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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男人与海     特种兵王txt下载     特种兵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他乡遇故敌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相拥抱走回房间,总台前的服务员倒也见怪不怪地轻声打了个招呼,就继续玩起面前电脑上的植物大战僵尸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王一凡缓缓用房卡打开门,忽然俯下身子一用力,将慕容婉儿整个身体横抱了起來,轻轻地放到床上,伸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明亮了起來,慕容婉儿的身子柔软地倒在床上,嘴里咯咯地笑着,脸上像是发了烧一样,一片火红。

    她看着猴急不已的王一凡,忽然板起脸來:“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王一凡哦了一声,转头就要走,慕容婉儿忙坐起來大叫:“你要去哪儿?”

    王一凡转回头來,邪邪一笑:“报告,我要去外面欺负别人……”

    一个枕头猛地掷了过來,慕容婉儿含嗔带怪地喊道:“你敢!”

    王一凡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到床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搓了搓手:“那沒办法了,我也只有來欺负你了!”

    他忽然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一只脚在地上跺了跺,就好像在进行什么宗教仪式一样,虔诚无比。

    慕容婉儿大奇:“你这是在干什么?莫非,这里有什么神灵要拜?”

    王一凡摇了摇头,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我这是在请神上身?”

    “请神?”慕容婉儿更加大惑不解了:“你请的是什么神啊?”

    “这个神可就厉害了,他武功高强,万里独行。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叫……”王一凡认真地说着,慢慢地将口凑到慕容婉儿的耳边:“他叫田伯光……”

    慕容婉儿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还沒等她扬起小拳头砸过去,冷不防王一凡已经一手抓住了她的浴衣,用力一拉。

    慕容婉儿惊呼一身,有如白玉一般圆润饱满的身子已经完全露了出來。

    她伸手想挡,却被王一凡轻轻将她的手架开了:“你很不幸,田大神现在已经上了我的身,你就认命了吧……”

    说着王一凡邪笑一声,用力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厚嘴唇火热无比地从她的樱唇慢慢滑了下來,顺着细长如天鹅般的脖子滑到了胸口,然后慢慢吻遍了全身。

    慕容婉儿开始还有些抗拒,但渐渐地,她的声音变得越來越细,越來越娇柔。一双手也慢慢地抱住了王一凡的手臂,眼神迷蒙着,呼吸越來越急促。

    灯光下,她的身体完全呈现在了王一凡的眼前,完美的身体曲线,玲珑有致的好身材,修长滚圆的大腿和沒有一丝赘肉的小腿,平坦的小腹。

    尤其是胸前那对完全摆脱了束缚的饱满雪白的双峰,完全激发起王一凡心底那种最原始的冲动來。

    她身上还残留着一粒粒细小的水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王一凡轻轻用手指拭去这几滴水珠,同时有意无意地开始撩拨了起來。

    慕容婉儿的身体被这几下挑动得紧绷了起來,雪白粉嫩的脖子也开始慢慢地发红了。

    终于,她情不自禁地开始扭了起來,细细腰肢如杨柳一般摇曳了起來,呼吸越发地急促,一双小手无力地落了下來,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床单。

    王一凡慢慢地俯下身子,贴了上去,尽情地享受着身下那丰盈有致的身子和那一对饱满圆润的……

    他的双臂撑在了慕容婉儿的肩膀两侧,温柔地吻着她的樱唇,然后含着热气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宝贝儿,我要开始了……”

    慕容婉儿慢慢地闭上了眼,双手轻轻地抓住了王一凡的后背,一双修长滚圆的美腿微微分了开來。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脸上的红霞更加浓了。

    王一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分开了她的双腿,似乎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慕容婉儿闷哼了一声,紧紧地抓住了王一凡,表情慢慢开始紧张起來。

    王一凡沒有迟疑,慢慢地压了下來……

    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很久。温暖如春的春城里,这一晚显得特别漫长。

    慕容婉儿忽然流下泪來,为了这个时刻,她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她却并不后悔。

    她牢牢地抓着王一凡,就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回到父母一样依依不舍。

    王一凡完全无法抑制住心里的冲动了,他尽情挥洒着心里的渴望。这一个夜晚,美妙无比。

    ……

    第二天早上,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在窗户上,筋疲力尽的慕容婉儿犹未醒來。

    她甜甜地抱着王一凡,上下两排贝齿轻轻地摩动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王一凡已经醒了过來,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后,不免有些内疚。

    自己在这里风流快活,却把一众弟兄们晾在江东,连个消息都不给,这种行事作风,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尤其是想到秦澜,他的眉头不禁又拧了起來,隐隐觉得这次有些过分了,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

    一旁的慕容婉儿也醒了过來,她轻轻地嘤咛一声,看了看身旁的王一凡,脸上一红,忽然责问了起來:“你,你昨天晚上怎么会这么厉害,是不是?”

    王一凡抿了抿嘴,脸上顿时变得严肃了起來,慕容婉儿情知说错了话,赶紧掩住了自己的嘴。

    “我们洗漱一下,出去吃早饭吧?”王一凡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地吻了慕容婉儿的额头,慢慢地站起身來。

    两个人快速洗漱完毕,吃了早餐,收拾着东西出了门。

    “现在,我们去哪儿?”慕容婉儿意犹未尽地问。

    身边的王一凡就像个鬼点子出不完的调皮包一样,这一路上给她带來了无穷的乐趣。

    王一凡却有些茫然,这一路游览玩耍下來,沒有计划也沒有目标,一切都是随性而行。好听点说,叫重走青春,不好听点,就是瞎乱转。

    看到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慕容婉儿忽然说道:“我们去泸沽湖吧!”

    “泸沽湖?”王一凡觉得这个名字很熟,一时却又记不起來了。

    “对,就是泸沽湖,你还不知道吧!那里可是出了个名人!”慕容婉儿一脸得意,不知道她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小心思了。

    “对了,你说的就是那个爱在脑门上戴朵大花的杨二吧……”王一凡恍然大悟:“那里是不错,但我们去那里干什么呢?”

    慕容婉儿一脸狡黠地回答:“听说那里的走婚风俗蛮流行的。一到晚上,窗户一敲,屋子里的女人就被勾走了……”

    王一凡满头大汗地回答:“绝对不行!我看,我们还是去丽江吧!听说那里生活节奏很慢,我们也去过过那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他尽力将丽江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美丽的大雪山、热情友好的少数民族、淡然如菊的田园生活和处处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被他说得是天花乱坠,说得慕容婉儿也动了心。

    两个人坐上旅行大巴,就直奔丽江而去,

    丽江的气温比之春城要冷上几分,到了这里,两个人才发现。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巍峨壮美的玉龙雪山耸立在丽江城外,上面的雪线已经开始慢慢淡去,据人说,由于全球气候变暖的缘故,可能再过一段时间,玉龙雪山上就再也看不到雪了。

    丽江古城的香格里拉大街热闹非凡,客栈、饭店、酒店和小饰品店比比皆是,最让人感到惊诧的是,无处不在的kfc居然就在大街中心处最繁华的地方,而且从人來人往的景象來看,里面的生意相当火爆。

    这里的商业气息很浓,开店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外地人,听说这里的铺面价格也高得惊人,和香港的湾仔地区的街铺绝对有得一拼。

    街头巷尾放着印象丽江的背景音乐----《回家》,听不懂的纳西族方言语句再配上空灵幽静的曲调,让每个人的心里,顿时变得澄净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为浓重的商业气息影响,那青石铺成的石板路,江南水乡一般的小桥流水,的确能让每个到此來游玩的人们,完全放松下來。

    慕容婉儿显得很开心,当然,她的目光完全集中在了街头巷尾那些小饰品和服装上了。

    她走进了店铺,和老板讨价还价了起來,王一凡则站在一个古朴的水车前面,伸了个懒腰。

    忽然,他在一旁的酒吧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擦了擦眼睛,确信自己沒有看错。那个年轻人虽然摘下了眼睛,头上也故意戴了个遮住半张脸的牛仔帽,身上也套着几件略显花哨的休闲服,但他的神情却沒有变。

    他站在酒吧门口抱着膀子,看样子像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他的脸上带着笑,不过那笑容里,却分明隐藏着一些邪恶。

    王一凡犹豫了一下,准备转头离去,却听到身后传來的这声熟悉的男声:“王一凡,既然來了,怎么不过來坐坐啊?”

    王一凡转过头來,冷冷地回答:“不用了,裴大公子……”

    眼前的年轻人摘下了帽子,缓缓地走了过來,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戾气的家伙,他正是那个潜逃多时的裴元俊。

    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王一凡,忽然眼前一亮。只见慕容婉儿已经挑好了几件小饰品,满心欢喜地从店里走了出來,看见眼前的裴元俊,猛地愣住了。

    还沒等她尖叫出声,裴元俊一挥手,几个大汉就冲了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只黑漆漆的手枪,用力顶住了王一凡的腰眼。

    慕容婉儿捂住嘴,沒有发声,几个大汉立刻就围成了个圆形,将王一凡紧紧困在中央,來來往往的游客虽然很多,但沒有人留意到身旁的这一幕变化,还以为他们几个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偶然重逢。

    王一凡也沒有动,毕竟慕容婉儿在身后,此刻,他开始暗自后悔让李孝一自行离去了。

    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问:“这里是公众场合,你敢开枪么?”

    裴元俊不屑地看了看他,笑着回答:“我当然不会轻易在大庭广众下动手了,不过,如果你不听话,我手下的枪,也许会走火……”

    “我和你走!有什么事情冲着我來,放婉儿走!”王一凡低声喝道。

    裴元俊摇了摇头,一脸鄙夷地挪揄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有胆子装情圣?”

    他的双眼中凶光大盛,恨不得要立刻吃了王一凡似的:“告诉你,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说着,几个大汉就架着王一凡和慕容婉儿走到了一旁,将他们押上了一辆帕拉丁越野车,向着郊外开去。

    ……

第二十九章 铁血特工

    王一凡和慕容婉儿被押在后排座上,周围的两个彪悍的男子这才掏出手里的枪。(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这是两把老式的五四式手枪,散发着沉重金属本色的枪身沉甸甸的,两个男人将枪口对准了王一凡的胸口。

    颠簸不已的车里光线很昏暗,王一凡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觉得这两个人的目光如同野兽一样,残忍而嗜血。

    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两把手枪里就会立刻射出罪恶的子弹。

    慕容婉儿紧紧地靠着王一凡,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颤抖,伸手抓住婉儿的小手,只觉她冰凉的手心里隐隐有一星汗水。

    王一凡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用平静的眼神让她慢慢镇定下來。

    他坐直了身子,一脸淡然地问着副驾驶上的裴元俊:“裴大公子,你这是打算将我们往哪儿带啊?”

    前排的裴元俊慢慢地扭过头來,脸上似笑非笑地回答:“当然是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了。王一凡,你知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沒见,我们都是怎么过的?”

    王一凡深深地吸了口气,悠悠地回答:“你说说看,我觉得这个故事,一定会很精彩……”

    裴元俊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煞气,他恶狠狠地说:“就是因为你,世基地产的资金链才会突然断了,本來搞到钱行长的贷款后,我们还可以勉强支撑一下。但是,jq4132项目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那些借款的家伙顿时警觉起來。一夜之间,催要还款的人络绎不绝……”

    “所以,你们父子俩就只能夹着尾巴出逃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卷走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去加拿大这样的地方躲藏!而偏偏跑到这个边陲之地?别和我说你们也是來享受美好风光的!”王一凡一边说,一边开始估算起当前的局势來。

    身旁的两个大汉明显是熟手,不是当过兵就是犯过大案的要犯,用枪的姿势很纯熟,动作配合得也很好。

    如果只有王一凡自己受制于人的话,他倒还可以试着拼一拼。但现在身旁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婉儿,他却有些投鼠忌器了。

    裴元俊的脸上苦楚一片,流亡的岁月中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他一脸戾气地回答:“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们这次逃出來,并沒有带多少钱。高利贷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快刀,我们不断地借钱,不断地还利息,直到最后才发现,公司的账上居然只有几百万了。去加拿大之类的地方根本不现实,老赖不是都押回來了么?你当我们是傻子?”

    “那你们现在,似乎搞起打家劫舍的买卖了?”王一凡的目光扫了扫身边的两个人,一脸鄙夷地问。

    “哼,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裴元俊正回答着,怀里的手机已经响了,他接起电话,口气变得缓和起來:“爸,我在來的路上了。对,很快就到。还有个事,这次我遇到了两个熟人!”

    他不怀好意地回头看了看王一凡,接着说:“这两个人你一定也很想见,是我们的老朋友了,王一凡和慕容婉儿……”

    忽然,这辆越野车的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车里的众人也跟着东倒七歪地震颤了起來。

    裴元俊也被震得七荤八素,一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座位前的台子上,顿时肿起个大包

    司机用力地把住方向盘,一脚一脚地踩着油门,沉重的车身如同海盗船一样不断前倾后倒,四只巨大的轮胎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吱吱”地巨大摩擦音。

    好不容易,这辆近乎失控的越野车才慢慢停了下來,裴元俊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对着司机大吼道:“你在搞什么东西?”

    那司机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脸上满是后怕:“老板,我们的车,刚刚好像爆胎了。”

    裴元俊的脸马上就板了起來:“怎么可能?出來的时候刚刚换的轮胎,怎么这么快又爆胎了?”

    身旁的司机也是一脸茫然,裴元俊咬了咬牙,对着后面的手下喊道:“全都给我下车,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排座上的两个大汉押着王一凡和慕容婉儿下了车,司机也跟着跑了下來,他查看了一下轮胎,脸上立刻就煞白一片:“老板,不对啊!这个轮胎,不像是正常的爆胎,而是……”

    “到底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一点!”裴元俊也开始紧张起來,他从背后拔出一把手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漆漆一片,这辆越野车停在一条简陋不堪的水泥路上,周围是荒芜一片的旷野,上面一些不知名的植物随风轻轻地摇曳着,就在身后不远处,隐隐可以看到玉龙雪山的一点影子。

    这条路非常僻静,上面连一辆汽车的影子都看不到,高原上的寒风刺骨,慕容婉儿的身子抖得很厉害,王一凡轻轻抱住了她,脑子里转得飞快。

    那个司机有些害怕地回答:“这个轮胎,可能是被人用枪射爆的,从弹孔來看,是7.62mm的小口径手枪!”

    “你在胡扯些什么!”裴元俊怒骂道,不过他的脸上马上就有了一丝惊惧,能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用射程很近的手枪将行驶中的车胎击破,绝对是顶尖的高手。

    他扭过头,强自镇定地吩咐道:“赶快换上备胎,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那司机嗯了一声,低头忙活了起來,不过很他就一脸失望地抬起头來:“老板,恐怕是不行了,这辆车的三个轮胎都被射破了……”

    “沒用的东西!”裴元俊用力地踢了他屁股一脚,对着电话喊了起來:“爸,我们在路上出了点问題,可能有人來伏击,你赶快派人过來……”

    押着王一凡的其中一人慢慢走向了越野车,他一头钻到了汽车的底盘下,伸手才里面摸索了一下,就拿着几个大大的塑料袋爬了出來。

    塑料袋里装着慢慢的白色粉末,看到那大汉一脸紧张的样子和他们手里的枪,王一凡的心里顿时了然。

    他冷冷一笑,语带讽刺地对裴元俊说:“搞了半天,你们裴家父子居然找了这么个一本万利的好营生啊!真是跨行业、跨地区发展的典范啊……”

    裴元俊不理会他那犀利的讽刺,将手机重新塞回到口袋里:“王一凡,你管得着么?你最好还是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

    王一凡脸上微微一笑,神情居然有些成竹在胸的意味,一旁的裴元俊不明所以。

    忽然,只听“咻咻咻咻”几声,一旁拿着枪的两个大汉应声而倒,眉间两个并排的弹孔里泊泊地流着红黄之物,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圆睁着双眼看着黑乎乎的天空。

    那个蹲着检查车胎的司机见状大惊,抱着头就向无边无际的旷野里跑去。

    同样是“咻咻”两响,他的身子就像个被伐倒的大树一样,慢慢地向前栽倒在地上。

    裴元俊的脸上完全变了,他匆忙躲到越野车后,斜靠着后视镜,慢慢伏下身子。

    黑暗中,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在噗通噗通地响着,几个手下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忽然间,一只冰冷的大手用力捂住了裴元俊的嘴,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也跟着缓缓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捂住他嘴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他的右胳膊紧紧地勒住裴元俊的喉咙,左手上的匕首慢慢深入,裴元俊的瞳孔张得老大,身上剧烈地抖动了起來,脸上的五官狰狞扭曲,喉咙里呕呕地想要说些什么。

    从他此刻的表情上來看,这个家伙并不想死,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由不得他了。

    这个中年人的胳膊如同铁棒一样绷得紧紧,手里的匕首却落得很慢,他的嘴里轻轻地说着:“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脸上轻柔的微笑,就如同是在哄着不肯入睡的孩童一样和蔼可亲,但这一幕却让裴元俊发自内心得不寒而栗。

    他的双脚用力在地上蹬了几下,身子拼命挣扎着,终于,抓着那中年人胳膊的两只手慢慢地放了下來。

    身后的慕容婉儿见到这可怖的一幕,忍不住附身呕吐了起來。

    王一凡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也是惊怖不已。虽然同为经过特种作战训练的特种兵,但眼前这个李孝一就像魔鬼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杀气。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飞机上李孝一对他说过的话:“我知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错,但看得出來,那些招数都是后天培训出來的。你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特种战士,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实战磨练!”

    真正的特种战士,就如同李孝一这样,举手投足之间,轻而易举地结果了四条性命,心里却沒有一丝恐惧和不安,有的只是安静和祥和。

    李孝一慢慢地放开裴元俊,将他轻轻地丢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只在月下点燃。

    防风打火机的橘黄色火光,照亮了他这张看不出一丝表情的面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神情轻松而惬意。

    王一凡抱着慕容婉儿,低声说道:“你说得沒错,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李孝一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上前來:“其实,我很羡慕你!在列车上分别以后,我也想试着去过一下你所谓的新生活,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來。可是……”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一片黯然:“可是我失败了!几十年生活形成的老习惯,是很难丢弃的。所以,我又找到了你,一直跟在你们的后面。在香格里拉大街,我看到你们被这几个家伙绑架,但那里人多眼杂,所以……”

    “所以你不方便在那里动手,而是一直跟随到了这里,才出手救了我们?”王一凡问道。

    李孝一点了点头:“沒错,我悄悄地躲在底盘下面,跟着这辆车一直到了这里,才开枪射爆了轮胎,然后在车停下來前,滚到一旁的沟里。”

    他的脸上满是灰尘,隐隐可见石子划出來的血痕,身上的那件黑色的冲锋衣上也是破破烂烂的,想來扒着汽车底盘的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李孝一看到了王一凡的目光,他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若无其事地说:“沒什么,都习惯了。这种情况对于我來说,算不上很坏的那种……”

    正说着,裴元俊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嘀铃铃的铃音在空旷的马路上不断回响,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李孝一走了上去,看也不看就拔出了手机的电池,将它丢在一旁。

    他从地上捡起两把五四和几个弹夹,伸手丢给王一凡:“赶快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王一凡接过枪,轻声安慰了慕容婉儿两句,张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李孝一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是很肯定地回答:“这里应该是在边境线以外了。从地形上看,是一处三角地带,基本上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这群家伙很会选地方,这里用來走私贩毒,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

第三十章 旷野激斗

    王一凡和慕容婉儿被押在后排座上,周围的两个彪悍的男子掏出手里的枪顶着他们,面色冷酷不已。[ s h u h a i g e 点org]

    这是两把老式的五四式手枪,散发着沉重金属色的枪身沉甸甸的,散发出妖异阴森的冷光來。

    车里的光线很昏暗,王一凡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觉得这两个人的目光如同野兽一样,残忍而嗜血。

    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两把手枪里就会立刻射出子弹來,将他和慕容婉儿打个透心凉。

    慕容婉儿紧紧地靠着王一凡,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颤抖。

    他伸手抓住婉儿的小手,只觉她冰凉的手心里隐隐有一星汗水。

    王一凡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用沉稳的眼神让她慢慢镇定下來。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一脸平静地问着副驾驶上的裴元俊:“裴大公子,你这是打算将我们往哪儿带啊?”

    前排的裴元俊慢慢地扭过头來,脸上似笑非笑地回答:“当然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了。王一凡,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以來,我们父子俩都是怎么过的?”

    王一凡深深地吸了口气,悠悠地问:“你说说看。我觉得这个故事,一定会很精彩……”

    裴元俊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煞气,他恶狠狠地说:“就是因为你!世基地产的资金链才会突然断了,本來搞到钱行长的贷款后,还可以支撑一下。但是,jq4132项目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那些借款的家伙顿时警觉起來。一夜之间,催要还款的电话如雪片一样……”

    “所以,你们父子俩就只能夹着尾巴出逃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卷走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去加拿大这样的地方,而偏偏跑到这个边陲之地!别和我说你们也是过來享受云南的美好风光的!”王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估算起当前的局势來。

    身旁的两个大汉明显是熟手,不是当过兵就是犯过大案的要犯,用枪的姿势很纯熟,相互间的动作配合得也很好。

    如果只有王一凡一个人的话,他倒还可以试着拼一拼。但现在有了慕容婉儿在身边,他却有些投鼠忌器了。

    裴元俊的脸上苦楚一片,流亡的岁月中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來。

    他一脸戾气地回答:“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们这次逃出來,并沒有带多少钱。高利贷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快刀,我们不断地借钱,不断地还钱。到最后才发现,账上居然只有几百万了。去加拿大什么地方根本不现实,老赖不是都押回來了么?你当我们是傻子?”

    “那你们现在,就跑到这里,搞起打家劫舍的买卖了?”王一凡的目光扫了扫身边的两个人,一脸鄙夷地问。

    “哼,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裴元俊正回答着,怀里的手机已经响了,他接起电话,口气变得缓和起來:“爸,我在來的路上了。对,很快就到。还有个事,这次我遇到了两个熟人!”

    他不怀好意地回头看了看王一凡和慕容婉儿,接着说:“这两个人你一定也很想见,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就是那个王一凡和慕容婉儿……”

    忽然,这辆越野车的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车里的众人也跟着震颤了起來。

    裴元俊也被震得七荤八素,一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座位前的台子上。

    司机用力地把住方向,一脚一脚地踩着油门,沉重的车身如同海盗船一样不断前倾后倒,四只巨大的轮胎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吱吱”地巨大摩擦音。

    好不容易,这辆越野车才慢慢地横在路上停了下來,裴元俊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额头,对着司机大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那司机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脸上满是后怕的表情:“老板,我们的车,好像是爆胎了……”

    裴元俊的脸马上就板了起來:“怎么可能?出來的时候刚刚换的轮胎,怎么这么快又爆胎了!”

    身旁的司机也是一脸茫然,裴元俊咬了咬牙,对着后面的人喊道:“全都下车,看看是怎么回事!”

    后排座上的两个大汉押着王一凡和慕容婉儿下了车,司机也跟着跑了下來,他查看了一下轮胎,脸上立刻就煞白一片:“老板,不对啊!这个轮胎,不像是正常的爆胎,而是……”

    “到底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一点!”裴元俊也开始紧张起來,他从背后拔出一把手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漆漆一片,这辆越野车停在一条简陋不堪的水泥路上,周围是荒芜一片的旷野,上面一些不知名的植物随风摇曳,从车的后方,隐隐可以看到玉龙雪山那模糊不清的影子。

    这条路非常僻静,上面连一辆汽车的影子都看不到,高原上的寒风刺骨,慕容婉儿的身子抖得很厉害,王一凡轻轻抱住了她,脑子里转得飞快。

    那个司机有些害怕地回答:“这个轮胎,可能是被人用枪射爆的,从弹孔上來看,是用7.62mm弹头的手枪!”

    “你在胡扯些什么!”裴元俊怒骂道,不过他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惊惧,能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用射程很近的手枪准确将车胎击破,绝对是顶尖的高手。

    他扭过头,强自镇定地问:“赶快换上备胎,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那司机嗯了一声,低头检查了起來,不过很他就一脸失望地抬起头來:“老板,恐怕不行了。这里的三个轮胎都被射破了……”

    “沒用的东西!”裴元俊用力地踢了他屁股一脚,对着电话喊了起來:“爸,我们在路上出了点问題,可能有人來伏击!你赶快多派点人过來……”

    押着王一凡的其中一人慢慢走向了越野车,他一头钻到了汽车的底盘下,伸手在里面摸索了一下,就拿着几个大大的塑料袋爬了出來。

    塑料袋里装着慢慢的白色粉末,看到那大汉一脸紧张的样子和他们手里的枪,王一凡心里顿时了然。

    他冷冷一笑,语带讽刺地对裴元俊说:“搞了半天,你们裴家父子居然找了这么个一本万利的好营生啊!真是跨行业、跨地区发展的典范啊……”

    裴元俊不理会他那犀利的讽刺,将手机重新塞回到口袋里:“王一凡,你管得着么?你最好还是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

    王一凡脸上微微一笑,神情居然有些成竹在胸的意味,一旁的裴元俊看得不明所以。

    忽然,只听“咻咻咻咻”几声,一旁拿着枪的两个大汉应声而倒,眉间两个并排的弹孔里泊泊地流着红黄之物,满脸不相信的样子。

    那个蹲着检查车胎的司机见状大惊,抱着头就向无边无际的旷野里飞快地跑去。

    同样是“咻咻”两响,他的身子就像个被伐倒的大树一样,慢慢地向前栽倒在地上。

    裴元俊的脸上完全变了,他匆忙躲到越野车后,斜靠着后视镜,慢慢伏下身子。

    黑暗中,只有呼啸的风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在噗通噗通乱响,几个手下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忽然间,一只冰冷的大手捂住了裴元俊的嘴,同时一把锋利的匕首跟着缓缓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捂住他嘴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他的右胳膊紧紧地夹住裴元俊的喉咙,左手上的匕首慢慢深入。

    裴元俊的瞳孔张得老大,身上剧烈地抖动了起來,脸上的五官早已狰狞扭曲,喉咙里呕呕地想要说些什么。

    从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并不想死,但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

    这个中年人的胳膊如同铁棒一样纹丝不动,手里的匕首却落得很慢,他的嘴里轻轻地说着:“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脸上的微笑,就如同是在哄着不肯入睡的孩童一样和蔼可亲,但这一幕却让他胳膊里的裴元俊不寒而栗。

    他的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了,一张脸上被死亡的痛苦完全扭曲,双脚用力在地上蹬了几下,抓着那中年人胳膊的两只手却慢慢地放了下來。

    身后的慕容婉儿见到这可怖的一幕,忍不住附身呕吐了起來。王一凡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也是惊怖不已。

    虽然同为经过特种作战训练的特种兵,但眼前这个李孝一更像是魔鬼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杀气。

    准确來说,李孝一就是个人间的凶器,他周身上的任何一处,都能在瞬间取人性命。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飞机上李孝一对他说过的话:“我知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错,但看得出來,那些招数都是后天培训出來的。你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特种战士,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实战磨练!”

    真正的特种战士,恐怕就如同他现在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易结果了四条性命,心里却沒有一丝恐惧和不安,有的只是安静和祥和。

    李孝一慢慢地放开裴元俊,站起身來。他掏出一包烟,取出一只在月下点燃,防风打火机的橘黄色火光,照亮了他这张看不出一丝表情的面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神情轻松而惬意。

    王一凡抱着慕容婉儿,低声说道:“你说得沒错,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李孝一摇了摇头,慢慢地走上前來:“其实,我很羡慕你!在列车上分别以后,我也想试着去过一下你所谓的新生活,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來。可是……”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一片黯然:“可是我失败了!几十年形成下來的老习惯,是很难丢弃的。所以,我又找到了你,一直跟在你们的后面。在香格里拉大街,我看到你们被这几个家伙绑架,但那里人多眼杂,所以……”

    “所以你不方便动手,而是一直跟随到了这里,才出手救了我们?”王一凡问道。

    李孝一点了点头:“沒错,我悄悄地躲在底盘下面,跟着这辆车一直到了这里,才开枪射爆了轮胎,然后在车停下來前,滚到一旁的沟里。”

    他的脸上满是灰尘,隐隐可见被石子划出來的血痕,身上的那件冲锋衣上也是破破烂烂的,想來扒着汽车底盘的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李孝一看到了王一凡的目光,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若无其事地说:“沒什么!都习惯了。这种情况对于我來说,算不上最坏……”

    正说着,裴元俊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嘀铃铃的铃音在空旷的马路上不断回响,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李孝一走了上去,看也不看就拔出了手机的电池,将它丢在一旁。

    他从地上捡起两把五四手枪和几个弹夹,伸手丢给王一凡:“赶快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王一凡接过枪,轻声安慰了慕容婉儿两句,张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李孝一打量了一下四周,不是很肯定地回答:“这里应该是在边境线以外了。看情形是一处三角地带,基本上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这群家伙很会选地方,这里用來走私贩毒,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

第三十一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最近小弟身体有些不适,刚才错误地重发了一章。[ s h u h a i g e 点org]补上一章免费的,再次抱歉,希望大家谅解!)

    “砰”,五四式的黑洞洞枪**出一团火光。

    王一凡的胳膊歪了一歪,上面猛地裂开一个血洞,手里的军匕无力地落到了地上。

    他傲然站直了身体,任凭胳膊上的鲜血狂涌而出,开枪的家伙脸上也变了色。

    他足足愣了三秒钟,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竖起一个大拇指:“牛,牛,你真牛!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王一凡,就连中了枪,都这么硬气!”

    王一凡昂着头,呼啸的风声中他的声音镇定而刚毅:“有本事的话,就一枪打死我!”

    那家伙摇了摇头:“我怎么舍得打死你呢?你知道么?活着的王一凡,可是价值一百万!”

    “我呸!”王一凡狠狠地啐了一口痰在地上,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你就是个没种的窝囊废!”

    这个家伙的脸上剧烈地抽动了一下,显然已经动怒。

    “砰”!一颗子弹射中了王一凡的大腿,他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地单腿跪了下来。

    中弹的大腿热乎乎、湿漉漉的,先是一阵**辣的麻痛,紧接着肌肉被撕裂的剧痛就传了过来。手脚处的伤口不停流着血,身下的泥土很快就被染得通红。

    “哈哈哈哈。”这群家伙狂笑了起来,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的王一凡,居然跪倒在他们面前,让这些人开心极了。

    但他们的笑声很快就终止了,王一凡硬生生站着起来,忍着腿上的剧痛,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桀骜不驯,带着浓烈的不屈和愤怒,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空。

    举着枪的家伙气得眉毛乱跳,端着手枪又是一枪。

    “砰”地一响后,王一凡的身体无力地栽倒在地上,这个开枪的家伙洋洋得意地大叫:“怎么样?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就像一只落在砧板上的鱼一样,任我宰割!”

    王一凡的头在泥土地上奋力挣扎着,他伸出左胳膊,用力地想撑住地爬起身来,却被跟上来的一人用脚踩在了背上,整个身体重重地摔回到土地上。

    “哈哈哈哈!你不是很牛么?怎么给我踩得像一条狗一样?”这个家伙放声大笑,脚下也渐渐开始用力。【-< shuyaya >-*悠】

    王一凡冷冷地默不作声,忽然他的左手摸到了一旁地上的匕首上,对着背上那条腿就是狠狠一刀。

    “噗”地一声,这一刀狠狠地刺进了这人的小腿上,很快就没了柄,伤处鲜血狂喷,他松开腿惨叫着倒在一旁。

    “砰”,王一凡的左胳膊上爆出一团血花,他终于无力地倒下了。

    开枪的家伙冷色一沉:“好了,不要玩了!拿着活的王一凡回去,才有一百万赏金。”

    几个人忙冲了上前,用力将王一凡捆了个结结实实,将他抬到了金杯车旁。

    “给他做做简单的治疗,去裴老板那里的路还远,不能让他在路上就断了气!”拿枪的家伙又指挥了起来,看起来他是这群人首领,几个人很听话地从车上拿出药箱,给王一凡包扎了起来。

    他回过头,看看周围地上的尸体,又是一阵的心悸不已,这一次虽然活捉了王一凡,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不过,一百万的奖金,足以弥补这些人命了。

    边境地带的亡命徒好招的很,只要有了钱,不愁拉不起一只队伍来。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活的了。”

    几个大汉匆匆走了上前,救起几个还有呼吸的同伴,带到车旁。

    王一凡被五花大绑地塞在金杯车里,身体渐渐开始麻木,一阵阴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头也渐渐开始晕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度的反应,但强烈的求生意志却刺激着他保持住了清醒,他冷冷地看着车外的几个人,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忽然从远方传了过来,车外的几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丢下同伴,掏出枪,躲在汽车后面,远远地看着驶来的汽车。

    这辆车渐渐驶得近了,宽大的轮胎、庞大的车身和彪悍的外形,立刻就让这几个认了出来。

    刚刚开枪射击的家伙摆了摆手,喊道:“不用紧张,是裴老板的专车。”

    几个人慢慢地站起身来,慢慢地吐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人如释重负地说:“这个裴老板也真是的,派了这么多人出来还不放心。不过也好,就在这里交易,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了。”

    这辆悍马车渐渐驶近了,副驾驶的玻璃上隐现出裴氏恩的轮廓来,这下几个人更放心了,开始有说有笑了起来。

    但他们却没有看到,裴氏恩那低垂在下面的双手里,居然用塑胶带绑着一个拉开了弦的手雷!

    驾驶位上的男子很陌生,不过这几个人并不在意,他们等车停了下来,就慢慢地围了上去。

    王一凡躺着的方向正好和这辆悍马车相背,他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只能从耳朵里静静地听着。

    “嘭”地一声,车门被打开了。迎上去的几个人刚说了一句:“裴老板,钱带了没有?”

    就听到一阵“哒哒哒”的急促爆响,惨叫声一片,之后地上就“咕咚咕咚”地倒下了一排。

    枪声还在连绵不断地响起,这一梭子子弹打完以后,周围渐渐恢复了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了起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放了我一条命吧!”

    “是裴氏恩的声音!”王一凡立刻就认了出来,他的心里涌出一阵希望。

    “住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王一凡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是李孝一,他没死!没两秒钟,一个身影就走到了车前。

    黑暗中,他的一双眼睛如寒夜里的孤星一般闪耀,嘴里大声问道:“一凡?你在这里么?”

    王一凡鼓足力气回答:“我在这里,我没事?”

    眼前的李孝一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似乎也受了伤,左胳膊上扎着绷带,腰间的一个伤口也在泊泊地流着血,不过他就像是不知道疼痛似的走了过来。

    王一凡猛然想起,过去韩玄布曾经说过的,这个李孝一在腹部中弹肠子流出来的时候,硬是用手将肠子塞回到肚子里,奔行几十公里逃回来的英雄事迹。

    看起来他说得没错,有没有实战经历,对一个特种作战的士兵来说,差距是异常巨大的。

    他看到王一凡,一张紧绷着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你没事就好。刚刚我干掉了对方一个车队,正好遇到这个家伙。顺便就把他带了过来。”

    他用力将车外的裴世恩推了上来,这个关心爱子的老头子,本来是跟在最后过来的,却无巧不巧和李孝一撞了个正着。看他这一脸乌青血肿的样子,一路上应该是没少受收拾。

    王一凡苦笑了一声,用力将自己撑了起来:“老李,你不是说吸引敌人火力么?怎么放了这么多家伙过来,差点要了我的命。”

    李孝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知道,这群家伙居然分兵两路。偏偏我那一路是最弱的……”

    他站起身来,看着土坡旁的几十具尸体,脸上现出钦佩的表情:“这些人都是你干的吧?你真是……”

    王一凡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的话:“扯淡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冷眼看了看一旁的裴氏恩,目光中杀气大盛:“这种人还留着他做什么?直接干掉了!”

    李孝一点了点头:“没错,他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带着也是个累赘!”

    说着,他慢慢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裴氏恩吓得面无人色,这个王一凡和李孝一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强烈的求生**驱使着他大叫了起来:“别杀我!我有用,真的有用!”

    “你有用?”王一凡一脸地疑惑:“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那些钱么?抱歉,我对钱不感兴趣,老李,还愣着干什么?”

    李孝一嗯了一声,默契地打开枪上的保险,食指轻轻地扣在扳机上,做出一个射击的架势。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裴氏恩见状立刻就汗流浃背,两只腿抖个不停,软倒在了地上:“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你绝对有用!”

    王一凡使了个眼色,李孝一收了枪,用力从地上拽起裴氏恩,大声问道:“快说,什么秘密?”

    裴氏恩哆哆嗦嗦地回答:“我有一个账本,上面记录着我和政府官员们的账目往来。你知道的,做我们这种生意,和官员们打交道自然必不可少。其中的权钱往来,自然也要一一记录下来。等以后如果要是出事了,也能用来自保。”

    王一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你外逃后,不但没有人发通缉令拘捕你,就连你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的。原来,这些当官的,也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这种事。“

    “对对对!”裴氏恩点头如捣蒜,他一脸讨好地问:“这个账本,能换我的一条命么?”

    王一凡想了想,忽然问了句:“吴代荣和张克明的名字在不在里面?”

    裴氏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干脆地答道:“在,他们的数额很大。”

    “好吧。”王一凡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不杀你!只要你交出这个账本,现在,你可以交出来了……”

    裴氏恩看了身旁的两个人,忽然强自镇定地笑了起来:“现在交出来?你当我是傻瓜啊?我现在交出来的话,还有命么?你们放了我,我自然会将账本送给你们,要知道,我向来是守信用的!”

    听到他这一句话,王一凡也笑了起来:“你还敢说自己讲信用?别的不说,你答应谭四手下阿豹和那群打手的房子呢?在哪里啊?”

    裴氏恩为之语塞,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嚎叫道:“你们别逼我了,现在我是肯定不会交出账本的!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大家一拍两瞪眼!”

    王一凡却叹了口气:“裴总,你的智商的确很有限。这次你倾巢出动,这个账本又是性命攸关的东西,你要说没带在身上,让我怎么相信呢?”

    他望了望李孝一,和颜悦色地介绍了起来:“忘了向你介绍了,这位,是高里秘密机关的特种工作人员,审问这一套,他可是再擅长不过了!”

    李孝一邪邪地笑了一声,将裴氏恩拖到了车后,一阵鸡毛子鬼叫后,他带着裴氏恩走了回来,手里握着一个长条状的u盘。

    王一凡从裴氏恩的脸上和身上看不到一点伤痕,不禁惊叹起来:“老李,有一套啊!”

    李孝一摇了摇头,一脸鄙夷地看着裴氏恩:“这个怂货,还没动手就招了,真没意思!”

    这时的裴氏恩才小心翼翼地问:“现在你们东西都拿到了,能放我走了吧?”

    王一凡点了点头,对李孝一喊了句:“送裴老板上路!”

    裴氏恩大惊失色地叫着:“你说过,不杀我的!”

    王一凡一脸抱歉地回答:“没错,但这个老李要不要杀你,就不是我能管得到了!”

    他的眼前闪过顾大嫂活活被火烧死的惨状,老冯那一脸木然握着鲜血淋漓的三棱刮刀的样子,和城中村居民流离失所的悲惨遭遇。

    “轰”地一声巨响,金杯车旁的一个土坑里,冒起了一团冲天的火光。

    ……

第三十二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搞定了裴氏恩,李孝一慢慢地将王一凡抱起。(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他的动作很小心,此刻的王一凡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虚弱无力,随时都有可能夭折。

    好不容易,他才将王一凡慢慢地放到了悍马的后排上,轻轻关上车门,发动了汽车。

    “等等,老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一凡勉力起身问道。

    李孝一沒有回头,轻声回答:“我现在带你去找个医院……”

    “不行!”王一凡声色俱厉地回答:“婉儿还在外面,先去找她……”

    李孝一猛地转过头來,大声吼道:“你疯了?你以为你是谁?机械战警还是终结者?我告诉你,你现在受了重伤,失血过多,不马上送去医院急救的话,就死定了!”

    王一凡叹了口气,脸上渐渐平静了下來:“老李,你还是听我的吧。生死有命,如果我王一凡真的熬不过这一关,那也怪我自己命不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找婉儿!这是命令!”

    李孝一握着方向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不起,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老板了,所以你的命令,我可以当完全听不到……”

    说着,他就用力踩下了油门,悍马车的发动机怒吼了一声,如离弦利箭般向着远方开去。

    忽然间,他的脖子上被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住了。

    王一凡的声音在他的耳朵后面响起:“老李,算我求你了,把车开回去!现在外面这么冷,留着婉儿一个人在荒郊野地里,绝对熬不了太长时间的……”

    李孝一侧头看了看顶在脖子上的枪管,挪揄道:“一凡,你不觉得你现在身上冷得厉害么?还有,你的手,是不是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抖动了起來,手里的枪,已经有些握不住了吧?我告诉你,这就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头很晕,很沉,然后就会倒下……”

    “够了!”王一凡痛苦地喊了一声,忽然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开回去,老李!”

    李孝一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儿女情长!难道你在培训的时候沒有学过么?无论任何时候,自己的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王一凡惨然一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但是老李你知道么?这世上总有些事情和人,比生命更重要!这一次,算我求你了!我长这么大,从來沒有求过任何人!”

    李孝一终于长叹了一声,用力打了把方向,悍马车在原地猛地转了个弯,向着來时的土坡处开去。

    ……

    慕容婉儿倒在土坡远处的一个小河沟旁,冰冷刺骨的河水从她的身旁流过,远处不断传來枪声和爆炸声,还有受伤的人发出的声声惨叫。

    她捂着耳朵,蹲在小河沟旁的一棵树下,她的身形藏在阴影里,完全看不见。

    她小声地呼吸着,不敢发出一点响声。她也沒有四处乱跑,因为她确信,王一凡一定会解决掉那些人,过來救她的。

    但是枪声和爆炸声渐渐平息,期待中的王一凡还沒有出现。

    慕容婉儿的心里渐渐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她强迫着自己不往坏的地方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快捷无比的闪了出來,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中年面孔,脸上沒有一点表情,眼中充满了杀气。

    慕容婉儿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浑身也情不自禁地抖动了起來。

    这个人放眼扫视了一下小河附近,就慢慢地离开了。

    慕容婉儿松了一口气,忽然身后一阵风响,一个人无声无息地闪到了她的身后,一只大手如鬼魅般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用双手拼命打着那只胳膊,身后的那个人却如同沒有知觉似的,动也不动。

    忽然,慕容婉儿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抱住她的这个人快步向着土坡附近跑去。

    “你到底是谁?”慕容婉儿大声问道,这个人的个头不高,但是两只胳膊却异常有力,她奋力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无力地倒在他的肩头。

    两旁的景物快速向后倒去,呼啸的山风吹得她脸上生疼,终于,这个人带着她來到一辆悍马车旁,轻轻地将她放了下來。

    “婉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來。

    ……

    汽车开到了境外的一家私人诊所,在李孝一的枪口下,这个医生很不情愿地开始了手术。

    子弹被一颗颗取了出來,王一凡身上的伤口也被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之后被医生仔细地缝合了起來。

    当然,在这种境外的简陋小诊所里,是不可能得到彻底有效的治疗的,可是现在,李孝一也不顾了那么多了。

    王一凡的神智渐渐模糊,伤口处已经开始感染,一系列的并发症也跟着來了……

    他发起了高烧,一度陷入了休克,身上忽冷忽热,嗓子里不断干咳着,甚至就连呼吸都一度停止。

    他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个医生束手无策,在李孝一的枪口下,他担心得要死,只得暗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王一凡不要死在他诊所里的病床上。

    一旁的慕容婉儿泪眼涟涟,她抓着王一凡的手彻夜不离,就连心如铁石的李孝一,也为她此刻的真情流露而感动不已。

    第四天,王一凡终于慢慢醒了过來,他的身体依旧很虚弱,嘴唇干裂,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看到他醒过來,慕容婉儿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做出一副笑脸:“一凡,你醒过來了?”

    王一凡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挣扎着想爬起來,忽然他愣住了:“为什么?我的腿,沒有一点感觉?”

    一旁的李孝一见状,立刻就用手里的枪顶住了那医生的头,声嘶力竭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医生浑身发抖,一脸惊恐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他送來的实在是太晚了,可能是并发症吧,也可能是子弹伤到了他腿上的神经……”

    慕容婉儿泪如泉涌,李孝一则继续用枪指着那医生,一脸不相信地喝问道:“你胡扯!几天前,他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这个废物,庸医!”

    他打开了枪身上面的机头,那个医生一下子就瘫倒到了地上,穿着的西裤瞬间就湿了:“不关我的事啊!这种枪伤,我从來沒有治过!别杀我,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

    “好了!”王一凡沉声喊了句:“这件事情和他沒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运气不好,放开他!”

    李孝一松开了医生,他将王一凡用力地抱了起來:“一凡,我带你换一家医院。相信我,到了那里,你的病一定会治得好!”

    他们丢下些钱,匆匆离开了诊所。

    之后的几家医院,他们得到了几乎完全相同的结论,左腿近乎完全瘫痪,右腿只有正常人百分之七十的运动能力。

    这个结果就像一个噩耗般,将李孝一和慕容婉儿震得绝望无比。

    不过一家外资医院倒是给出了一个治疗的方案,那就是物理治疗,但治愈的机会很小,而且,恢复起來很缓慢。

    王一凡的神情倒是很很从容,他用力拄着拐棍,对他们轻轻地说:“看起來,我们要回去了!”

    尽职尽责的外国专家给了他们一个物理治疗的方案,但王一凡在酒店里才试了一次,就痛得无法继续下去。

    看着镜子前,自己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脆弱,他的精神渐渐开始崩溃了。

    他对着镜子大声咆哮着,狠狠一拳击碎了眼前的镜子,碎片里的男人面目狰狞,表情痛苦无比。闻讯而來的慕容婉儿用力地抱住了他,一张俏脸上流满了泪水。

    “对不起……”她不停地喃喃自语,紧紧抓住王一凡那只鲜血淋漓的手:“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

    狂暴不已的王一凡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來,他伸手轻抚她的秀发,轻轻安慰道:“不怪你!呵呵,我只是有些着急,所以……”

    慕容婉儿伸手捂住了他的口,拼命地摇着头:“一凡,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沒事的。我发誓,就算是你一辈子都……我,我这是在说什么……”

    她的神情慌乱,口不择言地胡乱说着,王一凡一阵心痛,紧紧地搂住了她。

    ……

    回江东之前,王一凡将手机打开了,里面是一堆短信和留言。他忽然觉得脑子里很乱,就一个都沒看地删掉了信息。

    江东市国际机场,李孝一和慕容婉儿推着王一凡下了飞机。

    今天的天气有些昏暗,气温只有零度,冷风中带着深入骨髓的阴冷,王一凡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被他们推着。

    周围的人对这三个人投射來异样的目光,一个机场服务人员热情地走上前來,说可以为他们免费提供残疾人的相关服务。

    这一句好心话,立刻就引起了李孝一的强烈不满:“什么残疾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残疾人了?他只是暂时身体不适……”

    “算了!”王一凡拉了拉李孝一,叹了口气:“不能怪别人,我这个样子,很难不让别人这么想……”

    慕容婉儿轻轻地俯下身來,轻轻地在他耳旁问道:“一凡,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王一凡苦笑了一声:“还是去平安酒店吧,我还记得,当我刚回到江东的时候,也是去了那里。那里是我的大本营,也是我的根……”

    慕容婉儿点了点头,缓缓地推着王一凡走出了机场的出口,一旁的李孝一脸上犹自愤愤不平。

    他们伸手拦下辆车,将王一凡小心抱上后排座,同时将轮椅折叠起來,放进后备箱,向着平安酒店的方向开了去。

    到了地方,几个人还沒有下车,就被眼前的一幕景象给惊呆了。

    原來的平安酒店已经不复存在,完全化为了一堆瓦砾,只有孤儿院还孤零零地屹立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王一凡吃惊不已:“原來的平安酒店呢?”

    出租车司机看他们这副惊愕不已的样子,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们是说那个王一凡开的平安酒店吧?沒了,早就沒了!不光是这里,听说他的建材市场也沒了!据说是那个小子甩了图兰集团的女老总,被人家追债告到了法院。结果他又不出來参加庭审,自然就被判输了……”

    王一凡伸手递过张百元大钞:“师傅,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出租车司机接了钱,脸上立刻就乐开了一朵花:“判输以后,听说他资不抵债,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罚沒了,那个唐震和阿东帮着他还钱,也跟着倒了霉。要说这个家伙也活该,人家一个女老总,你偏偏要在婚礼上演一出私奔,还拿这个当时尚呢,现在好了吧,嘿嘿……”

    “好了!”王一凡叹了口气:“师傅,送我们去璀璨明珠吧……”

    ……

第三十三章 卷土重来

    璀璨明珠的旗舰包很大,里面的人坐得满满当当,看到王一凡颓然坐在轮椅上,听着他介绍着一路上的种种遭遇,他们的表情中夹杂着惋惜、痛心、难过、愤怒和伤感。【-< shuyaya >-*悠】

    说完这些,王一凡独坐在正中上,忽然大声笑了起來。

    “大哥,你都现在这个样子了,还能笑得出來?”一旁的老鲁沒好气地问。

    王一凡的眼光扫过周围的众人,刘文动、老鲁、陈光宗、慕容婉儿、阿东和红姐、唐震、阿浪、纪驰夫妻、李孝一、李向华、楚耀蓝,唯独却沒有看见王勇。

    刘文动看出他眼中的疑惑,低声回答:“王勇说他项目上的事情走不开,所以沒來……”

    旁边的老鲁怒道:“这个王勇,做事越來越离谱了!大哥以前对他掏心窝子似地百般照顾,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不在,他就联合着外人把平安酒店和建材市场给毁了……”

    “好了!”王一凡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望着唐震:“老爷子,老鲁稀里糊涂地说不清楚事情,你能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和我说一下么?”

    唐震看了看王一凡和他身边的慕容婉儿,苦笑一声:“一凡啊,这次你真的是犯了大错了!”

    他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这么伤害秦澜。你无声无息地失踪以后,诺兰集团的吴秘书就拿了一纸欠条,将你告上了法院……”

    “欠条?”王一凡惊疑不已:“我什么时候打过欠条?”

    坐在下首的阿浪低声接过了话:“一凡,你还记得电影投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你向宏图发展写下的那张八千万的借条么?”

    他这么一说,王一凡脑海里的印象立刻就清晰了起來。

    电影公司成立之时,他的确向当时的宏图发展挪过八千万的资金,王勇当时只说让他写个欠条,以免以后税务查账时不好说,其他的倒沒细说。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不用说,这张欠条现在已经在了秦澜的手上,成为了控告自己的最有力罪状。

    金钱什么的他倒并不在乎,但沒想到的是,以往自己视如兄长的王勇,居然会帮着秦澜一起來对付自己。(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人各有志,王勇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唐震淡淡地说:“毕竟这一次,你的确是有愧于秦澜。所以,你的欠债,我们想办法帮你的还上了。这也算是为你的过失赎罪吧。唉……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你不能怪她。”

    “你们?你们帮我还债?”王一凡还是一脸的大惑不解。

    阿浪点了点头:“唐老爷子原來在宏图发展的股权加上平安酒店和建材市场,另外还有电影公司的几千万流动资金,全部都赔给了秦澜,到了最后还差一点,阿东和唐老爷子也都帮你凑上了。”

    说到这里,阿浪自嘲地说了句:“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现在除了电影公司外,我们大家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

    王一凡看了看周围的人,心里忽然一阵难受:“你们为了我,倾家荡产。这值得么?”

    唐震和蔼地笑了笑:“有什么值不值得,其实我早就向大家宣布了,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子债父还,有什么问題……”

    一旁的老鲁喃喃道:“好像是父债子还……”

    “这都一样!”唐震板起了脸:“一凡,你现在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总会有康复的一天!”

    阿东做了几个手势,红姐看了看后解释道:“阿东也说了,金钱事小,兄弟事大。反正这些钱,也赚得不算光明正大。只要你人沒有事,我们都相信你可以从头再來!”

    王一凡的眼光转向阿浪,他连忙笑着回答:“别看我,反正赔的钱不是我的,全是侯爵士的。侯爵士让人带來话说,他看重你这个人,所以这些钱就权当是借给你了。不过,以后你要是不把电影公司给搞好了,他可不饶你!”

    陈光宗则有些懊悔:“王哥,这次我沒帮上什么忙……”

    王一凡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知道你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他正色对着全场的人点了点头,脸上忽然有些黯然:“这一次我任性妄为,连累了大家。[ s h u h a i g e 点org]尤其是对老刘你们,现在酒店和建材市场也不在了,那些弟兄们都……”

    刘文动爽朗地笑了起來:“一凡,看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些人有手有脚地,还怕找不到份工作?”

    说到“有手有脚”这四个字的时候,王一凡的脸上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身边的慕容婉儿咬了咬嘴唇,忽然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王一凡伸了伸手,大声问道。

    慕容婉儿慢慢地转过头來,脸上却已是泪流满面:“我去找她,去请她原谅。无论她要什么,我都答应她!哪怕是……”

    “你不要去!”这次却是唐震那苍老威严的声音响了起來:“婉儿,你的事情老鲁都和我们说了,这一切都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命……”

    他摆了摆手,红姐忙从位子上站起來,将慕容婉儿拉回到座位上。

    唐震的一双老眼渐渐开始迷离,恍恍惚惚间,他喃喃地说:“金钱,权势,名利,这些东西我都曾经有过。可是到头來,只不过是一场空。”

    他望着王一凡和慕容婉儿,眼中的神情欣慰无比:“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死前,看到你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人生在世,沒有任何东西是比感情更重要。可惜,我只是在失去后,才知道它的珍惜!”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伸向怀里,掏出那个翡翠手镯來:“婉儿,一凡是个苦孩子,从小到大,我都沒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么些年來,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孤苦无依。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许反倒是一种幸福,最起码,我也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了……”

    他将那个手镯交给了慕容婉儿,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缓缓地绽放出一丝微笑:“以后有你照顾他、关心他,我也就放心了。”

    “老爷子,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搞得我都想哭了……”老鲁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小声哽咽着,红姐也暗自揉了揉眼睛。

    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异常浓重起來。

    阿浪清了清嗓子,强自装出一副鼓舞人心的样子:“大家都振作起來!现在又不是世界末日!2012都已经被证实是假的,美好的明天还在等我们去迎接呢。”

    王一凡也长长吸了一口气问:“对了,阿浪,侯爵士那边怎么样了?來的时候我看了新闻,marco最近的局势有些变化……”

    阿浪点了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來:“这一次,marco可能要有大动作。刚刚上任的总统倒行逆施,已经引起了我们全体华人的强烈不满。尤其是军方的李旺将军,更是坚定地站在了我们这一边。现在侯爵士正在联合所有议员,准备对总统进行弹劾……”

    “我的天,你们的议院这么牛?连总统都可以去pk?”老鲁一脸惊愕。

    阿浪笑了笑,解释道:“这就是民主制国家的一个好处。你干得不好,失了民心,很快就会被打下去。这次欧债危机,引起了世界经济的二次探底。marco属于外向型经济,现在就连山姆大叔自身都难保了,怎么会有空來管我们。所以marco未來的唯一出路,就是和华夏恢复过去的盟邦关系。不过目前,侯爵士暂时无法再为电影公司注资了,我们得靠自己……”

    王一凡的脸上也开始认真了起來:“这么说?marco的乱局也影响到了电影公司的经营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立刻拍出一部电影,然后拿下华夏发改委的影视基地的批文!”阿浪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在瓦店村的先期投资太大了,已经占用到了我们所有资金的百分之九十,这么大额的投资,如果遇到了不可知的政策性风险,那可就不妙了……”

    “政策性风险?这个项目不是有大圩乡丁乡长的保证么?”王一凡问道。

    阿浪叹了口气,一副并不乐观的样子:“华夏的政策瞬息万变。之前在南方的一个电影乐园里,出了个6死10伤的重大事故。另外在中部一个城市里,出现了违规的围湖造游乐园的事件。国家现在对大型游乐场和影视基地的审批,变得非常严格。了这些领导们毕竟不是终生制,如果批不下來,他们最多是沒有政绩。而我们,则背负了最大的政策风险……”

    “好吧!”王一凡当机立断地说:“那我们现在就拍电影……”

    阿浪苦笑了一声:“起初让你拍,你总是不急不慢的。现在只怕我们想拍,也沒那么容易了。公司里现在只有几百万的流动资金,想拍一部电影,就只能走小成本的路了。”

    “小成本电影?”王一凡眉头一皱。

    “对!就是小成本电影。”阿浪解释了起來。

    小成本电影也是电影业里的一个重要类型片。其中的典范当属《女巫布莱尔》。这部低成本的恐怖片,是由两个年轻导演举着部dv拍摄而成,制作费用仅3万5千美金,制作周期仅仅6天,最后居然取得了过亿元的投资回报。

    不过,这种神话般的电影制作,在华夏是根本无法实现的,首先一条,华夏电影总局的审查就铁定过不了,怪力乱神这种事情,绝对和和谐社会和精神文明建设背道而驰。之前无数折戟沉沙的恐怖片,就是在一番折腾下,硬生生给拍成了喜剧片。

    慕容婉儿忽然提议,不如拍个小清新的爱情片,就像《失恋33天》这种,一样赚到盆满钵满。

    这个建议依旧被众人否定,这部电影的成功,是因为里面的演员在之前的电视荧幕上,已经有了初期的积累,再加上那些不计片酬只露个脸的大腕明星,这种成功依旧是无法复制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现在这是要搞哪样嘛?”一旁的老鲁渐渐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众人眉头不展,纷纷低下了头。忽然,大家的眼光齐齐地盯住了陈光宗。

    他被众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摆了摆手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王一凡托着下巴说:“小陈,听说你之前那个痛扁东洋人的视频,在优酷土豆、乐视网等网络媒体上传得很火,点击量高得惊人。我看,我们也别整其他的了,直接拍功夫片吧。”

    众人齐声说好,只有陈光宗依然苦着脸:“我哪会拍什么电影啊?你们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

    王一凡点了点头:“沒办法,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这只身手不凡的鸭子身上了。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沒有条件,创造条件你也要上……”

    “我的天啊!”陈光宗猛地向后一倒,软软地瘫在了沙发上。

    ……

第三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

    江东市郊外,李向华原來栖身的汽车拆解厂,现在已经被王一凡他们租了下來。

    稍加整饬,就变成了现在的电影拍摄现场。

    陈光宗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马褂,头上戴着个黑色圆边礼帽,脚上穿着老北京的布鞋,别别扭扭地走了出來。

    眼前的一群摄制组成员紧张忙碌着,一个年轻的导演背着手站在摄影机前大声吼叫着。

    王一凡拄着柺棍站在一旁,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物理治疗后,他已经能够勉强拄着柺棍行走了。

    他指着那个导演,问身旁的阿浪:“这个家伙,到底靠不靠谱?”

    阿浪面有难色地回答:“沒办法,凑來凑去,就只有五百万的制作费了。这个钱,还不够张艺谋、冯小刚片酬的二分之一。非常时期,将就一点吧!”

    王一凡叹了口气,五百万对于寻常一户普通人家來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对于烧钱如烧纸的电影行业來说,却是杯水车薪。

    眼前这个年轻导演的脸上戴着个黑漆漆的大墨镜,身上很随意地穿着个黑色的休闲服,一本正经地看着镜头,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场务匆匆忙忙地拿了个剧本递了过來,一看片名,王一凡就立刻震惊不已。

    《一代总师》!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那个香港的王大导演也在拍这个,不过人家那可是梁朝伟加章子怡的国际大制作,我们这算是……

    他带着疑惑的眼光看了看阿浪,阿浪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沒错,我们的片子,是在向大师致敬。大师吃肉,我们喝点汤。争取抢在年前的贺岁档上映,不但能保住本还能有些小赚……”

    片场内,第一个镜头已经开拍了,十几个工作人员举着橡皮水管,冲着天空用力喷了起來,瞬间就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庞大雨幕,陈光宗身上的衣服被打得透湿。

    他用力挺了挺胸,缓缓走到正中,十几个穿着老式东洋军服的小矮子就围了上來。

    陈光宗轻轻将礼帽丢在地上,伸手摆出个漂亮的过招姿势,嘴里大声喊道:“我要打十个!”

    从他身旁跑上來一个点头哈腰翻译模样的人,一脸凝重地说:“陈师傅,这里的东洋鬼子可不止十个!”

    “那也照打!”陈光宗用力将这个人推到了一边,浩气凛然地喊道。[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停停停!”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拍摄中的机器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停了下來,就连片场里的演员都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了过來。

    王一凡伸着手,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你们这到底是一代总师,还是叶问3?太迷乱了……”

    那个年轻导演慢慢地从位子上站了起來,这么一看,他的个子倒是不矮,估计得有一米八零以上。

    他一头恼火地问:“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來的?场务,场务……”

    一个穿着套红色彪马休闲服的矮个子忙颠颠地跑了过來,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是电影投资方的大老板……”

    那个年轻导演一脸鄙夷状,嘴里喃喃地骂道:“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华夏的电影行业,就是给这群屁都不懂的野蛮人给搞坏了。连一点艺术都不懂……”

    陈光宗和片场中的十几个群众演员全身湿透地站着,今天的气温虽然已经回升到了零度以上,但空气里还是寒意阵阵,尤其是身上透湿的滋味就更不好受了,许多人忍不住开始打起哆嗦來。

    一旁的阿浪忙将王一凡拉到了一边:“你刚才乱喊什么?早知道就不带你过來了,你这一嗓子,这些群众演员冻坏了不说,浪费的时间精力,更是不可胜数……”

    王一凡苦笑阵阵:“阿浪,你觉得我们这是在拍电影么?我感觉,纯粹是一出闹剧……“

    “闹剧就对了!”阿浪的脸上写满了严肃:“现在那些跑去电影院看电影的,谁不是图个乐子放松放松。尤其是那些小年轻,大节小节地带着马子吃个饭,然后买桶爆米花饮料啥的看一场电影,就直接颠去开房了。有必要这么认真么?恶搞,懂么?”

    他伸手递过一沓子近年国内小成本电影成功的典范说道:“你看看,孤岛惊魂,票房8000万。十全九美,票房四千万。泰囧,听说过十亿了!你能说这种片子有什么深刻的内涵么?我告诉你,沒有!就是两个字,闹腾!你闹腾得越凶,大家越开心。你拍得越烂,大家越有兴趣看。现在拍好片子的猛人多了,能拍一部骗人花钱的烂片,才叫本事……”

    王一凡看了看眼前这一沓厚厚的资料,顿时哑口无言,看起來,现在自己已经彻底过时了,跟不上社会的发展潮流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正叹息间,看到一群湿透透的群众演员走向更衣室,他惊奇地发现,这些扮演东洋鬼子的人,居然真的是在用东洋话互相聊着天。

    “阿浪,这些真是你请來的东洋演员?”王一凡好奇地问。

    阿浪得意地点了点头:“当然了,拍电影,也不能完全脱离了现实,总要半假半真的嘛。”

    他自豪地指着那些东洋人的背影说:“别以为只有华夏才出汉奸的,东洋鬼子里,一样有不管不顾出來赚钱的。东洋最近祸事不断,地震、核泄漏、经济危机,就连十几岁的小丫头都不得不下海去拍a v,还有什么援 交啥的,不都是东洋那里整出來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放在全世界都是通行的!”他缓了一缓,略有遗憾地说:“可惜我们的制作经费不够,不然,我一定会请那个苍井空來当女主角。呵呵,这一下还不得火?”

    “那么现在的女主角是谁?”王一凡好奇地问。

    阿浪指着远处一个刚刚换好服装的女孩,沉声说道:“女主角就是她,齐娇娇……”

    齐娇娇?!王一凡蓦然转过头來,眼前闪现出一个浅笑吟吟的身影來。

    这个身影熟悉得就像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一样,她转过身來,恰巧见到了身后的王一凡,看到他手上拄着的柺棍后,娇娇的脸上猛然一惊,像是要扑上來的样子,但还是停住了步子。

    过了好一阵,那张惊愕不已的脸上才重新露出浅浅的微笑。

    她的脸庞比过去变得更加柔和,或许是年龄渐长的缘故,原本的清纯少女造型里,居然也增添了一分别样的妩媚风情。

    她就是娇娇!原來在平安酒店里打工的娇娇!那个差点被人贩子在火车站拐走,差点被龙少爷强 暴,同时和王一凡在酒吧里倾情一舞,最后在瓦店村的夜晚和他深情相拥的娇娇!

    尽管王一凡极力想镇定住自己的情绪,但心里的激动和感触却在这一刻猛地爆发了。

    两个人互相对望着,忽然,娇娇低下了头,眼眶里似乎有泪光闪现。她勉强地走到王一凡的身边,轻轻地伸出手。

    王一凡的身子抖得厉害,一旁的阿浪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阿浪并不知道,这个从南方电影学院临时挑來的女主角娇娇,和王一凡居然还有着如此复杂的感情纠葛。

    他的眼中充满疑惑,轻轻地拍了拍王一凡:“你们以前认识?”

    娇娇笑了一声,笑得很勉强,她更走近了一步,伸手握起王一凡的手,轻声回答:“我们俩,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娇娇的手有些冰凉,手背上的肌肤还是如过去一样光滑细腻,但不知为什么,手心隐隐有些汗。

    “你现在还好么?”王一凡低声问了一句。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却让娇娇的心头猛地一震,平静的心湖里顿时涟漪四起。

    想起过去的一幕幕,仿佛一切都还在眼前一样,此刻,她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起來。

    “娇娇!你怎么还不上场?大家都在等着你了……”那个年轻导演晃晃悠悠地走了过來。

    他看到王一凡和娇娇这相对无语的一幕,忽然也愣住了。

    听了他的话,娇娇如触电般抽回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年轻导演的身旁。

    她轻轻地挽住了这导演的胳膊,向王一凡介绍道:“一凡,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林嘉义。”

    “哦?真是沒想到。”王一凡勉强地笑了起來:“你们俩,还真是很般配啊……”

    林嘉义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神情,他看了看娇娇的脸,不动声色地和王一凡握了握手:“初次见面,沒想到是在这里。看起來真是很巧啊。你就是娇娇口里常说的那个王一凡吧,幸会幸会。”

    王一凡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刺痛:“林大导演这么年轻有为,娇娇又这么青春靓丽,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办喜事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发我一张帖子……”

    “一定一定!”林嘉义连连点头:“如果沒什么事的话,我想带着娇娇过去开工了,这部片子赶得急……”

    王一凡伸伸手,做出了个请便的姿势:“那当然,工作要紧。等这部片子拍完,我请你们吃饭……”

    等娇娇和林嘉义走远了,一旁的阿浪才冷冷地问:“一凡,你和这个齐娇娇有过一段情吧……”

    王一凡苦笑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浪一副过來人的造型,缓缓回答:“这我都看不懂的话,那之前的几十年不是白活了。你们刚才握手的时候,虽然都是极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你们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对方的……”

    “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我们都已经有自己的生活!”王一凡转过头,一脸平静地说。

    阿浪摇了摇头,在感情的事上,他的确是沒有更多的发言权來教王一凡该如何做。

    另一边,娇娇和林嘉义携手走到了摄影机旁,挽住林嘉义胳膊的手迅速松开了:“谢谢你,小林,刚才帮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林嘉义一脸义气地回答:“这算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好姐妹。以前我家人给我找女朋友相亲的时候,不也全靠你么?”

    他伸手托了托下巴:“这个王一凡虽然人长得不错,不过可惜了,是个残废,难怪你不要……”

    娇娇摇了摇头:“你不懂……”

    刚才的一刹那,她的心里也一样很痛,但想到王一凡现在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和幸福的生活,即便再是不舍,她也必须要放手。

    甚至,不能给王一凡留下一丝幻想的空间。

    爱情,是自私的,同样也是无私的。她希望王一凡最后能有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而她,则会永远默默地在他背后默默支持。

    王一凡和阿浪又站了几分钟,忽然他转了身子,拄着柺棍要向外边走。

    阿浪上前扶住了他,关切地问:“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王一凡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阿浪,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慢慢喜欢上回忆。就让我一个人到江东市去看看,找寻一些过去的美好回忆吧!”

    阿浪犹豫了一下,轻轻放开了手。王一凡一瘸一拐地走上了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市中心的方向缓缓开去。

    ……

第三十五章 虎落平阳

    江东市真的变了,变化得很快,快到几乎让王一凡认不出來了。[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四纵四横的高架桥雄踞四方、横贯南北,滨江新区高楼林立如上海外滩一般繁华,政务新区里花团锦簇、绿草如茵,宽敞的八车道路上车水马龙、人來人往。

    看起來,吴代荣所追求的副省级城市和沿江经济带的宏伟蓝图,距离完全实现已经越來越近了。

    快速公交、双层巴士行驶在通往新区的公交专用道上,一辆辆私家车如密密麻麻的蚁群般响着喇叭堵在路上。

    金融广场、万达广场、银泰广场、金鹰广场、家乐福、沃尔玛和乐购等大型建筑物,屹立在城市的各处,喧闹不已。

    出租车驶过地铁一号线的一个正在施工中的站台,高高的蓝色挡板上写着图兰集团的宣传语,看起來现在秦澜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了,图兰集团在她的运作下,已然是江东市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了。

    但眼前的这座城市,却让王一凡感到有点陌生,他渐渐开始怀念,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的种种美好來。

    出租车停在了jq4132的工地外,这座著名的城中村,已经改造为江东市最繁华、最热闹的新地标群,高耸入云的高层建筑、写字楼、酒店矗立在一起,过去那片破烂不堪、污秽泥泞的自建棚户区,早已不复存在。

    现代化的江东市终于建设起來了,看着楼外通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应该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往事。繁华背后的阴影,总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

    王一凡付了钱下了车,拄着柺棍慢慢地走在路上,不理会周围路人对他射來诧异的目光,独自一人发着感慨。

    走过一条小路,沿街有一家小小的门面,上面用一块木匾写着----一凡小刀面馆五个字,王一凡不禁好奇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地方不大的小面馆,布局和大多数街头上的牛肉面馆一样,里面放着六七张木头桌子,上面擦得干干净净,一旁的锅里炖着汤,香气四溢。

    里面的客人不多,下面的师傅很年轻,大约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当服务员的女孩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样子看起來很清秀。虽然生意看起來并不好,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看到王一凡一瘸一拐地走了进來,这个女孩热情地迎了上來,递上菜单:“老板,请坐,您要点点什么?”

    王一凡扶着桌子,慢慢地坐了下來,他将柺棍随手放在一边,拿过菜单看了起來。

    这上面的菜单是手写的,字体很娟秀,上面用各种小符号标出了每道菜的受欢迎程度和辣度,粉红色的菜单看上去很温暖的样子。

    “那就,给我來一个招牌牛肉小刀面吧。”王一凡微笑着,将菜单递了回去。

    这女孩接了菜单,转头要走,却被王一凡张手拦了下來:“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那女孩回过头,脸上绽放起了温暖人心的笑容,王一凡凭着直觉认定,这个微笑是发自内心的。

    她走了回來,一脸和气地说:“有什么问題,您尽管问……”

    王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请问,你们这家面馆,为什么叫一凡小刀面?”

    “你是说这个名字啊?”那个女孩的眼睛忽闪了一下,天真无邪地回答:“沒有什么更多的意义。我们俩大学毕业后,暂时沒找到什么事做,就來这里租一间门面做做。一凡,也许就是一辈子平平凡凡的意思吧?怎么了,有问題呢?”

    王一凡赶忙摆了摆手:“沒有沒有,这个名字挺好的。你忙吧……”

    那女孩站起身來,走到正在下面的男朋友身旁,用胳膊肘捣了捣他,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那男孩点了点头,下面的时候,手里特地多抓了一些牛肉放了进去。

    沒多久,一碗香气扑鼻的招牌牛肉小刀面就端了上來,这碗面里,居然半碗都是牛肉。

    女孩端着碗,一脸温情地将面放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快点吃吧!这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王一凡情知是这女孩可怜他双腿残疾,才让男朋友加的料,但他也无心分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拿起了碗筷。

    吃着吃着,他忽然想起请娇娇第一次吃大排档时的情景,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感慨。(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忽然,隔壁桌传來狠狠的拍桌子声。

    几个头发五颜六色、戴着耳环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的小年轻叫了起來:“老板呢?过來看看!”

    正在下面的男孩忙将手里的大勺放到一旁,将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匆匆跑了过去。

    他弯着腰,低头问:“我就是这里的老板,请问有什么事?”

    其中一个小年轻用筷子从碗里挑起一个东西,大咧咧地喊道:“你看看,这里面有虫子!”

    那男孩立刻脸就红了,他仔细看了看,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下面的时候沒注意到……”

    “啪!”那小年轻猛地拍了下桌子,恶狠狠地叫道:“一句对不起有用么?说抱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他身旁一个脸上烟熏火燎的小丫头也跟着起哄道:“就是,现在我们恐怕都吃了不少虫子到肚子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要不,我给你们换一碗,然后这一桌,我不收钱了?”那男孩低着头商量道。

    “不行!”这个小年轻毅然摇了摇头,伸出手掌來:“就这种卫生条件,你还敢收钱?好吧,你不知道怎么办,我就來教你,赔钱!”

    那男孩一脸尴尬,身后的女朋友猛地冲了上來,喊道:“你们就是故意來找茬的!我在旁边留意你们很久了,亲眼看到你们从怀里的瓶子掏出些东西來放到碗里。”

    “吆呵,你还敢贼喊捉贼了?”那小年轻色厉内茬地喊道,他站起身,指着面馆里的人:“这里这么多人,谁看见了?你这分明就是狡辩,少废话,快赔钱……”

    周围的几桌客人一见情形不对,为怕惹祸上身,赶紧在桌子上放了些钱,匆匆起身离去。

    那小年轻抱着膀子得意洋洋地笑了,这个地方他勘察已久,发现沒有装监控探头后才带着人过來敲一笔。不求能捞到多少,够他们买几片摇头丸嗨一嗨就行了。

    眼见局势僵持不下,那男孩也起了息事宁人的心,他拉过那女孩,轻声说:“算了,我们就赔他点钱了事吧……”

    那女孩差点要哭出來了,这一段时间的面馆经营,让她看尽了社会万象和人情冷暖,这里的一切,都和大学以及书本中描绘的完全不一样。

    “等等,我來给你们作证!”王一凡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站了起來:“那虫子的确是他们在吃饭时,自己放进去的,和你们沒有半毛钱关系。”

    那女孩对他投射出一道感谢的目光,王一凡微微一笑,这个社会里,终是要有人站出來的。

    几个小年轻立刻就怒目而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你tm算哪颗葱?谁的裤裆沒拉好,把你放出來唧唧歪歪了?”

    “你个死瘸子,好好坐下去吃你的面吧,说瞎话也不怕烫了舌头!”

    “我 操,你是不是骨头痒痒欠扁了?小心老子让你一辈子都爬不起來!”

    王一凡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样子。

    一个小年轻冲了上來,一拳就对着王一凡的面门打來,那女孩叫了一声,紧张地捂住了脸。

    “嘭”地一声,这一拳并沒有打在王一凡的脸上。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伸出一只左手,抓住了那个袭來的拳头。

    那小年轻的脸上涨红如猪血,递在半空中的拳头进退不得,王一凡的手就像有力的铁钳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王一凡脸上带着微笑,用力将左手一扭,那小年轻的胳膊立刻被扭得错了位,嘴里发出痛苦万分的惨叫声。

    他用尽全力一抽,却不料王一凡已经松了手,他的身子如被绳子在背后猛拽一样,猛地向后摔了出去,接连撞翻了几张桌子后,才停了下來。

    他躺在地下,一手扶住受伤的胳膊,嘴里大叫:“这个家伙有功夫,一起上去揍他!”

    那几个小年轻纷纷起身,抄起折凳走了上來。刚才那小年轻的前车之鉴让他们警惕万分,他们远远地和王一凡拉开了距离,警惕地望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王一凡手扶着桌面站着,脸上不慌不忙地看着这几个小年轻。

    若不是腿脚不便,十秒钟内他就能将这几个小家伙打得满地找牙了。

    其中一个小年轻唿哨一声,几个人一起冲了上去,王一凡一拳打倒冲在最前面一个莫西干头的小子,却不料身子忽然凌空打横了过來,之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面馆里的水泥地上。

    他倒在地上,刚刚用手里折凳打在他双腿上的小年轻嘴里露着得意的笑容:“一个瘸子,还tm在这里装黄飞鸿,都给我上去打……”

    几个小家伙猛地扑了上來,狠狠按住王一凡的胳膊,就拳打脚踢了起來。

    王一凡在地下拼命地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这些小家伙根本就不讲什么套路,就凭着一股蛮力用力压着他。

    他的眼睛里喷着火,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一旁的女孩和男孩看得呆了,居然都忘了报警。

    “麻痹的,叫你强出头,让开!”刚刚那个膀子被扭了的莫西干头走了上來,伸手抄起桌上那碗放了虫子的牛肉面,分开众人。

    他一膝盖狠狠地顶在王一凡的背上,慢慢地将手里的面条倒在他的头上。

    眼见王一凡的头发都被这碗滚烫的面条淋得透湿,他哈哈大笑了起來:“叫你装13,叫你好好吃面你不吃!这下子我让你吃个痛快!”

    身旁几个小年轻也跟着笑了起來,不时用脚狠狠地在他身上补上两脚。

    王一凡倒在地上,脸上烫得通红,但嘴巴却闭得紧紧地,湿漉漉的头发上冒着热气,脸上挂满了长长的面条、一块块牛肉和几点葱花,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但两只手却不屈地挣扎着。

    一旁的女孩悄悄流下了眼泪。那个小年轻意犹未尽地找了一个啤酒瓶,对着身旁的人大喊:“把他刚才伸出的那只手给我按住了,老子这次要彻底废了他!”

    几个小年轻应了一声,猛地抓住王一凡的手按到地面上。

    王一凡在地上猛力挣扎,终是使不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他们按住了。

    “麻痹的,你以后记住我!老子叫阿秋,以后你要是还敢出來嚣张,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那年轻人举起了酒瓶,在半空中摆了个姿势,就要砸下來。

    ……

第三十六章 值得么?

    “住手!”一个响亮干脆的女声喊了起來,这几个小年轻停下手回过头來,只见眼前已经多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脸上的嚣张表情顿时变了。【-< shuyaya >-*悠】

    “我 操!有条子,快闪!”为首的莫西干头大叫一声,几个小年轻纷纷丢了手里的凶器,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

    那女警官摸了摸怀里的枪,望着那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的小年轻,愤愤地骂了一句,就走到了王一凡的身边。

    他还趴在地上,身子一动也不动,脸上写满了绝望。

    忽然间,他的身体开始抖了起來,眼神如死灰一般,两只拳头捏得紧紧地。

    那女警官捂住了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來,但眼泪却在她的眼眶里直打转。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轻轻地拍打着王一凡背上的灰尘,用手捡起他脸上的杂物。

    王一凡面如死灰,当年在江东市威风凛凛、英勇无敌的自己,居然今天落到了被几个小混混按倒在地,一顿痛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他用力咬了咬嘴唇,嘴里满是一片血腥甜味。

    终于,他慢慢地双手撑地,想要爬起來,但双腿上还是一片麻木,使不出一丝力气。

    一旁的女警官终于忍不住哽咽了起來,她用力地扶着王一凡的肩膀,想要拉他起來。

    “曼怡,不要扶我!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够用自己的力量爬起來!”王一凡用力挣开了她的胳膊,努力地撑着地面,想要自己站起來,但终于还是失败了。

    他的脸贴在湿滑冰冷的地面上,长长得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这个样子,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罗曼怡不知从哪里來了一团火,她对着王一凡的耳边大声骂道:“王一凡,你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不就是站不起來了么?用得着这么垂头丧气?明天是世界末日么?还是你根本就沒勇气活下去了?”

    她越说越气,居然从腰间掏出把小小的九二式手枪,重重地拍在王一凡的脸旁:“你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就自己解决了!不要这么丢人现眼的,好么?”

    一旁店里的一对男女惊得说不出话來,王一凡的手慢慢摸上了手枪的把,将枪口对准了脑袋。【-< shuyaya >-*悠】

    “就这么一扣扳机,什么都一了百了。一切的耻辱,一切的痛苦。”王一凡暗自想道,食指已经不知不觉地扣上了扳机。

    罗曼怡的眉头紧皱,此刻王一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其实更加痛苦万分。

    但她知道,**上的创伤固然可怕,但心灵里的创伤,却是更加刻骨铭心的。

    如果王一凡沒办法克服心里的魔障,只怕一辈子,也会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王一凡的食指扣在扳机上,脑子里浮想联翩。

    过去的光荣与梦想,现实的窘迫与困境,完全纠结在了一起。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个诡异的微笑,用力扣动了扳机。

    “咔哒”一声击针空撞响后,罗曼怡的脸上失望无比,她一把从王一凡的手里抢过手枪,站起身來:“王一凡,你就是个懦夫!”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面馆。

    面馆里的男女简直看呆了,却见地面上的王一凡苦笑起來,刚刚一拿到枪时,从手中的重量感,他就知道里面沒有子弹了。

    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扣动了扳机,彻底击碎了罗曼怡心里那最后一丝幻想。

    笑完之后,他冷静下來,对一旁的男女说:“能麻烦你们,将我扶起來么?”

    那一对男女赶忙走了过來,将他从地上扶了起來,扶到一旁的桌子旁坐好。

    王一凡从桌上的纸筒里抽出几张纸,慢慢地在身上和脸上擦了起來。

    面馆对面的路上,停着一辆奔驰s500,秦澜冷着脸坐在后排座上,静静地看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但心里却沒有一丝复仇后的快慰,却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悲伤和难过。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恨这个王一凡入骨,她想尽办法,试图要摧毁王一凡所拥有过的一切,但到头來,她却依然希望他能回到她的身边。

    尤其是看到王一凡刚刚的惨状时,她的心里就抽痛无比。

    若不是罗曼怡抢先一步救下了王一凡,她早就挥手让副驾驶上的石猛上去了。(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她静静地坐在后排座上,想着和王一凡的过去种种,居然发现自己倒并不恨他了。

    秦澜推开车门,缓缓地走下车來,伸手找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慢慢地走进了面馆。

    王一凡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看着身旁紧张忙碌的一对男女,他温和地笑着说:“真对不起,刚刚沒有帮上你们的忙。现在,能重新给我下一碗面么?”

    男孩点头应了一声,赶回到锅前,那女孩则有些紧张地问:“您沒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王一凡笑了笑,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谢谢了……”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要不是你,我们刚才就麻烦了。”那女孩一脸真诚地回答。

    王一凡长出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回答:“沒什么,那是每个华夏人都应该做的。只不过,这个社会发展得太快,很多人都忘记了该怎么做而已。你们才刚刚踏上社会,这里面的门道还多很多,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坚守住心里的原则!”

    那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转身跑到了那男孩的身旁帮起了忙。

    王一凡抽出几张纸,慢慢地擦起了被汤水弄湿的桌面,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你这样做,值得么?”

    “是你?”他的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喜色,但很快就被羞愧的神情代替了:“你都看到了吧,我现在的这一切,算是咎由自取吧。或者可以说是……报应!”

    他自嘲地笑了笑,身后的秦澜缓缓地走到了他面前坐下。

    那副大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睛,也隐藏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王一凡却看得出來,她的身子在颤抖。

    想到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低下了头:“对不起!”

    秦澜苦笑了一声:“我到这里來,不是來听你和我说对不起的,我只是想來求一个原因。”

    “原因?”王一凡也笑了起來:“你问的原因,是不是结婚那天,我弃你而去的原因?”

    秦澜点了点头,心有不甘地说:“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那个慕容婉儿究竟有什么好?我长得不如她好看?还是不如她体贴?又或是我不如她能干?无论如何,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原因!”

    “沒有原因的。”王一凡用力地摇了摇头:“你很好,真的很好。你精明能干,貌若天仙,对我又是体贴入微,无论从任何方面來看,你比她都要强许多倍。不过,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題么?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秦澜被他的反问问得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回答:“你英俊,有魄力,又有一身本事。重感情……”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优点,说得王一凡也笑了起來:“我真是不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居然还有这么多优点。可是,你说了这么多,却沒有一条真正说到点子上。”

    “你是什么意思?”秦澜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來:“难道我说的这些,还不够么?”

    王一凡叹了口气,诚恳地望着秦澜:“其实,爱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那么计较条件、得失和原因。要说原因的话,我只能告诉你,爱情是沒有原因的。”

    他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起來,语气也越來越坚定:“结婚典礼的那天,我本以为心里最爱的是你。走上台的那一刻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无论从任何方面來看,我们都是最般配的一对。”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最后,我发现我错了。当慕容婉儿冲上來的那一刻,我就发现我完全错了。当她哭着喊我的名字,我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金钱、权势、名利,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一刻,哪怕是要我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道么?”他的头微微前倾,脸上现出幸福的表情:“我知道那一刻,其实婉儿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爱情就是这样的,沒有为什么……”

    秦澜的脸上大惑不解,她实在是体会不到王一凡那一刻的心态。她的一生之中,都在计算和冷静分析中度过,从未想过人与人之间,还有如此不计较成败得失的爱情。

    两个人无言以对,默默地相对坐着,一旁的女孩端着碗面条放在了桌上。

    “吃面吧,这一家的招牌牛肉面味道不错的!”王一凡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将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推了过去。

    秦澜的双手端着面条,却沒有下筷子,眼前的王一凡似乎很熟悉,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心却已经不知不觉间隔得远了。

    咫尺天涯!她的心里猛然蹦出这个词來,以往她总以为已经完全把握住了王一凡的内心,还不停地对此沾沾得意。

    但现在,她才觉得对这个男人的所有了解,几乎是零。

    黑黒的大墨镜下慢慢地流出两行眼泪,秦澜丢下手里的碗,转头快步走出了面馆。

    王一凡沒有阻拦,有些话的确是很伤人,但不说的话,却更伤人。

    他不知道秦澜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哪怕是她还会继续恨自己一辈子,他也是必须说的。

    等秦澜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他才重新端回那碗面条,用筷子挑起一根來,放到嘴里。

    身后的女孩走上前,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追她?”

    王一凡摇了摇头:“你还小,不懂……”

    “我不懂?”那女孩一脸的不服:“我才不会像你这么花心,一个又一个!”

    她用力搂住身后正在锅边下面条的男孩,一脸幸福地说:“我这一辈子,就和他一起生活。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左爱一个,右爱一个!”

    那男孩被她抱了满怀,有些尴尬的稚嫩小脸上,却透着一分甜蜜和得意。

    “你是对的!”王一凡猛地吃了几口面条,用纸擦了擦嘴,用力站了起來:“钱放在桌子上了!”

    他慢慢地走出面馆的大门,身后的一对男女一看,桌上用一个醋碟子压着一张红扑扑的百元大钞,这个女孩赶紧追了出去,沒几步就赶上了王一凡,她将那张钞票用力地塞回了他的口袋:“这一碗面,算我们请你的……”

    说着,她就转头,大大方方地走了回去。

    王一凡手里握着这张钞票,心里感慨万千,这一趟所得到的收获,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多日以來郁结在胸口的愤懑和不快,在这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

第三十七章 狼狈为奸

    王一凡神态轻松地向前走着,忽然一辆熟悉的福特旅行车停在了身旁。

    橙先生一脸严肃地推开车门下了车,这一次,驾驶位上的那个司机也下了车,两个人合力将王一凡抬到了后排座上。

    等这辆车开上了路以后,王一凡这才摸了摸上衣口袋,却发现里面的烟盒已经在刚才完全浸湿了。

    “能给根烟抽么?”他缓缓地伸出手。

    橙先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同情和失望,他伸手掏出一包烟,绿色的外壳上,是一只大熊猫欢快地吃着竹子。

    王一凡接过了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是好烟!抽起來就不一样。”

    他由衷地赞叹着,狠狠地吸了起來。

    橙先生默不作声,这辆旅行车在江东市的二环路上不停开着,转了一圈又一圈。

    王一凡伸手将抽得只剩一截烟屁股的烟头从车窗旁丢了出去,镇定自若地问:“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橙先生的目光扫了扫他的双腿,叹着气,摇了摇头:“沒有事。而且从今天开始,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自然是不会再派给我什么艰巨危险的任务了!”王一凡笑了,笑得很从容:“我现在这个样子,等于废人一个,根本就沒有利用价值。那什么电影里说的,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也是有它的作用。我现在在你们的眼中,怕比张卫生纸还不如……”

    橙先生皮笑肉不笑地沉身回答:“我想你是周星驰的电影看多了。不过,我们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无情无义。如果你这一次是因为公差,哪怕躺在床上一辈子,国家都会养你……”

    “但我却是咎由自取,所以国家沒有义务來养一个废柴,是么?”王一凡冷笑着回答。

    橙先生不置可否地摊了摊手:“你既然明白了,那我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了。现在,请你交回证件,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就沒有一点关系了!”

    王一凡自嘲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封皮的军官证,这辆车将他丢在了一处荒凉的工业园外,猛地加油开走了。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不过还好,我这只聪明的猎犬,总算脱离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秘密组织!”王一凡在寒风中笑了笑,伸手打了辆在路拉客的黑车,用地道的江东方言砍了番价,上车向着市区的方向奔去。

    ……

    这辆福特旅行车在路上奔驰着,后排座上的橙先生心头沉重。之前他费尽心机将王一凡收到帐下,就是想让他好好为自己效力。

    前几次任务虽然惊心动魄,但王一凡都成功完成了,尤其是最后一次的高里任务,还顺便让橙先生发了一笔小财。

    想到这里,橙先生的心里很惬意。虽然他作为这个秘密组织的直接领导,看上去很风光,却是一个高风险、低回报的职业。

    之前的几任都沒有做满任期,就神秘失踪了。橙先生今年才不过四十來岁,正处于年富力强的中年,但他也要为自己的将來,好好考虑一下。

    怀里的电话响了起來,这是橙先生用來伪装身份,所留下战略咨询公司负责人的联系电话。

    这个战略咨询公司听起來很空泛,其实在业内很有影响力。它的作用,主要是为国家、央企和大财团等提供相应的发展战略和出谋划策,也就是外面所谓的“智库”。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取出电话,上面的号码赫然是艾塞克的社长小野秀夫打來的。

    “您好!金总,我们这里有一笔大买卖想和你当面谈谈,不知道金总方不方便到江东市來一下呢?”

    小野秀夫的声音很柔和,但是却透着股子深深的诱惑。

    橙先生抓了抓下巴上的山羊须,开始疑惑了起來。

    这个艾塞克集团是东洋的第二大财团,实力雄厚、影响力大。刚刚才在江东市搞下了过百亿的工业投资,在这个时候找自己去,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到底有什么企图。

    之前他掌控的战略咨询公司也为艾塞克量身定做过一系列长远发展规划,虽然最终沒有采纳,但小野秀夫还是很爽快地支付了巨额的咨询费。东洋鬼子的钱,不赚白不赚。

    想到这里,他立刻就恢复了一副恭敬热情的语调:“好的,小野社长,正巧我现在也江东,我一会就到你的办公室來!”

    说完,他挂上电话,挥挥手让前面的司机向艾塞克江东的厂区开去。[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另一头的小野秀夫也将话筒慢慢地放回到大班桌的话机上,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他站起身來,望着眼前白板上早就挂好的一张地质勘查报告图,暗想:“鱼儿上钩了!”

    小野秀夫的办公室很大,里面布置得像是个华夏古代的草庐一样,充满了书卷气息。

    一旁并排摆满了红木质地的书柜,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战国策》、《论语》、《孙子兵法》、《春秋左氏传》等一系列古籍,其中有不少是他从各种拍卖会上拍回來的真品。

    小野秀夫向來喜爱研究华夏文化,这几十年在华夏建厂和生产的过程中,他和华夏政府的方方面面,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但到目前为止,他的关系还只限于地方政府和官员们,在国家层面上的官员,他还搭不上关系。

    而这个战略咨询公司的金总,则是他认定足以打开缺口的第一步。

    通过多年以來的努力,他渐渐发觉,金总所经营的这家战略咨询公司和华夏的最高当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华夏几次重要的战略发展规划中,都可以看到这家公司的身影。

    他私下了解过,这个金总,能量着实大得惊人。不过,他的胃口也同样很大。

    所以,他想尽办法和这个金总拉上了关系。

    对于艾塞克來说,胃口大并不可怕,只要他能提供相应的服务,这些小钱,小野秀夫还是从來都不会省的。

    正想着,一个人不敲门就径直闯了进來,嘴里大叫大嚷着:“叔叔,这次支那人要骑到我们头上來了!”

    小野秀夫眉头一皱,刚要发火,就看清了眼前这个人是他的侄子伊藤浩六,脸上这才慢慢地缓和了下來:“伊藤,又怎么了?上次惹的事情还不够丢人么?我不是让你赶紧回国么?怎么还沒走!”

    伊藤浩六气呼呼地将手里拿着的报纸拍在桌上,指着上面嚷道:“叔叔,你看!这个什么陈光宗和王一凡,居然纠集了一群东洋出來的叛徒,要拍什么《一代总师》……”

    “哦?有这种事?”听到陈光宗这个名字,小野秀夫的头又大了。上次这个家伙在夜总会将东洋來的几个朋友打伤住院,为此他向江东市政府施加了不少压力,但最终这小子居然还是被无罪释放了,这次看伊藤浩六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准沒好事。

    他接过报纸,随意扫了几眼,沒发现有什么异样,就抬起头问:“伊藤,这有什么问題么?我感觉,这只是一部普普通通的三流动作片,而且看投资额和明星阵容,是小成本制作。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伊藤浩六用力地摇了摇头:“叔叔,你错了!这一部电影是故意拍出來诋毁我们东洋武士的。你看,上面的东洋武士都是一副歪瓜瘪枣的样子,而且被那个陈光宗打得很惨……”

    听了他的话,小野秀夫顿觉可笑:“这很正常啊!这里毕竟是在华夏,他们喜欢把自己的武术拍得强一些,这也无可厚非?伊藤,我看你是不是想多了……”

    “不不不,你不懂,叔叔。”伊藤浩六的脸上很坚决:“这些华夏人个个都心里包藏祸心!他们先是用传媒丑化我们,然后慢慢地腐蚀我们东洋人中的败类,用金钱引诱他们做帮凶,來恶意攻击我们大和民族和武士道精神,这种事情我们不能容忍……”

    “好了!”小野秀夫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说的这些纯粹是无稽之谈。伊藤,你每天除了训练和搏击外,脑子里能不能想些别的东西?不要总是装着打打杀杀的那一套!我们都是生意人,你能不能多参与一下家族的事业……”

    看到他沒來由地发了火,伊藤浩六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了下來,但他那张气得发抖的脸上,始终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

    小野秀夫揉了揉胸口,刚才这一番严辞教训实在是太耗气力。

    这个伊藤浩六毕竟是他的亲侄儿,他也不好教训太过。

    但是不好好说他两下,这个只会动手动脚的家伙,却始终都是不开窍。

    他总认为现在的世界还是过去的冷兵器时代,只要凭借着蛮力和身体就能征服一切。

    殊不知,当今社会早就进入了信息、资源和经济实力高度发展的时代。

    光靠拳头不能解决问題,只有经济实力发展起來,才有可能重新让进入衰退期的国家,重新振作起來。

    想到之前东洋所经历的这段惨痛无比的失落二十年,小野秀夫的脸上就是一阵剧烈的抽搐。

    他刚想用言语和道理來安慰伊藤浩六几句,却听到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來。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轻轻报告着:“小野社长,战略咨询公司的金总已经在您办公室的门外了……”

    小野秀夫暗自叹了一口气,看來教导侄子的事情只能暂时先往后放一放了。

    他摆了摆手,对一旁的伊藤浩六说:“伊藤,你先出去吧。我这里还要见个客人。详细的道理,等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伊藤浩六气鼓鼓地哈伊了一声,转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小野秀夫这才对着话机喊道:“可以请金总进來了!”

    办公室的门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被人缓缓推开了,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从容地走了进來,脸上挂满了微笑,向着大班桌后的小野秀夫缓缓伸出了手:“小野社长,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你这次找我來,究竟有什么事情么?”

    小野秀夫也起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金总,实不相瞒,这次请你來,的确是有个不情之请。”

    他伸伸手,请金总在他面前的位子上坐下。

    “抽烟么?”他掏出一包九五之尊,慢慢地递了过去。

    金总推推手拒绝了,从怀里掏出包大熊猫点上:“小野社长,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市面上的所谓天价烟、天价酒,绝大多数都是假冒的。真正的好东西,光用钱是买不到的!”

    小野秀夫碰了个软钉子,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依旧恭敬温和:“我知道,无价的东西才最值得珍贵。但这个世界上,金钱所能带來的好处,也是很多的……”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让金总听了很受用,他吸了口烟问道:“好吧,开门见山,这次到底是什么大生意,值得小野社长你亲自出马?”

    小野秀夫微笑着指了指他的身后:“金总,这个大生意,现在就呈现在你的背后。”

    金总闻声转过头看,看到眼前挂着这张图,脸上顿时就变了色。

    ……

第三十八章 北派师叔

    这是一张无比清晰和精确的地勘探质图,上面详细记载着江东市的资源分布情况。[ s h u h a i g e 点org]

    在这张图上,山川脉络、河流分布等细节,都被一一详细地绘制了出來。

    金总一边看着,一边惊叹不已。早就听说东洋人在绘制地图和收集资料上很有一手,今天总算是亲眼看到了。

    他的手轻轻抚在这张地图上,心里一阵暗惊:如果这张图纸的作用不是地质勘探,而是军事作用的话……”

    似乎是看到了他心里的所想所虑,大班桌后的小野秀夫赶紧走上前來解释道:“金总,请你不要误会,我们艾塞克及屯啊绘制这副地图,并不是为了什么军事目的。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一切事情的基础,都是以经济利益为导向的。”

    金总这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牵涉到政治和军事,他还是很乐意和小野秀夫谈谈的,毕竟,沒有人会和钱有仇。

    他仔细看了看这张图,忽然发现在江东市郊的大圩乡瓦店村的牛头山上,用黄笔大大地画了一个圈,上面特意用一行小字标注着----稀土储量估计为120万吨,品位达到10%以上。

    金总顿时震惊不已。众所周知,稀土是当今国际社会里的一项重要资源。过去它的价值被严重低估,造成了华夏大量的廉价稀土出口到海外,造成了国家的重大损失。近年來,它在航空航天、新能源新材料领域的作用,才被国内重新认识起來。

    去年,全国出口到海外的稀土才不过区区5万吨,价格早已飞涨了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其中的电池级混合稀土金属,竟然达到了十七万元一吨,而稀土中的镝铁合金,更是高达二百四十万一吨。

    金总喘得很厉害,虽然沒有详细评估过这处稀土资源的价值,但据他粗略估计,这处稀土矿的价值,至少在千亿以上!

    小野秀夫看出了他眼中的贪婪和激动,脸上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看起來,金总倒也是个识货的人。”

    金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混乱的思绪重新整理起來。

    这么大的一个天然矿藏,如果是直接报到上面去,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被国有的矿业公司整合。

    这样的话,他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但如果给艾塞克集团吞下的话,在相关的国家政策上通不过去。[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毕竟在资源开发这一块,国家卡得很死,每一张采矿许可证,都只会发给国有企业或者是华夏人所开设的企业。

    这次这个小野秀夫找到自己,无非也是在这一块上卡了壳。

    沒有自己的从中斡旋和出谋划策,这个稀土矿即便再诱人,他也是吃不下來的。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有了数,神色也变得从容起來:“小野社长,沒想到你对我们华夏的矿业资源,也这么有兴趣。真是难为你了,这个消息,我会想办法带给华夏的高层领导。相信他们也会为这个惊人的发现而感到高兴的……”

    小野秀夫倒抽了一口冷气,忙里忙外了大半天,敢情都给别人做嫁衣了。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金总恐怕是故意有心敲打他。也罢,这么大一块金子,不让他分一点,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立刻就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沒错,贵国的资源,理应是属于贵国的政府和民众所有,我只是想尽一个外地投资商的绵薄之力,协助贵国政府和人民进行开发和商业运作而已……”

    金总一阵暗笑不止,这老东西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

    协助?协助个屁啊,挖矿的事,难道我们华夏人自己不会做么?还用得着你千里迢迢从东洋派人过來开发。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小野社长,你们是如何打算來协助我们开发这一处稀土矿呢?”

    小野秀夫恭恭敬敬地请金总來到他的大班桌前,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厚厚一叠计划书:“金总,请看。”

    金总伸手拿起计划书,才粗粗翻了几页,就不禁为小野秀夫的良苦用心而震惊不已。

    这个计划书,将曲线迂回的方式发挥到了极致。

    首先是注册一个空壳的华夏控股公司,以这个控股公司为开矿主体,向国家申请相关的开采许可证,然后再将开采出來的稀土,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价格,提供给艾塞克的相关加工厂。

    经过加工后的稀土半成品最终出口海外,这样不但能规避了华夏严格的矿业资源管理政策,还能制造出巨大的经济利益。

    小野秀夫一脸谄笑地说:“至于这个华夏控股公司,我觉得还是让金总來掌握这家公司比较好!至于先期的开发投资嘛,我们艾塞克可以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有钱大家赚嘛。哈哈,你说是不是啊……”

    金总的脑子飞快地运算了起來。如此运作的话,这个小野秀夫既掌控了下游的资源,又能通过再加工的方式赚取暴利,毫无疑问是这个计划中的大赢家。

    但如果由他掌控着这个空壳公司,就能一分钱不花,而从这个稀土矿的转手倒卖中获取惊人的利益。

    金总的能量虽然很大,但在资金、技术和整体项目的运作规划上,还是离整体开发的实力相距甚远。

    不用怎么费力,还能捞一大笔,这种事情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想到这里,金总的脸上也开始慢慢地露出笑容,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向小野秀夫伸出手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像是相交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亲切无比。

    ……

    王一凡慢慢地走到慕容婉儿的公寓外,现在的他就连平安酒店这处据点也丢了,那栋联排别墅还沒有装修,只能暂时寄身在这里。

    他上了电梯,到了婉儿住所的这一层下了电梯,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來一阵激烈争吵声。

    “婉儿啊,我劝你要三思。这个王一凡现在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还要和他在一起,想沒想过,你这下半生谁來照顾啊?”

    “妈,我已经想好了,你不用再劝了。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我这还不都是为你好……”

    “好了,妈!你今天來,说好不谈别的事,我才让你进來的。你要是想替那个李辰做说客,那我就只能请你离开了!”

    正听间,房门就被人打开了,慕容婉儿望着站在门口的王一凡,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一凡你回來了……”

    她忽然看到王一凡的脸上好像有些被烫过的红印,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几处,上面满是灰尘。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回答:“我沒事,走在外面的时候跌了一跤,所以就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他看了看屋里面的李湘兰,勉强地向她挥了挥手:“伯母,你好。”

    李湘兰阴着脸,看了看王一凡这副一瘸一拐的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一旁沙发上的小包,就走出了大门。

    临走前,她也不忘留下句话:“婉儿,我刚才的话,你还是要考虑清楚……”

    回应她的只有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嘭”地一声。

    “你妈妈说的对。”王一凡和颜悦色地说:“作为一个母亲,她要为你的下半生考虑。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但一贫如洗,就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他苦笑了一声,一跛一跛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丢了手里的拐棍,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慕容婉儿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将身子投在他的怀里,一张俏脸用力地贴在王一凡的脸上。

    他只觉得脸颊上一片湿热,将手穿过婉儿的长发,轻轻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的……”

    慕容婉儿掩住了他的口,泪水涟涟的双眼里满是自责:“一凡,你不要说了。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我,李孝一都和我说了。当日若不是为了回來救我,耽误了救治时间,你也不会……”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王一凡淡淡地说:“沒有什么如果和假如,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是命中注定,所以你不要有一丝的内疚……”

    “你说的对……”慕容婉儿慢慢地抬起头來,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但神情却是坚定无比:“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我选择和你在一起,也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分开……”

    “你太傻了!”王一凡一脸欣慰地笑了笑,被她的执着深深打动。

    正在这时,房门又响了起來,慕容婉儿皱了皱眉,难道是母亲去而复返。

    她迟疑着不去开门,王一凡却慢慢地推开了她,柔声说道:“去开门吧。有什么事,我们和她当面说清楚……”

    慕容婉儿这才起身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忽然间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老一少,年轻的是陈光宗,年老的则是一个干巴巴的瘦老头,身上穿着件早已过时的青色长褂,下穿一条粗布长裤,脚上穿着黑布鞋,手里拿着个旱烟袋,正抽得有滋有味。

    陈光宗见慕容婉儿开了门,赶紧介绍了起來:“大嫂,这是我的师叔,我特地找人将他从老家的黑石沟里找了出來,专程过來看看王哥的伤。”

    这老头倒也一副自來熟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走进门,就冲着沙发上的王一凡走去。

    王一凡刚要起身,就被他轻轻一掌按了回去。

    这老头貌不惊人,但使出的一掌却是力量浑厚,隐隐一派宗师的气度。

    这个老头毫不客气地脱下了王一凡的裤子,也不见他那条麻杆似的胳膊使了多大的劲,居然让王一凡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检查了起來。

    那老头仔细看了看,用那只干枯如树枝的手掌在上面捏了捏,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你的伤,有些日子了吧?”他沉着脸问道。

    王一凡点了点头:“大概有半个月了,之前看了几家医院,得到的结论都是治愈的几率很小……”

    那老头一脸不屑地冷笑一声:“你看的是西医吧?这些家伙治治伤风感冒的还算凑合,伤筋动骨这一套,他们可差远了……”

    “你的意思,他的腿还有的治?”慕容婉儿听到老头的这句话,脸上立刻就现出了喜色。

    身旁的陈光宗也赶忙上前帮起了腔:“我师叔的医术那是沒话说得,我小的时候在山里追山猪,掉到个大坑里摔断了腿,也是我师叔给治好的……”

    “二子,不得多嘴!”那老头回头猛地瞪了一眼,一旁的陈光宗立刻老实地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你的伤势,我只有七成把握,能不能好还要靠你自己的意志。”老头的神色异常凝重。

    他缓缓站起身來,让陈光宗将王一凡抱到了卧室,就关起了门。

    门外的慕容婉儿只听见一阵骨骼“喀拉喀拉”的响声,沒过一会,陈光宗就拿着张纸跑了出來:“我师叔说了,去中药房抓这些药來,按照单子上的比例熬成一碗汤,每天三次,按时给王哥喝下……”

    慕容婉儿一脸疑惑地接过单子:“这个药,管用么?”

    “一定行的!大嫂,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陈光宗一脸肯定地点了点头。

    ……

第三十九章 妙手回春

    在卧房内,那老者轻轻地在王一凡腿上的伤处抚按着,手法奇特、力度均匀,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始终是一片凝重。(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王一凡轻轻地吐了口气,有些丧气地问:“你不用再确认了,我之前看了那么多医院……”

    那老者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你的伤势,而是你的未來……”

    “未來?”听了这句沒头沒脑的话,王一凡顿时大惑不解:“你说的是什么未來?”

    那老者抬起头,苍老威严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青气:“如果我沒猜错的话,你以前受到的那些特种训练,学的都是些一击必杀的强力杀招吧……”

    听了他的话,王一凡起初有些惊奇。

    但转念一想,泽泻可能是陈光宗和他说的,就淡淡回答:“是的,以前这是我的职业,有什么问題么?”

    那老者叹了口气,有些怜悯地看了看王一凡:“知道么?你这是职业病,枪伤和之后的感染,根本就不是你双腿现在无法行动的根源所在,真正的原因是你过去欠下的债……”

    听了这些话,王一凡心里的疑团更重了:“你说什么欠债?我的腿不是因为什么术后感染导致的?”

    “根本不是!”那老者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顿了一顿,解释道:“你的伤势,表面是因为枪伤引起的,实际上却是你过去经过的特种训练留下的反噬作用。特种训练中的一击必杀,实际上是将人的体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到顶峰,但这种练法,很伤身体……”

    王一凡听得入神,忙问:“究竟是如何伤身?这么些年以來,我沒感到有什么问題啊……”

    那老者冷冷地摇了摇头:“你现在自然是不会感到有什么问題的。但是当你过了四十岁以后,整个身体的机能,会比正常人更快衰退,到了五、六十岁时,甚至可能就需要靠轮椅和柺棍的支撑,才能行动了……”

    他看着王一凡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继续解释道:“你知道泰拳么?泰拳的练法和你接受到的特种训练异曲同工,但你看练泰拳的人,有几个能活到五十岁的?人的身体,毕竟不是机器,长年累月接受超负荷的训练,迟早有一天要垮的……”

    “那我的伤,还有沒有的治?”见那老者说得头头是道,王一凡的心里立刻就涌起了一丝希望。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老者说完这一句以后,就不再说话了。

    他让王一凡仰面朝天平躺在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膏药贴,又从包袱里拿出几片树叶,用口嚼碎了吐在膏药贴的中心,跟着吐了口口水在上面,手拿膏药就要王一凡的腿上贴。

    王一凡大惊,这老头的架势简直和电视里江湖卖大力丸和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一样,尤其是从他口里吐出的口水……

    王一凡想想就觉得一阵恶心,虽然他的腿不能动了,但手上的功夫却是如常。

    他猛地起身,向着那老者的面前用力一推,本以为一下子就能将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子推开,却不料这老头不知用了个什么手法,他只觉胳膊上骤然如电击般一阵麻痛,伸出去的胳膊无力地垂了下來。

    那老者沉着嗓子喊了一声:“趴下!”

    猛地出左手在王一凡的肩膀上轻轻一按,他就老老实实地一头倒下了。

    这个看起來有些恶心的膏药贴在了王一凡的伤处,那老者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合十,用力对搓了半天,然后在他的伤处四周猛地揉按了起來。

    王一凡的伤腿处先是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原本麻木无知觉的腿上居然有了些反应,上面的肌肉在老者的按摩下渐渐活动了起來,骨骼和关节处不断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王一凡渐渐觉得起初伤处的火烫感觉开始消退,腿上变得清凉爽快。

    他试着用了用力,受创最重的左腿居然能微微抬起一点來,他的脸上马上惊喜交加。

    那老者收回了手,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额头上现出些许细密的汗珠來。

    他的神情很疲惫,仿佛是刚刚跑完马拉松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容。

    “看起來,你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轻。”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王一凡的腿:“你先躺一下,等药力完全散发开以后再活动,如果沒有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能和过去一样行动自如了……”

    说着,他慢慢地站起身來,向着房门外走去。

    “等等。”王一凡喊了一声,充满感激地对那老者说:“谢谢你……”

    那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医者父母心,这是应该的。更何况你是二子的好朋友……”

    “我能问一下,您使用的这种治疗方法,是传说中的中医秘术么?”王一凡有些好奇地问。

    那老者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果硬要分类的话,这个应该算中医里的古法治疗。那些西医只重表面和数据,但人体的构造和机能,又岂是数据和理论能够分析得清……”

    他略有些自豪地看着王一凡:“你知道么?即便是西医技术发达的欧美,我们中医也照样吃得开!我也不是那种老古板,我也出过国……”

    听他这么一说,王一凡更加好奇了。

    看这个老人的装束,十足足一个山沟里放羊的老汉造型,要说他出过国,恐怕也就是东南亚周边那些穷困潦倒的小国,说出來才能令人相信。

    那老者看王一凡满脸不信的样子,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轻轻吐出一个名字:“罗伯特巴乔,这个名字你听过沒?”

    王一凡的心头一震,这个地球上只要看过足球的人,恐怕沒有不知道巴乔的。

    忧郁王子、辫帅、永远的巴乔,这个名字曾经响彻了五大洲。

    94世界杯上的哭泣,更是世界球迷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痛。

    那老者侃侃而谈:“他这种职业球员,其实和你也差不多,吃的是青春饭,卖得是两条腿上的功夫。”

    那是一年夏天,一个老外找到了他,好说歹说硬带他去了意大利。

    当时的巴乔已经重伤在床,欧洲的各大名医经过诊断,彻底下了定论:一条伤腿已经彻底报废,即便是出现奇迹,也只能恢复到正常人的七成运动能力。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当时他效力的俱乐部封锁了消息,将他秘密转会到了另一家豪门俱乐部。

    而请这老者去的,就是这家在不知情中接了巴乔这个烫手山芋的豪门俱乐部。

    本來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试看,毕竟这笔不菲的转会费,在当时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之后呢?”王一凡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问完后他就笑了。

    之后的巴乔不是一直好端端地踢到了近四十岁,才光荣退役的。想不到这个老者,居然就是恢复巴乔运动青春的关键人物,那么,自己的腿伤……

    那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放心,你的伤势比他要轻,就连他都可以凭着意志挺过來,难道你这个华夏人,却偏偏受不了这种打击么?”

    本已绝望的王一凡,此刻在老人的鼓动下,重新信心满满了起來:“我一定会努力……”

    那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房门开了,慕容婉儿端來一碗中药,浓重的药味呛得她娥眉紧蹙,陶碗里的药液混黑一片,上面冒着热气。

    她端着碗的双手被烫得通红,却是小心翼翼地一点也不敢马虎,看到这些,王一凡的心里一阵感动。

    慕容婉儿轻轻地坐到床边,伸手扶起王一凡的头,温情脉脉地说:“快喝药吧,多喝一点,身体就好得快一些。”

    王一凡点了点头,将口对着碗边,一饮而尽。

    黑色滚热的药液里满含醇厚的苦涩味道,喝下肚子后,王一凡顿时觉得浑身一暖,无比精神了起來。

    慕容婉儿小心地用手背擦去他嘴角上的药液,关切地问:“这个药苦么?”

    王一凡呵呵一笑:“不苦,一点都不苦。,而且还很甜,是那种甜到心里的感觉……”

    “油腔滑调!”慕容婉儿嘴上嗔怪了一句,但看王一凡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她的脸上不禁也绽放出了笑容。

    一旁的陈光宗也笑了起來:“大嫂,他当然不会觉得苦了,有你亲自喂药,就算是毒药,都变成糖丸了……”

    “不许胡闹!”那老者板起了脸:“我这次來,一方面是替他治伤,另一方面,我还要替师兄检查一下你的武功进境,这样吧,明天早上开始,你和我找处僻静的地方,练几套拳给我看看……”

    陈光宗顿时紧张了起來:“师叔,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懂什么?”那老者认真了起來:“武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又是我们戳脚翻子拳的正宗传人,当然就更加不能懈怠了。”

    陈光宗背上的汗都要下來了,虽然这些年他的功夫也沒拉下,但这个师叔是出了名的严格,每次來考核自己的武功进境,都难免少不得屁股上挨一顿抽,抽过以后不能坐板凳,不能躺着睡。

    过去倒是无所谓,现在毕竟是大人了,给朱昭颖和母亲知道了,难保不是一阵伤心。

    他忽然想出个借口:“师叔,我最近很忙,恐怕沒时间和你一起去练功了……”

    那老者的眉头一皱,语气立刻就变得严厉起來:“你又在瞎忙什么了?”

    “这次可是弘扬华夏武术的大事!”陈光宗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师叔,你知道么?王哥和别人投资了一部功夫片,我看是里面的男主角……”

    那老者疑惑了一下,看了看王一凡,王一凡赶忙点了点头:“沒错,这部片子的宗旨就是弘扬国术。尤其是里面,还有教训东洋鬼子的场面,大长国人的志气啊!”

    “是这样啊……”那老者沉吟不语,周围的陈光宗和王一凡齐齐捏了一把汗。

    “好吧,既然是为了弘扬我们的华夏国术,这件事情可以干!”那老者肯定地点了下头。

    一旁的众人猛地松了一口气,却听那老者紧跟着又來了一句:“这样吧,这么光荣而伟大的工作,自然也少不了我。二子啊,你去和导演说说,给我也安排个角色,最好也是你的师叔师伯之类的,让我也露个脸……”

    三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拍电影啊,不是吃饭加一双筷子,哪有这么容易的?

    不过看那老者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來。

    ……

第四十章 擂台激斗

    《一代总师》拍摄得并不顺利,林嘉义不但沒有发挥出新锐导演的锐意进取之心,反而却沾染上了前辈猛拖工期的毛病。(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规定的三个月拍摄期早就已经过去,但影片的进度却只进行了一半。

    筹拍电影的资金早就花得一干二净,但看林嘉义的样子,大有拍上十年八年的意图。

    万不得已之下,王一凡只得通过慕容婉儿将那套联排别墅抵押给银行,换來了维持影片继续拍摄的资金。

    去银行签抵押协议之时,他一脸歉意地对慕容婉儿说:“这一次,我们只怕是真的要一贫如洗了,就连房子都……”

    慕容婉儿轻轻地掩住了他的口:“沒事的,我对你有信心,这部电影一定能火!等你赚了钱,我们再把房子赎回來就是了……”

    王一凡笑了笑,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哪怕是失去世界和自己的一切,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此生无憾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陈光宗师叔的回春医术下,王一凡已经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虽然还沒有恢复到受伤前的完美状态,但想來也快了。

    陈光宗硬磨着师叔,教了王一凡一些戳腿翻子拳的不传绝技,但这老头却对王一凡说:“别看现在你的格斗搏击本领要比二子略强一点,但华夏武术却是越往后练越强。许多国术大师,都是中年甚至晚年才逐渐成为一派宗师。到了四十岁后,陈光宗就会很轻松地超过你……”

    王一凡倒也不介意,在现在这个火器时代,功夫的作用早已被严重削弱了。

    他和阿浪对林嘉义施加了强大的压力,终于让这个秉持着慢工出细活的年轻导演,在剩下的两个月里拍完了百分之九十的戏份。

    今天这场最后大决战拍完后,整个电影就可以杀青,进入后期制作了。

    拍摄现场被布置成一个擂台的模样,最后一场戏,是陈光宗站在擂台上,接受四面八方涌上來的东洋武士挑战。

    可以说,这是这部电影中最出彩的重头戏。

    陈光宗还是一副长袍马褂的打扮,威风凛凛地站在一米多高的擂台上,挥拳抬腿摆出个漂亮的过招架势。[ s h u h a i g e 点org]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实地拍摄,他的身上也渐渐有了些功夫明星的雏形來。

    举手投足间,已经颇有一股国术宗师的沉稳气度。

    剧组人员已经事先清了场,擂台外除了已经完成拍摄任务的演员外,就只剩阿浪、王一凡和慕容婉儿这些等着电影杀青的探班者了。

    王一凡远远和阿浪打了个招呼,这小子站直了身子,很有派头地摆了摆手,引得台下笑声一片。

    娇娇的戏份也拍完了,站在摄影机的旁边,看着亲昵不已的王一凡和慕容婉儿,眼中满是羡慕和哀怨之色。

    來自东洋的群众演员纷纷举着道具东洋刀站在台下,只等导演的一声令下了。

    这群人扮演的东洋武士用手帕蒙着脸,只露出一对凶光闪闪的眼睛,手里的东洋倭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虽然在场的观众都知道这是未开锋的道具刀,但看着那雪亮凌厉的刀口,也不禁一阵心悸。

    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凡觉得其中一个人的姿势有点古怪,他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神中也与众不同地透着沉重的杀气。

    道具师走到台下,将一条长棍丢了上去,陈光宗接棍在手,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他随意地舞了个棍花,对台下的导演点了点头。

    导演一声“开幕啦”,这场压轴大戏就正式上演了。

    台下的东洋武士纷纷跳上擂台,双手高举着倭刀,脚下的木屐踩得“啪啪”作响,一阵怪叫之后,他们迈着急促的碎步冲了上去。

    陈光宗眉毛一挑,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眼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傲气,高喊了一声:“功夫,就是一横一竖。对的,就站着,错了,就躺下!來吧!小鬼子……”

    他一侧身,就躲过了身前当头劈下的一刀,胳膊上的长棍用力一扫,“啪”地一声,打在一刀劈空的东洋武士手腕上。

    一声惨叫后,这个东洋武士丢了刀,陈光宗一个漂亮的侧踢,将他踢出了三米多远,重重地撞倒了身后的几个武士,摔在擂台上。(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慕容婉儿紧张地抓住了王一凡的手,小声问道:“他踢得这么重,不会把人踢坏么?”

    王一凡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这只不过是拍电影,一切都是假的。那些东洋武士都是受过训练的专业武师,小陈又很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摄影机前的林嘉义也连连点头,虽然他一直很不满意《一代总师》那纯粹胡编乱造的剧情,但对陈光宗的身手,他还是十二分满意的。

    周围的东洋武士按照剧情站成了一个圆圈,将陈光宗围在中央,手里举着刀对他绕起圈來。

    其中一个人忽然横下刀,嘴里怪叫一声,向着陈光宗横斩过來。

    周围的东洋武士全惊呆了,按照剧情,不应该是他先出手啊?

    台下的副导演也傻了,赶紧翻起剧本來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陈光宗脸上一沉,刚才这小子的一声怪叫,让他想起之前交手过的一个东洋鬼子。

    伊藤浩六!沒错,虽然这个人脸上蒙着布,但那个熟悉的姿势和怪叫声,陈光宗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不过他沒有时间多想,这一刀來得太突然,也太急了。

    陈光宗猛地吸了口气,脚下向后猛地退了一步,这一刀贴着他胸前的衣襟破空劈过。

    只听“嘶”地一声,陈光宗胸前的衣襟立刻就现出一道整齐的破口來,胸口隐现出一丝血花。

    显然刚才的那一刀,已经让他的身上挂了彩。

    台下的副导演更慌了,最后这一场戏虽然场面宏大,却根本就沒有设置主角中刀这一场戏,那什么人造血浆就更沒有准备了。

    他不禁暗自责怪了起來,这些群众演员怎么老搞即兴发挥乱改剧本啊,一点职业道德都沒有。

    不过摄影机旁的林嘉义却异常兴奋,尤其是看到陈光宗看到胸口伤处时,脸上那种惊愕愤怒的表情,就情不自禁地对摄影师大声喊道:“别停机!要的就是这种逼真的效果。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停下來!”

    周围那些演东洋武士的群众演员也愣住了,他们互相对看了一下,慢慢地向后退出了擂台。

    伊藤浩六眼见这一刀得了手,脸上闪过一丝得色,忽然将横斩出去的刀用力收了回來,对准陈光宗的腰间就刺了过去。

    这一刀快如闪电,雪亮的刀锋破空刺去,刀刃上的鲜血被风轻轻吹散开來,形成一团浓密的血雾。

    台下的王一凡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从陈光宗脸上痛苦的表情和那挥刀者不依不饶的架势,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苦于腿上的伤势未愈,他也只能在台下干巴巴地看着。

    陈光宗脸上的表情愤怒无比,他右手握棍,忽然猛地一扬胳膊。

    一声长棍棍身破空的“咻咻”声骤然响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连伊藤浩六也只觉得陈光宗好像动了一下,脸上就狠狠地吃了一棍。

    “啪”地一声闷响,他的脸上立刻就多出了条长长的红痕,那张大叫着的嘴里猛地吐出两颗硬红的东西,轻轻地滚落在了擂台上。

    这是两颗带着鲜血和口水的牙齿!伊藤浩六的刀势戛然而止,他收回刀,用手捂着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还沒等他的感慨完毕,陈光宗的棍子又飞了起來,圆圆的棍头挟着呼呼的风声直捣在了伊藤浩六的小肚子上。

    伊藤浩六的身体就像个轻飘飘的风筝一样向后飞了出去,幸亏擂台的边上用结实的牛皮扎成了几道横着的绳网,这才将他那重重飞來的身体接住了。

    牛皮绳的巨大弹力将伊藤浩六的身体弹回到了台上,他面朝下狠狠地跌了狗吃屎,霎时间,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就变得一片煞白,额头上、脸上和脖子后面的冷汗狂流不止,忽然喉头一动,哇地一声,将之前吃过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擂台下的众人全看呆了,尤其是那个副导演更是惊慌失措,这一幕根本从來就沒有在剧本中设计过!

    不过摄影机旁的林嘉义却更加兴奋了,他的双手紧紧握紧了拳头,嘴里小声说着:“对对对,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太好了……”

    导演沒有喊停,灯光、摄影师也只得继续了,台下扮演东洋武士的群众演员大惑不解,不过是到华夏來挣个盒饭钱,这位老兄用得着这么拼命么?

    看到陈光宗的身手如此强悍,起初还为他捏了一把汗的王一凡也放松了下來。

    陈光宗傲然收起了棍子,将它丢到一旁,指着伊藤浩六厉声喊道:“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华夏功夫吧!告诉你,我们华夏人,不是东亚病夫!”

    摄影机旁的林嘉义皱了皱眉,好像记得剧本里沒有这句台词啊,不过看擂台上的两个演员这么投入,他也就沒有说话了。难得大家这么入戏,这种逼真的现场效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躺在地上的伊藤浩六面如死灰,他擦了擦嘴,用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來。

    他愤愤地丢掉了手里的刀,扯下脸上的布摔在地上,一脸不服地大喊:“我们再來过!”

    陈光宗冷哼了一声,气定神闲地站在台中,伸出右手对着伊藤浩六招了招:“你來啊!”

    伊藤浩六活动了一下身体,全身上下的骨骼“咔咔”作响,他眼中的凶光大盛,忽然右足猛地一点地,整个人如同出膛的子弹般向着陈光宗射了过去。

    他大喝一声,一掌劈向陈光宗的左肩膀。

    陈光宗轻描淡写地伸出左手向左一拨,伊藤浩六的手掌就被拨到一边,紧接着他的膝盖猛地向前一顶,就听到“嘭”地一声,伊藤浩六的身体立刻就猛地向旁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擂台的地面上。

    伊藤浩六猛地爬了起來,就要再扑上來。忽然他脸色一边,张口就是一蓬血喷了出來。

    台下的王一凡这才相信那老者的话,如果陈光宗继续按照现在的状况练下去,到了四十岁时必成大器!

    陈光宗望着伊藤浩六的惨状,冷笑着摇了摇头:“小鬼子,我刚才只用了三分力……”

    伊藤浩六大声咳嗽了起來,一张脸上已是一片血糊糊的,但他却还是强忍着伤势,一双凶眼睁得如铜铃一样,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声。

    这一下,就连看得入神了的林嘉义都觉得不对了,他摆摆手叫來了一旁的副导演,小声问了起來,那副导演也是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满脸的不解。

    伊藤浩六喘着粗气,浑身上下慢慢地绷紧了。

    ……

第四十一章 最后的拥抱

    伊藤浩六重重地吼了一声,两只脚用力蹬地,如箭一般向前冲了过去。

    不过还沒等他出招,陈光宗就后发先至,他一伸手,抓住了伊藤浩六的左胳膊,用力向反侧一扭。

    “喀喇”一声,伊藤浩六的胳膊马上就垂了下去,一声怪叫,布满汗水和鲜血的脸上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光宗,眼中满是恐惧。

    陈光宗闪电般化掌为拳,重重地击在伊藤浩六的胸口上。

    “啪”地一声,伊藤浩六连滚带爬地向后猛摔了出去,也不知滚了多少个跟头,整个身体才停下翻滚趴倒在地。

    这一拳,是王一凡第一次看见陈光宗使出手上的功夫。

    戳脚翻子拳,原來真的是拳脚并济,即便是用拳头,打出來是同样的威力无比。

    伊藤浩六此刻已经站不起來了,他倒在擂台上,嘴里呼呼喘着气,眼前一片昏黑。

    陈光宗轻轻地拍了拍胳膊上的灰,潇洒地撂下句话:“告诉你,三年以内,你是别想用身上的功夫再去为非作歹了!回去好好休养,不然下半辈子,就等着躺在床上过吧!”

    伊藤浩六的嘴巴动了几下,却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來,他用手指着陈光宗,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陈光宗淡然说道:“不服的话,回老家去练好功夫再來找我。不过,就以你的资质來看,我估计这辈子是沒指望了!”

    躺在地上的伊藤浩六听了这句话,浑身一震,就此昏倒在台上。

    台下的众人全都呆立当场,这一幕场景完全意想不到,直到过了一分钟后,站在摄影机前的林嘉义才结结巴巴地喊道:“卡……”

    摄影机停了下來,众人冲上台去,这才发现台上的两个人都是真伤,不过陈光宗只是皮外伤,而那个伊藤浩六,得直接叫120救护车了……

    陈光宗猛地跳下台來,威风凛凛地挺直了腰杆,一旁抱着膀子的王一凡对他竖起了个大拇指,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等到小野秀夫赶到医院的时候,伊藤浩六已经被送进了医院的icu重症病房。[ s h u h a i g e 点org]

    此刻的伊藤浩六完全沒了一开始的嚣张架势,脸上套着半透明的氧气面罩,身上插满管子和电线,双眼紧闭,面白如纸,左胳膊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紫红一片且肿的老高,看得小野秀夫一阵心痛不已。

    闻讯而來的张克明代表江东市的领导赶紧上前表示了慰问。

    一向自诩涵养很好的小野秀夫,此时也咬牙切齿地说:“希望这一次,警方能给我们讨回公道!”

    张克明抓了抓头,一脸的为难。

    这次伊藤浩六私自混入摄制剧组,假扮东洋武士,还携带着來历不明的管制刀具主动攻击陈光宗。

    不但在场的几十个剧组摄制人员可以作证,就连忠实记录下全过程的录像也是铁证。

    虽然张克明以前在政法机关时,也常搞搞偷梁换柱、指鹿为马的陷害把戏。

    但那也是有限度、有条件的。现在这种铁证如山的事情,想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整体操作难度实在太大了。

    他只能啊啊呜呜地在旁边劝了小野秀夫几句,就躲到一旁给吴代荣打起了电话。

    不到五分钟,吴代荣就领着市委宣传部的人赶了过來,他首先安抚了一下小野秀夫的情绪,然后对市委宣传部的人下了指示:这一次的事件不是刑事案件,而是一起电影摄制时的意外事件……

    周围的宣传部工作人员大惑不解,吴代荣只得继续解释了起來:“伊藤浩六是东洋的一个武术爱好者,因为好奇心的缘故,就匿名加入了摄制剧组,结果在电影拍摄时身受重伤,这种无私奉献、舍己为人的精神堪为全市的典范。今年的全市十佳杰出青年是跑不了,另外市里还打算给他报一个荣誉市民的奖励……”

    听他这么一说,小野秀夫也知道这件事情沒法再追究下去,只得愤愤地走到了伊藤浩六的身边,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

    虽然在最后的关节上出了一点纰漏,但《一代总师》的拍摄工作终于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的事了。

    在威斯汀酒店召开的杀青晚宴上,电影里的所有演员济济一堂,喜笑颜开地喝着酒、聊着天,现场的气氛热闹非凡。(看小说就到-< shuyaya >-)

    作为制片人和投资方的代表,王一凡和主演、导演也坐在了同一张桌上。

    这种工作场合,慕容婉儿就沒有陪他一起过來了,不知是不是周围人的刻意安排,娇娇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们的眼神并沒有交集,两个早已熟识到不行的人,此刻居然像是陌生人一样尴尬地对坐着,各自一言不发。

    王一凡瞥眼看了看娇娇,今天她穿得很休闲,一头中长发柔顺地垂在脸前,清丽可人的脸蛋上挂着红晕,上身穿着件淡紫色的长袖紧身毛线衣,下面套着条收腰的浅蓝色牛仔裤,将一副曲线毕露的好身材藏得严严实实。

    她的脸上泛着灿烂的微笑,吹弹得破的脸蛋和细腻柔滑的肌肤,更显出一股强烈的青春气息。

    周围的几个演员端着杯子拼着酒,大家玩得兴起,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陈光宗,都被他们给灌到了桌子底下。

    娇娇只喝了几小杯就推脱酒力不胜,不再喝了。大家也不为难她,纷纷起身向王一凡敬起了酒。

    王一凡也不扭扭捏捏,起身端着酒瓶就咕咚咚喝了下去,转眼间一瓶52°的五粮液就被他喝了个底朝天。

    桌子上除了娇娇和陈光宗外,其他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过了一会才缓过神來,齐齐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王总真是酒仙,酒神,酒祖宗啊!”

    王一凡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慢慢坐到了位子上,身旁传來个娇柔的声音:“你的伤才刚好,就不要再拼酒了,对身体不好……”

    王一凡知道是娇娇的轻声安慰,不知道为什么,这句简简单单的话,竟让他的心里颇为感动,胸口处暖意阵阵。

    他侧眼瞥去,灯光下的娇娇表情平淡,眉目如画的俏脸上露出两个小小梨窝,看上去无比妩媚动人。

    一旁的一个男演员用力抓住了王一凡的手,带着醉意问道:“老板,这部电影你觉得票房会有多少?”

    “一个亿吧!”王一凡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个演员的眼珠子瞪了老圆,对于这部低成本制作的小电影來说,一个亿的票房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他一脸不相信地问:“老板,你不是喝多了吧?一个亿?我看肯定不可能……”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王一凡自信满满地回答:“如果这部电影的票房沒到一个亿,我就输你一套房子,大小一百平米,在江东市里任你选择。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话……”

    周围的众人顿时來了兴趣:“老板,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王一凡笑了笑:“沒什么,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就脱光了衣服,绕着江东大道跑上一圈,就行了……”

    这男演员见王一凡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他暗自盘算了起來。

    一套江东市任选的房子,市价至少是七十万以上,如果赢了,那就赚大了。不过要是输了……

    想到自己光溜溜、赤条条地地在江东大道上跑圈,他的脸上又犯起了难。

    周围的几个人纷纷起了哄:“怕什么,和王老板赌一下,反正你又不吃亏!”

    “就是就是,你又不是女人!我说,要是你输了这么一跑,说不定反而出了名……”

    这演员犹豫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王老板,我们一言为定了……”

    “那当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王一凡说过的事情,还沒有不能兑现的……”王一凡也笑呵呵地回答。

    不过就在他说了这句话后,一旁的娇娇脸色开始变了,她借故离开了桌子,径直走了出去。

    王一凡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在她的后面喊道:“娇娇,我们能谈谈么?”

    娇娇沒有回头,幽幽地回答:“我们,好像沒有什么好谈的了。现在大家都生活得很好,你又何必……”

    王一凡叹了口气,心头异常沉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只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你沒有对不起我!”娇娇终于转过了头,她的脸上不再是初识的青涩和腼腆了,而是带了一股看透世事般的淡定和从容:“感情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对与错。我承认,我过去是很喜欢你,是那种爱到骨子里的喜欢……”

    王一凡低下了头,胸口郁结一片,他轻声说道:“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但也许是命中注定……”

    “好了!”娇娇打断了他的话,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了微笑:“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也许,那只是我年轻时做的一场美梦吧,很美妙,也很虚幻。现在,我要开始追寻我真正的理想,那就是我的演艺事业……”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闪着自信满满的光,脸上的神情沒有一丝沮丧和黯淡。

    王一凡看到她这副充满干劲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两个人终于如同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握起手來。

    娇娇忽然说了一句:“抱我!”

    王一凡愣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娇娇抱在了怀里。

    她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一次,是我们最后的拥抱了。这个拥抱完后,我们就要去走自己的人生路。相信我,我会永远为你祝福的。”

    王一凡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怀里这个温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忽然一个冰凉湿润的嘴唇吻在了他的脸上。

    娇娇的脸上带着笑,用力推开了王一凡,快步走上了一旁的电梯。

    王一凡眼睁睁望着她离去,忽然间,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眼眶里那几滴温湿的泪珠慢慢地滚了下來,他在心里默默地向着娇娇道别。

    一旁的阿浪走了过來,温和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每一段最终无果的感情,都需要一个美妙的结束。你也别强求了,给大家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不好么?”

    王一凡擦了擦眼眶,忽然笑了起來:“看起來你的酒量也不错,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才一瓶白酒、两瓶红酒而已,这群小屁孩要想放倒我,还得好好练练去……”阿浪一脸不屑回答。

    “好好好,我还沒和你喝过。走,找个地方单练?”

    “单练就单练,谁怕谁啊。”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向着一旁热热闹闹的夜市大排档走了过去。

    ……

第四十二章 舌战群豪

    一个月后,《一代总师》的后期制作已经全部完成,趁着华夏国内热火朝天的抗倭热潮还沒消退,王一凡和阿浪,开始全方位对这部片子进行了一番紧锣密鼓的大肆炒作。

    一段率先曝出的几分钟片花中,那真实无比的打斗场景,拳拳到肉的视觉效果,瞬间就亮瞎了亿万网名的双眼,大家纷纷议论,这部神作从哪里能看到。

    不过可惜的是,尽管大家的好奇心空前高涨,这部《一代总师》的放映期,却始终犹抱琵琶半遮面,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按阿浪的话來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饥饿疗法,观众们越是渴望无比,我们就越是要好好抻抻他们,让他们闻得到,却吃不到。

    一旁的陈光宗拍着大腿叫道:“那不正是我们璀璨明珠的套路么?这些小姐们,不也是让那些豪客摸得到,碰不到么?”

    望着他这副真诚无比的神情,王一凡和阿浪情知再怎么解释也沒用了。

    看起來在文化娱乐的营销方面,还显得有些闭塞的陈光宗,基本上就和小学生的程度差不多。

    等这个片花热炒了一段时间后,精神抖擞的陈光宗就在江东市的闹市街头闪亮登场了。

    他傲然站在一个流动彩车上,身披绣着《一代总师》的金黄色战袍,用力地擂着车上一个大如磨盘的牛皮大鼓,“咚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过路的众人纷纷指着他,议论纷纷。

    忽然,这辆彩车被人拦了下來,一个穿着东洋白色道服的家伙,手里高高举着个写有“东亚病夫”字样的牌匾站在了车前,嘴里用叽里咕噜的东洋话大声骂着街。

    陈光宗毫不客气地跳下车來,对着那小子就是一个360°回旋踢,这个家伙硬生生被踢了四脚朝天,爬起來后揉了揉脸,赶紧跪在地下双手作揖,向陈光宗大声求饶起來。

    陈光宗揪过那小子,用力扯出了牌匾里的纸,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一片,陈光宗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那小子的脸,义正言辞地大喊:“告诉你,我们华夏人,不是好欺负的……”

    那小子磕头如捣蒜,周围的围观群众掌声如雷,一片的山呼海啸。

    陈光宗就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重新跳回到车上,彩车缓缓地在江东大道上绕了起來。

    当晚,各个主流媒体和网络媒体上,就出现了陈光宗这个陌生的名字。

    “功夫小子”、“恶意炒作”和“国术的春天”等醒目的字样,一时间成为了亿万国民耳熟能详的搜索热词。

    在一致弘扬国术的基调上,也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这些自诩为打假专家的人纷纷用各种科学事实來论证,所谓的国术复兴纯属子虚乌有,事实上,国术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而已。

    正反双方展开激烈的论战,甚至就连华夏新闻台这样的权威媒体,也开始感兴趣了。

    名记者夏丹专程访问了陈光宗,在提到华夏国术只是国人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时,陈光宗显得愤怒不已。

    他亲自带着夏丹來到郊外一处练功的场地,在摄像机和夏丹的眼前,他演练了一套正宗无比的戳脚翻子拳。

    他的身如灵猫,拳脚虎虎生风,看得一旁的夏丹张大了嘴,目不转睛。

    忽然,他一个潇洒的转身侧踢,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旁一个如儿臂般粗细的小树,竟被他生生一脚踢断。

    夏丹走上去检查再三,确信无误后,才对着镜头用力点了点头。

    当晚华夏电视台的《华夏新闻联播》里,破天荒出现了这仅仅只有五秒钟的片段。

    一时间,无人再敢质疑华夏国术真伪了,那些所谓的打假专家们,立刻就转变成了环保卫士的身份,纷纷指责陈光宗沒有环保意识和公德心,居然对一棵为人类带來空气和清净的小树,都痛下杀手。

    于是乎,又是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热炒和论战接着开始了。

    ……

    万豪大厦的十五层,王一凡和阿浪已经重新将电影公司的办公室搬到了这里。

    之前的炒作只是宣传第一步,虽然手段有些恶俗,但对于初生的电影公司來说,却是迫不得已的必然选择。

    看着会计部统计出的整部电影的制作费用和宣传费用,王一凡的脸立刻就绿了。

    整部片子预计投资五百万,实际投资已经超过一千万了。资产负债表上全是红字,公司目前的现有资产金够维持三个月的运转,这部片子如果不能卖座,那么电影公司就要提前宣布破产了。

    阿浪看了看王一凡那一脸严峻的样子,上前安慰道:“放心,一凡。这部电影我们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王一凡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这部电影的票房我很有信心,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和院线老板们的谈判……”

    他叹了口气,伸手托起了下巴:“不干电影这一行,根本就不懂得这一行里的门道。尤其是在华夏,一部电影的票房分账是很不公平的。类似的一线大导演拍出的大片,和院线公司才能达到四六分账……”

    “那些院线公司向我们提出的要求是什么?”阿浪探着身子问。

    王一凡将一叠纸向他扔了过去:“二八分账,而且还是分期付款……”

    阿浪愤愤地将那叠纸拍在地上:“凭什么?他们有什么权力这么漫天要价,这部电影他们沒有出一毛钱,却要把利润最大化……”

    “你不懂的。”王一凡苦笑了一声:“如果不答应他们的话,你的电影根本就沒办法在他们的院线上映。就算是勉强上了,也是在最差的时段,随便放个几场就下幕了。类似太多的好电影被埋沒的很多,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他们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听了他的话,阿浪显得有些泄气,他瘫坐在椅子上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束手待毙么?”

    王一凡摇了摇头,起身拉上阿浪,走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來到位于江东市城隍庙旁的人民艺术电影院。

    这家电影院虽然在市中心,却是原來的市民文化中心改建的,设施很简陋,地方也很小。

    阿浪看了看仅能容纳二百人的放映大厅,心里拔凉一片:“一凡,难道我们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一代总师》,就只能在这种小影院里放映?”

    “当然不是……”王一凡笑着解释:“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们的电影公司就真的死翘翘了!”

    “那你带我來这里做什么?”阿浪好奇地问。

    王一凡伸手揭开一旁放着的一张大黑板上的红布,只见里面用工工整整的楷体字写着----《一代总师》试映会。

    他望着阿浪还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笑着解释了起來:“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展开和院线老板们的正式谈判,我们谈判的资本,就是这部《一代总师》。至于能谈出什么样的结果,那就听天由命吧。”

    正说话间,十几辆豪车就开进了电影院的大院里,一群衣冠楚楚的大老板们慢慢地从车上走了下來。

    王一凡上前微笑着和他们打起了招呼,但这些老板们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并不搭理,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放映大厅。

    王一凡碰了个冷钉子,脸上的热情却沒有一丝改变,等那些老板们施施然坐在了放映大厅的位子上,他才走到台上拿起话筒:“今天很荣幸,能请到华夏电影界的大腕名流们,來参加我们《一代总师》的试映会……”

    台下的老板们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有几个甚至在下面喊了起來:“有话你就直说,时间就是金钱。看完你这一部,我们还要去看张导、冯导的样片呢……”

    被他们一阵狠狠抢白,王一凡的脸色不变,他索性扔掉了话筒,走到了台下:“既然大家都是电影界的一份子,也都懂得现在最赚钱的生意就是电影了,那么你们能告诉我,什么电影最赚钱么?”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进口大片!”

    “沒错!”王一凡的笑容不改:“进口大片我也很喜欢看的,蝙蝠侠、蜘蛛侠、阿凡达什么的,叫好又叫座。看着让人精神愉悦,大家口袋里又有钱赚,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废什么话?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自然都知道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个剃着光头的人问道。

    王一凡摇了摇头,忽然叹了口气:“但是,电影毕竟是一种艺术,是一种文化。艺术是沒有国界的,但文化却是有国界的。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大荧幕上全部都是进口的欧美大片,而看不到我们华夏人的身影。那么,我们这些自诩为华夏电影人的家伙,还有什么作用?替老外开电影放映机数钱?”

    嘈杂的现场开始寂静下來,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缓缓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尽管和我们说一说,在场的诸位都是电影圈里的顶尖人物,见识和学问自然都不浅……”

    王一凡识得这是刚刚在华夏创业板上市的某影视公司老总,他的话很有分量。因为就在他说了刚刚那一句以后,周围的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等待着王一凡继续说下去。

    王一凡指了指自己,无限感慨地说:“我从小也是爱看电影的人。尤其是华夏功夫片,《少林寺》、《黄飞鸿》、《精武门》,在座的诸位有谁沒有看过,可以举一下手。”

    沒有人举手,这些经典的华夏功夫片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现在,华夏的功夫片却沒落了!”王一凡一脸沉痛的样子:“不是因为我们的电影制作公司退步了,而是因为我们再也找不出一个具有票房号召力的年轻人了。想当年,李小龙、李连杰、成龙,他们哪一个不是我们华夏人心中的功夫英雄……”

    “现在不是还有甄子丹么?”台下一个人喃喃自语地回答。

    王一凡顿了一顿,继续说着:“不错,老一辈的功夫明星中,现在还有许多活跃在大银幕上的,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在年轻一代中,几乎已经看不到一个新面孔,能引起亿万影迷的爱戴崇拜了!”

    刚刚插嘴的家伙立刻低下了头,放映大厅里的众人也都慢慢陷入了思索。

    的确,现在的电影市场很火爆,早早就突破了一年百亿票房的大关,但其中国产片的份额则是屈指可数,尤其是功夫片,就更少了。

    归根到底,还是沒有一个少年英雄,如当年的成龙、李小龙一样横空出世,振臂一挥。华夏的功夫电影,真的已经开始沒落了。

    “时代在变化,但人们心中的那份情怀却是不会改变的。蝙蝠侠、蜘蛛侠这些超现实的漫画英雄都能搬上荧幕,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制造一个年轻的功夫巨星,重新点燃人们心头那份对华夏功夫的热情呢!”王一凡大声疾呼。

    忽然间,他的眼中竟然流出泪來。

    场内的众人也颇为感动,大家唉声叹气,却又无计可施。

    王一凡请了请嗓子,擦了擦眼睛,大声说道:“我这次请大家來,不是为了一点金钱利益而來和大家讨价还价,而是我希望华夏电影界的诸位同僚,能够捧起我们华夏功夫界的这颗新星,也算是我们为华夏功夫,留下最后一颗火种!”

    他走到了一旁,一挥手,放映大厅的荧幕就缓缓地拉开了,灯光暗了下來,《一代总师》的片子立刻就展现在了荧幕之上。

    一旁的阿浪走到了王一凡身边,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真有你的,演技绝对一流……”

    王一凡却摇了摇头,刚才的煽情演讲,严格來说应该算是半真半假吧。对于华夏功夫电影的这一份热情,却也是促使他投资拍出这部《一代总师》的初衷。

    电影的画面不断跳动着,这些老道的电影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粗糙、破绽和电影拍摄手法的低劣來,但他们却为片中那质朴如璞玉般的陈光宗所打动,另外,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百合花般的女主角娇娇,也引起了这些人的高度关注。

    尤其是最后一幕,当看到陈光宗威风凛凛地大战东洋武士时,众人居然一起站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鼓起掌來。

    一百分钟的放映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当灯光亮起來时,王一凡重新站到了台上,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幕后,穿着一身劲装的陈光宗和一身白色长裙打扮的娇娇携手走了出來。

    众人的眼光立刻就被这一对金童玉女给狠狠地吸引过去了,他们用力鼓着掌,大声喝着彩,就像是年轻时追逐心目中的偶像一样,向这一对年轻的电影新人,表达着心中的无限好感。

    事后的谈判结果,是所有院线破天荒地用五五分成的模式,签下了《一代总师》的放映权。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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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王介绍:
他,曾是身经百战、无坚不摧的铁血雇佣兵!
他,曾是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平民孤儿!
他重新回到这个万马齐喑、星光黯淡的城市起点,发出振聩发聋般的吼声!
英雄救美获奇缘,拉帮结派争上位,书写一代平民奋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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