,却发现大理石地砖上,赫然印着一副膏药旗。
他就像被电击了一般跳了起來,大声问:“方部长,这是什么?”
方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终于想出了一个解释:“伊藤君,这是这家夜总会的特色,就是把友邦的国旗印到地上,昭示着两国的友好……”
伊藤浩六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忽然指着夜总会的天花板问:“那为什么?贵国的国旗是放在头顶上的呢?”
方部长顿时哑口无言,恨不得以头撞墙。身旁一个服务员走了过來,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纠正了起來:“什么友邦友好的,这是让我们时刻勿忘国耻,有空來玩的时候,也要踩踩小鬼子,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伊藤浩六的脸上立刻铁青一片,多亏一旁的方部长劝了半天,这才勉强走进了包厢。
这一进來,就更不得了。里面是一个以怀念黑白老电影为主題的包厢,里面的大屏幕上放的,居然是一部经典的老电影----《地道战》。
此时正在放着电影的**部分,一群群民兵八路军如神兵天降般冲了出來,将山田分队长带出來扫荡的鬼子,打了个人仰马翻、七零八落。
一曲雄壮的主題曲也适时响起:
地道战嘿地道战,
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嘿埋伏下神兵千百万,
千里大平原展开了游击战,
村与村户与户地道连成片,
侵略者他敢來,
打得他魂飞胆也颤,
侵略者他敢來,
打得他人仰马也翻,
全民皆兵,
全民参战,
把侵略者彻底消灭完。
方部长惊得差点就要以头撞墙了,更要命的是,一群穿着八路军和新四军军服的小姐们,居然端着一把把逼真的二十响盒子炮走进包厢,嘴里喊着台词:“举起手來,缴枪不杀!”
可想而知,现在伊藤浩六的那张脸,已经拉得比片子里的老山田还要长了。
……
第十八章 国仇家很
“八嘎!”伊藤浩六愤怒地拍了拍大腿,猛地站起身來。【-< shuyaya >-*悠】
周围的小姐和服务员猛地一愣,这位客人入戏也入得太快了吧?
不过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对啊,按照正常程序,这位客人应该立刻装出一副倭瓜瘪枣的样子,乖乖向人民群众举手投降才对啊。
众人面面相觑,方部长咧着张大嘴尴尬地笑着,伊藤浩六则气鼓鼓地双手插着腰,他带來的几个东洋鬼子也气势汹汹地捋起了袖子,一副要砸场子的架势。
伊藤浩六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一把就扔到了包厢里的大屏幕彩电上。
“啪”的一声巨响,这台彩电的屏幕一下子就给砸碎了,裂开的屏幕里电火花四溅,“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响起,但音响喇叭里,那一曲雄壮的《地道战》主題曲,却依然意犹未尽地还在大声播放着。
服务员和小姐们这才恍然大悟,原來这些人不是來玩的,而是來砸场子的。
其中一个服务员立刻就掏出怀里的对讲机,大声喊了起來:“喂喂喂,918包厢里有人闹事,快來帮忙!”
伊藤浩六倒并不慌张,他抱着膀子站在茶几前,脸上露出嚣张无比的神色。
这次陪他一起來买 春的,都是在东洋k1联赛里有过骄人战绩的职业选手,普通的保安就算來上个几十人,都根本不在他们的话下。
包厢的门被赶來的几个保安踢开了,前几天昆哥手下的捣乱已经让他们高度警惕了,今天这些保安早有准备,才一分钟不到,就已经冲了过來。
方部长赶紧摆着手上前打起了圆场:“误会,都是误会!我这些朋友们都喝多了,砸坏的东西我们按原价赔偿!”
保安这才将手里的橡皮警棍放了下來,嘴里喊着:“下次小心点!别神智无知的!也不看看清楚这个场子是谁罩的!”
正当他们拍拍衣服要出门,却听到身后传出一声放肆无比的挑衅:“支那人,一群东亚病夫!”
“你说什么?”血气方刚的保安们纷纷回过了头,大声吼道。
伊藤浩六缓缓地将身上那家外套脱了下來,从口袋里拿出块白布条系在了头上,这个布条上印着一个缩小版的膏药旗,上面还写着几个红字。
“那上面,写的是武运长久!”一个小姐指着布条大声叫着。
我擦!一窝子东洋鬼子啊!保安们愤怒了,这次就算是沒事也有事了,他们猛地关上门,举着棒子就砸了过去!
……
等陈光宗赶过來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几个保安四仰八叉地倒在包厢里,几个东洋鬼子志得意满地狞笑不止,到处是一片狼藉。
陈光宗沉着脸,喊道:“弟兄们,都给我站起來,别给咱华夏人丢了脸!”
地上的保安们哼哼着爬了起來,擦了擦脸,啐出一口口混着鲜血的唾沫:“麻痹的,这些东洋鬼子会功夫……”
伊藤浩六立刻纠正道:“不是功夫,是我们东洋的空手道和柔道还有……”
“我管你什么道!”陈光宗一把脱下外套,用力丢在地下,一脸无畏地望着包厢里摩拳擦掌的东洋鬼子,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杀气。
看着他摆出來的姿势,伊藤浩六的眼神也有些变了,就在这一刹那,他嗅到一股强烈的武者气息。
他指着陈光宗,好奇地问:“你的,会功夫?”
陈光宗傲然回答:“会一点,专打东洋狗!”
“八格牙路!”一个个头矮矮的东洋鬼子一下子就扑了过來,张着嘴大喝了一声,伸手就是一拳轰向陈光宗的面门。
这一拳又快又急,一旁的众人甚至都能听得见拳头夹着的呼呼风声了。
陈光宗不躲不闪,眼看那家伙的拳头就要递到面门前时,他才一脚狠狠踢出。
这一脚快得不可思议,从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重重地踢在了这个东洋人出拳的手腕上。
“啪”!
不是功夫片里后期配音出來的响声,而是脆生生腕骨被踢碎的爆响。
包厢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那东洋人的拳头立刻就软了下來,嘴里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脸上一片煞白,如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瞬间就布满了他的额头。
伊藤浩六的脸色也变了,刚刚这个东洋人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连续两届中量级k1的冠军,就算是自己亲自和他过招,也沒把握一招就将他拿下。
他指着陈光宗,大声问道:“你这到底这是什么功夫?”
陈光宗慢慢地收回腿,拍了拍裤子,一脸不屑地回答:“你别管它是什么功夫,能打鬼子的,都是好功夫!”
伊藤浩六身后的一个平头男暴怒了,他嗷嗷叫了一声,跳起來一个360度的转身侧踢,却被陈光宗一矮身,抓住他踢在半空的左腿,用力将他丢到了地上,右脚紧跟着狠狠踏了上去。
又是“啪”的一声,这个平头男的脸瞬间就给**的皮鞋底给踩平了,鲜血、鼻涕和眼泪流了一地。
“纳尼?”身旁一个东洋鬼子像是见到了ufo一样怪叫着,满脸的不相信。
一旁的几个保安立刻就來了精神,大声为陈光宗鼓起劲來。
“陈哥,狠狠揍他们!”
“打死这群小鬼子,他们刚才还骂我是东亚病夫!”
陈光宗的眼里喷着火,据他师傅说,师公当年就是在华夏大地上,为了救几名北青大学的女学生,而惨死在东洋鬼子的枪下。
国仇家恨,今天都要一起报了!
包厢里的气氛凝重无比,两个东洋鬼子躺在地上鸡毛子鬼叫的,剩余的三个东洋鬼子也是脸色发青。
方部长一见形势不对,赶紧偷偷拨打起了报警电话,几个小姐们握紧了拳头,暗自为陈光宗加油着。
伊藤浩六眉头拧成个川字,活动了下筋骨,就要上前。
身旁的两个鬼子拦住了他,一个鬼子眼里冒出两道凶光,猛吐了一口气,一掌劈向陈光宗的肩膀。
陈光宗一侧身,这一掌就劈了个空,那鬼子就势一肘,撞向陈光宗的胸口。
他这一下变招如鬼魅一样,大多数人只是感到眼前一花,就连一旁的伊藤浩六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陈光宗的身子动了,他用手掌冲着顶來的胳膊肘上猛地一劈,只听得“砰“的一声,这个东洋鬼子居然被他硬生生地连胳膊带人劈倒在地。
陈光宗一脚踩住他的肩膀,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胳膊肘内窝上。
“喀喇”一声脆响,这个东洋鬼子的胳膊肘立刻就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撇了过去,脸上惨白如纸,嘴里叽里呱啦地狂叫着,显见是胳膊给踢断了。
陈光宗气定神闲地在这东洋鬼子的后脖子上有补踢了一下,这个还在哇哇乱叫的家伙,立刻就歪了头,昏了过去。
伊藤浩六望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同胞,心里也开始有点紧张了。
包厢里的保安、服务员和小姐先是被这一幕精彩的打斗看呆了,紧接着才反应过來,大声鼓起掌來。
“告诉你们,小鬼子,刚才我只用了三成功夫!你们东洋的武术!”陈光宗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和轻。
他威风凛凛地吼道:“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你们才是!”
伊藤浩六和最后那个还站着的东洋鬼子愤怒了,他们的脸涨红如猪肝一样,运足了气力正要扑上去,包厢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了。
“不许动!全部趴下!”几声威严的喊声后,郑所长举着把乌黑的六四手枪,带着一群特警队员和治安民警冲了进來。
一把把79式微冲对准了包厢里的所有人,穿着黑色特警服的特警们厉声喝了起來:“都听见沒有,全部趴下!”
包厢里面的人沒有动,一旁的方部长赶紧冲了上去:“郑所长,是我刚才报的警,我带几个东洋客人过來这里消费,却不料这家夜总会居然是黑店。”
郑所长看着包厢内的情景,暗自开始权衡了起來。
璀璨明珠和艾塞克都是背景深厚的主儿,但两相比较之下,这个璀璨明珠的关系再硬,也硬不过东洋人。
这些东洋鬼子就连吴书记和张书记,都要跟在后面陪着小心,自己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还不得跟在两位大领导后面?
想到这里,他微笑着对方部长回答:“方部长您受惊了,这这里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一直沒有机会……”
方部长傲然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现在救人要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脸上含着笑,一副汉奸像地上前对伊藤浩六点头哈腰说:“伊藤君,现在沒事了,这里我会负责处理的。“
一旁一个穿着八路军军服的小姐冷着脸走了上去,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汉奸!败类!”
方部长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色厉内茬地反骂:“你这个臭婊 子!”
身旁的陈光宗上前,猛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将这个胖大的身子拽离了地面,脖子处揪得紧紧的,方部长的呼吸顿时不畅了。
陈光宗冷冷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我,咳咳。”方部长用力挣扎着,一双胖手试图扳开陈光宗的手,却不料陈光宗一运劲,竟将他硬生生又举起了几公分。
“啪啦啦”一片白色的电火花响起,一个电警棍正戳在陈光宗的腰眼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瞬时麻遍了他的全身。
陈光宗松了手,方部长的胖身子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咬着牙,强自支撑住身体不倒下。
身后一个治安民警又将手里电警棍的开关重重按了一下,一阵电火花闪现,陈光宗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这小子个子不高,沒想到骨头倒挺硬的!”那个民警嘟哝了一句,收回警棍,一脚踏在陈光宗的背上,给他狠狠反扣上了手铐。
伊藤浩六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是自己跑來捣乱惹事,现在警察却铐起了前來制止的陈光宗。
一众华夏警察还相当友好地对自己点头哈腰,这到底是……
看着方部长那副奴颜媚骨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了过來,一股大和民族的强烈自豪感涌上了心头。
他整了整衣服,带着那个沒有受伤的东洋鬼子,昂首挺胸地站在包厢里,得意不已。
一辆救护车闪着蓝色的警灯停在了璀璨明珠的门口,一个个被修理得龇牙咧嘴的东洋鬼子被抬上了救护车,一群小姐和服务生被特警队员和民警们押了出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众记者端着长枪短炮站在门口,噼里啪啦地按动了快门。
小姐们低着头,用垂下來的长发遮住了脸,服务生们则用手挡住了脸。
郑局龙骧虎步地走在最前面,这种扫 黄打非的形象太正面、太及时了,不出名、不升职简直对不起江东市的记者朋友们了。
但他忽然发现,记者们的眼神变了。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大摇大摆走出來的伊藤浩六的脑瓜子上。
那个印着膏药旗和武运长久的白布带子,他居然忘记了摘!
陈光宗被反扣着双手押了出來,步履有些蹒跚,头发也有些凌乱,但脸上的不屈与倔强依旧沒有丝毫改变,一副革命义士被绑缚刑场的经典造型。
敏感的记者们意识到肯定另有隐情了,他们纷纷围了上去,将摄像机镜头和话筒递了过去。
郑所长忙挥了挥手,一群防暴警察猛地涌了上去,将记者们全部赶到了一旁。
……
第十九章 电击疗法
王一凡是在陈光宗被抓进去一个小时后才得到消息的,当他赶到派出所时,才知道陈光宗在经过简单的审讯后,已经被送往西郊看守所了。
一个民警不耐烦地对询问情况朱昭颖打着官腔,说是这次已经够到了刑事犯罪,可能要判刑云云。
直说得朱昭颖面无人色,居然当场哭了起來。
王一凡愤怒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巨响,吓得这个趾高气扬的民警差点沒蹦起來。
“你,你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小民警指着王一凡喊了起來。
王一凡邪邪一笑,脸上的青气大盛:“陈光宗有沒有罪,还轮不到你來指手划脚,自然有法院來定他的罪,你算个毛啊,在这里乱嚼舌根!”
说着,他一边安慰着朱昭颖,一边从怀里摸出手机:“喂,三棒子啊?还在看守所是吧?有个事,就是那个陈光宗又进去了,你给我好吃好喝照顾了……”
一旁的小民警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朱昭颖也擦了擦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王一凡。
王一凡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转过头來,一脸铁青地又拍了下桌子:“给我把你们领导叫出來!”
小民警磕磕巴巴地回答:“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派出所里这么大呼小叫的!”
“啪”地一声,两本证件就被拍在了桌子上。
红的一本是华夏人大代表证,黑的一本则是华夏人民解放军的军官证,望着这两本份量都很重的证件,小民警这才意识到,遇到硬茬子了。
他赶紧跑向了所长办公室,不一会,郑所长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
“又是你?”他的脸上惊诧莫名。
这个王一凡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上次他带了一群小姐和小孩围堵派出所的时候,就知道过他的厉害,这次又來兴师问罪,指定沒好事。
王一凡微微一笑:“我是來保人的,郑所长,这种打架斗殴的小事,沒必要这么大題小做吧?”
郑所长板着脸回答:“小事?两个重伤,一个轻伤,这还是小事?都够得上刑事案件了!”
“那是他们活该!”王一凡若无其事地说:“是非黑白自在人心,这些东洋鬼子跑进去砸场子闹事,他们动手在先,难道要让这个陈光宗自认倒霉?”
郑所长冷哼一声:“具体案情,我们公安机关会进行详细调查的,不用你來教……”
“好!”王一凡拉起朱昭颖,转头就走:“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们给出一个公正合理的处理结果……”
等他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小民警和郑所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忽然,郑所长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却是政 法委书记张克明打來的。
张克明在电话里严肃训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针对国际友人的恶意伤害案件,对于江东市招商引资和大建设的负面影响是相当巨大的。
虽然张克明嘴上沒有明说,但这份语气已经暗示了郑所长,必须要将这个案子做成铁案,好给东洋人一个交代。
挂了电话,郑所长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粗重地喘着气。
看起來这两边都很硬,这个案子怕不好搞啊。
……
王一凡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简单安慰了朱昭颖两句,就直奔璀璨明珠而去。
到了地方,才看到匆匆赶來的红姐和阿东,几个人沒多话,就走到了当时的打斗现场918包厢。
王一凡一抬头,正看见天花板上安的高清监控探头,一张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他招呼个保安调出了监控录像,回放到当时的画面,看到几个东洋鬼子耀武扬威、肆无忌惮的样子,全场的人都愤怒了。
阿东沉着脸,红姐默不作声,王一凡则快速将这段录像拷贝了几十份,连夜发到了网络上。
是夜,一段名为扬我国威,华夏功夫痛扁东洋鬼子的视频就火遍了大江南北。
还在看守所里的陈光宗并不知道,一夜之间,他就已经成了数亿网民心中的偶像。
……
之后凌晨的江东市医院,王一凡独自一人站在了楼下,那几个东洋鬼子被送到了这里,作为东道主,不來看望一下,说什么也过不去啊。
鲜花水果店早已关门,他随手从一旁马路边的花坛里拽了几枝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來到导医台前,一个小护士赶紧站了起來迎上前,却忽然愣在了那里。(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王一凡也有些发怔,这个小护士不是别人,却是医疗队里一别的钟倩倩。
见钟倩倩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怀里的鲜花,王一凡情知她又误会了,赶紧解释道:“真不好意思,我这一趟是來看几个东洋朋友的,他们晚上的酒喝多了,在外面打架住了院。请问,他们在几号床?”
钟倩倩的眼光有些黯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式的表情:“他们在十三楼十四号床。”
王一凡点了点头,忽然转头将手里的花塞到了钟倩倩的手里:“这花送他们也白搭,正好你在,就给你了……”
钟倩倩脸上一红,伸手接了花,却发现花枝上露水未干,根部还有些许泥土,心里顿时开始疑惑起來。
王一凡坐着电梯上了十三楼,从值班室里顺手捞出件白大褂披上,然后轻轻推开病房的大门,伸手打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灯光下,只见三个东洋鬼子躺在病房里面,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一个胸口被绷带绑得和木乃伊一样,还有一个情况稍好,但也是手腕上绑得严严实实的。
这三个人本已睡熟,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才揉了揉眼睛爬了起來。
他们望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的王一凡,一脸的疑惑不解。
王一凡带着满脸微笑轻轻鞠了个躬,嘴上用半生不熟的东洋话喊道:“阿里嘎多,骨朵一马死……”
手上受伤的东洋鬼子疑惑地伸手问道:“你的,是?”
王一凡站直了身子,随手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机,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自我介绍了起來:“我的,是伊藤君的老朋友,也是诸君的主治医生,听说诸君被歹人打伤了,这才专程过來看看……”
几个东洋鬼子这才松了口气,一个家伙微笑着招呼道:“辛苦你了,你回去的时候和伊藤君说一下,我们都挺好的……”
王一凡摇了摇头:“诸君太大意了。华夏功夫博大精深,绝对不是诸位想象的这么简单。尤其是可能带來诸多后遗症的内伤……”
几个东洋鬼子脸色变得煞白,虽然内伤云云还是不太相信,但陈光宗今天出神入化的功夫,却让他们的心里,对神乎其神的华夏功夫产生了强烈畏惧之心。
胳膊上打着石膏的东洋鬼子猛地坐起身來,将信将疑地问:“这么说,我们不光是外伤,还有内伤了?”
王一凡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嘴巴里严肃无比地“哈伊”一声:“正是如此,轻则卧床不起三、五个月,重则诸君下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那怎么办?”几个东洋鬼子顿觉束手无策。
毕竟这次來江东只是旅游性质,以后回去还要继续打k1联赛。这些靠功夫吃饭的蛮夫并沒有什么其他的特长,不能搏击,等于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
几个东洋鬼子顿时开始后悔起今天的鲁莽之举了。
王一凡手托下巴,故作一副为难状:“这个,就需要一种特别的疗法了……”
几个东洋鬼子见他似乎是有办法的样子,顿时脸上露出喜色來:“这么说,您有办法!”
王一凡一脸犹豫地回答:“办法是有,不过……这种疗法比较痛苦……”
“沒问題!”几个东洋鬼子的语气坚定:“一点点痛苦对于我们这些大和武士來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王一凡望着他们那副坚毅的样子,颇受感动地深深鞠了个躬:“哈伊,诸君如此英勇顽强,我的深受感动,好吧!我这就为诸君进行这种伟大的疗法。”
说着,他就走出门去,不一会,就推着一台心脏起搏器走了进來。
“这是?”几个东洋鬼子虽然不懂什么伟大疗法,但电影电视里却见过这种仪器,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王一凡伸手插上电源,沉声介绍了起來:“这种仪器,就是我们接下來疗法的关键!”
几个东洋鬼子大惑不解:“这个,好像是心脏起搏器啊!”
“是的!不过,它却有别的一种用途,那就是我将要为诸君使用的电击疗法!”王一凡一本正经地回答。
见几个东洋鬼子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王一凡就继续介绍了起來:“电,是一种伟大的能量,电击疗法,也是一种很神奇的治疗方法。诸君还不知道吧,在我们华夏,已经有一个著名的教授,成功将电击疗法运用到治疗青少年的网瘾上,据说十分地有效……”
“哦?”几个东洋鬼子抓了抓头,之前和方部长聊天时,的确好像听过这个事。
王一凡继续介绍:“而现在,我们更是将电击疗法,成功地和中医里的打通经脉理论有机结合到了一起。不知道诸君是否有听过,我们华夏已经有人率先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大小周天了。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对诸君未來的功夫,大有帮助……”
几个东洋鬼子见他这么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脸上的疑惑也慢慢减弱了。
那个胳膊上打着石膏的东洋鬼子有些跃跃欲试:“那么,我就先來试试吧!”
王一凡点了点头,轻轻将心脏起搏器的电流调到最小,他手执两个如小电熨斗的起搏器慢慢地对擦了一下,一阵“丝丝”的白色电火花,立刻闪耀了起來。
那东洋鬼子的脸色有点发白,颤抖着问:“你确信,这种疗法有效?”
“相信我,沒错的!”此刻的王一凡,就如同发哥般自信满满。
他轻轻将起搏器放到了那东洋鬼子的胸口,按动开关:“是不是觉得,胸口上有些麻麻的感觉?”
“是有一点……”
“那就对了!”王一凡的脸色严肃:“这说明你的内伤已经开始发作了,我们必须赶快治疗!”
他一伸手,就将电流开关调到了最大。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病房,那东洋鬼子如同一只被喷了灭害灵的蟑螂一样浑身抽动,口吐白沫,脸上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裤裆里湿乎乎、骚哄哄的,脖子上青筋毕现。
“看起來,你的内伤很严重啊!”王一凡面色严峻,继续加大电流。
一番强电流的冲击下,这个家伙终于晕了过去。
“嗯,看起來这个疗法,非常成功!”
带着人畜无伤的微笑,他推着心脏起搏器,慢慢地走向下一个东洋鬼子。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他神态轻松地推开病房的大门,将心脏起搏器推回了仪器室,然后还了白大褂,施施然离去。
第二天早上,护士和医生早早赶來查房。
被电得七荤八素的东洋鬼子悠悠醒來,面色煞白地互相对望了几眼,忽然对眼前这个怀抱着记录本的年轻医生问道:“你是谁?我们的主治医生呢?”
那年轻医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就是你们的主治医生啊!咦,你们怎么这种表情?莫非是昨天被打成了脑震荡?”
对面那几个东洋鬼子已经瘫倒在床上,如一滩烂泥般,面无人色。
……
第二十章 捞人
整治过东洋人后,就要想办法捞人了。
自从胡颂平调走了以后,王一凡就彻底在公安局这一块抓瞎了。
他在平安酒店里想了想,还是摸起电话打给了罗曼怡:“喂,我是王一凡……”
还沒等他说下去,罗曼怡就冷冷地回答:“我知道了,你是來问那个陈光宗的事吧?”
王一凡嘿嘿了一声,讨好地问:“现在这个案子怎么说?”
“很麻烦,这一块治安案件不归我管。听说张克明和李纲压了下來,要办成铁案,有可能向着故意伤害案的方向重办……”
王一凡一下子就急了:“怎么是故意伤害呢?你沒看网上的视频么?是那些东洋人先动的手……”
罗曼怡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打的是东洋人了。这件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艾塞克项目是市里的重点项目,如果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早就罚款赔钱了事了,可是现在……”
“真的沒有办法?”王一凡还是不放弃。
罗曼怡显得有些无奈:“我是沒有办法了。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下秦澜,这件事情也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王一凡一时语塞,之前欠秦澜的已经太多太多,他的心里非常内疚,这次若是再去求她……
罗曼怡见他沒有回话,像是看到了他的心事似的,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王一凡丢下话筒,痛苦地抓了抓头,这时朱昭颖的电话又打过來了:“王哥,怎么样了?大后天小陈的母亲和大哥就要來了,这件事情我还沒和他们说,老人家年纪大了……”
“我知道了!”王一凡强自镇定地回答:“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在大后天之前将小陈救出來!”
朱昭颖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王一凡终于下定了决心,反正欠一次也是欠,欠一百次也是欠,去求秦澜算了。
他走出平安酒店,伸手叫李孝一开來昂克雷,奔着万豪大厦而去。
敲开秦澜办公室的门,眼前的秦澜正独自坐在老板椅上发呆。
看到王一凡來了,她这张苍白憔悴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喜色:“一凡,你终于來了?”
王一凡尴尬地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小澜,我这次來,是想让你帮忙想想办法,将这个陈光宗捞出來……”
“陈光宗?”秦澜迟疑了一下:“就是网络上传得很厉害的那个功夫小子?”
王一凡点了点头:“他是我的好兄弟……”
“一凡!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搀和进去。【-< shuyaya >-*悠】”秦澜忽然变得严肃起來:“艾塞克是什么背景,你我都很清楚。莫说是一个无根无基的夜总会小经理,就算是一个副市级干部,也是同样惹不起的。”
她慢慢地站起身來:“更何况,我们才刚刚签下了和艾塞克的基建大合同,如果这么快就站到它的对立面上,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王一凡咬了咬牙:“小澜,我也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陈光宗是我的小兄弟,他的母亲体弱多病,哥哥又有羊癫疯,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这种……”
秦澜摆了摆手:“我知道,网上的信息都说得很清楚。可是,一凡,我们帮朋友的话,也要适可而止……”
王一凡望着她,忽然苦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不肯帮的话,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说完,他起身要走。
“等等!”秦澜终是心中不忍:“好吧,我來想想办法!”
王一凡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小澜。”
秦澜的眼神有些黯然:“你对我,还要说谢谢么?”
王一凡无言以对,长长地叹了口气。
……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件小小的打架斗殴事件惊动了方方面面。
就在张克明打过电话以后,吴代荣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在电话向东洋客人解释和慰问之后,他亲自批示,要将这个案件上升到破坏社会和谐稳定和两国友好关系的层面上,特事特办,严肃处理。
市委宣传部心领神会,很快,网上散布出來的“不良”信息瞬间被封,相关事件的视频也都一一被删。[ s h u h a i g e 点org]
一夜之间,一群五毛党们如潮水般地席卷各大论坛和贴吧,顿时引发起网上的一场大规模骂战。
这件案子被正式交接到了市刑警大队,在李纲的亲自带领下,此案相关的犯罪证据被迅速整理了出來,即将发往市检查院,转入相关的法律程序。
……
省委大院的门外,一辆宾利车停在了门口,风尘仆仆从远方赶來的欧文翰下了车,静静地等在门外。
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了出來,和颜悦色地向他打起了招呼:“是欧先生吧?请进,洪副省长已经在里面等了!”
两个人并排走进一栋老别墅里,洪少游坐在客厅的沙发前,端着茶杯轻轻地品着。
看见欧文翰走了过來,他并沒有起身,而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欧文翰慢慢地坐了下來,一旁的秘书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欧文翰慢慢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地拂过液面上青叶,深深地吸了一口:“好茶,是极品大红袍吧?”
洪少游笑呵呵地回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特供的大红袍,一年产量不过几百斤而已。”
欧文翰端着茶杯,脸上的神情平静而从容:“洪叔叔,我本來以为你不会见我……”
“哦?为什么?”洪少游表情温和地问道。
欧文翰的眼中有些惆怅:“自从原油期货的套期投资失败之后,父亲过去的老关系就不复存在了。很多以前的老朋友,现在见到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我倒觉得你不像鬼。”洪少游放下茶杯,眼中满是欣赏:“我觉得,你倒有些飘逸脱俗的仙风道骨了,呵呵……出了这种事,换成其他人,即便是能扛得住,也必然是形销骨立,泯然众人了……”
“洪叔叔,你过奖了!”欧文翰摆了摆手:“我沒有你说的那么洒脱,只是我一切都看得很开……”
“好了,我们也不要再客套了。你这次來,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洪少游的眼光依旧温和,但不经意中,却有了些内敛的精华。
“是的,这次來,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來求您。”欧文翰立刻就來了精神。
洪少游有些意外,欧家向來是华夏的豪门望族,至今为止已经传了整整四代,所谓富不过三代的说法早就被他们打破了。现在这个欧文翰虽然一时不顺,但身上那股子与生俱來的贵公子气质却是依旧不减。
这个欧家向來自重身份,早在欧天霖落难之际,都不曾求过任何人,听说欧文翰被从紫筹集团里赶出來时,也沒有找过任何关系。
欧天霖在位时,对洪少游多有提携,这个人情却是不得不还。
“说吧,我能帮你的,会尽量帮的!”洪少游的语气变得肯定起來。
欧文翰这才将來意说了出來,原來竟是为了那个陈光宗。
“你说的,是客车厂下岗职工陈光宗?”一提到客车厂,洪少游的眉头就皱了起來。
想到上次那段不快的经历,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了起來。
欧文翰的神色不变,继续介绍着:“沒错,这个陈光宗就是洪叔叔你原來那个客车厂的下岗职工,厂子被兼并了,东洋人又不待见,就干了夜总会的经理。”
洪少游有些不快:“他这么年轻,又是正规大学毕业,再加上一身功夫,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到那种地方工作……”
欧文翰苦笑一声:“洪叔叔,现在的社会竞争你是知道的。莫说是一个大专生了,就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也不见得能找到工作。在娱乐行业任职又有什么见不得人?不偷不抢、按时纳税。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
洪少游慢慢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悠悠道:“照你这么说,他对这个社会,还是有贡献的?”
欧文翰笑了笑:“起码,他对这个社会是有帮助的。”
“我记得你好像从來不求人的。”洪少游忽然问了一句。
欧文翰的脸上沒有一丝尴尬,反而温情满满:“以前不求,是因为还沒有一件事情,值得求。但这次,不一样了。”
他喝了口茶,脸上满是憧憬之色:“这一次,我是为了姐姐,说不定,我父亲在这之前几十年來的恩恩怨怨,可以就此圆满画上一个句号。”
洪少游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好吧,这件事情我会想想办法的。你晚上就留下來吃个饭吧。听说一会老赵也会过來。”
“你说的是赵司令员?”欧文翰有些意外。
“嗯,听说他这次要來找你问一个人,好像是叫王一凡的?”
“又是这个王一凡,看起來,他已经声名远扬了。”
这下轮到洪少游惊奇了:“你也认识这个王一凡?”
“其实我这次來,和他也大有关系,洪叔叔,我们还是慢慢聊吧!”
……
江东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关于陈光宗一案的犯罪资料已经整理完毕,就等着移交检察院法办了。
望着眼前这一堆厚厚的卷宗和资料,罗曼怡暗自在心里为陈光宗捏了一把汗。
一个小刑警好奇地问:“罗大队,我们还在等什么?”
“再等等,再等等……”罗曼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虽然明知这个案子很难翻盘,但她心里还是对那个无所不能的王一凡,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公安局长李纲打來的,他让罗曼怡尽快移交检察院,市里领导已经发话了,速战速决,还江东市一个和谐稳定的投资大环境。
放下电话,罗曼怡叹了口气,抱起资料准备出门。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一个小刑警跑去接了电话,才听了几句,就大声对罗曼怡喊道:“罗大队!省厅打來的电话,陈光宗案暂时不用移交了……”
罗曼怡急匆匆地抱着资料赶回來,一接电话,胡颂平那熟悉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來:“小罗,陈光宗的案子,省里的领导很关注,现在正是两国关系的敏感期,这个案子不宜做得太过。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罗曼怡脸上一乐,准是这个王一凡又动了手脚,不过她还是明知故问地故意说:“老领导,那现在这个人……”
“你这个小鬼,当然是立刻释放了。不过,医疗费和罚款还是必须交的!”
“是!”罗曼怡对着话筒标标准准地敬了个礼。
……
第二十一章 家的感觉
江东市看守所内,虽然春节还有几个月,但号房里的所有人都像过节一样,开心不已。[ s h u h a i g e 点org]
陈光宗在这里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原本他只不过是道上一个初來乍混的新人菜鸟,但自从在痛打过东洋鬼子后,却变成了像霍元甲、大刀王五、陈真一样的民族英雄。
三棒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二话不说就和陈光宗拜了把子,将他照顾得舒舒服服的。
每天吃喝任选,睡得是远离厕所的上铺,盖着厚厚温暖的蚕丝被,抽得是弟兄们孝敬來的中华烟,定时有人推拿敲背,还能在窗口处晒晒太阳。
甚至还有人拿着报纸给他读每日新闻,但读了一遍又一遍,都沒听到关于自己的一点消息。
陈光宗不免担忧了起來,进号子已经几天了,到现在不但沒人來提审,就连家属都沒一个过來看看,莫非这次的情况不妙?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看守警打开了门,将他带了出去。
随便签了一堆手续后,他就被推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外面的阳光很昏暗,空中飘飘洒洒地下着小雪,陈光宗在冷风中发了个抖,四处张望了起來。
看守所的外面空荡荡的,有些冷清,陈光宗哈出口白气,心里一片寂寥。
忽然间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几十辆汽车同时开來,滴滴叭叭的喇叭声响了一片。
岗楼上背着枪的武警伸长了脖子,看着眼前这一幕壮观的场景。
这些车整齐地停到路边,车门打开,上百人举着伞跑了过來,一阵整齐的“陈哥”声轰然响起。
最前面的王一凡嘴里叼着烟,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风衣,面容温和地望着陈光宗,毫不客气就给他來了一个深深的熊抱。
陈光宗的眼眶里一片晶莹,这个大哥沒白认!他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來。
王一凡察觉到胸口处热热湿湿的,他故作恼火地骂道:“哭哭哭,像个娘们似的!这不是出來了么?”
话虽这么说,他自己的眼睛却也有点红了。
周围的人默默看着这一对喜极而泣的好兄弟,齐声鼓起掌來。
王一凡放开陈光宗,拉着他的手上了昂克雷,对着驾驶位上的李孝一喊道:“老李,开车!去火车站!”
李孝一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后面的几十辆车也跟在了一起,长长的车队足足拉了有一百多米长,路上的交警顿时惊呆了。
小交警抓了抓头,好像沒听说过今天有什么领导接待任务和名流富豪结婚的,这到底整得是哪一出啊?
这一长溜汽车整齐地停在出站口外,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官就走了上來,他大叫大嚷:“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让停车!”
王一凡从昂克雷上大步走了下來,伸手掏出跟软中华递了过去:“老周,好久不见?混得不错嘛?”
那周警官看了看王一凡,眼睛立刻就亮了:“原來是领导您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场,搞得和拍电影一样。怎么?专程过來视察工作?”
王一凡看了看他这身新换的警服,心下已经了然:“老周啊,看起來你现在也在体制内了。不瞒你说,我这里有个兄弟的家属要來……”
周警官用力怕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气干云地回答:“小事一桩!领导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吧,你们随便停,我带你们从贵宾通道进去……”
王一凡摇了摇头,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这可不行啊,老周啊……我们可不能搞特殊化啊。这样吧,我就和这个小兄弟进去,其他的人在这里等就行了!”
他回头对着后面的百十个兄弟喊道:“都愣着干什么?叫警官好!”
一片响亮的“警官好”响彻了整个火车站,周警官颇为受用地连连点头摆手致意,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他悄悄将王一凡拉到一边:“上次的事情多亏你了,这个,听说我们所的老所长要退了,你看是不是能帮着……”
王一凡暗自一笑,上一回自己根本就沒帮什么忙,这个周警官纯粹是走了狗屎运了。
不过他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回答:“这个嘛,现在还不好说。这样吧,我回去尽量帮你想办法!”
身后的陈光宗早就看呆了,沒想到这个王一凡简直是神了,就连铁路上都这么吃得开。
王一凡轻轻地将他的下巴合上,一脸愉快地领着他走进火车站的出口处。
朱昭颖早就等在那里,她很少见地穿上了一套鲜艳的小风衣,脖子上绕着条红色的小围巾,脚上蹬着双棕色长筒靴,头发烫成了个大波浪,高挑苗条的身材在等候的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來无数艳羡的目光。
看到陈光宗和王一凡走了过來,她的眼眶顿时红了,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陈光宗的怀里,轻轻抽泣了起來。
陈光宗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用掌心按着她的后背,嘴里安慰道:“沒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王一凡看着他们这一对痴男怨女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隐隐作疼,他无声无息地悄然走出了出口。
伸手点燃一根香烟,望着人來人往的站前广场,他不禁想起那次和慕容婉儿私奔后的种种经历來,心里忽地伤感万分。
当时若是不回江东,两个人直接远走高飞的话,也许以后的一切,都会不同了。
雪下得越來越大,他独自一人站在雪中,头顶上、眉毛上和风衣上都落满了雪。
一把小白伞轻轻地打到了他的头上,转头一看,却是那个含情脉脉的秦澜。
她就这么优雅地站着,脸上带着笑容,一身白衣站在如鹅毛般漫天落下的雪花中,一动也不动,仿佛是一座完美无瑕的雕像一样,圣洁而美丽。
“你來了?”王一凡轻轻地问了句。
她点了点头,神态像是等待游子归家的母亲一样,温暖而柔情。
“我们走吧!”他轻轻将只剩半截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两个人并肩走在朔风一片的大雪中,不知不觉间,秦澜就挽住了王一凡的胳膊。
上了秦澜停在外面的s500,她轻轻将王一凡头上和肩上的雪花掸去,将自己投在王一凡的怀里。
他沒有拒绝,奔驰车缓缓地开动了,向着秦澜的家开去。
推开大门,里面却早有一老一少端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聊得正欢。
“是你们?”王一凡脸上一惊,眼前的人,却是欧文翰和唐震。
欧文翰缓缓起了身,脸上还是如同初见时的淡定从容:“一凡,好久不见了。沒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重逢……”
王一凡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嘴里感激地说:“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欧文翰摇了摇头:“应该我对你说谢谢才对,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姐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认吧……”
秦澜走了上前,脸上温情无比:“一凡,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才渐渐开始明白,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不是财富与权势,而是一份真情。所以,我找來了弟弟。沒想到,一谈之下才知道,过去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不过,这些误会终将烟消云散。”
欧文翰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意:“所有的故事,都要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是么?”
身后的唐震也站了起來:“我看,我们也别都站在那里了,还是先吃饭吧……”
几个人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上了餐桌。
秦澜走到厨房紧张忙碌了起來,欧文翰也跑去帮忙。
王一凡和唐震面对面坐着,忽然他低声问了句:“老爷子,你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么?”
唐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问題,要你自己來回答。”
他转头看了看厨房里的两个人,淡淡说道:“老实说,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來看,秦澜的确是你现在最理想不过的伴侣。她能干、聪明而且大方得体,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假以时日,必成大事。不过……”
王一凡忙问:“不过什么?”
唐震意味深长地回答:“可爱情不是加减乘除,你知道么?你母亲当年也是个大家闺秀,却毅然选择了和我在一起。你猜她是怎么说的?爱情,就是永远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所以,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这时,秦澜和欧文翰已经端着盘子走了进來,出人意料的是,盘子里不是珍馐美味、海鲜山珍的,而是一碟碟家常的炒菜和烧菜,白花花、热乎乎的米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座位上的几个人,立刻就嗅到了一种家的感觉。
秦澜脱下腰间的围裙,慢慢地给王一凡盛起了饭,欧文翰则笑着给大家倒起了酒。
王一凡顿时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就是将來一家人相对而坐吃饭的场景,不得不说的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无非也就是这样的温情时刻。
秦澜将一碗米饭递给他,脸上笑靥如花。
欧文翰则笑吟吟地端起了杯:“我來说两句吧,今天难得我们一家人……”
秦澜轻轻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什么一家人?你要么不说,要么就乱说……”
欧文翰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我的说的是我和姐姐一家人,还有一凡和伯父一家人……”
一旁的王一凡忽然淡淡地说:“其实,这桌上的,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一家人。”
秦澜的心里狂喜无比,为了这一刻,她精心筹划了很久,也付出了很多。但现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一凡接着说道:“其实我和小澜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大家都已经不年轻了,所以我……”
他忽然站起身來,端着杯中酒,敬向秦澜:“小澜,一直以來,你都在不遗余力地帮助我,我欠你的实在太多……”
秦澜摇了摇头,眼中柔情万种:“沒有欠不欠的,我实在是心甘情愿……”
王一凡心里着实感动,径自喝了这杯酒,半跪在地:“小澜,一直以來我都犹豫不决。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
“我懂,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的……”秦澜悠悠地回答,心里却其实已经高兴极了,因为她已经敏感地意识到,王一凡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王一凡咬了咬牙,坚定地说:“该做的决定总是要做的,小澜,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秦澜的芳心一阵乱跳,脸上娇羞不已,却沒有回答。
唐震笑呵呵地从怀里取出一只翡翠手镯,递给王一凡:“孩子,沒有定情信物,怎么能求婚呢?”
他转头对秦澜郑重其事地说:“孩子,这是一凡的母亲留下來的。虽然不值什么钱,但这么些年,我却始终将它带在身上。现在,就由一凡交给你吧……”
这个玉镯子通体翠绿,温润柔和,一看就是老坑玻璃种,拿在手上鲜脆欲滴。
秦澜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來戴在手上。
身旁的众人喜笑颜开,从今天起,这四人,就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凡的心里却依然有些隐隐作痛。
……
第二十二章 冥冥中注定
另一边,陈光宗已经将母亲和哥哥接回了家,火车站那一长溜整齐停放的车队,和那百十号恭敬相迎的弟兄们,可算让沒见过什么大场面的老人家,彻底开了次眼。(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更让老人家高兴的,则是眼前这个贤惠大方的朱昭颖。
虽然之前听说这个女人已经离过次婚,可是向來淳朴温和的老太太却并不介意。
只要她能真心对自己的儿子好,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几个人來到售楼处,挑起了结婚用的新房。
远处几个售楼小姐指着陈光宗窃窃私语,老人家不禁开始奇怪了:“二子啊,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还沒等陈光宗回答,一个售楼小姐就怯生生地走了上來:“请问,你就是那个陈光宗么?”
陈光宗抓了抓头,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是啊,有什么事么?”
孰料那个售楼小姐立刻就兴奋地跑到了后面,嘴里喊着:“我说就是吧,他就是那个功夫小子!”
“功夫小子?”陈光宗的脸上满是好奇。
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售楼经理也跑了上來,热情无比地和陈光宗握了握手:“幸会幸会,你的光荣事迹我们都在网上看到了。”
他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地说:“你真是我们华夏人的骄傲。”
说完,他就滔滔不绝地领着这几人介绍起了楼盘,在谈到购房优惠时,这个头发梳得油光铮亮的售楼经理更是语出惊人:“折扣方面沒问題,只要你看中了哪套,我们就按市面价格的七折给您办!”
七折!众人吃惊不已,虽然现在是房屋销售的淡季,但七折这个价格也实在是太便宜了。
更何况他们所看的这个两居室,更是处于江东市一环和二环之间的一处大品牌楼盘,交通便利、学区好,平时有个九五折就已经顶天了,现在居然是七折!
陈光宗有些犹豫,俗话说得好,买的沒有卖得精,莫非这其中有诈?
见他脸上疑惑,那售楼经理赶忙解释了起來:“你放心,我们卖的房子,品质绝对有保证。肯定不是那些楼倒倒、竹签楼的。只不过……”
他伸手从旁边拿过一份协议:“我们有一个要求,就是陈先生能不能代言我们这个楼盘……”
代言?!陈光宗差点都要晕了。
那经理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悄悄凑耳上來:“陈先生只怕不知道吧,你现在已经是全国知名的网络红人了……”
身旁几个售楼小姐早已按捺不住,纷纷跑上前來,找他签字合影留念。
陈光宗不明所以,只得摆出各种功夫架势,一一配合着。
老太太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快慰无比,一旁的朱昭颖则大大方方地看着陈光宗,眼中情意绵绵。
忽然,陈光宗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回头对朱昭颖吩咐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老太太望着儿子离开的身影,满脸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朱昭颖面带微笑地解释:“沒什么,好像公司里有点事,小陈得回去看看。”
老人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等陈光宗到了璀璨明珠,才发现里面站满了穿着黑底绿杠制服的消防员,一个消防支队长板着脸在里面扫视了一圈,挥挥手喊道:“这里的消防设施不达标,到处是消防隐患……”
陈光宗陪着笑脸走上前,伸手递过一条软中华:“阎队长,通融一下吧,我们白天整改,晚上营业……”
阎队长冷着脸将烟推了回來:“不行不行!生命不是儿戏,你们不要光想着赚钱,不想着安全。”
他伸手指着璀璨明珠里面,就板着脸批评开了。
“消防通道太窄,整改!消防器材太少,整改!防火门质量不过关,整改!消防报警器和喷淋头联网不顺畅,整改!”
总之就是一个字,暂停营业,限期整改!整改不过关,就无限期停业!
一旁的服务生走了过來,和他耳语道:“陈哥,这肯定是有人在故意整咱们。这里重新装潢后,就是请这个阎队长过來验收的,现在……”
陈光宗摆了摆手,心里已经了然,这势必是市里那些人见明着整不到自己,就使出來这个阴招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正想着,红姐也匆匆忙忙赶了过來,她和阎队长耐心说了几句,这个面若冰霜的家伙才算略微缓和了下來。
“不是我说你们,得罪谁不好,偏偏跑去……唉,先交罚款吧,完了我派点人过來帮你们整改一下。这种事,我也很为难啊。不动动手,上面交代不过去……”
说完,他就带着一众消防队员离开了璀璨明珠。
陈光宗的拳头捏得铁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红姐走上前來,安抚似的拍了怕他的肩膀:“算了,民不与官斗,罚点款而已。大不了以后再赚回來……”
陈光宗刚要道歉,红姐又摆了摆手:“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你干得对!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我呸!难道我们这些姐妹,就沒有个爱国心了,别怕,小陈,姐姐支持你!”
陈光宗感激地看了看红姐,这个风尘味很浓的烟花女子,脸上居然闪着道圣洁无比的光。
花了十几万,又请着阎队长一干人喝等酒、唱歌、ktv几圈后,消防整改才算顺利完成。
刚要开门重新营业,另一群人又來了,他们坐着昌河七座面包车,穿着一身绿色的制服,肩挂城管执法的肩章,头戴大檐帽,施施然夹着小包就走了过來。
在璀璨明珠外随意转了几圈,这群家伙就挑出问題來了。
霓虹灯招牌的尺寸大小严重不符合规定,影响市容市貌。啥也别说了,交罚款外加整改吧!
这并不算完,之后几天,工商局、税务局、街道轮番上阵,搞得小小的璀璨明珠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不停整改。
当然,每次折腾完,相关的领导干部都会意味深长地留下句话,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陈光宗终于坐不住了,他给王一凡打了个电话。
王一凡在电话中淡淡地回答:“知道了。”
他想了想,还是给秦澜打了个电话。
很快,省里的联合调查组就下來,专门检查有关部门滥用职权,肆意破坏良好健康的商户经营环境云云。
不光是璀璨明珠这一处,之前在建材市场搞的那些乱罚款、乱收费的时候也被揪出來了。
一干相关责任人被严厉处罚,当然,这些人都是洗地专用的临时工,
陈光宗千恩万谢地要请吃饭,却被王一凡拒绝了。
现在他才觉得,对这个秦澜的依赖,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在发展进步,喊打喊杀的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一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斗不过政府。
秦澜事情做得很聪明,并沒有因为帮了王一凡这个忙而居功自傲。
她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样,不露出一丝痕迹。
两个人的关系,在这种此消彼长的相处中日益贴近,终于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这一天,欧文翰陪着两个人來到江东市最大的一家婚纱摄影中心,來看看婚纱照。
迎面正碰上同样也是來拍婚纱照的慕容婉儿和李辰,恰逢慕容婉儿换上了一件洁白的婚纱正在镜前照着。
圆领削肩的蕾丝裙正面优雅从容,背部则是交叉肩带的露背造型,充分显示出她这一副纤细苗条的好身材。
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王一凡的心里一阵难受,慕容婉儿身旁的李辰却早已看见了,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脖子上精巧地打了个小领结,大大方方地迎了上來。
“王先生,你好!”他看了看挽着王一凡胳膊的秦澜,嘴角骄傲地上翘着:“这么巧,你们也來这里拍婚纱照?”
沒等王一凡回答,秦澜就接了过去:“这位就是公安局李局长的大公子吧?幸会幸会!”
她一脸平静地回答:“我们只是过來看看,倒不一定在这里拍……”
李辰得意地笑了,心里暗想:“不是在这里最好!”
但嘴上却说:“其实这里也挺不错的,这里的老板我很熟,可以帮你们打个折扣。顺便说一句,他们家的外景基地在欧风街上,全地中海欧式设计,非常得不错……”
一旁的慕容婉儿闻言站了起來,现在的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记忆还沒恢复,但至少不再像过去一样,见到王一凡就恐慌不已。
看着秦澜和王一凡的样子,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
但不知为什么,她开始对这个王一凡慢慢有了一些印象。
很朦胧,也很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王一凡咬着嘴唇,忽然转头离开了婚纱摄影店,身边的欧文翰却莫名其妙,他还并不知道慕容婉儿和王一凡的过去,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一段情。
他走上前,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向慕容婉儿恭喜,并顺口问了几句。
秦澜追了上來,默默地站在王一凡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王一凡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回答:“那里的婚纱照风格,看起來不是很好。所以……”
“那我们换一家吧。”秦澜慢慢地贴上他的后背,伸手抱住了他:“其实我也不喜欢那里。我们简简单单地办一场,就可以了。”
王一凡摇了摇头:“怎么可以简简单单!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要按最好的來办。这样,我们再选一家,一定要拍得风风光光。”
秦澜的胳膊收紧了,她的头紧紧地贴在了王一凡的后背上,好像下一秒钟,就会失去他一样。
里面的欧文翰跑了出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微笑着打起了圆场:“还真是巧呢,慕容婉儿也快要结婚了,听说,就在下个月十号。你说,我们送一份什么礼物好呢?”
王一凡心里一阵抽痛,脸上却若无其事般地淡然回答:“你看着办吧,这份礼物,一定要够大,才能显得出我们的心意!”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望着姐姐和王一凡这副亲昵的样子,欧文翰知趣地离开了。
“下个月十号!”这三个字在王一凡的耳边不断响起,就像一记记重锤一样,狠狠敲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
既然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那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抱住了秦澜,柔声说道:“我们也该定下时间了,我看,就在下个月吧!”
秦澜望了望他,幸福地点了点头。
……
第二十三章 意外
璀璨明珠终于又重新开业了,但是由于之前连续的停业整顿,生意明显差了许多。
顾客都是很现实的,他们不会留恋之前的辉煌,只要你中间稍有行差踏错,他们就立刻转投到别人的怀抱。
娱乐行业如此,别的行业也不例外。诺基亚、摩托罗拉、柯达等沒落的昔日贵族,更是最好的例子。
坐在璀璨明珠的旗舰包里,陈光宗感慨道:“什么顾客都是上帝,依我看,顾客都是狗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闭着眼接受服务……”
听了这话,王一凡一口酒喷了出來:“真看不出,二子,你说话越來越开始像乔布斯了!”
陈光宗愣了下:“那个外国电子产品教父?听说他也够牛的,小时候也是嗑药逃学加坑蒙拐骗的主,现在好像也抖起來了。昨天我看新闻,那什么iphone4都卖疯了!”
王一凡笑了笑:“这就是国外的宽容,沒有人会计较你之前做过什么,人们永远只会看到你眼下的成功,而忽略了成功背后的阴暗。詹姆斯卡梅伦原來不也是一个卡车司机么?后來照样成为好莱坞大导演。对了,二子,我听说你最近火了,民族英雄哈……”
“你少笑话我了!”陈光宗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不就是揍了几个东洋鬼子么?搞得现在上街都无端被人拉去拍照,害得我也玩起潜伏了。”
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他的脸上却还是很自豪的。
王一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渐渐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当初时的一些影子。
陈光宗热血、倔强、重感情,唯一和王一凡有些不同的,可能就是他更懂得变通。
“对了。二子,查出來那些事是谁指使的么?”王一凡淡淡地问。
陈光宗犹豫了一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听说是张志然在后面捣的鬼,这个杂碎!上次昆哥那些人,好像也是他撺掇找上來的。这个垃圾,听说还堂而皇之地开始竞选起区人大代表了!”
“啪”的一声,王一凡手里的圆口玻璃杯已经捏得粉碎:“就他这种恶棍,居然还有资格去竞选人大代表?凭什么?”
“王哥,你是不知道啊!”陈光宗叹了口气:“朝中有人好当官。这个张志然现在很受吴代荣和那一派长风帮领导的器重。最近的天然气、自來水、电费和出租车运费召开的听证会,都是他派人冒充民意代表去参加的,听说反响不错……”
王一凡的脸上顿时铁青一片:“看起來,是时候收拾这个人渣了!”
陈光宗紧张地问:“王哥,你要干什么?现在的环境和过去不一样了,我们还是谨慎点好……”
王一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道理我会不懂么?现在是法制社会,对不对?”
正说着,一旁的李孝一也跟着笑了起來,邪邪的笑声中带着森冷的杀气,陈光宗顿觉心里一寒。
……
之后一天的早晨,春风得意的张志然穿着一套全新的阿玛尼黑色西服走出家门,一俯身,上了门口停着的一辆进口奔驰车里。
虽然竞选区人大代表的事情基本已经板上钉钉,但表面功夫确还是马虎不得。
为了显示他所特有的儒商气质,两只眼睛视力均为2.0的张志然,特意在鼻子上架上了一副订制的金丝边框眼镜,手腕上也戴了一块欧米茄海马宇宙系列腕表,蓝色一体式的橡胶表带,配上蓝色陶瓷表圈和亮漆表盘,呈现出光彩夺目般的视觉效果。
驾驶位上的司机兼保镖,立刻就露出了艳羡不已的表情:“老板,你简直是太帅了!比乔治克鲁尼还有派!”
张志然颇为得意地整了整头发,施施然命令道:“开车,去市政府大楼!”
司机点头应了一声,发动了汽车上了路。
张志然闭着眼睛,翘起了二郎腿,静静地听着广播里传來的财经新闻:“今日沪深股市双双重挫,上证指数跌破2000点大关……”
张志然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虚拟经济终究还是不顶事,华夏的经济发展,还得靠我们这些埋头苦干实业的企业家才行。
今天主干道上的车很多,奔驰车左穿右突了半天,终于还是在滚滚车流里慢了下來。
司机按了几声喇叭,眼见无效后,回头提议道:“老板,不如我们从旁边的小路走吧!”
张志然看了看表,有点急了。
早上市里还有个会,迟到不得,想到这里,他点头嗯了一声。[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奔驰车转进了一条小路,狭窄的小路两旁停满了私家车,几个穿着制服手拿收费仪器的工作人员穿行在私家车之间,在每辆车的前方玻璃上放上一张收费计时的小纸条。
奔驰车的前面是一个大红色的马自达六,开车的女人似乎是个新手,从后面看去,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套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颇为养眼。
张志然托着下巴,色 迷迷地看着她,眼中的淫 猥之意大盛。
忽然,马六打着双闪停了下來,车上的女人推开车门,匆忙地跑了下來。
她一脸慌张地蹲在后轮胎旁,似懂非懂地检查了起來。
张志然伸长了脖子,只见这个女人身材高挑苗条,白皙修长的双腿半蹲着,黑裙里的紫色蕾丝小内裤隐约可见。
驾驶位上的司机刚要发作,却被张志然伸手拦了下來。
他整整衣服,一本正经地走下车,來到了马六车的旁边,微笑着向那个女人打起了招呼:“请问,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面色有些难看地站起身來:“对不起,我的车子好像爆胎了……”
就在这时,后面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只见才几分钟的时间,后面就停了一长溜汽车。
那女人显得更紧张了,张志然转过身子,很又绅士风度地摆了摆手:“大家不要着急,这位女士的车坏了,我來帮她解决。”
他转过头,温和地对那女人说:“你先把车停到一边,让开一条路。”
那女人慌慌张张地点头,伸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到一旁,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
张志然暗自笑了一声,这种女人准时才拿了驾照沒多久的菜鸟,一遇到这种状况就抓瞎了。
他刚想顺便帮着女人换换车胎,同时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张克明打來的,听声音似乎很急:“志然,你到底是怎么搞的?都几点了还沒到?一群人都在等着你呢……”
张志然支支吾吾了几声,匆匆忙坐回到了车里,对着司机大喊:“先开车,从旁边绕过去!”
司机点头应了一声,猛打了把方向,硬生生从马六车的右侧插了进去。
正在打电话的女人看到这一幕,连忙闪到一边,愤愤地跺了跺脚。
车里的司机还在抱怨着刚才那个毛手毛脚的女司机,迎面忽然开來一辆洒水车。
來不及关窗,奔驰车里的张志然和司机淋了一身都是水,他愤愤地取下眼镜擦了起來。
前面的司机也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水珠子,前档玻璃上也花了一片,但他脚下的油门却沒有松。他慢慢地擦干净脸上的水,按动雨刮器的按钮,两个对开式的无骨刮水片开始左右摆动了起來,只见前方,赫然停着一辆拉着钢筋水泥板的小卡车,一旁有几个满身灰尘的建筑工人,正忙碌地搬着车上的建筑材料。
几十根长长的钢筋条堆放在车厢后面,向外伸出來好几米长,不偏不倚正对着奔驰车副驾驶的方向,眼看就要撞上了。
奔驰车的司机大惊,猛地踩下了刹车,但两车的距离还是太近了,加上刚才为了赶时间,车速开得很快,虽然四个轮胎抱得死死得,车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吱”的刹车音,但奔驰车就像一匹停不下來的野马一样,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地一声巨响,奔驰车的车头重重撞在了小卡车的屁股上,驾驶位上的安全气囊如同吹大了的泡泡糖一样全部爆开,将司机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司机的胳膊被强大的惯性用力撞在方向盘的喇叭上,“笛笛”的汽车喇叭声长鸣不休。
奔驰车的前保险杠已经完全撞塌了下來,车头上的前车灯外壳撞得粉碎,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几十根长长的钢筋条刺破了奔驰车的前挡玻璃,硬生生从后档玻璃里穿了出來,司机转头一看,这些钢筋条就像长矛一样,刺穿了后排座上的张志然。
他的面孔狰狞模糊,整个身子如同一串血肉模糊的羊肉串一样,惨状惊人!
司机哆哆嗦嗦地踢开车门,从驾驶室里滚了下來,他匆忙摸出了手机,给张克明、120、122、119和所有认识的人拨了起來。
沒多久,一辆打着蓝色警灯的120救护车和一辆涂着122的白色交警巡逻车才赶了过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抬着担架跑了下來,简单地对后排座上的张志然检查了几下后,对着交警摇了摇头。
一辆挂着江o牌照的黑色奥迪a6车也赶到了现场,满头白发的张克明走下了车,失魂落魄般地站在了车旁。
眼前那个原本高大英俊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具沒有生命的血糊糊尸体,张克明不相信地看了好几遍,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
他无力地靠在奥迪车的车头上,两滴浑浊的泪水慢慢地滑落下來,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身旁的交警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一个刚刚赶到现场的交警大队长走了上來,一脸沉痛地安慰道:“张书记,请节哀!一切都是意外……”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宝马530开了过來,张志然的母亲跳下车來,看到儿子的惨状,嚎哭不止。如同个疯子一般冲向正在一旁勘察现场的交警和锯断钢筋条的消防队员,嘴里大骂:“你们还我的儿子來!”
那交警和消防队员一阵尴尬,这明明就是一出交通意外,能怪谁呢?但这个张克然的母亲却又惹不起,只好好言上前劝解。
却不料这个女人撒泼得更凶了,一伸手就扯掉了交警制服上的扣子,就连他头上的大檐帽也打落到了地上。
周围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几个记者也举起了照相机要拍摄,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民警给挡住了。
张克明擦了擦眼睛,上前一把拉住了妻子:“好了,不要再闹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谁也不想这样的……”
那女人才慢慢地停下手,软倒在地上,嘴里还是伤心地哭喊不已:“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落到了今天这副下场。”
她忽然爬了起來,眼神惶恐地抱住张克明的肩膀:“老张,都怪你!这些年做的缺德事多了,才落得今天的报应,要不是……”
张克明脸上大惊,一转头看着周围的人,咬了咬牙一巴掌扇在妻子的脸上:“你疯了是不是?”
周围的秘书和警察忙上來帮着安慰起來,整个现场一片混乱。
王一凡和李孝一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茶馆二楼上。
李孝一看到楼下路边上发生的这一幕,慢慢将口袋里的枪收了起來,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的神情。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來早与來迟!”王一凡喝了口茶,淡淡道。
……
第二十四章 黑锅我不背
江东市市委大院笼罩在一片凝重肃然的气氛中,张家的门外摆满了花圈,上面不是写着英年早逝就是音容宛在之类的话,站岗守卫的警卫胳膊上,也戴上了块黑布。(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一辆辆挂着各式牌照的豪华轿车络绎不绝地开了进來,一群群穿着黑西服胸戴白花的人低着头走了进去。
张家已经事先布置过了,灵堂就设在客厅里,张志然的黑白照被一个大黑玻璃框了起來,高高地挂在正中的墙上,人模狗样的,看上去倒也英气不凡。
前面的案台上摆着香炉,旁插两根蜡烛,灵堂里放着哀乐,一旁的火盆里烧着纸,烟灰袅袅,四散在空气中。
市委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在现场维持秩序,张志然的母亲却沒有出來迎客,据说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已经被紧急送到精神病院保守治疗了。
张克明披着件大衣站在灵堂前,精神很不好,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前往安慰拜访的亲戚朋友不由得暗自叹息,老年失子,老张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张志然的遗体摆在灵堂正中,昔日英俊潇洒的年轻警官,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浮肿不堪的腐臭尸体。
殡仪馆的化妆师和整形师已经尽了全力,他胸口和肚子上的洞已经被衣服和填充物填平了,但从脑袋上穿过的两根钢筋,已经在他的脸上开了两个无法弥补的大洞,修來修去,还是感觉像是凹下去两块似的,怪里怪气。
一众來宾在主持人的带领下对着遗体三鞠躬,然后走上前看了看遗容。
看到张志然现在这幅尊荣,不少心理承受力差的人,差点当场就要吐了出來。
一辆奥迪a8停在了灵堂外,里面的诸人赶紧让出了一条通道,吴代荣一身黑衣缓缓走來进來,三鞠躬以后,握住了张克明的手:“老张,节哀顺变!”
张克明的身子有些颤抖,他紧紧地握住了吴代荣的手,未语泪先流:“吴书记,我张克明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一下……”
吴代荣理解地点了点头,拉着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唉,志然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张克明擦了擦眼睛,低声问:“听说,小群到现在也还沒有消息?”
这一说,可说到吴代荣心里的痛处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吴小群已经音信全无好一段时间了,就算是赌气胡闹,也该出來冒个泡了。
吴代荣托了很多关系去查,但奥洲毕竟不比华夏,他就算本事再大,也是鞭长莫及。
最近华夏的留学生在海外经常出事,绝大多数都沒有一个圆满的解决,吴代荣也开始隐隐觉得,吴小群只怕是……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就沒有让人省心过,这一回,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东西……”
提到自己的儿子,两个父亲忽然找到了共同语言。
“吴书记,我觉得志然这一次,很可能不是意外!”张克明忽然说。
“哦?”吴代荣的脸上故作惊奇,虽然公安部门的调查结果已经出來了,正式认定这个事情是一次意外,但出于考虑张克明情绪的缘故,吴代荣还是很认真地问:“老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张克明摇了摇头,但还是很坚定地说:“我有直觉,志然这次的死,和那个王一凡有关!”
吴代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会责成李纲重新成立个专案组,好好查个清楚,如果是那个王一凡做的,哪怕他的后台再硬,我都绝对不会放过!”
……
一众人集合在平安酒店,当王一凡将这个消息带了回來后,全场顿时沸腾一片。
老鲁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喊:“这个狗日的也有今天!太好了!等等,我这就去买几挂鞭炮來放。”
陈光宗则望着王一凡,冷静地问:“大哥,这个是不是你干的?”
王一凡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沒有回答。
这次,他的确带着李孝一想去收拾一下这个张志然,但沒想到还沒等他们动手,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就被天收了。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老鲁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回來,咧着嘴大笑:“我來开几瓶好酒,我们喝一杯庆祝下!”
正说着,罗曼怡就带着几个便衣刑警走了进來:“王一凡,现在有件案子,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身后那些年轻的刑警穿着一身利落的夹克牛仔裤,腰间鼓鼓囊囊,脸上板得死死,眼睛死死盯着王一凡,一只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酒店里的众人顿时一惊,几个兄弟们刚要起身,却被王一凡挥挥手按下去了。
王一凡施施然起了身:“你说的,是张志然那案子吧?好吧,我和你们走。”
几个刑警走到他的身旁,毕竟只是请回去协助调查,还沒到动铐子推肩膀的地步,但这几个人还是职业式地将王一凡围在了正中,生怕他有任何不理智的行为。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门,当经过罗曼怡身边时,她忽然小声问了一句:“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王一凡的身形顿了一顿,暮然回首摇了摇头。
一行人坐着警车來到了市局刑警大队,进了审讯室,前方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等王一凡坐下,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包烟:“來一根?”
王一凡毫不客气地接过了烟,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觉得有些面熟:“以前沒见过你,你是?”
“我是新任的江东市公安局局长李纲。”这个老人一字一句地自我介绍了起來。
他这么一说,王一凡才终于发现,李氏父子俩眉宇间的那股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是,李辰的目光更加柔和,甚至有些软弱。但李纲的眼中,却蕴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几许深意。
他慢慢地打开记录本:“姓名?”
王一凡沒有回答,他吐了个烟圈,脸上依旧是那副不羁的微笑:“李局长,我想你弄错了。我这次來,是本着一个好市民的责任,來配合警方调查案件。你要是还像过去审犯人那套搞法,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回答的。”
李纲慢慢地合上本子,仔细看了看这个王一凡,渐渐开始觉得他不简单了。
他的脸上渐渐缓和了起來,微笑着说:“你千万别误会,我们请你來,只不过是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下张志然的案子……”
王一凡笑了笑,挪揄道:“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做过调查了么?一件普普通通的交通意外,还有什么好查的?”
李纲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那只是初步调查的结果,现在这个案子还沒有结案,所以……”
“所以,就想找一个二百五出來,看看是不是能给他扣上个杀人犯的罪名,然后上面的领导开心,办案的同志们升官发财,是么?告诉你,我可不背这个黑锅!”王一凡说着,居然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
“啪”!审讯室里的桌子被李纲拍得一阵狂抖:“王一凡,你严肃一点!”
王一凡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來:“李局长,我一直很认真在和你说话。否则,我就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坐到这里了。我想你也知道,我是人大代表,同时也是个生意人,我可沒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玩这些诱供套供的把戏!”
李纲深吸了口气,眼前这个王一凡的确和普通的黑道分子不一样,既有企业家的身份做掩护,又有人大代表的特权,看起來,要想从他身上挖出点什么,是不太可能了。
两个人正僵持间,审讯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一开门,一个刑警走到李纲的身边,耳语了起來:“诺兰集团的秦澜带着律师一起來了……”
李纲的眉头顿时拧了起來,他看了看眼前的王一凡,挥了挥手:“王一凡,你可以回去了。”
王一凡收起脚,慢慢地站起身來,大摇大摆地走出门。
等王一凡出了审讯室的大门,李纲才颇为恼火地大声问:“是谁把消息露出去了!”
一旁的刑警不敢说话,刚刚押着王一凡上警车时,好像看见罗曼怡低头发了条短信,但这一段,他们可是不敢乱说的。
秦澜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外,身旁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手拎公文包的律师。
见王一凡完好无恙地走了出來,她快步迎了上去,担心地问:“一凡,你沒事吧?”
王一凡笑了笑:“沒事,协助调查而已。你放心,我们华夏可是个法治之邦,容不得别人胡來的。”
秦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和身旁的律师打了个招呼,就挽着王一凡的肩膀走出了公安局。
两个人上了停在门口的奔驰车,向着万豪大厦的方向开了去。
王一凡好奇地问:“小澜,我们这是去做什么?”
秦澜伸指点了下他的额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忘了?今天可是诺兰集团和宏图发展的正式合并日!”
王一凡这才记起,自从上次四人的家宴后,秦澜就提出,既然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那么诺兰集团和宏图发展也沒必要分开发展,完全可以强强联合、资源共享,这样不但在实力上会有明显提升,以后参与竞投大项目,也不必以联合投标体的复杂模式运作了。
他抓了抓头,满脸不解地问:“合并就合并了,我去干什么?”
秦澜叹了口气,解释了起來。两家公司合并后,首先先完成股份制改革,对原有的股东进行有效的清理和整合。接着,就可以进行上市前的准备了。
“上市?”王一凡猛地吃了一惊。
秦澜踌躇满志地点了点头:“沒错,其实按照我们两家现在的经营状况,早就达到了在内地a股市场上市的标准。欧文翰也从省里带到了一个消息,洪副省长会为我们争取到一个上市名额。”
“你越说,我就越糊涂了。”王一凡苦笑了一声:“这方面的事情,还是都由你來办吧。搞经营、发展什么的,我确实不懂。你也知道,我的文化……”
秦澜的眼中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两家公司合并后,秦澜和欧文翰将是第一、二大股东,而唐震则作为第三大股东。公司每年会提供一些激励性质的股票期权,用來奖励给王勇、刘文动这样的管理人员。
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王一凡的头瞬间就大了,一个电话恰在此时救了他的命。
“等等,我接个电话!”他如获大释般地解释着,伸手接起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阿浪打來的,瓦店村的投资项目一切顺利,前期的十个亿资金已经投得差不多了,虽然正式的批文还沒下,但丁乡长还是本着他一贯先建设、后审批的大魄力和大决心下了保证。
目前,电影公司账面还有五、六千万的流动资金,准备用來筹拍电影,他提醒王一凡,该做好准备拍电影了!
刚刚从秦澜那天书般的讲解中逃出來的王一凡,瞬间又晕了过去。
……
第二十五章 醒梦
之后的一天,在售楼小姐的带领下,慕容婉儿來到了这栋属于自己的联排别墅外。
绿城公馆的联排别墅果然名不虚传,别墅外靠着风景秀丽的大蜀山,里面一条贯穿南北的景观河流潺潺地流着水,绿草如茵的小花园里生机盎然,用大块鹅卵石铺成的道路别具匠心。
至于刷卡式门禁、带密码锁的对开式木门和英伦管家式的物业管理人员这些必备要素,就更不在话下了。
别墅外墙是做工考究的大理石干挂石材,里面的户型布置,也完全按照欧洲顶级别墅的风格來设计。
虽然只是毛坯房,但一进去就感到气派不凡。
跟着一起來的李湘兰惊得目瞪口呆,她喜滋滋地在别墅里钻來钻去,指手划脚,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慕容婉儿也看得呆了,根据她的估计,这么漂亮的别墅,恐怕现在的市价已经超过千万了,这么大一笔巨款,对于自己來说,绝对是天文数字!
看到了她的惊讶表情,一旁那个售楼小姐赶忙凑上來说:“慕容小姐,你可真幸福!那个王先生太有眼光了,这栋房子刚一卖出去,就提价百分之三十了了。现在同样的一套别墅,恐怕都得要一千二百万了!”
“王先生?什么王先生?”慕容婉儿猛地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
售楼小姐抱着资料,好奇地看着她:“您不记得了么?就是那天陪你一起來买房的王先生啊……”
她一脸羡慕地说:“这个王先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对慕容小姐你又是这么大方。和他相比,很多男人只会说不会做,让他们在房产证上多加个名字都不行。唉……”
她叹了口气,神色开始变得黯然,心里暗怪自己为什么沒有钓到这么有钱的金龟婿,想着想着,不禁愤愤地跺了跺脚。
慕容婉儿的脸色开始变了,她抓着售楼小姐的胳膊问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个王先生?还有,这套房子究竟是不是我买的?”
二楼上正看得眉飞色舞的李湘兰见状,顿时急急忙忙地赶了下來,她一把拉开慕容婉儿,对着售楼小姐斥道:“好了,这个房子我们已经验过了,沒问題了,赶快办手续吧!”
那售楼小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了抓头后,匆匆地离开了。
慕容婉儿紧紧地盯着母亲的眼睛,脑子里的画面飞快地转了起來,渐渐地,她的脸色越來越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
李湘兰赶紧上前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声劝道:“你别听那个小丫头胡说,这套房子就是我和你爸凑钱和你买的。”
“妈,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骗我?”慕容婉儿忽然站直了身体,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李湘兰心中一凛,但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回答:“沒有的事,婉儿,你那次车祸受伤以后,脑部就受到重创了。过去的事情记不清楚也就不要勉强了,相信我,妈妈是不会骗你的。”
慕容婉儿看了母亲几眼,渐渐开始变得平静了下來,李湘兰见状松了一口气:“你还是休息休息吧,别太辛苦了。要不,我去给你倒点水來喝?”
慕容婉儿摇了摇头:“妈妈,你在这里看看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李湘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慕容婉儿徜徉在绿城公馆的别墅区里,呼吸着散发出泥土清香的冰冷空气,走过一栋栋欧式风格的别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别墅区内景观河流的河边。
光洁如镜面般的水面上,倒映出一个清秀无比的倩影,这个女孩长发飘飘、眉目如画,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顾盼生姿,身上穿着一件纯白如雪的羽绒服,像是画中的仙子一样,风姿动人。
忽然耳旁传來了一阵“嘀铃铃”的自行车铃音,她慢慢地站起身來,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一对年轻男女一前一后地坐在自行车上,有说有笑地骑在别墅区里的小路上。
黑白相间的全铝车身,专业的蝶式刹车,还有那一对男女幸福的笑声,立刻就让慕容婉儿的脑子里如同了炸开了似的疼痛不已。
她痛苦地用双手抱着脑袋,一屁股坐倒在河边的草地上,过去的一件件往事在脑中,渐渐清晰了起來。
那一幕幕感人的画面,那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和王一凡那嬉笑怒骂的神情,所有的这些记忆,瞬间就传回到了她的脑海里,仿佛从來都不曾忘记般地,刻骨铭心。
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慢慢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了下來,她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一头冲出了别墅区,匆匆在路边打了辆车,就奔着平安酒店的方向去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到了平安酒店后,她才忽然发现,酒店的大门上居然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院子里的地上也满是红红的鞭炮纸,空气里弥漫着炮竹爆炸后的浓烈硝烟味,一旁孤儿院的几个孩子欢快地抱着几盒喜糖,嘴里念念有词:“结婚喽,结婚喽,新娘子真好看,新郎官真英俊。”
慕容婉儿的呼吸猛地一窒,她猛地跑上前去,抓住其中的一个女孩:“小朋友,快告诉阿姨,今天是谁结婚啊?在哪里结婚?”
这个女孩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她,嘴巴里嘟哝着:“是王叔叔和秦阿姨结婚啊,听说要在江东市最大最豪华的希尔顿假日酒店里,好多人,好多车,好热闹啊……”
慕容婉儿松开手,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她摸出电话拨给了王一凡,却怎么也打不通。
……
希尔顿假日酒店是江东市一所新建不久的五星级酒店,它位于老火车站和汽车站之间,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
三座联排而立的欧式酒店大楼气派非凡,尤其是它的宴会厅面积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千平米,可以同时接待1200人的盛宴或婚礼,在江东市里首屈一指。
此时已是傍晚,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不断还有迟到的來宾匆匆将车开进來。
酒店的大堂上,挂着王一凡和秦澜的巨幅二人合影,男的英俊潇洒、气派从容,女的柔情脉脉、明艳照人。
几千只五颜六色的气球扎成了一个拱门,上面点缀着郁金香、百合和玫瑰花,满眼看去,全是姹紫嫣红般的喜气。
大厅里和宴会厅里放着温馨的音乐,蔡依林和陶喆在卖力地唱着《今天你要嫁给我啦》。
陈光宗、老鲁和刘文动等一众兄弟穿着整齐的西服站在门口迎客,江东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差不多都赶來了。
宴会厅里嘈杂一片,宴会厅门口外的签到处桌子上摆满了红包,估计不下于百万。
宴会厅里的几个大屏幕投影上放着一对佳人外拍的视频,那份柔情蜜意看得里面的众人不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举办婚礼仪式的主席台早已布置好了,除了再寻常不过的香槟塔和心形蜡烛外,只见台上的一个手推车里放着个十二层的超大蛋糕,上面立着一对携手而立的小人偶,这是特意从法国请來的米其林三星甜点师为他们亲手打造的。
更为引人注意的是,就在主席台后的爱墙上,高高挂着一副字,上写“佳偶天成”四个大字。
众人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纷纷议论了起來。
“这字体好像是宋徽宗的瘦金体,你看这风骨,这气势,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废话,这是洪副省长亲手写的,还能差得到哪去?”
“我的天啊,不过好像省一级领导现在已经不给題词題字了!”
“那也分两说,开张营业这种商业性质的当然不给題,但这种非商业性质的,自然就可以了!”
一条长长的红地毯,早就从酒店的台阶上一直铺到了宴会厅里,红地毯旁每隔五米,就在两边各自整齐地摆着一对高脚花台。
这场婚礼的布置煞费苦心,上下两个宴会厅被分得很开,來观礼的人被有序地安排开來。
毕竟黑白两道上的人不能坐在一起吃饭,否则岂不是乱套了。
秦澜挽着王一凡站在大厅里,虽然今天的气温只有五度,但秦澜还是毅然选了一套露背的婚纱长裙,这套专门聘请国外设计师设计出來的婚纱长裙典雅高贵,腰身剪裁得极为贴身。
千层褶的裙边、蓬蓬状的裙身和拖得长长的裙子下摆,更显出秦澜成熟性 感的外表下,那别具一格的几分清纯和娇媚來。
她的头上戴着雪白的真丝头纱,手里拿着一捧花,一只雪白粉嫩的皓腕上戴着只翠绿圆润的玉镯子,精心打扮过的小脸上娇艳欲滴,看得一旁的众人简直要醉了,羡慕不已。
李孝一站在门外的黑暗中,警惕地监视着四周。今天是老板的大婚之日,如果有人敢趁机过來捣蛋,他就会立刻让那个家伙彻底消失。
王一凡的结婚服则是一件黑色无logo的毛料西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颇有风度地和來宾打着招呼。
忽然,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一身黑色制服的罗曼怡满含幽怨地走了过來。
王一凡脸上大窘,这次婚礼他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沒有给罗曼怡发了帖子,但这个丫头却毫不客气地不请自到,居然连身上的制服都不换,看这架势,这下子可要麻烦了。
他正伤脑筋,门口的老鲁已经追了上來,伸手指着楼梯说:“罗警官,你这边楼上请!”
罗曼怡咬了咬嘴唇,满含醋意地瞪了瞪秦澜一眼,气鼓鼓地上了楼。
王一凡总算吐了口气,身旁的老鲁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跟了过去。
一些王一凡平时并不很待见的人物也都纷纷出现了,李纲夫妻、方部长这些家伙纷纷上前來,彬彬有礼地和一对新人握手合影。
秦澜知道王一凡面上尴尬,就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好在这些人也都很见机地一闪即过,匆匆走到了楼上。
今天的秦澜格外光彩照人,明亮的灯光下,她粉面含春,目光迷离,一对丰润的樱唇上抹了淡淡的水晶唇彩,显得格外晶莹闪亮。
王一凡微微一笑,低声说:“你今天真美!”
秦澜的脸上微微一红,小声回答:“当然了,今天,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刻!”
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今天來得时髦靓女也不少,但却沒有一个能如她这般,光彩照人。
因为今天,她是这里绝对的主角!
一旁的阿浪看了看表,脸上开始有点着急了:“一凡,你那个重要人物,怎么还沒來?”
“会不会是飞机晚点了吧!”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这个家伙怎么搞的?一点时间观念都沒有!”阿浪焦急地跺着脚,心里忐忑不安。
忽然间,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冲了进來,一进來就大叫大嚷起來:“对不起,对不起,飞机因为大雪晚点了……”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这个看上去有些猥琐的家伙,不正是华夏电视台的老毕么?
他匆匆整理了下衣服,立刻就进入到了角色中:“ok了,主持人这个工作,不是我吹牛,张嘴就來……”
一阵鞭炮声响起,全场的灯光都开始暗了下來,一曲婚礼进行曲隆隆地奏响了。
……
第二十六章 悔婚
灯光猛地一暗,音乐声下,老毕高高地站在主席台上,手举话筒大声喊道:“现在,有请我们的一对新人进场。[ s h u h a i g e 点org]”
一道圆形的射灯打到了两个新人的脸上,他们慢慢地分开,随着音乐踏着红地毯一前一后走了进來。
欧文翰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上前挽住姐姐的手并排走着。
今天这位富家贵公子一派风流倜傥,完美地诠释了极品高富帅的一切,惹得台下的未婚女性不断向他投射來勾人的目光。
陈光宗和朱昭颖则作为伴郎伴娘紧紧地跟在后面。
对于这个安排,老鲁颇有微词,但却被大家以他的身高太过抢镜而一口拒绝。
试想一下,这个如铁塔般高大的家伙跟在王一凡后面,那岂不是把镜头都抢光了。
通道两旁的摄像机对准了两个新人贴身跟拍,一旁的來宾也都喜笑颜开地议论纷纷。
坐在主席台旁新人主桌上的唐震也回过了头,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人慢慢地走到了主席台前,欧文翰轻轻将姐姐交给王一凡,然后从容地走到一旁的主桌上落座。
秦澜挽着王一凡的胳膊,一张俏脸上娇不自胜,他们慢慢地走上了主席台上,面对着众人站好了。
灯光下,这一对佳偶壁人立刻引得宴会厅内一片热烈的掌声。
老毕不愧是华夏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调动气氛的功夫一流,几个小段子、几句花巧话就惹得周围笑声一片。
主婚人和证婚人缓缓地走上台來,正在嬉笑怒骂的众人顿时收住了口,脸上惶恐一片。
这两人,不正是洪副省长和赵司令员么?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大领导,此刻的神情也变得缓和了下來。
他们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这一对新人,热情洋溢地发表完一段长篇大论后,这才慢慢地走下台來。
老毕一脸坏笑地举着话筒宣布,今天的重头戏就要上演了,那就是新郎新娘拜天地。
正当他口沫横飞地要说下去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忽然在宴会厅外响了起來:“且慢!”
一个白影一闪,一个女孩穿着一袭白衣冲了进來。
她跑得很快,跑得失魂落魄,跑得忘乎所以,仿佛再慢一秒钟,生命就会停止一样。[ s h u h a i g e 点org]
一路上碰得红地毯外的花台歪歪倒倒,刚跑到一半,她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她慢慢地爬了起來,脸上满是泪水和灰尘,长长的秀发有点凌乱,嘴里呜咽着,伤心不已。
看到她的样子,王一凡的心头如被重锤击中,沉闷无比:“婉儿,你?”
“一凡,我想起來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你在包厢中救我,你为我进了看守所。我记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我记得我们一起从家里私奔,我记得那个夜晚,永远都记得!我还记得我们一起骑车在大街小巷里穿行,我记得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众人一片哗然,秦澜那张本來幸福甜蜜的脸上,也顿时变了色。
慕容婉儿慢慢地走上前來,她哭得很伤心,神情很憔悴,她继续说着:“我都记得了!你说过,这一次绝不松手!你也说过,要永远给我唱那首歌……”
一旁的唐震和欧文翰站了起來,本來大喜的日子,居然出了这种变数,饶是他们见多识广,对于这种场景也变得束手无策。
音乐一下子全停了下來,本來喧闹嘈杂的宴会厅里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渐渐从慕容婉儿的身上,转到了主席台上的一对新人身上。
秦澜气得脸色发白,浑身上下不停地发抖,手里的捧花也不自觉地丢到了地上。
王一凡却站得一动不动,望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慕容婉儿,忽然间,他的脸上也无声地流出两行泪來。
婚礼进行曲早就放完了,音响里紧跟着莫名其妙地放起了一个曲调婉转的情歌。
我们变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于是梦醒了、搁浅了、沉默了、挥手了,却回不了神。
如果当初在交会时能忍住了,激动的灵魂,也许今夜我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听到这个完全不搭的歌曲,有人立刻就开始骂了起來:“谁乱放的音乐,这不是纯粹捣乱么?”
暮然间,秦澜觉得王一凡的胳膊抽了回去,他慢慢地走下台,來到了慕容婉儿的身边,沒有一句废话,就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宴会厅内又是一片哗然,秦澜一方的亲友纷纷起身,大声责怪了起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唐震一脸尴尬地想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局面顿时一片混乱,绝大多数人在宴会厅里无所适从,就连王一凡的几个小兄弟也是束手无策。
二女争夫这种只存在在影视剧里的场景,居然真真切切地在眼前发生了。
秦澜冷着脸,猛地从老毕手中夺过话筒,大声问道:“王一凡,你就这么对我么?”
说着,她的脸上也流出泪來,哗哗而下的两行泪珠,将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打得花花一片。
王一凡松开了怀里的慕容婉儿,一脸愧色地转过头來:“小澜,是我对不起你……”
秦澜拼命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说,现在,你究竟是要她还是要我?”
这个问題早已在王一凡的心里纠结过千万遍,每次他都是故意躲开了不去回答。
可这一刻,就在众目睽睽和两个女人的面前,他却是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了。
忽然,他明白过來。早在慕容婉儿出來之时,自己就已经做出了最后选择。
在慕容婉儿出现之前,虽然王一凡也很憧憬和秦澜婚后的美好时光,但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偷偷叫着,说的正是方才慕容婉儿冲进來的那些话。
那些刻骨铭心的语句,竟然是一个字都沒有从心中淡忘过。
而就在慕容婉儿出现后,他也不顾一切地冲下台來,这种行动看似疯狂,却是发自于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如果他更爱秦澜,那么即便慕容婉儿如果凄楚可怜地奔了出來,他都不会如此忘情地迎了上去。
因缘际会之下,这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场景,却让他心里的谜題完全解开。
秦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更难看,就连拿着话筒的手也开始抖了起來。
“对不起!”王一凡低着头回答,虽然这一声很小,在场的一千多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他最终的选择么?秦澜的心头忽然产生了一种极端的无力感。
“我为他费尽心思、百般逢迎,竟然只换到了这么一句对不起?”秦澜的心痛得厉害,手里的话筒“咚”地一声落在地上,这个向來精明干练、坚强无比的女强人,此刻好像全无力气似的,悲伤地站在台上。
一旁女宾亲友的座位上,猛地站起一个彪形大汉,他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喊道:“王一凡!你这个王八蛋!我们秦总对你情深义重,你居然如此对他!亏我石猛过去还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我呸!”
说着,他就大步走上台來,伸手一拳击在王一凡的脸上。
这一下虽然迅捷无比,但石猛自知王一凡身手了得,只怕会轻松躲过。
但作为诺兰集团的贴身保镖,这种时候连个屁都不放,以后难保不会被别人骂秦澜娘家无人。
但王一凡居然不闪不避,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
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嘴里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身旁的慕容婉儿惊呼不已,心疼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
一旁的刘文动、老鲁和陈光宗也坐不住了,王一凡再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石猛跑出來乱搀和。
他们推开椅子,就要扑上來,却见王一凡挥了挥手,他朗声说道:“这一次,是我对不起秦澜,要打要杀,你们尽管來吧!”
“你!”刚刚还觉得有些后悔的石猛,立刻就重新愤怒了起來,他挥舞着拳头刚要挥下,却听到后面传來一个声音:“石猛,你给我住手!这是我和王一凡之间的私事,不用你來管!”
他一回头,不知何时,秦澜拿起话筒喊了起來。
她脸上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擦得干干净净,面若冰霜地大声说道:“诸位來宾、诸位亲戚朋友,大家亲眼所见,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不怪我秦澜。从今往后,我和这个王一凡恩断义绝!”
说罢,她用力丢下话筒,摘下头上的头纱丢在地上,快步走到婚礼的主桌。
唐震赶忙站了起來,想要解释,却不料秦澜用力地取下手上的玉镯子,不容拒绝地递了过去:“伯父,我秦澜福薄命薄,配不上王一凡,这个镯子还给你。”
唐震接了镯子,刚说了一句“请听我解释”,秦澜就已经扭头走了出去。
诺兰集团的员工也纷纷起身,气愤不已地离场而去。
欧文翰望着王一凡和慕容婉儿,长叹一声,追了出去。一旁的洪少游和赵卫国也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宴会厅。
座上众人纷纷离去,转眼间宴会厅里的人就只剩了一小半,一场大喜事被这么一闹,所有人都觉得面上无光。
王勇也默默地跟着出去了,婚庆公司和老毕等一众熟人无言地离开。
罗曼怡倒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样,跑上去想看个热闹,却被同桌的李纲狠狠地训了一句:“你高兴个什么劲?这个王一凡就算不娶秦澜,也轮不到你!”
罗曼怡一脸鄙夷地回了一句:“你又发什么火?这个慕容婉儿照样不会嫁给你儿子!”
她和这个李纲向來不合,这次坐在一个桌上也是被迫之举,既然李纲话里藏刀,她也就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反正这个李纲也是才调來的,屁根基都沒有,谁怕谁啊。
陈光宗上前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安慰道:“王哥,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
正说着,却被一旁的刘文动和老鲁拉了出去,本來热闹无比的婚宴现场,转眼就变成了一片狼藉的混乱之处。
酒店经理匆匆地跑了过來,嘴里喊着:“还沒上菜呢……”,就被一旁的老鲁硬生生拖了出去。
王一凡的头低了下來,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次,只怕是伤透了秦澜的心。
一旁的慕容婉儿擦了擦眼泪,忽然对王一凡说:“你赶快去把她追回來,好好解释清楚……”
王一凡摇了摇头:“一惊解释不清楚了,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忽然低头问:“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慕容婉儿低着头,幽幽答道:“我到了绿城公馆的别墅,看到了那辆自行车,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她指了指四周,尴尬地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王一凡苦着脸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忽然拉起慕容婉儿的手,和她一起奔跑了起來。
他们飞快地跑出酒店的大门,漆黑一片的夜色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如同刚刚放出了笼子的小兽一样狂奔着,转眼就消失无踪。
这件事,立刻就成为了江东市七百万市民的头条谈资,有骂王一凡负心薄幸的,也有骂慕容婉儿不知廉耻的,同样有替秦澜抱不平的。当然,也有大赞这两个人敢爱敢为的。
之前华夏某私募老总的私奔门刚刚平息不久,这个事情就顺时而上,成为了十亿网民乐此不疲的新鲜话題。
但事件的主角们,却都消失不见了,就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
第二十七章 开往春天的火车
之后的一天,一辆k字打头的普快列车卧铺车厢里,王一凡和慕容婉儿坐在床边,有说有笑了起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慕容婉儿依旧是白色羽绒服加牛仔长裤的打扮,清纯中带着点俏皮,车外已是朔雪纷飞,车内却是暖意阵阵。
“都是你,硬说要去看什么北国风光,结果我们差点冻死在长白山上!”慕容婉儿嗔怪道。
王一凡一脸苦笑:“明明是你说要玩随机旅行的,我就买了张最远的火车票,结果一直开到了长春。天地良心,这三十多个小时,我可是一点沒叫苦叫累。到了长白山,你去泡温泉,我只有吃煮鸡蛋加方便面的命,我倒向谁喊苦去。”
慕容婉儿脸上微微一笑,一如她在温泉出浴后的红润美丽:“好啦,我不怪你了!这一趟,本來就沒有目的,开心就好。”
她轻轻挽住王一凡的胳膊,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如果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天天在路上相依相伴,该有多好!”
王一凡轻轻抚着她的额头,脸上温情脉脉:“这很容易,我们干脆就不回去了。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吃遍华夏的所有美食。走完这一趟下來,只怕你我都要老得走不动路了……”
慕容婉儿的面上一喜,忽然又黯淡了下來:“一凡,我们这一次,是不是有点过分!”
王一凡的心里咯噔一声,这一次不管不顾地二度私奔,两个人就连手机都关了。
已经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江东现在是什么样了。
尤其是一想到秦澜在酒店里负气而去的场景,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内疚。
莫非在感情世界里,就必须有一个人受到伤害么?如果是这样,他倒宁可这个人是自己了。
慕容婉儿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声:“我看得出來,秦澜对你也是情深一片。”
她开始自责了起來:“这都怪我!如果那时我不是急着过來找你,如果……”
王一凡轻轻地掩住了她的口,苦笑一声:“婉儿,这不怪你。一切都是冤孽!冥冥中自有注定,我们是沒办法改变的!”
“你也相信命运么?”慕容婉儿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不知不觉间,已经抓住了他的手。(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王一凡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我年轻的时候从不相信命运,以为只要凭着自己的一双手,就能换來幸福美好的生活。但这些年來,我渐渐开始相信了……”
“那我们最后,还能不能在一起?这也要看命数么?”慕容婉儿轻声说道,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王一凡笑了笑,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命运,有时候也要靠自己來掌握的!就像现在,我们不就已经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么?”
“可是……”慕容婉儿还要说下去,却被王一凡伸手止住了话:“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把握住当下,至于以后,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列车,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婉儿,你知道么?我们这一趟,是去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这趟列车,应该就是开往春天的火车了吧……”
慕容婉儿无声地点点头,握着王一凡温暖有力的手,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之前的长途跋涉,她的体力消耗着实不小,火车开动时的颠簸就如同摇篮一样,将她迅速催眠了。
王一凡慢慢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慢慢地走到过道尽头的卫生间外,掏出一包烟:“老李,不出來抽一根?”
一旁闪出一个人來,他的个子不高,但一双如寒夜孤星般的眸子里,却藏不住那股与生俱來的阴森杀气。
他伸手接过烟,点着了放到嘴边,淡淡地说:“老板,有时候,你做的事情真让我搞不懂。”
王一凡也抽了一口烟,悠悠地回答:“有什么搞不懂的?”
李孝一背靠在车厢的墙上,面无表情地说:“那个秦澜有钱有势、精明能干,况且她还这么喜欢你。可是你,却选择了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我不懂,真的搞不懂……”
王一凡笑了起來,眼中却沒有丝毫迟疑:“其实,我也不懂。但老李,感情上面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可以用金钱、权势和任何数字來考量的,是么?”
李孝一眼中的好奇更盛了:“老板,你说得越來越像偶像剧了。[ s h u h a i g e 点org]不过,现在这种社会,还有可能有这样的真感情存在么?”
他的眼神迷离,脸上充满了疑惑:“到了你们华夏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美好的!说老实话,任何一个从高里出來的人,到了这里。只怕是死都不愿意回去了!华夏真的很繁华,很美丽。”
王一凡吐了个烟圈,忽然岔开了话題:“我们走了这一路,你就暗中跟了一路,是么?”
李孝一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地回答:“算是吧。老板,既然你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我就要这条命來回报你!”
王一凡摇了摇头:“不用了,老李。其实我救你出來,并不是为了让你做我一辈子的贴身保镖!”
看着李孝一那副大惑不解的样子,他忽然笑了起來,上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熊抱:“老李,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自由?”李孝一仿佛听到了天书一样,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自小就在高里那种封闭高压的环境里长大,受到的一切培训就是杀人与特种作战,眼睛里早已沒有感情和冲动,只有命令与服从。
不知不觉中,这种受人管制、受人驱使的心理,已经在他的内心深处牢牢地扎下了根。也只有这种听命行事的生活,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丝存在感。
现在王一凡突然说要给他自由,这个一向就不知道自由为何物的老特种兵,居然有了一种被遗弃的孤独感和无助感。
王一凡慢慢地解释了起來:“老李,还记得飞机上我们曾经说过的话么?当时我说,你们高里的特种兵,就像个乡下來的土包子一样,即便是到了现代社会里,也无法隐藏和生存。所以,我才一直收留你到现在!”
他看着已经完全变得和普通华夏人一样的李孝一,脸上充满了欣慰:“但是现在,你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华夏的生活。你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和我们华夏人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你自由了……”
“什么是自由?”李孝一喃喃地问道。
“自由,就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你可以重新找一个爱人,开始一段新生活!你的人生,从此不需要为任何人、任何组织和国家而活。你就是你,沒有人可以束缚你,当然……”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如果你甘愿被你将來的爱人、儿女所束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孝一默不作声,脑子里想着王一凡的话,他忽然转过身,慢慢地走入黑暗之中,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沒有,就这么默默地一个人离去了。
但王一凡并沒有怪他,两个铁血战士之间的告别,本就不需要像言情剧里那么矫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这一去,也许不会再回來了。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凡的心里忽然有些伤感。
列车缓缓地到站了,慕容婉儿和王一凡携手下了车,这一次私奔式的旅行并沒有带太多行李,一切随性而已。
从索道跨越滇池,近距离看着脚下那浑浊和惨绿色的池水,慕容婉儿不由得撅起了嘴巴:“我还以为滇池很美呢!以往在风景纪录片里,可不是这样的……”
王一凡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微笑着解释:“那你就不要想这么多,只要记住它好的一面就行了。就像为人处世,无需记住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开心就好!”
“那你现在,开心么?”慕容婉儿紧紧地抱着王一凡,脸上笑靥如花,两颊上满是红晕,怀里一阵幽香扑面而來。
王一凡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无比畅快地回答:“现在,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春城郊区一处装修豪华的五星级温泉假日酒店,王一凡和慕容婉儿换上了浴衣,慢慢走到了别墅式酒店外。
隆冬时节的春城,虽然比江东要温暖许多,但夜里的气温却在十度以下,室外的露天式温泉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数是从北方來这里度假休闲的一家老小。
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情侣们轻柔的甜言蜜语和老人们沉稳从容的叹息声,混着淅沥沥的水声弥散在空气里。
慕容婉儿眼波流转,小小的脸蛋上蒙着一层红晕,眉宇间娇羞不已,紧紧地挽住王一凡的胳膊,小声说道:“像这种露天泡温泉,我还是第一次!”
王一凡轻轻捧起她的脸,忽然恶作剧似地说:“你的第一次,不都是属于我的么?”
“你这个混蛋!”慕容婉儿扬起小拳头,狠狠砸在了王一凡的胸口上。
“好了好了,我认输,我投降。如果你不愿意在这种大庭广众下泡温泉,那我们就回去吧!房间里不是也有温泉浴池么?”
说罢,王一凡就要转头。
他的胳膊却被慕容婉儿给拉了回來,两个人轻轻地走到一个池子旁,伸脚试了试水温,就慢慢地走入池子中。
身体泡在温暖的水中,这些天來的奔波劳累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疲惫的精神也立刻就为之一振。
池子里的水面上漂着朦胧的水蒸气,如童话梦境般的瑶池仙境一般,王一凡不禁叹道:“难怪大家都喜欢泡露天温泉了,想不到居然这么舒服。”
他一瞥眼,却看到一旁靠在池壁上的慕容婉儿,温泉池上的灯光很暗,透着股子暧昧温情的气氛,她的浴袍很短,隐隐露出光洁滑腻的手臂和修长滚圆的大腿,胸前的领口处白皙如雪,一对饱满圆润的大白兔将胸前高高撑起。
慕容婉儿也发现了王一凡的目光,她愤愤地背过身去,嘴里很不高兴地斥道:“你这个家伙,成天到晚就想着……”
王一凡嬉皮笑脸地走了过來:“想着什么?呵呵,你的思想不纯洁哦……”
他轻轻将慕容婉儿的身子扭了过來,盯着她这张清丽不可方物的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慕容婉儿温顺得如同一只驯服的小兔子一样,一双好看的眸子半闭半合,芬芳如花瓣般的嘴唇柔软湿润,她轻轻地伸出手,勾住了王一凡的脖子,一点樱唇任君采撷,脸上潮红一片,就连雪白粉嫩的脖子上,都隐隐有些发红了。
王一凡渐渐开始忘情,他抱着慕容婉儿柔软的腰肢,一双手忍不住开始上下摸索了起來,轻轻地从下探入到她的浴衣里面,慢慢地从大腿一直向上探索,有力而又温暖的手掌滑过她的腰际,來到胸口处那两座柔软挺拔的山峰,轻轻开始揉动了起來。
慕容婉儿娇喘一声,脸上仿佛完全失去了意识一般,陶醉不已。她的身体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來,忽然,她定了定神,小声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王一凡点了点头,两个人慢慢起身,走向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