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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男人与海     特种兵王txt下载     特种兵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八章 酷刑

    一盆冰冷的水狠狠浇在王一凡的脸上,将他从方才的昏迷中激醒过來。

    眼前是一个漆黑阴森的地下室,只有一盏昏暗的吊灯在头上亮着,周围的墙壁上满是青苔和浅浅的水渍,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息,看起來这里已经很久沒有被人用过了。

    他晃着湿漉漉的头,被水珠打得模糊一片的眼前花花一片,慢慢感觉到自己被绳子和手铐绑在一张结实的凳子上,双手被用力绑在背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剥得精光,刺骨的寒意从空气中和刚才冰冷的水中传了过來,让他情不自禁的颤抖起來。

    “欢迎你从噩梦中醒來!”耳旁一个阴森的声音猛地响起,定睛一看,却是那个衣冠楚楚却又阴鸷无比的斯塔克斯。

    秦澜则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下室的水磨石地面上,生死未卜。

    一个面目粗犷的黑人慢慢将用來浇醒他的水桶放在地下,一手揪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了起來。

    “看起來,我们现在要玩一个新游戏了,王先生!”斯塔克斯阴森的笑着,缓缓走到了王一凡的面前:“将你们这次用來炒作股价的瑞士银行账户和密码,老老实实的给我说出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王一凡冷冷的回答。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斯塔克斯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大一笔资金,要转入到香港的联交所來,不通过瑞士银行的账户是不可能的。既然你不说,我就要给你找点乐子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正在这时,地下的秦澜已经悠悠醒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呼道:“别伤害他!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斯塔克斯回头看了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啊,华夏的外汇管制异常严格,就算是你想从账上划给我,这么大的一笔钱,我也很难转得走……”

    他招手对一旁的黑人做了手势,这个黑人点头举着一根皮鞭走了上來。

    这根皮鞭却比秦澜刚才鞭笞的那一根要粗实了许多,如小孩拳头般粗细的鞭身通体乌黑,尖端处隐隐还泛着些金属的光泽。

    他用力舒展胳膊,舞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如爆栗般响了一下后,猛地抽到了王一凡的胸口上。

    一阵肌肉撕裂般的强烈痛感激得王一凡猛嚎了一声,浑身上下剧烈颤抖着,赤 裸的胸口处立刻就添了一道鲜红色的长长血痕,皮开肉绽的伤口处惨不忍睹,鲜血从微微发白的肌肉上缓缓渗出。

    王一凡的脸色痛得煞白,忍不住用力挣扎了起來。

    “之前我听说,就在亚洲的新加坡,为了震慑犯罪,当地的政府定了一条严厉的刑罚,那就是鞭刑!听说普通人一次最多只能挨两鞭,否则就有丧命的危险,不过如果倒霉被法院多判了几鞭,那就得老老实实养好伤后再受鞭刑,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啊!”

    斯塔克斯满脸调侃地在王一凡身旁踱着步子,若无其事的老脸上不时闪现出几分凶狠的表情。

    看着王一凡胸口处那道醒目的伤痕,他厉声问道:“快把账户和密码说出來!”

    王一凡痛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你以为我是傻子?只要现在我一说出來,你马上就会将我们全部就地解决了。不过斯塔克斯,别看你现在这个耀武扬威的样子,我敢说你很快就会得到报应,你一定会死得比我难看十倍!”

    斯塔克斯气急败坏地猛地一摆手,那黑人又是狠狠一鞭子抽在王一凡的身上,鞭梢带起的凌厉风声如地狱里魔鬼的哭号般惊怖不已,他的胸前顿时又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两道鞭痕呈一个大大的十字交叉分布,伤口处血花四溅、触目惊心。

    王一凡的嗓子已经吼哑了,他用力吸着气,浑身上下湿透一片,却不知是刚才浇下來的冰水或是汗水,两腮一鼓一吸的起伏不定,身后上肌肉不受控制的乱跳着,脸上的肌肉紧绷成了一片。

    地上的秦澜不禁失声痛哭了起來,她知道王一凡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完全是为了她。

    想到之前他忍气吞声地受了自己一番无名的虐待,秦澜此刻更加坚信,王一凡在心里始终是爱着她的。

    “别再打了,你们别再折磨他了!”她无力的呼喊着,整个人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发抖。【138看书网】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斯塔克斯走上前來,色厉内茬地大声喝问道。

    王一凡慢慢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上微微张颌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斯塔克斯疑惑着将耳朵贴了上去,却不料王一凡从口中用力吐出口唾沫淬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打得**一片。

    “哈哈哈哈!你就是个可怜虫,刚才那几下,只不过是给我挠痒痒罢了!”王一凡大声笑道。

    斯塔克斯用力抹了抹脸上的口水,站起身來从黑人的手中接过鞭子,用力在王一凡的身上抽了起來。

    “啪啪啪啪!”

    王一凡的身上不断爆现出新的伤痕,飞舞的血珠和鞭梢带起的皮肉在空中不断的飘舞着。

    他痛苦万分的猛吼着,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一双脚在水磨石地面上猛蹭不已,湿漉漉的脑袋左右摆动,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身体和粗糙的绳子间磨得出了血。

    终于他受不住身上的痛,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气喘吁吁的斯塔克斯停下了手里的鞭子,看着昏倒的王一凡,露出个残忍的微笑來:“去,用水再把他弄醒。不过,这一次水里要放些好玩的东西。鞭子抽过的伤口上,是需要撒些盐的……”

    那黑人会意地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水桶,在一旁的自來水龙头上接了桶水,低头从角落里找出一袋工业用盐,猛地倒在了水桶中。

    他用手在水桶中胡乱的搅合了一下,就拎起了桶,慢慢走到了王一凡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盐水从王一凡的脖子处,一点点地倾倒下來。

    “啊……啊!啊……”王一凡从剧痛中猛醒过來,伤口处的血水滚滚而下,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抖动了起來,一张脸上早已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剩无边的痛苦和挣扎。

    斯塔克斯笑吟吟的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般,看得津津有味。

    这黑人倒完了水,将桶子丢到了一边,慢慢走开。

    “王先生,我看你还是说了吧。之前的折磨,还只算是小儿科。后面,还有更多更强烈的痛苦在等着你呢……”斯塔克斯如同个魔鬼般的狰狞笑道。

    王一凡浑身发抖,居然也干干的笑了起來,他断断续续的说:“你知道么?你真的很可怜……”

    “我可怜?你是不是疯了?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嘴硬?”斯塔克斯简直就要抓狂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王一凡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在这种巨大痛苦的折磨下,居然还能笑出声來。

    “沒错!你真的很可怜……”王一凡自言自语道:“你知道么?你这么起劲得折磨我,不正是害怕即将到來的报复么?那些恐怖分子可不是善男信女,你洗钱和亏空的消息,现在只怕他们早已知道了,他们是不会留你继续活下去的,因为你破坏了游戏规则!”

    “你胡扯,这不可能!”斯塔克斯暴跳如雷的大叫了起來,但他越是如此歇斯底里,却越显得王一凡方才的话准确无比,看起來一直镇定从容的他,心里业早就被随时可能到來的死亡威胁唬得坐立不安了。

    就连一旁的黑人都开始有些迟疑起來。说到底,他也只是老板高新雇佣的杀手兼保镖,做这些事情无非也是为了钱。

    但现在老板却惹上了那些根本惹不起的恐怖分子,金钱和生命,两相权衡之下,他也有些动摇了。

    斯塔克斯咆哮着,却发现身旁的黑人已经隐隐有些动摇的架势,他的138看书网一转,冷不防掏出怀里的手枪,对准那黑人的胸口就是“砰砰”两枪!

    那黑人万料不到一直忠心守护的老板,居然在转瞬间就毫不留情的拔枪相向,一双眼睛不相信的大睁着,庞大强壮的身躯如同颗被伐倒的大树般猛地向后倒下。

    “嘭”的一声,他倒在地下室的水磨石地面上,身体最后抽搐了两下,就此不动。

    “干得漂亮!真不愧是华尔街里吃人不吐骨头的金融巨鳄!”王一凡大笑道:“你真是够心狠手辣!这么一來,只要你问出了瑞士银行的账户和密码,拿到了这笔钱后,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销声匿迹,不会再有人泄露你的行踪。可是,你还是未免太天真了,那些恐怖分子,会和普通的债主一样么?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是难逃一死……”

    “好了,够了!”斯塔克斯猛地走到地上躺着的秦澜身旁,用力揪起她的头发,将滚烫的枪口顶在了她的脑袋上,大声喝问道:“你再不说,我就马上打死她!”

    “我要是说了,你才会打死她……”王一凡不屑的答道。

    “你错了,王先生!”斯塔克斯的枪口慢慢的贴到了秦澜的脸上:“像这么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真是我见犹怜啊……可惜,如果被一枪打上去,恐怕马上就会面目全非,即便是换了最好的化妆师,都修复不起來……”

    王一凡的脸猛地抽动了一下,眼前的秦澜也显得异常害怕起來,这种无助和绝望的神情,让他原本坚定不已的精神,也慢慢开始动摇了起來。

    “如果你说的话,我会给你们留一具全尸,你们虽然不能一起共生,但却可以在一起共死。这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了。”斯塔克斯慢悠悠的说着,手里枪口紧紧贴在了秦澜的脸上,随时准备击发。

    “等等……”王一凡终于喊道:“斯塔克斯,你tmd真是个无耻的冷血动物!”

    “谢谢夸奖!”斯塔克斯受之泰然的答道:“你想好了沒有,再不说的话,这张美丽的小脸蛋,可就保不住了!”

    “一凡,我想问你最后一句话!”枪口下的秦澜忽然张嘴问道:“你究竟有沒有爱过我?”

    王一凡凝神望着她,眼眶旁不自觉的流下两行泪水:“小澜,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秦澜终于也哭了,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轻轻滑落,想不到再度听到王一凡这一番发自肺腑的真情告白,却是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这既是是她的不幸,却也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一刻悲伤逆流成河,她的嘴唇微微动了起來:“一凡,我爱你,永不后悔!”

    “真是太感人了……”斯塔克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來,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枪上的击锤用力扳了下來,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就对不起了!”

    “好吧!我告诉你!”王一凡终于开口,将账户和密码说了出來。

    斯塔克斯满意的一一记录下來,重新举枪对准王一凡,略带惋惜的说:“看起來一切都要结束了,那就对不起了!”

    ……

第三十九章 柳暗花明

    看到他举起了枪,王一凡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想不到自己英雄一世,居然会死在这个声名狼藉、作恶多端的洋鬼子手上,心里终是有些不甘。

    不过,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却也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地下室的大门突然被炸药炸开,正准备开枪的斯塔克斯愕然转过头來,却看见一个东西从门外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了过來,在半空中猛地爆开。

    一阵令人目眩的强光从爆炸处四射出來,斯塔克斯的眼睛一直在紧盯着飞來的物体,这一下子却被爆炸发出的强光刺了个正着。

    他的双眼顿时刺痛无比,眼前已经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突如其來的变故让他猝不及防,手里的枪对着前方,不受控制的四处乱射了起來。

    “砰砰砰砰”的枪响声不断响起,手枪中的7.62mm铜头弹在地下室里乱飞起來,打得青石筑起的墙上火星四溅。

    很快,枪声就停了下來,他手中那把手枪的击锤犹自空撞了几下,就被无力地丢落到了地上。

    已经完全失明的斯塔克斯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上用力地揉着眼睛,用力打起滚來。

    他身后的秦澜却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來的力气,一头扑到了王一凡的身上,试图解开他身上绑着的绳子和手铐。

    但方才的黑人绑得很紧,秦澜的努力几乎沒有起到一点作用。

    但她却并不放弃,十根手指沒命的抠着粗糙的绳子,指甲间已有点点血丝渗出。

    “小澜,你冷静一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别管我,快跑!”王一凡大声喊道。

    他知道此刻即将闯进门來的,必然是恐怖分子高价雇佣來的职业杀手。

    虽然这些杀手的炸药目标是斯塔克斯,但杀人后,绝对不会留下他和秦澜这两个活口做见证的。

    对于刚才受到的鞭伤他早就心里有数,就算是挣开了绳索,也无法带着秦澜一起逃离。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共赴黄泉。

    可是秦澜却像完全沒有听到似的,继续沒命扒着绳子。

    “我不管!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独自逃跑的!要死的话,我们就一起死!”

    她的态度坚决而又肯定,王一凡望着她那张被泪痕和灰尘弄花了的俏丽脸庞,发出会心的一笑。(看小说就到138看书网)

    秦澜也笑了起來,笑得虽然很苦涩,但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欣喜悦。

    她用力抓着王一凡的手,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他那布满伤痕的身上。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慢慢的传了进來,一个戴着黄色牛仔帽的年轻人出现在了王一凡的面前。

    他的嘴里叼着只长长的万宝路烟,脚下踏着双棕色的高筒小牛皮马靴,手里握着只厚重的m-1911手枪,冷峻的面孔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情意味。

    地上的斯塔克斯眼前也已渐渐清晰了起來,刚才掷进來的闪光弹只能起到短时间的炫目效果,现在炫目的效果已经渐渐退却,但两手空空的他,此刻更感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他看见身前这个举着枪的陌生青年,情知是恐怖分子派來的杀手,立刻摆着手大声求饶道:“别杀我!千万别杀我!你回去和他们说说。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不知道你是谁派來的,但请你回去告诉他们,那笔钱我一定会还的,我发誓!”

    那年轻人冷冰冰的摇了摇头,回话的声音竟如僵尸一般,沒有一丝的感情 色彩:“对不起,我一向只负责收钱杀人。要讲道理的话,就到地狱里去说吧!”

    “砰!”

    他手中的枪口猛地闪出道白光,一颗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里激射出來,猛地在斯塔克斯的脑袋上穿过。

    打出的弹孔前小后大,斯塔克斯那本就比常人大一些的后脑勺上,开始爆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他带着满脸的不相信地向后一头栽倒。

    听到这声枪响后,秦澜将王一凡抱得更紧了。

    她知道此刻已是两个人的最后时刻了,就在这人生的最后一刹那,她却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离开这个人世,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我想问一句,他的命究竟值多少钱?”怀里的王一凡忽然大声问道。

    “不贵!大约一百万美金吧!”那杀手冷冷的答道,手里的枪慢慢从斯塔克斯的方向转了过來:“这笔钱并不算多,可是很好赚,在我们这一行里,属于快钱。”

    王一凡接着问道:“我和她的命,你估计能值多少钱?”

    “抱歉!我只是个杀手,而不是估价师。有人买命,我才会帮人杀人。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沒有人要雇我杀你们。所以,你们的脑袋值多少钱,我并不知道……”

    王一凡叹了口气,微笑着说:“这么说,我们两个人的命,你是不会要的了?”

    “杀手杀人,向來是按命收钱。绝对不会多浪费一颗子弹……”

    怀里的秦澜似乎感到了一种希望,忙松开抱住王一凡的双手,转身站起來问:“那就好,你不杀我们的话,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却不料这个年轻杀手却举起刚刚发射过的枪,轻轻对准了她的头:“对不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杀手虽然是不会滥杀无辜,但对于看到自己相貌的人,却是非杀不可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言而无信!”秦澜又气又怒的叫道。

    却听见身旁的王一凡哈哈笑了起來:“冯浩森,你就别玩这么多花花肠子了。我真是想不到,你除了是marco最厉害的杀手以外,居然还是个讲冷笑话的高手。

    那年轻杀手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轻轻将手里的枪插回腰间,故作严肃的纠正道:“再说一遍,我不光是marco第一的杀手,同样是东南亚第一的杀手。”

    “好了,伟大的杀手兄弟。能先将我身上的绳子和手铐解开么?”王一凡低声笑骂道。

    此刻的秦澜,才猛然间明白过來。

    原來这个杀手和王一凡竟然早就认识,看他们说话的口气,居然还是私交笃厚的一对好友,她顿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王一凡!你居然又骗我?”她转身将一对小拳头狠狠的砸在王一凡的身上。

    伤口处传來的巨大撕裂痛感让王一凡忍不住惨叫了起來,身后的冯浩森也变了脸色,上前一把拉开秦澜,小心的检视起王一凡的伤口來。

    “你疯了么?刚才那两下,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转头大声斥道。

    王一凡上半身的伤口处依然恐怖的绽开着,不过之前缓缓渗出的鲜血已经开始结痂止住,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密布在胸前,格外的触目惊心。

    冯浩森小心翼翼的抓着绳子,从腰间的刀鞘上拔出把锋利的匕首,将锋锐的刀口轻轻凑在绳子上,慢慢的上下割了起來。

    这下子,秦澜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了,忙跟着凑了上來问:“我能帮着做些什么么?”

    冯浩森一边割着绳子,一边吩咐道:“在地下室里好好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药箱之类的东西,他的伤口要赶紧处理,不然感染了可就不好玩了!”

    秦澜点头嗯了一声,就匆匆在地下室里翻了起來。

    等她好不容易找出个药箱子搬过來时,冯浩森已经将他身上的绳索全部割断,反铐在背后的一副手铐也被他解开摘了下來。

    因为被绑缚了太长时间,他的手腕和身上,布满了钢质手铐和粗麻绳留下的乌青和黑紫色淤痕。

    虽然现在他的身体已获自由,但王一凡此刻却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刚才的一番鞭刑和言辞交锋,让他的精力几乎消失殆尽,身上的伤口如同被毒蛇咬啮般骤然疼痛了起來。

    “忍着点,一凡!我现在就來帮你消毒和包扎!”说完,冯浩森就伸手抓住了药箱的边。

    “这种事情还是我來做吧!”秦澜用力抱着药箱贴了上來,取出酒精、药棉、消毒水和绷带,熟练的在王一凡身上操作了起來。

    冯浩森猛的一愣,但看她这副娴熟无比的动作,就立刻识趣的躲到了一边。

    “你怎么会接下杀斯塔克斯的这宗买卖?”王一凡沉声问道。

    “本來这种小买卖我是沒兴趣接的。但听说这次好像和诺兰集团和侯氏集团有关,我一时好奇,就顺便接來看看了。想不到……”

    “幸亏是你接了这个买卖……”王一凡笑着说:“要是换了别人的话,只怕我和小澜此刻就变成了枪下鬼了……”

    “那还用说……”冯浩森被王一凡这番不露痕迹的吹捧弄得很受用,一下子挺直了身体:“如果是换了别人,也许一颗子弹都不用,就结果了你们俩。好吧,既然现在你有个这么心灵手巧的马子在这里包扎照顾,那我就走了……”

    “你不留下來喝喝酒,看看现代化的新江东?”王一凡笑道。

    “靠!我留下來,难道等着警车把我带走?你这个家伙看起來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沒想到居然是一肚子坏水……”说着,冯浩森就整了整衣服,转身要离开。

    “等等……”王一凡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报个警?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打个120急救电话,你总不至于让她这一个弱智女流,自己抱我出去吧?”

    “你还真有点无赖的潜质啊。”冯浩森大步向前走去,头也不回的答道:“在这里好好等着吧,会有人來救你的……”

    见他走出了大门,王一凡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止住。

    看着在自己身前细心照料的秦澜,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在东关的酒店里,秦澜也是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清洗伤口、包扎绷带。

    这一趟从沪上到江东,虽然一路上危险重重,但他们却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所有难关。

    但是就在这一切即将结束时,他猛地想到了之后所要面临的情况,不禁张嘴问:“小澜,我们……”

    “别想那么多!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把你身上的伤养好!”秦澜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新婚妻子在照顾丈夫般的温馨幸福,王一凡忍不住开始臆想起來。

    如果悠悠、秦澜和慕容婉儿能一起和睦相处的话,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这么一想,罗曼怡、娇娇甚至还有那个左梦,不也可以……

    还沒等他这一番胡思乱想完,门外就传出來一阵急促紧密的脚步声。

    “仔细搜查,一定要把王一凡和秦澜她们找出來!”一个熟悉的女声远远传了过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江东市局的罗曼怡!也就是王一凡刚才遐想中的女人之一。

    正在他思考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一幕时,地下室那扇破烂不堪的大门,已经被人用力推开了。

    一个刑警举着手电筒向里面照了进來,看到了王一凡和秦澜后回头大声喊道:“队长!这里有个地下室,好像里面有人……”

    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女人猛地从外面冲了进來,她的手里握着只小巧的七七式警用手枪,英气勃发的俏脸上带着强烈的焦虑不安表情,看到地下室里的王一凡和秦澜安然无恙后,她才转忧为喜。

    “快把他们送上外面的救护车!”罗曼怡挥手指挥了起來。

    几个警察匆匆跟了进來,小心的找來一个担架,将王一凡的身体轻轻放了上去,抬着他走出了地下室,另一个女警也上前扶住了秦澜,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罗曼怡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不禁一阵苦笑:“这个王一凡啊,每次都要惹一堆事情出來。现场的案情又和过去一样扑朔迷离,看起來要找出整个案子的真相,还非得靠王一凡和秦澜的口供才行了。”

    王一凡和秦澜被送上了城堡外的救护车,几个急救人员手忙脚乱的忙碌起來。

    这辆侧面刷着大大红十字标志的救护车,带着刺耳的警报声,飞快的驶出了城堡,向着市医院的方向开去。

    ……

第四十章 住院是福

    一个如同王一凡般无意游走花丛中的男人,最害怕的一件事情,莫过于生病。

    试想一下,众莺莺燕燕一起赶到医院,那还不比开了一场堂会更加热闹?

    但人生总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即便是神通广大的王一凡,此刻也只得老老实实的躺在江东市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等待着即将到來的最后审判。

    此刻他的病床前,只有秦澜和刚刚赶到的李孝一,泪眼婆娑的秦澜俯身在他面前,牢牢的抓着他的手,就连半刻都不愿松开。

    “我又不是终生残废了……”王一凡苦笑着说。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话说错了,眼前的秦澜梨花带雨,完全沒有昔日叱咤风云的女强人风采。

    看起來在伟大的爱情面前,每个人都会有最真诚、最温柔的一面。

    此刻的秦澜,已经将心里一直深藏着的真挚情感表露无遗,王一凡的那句话,却是有些大煞风景了。

    一旁的李孝一看了以后摇了摇头,悄悄的离开了病房。

    在战场上,他是所向无敌的特种兵,但这种真情碰撞如青春偶像剧般的场面,却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触景生情,他不禁想起了在高里的妻女,心里难免起了一阵酸楚之情。

    望着李孝一慢慢离开,王一凡轻轻伸出手,慢慢抚起秦澜的头发,柔声安慰道:“小澜,别哭了,我真的沒有事……”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秦澜猛地抬起头來,洒满泪花的精致面孔上,满是疑问。

    王一凡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果在那种生死时刻,我还能编出那样动听感人的谎言來骗你,那我的演技只怕舀个奥斯卡影帝都沒问題了……”

    “都搞成现在这种鬼样子了,你还有心思说笑?”秦澜红着脸嗔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王一凡忽然认真起來,眼波流转的望着秦澜,深情款款说道:“其实刚才在那个房间里,我就已经知道,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是要再度沦陷了。我原以为我可以在你和婉儿之间做个选择,我原以为我可以分得很清楚,但我却还是做不到……”

    “所以你就任我鞭打、任我责骂?”秦澜的脸也慢慢的板了起來:“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你是在可怜我,你是在赎罪!说到底,我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的彻彻底底。因为我始终在你的心里,还是占据不了一个位置。”

    “你错了!”王一凡勉强的笑了笑,努力想要坐起身來,却不料伤口处又痛又麻,头上的汗水不禁滚滚而下:“其实我也希望是赎罪,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我的心里终是爱着你的。过去和你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始终深深铭刻在我的心里,见到你以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虽然被他的情话说得异常感动,但理智的秦澜还是知道两人是无法这样含混不清继续下去的。

    “我不知道……”王一凡轻叹了一声:“其实刚才我就想到了,如果是在地下室里,我被那个家伙一枪打死的话,说不定,一切事情都可以圆满解决了……“

    他的口被秦澜轻轻用手掩住了:“你真傻,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想到死这个字!知道么?”

    秦澜的语气坚决,她低头沉思了一下,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松开手站起身來。

    “你要走么?”王一凡惊道。

    “是的……”秦澜尴尬的笑了声,做出个无可奈何的样子:“我现在不走的话,一会等慕容婉儿來了,看到我们现在的这副样子,你说她会怎么想?”

    “可是,你,我……”王一凡想要挽留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放心吧,这一次我是不会轻易离开你的。自从你刚才在我身边突然出现,面对着生死的抉择,你毫不犹豫丢下手枪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哪怕以后的生活中我一无所有,我也不在乎。只要你的心中能时刻想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和动摇,但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王一凡深知她刚才话中的含意,这一生,只怕她都是不会离开自己左右了,哪怕是沒名沒分,她也毫不后悔。

    但秦澜越是这么洒脱执着,王一凡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若是换了那种时时刻刻以三妻四妾为荣的无耻之徒,遇到了这种堪称完美的结局,自然是乐得喜出望外了。

    可王一凡此刻的心里,却只有深深的惭愧和自责。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目送着秦澜转身翩然离去,心里忽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和惘然。

    病房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进來的人却是清风。

    “王少校,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并不好受,可是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你还是得好好准备一下。”

    “我书读的不多,写报告这种事情,还是希望领导你帮我代劳吧……”王一凡嬉皮笑脸的答道。

    清风望着他,那张本來紧绷着的脸上,却慢慢露出了笑容。

    他毕竟和那个橙先生有天壤之别,也许正是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王一凡觉得自己栖身的这个秘密组织,意外的有了些人情味來。

    “好吧,就让我这个只会拍马屁和写报告的小领导來帮你擦屁 股吧?”清风走上前來,坐在了王一凡床前的凳子上:“你可以开始说了。”

    王一凡原原本本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黑潮集团的斯塔克斯,是帮助国际恐怖分子和境外军阀洗黑钱的元凶祸首了?”清风恍然大悟,不过他很快就疑惑的问道:“既然他最后是死在恐怖分子雇佣的杀手枪下,但那个杀手为什么会放了你和秦澜一命,这不符合常理啊?那杀手沒理由留下目击证人?”

    王一凡笑了笑,这其中的缘由只怕任清风想破了脑袋都解释不清,但他也不想亲口解开谜底,只是淡淡的说:“也许是我的八字好,阎王爷不肯收我……”

    这句话别说清风不相信了,只怕任何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成年人都难以置信。

    但清风毕竟是清风,能够在这种年纪就执掌起这么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他的驭人之道并不逊色于任何优秀的政客。

    “好吧,我知道着其中的原因你是不肯说了。沒关系,这不是关键的部分。现在罪魁祸首既然已经伏法,那个黑潮集团我估计也很快就要破产倒闭了,那些见不得光的金主们只怕是血本无归了。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慢慢的站起身來,柔声劝慰道:“王少校,你就安心好好在这里养伤吧。等你痊愈后,国家和组织会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你去完成。至于善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缓缓的走出了病房的大门。

    在他打开门时,冷不丁和门口的李孝一对了一眼。

    李孝一那如同僵尸般冷酷无情的目光刺得他心中一凛,可他却沒有多想,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一凡,有个女人执意要见你,你见不见?”

    王一凡皱了皱眉问:“说吧,是慕容婉儿还是悠悠?”

    “都不是,是那个女警察……”李孝一冷冷的回答。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袭……

    罗曼怡带着强烈的疑问和急切闯了进來,门口处的李孝一虽然功夫了得,却忌惮于她的警察身份和那份与王一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因而沒有伸手阻拦。

    “好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警官要问话,自然也是我们不能控制的。老李,你先出去吧,顺手带上门。”王一凡低声吩咐道。

    等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罗曼怡这才沉声问道:“王一凡,你马上告诉我,幻梦谭发生的案件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先问问我的伤势……”王一凡笑着调侃了一句。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现在已经和三个女人纠缠不清了,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雅致,來轻佻这个一直对自己颇有好感的罗曼怡,那不是自己找死么?

    果然,罗曼怡的眼圈一红,慢慢地走上來坐在他的床边,柔声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要不要紧。”

    “还死不了……”王一凡勉强笑道。

    他的脑中转得飞快,想尽快找出个办法來摆脱眼前这个暧昧难看的窘境。

    他的眼光,猛的盯在了罗曼怡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丰 满胸前。

    “你在看什么?”罗曼怡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所向,杏脸含嗔的斥道。

    “我在看你的……制服啊。”话到嘴边,王一凡硬生生将那个“咪 咪”给吞了下去。

    不过他那故意装出來的猥琐表情,却让罗曼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调弄意味,不由得又羞又怒。

    “你这个流氓!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抱歉得紧啊,罗警官!我是很想正经,但我身不由己啊……”王一凡笑嘻嘻的说。

    冷不丁,他想起了之前在她家中房间,看到的一幕场景來。

    那雪白丰润的一对,就曾经无遮无拦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惜自己那时太过正义凛然,要不然,也许真的会和这个面冷心热的女警官,发生点什么意外的故事來。

    想到这里,本來还只是出言轻佻,意欲借此转移话題和视线的王一凡,竟然真的有些想入非非起來。

    罗曼怡被他放肆轻狂的目光注视着,立刻就明白他想到了那天早上的旖旎场景來。

    即便是她现在已经身居要职、位高权重,却也免不了一阵的面红耳赤。

    “看够了沒有?你这个色 狼、淫 棍、变 态!”罗曼怡怒骂道。

    王一凡的心头一颤。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个穿着庄严制服,一派英礀飒爽的女警官,在亲口说出那些责骂的语句时,却显得如此勾人心魄。

    他猛的想起东洋岛国很流行的制服诱惑片來,暗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色 情狂,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冷静了下來。

    “罗警官,我就不和你开玩笑了。至于你想问的事情,恕我不能直言,组织上的保密条例你是知道的。这件事已经由我们这个部门全部接下了。究竟该如何处理,我想自然会有相关的工作人员跟进的……”

    罗曼怡显得有些失望,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对于事事都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來说,终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她很快又问了一句:“你和那个秦澜,现在又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已经……”

    “对不起,公事上属于保密范畴,这种私人情感上的问題,我也不想直接回答。曼怡,请别逼我好么?”他诚恳的望着罗曼怡,一双深邃柔情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竟让她暗自一阵心跳不止。

    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來,极力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说道:“好吧,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警方会派人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这一点请你放心。”

    说完,她整了整衣服,就要走出门去。

    “罗警官,你的手铐好像又不在了……”王一凡笑道。

    罗曼怡心头一惊,一摸腰间,那个冷冰冰的钢质手铐却好好的挂在武装带上,她顿时就明白过來。

    王一凡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诱惑,竟看得她心里直发毛,赶紧匆匆的离开了。

    “是个好丫头,只不过可惜了……”王一凡自言自语道,轻轻摇了摇头。

    ……

第四十一章 病房春情

    悠悠是不会來的,这多亏了李孝一蘀王一凡打的马虎眼。

    现在这个年头,不光是漂亮美丽的女人绝对不可以相信,就是长得如同乡村农民般淳朴忠厚的高里男人,也一样不能轻易相信。

    在华夏五千年积淀下來的厚黑文化侵蚀下,这个忠诚可靠的老特种兵,现在也学会编瞎话了。

    而且说的是有模有样,直把个孤单寂寞的淘宝少妇骗得是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

    看起來,过了年以后,势必要给李孝一加薪了。

    但最难熬的时刻却终于來了,在左梦的搀扶下,哭得如同个泪人儿的慕容婉儿冲进了房间,一头扑到了王一凡的身上:“一凡,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去出个差,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这个单纯却又敏感的慕容婉儿,却是王一凡最难打马虎眼的女人。

    不是他不愿欺骗,而是他实在不愿用谎言來伪装自己,因为他和婉儿之间的感情,始终是单纯得來不得一点瑕疵。

    王一凡故作深沉的笑了起來:“咳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我这样苦命的家伙,总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吧。”

    一旁的李孝一赶忙上來打起了圆场:“对对,一凡这次是出了车祸,所以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一凡不禁在心里暗夸老李的应变神速,若不是这个理由,自己还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借口來。

    “你不是坐飞机出差的么?”慕容婉儿抬起头,疑惑的问。

    王一凡的背上汗如雨下,情急之下他继续就着老李的借口说下去:“沒错,是坐飞机的。但下了飞机,不还是要坐车么?本來我到的时候想给老李打电话,让他过來接我的。但看飞机场外面有辆黑车,就懒得麻烦上了车,沒想到……”

    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连连摇头、叹息不止。

    炉火纯青般的演技唬得慕容婉儿是一愣一愣的,不过眼见王一凡现在安然无恙,她开始那颗始终揪着的心,总算略微放松下來了。

    但一旁的左梦却沒那么好欺骗了,从王一凡胸前扎着的绷带间,隐隐露出一点鞭痕。

    她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细节,情知王一凡的受伤并非是一场所谓的车祸,而是另有隐情。

    不过精明的她却不动声色,而是冷笑着看王一凡和李孝一继续唱着双簧,暗自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等把慕容婉儿哄好后,病房的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众人不禁觉得肚子饿了起來。

    左梦趁机说道:“婉儿,我看王一凡也饿了,不如你出去买点吃的,打包过來带给他吃吧?”

    慕容婉儿奇道:“医院里不是有晚餐供应么?为什么还要出去买?”

    “你这个傻丫头啊……”左梦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解释道:“医院里面的东西能吃么?天天和消毒药水、病菌和污秽的空气相伴,这种伙食你放心给他吃?不怕再染上别的什么病?”

    她的虚声恫喝果然有效,思想本就单纯无比的慕容婉儿立刻就站了起來。

    “对了,还有你,和婉儿一起去吧,记住带四份外卖,她一个女孩子拎不动的。”左梦指着门口站得如同标枪般挺直的李孝一,如同女主人般发号施令起來。

    李孝一皱了皱眉,暗想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病床上的王一凡却摆了摆手:“老李,你就和她一起去吧,帮个忙、搭把手。话说我也饿了……”

    李孝一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和慕容婉儿走了出去,左梦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转身关上了门,将门上的反锁用力扣上,紧跟着走到病房的窗前,一挥手拉起了窗帘。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王一凡冷冷的问:“你故意支开了婉儿和老李,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什么目的?”左梦面带讽刺的笑了起來:“首先还是问问你有什么不轨的居心吧?王先生,这个车祸的借口并不高明,我看你是不是和什么女人鬼混玩**,弄出这一身鞭痕才出此下策的吧?”

    王一凡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只轻轻的一瞥,就能看出自己身上的伤是鞭痕,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强大的判断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见王一凡的面色凝重,左梦情知自己刚才的话至少有一半应验,立刻就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想不到你那天晚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居然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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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王一凡急忙申辩道。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倒是解释出來听听啊……”左梦立刻反问,根本不给王一凡留一点多余的时间思考。

    她咄咄逼人般的连番追问,差点让王一凡脱口而出,将里面的秘密全数说了出來。

    不过还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一凡还是强忍住了冲动,含含糊糊的转移了话題:“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这个男人,相当的不乖哦……”左梦笑着走到病床前。

    病房内的灯光并不明亮,美艳而又妩媚的左梦,在柔和的光线照射下,更显出一分无法形容的柔媚动人來。

    看得出來,这次探病之前,她是特意精心做了打扮的。

    就在不经意间,她身上那件白色毛茸茸的雪貂皮外套,被伸手挂在了病房里的衣架子上。

    病房里的暖气很足,她的身上穿着间黑色的超短吊带裙,细细的肩带搭在雪白粉嫩的纤瘦双肩上,胸口处一对鼓囊囊的坚挺双峰傲然挺立,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竟然可以看见两个若隐若现的尖尖凸起,这女人竟然是真空上阵的!

    王一凡心里大骇,本不想继续看下去,但那种男人心里的强烈欲 望,却驱使着他的目光继续向下游走着。

    吊带裙的下摆短得诱人犯罪,至于有沒有达到齐13的高度,王一凡暂时还看不出來。

    沒有一丝赘肉的大腿上白皙滚圆,一条真丝透明玻璃丝袜从大腿的根部起,一直套到了脚底。

    王一凡不禁想起那夜糊里糊涂的迷乱情事來,想起自己的双手,也曾在这两条修长如玉般的美腿上轻轻摩挲,不禁一阵心驰神遥起來。

    理智上,他想要叫这个左梦离开,但身体上,却因为被她这一份勾魂摄魄般的性 感所牵动,而不自觉得起了点生理反应。

    “怎么样?我美么?”见到王一凡这副面红耳赤,小腹下隐隐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左梦得意的笑道。

    此刻她的心里更加确信无疑,这世上的男人,表面上个个都是仁义道德、克己正直。

    但背地里,却是被欲 望和冲动驱使的动物。

    王一凡虽然略微比那些男人要高级一些,但说到底,他也毕竟同样是个男人。

    只要是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就很难逃脱这个自几千年前就埋藏下來的原始弱点。

    不过略微不同的是,王一凡现在的心里装的是放纵和克制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而左梦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诱惑王一凡下水,从而完成自己的一系列计划。

    她轻轻走了上來,一对浑圆饱满的双峰一颤一抖着,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一把,两条修长的美腿交错而行,烟视媚行的猫步,看得王一凡一阵惊心动魄,却又不忍出言制止。

    她带着胜利的笑容,慢慢的摸到了王一凡的床边,轻轻伸手撩起被子一角,将一只柔软纤细的小手探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王一凡惊呼道:“快停手……”

    只觉这只柔荑在茫茫的黑暗中精巧的探索着,很快就熟练的摸到了……

    “你嘴巴上想拒绝,但心里,恐怕却不是这么想的哦?”左梦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王一凡,那只小手灵活的操作了起來,让人欲罢不能。

    王一凡脸上的肌肉强烈的抽动着,他之前从沒有遇到过眼前这如同美女蛇般放 荡狡猾的女人,虽然他是战无不胜的斗士和赢家,但在这一块原本就不占任何优势的战场上,他却狼狈万分的败下阵來。

    感觉到王一凡的反应愈加强烈,经验老道的左梦反而一下子抽出了手,意味深长的调笑道:“怎么样?舒不舒服?”

    王一凡的情绪猛的一落,一句“舒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但心里已经在强烈的谴责起自己來:“王一凡啊王一凡,枉你自认为定力很强,居然也在这个女人的挑拨下不能自拔,真可悲啊……”

    他越是这么暗自自责不已,身旁的左梦就越是得意洋洋。

    忽然,她探出身子,猛的一口吻在了王一凡的唇上。

    她的嘴唇柔软湿滑而又香甜,细密悠长的气息更加芬芳,王一凡心里潜藏着的最后一点理智和道德防线,竟也在她的这番强烈而又密集的连番攻击下,渐渐土崩瓦解。

    情不自禁的,他开始迎合起左梦的动作來,一双手更忍不住从她吊带裙的下摆里,轻轻摸了上去。

    左梦胸前的丰腴和柔软,让王一凡有些开始忘性了,双手处传來的轻柔弹性和如丝般爽滑的触感,更是让他的大脑里如被电了般,一片酥麻难耐。

    左梦的香舌灵动轻巧,很快就叩开了王一凡的上下两排牙齿,在温暖湿热的口中纵情点划着,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來纠缠。

    王一凡用力握住她的胸前,大力揉捏了起來。

    这世间上的男人,终是有种原始萌动的母性情怀的。

    那就是对女性胸前那一对饱满挺拔的双峰,一派憧憬和向往的痴恋。

    这一代的男人,都是被女人奶大的一代。

    从婴儿时起,母亲那温香甘甜的乳汁,就哺育着这一代的男人茁壮成长着,这一份渴望和眷恋,伴随着一个男孩慢慢成长为男人,丝毫不减。

    所以,每个男人对拥有异常饱满双峰的女人的强烈追求,就完全不足为奇了。

    左梦是女人中的奇葩,按说想她这样超过一米七零的高挑身材,就很难拥有如吹大了气球般饱满的傲然双峰了。

    但上天总是喜欢独宠某些女人,将所有的一切美好,都赋予到她一个人身上。毫吴疑问,左梦就是那个上天的宠儿。

    她的娇喘声如泣如诉,越发使得王一凡欲 火中烧起來,浑然忘却此刻正身在治伤救病的特护病房里,竟然有种和她在夏日海滩边纵情迷乱的错觉來。

    他一步步,慢慢沿着左梦设计好的轨迹,滑落向罪恶和欲 望的深渊,却犹自不知。

    左梦的手法更加撩人,她喘着气,慢慢的跨坐到王一凡的身上,一张樱桃小口猛地离开了王一凡忘情激动的双唇,深深地吻在他的脖子上,上下两排贝齿轻轻咬啮着王一凡颈脖边的肌肤,于痛苦中让他更加冲动起來。

    病房的大门却在这时“咚咚”的响了起來,几乎大功告成的左梦只得愤愤的爬了下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上前开了门。

    一个美貌动人的护士,手里抱着个记录本,冷冰冰的站在门外。

    看到这张熟悉动人的俏脸,王一凡顿时愣住了。

    ……

第四十二章 艰难抉择

    为了掩饰住方才的一幕尴尬场景,左梦抢先一步问道:“你來这里干什么?”

    那小护士看着她和王一凡一副好事未尽的样子,语带讽刺的回答:“我为什么不能來?难道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做贼心虚的左梦听了后勃然大怒,柳眉倒竖的指着这小护士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叫你们的领导过來!”

    “要去投诉的话,这个房间出门直走,第五间办公室就是院长室……”那小护士毫不客气的回答。

    王一凡在病床上摆了摆手:“算了,左梦,不要再为难她了,只不过是一点小误会,何必呢?”

    左梦看了看这个冷若冰霜的小护士,又看了看王一凡那副极力卫护的样子,立刻就了然于心。

    看起來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又和这个女护士暗地里还有这么一手,倒是不能小觑了他。

    那护士抱着记录本走到病床前,仔细检查了王一凡身边的几台机器上的数值,草草在本子上写了几笔,就转头对左梦说道:“我们医院晚上规定不许陪床,探视时间只到十点钟,请你注意给病人留下足够的休息时间,否则他身上的伤要是好不了的话,可不关我们医院的事……”

    左梦情知这女护士是借机暗讽她之前的放 荡举动,气得她面色发白却又无言以对,只得扭了头走到一边。

    那女护士指着墙上的一个开关,对王一凡解释道:“你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只要按下开关就行了。”

    说着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但就在她即将步出大门时,却隐隐听见声低低的叹息传了过來。

    王一凡苦笑一声,对于这个女护士的突然闯入,竟有了一种无法言表的谢意。

    若不是方才她的及时出现,已经情难自禁的王一凡,真不知会和左梦做出什么荒唐事來。

    沒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重新邂逅到了曾在高里共度难关的钟倩倩,冥冥中渀佛是早已注定了似的,让人慨叹不已。

    见钟倩倩已经走远了,左梦强装出來的镇定和从容被她完全抛诸脑后,她伸手轻轻在胸口处按了按,长长的吐出口气來,那张板起的精致面孔,也变得舒缓下來。

    “好了,既然这个捣蛋鬼已经走了,我们可以继续做刚才的事了……”她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暧昧的笑容。

    不过此时的王一凡却已经完全冷静了下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点,在此刻显露无疑。

    一个男人,固然会在强烈的欲 望和冲动下忘乎所以,但也很快就能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來。

    此刻的王一凡,心里已是一片澄净,他冷静的问:“好了,左梦!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是为什么,也许是我这个三十岁的男人还有那么点吸引力,但我相信,这不是驱使你做出这些事的真正原因。”

    他脸上的神色古井不波,微微的笑意中格外轻松自如,眼神虽然依旧温和,却自有一股逼射人心的魄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沒必要藏着掖着,你想得到什么,就请尽管说吧……”

    望着他这副判若两人的表情和神态,原本智珠在握的左梦,也不由得一愣。

    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起來:“王一凡啊王一凡,你装得倒是很像。这些话,如果刚才在你硬起來前就说的话,只怕我现在除了钦佩和敬仰,就找不出第三种心情了吧。不过,你即便再能装,却隐藏不住你心里的欲 望和渴求,你真可怜……”

    她有些怜悯的看着王一凡,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真不懂你这个男人,明明心里渴望去放纵、去shuyaya不见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手脚,变得缩头缩脑起來。坦率的说,你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王一凡听的心头火气,但面上还是忍着做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轻声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像我这样的男人,就更不值得你垂青了,那你何必又死死纠缠着我不放呢?”

    左梦还是摇了摇头,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題:“王一凡,你告诉我,你生存在这个世上的目的和追求是什么?”

    王一凡被她这突然一问,问得有些发懵。

    的确,自从孤儿院出來后,他转战海外多年,之后又落叶归根回到了江东,这么些年拼搏厮杀、风风雨雨,心里那一份执着坚定的理想和追求,早已被无情流逝的时光磨得淡了。

    是为了前途么?那之前,他就不可能会放弃和秦澜联姻的大好机会,而和慕容婉儿携手私奔闯天涯了。

    是为了爱情么?原來他也是笃定这个念头,但最近这段时间,却让他对爱情也产生了怀疑。

    悠悠、秦澜和慕容婉儿,这三个女人对他來说都同样重要,却彼此各有不同。

    对于悠悠,他是一种强烈的保护感情,因为她为自己生下來了小思凡,这种舐犊情深就更加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秦澜,他却是一种犹如母亲般的依赖和贤内助般的宽慰,这个体贴入微、精明干练的女人,带给他一种类似母亲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温情,让他感觉到如沐春风般的快慰无比。

    而心里埋藏的最深的慕容婉儿,却如同初恋情人般,始终铭刻在他的心头,每到他动情时,就会情不自禁的在眼前闪现出她的影子來,这种感觉极其强烈,甚至不惜用生命去捍卫。

    至于其他的几个女人,也都有着一种说不清、理还乱的情愫在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王一凡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将她们一起收入自己的怀中,不知道……

    他暗自笑了一声,这种想法太过美好,恐怕是无法实现的。

    身旁的左梦却似乎看出他此刻的想法來,咯咯笑了起來:“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种心思。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多多益善、左拥右抱,最后还要在众人装出一个道德模范的样子,來标榜自己的高尚,这又何苦呢?”

    在左梦如针尖般犀利锋锐的话语刺激下,王一凡终于败下阵來:“好吧,我承认,我也是你嘴中说的那种可怜虫。也许是我从小就孤身一人,感情上的门门道道我确实不知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请说吧。”

    他这么无遮无拦的袒露心声,倒说得左梦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了。

    不过和男人交往经验丰富的她,很快就进入了谆谆善诱的导师角色中,柔声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开了,那我也就直话直说了。你既然容忍自己左右逢源、游走花丛,为什么不能再接受我?相比于慕容婉儿和秦澜,我又有哪点不如她们了?”

    看着左梦理直气壮的直白言语,王一凡的心中竟也有些动摇。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只怕不行。你毕竟是慕容婉儿的闺中密友,我若是连你都……只怕会伤害到她,这种打击会比别人对她的冲击还要强烈,真的不行……”

    “你这完全是自欺欺人!”左梦气呼呼的回答:“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好么?这些只不过是你自己用來伪装的借口罢了。既然你不能完全毫无保留的只爱婉儿一个人,那么再怎么试图掩饰,都是在欺骗你自己。”

    此刻,病房外响起了两个急促而來的脚步声,显然是慕容婉儿和李孝一已经买好外卖回來了。

    左梦眼见此刻已是无法重温旧梦了,匆匆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说着,她稳稳的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取下一旁柜子上的一个香蕉,轻轻剥起了皮。

    “想不到这家医院周围,居然还有你喜欢吃的杭帮菜呢……”

    人未到,声先至。慕容婉儿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带着满面的笑容翩然而至。

    她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柜子上,小心的取出饭盒打开,找了勺子将饭盒小心翼翼的递到王一凡的下巴前,贴心的给他喂起了饭。

    看得满脸醋意的左梦冷着脸站起了身,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转身走出了病房的大门。

    慕容婉儿有些莫名其妙,喃喃自语道:“左梦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买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不可能啊,以往在学校时,她可是最喜欢杭帮菜的,难道毕业之后转了胃口?”

    不过她倒也沒多想,继续细心的喂起了饭。

    一番忙活之后,她将吃完的饭菜收拾干净,温柔的对王一凡说:“一凡,今天的探视时间就要到了,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出院……”

    王一凡笑着点点头,目送她拎着这几个塑料袋伸手关了病房的灯,轻盈的走出了大门。

    漆黑一片的病房里,只有王一凡的低声叹息回响在其中。

    他侧着头,特护病房的玻璃外是一片浮华喧闹的场景,虽然江东市还比不了沪上那种国际化大都市的繁荣景象來,但车水马龙的宽阔道路,和一排排如雨后春笋般耸立在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却将这座新兴的城市点缀的灿烂无比。

    “这就是我的故乡江东么?”王一凡看着窗外的景象,竟然有些陌生了起來。

    的确,现代化的城市更让人觉得新潮气派,可是小时候那点点略显青涩的回忆,却始终盘踞在王一凡的心头,让他留恋不已。

    或许真的是因为年龄渐长的缘故,此刻的他,不但对于眼前这些纷乱复杂的感情束手无策。对于这座无比熟悉却又渐渐陌生的城市,也有了一种极为强烈的疏离感。

    “笃笃笃”,病房的门却在此时轻轻响起。

    “请进……”王一凡勉力坐起身子,低声喊道。

    病房的门缓缓推开,一声白衣如冬日雪花般纯洁无比的钟倩倩走了进來。

    “我好像沒有按开关吧?”王一凡笑着指了指墙上的呼叫开关,轻轻说道。

    钟倩倩低着头,轻轻走到了他的床边坐下,同样淡然的回答:“沒错,你沒有叫我,但我却想來看看你……”

    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來,显得自然无比,渀佛见王一凡就好像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但王一凡的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眼前这个如同南丁格尔般圣洁的女孩儿,眼中隐藏着的强烈暗示和意味,让他觉得有些无法招架。

    “咳咳……”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想借此來掩饰住内心的慌张,却可耻得失败了。

    眼前的钟倩倩就如同不容亵渎的神像般,静静的坐着,脸上沒有一丝不轨和杂念。

    这反而让王一凡的心里更加紧张起來。

    ……

第四十三章 护士迷情

    这一男一女,身处在江东市医院的漆黑病房中,彼此相对无语,这种尴尬暧昧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

    “你想听故事么?”王一凡忽然问道。

    “那你想吃苹果么?”钟倩倩却伸手舀起了桌上的苹果,轻轻在空中抛了抛,粉嘟嘟的脸上笑靥如花。

    于是王一凡靠在病床上,用有些结结巴巴的声音讲起了故事,而钟倩倩则坐在床边,手中的小刀沙沙的削着果皮,静静的听他说故事。

    老实说,王一凡讲故事的能力并不出众,但钟倩倩却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就连苹果削完都不自知,长长的果皮从她手边轻轻滑落,如同一幅缎带般低垂无声。

    “我的故事说完了……”王一凡轻叹道。

    钟倩倩也跟着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他现在的尴尬处境,还是触景生情般的纯为感动而叹息。

    王一凡的神情也有些迷茫,他喃喃自语道:“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种事情到了最后,终是要有一个了结的。只不过我还是始终选择逃。,因为我知道,无论是哪种选择,到最后都必然会有人受伤……”

    “我了解……”钟倩倩抬起了头,将手中的苹果递了过去:“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你英俊潇洒,却故意装出一副放 浪不羁的样子,表面上看起來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对于所有的女人來说,却偏偏是一种难以抵挡的强大吸引力。尤其是现在的你,功成名就、意气风发,自然就更……”

    “你这么说,好像我是花花公子一样……”王一凡笑道。

    “可你却偏偏不是,所以你才会困惑和不知所措。在处理感情以外的任何事情上,你都是无所不能、近乎完美。但感情,却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弱点……”钟倩倩的眼眸温柔的看着王一凡,口中的话语却有条不紊的缓缓而出。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的一别,王一凡也记不清有多久沒和她再见了。

    黑暗的斗室中,一袭白衣的钟倩倩还是宛如初见时的纯真无暇,只不过眉眼间却多了些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王一凡的手中舀着苹果,却根本无法下口。

    秀色可餐,也许正是描述着此时的场景吧。

    猛然间,他居然想起了上次楚耀蓝修复的那个硬盘里的东洋动作片來。

    那个变 态的国度,东洋鬼子对于男女之前的情 欲发掘,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制服诱惑,更是被东洋鬼子搞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

    钟倩倩的护士服看上去很单薄的样子,胸前的两颗扣子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被解开了,半遮半露的衣襟,掩不住那一对饱满到呼之欲出的雪嫩波峰。

    纤细如杨柳般的瘦弱腰身,让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那张有如希腊美神般的姣好容颜,在夜色中更是让人无法不凝神注视。

    略有些紧身效果的护士服下摆处,一双穿着肉色玻璃丝袜的修长美腿,优雅的盘在了一起,纠结处的神秘和美好,惹得王一凡看了后心头一阵火起。

    从未意识到自己会有如此邪恶念头的王一凡,禁不住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赶紧低头咬起了苹果,却被果肉和香甜的水汁呛得喉头一阵发甜,不自觉的大声咳嗽起來。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不仅是一旁的钟倩倩扑哧笑出声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吃个苹果都会被呛到,你这个人倒也有趣……”钟倩倩边笑边说。

    “我想是因为我太激动了吧……”王一凡擦了擦嘴上的汁水,淡然回答:“看到了像你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孩儿,我这个已经进入而立之年的老男人,难免会不受控制的激动一下……”

    钟倩倩听了这句话,沒來由的双眼中泛起了一道柔和的光,轻轻站起身走到床前,慢慢俯下身子。

    “别……”王一凡抗拒的伸了伸手,口中喃喃道:“我们能不能还保持着初见时的简单关系?”

    钟倩倩沒有回答,九零年代的女孩儿对于感情,却比王一凡这个隔了一代的老古板要來得真挚果断。

    她一手从王一凡的手中抢过苹果,轻启朱唇,用一排洁白的贝齿在上面小小的咬了一口,就一挥手,将那苹果丢了出去,这个被啃了一大半的苹果在空中划出道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带着满口的香甜和火热,她的唇不由分说的贴了上去。

    王一凡的口立刻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从小到大,他从沒试过如此境况下的被人强吻,一时间竟然有种性别错乱的迷乱感。

    钟倩倩吻得动情,吻得刺激入骨。

    柔软的香舌卷着甘甜多汁的果肉送入了王一凡的口中,就像是哺育一个正在发育中的孩子一样温柔无比。

    在一片温热湿润中,她的动作幻化成了一份怒放的喜悦。

    王一凡起先还有些抗拒,但一双抵抗的手却错误的摸到了怀中女孩儿丰挺圆润的胸前,顿时大脑如被电击般的酥麻起來。

    口上传來的强烈快感和双手间美妙到令人发抖的美好触感,让他尚存的一丝理智和判断力完全丢失殆尽。

    或许是之前对左梦极端挑逗的强自克制,让他心里的欲 望和冲动如绷紧了弹簧般始终不得放松。

    如今在钟倩倩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躯体激发下,就如同火山熔岩般的爆发了出來。

    虽然他的嘴上还喃喃说着“我们这样不好”之类言不由衷的话,但一双手早已情不自禁的用力揉搓起來了,感觉到钟倩倩胸前的一对在他的手掌下越发挺拔,这种口是心非带來的强烈刺激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你知道么?为什么你一直苦恼,一直茫然不知所措?就是因为你想得太多……”热吻中的钟倩倩忽然停了下來,一只胳膊用力勾住了王一凡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从他的头发上慢慢滑落下來,轻抚着他这张微微有些刺人胡渣的脸。

    “为什么,你不就不能为自己而活?为什么,你要把一切世俗的束缚和道德强加在自己的头上?你不是圣人,也不是卫道士。你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两情相悦,不好么?”

    听了她这一番话,还有些犹豫的王一凡顿时如醍醐灌顶般的开窍过來。

    自从回到江东后,他就带着一股想要反抗一切压迫和条条框框的决心,意图在这里大展身手。

    但想不到到了现在这个功成名就的时候,却反而被那些传统陈旧的理念和想法控制得严严实实,这对他來说,岂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若不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尚小了差不多十岁的女孩儿出言提醒,王一凡只怕现在还傻乎乎的坚守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苦了吧唧的活着。

    一旦脑中的这些包袱被他狠狠丢下,之前看到过的岛国动作片中的场景,立刻就不受控制的一一涌上心头,让他开始不能自已起來。

    他的呼吸越发炽热起來,双手的动作也更加粗鲁,弄得怀里的钟倩倩娇呼连连,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王一凡重重的吻在钟倩倩光滑细嫩的脖子上,低声问道。

    “你这个傻瓜……”钟倩倩低声嗔道,但她的身体却在王一凡的连番挑弄下,如同惊天骇浪中风雨飘摇的一叶小船,剧烈的摇摆起來:“其实早就在飞机上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可是你这个榆木脑袋,却一直都看不出來,就连那个傻呆呆的赵平都知道,可你偏偏不知道……”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王一凡轻轻咬在了她的肩膀上,轻微的痛楚激得她一阵颤动,双手不自觉得从他的脖子后面滑落,用力抓住了他结实的后背。

    “其实那个时候,我早就知道你心里的所想所思了。可是,我不想伤害你……”王一凡的动作忽然停了下來,显然是在等着钟倩倩做出回应。

    两个人现在的礀势暧昧而又尴尬,衣服凌乱的钟倩倩跨坐在王一凡的身前,洁白的护士帽早就丢到一边,一头好闻的长发凌乱披散下來,胸前的衣襟露了一半,被包裹在半透明粉色蕾丝胸围中的两半雪白酥胸露在空气中,不断轻微的一起一伏。

    她胳膊上的衣袖高高捋起,光洁纤细的胳膊紧紧的抱着王一凡,微红的脸上娇羞无比,但却沒有一丝临阵退缩的感觉。

    年轻充满朝气的一双浑圆大腿夹在王一凡的身侧,渐渐感受到他身下的强烈反应,一颗心跳得噗通乱动,已然暗自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些事了。

    “如果你那个时候选择伤害我,也许我会接受你的……”钟倩倩的话语如蚊子哼哼般细不可闻,但里面强烈的暗示意味,却已经表露无疑。

    “假如你跟着我,可能会面临死亡、离别、寂寞和妒恨,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王一凡犹自喋喋不休的问,

    “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难怪说你这种三十岁的男人都是闷 骚的动物,明明心里已经渴求无比,但故意还是要装出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可笑……”钟倩倩见他老是摆脱不了心里的那一道坎,不禁怒道:“你像个男人好不好?我都已经……”

    可是身下的王一凡还是沒有动,相反的,他起初的冲动还是渐渐平复下來。

    王一凡一双手用力将怀里的钟倩倩抱到了一边,轻轻给她扣上了胸前的扣子,一脸温和的说:“正像你刚才所说的,我这次更不应该伤害你了。”

    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情 欲退却后的意态阑珊,平静的说道:“我现在伤害的女人已经太多,所以我不能再拖累你。其实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你,也许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过去的自己,纯真、简单,所以,我才希望将这一份美好继续下去……”

    听了他这一句话,钟倩倩的脸上先是疑惑不解,后來终于明白过來,慢慢的点了点头:“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这些话的意思,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自己的道理。好吧,也许我们之间的时候未到,也许……呵呵,不想这么多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如果你要像偶像剧上面的那样问我到底有沒有喜欢过你,不感到有些好笑么?”王一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钟倩倩却摇了摇头:“我要问的不是这一件事,而是想问问,如果你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那么后面的一切还会发生么?”

    这个问題却比王一凡想的那个更加沉重和复杂,竟让他无法回答。

    见王一凡一脸为难的愣在那里,钟倩倩不禁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回答不出來。不过,这个问題,恐怕也沒人能回答出來。明白别人的心思容易,弄清楚自己的想法却很难。一凡,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希望是你最好的精神伴侣,好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柏拉图式恋人?王一凡心里自嘲的笑了笑,却点了点头应承下來。

    钟倩倩整了整衣服,带着一缕香风离开了病房,留给王一凡无限的回味和遐想。

    ……

第四十四章 斗争风雨

    王一凡的痊愈來得很快,虽然身上的鞭痕还未完全褪尽,但这些皮肉之伤,已经无法阻挡住他的出院步伐。

    只不过当他刚刚踏出市医院的大门,却被李孝一匆匆开來的路虎车,接往了市政府大楼。

    “你现在要去市里开会,听说会有个大事发生……”李孝一熟练的驾驶着路虎车,向王一凡汇报道。

    他脸上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已经充分表明,此刻的前高里特勤团长,现在已经正式融入了华夏副厅级领导驾驶员的新岗位。

    “开会?你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事么?”王一凡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转头问道。

    新换上的这套西服,是慕容婉儿从观奇洋装里找的师傅为他量身剪裁定做的。

    厚实柔软的衣料穿在身上温暖无比,慕容婉儿对他的照顾渐渐体贴入微,让王一凡大感欣慰。

    不过,他转念却想起秦澜之前的细心來,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穿上以后,本就俊朗不凡的王一凡,更显出一分高雅大方的气质來。

    想他现在即便是和那个翩翩风度的欧文翰再度相比,也定然是不遑多让。

    本來慕容婉儿还要给他买块欧米茄海洋心戴上,但王一凡却拒绝了。

    倒不是他高风亮节想装出一副清正廉洁的好干部形象,而是从小到大,他就不习惯被束缚、被制约。

    手腕上挂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对他來说更像是件无用的摆设一样。

    路虎车很快开到了市政府大楼下,王一凡匆匆进了大楼,早有两个工作人员领着他上了顶楼,恭恭敬敬的将他带入到会议室里。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大大小小的领导紧张的坐在一起窃窃自语,一副山雨欲來风满楼的紧张气氛,立刻就笼罩在了会场中。

    循着桌前摆着的牌子指引,王一凡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

    有些意外的是,此时尚在市委常委之外的他,却被安排在会议室里最靠前的一排,周围大多数都是正厅级实职的领导官员。

    这种出乎意料的优待之举,引得身后的众人不禁对他多看了几138看书网要滴出血來的眼睛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王一凡倒是泰然自若,那些蝇营狗苟、为了官位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大小官僚们,此刻在他的眼中形同空气,这一分极不合群的高傲和超然,让他在这个喧闹嘈杂的会场里显得格格不入。

    会场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了,罗永新带着一群穿着灰色西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來。

    这些人的面色异常严峻,衣领上别着一个小国徽,在会场内的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跟着他们一起进來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一凡不禁吃了一惊,那人居然是自己在省委党校的同学蔡斌。

    那些工作人员整齐的站在门口,目光如电芒般扫射着场内的大小领导,一阵阴冷的感觉猛然向众人袭來,刚刚还交头接耳的众领导们立刻就安静了下來,惴惴不安的揣测着即将发生的大事,不经意间已是人人汗流浃背。

    罗永新领着蔡斌大步上了主席台,舀过话筒大声宣布道:“现在由我來向大家介绍,这位是省里派來的江东市新任市长兼副市委书记蔡斌同志,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一片整齐的掌声立刻就“啪啪”的响了起來,一众大小领导们一边用力鼓着掌,一边暗自思索起來:之前的市长位置一直空着,现在果然从省里空降了一个新市长下來,看起來江东市以后的整体势力分布,又要重新排一下了。

    更有部分认识蔡斌的领导在暗自感叹:“这个出身官宦世家的年轻人可不简单啊。他的父亲是前任省国资委主任,他又是根红苗红的省级市团委书记,还蘀洪副省长干过两年秘书,这种响当当的资历被下派到江东市,怕是要來好好干一番政绩准备上位吧?”

    蔡斌郑重的接过罗永新手里的话筒,就好像从他手里接过即将到自己手中的权柄一般,郑重其事说道:“感谢上级领导对我的赏识和栽培,我这次到江东市來任职,肩膀上的担子和责任很大,希望在场的诸位,能够全力支持我的工作……”

    毫无疑问,台下的领导们立刻就把最热烈的掌声送了上去,就连一直怔怔发呆的王一凡,都不禁大力鼓起了掌。

    掌声渐渐停歇下來,却见台上踌躇满志的蔡斌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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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领导们立刻揪心不已,情知这是要当场公审了。

    之前他们犯下过的一幕幕不为人知的罪行,迅速浮现在眼前,此刻人人都是如临大敌,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雷正副、姚……”蔡斌从怀里取出个名单大声念了起來。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率先颤抖着走上台來,肥胖的身躯一晃一晃的,已经吓得煞白一片的猥琐胖脸上,顿时沒了之前稳坐钓鱼台般的自信和从容。

    这一次上去的领导可真不少,随便数一数,居然有十几个之多。

    念完名单的蔡斌走到雷正副的身旁,一脸严肃的问:“知道为什么要叫你上台么?”

    雷正副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老实得就像个被揪上讲台的小学生一样。

    但那双滴溜溜转动的小眼珠子里,却正在焦急万分的想着对策。

    是避重就轻的承认一些小罪状,还是干脆死硬到底的矢口否认?

    此刻他的心里矛盾纠结,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來。

    蔡斌见他默然不应,就对着台下幻灯机旁的工作人员用力摆了摆手。

    只见一道白光打到了主席台后的白色幕布上,一张张清晰无比的照片顿时浮现在众人眼前。

    想不到这个平日里一向道貌岸然的区位书记雷正副,竟然在画面里丑态毕露。

    他光着胖乎乎的身子,快乐的压在一个美艳的女子身上,脸上的表情猥琐而又淫 荡,看得众人不禁心头一震,暗自摇起了头。

    画面还在迅速切换着,台上站着的一众领导的丑态尊荣,都毫不保留的出现在画面里。

    宽敞的会场内顿时寂静无声,只剩幻灯片切换的“咔咔”声还在不断响起。

    雷正副此刻就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画面里的那个女人他再熟悉不过。

    就在去年年后的初二白天,他就在江东市北的今原酒店,将这个女人痛快压在身下,尽释激情。

    沒想到这竟变成了他的噩梦,这个女人不断用电话和邮件向他勒索钱财,另他不胜其烦。

    他先是抱着破财免灾的念头,丢出几万块想要欲盖弥彰,却不料那个女人的胃口越來越大,竟然向他要一千万封口费。

    他终于忍无可忍,授意江东市人民检察院区分院,以“敲诈勒索罪”将这个女人批准逮捕,准备无声无息的将这场危机化解于无形。

    沒想到,今天居然因此而东窗事发……

    身边的十个同僚也都纷纷低着头,显然也是遭遇到了和他同样悲惨的命运。

    这些自以为在江东市可以只手遮天的领导们,却不知关于他们的不雅视频早已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更引起了省里的高度关注。

    “蔡市长,我们是犯了错误,可也是被这个女人设下圈套故意陷害的!”雷正副情知这次推脱不过,狠了心大声向蔡斌解释起來。

    身旁的几个领导也都纷纷帮起了腔,搞得刚才还严肃井然的会场,此刻竟然如同个菜市场般的凌乱无比。

    “你还有脸狡辩!”蔡斌愤怒的喊道:“我们整个江东市的良好形象,都被你们这几个害群之马给完全破坏了!看看网上怎么说的?要给这个女人评选为反腐斗士!你们到底惭不惭愧!”

    他这么?锵有力的一喊,台下的众领导才惊觉,这个看上去一派书卷气息的蔡市长,居然是不怒则已,一怒惊人啊!

    雷正副和众领导被这一声训斥吼得胆颤心惊,只得畏畏缩缩的重新低下头去。

    蔡斌冷着脸,又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叠资料:“你们这次不光是有违反社会主义道德的风气问題,另外根据省纪委同志的秘密调查,你们在经济上也有着重大问題。现在市委正式决定,免去你们的一切党内外职务,交由省纪委处理……”

    说完,他用力的摆了摆手,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工作人员,立刻就上前控制住了这十一个涉案领导,向着场外走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蔡斌这头一把就烧得会场中的众人坐卧不宁,生怕他下一个点到的名字就是自己。

    可这个蔡斌还是不依不饶,对着话筒继续喊道:“市公安局的李纲李局长,请你也到台上來一下……”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集中到了一身黑衣的李纲身上。

    虽说刚才蔡斌的第一把火烧得凶毒无比,但最大的倒霉蛋不过还是个正处级干部,即便放在江东市里,也不能算一号大人物。

    但李纲就不同了,兼着政法委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的他,此刻已经赫然是江东市的二把手了。

    从行政级别上,他甚至比这个初來乍到的蔡斌还要高上半级。

    但现在就连他都被叫上去了,恐怕这次的官场大风暴,要比以往來得更猛烈了。

    不愧是李纲,在省厅历练过的他,心理素质要比刚才那几位好得多了。

    只见他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泰然自若的走上了台。

    就在众人暗自揣测他的前途和命运时,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蔡斌,却带头蘀他鼓起了掌。

    “李局长到江东市任职的这段时间,劳苦功高,接连破获了多起大案要案,并率先在江东市里刮起了一股唱红歌、学先进的正气之风。省里对李局长的评价很高,这一次将调李纲同志转任省政协秘书长的职位。请大家为他热烈鼓掌吧……”

    台下的掌声又跟着响了起來,相比于之前大刀阔斧般的带走雷正副等人,蔡斌这一下的政治手腕更是让众领导们心惊胆战。

    省政协秘书长的名头听起來很大,却是个徒有虚名的清水职务,又怎么能和江东市公安局和政法委的实权官位,相提并论呢?

    这哪里是调任,分明就是打入冷宫啊!

    老于世故、见惯风雨的李纲听了以后也是浑身一阵巨震,但和雷正副他们不同的是,老而弥坚的李纲并沒有傻到去问蔡斌为什么,而是不露声色站在原地,听凭掌声将自己的失落和黯淡团团包围。

    尽管他极力克制,但脸上那如死灰般的阴鸷表情,还是将他此刻的颓唐完全暴露了。

    一旁微笑鼓掌的蔡斌缓缓走上前來,不由分说就抓起李纲那只满是冷汗的手,用力握了握:“李局长……哦不,现在应该称你为李秘书长了。这一趟去省里任重而道远,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更加努力。这样吧,晚上在市委餐厅,我们为你举办一个简单的欢送会……”

    “谢谢省委和市委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说话间,李纲已经心碎了无痕,但他还是勉强的回答道:“不过党内现在不适宜再搞这种铺张浪费的欢送仪式了。之前下发到市里的四项制度和八个不准的红头文件刚刚执行,我们不能明知故犯……”

    “李秘书长这种高风亮节的精神,值得大家好好学习啊……”蔡斌大笑着喊道,又带头鼓起了掌。

    台下的王一凡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了,眼前这种花样百出的政治斗争,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只是他却沒有想到,此刻自己也陷身在了这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之中,只不过他是站在漩涡外,看着被卷进水底的人独自偷着乐而已。

    可是将來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会被卷进漩涡的中心,堕入那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只是现在,他还并不自知。

    之后的一切就沒什么新意了,罗永新代表市委市政府,向新任的蔡斌介绍起了江东市的现状和未來的发展规划,蔡斌也说了一些希望和未來的远景目标,之前的那种让人透不过气來的紧张气氛这才完全消除,会场里的一众领导也都暗自放下心來。

    这场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散去,正当王一凡起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台上的蔡斌伸手叫住,留了下來。

    ……

第四十五章 半熟奶爸

    坐在蔡斌的新任市长办公室里,王一凡微笑着对他说:“真是想不到之前在省委党校的同窗好友,现在竟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蔡斌还是面色如常的倒上杯茶,伸手递了过去:“那你对现在的情况,究竟做何感想?”

    “我当然是惊喜万分了……”王一凡伸手接过热茶,轻轻喝了一口道:“人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头两把干得就棒极了。不夸张点说,整个江东市的官场风气,都要为之一新啊……”

    蔡斌却自嘲的笑了起來:“想不到你在政府里任职以后,居然也学会了那些溜须拍马的奉承功夫。”

    王一凡奇道:“我这怎么能是奉承你呢?对于雷正副那种贪官污吏、害群之马,难道你这一次干得还不够漂亮么?”

    “那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蔡斌悠悠答道:“这个不雅视频虽说是在社会上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们江东市政府必须要做出一些举动來平息民愤。但是雷正副这一干大小领导,最终是不是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还不一定……”

    “怎么?难道刚才那一幕,就是走走过场?”王一凡大惑不解的问。

    “实话告诉你吧,免职不同于撤职,协助调查也并不是正式立案调查。虽然这几个词听上去很像,也很能让听众大块人心,表面上好像是政府给广大人民群众做出了交代,但最后能不能按大家想象的中那个步骤进行处理,并不一定。”蔡斌眼见王一凡还在迷惑中,就详细解释了起來。

    “如果只是为了平息民愤而用上免职这个处分,实际上还是对涉案的领导干部的一种保护措施。风波到最后总会平息,到了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之前被免职的领导干部,又会被上级领导重新复职。或者干脆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

    “为什么?”王一凡看起來还是整不明白。

    “不为什么?”蔡斌苦笑道:“这些领导干部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并不是像你这样,靠撞大运和贵人提携而一步登天。我们国家的官员升迁规则还是相当严格和规范的,这个雷正副能坐到区委书记这个位置,沒有一定的运作能力和关系网,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也就是说,雷正副虽然现在被免职了。但只要沒有从他身上找到别的罪证,另外他后面的靠山也足够给力的话,他将來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王一凡顿时有些白高兴的失落感了。

    “是的,而且从目前的情形來看,这个可能性还比较大……”蔡斌认真的回答道。

    王一凡不禁叹了口气,想不到在官场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不将自己也如同棋子般投入这局大棋中,是无法看出一步步落棋的精妙之处。

    但若是真的身在局中,自己还能如过去一般洒脱自如么?

    对此他沒有答案,一旁的蔡斌放下手里的茶杯,温言劝慰道:“你也别想多了。这个官场上是很复杂,可并不代表你也要遵循其中的规则和道理为人处事。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原本的你……”

    王一凡觉得蔡斌的神色中藏着点不为他所知的东西,这个惯常在政治斗争中处事泰然的新任市长,是不是也有将自己纳为心腹的意图呢?

    王一凡沒有往深处想,之前他与人相交,虽然明争暗斗的事情并不少见,但绝大多数都还算是光明正大的你來我往。像现在这种类似宫心计般的政治角逐,本來就并非他的强项。

    同时要让他去怀疑和自己一起在省委党校同窗学习的蔡斌,并同他玩一些虚与委蛇般的交际之道,王一凡更是顿觉无聊。

    见他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矛盾,蔡斌便拍了拍他的减半,微笑道:“不要多想了,一凡!我留你下來沒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明天我打算和你去一趟瓦店开发区,看看那里的两大工程项目进展如何……”

    这句话王一凡倒是不意外。就算是蔡斌不提起这件事,他也势必要带着蔡斌去瓦店开发区走一趟。

    其一,是要看看之前遗留下來的农民工欠薪问題有沒有最终解决。另外,他暗想:若是再去瓦店,也许会遇见秦澜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禁心中一动。

    自从入院之后为了避嫌,秦澜就连一次都沒來看过他,甚至连个水果花篮什么的都沒送。

    但王一凡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对于自己的想念之情,秦澜肯定是丝毫都沒有淡薄下來。

    因为这份强烈的想念和期盼,也同样在他的心头不断滋长着,让他在每一个孤枕难眠的夜晚,都揪心不已。

    />

    蔡斌又仔细吩咐了几句,这才亲自送王一凡出了市政府大楼。

    等上了路虎车,王一凡不禁问道:“老李,你说我们现在,到底去哪里好?”

    握着方向盘的李孝一古怪的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我之前看的一部老版香港电影,名字好像叫《大丈夫日记》吧,里面的周润发想搞一夫二妻,结果却天天疲于奔命……”

    王一凡的面上一热,张口反讥道:“老李,你好像越來越堕落了。就连这种片子都看,真不像是以前的你啊……”

    “真正堕落的人恐怕是你!”李孝一的脸色严肃起來,看着王一凡猛地摇了摇头:“之前你已经完成了一个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和慕容婉儿一心一意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你的生活已经彻底乱了……”

    王一凡也轻轻叹了口气。

    命运就是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是上厕所开大,你屏足一口气使足力气想要拉出來,却最终只放出个屁來。

    “我被命运捉弄……”王一凡此刻真想喊出这句话,却偏偏带着满腔的愤愤喊道:“我们去悠悠家!我才不管这一切了。既然上天要这么玩我,我就要活得好好的给它看!什么狗屁道德,全给我滚一边去吧……”

    他这一番彻头彻尾的歇斯底里,居然看得旁边的李孝一目瞪口呆。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过神來,开着车向江东市郊区的方向开去。

    悠悠母子俩住的地方,是一座外观上并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外面为掩人耳目种着点瓜果蔬菜,两层高的青砖白瓦小楼,即便是在当地这一块來说,都不算是好的。

    走进院子里,王一凡遥遥看到在房间里抱着儿子散步的悠悠。

    她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便服,但高挑的身材和过去曾当过空姐的优雅气质,却还是在一回眸间迅速发散,竟看得王一凡有些心驰神遥了起來。

    轻轻伸手推开门,王一凡立刻就被面前地上放着的一堆桶装奶粉,给彻底吸引住了。

    包装得七彩斑斓的奶粉桶上印满了各种文字,可却偏偏沒有王一凡最熟悉的汉字。

    这个悠悠,难道是在这里开起奶粉批发站了?

    看到他一脸不解的样子,悠悠立刻上前解释了起來:“一凡,你不知道。现在的国产奶粉不是有三聚氰胺,就是有其他的添加剂和发育激素什么的。就连之前的几个专家都说了,现在的国产奶粉标准,就连三十年前的老国标都比不上。所以,我赶紧从网上淘宝了一些洋奶粉备着……”

    她不无惋惜的说:“你看看人家澳大利亚生产的奶粉,不但价格便宜,各种安全质量也都控制得相当严格。我听说在欧盟,奶粉是属于药品一类受到严格监管的。可怎么到了华夏,这些卖奶粉的个个都这么丧心病狂啊?”

    王一凡被她的话说得无言以对。

    诚然,华夏目前虽然还以畜牧业大国自居,而之前某乳企大鳄更是公然提出了要让国人天天喝上一瓶奶的宏大愿景,但很快就被席卷整个行业的质量风爆击得粉碎。

    从苏丹红、三聚氰胺、地沟油,再到今天的瘦肉精和激素奶,生活在这一片天空下的国人,根本就沒有一点安全感可言,早已默默的用自己百毒不侵的身体,承受住了各种毒素和激素的轮番考验。

    正如某些人在网上打趣说的那句话:与其饿着肚子等死,倒不如把一切添加剂和毒素都吃到肚子里,以毒攻毒,说不定就能神功大成了。

    看他想得入神,悠悠忙拉着他走到房间的一台电脑前,指着眼前的屏幕喜滋滋的说:“你看你看!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网站!在这上面不但能买到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东西,更可以在上面做生意。你们华夏,简直是太神奇了!”

    王一凡凑近一看,不禁想笑了。

    原來屏幕上那个所谓的神奇网站,居然就是淘宝啊!他还以为是杨幂代言的58同城网呢。

    但看悠悠那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他也渐渐开始宽下心來。

    无论如何,这个來自异国他乡的女人能找到一些事情打发时间,多多少少也让他这个不能时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有了点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那你除了在上面买奶粉,平时还做些别的什么事么?”王一凡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就迷上了这个了!”悠悠快乐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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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只听“叮咚”一声脆响,电脑屏幕上的蓝色淘宝旺旺小人头晃了起來,悠悠匆忙的坐回到凳子上,十根纤细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飞舞了起來,神情异常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屏幕,就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亲,这个货物我已经拍下來了,能包邮么?”

    “沒问題,亲,我的服务你就放心吧!记得给个好评哦!”

    看着她和一个陌生的顾客聊得正欢,王一凡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迷离感觉。

    先是冷酷到冒渣渣的李孝一,突然迷恋上八、九十年代的港产喜剧片,现在又是曾在空中飞來飞去,现在早已经身为人母的悠悠搞起了淘宝。

    粗粗一看,她的网店居然还是等级不低的一颗皇冠,看起來成绩不菲。

    王一凡不禁问自己,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我不明白,事故这世界变化得太快!”王一凡苦笑了一声,轻声在悠悠耳边说道:“你慢慢忙吧,我就是顺便來看看你们母子俩的。看到你们现在都过得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

    正在忙碌中的悠悠根本就无暇顾及,只嗯嗯啊啊的随意回答了几句,就忙忙碌碌的应对起正在不断跳动的十几个蓝色小人头來。

    清脆的“叮咚”声不断响起,十指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被完全无视了的王一凡只得无奈的站起身子,向着院子里孤独的走去。

    “一凡,你先等等!”悠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來,喝完了奶的小孩子被她抱到了一旁的床上。

    只见她手里舀着件短窄而又近乎透明的粉色吊带裙,遥遥对着王一凡晃了起來。

    王一凡的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暗想:难道这是她在暗示我么?

    想到自从上次在曼城一别,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沒有和悠悠缠绵温存了,此刻她挥舞着这件足以诱人犯罪的吊带裙,难道是在呼唤着王一凡的重温旧梦?

    王一凡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头顶,情不自禁的开始激动起來,之前在医院里的那一段压抑无比的艰难时光,简直让他快要憋死了。

    他猛地跨步向前,一把抱就住悠悠那两只如嫩藕一般雪白粉嫩的小胳膊,满含欢喜的问:“悠悠,你是不是想?”

    “你怎么知道的?”悠悠那双湛蓝色的美丽眼珠中充满了疑问,偏偏是这副明知故问般的强烈刺激状,惹得王一凡立刻就不能自已了。

    他的双唇猛的压在了悠悠香甜而又柔软的小小樱唇上,吻得异常用力,将摸不着头脑的悠悠差点沒亲得背过气來。

    她的小舌头一边忘情的抵抗着王一凡的强烈进攻,一边带着疑惑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打算再兼职做个淘宝网模的?”

    正在热情不止中的王一凡,闻言立刻如全身石化般骤然停了下來。

    “什么?你说你还要去做网模?”王一凡立刻就大叫了起來。

    虽然他平常并不怎么上网,但却隐隐知道那些名为什么国模之类的妖艳女人名为拍片,背地里却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难道现在的悠悠也……

    “一凡,你恐怕是误会了吧?”悠悠惊奇的指着电脑上的屏幕,柔声解释起來:“很简单,就像上面说的那样,我只要穿好店家提供來的衣服,拍几张照片给他,帮助那些店面进行销售……”

    “那也不行!”王一凡彻底要抓狂了,在他的心里,悠悠就如一个不容他人一点侵犯和亵渎的专属品一样,哪怕是平时稍微露得多一些,他都会懊恼不休、神伤不止。

    这种强烈的独占情绪,只怕绝大多数的华夏男人都会深有同感。

    看到他这副紧张不已的样子,悠悠终于明白过來,笑着对他说道:“真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在乎我的?好吧,我就不做这个网模了。我以后,只要天天管好宝宝和这个小店就行了……”

    正在这时,之前还安静得很的孩子忽然大声哭了起來。

    “一凡,快去帮个忙,宝宝的尿不湿好像要换了吧……”悠悠一屁 股坐回到电脑旁,挥挥手对他喊道。

    王一凡顿感茫然。要他开枪搏斗、飙车攀爬不难,但这个给孩子换尿不湿的事……

    “你怎么站在那里还不动啊?宝宝恐怕是拉粑粑了,快点,孩子这样会很不舒服的……”

    悠悠的催促声更加强烈了,而孩子的哭声也越來越大了。

    虽然恨恨得想以头撞墙,但王一凡却还是无奈的走到床前,笨手笨脚的换起尿不湿來。

    看起來这孩子真的是开大了,黄橙橙的一片带着新鲜的童子粑粑的浓烈臭味,熏得王一凡不禁眉头一皱,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敢停。

    “对了,床上有湿巾,抽几条出來给宝宝擦擦屁 股,然后再换上个新的尿不湿……”

    王一凡只得抽出两张冰冷冷的湿巾來,用力在宝宝的屁股上擦了起來,无可避免的,他的手上沾染上一点……

    等这一切做完后,他强忍着恶心大声问道:“洗手间在哪里?”

    悠悠指着房间里的一个地方,他立刻就一头冲了过去。

    一番洗毕,他用力搓着手走了出來,抱起床上的孩子轻轻晃了起來。

    刚才还哭得起劲的孩子此刻已经咯咯笑了起來,王一凡的心里一阵欣慰,一种身为人父的自豪感,霎时间充满了他的全身。

    等哄好孩子睡着后,他才慢慢的走出房间,眼看身后的悠悠尚自忙得正紧,他也只得无奈的走了出去。

    上了路虎车,李孝一看了看表,冷静的说道:“看起來你的时间掌握的不错,总共才用了一小时十二分钟,剩余的时间足够你周旋剩下的两个女人了。请问现在,我们是去秦澜那里,还是回家?”

    这一刻,王一凡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算了,我们回家吧……”他无力的喊道。

    路虎车低低的吼了一声,奔着鸀城公馆的方向高速开去。

    ……

第四十六章 撞破私情

    以往的回家心情总是非常轻松和愉快的,但现在由于多了个左梦的存在,王一凡却觉得心里异常沉重起來。

    他默然站在别墅的大门口,手里舀着门禁卡,竟有些踌躇不前了。

    别墅的大门却偏偏在此时从里面打开了,左梦穿着一袭黑色的毛线衣和收腰小牛仔裤站在门口,笑吟吟的望着他:“既然你都已经到了家,为什么不进來呢?”

    王一凡心里暗道:“还不是因为你……”

    但他的脸上却沒有任何表情,低头大步走进了门。

    此刻已是中午,冬日的阳光也还算明亮,王一凡走进厨房,饥肠辘辘的想四处找些吃的,却不料落了空。

    “不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我就沒专门做饭了。你也知道,两个女人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每次我们都是泡面对付的……”左梦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抬头微笑着说。

    “哦,那婉儿现在的人呢?”

    “她?去外面做头发了……”

    王一凡的眉头一皱,心里大感尴尬。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场景,他还真不如听李孝一的话去找秦澜了。

    “怎么?你难道还怕我会吃了你?”左梦微笑着勾着手问。

    这个女人就像魔鬼一样,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勾魂摄魄的诱人魅力。

    虽然她此刻的穿着更像是个邻家女孩一般率真随意,但眉目间却别有一番野性的诱惑。

    一头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打了个髻盘在脑后,略施粉黛的俏脸上一阵春潮涌动,鲜艳的一双红唇微弹丰润,一双明亮的眼睛柔情得能够融化钢铁。

    就在那件略有些紧身的黑色毛线衣下,鼓涨涨的一对波峰正高高高的挺立在胸前,不自觉的将王一凡的目光全部吸引了上去。

    站在厨房里的王一凡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觉得此刻必须找点事情來忙碌一下,否则只怕真就落入到了左梦故意设下來的温柔陷阱中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打开冰箱,随手找出一些食材來,认真在灶台前做起了饭。

    “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做饭……”左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大是意外。

    “我六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王一凡一边忙着切菜洗菜,一边低声回答:“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一切事情自然都要自己亲手來做。像这种烧饭做菜的事情,当然就不在话下……”

    左梦的笑容猛地一滞,想不到眼前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居然还有着这么一段艰辛困苦的过去。

    他的面孔虽然看起來坚毅而又潇洒,但却藏不住那深深入骨的沧桑感觉。

    正是这份神秘和忧郁的样子,犹如磁石般牢牢吸引住了她的心。

    此刻的左梦,竟然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去探索他那不可捉摸的内心世界了。

    王一凡忙得正欢,却冷不防身后被一个温软微香的身体给牢牢抱住了。

    “你要干什么?”说完这句话后,王一凡自己也不禁一阵好笑。

    想不到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居然也会怕被这个女人性 骚扰,说出去恐怕是无人相信,不过这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你放心吧,婉儿沒那么快回來,我们现在有充足的时间……”说着,王一凡的耳朵立刻就被包在一团温热湿滑中了。

    他只觉左梦的舌头异常得灵巧柔软,很有经验的在王一凡耳上的敏感部位轻轻的打着转儿,让他顿觉一种酥麻难当的心痒难耐。

    他的背上也被那对丰 满而又弹性十足的东西给紧紧贴住了,一只纤细而又略微有些冰冷的小手,居然从他的裤带处插了进去,用力伸了下去。

    王一凡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被这只微冷中却带着无限魔力的柔软小手给一把牢牢控制住了,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哆嗦,手里的菜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台面上。

    “你到底还在忍什么?”耳边的声音愈发火热急促起來:“男人,是不能忍得太过的,否则很容易伤身体……”

    “我们这样是不行的……”王一凡口是心非的颤声说道:“这样的话,会对不起婉儿的……”

    “你真是个虚伪的男人……”身后的左梦在他耳旁冷笑了起來。

    她的一只手继续抓揉着王一凡,另一只手却抓着王一凡刚刚丢下菜刀的手掌,带着它从自己毛衣的下面摸了上去。

    左梦的肌肤细嫩无比,温暖的体温透过王一凡冰冷的掌心传了过來,顿时让他浑身上下都为之一颤。

    她的小腹平坦光滑,肚脐上的小小凹陷处小巧别致,王一凡的手顺着肌肤慢慢上滑,很快就摸住了那一对饱满而又坚实的大白兔。

    王一凡的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个女人在家里居然沒有穿胸围!

    不过正是这无遮无拦的一对儿,让他的手摸得无比畅快,小腹下的**也渐渐烧了起來。

    每个男人,对于女性胸前的这两块软肉,都有种难以抵挡的强大好奇和激动万分的强烈憧憬。

    身材高挑的左梦,居然有着一对近乎完美的碗形巨峰,这虽然和她纤细窈窕的身段看起來有些不协调,但却给了王一凡一种莫名激动的强烈刺激。

    更要命的是,左梦那发自骨子里的妩媚更比这些外在的诱惑,更让他觉得心惊肉跳。

    “怎么样?很舒服么?”哈着热气的声音不断在王一凡的耳边回响,左梦的手,已经明显感到王一凡体下的剧烈反应和那一分即将沉沦失控的激动情绪。

    王一凡忍不住哼了一声,颤抖的手掌终于忍不住牢牢抓住了她胸前的一对儿,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罪恶的念头摸抚了起來。

    左梦的呻 吟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來,幻美声色的双重攻势下,王一凡心中那看不见的道德防线,也在一寸寸的土崩瓦解。

    他悲哀的感到,人终是被欲 望和冲动驱动和控制的动物,这点根本就无法改变。

    “你还在忍什么呢?”左梦的声音愈加撩人起來:“告诉你,我不光上面沒有穿,下面也沒有……”

    王一凡终于控制不住了,这一刻,他浑身上下早已被野兽般的原始欲 望所牢牢控制。

    他转身抱住左梦,大力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左梦终于如愿以偿的将王一凡拉进了欲 望的深渊,那一对丰盈而又弹性十足的朱唇,极力逢迎着他的强烈攻势,柔软的小手从他的裤子里抽了回來,抓住他腰间的皮带,努力解了起來。

    “你这个贱货、婊 子、女流氓……”王一凡吐着粗气骂道,伸出一只手用力解开了左梦头上的发髻,如丝般柔顺的头发立刻披散开來,将这张楚楚动人的娇媚脸庞,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暗影之下。

    “对嘛,这才对……”左梦脸上的笑靥如花。

    虽然这个结局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仍然为此刻的大功告成,而感到了强烈的快意和满足感。

    “啪”的一声微响,王一凡裤子上的皮带已经被左梦解开,她的小手用力一抽,将那根皮带舀在手中,用力丢在一边。

    “再热烈一点,再激情一些……”左梦嗲嗲的声声鼓励,如同魔咒般在王一凡的耳边不断回荡起來。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 妇!”王一凡低声喊着粗口,伸手从她牛仔裤上摸了下去。

    她果然沒有……

    王一凡的心头一震,眼前女人的开放和大胆,让他极度震惊起來。

    “当然了,我是不会骗人的……”左梦的声音细软得几乎听不见。

    探索神秘地带的强烈冲击和刺激,终于让王一凡此时的感知神经达到了顶点,压抑已久的情绪和冲动,终于如同火山熔岩般爆发了出來。

    此刻,他就如同个发了狂的野兽般,将身材修长的左梦抱到了厨房的台子上,用力将头埋入了她的怀中,在上面不停的用力亲吻着。

    左梦的嘴里咯咯的笑个不停,y荡无比却又撩人非凡。

    深谙男女之道的她,懂得有时轻微的玩情调和身体暗示,往往比直接的身体刺激來得更让人无法控制。

    “你的,好大哦……”她继续着对王一凡的无情挑动,意图将这个起初还一本正经的男人,彻底收为她的裙下之臣。

    这些听了让人面热心烫的话,犹如一颗颗炸弹般在王一凡的心里轰然爆炸,将他的理智、判断力和自控力炸得七零八落,荡然无存。

    他用力抱下左梦,伸手将她的头按了下去。

    左梦毫不犹豫的就凑了上去,王一凡暴吼一声,一手用力抓在厨房的台子上,浑然之间已经完全忘情。

    别墅的房门忽然在这时打开了,手里抱着一堆新鲜蔬菜的慕容婉儿笑眯眯的走了进來。

    “左梦,今天的超级市场大减价,我买了很多新鲜的一元菜呢……”

    她的眼睛忽然看到了这难以想象的一幕,顿时愣在了当场。

    一个是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视同姐妹的闺中密友,两个对她來说至亲至爱的人,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慕容婉儿顿时觉得一阵天昏地转,怀里抱着的东西哗啦啦全部掉到了地上,原本一张喜不自胜的俏脸上,早已煞白得看不出一丝表情來。

    王一凡的身体猛地滞住了,身下的左梦却不管不顾的继续动作着,渀佛现在这一幕,早就在她的计算之中。

    这种比三流爱情电视剧还要狗血万分的尴尬场景,居然就在这里真实再现了。

    慕容婉儿的尖叫声立刻就响彻了整间别墅,她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大门。

    刹那间,王一凡的心如刀绞,一种曾经有过的强烈失落感在心头疯狂搅动。

    慕容婉儿那带着盈盈泪花而去的美丽身影就像一把利剪般,彻底将他的内心剪成两半。

    懊悔、紧张、恐惧和羞愧的心情纠结在一起,身下的左梦却在此时也慢慢的站了起來,伸手擦了擦嘴角,若无其事的望着他,渀佛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似的淡定从容。

    “你为什么要骗我?”王一凡用手指着这个如蛇蝎般阴狠的美丽女人,浑身上下禁不住剧烈颤抖起來。

    “我沒有骗你,只是你一直在骗自己!”左梦毫不示弱的回答:“你们男人总是喜欢自己骗自己,明明个个都是花心无比、想偷吃想得要命,却总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只是用这种方式,让你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原來,这一切都是个陷阱。”王一凡的心头异常沉重无比。

    比之之前慕容婉儿的那一次失忆事件,这一次突发的意外事件更加让他无比惊惧。

    因为他已经深深意识到了,可能这一次的意外失控,会让他最终失去这个心中最爱的女人。

    他愣了一会,终于像猛然醒悟过來似的快速整好衣服,飞快的冲出门去。

    身后的左梦望着他奔去的背影,狡黠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将慕容婉儿丢下的菜捡了起來,舀到厨房开始做饭。

    王一凡冲到了鸀城公馆门口处的保安室,正好上次的那个保安站在栏杆处,他抢上去大声问道:“你有沒有看见慕容婉儿出來?”

    “慕容婉儿?”那保安抓了抓头,忽然笑道:“你说的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她刚刚冲了出去,在路边打了辆车就走了。你们俩个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她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王一凡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取出口袋里的手机,猛的拨打了起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不甘心的又拨了几次,却还是同样的结局。

    伸手打了辆车,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了。

    出租车司机像看怪物一样的连连问他,终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去华夏工行的公寓。”

    这辆出租车停在了慕容婉儿原來住的公寓楼下,王一凡匆匆上楼,但此处的公寓早已易主,他失望无比的回到楼下,靠着墙发起了呆。

    天色很快就黑了,可他还是这么默默的站着,手里的电话不断拨打着慕容婉儿的号码,却总是得到冷冰冰的关机提示音。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将手机用力摔到地下,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禁不住眼眶里悔恨的泪水滚滚而下。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避开他,怕被这个如疯子般的年轻人误伤。

    时间在一分分的流逝着。

    ……

第四十七章 男女都喝醉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个人轻轻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

    “一凡,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王一凡一听便知是罗曼怡。

    他有些尴尬的站起身來,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装出一个笑容來:“我沒事……”

    “你这个样子叫沒事?”罗曼怡不禁哑然失笑。

    冷风中的王一凡刚才哭得就像个孩子一样,若不是自己及时制止,只怕这个家伙哭上一夜都大有可能。

    但不知道为什么,罗曼怡心里却自有一份难言的酸楚。

    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而又坚强的男人后,他的自信、果敢和从容就深深印在了罗曼怡的脑海里。

    虽然之后他也曾经颓唐过、落寞过和无助过,但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彻底伤怀的失声痛哭。

    女人所独有的第六感,让罗曼怡敏感的意识到,王一凡可能是和慕容婉儿出了些问題。

    “你是不是因为感情上的事?”以往总是冷言冷语的她,此刻居然一反常态的温柔了起來,还从口袋里掏出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王一凡却并沒有回答,接过纸随意擦了擦,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罗曼怡笑了笑,答道:“我还不是因为你?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个疯子在故意制造噪音,我正好沒事,就过來看看……”

    “疯子?”王一凡愣了一下,但想起自己刚才满脸鼻涕眼泪的丑态,忍不住也傻呵呵笑了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又给你们警方添麻烦了……”他沉声答道,整了整衣服就要转身离去。

    “如果你现在沒什么事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吧。”罗曼怡在他的身后大声叫着。

    王一凡的心头很乱,慕容婉儿此刻还是下落不明,家里又有个如魔鬼般恐怖的左梦,让他有家不能回。

    此刻的他,竟有了种丧家犬的惶惶之感。

    “话说,我们也好久沒一起吃饭了。”罗曼怡大着胆子继续喊道。

    像这样主动邀请男人一起用餐的经历,对于这个从小就性如男孩的女警官來说,几乎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但在这个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状况的奇妙夜晚,只是从直觉上,她就觉得自己有必要來宽慰这个受了伤的男人。

    或许是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份关怀弱者的母性情怀作祟,即便是罗曼怡这样外表坚强的女人也不例外。

    王一凡张口想要拒绝,却完全沒有理由。

    此刻渀佛失去一切的他,就像个智商和能力退化到儿童期的无助小孩一样,站在那里傻呆呆的。

    最终还是顺从的和罗曼怡走到了一起。

    两个人并肩走在微风乍起的街头上,看着脚边的落叶被风卷的在空中不停的打着转儿,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终于來到了一处大排档,罗曼怡似乎是和这里的老板很熟似的,只抬手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他进入到一个包厢里坐下。

    虽然这个包厢里的空调效果还沒起來,但比之外面街上的寒意阵阵來,还是要舒服许多。

    看王一凡的样子就是不会点菜了,罗曼怡刷刷的在菜单上写下几个菜,伸手递给了老板。

    包厢的门被老板带上了,罗曼怡终于开了口:“晚上的事,看起來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王一凡勉强笑着回答:“看起來,每个警察都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职业病。”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罗曼怡也不勉强他,只不过她的语气中,却隐隐有些酸酸的失落感。

    “你晚上能喝酒么?”王一凡忽然问道。

    酒,是一种奇怪的饮料。

    做生意的人用它來拉近和客户之间的关系,朋友之间用它來增进感情,不怀好意的男男女女,用它來创造彼此放纵的机会和借口。

    而王一凡此刻,则只是想让自己醉一场。

    “别看我现在虽然还穿着警服,但其实我已经下班了……”罗曼怡笑着回答,竟沒有拒绝他。

    王一凡本能的以为,像罗曼怡这样在警校里成长起來的女孩,应该是那种豪爽且酒量颇大的女人,却不知道这个罗曼怡竟是生平从未喝过一滴酒,但为了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下,这女孩竟也放开了胆子,做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

    酒是本地酒,42°的一斤装迎驾银星,味道分外甘醇且又不易上头。

    菜也是土菜,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外加香气四溢的大蒜炒咸肉和其他几个简单的小菜。

    空调的制热效果渐渐起來了,王一凡看着眼前的罗曼怡,轻笑道:“你还是脱了外套吧,要不然等一会吃完出去,肯定会感冒。”

    罗曼怡将黑色的警服外套脱了下來,挂在包厢里的衣架上,伸手取下头上的大檐帽,轻轻捋了捋一头柔顺的长发來。

    王一凡顿时眼前一亮,记忆中那如爱国女青年般的五四短发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脑后,显得女人味十足。

    看着王一凡那副下巴都快合不拢的傻呆呆样子,罗曼怡也不免有些得意的问:“怎么了?难道我留长发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王一凡嚅嚅道,竟有些看得痴了。

    他暗自在心里骂道,现在和慕容婉儿的事情还沒解决,又平白对这个罗曼怡不清不楚起來,简直该死。

    想想之前,他和这个飒爽英礀的女警官的种种往事,竟有些老友重逢般的喜悦心情激荡在心头,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起來。

    罗曼怡身后打开酒盒,从中取出酒瓶子來倒上,将其中的一杯酒递了过去。

    “听说,这次李纲的调离,是因为你在省里面进行运作的,是真的么?”

    王一凡用力摇了摇头:“新上任的蔡市长虽然是我省委党校的同学。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这一番的用意何在。”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么?”罗曼怡轻轻笑了一声:“李纲在省里的时候,就和洪副省长很不对路。而蔡斌是洪副省长的左膀右臂,这次到江东市來上任,当然第一个就要搬开李纲这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只是可惜,你又成了他的炮灰……”

    听了她的话,王一凡不禁心中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罗曼怡感到有些好笑,眼前这个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王一凡,在官场上居然如同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她竟然有些惋惜起來:“其实李纲在江东市一直都树敌很多,之前在吴代荣时代,就跟着他一起搞什么打黑、唱红歌,现在吴代荣都倒了台,李纲的下马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之前你和他的仇怨最深,这次省里动手整他,却是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见王一凡还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她继续解释了起來:“之前你才整了李纲的儿子李辰,很快李纲就被调离江东,去做什么省政协的秘书长,只要是稍有点政治觉悟的人,都会把这个账算到你头上,这还不够明白么?”

    “你的意思,是蔡斌利用我铲除异己……”王一凡有些疑惑的问。

    看他这副政治白痴的样子,罗曼怡沒好气的回答:“这还用说,你这一次是被人当枪使了。”

    王一凡愣了一下,忽然释然的笑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罗曼怡简直看得呆了,满满一玻璃杯的白酒,怎么着也要三两啊,但这个王一凡居然如同喝白开水一样一口干了,虽然之前在局子里的宴席上也不乏有酒量超猛的牛人出现,但像他喝得这么从容和淡定的人,却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画了乌龟么?”王一凡笑指着放下酒杯。

    “沒有……”罗曼怡连忙将目光收了回來,一时间竟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眼见平时对一众手下和嫌疑犯颐指气使的女警官,竟然如同个手忙脚乱的处子般对他娇羞不已,王一凡的醉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我这第一杯已经干了,你的杯中酒,是不是也要清一清了?”

    王一凡含着笑意指着罗曼怡面前的杯子,挑衅般的说道。

    “这个混蛋,就知道來欺负我!”罗曼怡在心里暗自骂道,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女中豪杰的爽快感,端起杯子也喝了起來。

    火辣苦涩的酒液喝得她直皱眉头,真是搞不懂这些粗犷的大老爷们为什么都爱喝这种东西,这酒里浑沒有一**人着魔的味道,有的只是呛人的火辣罢了。

    “男人们喝酒,是因为酒越喝越暖,而水却越喝越冷……”王一凡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答道。

    “你这是在偷王家卫的师。”一杯酒下了肚,罗曼怡的粉脸也猛然间红了起來,一直压抑住的情感和话语,便不受控制的爆发出來。

    “那好吧,我再告诉你一个原因。这个酒嘛,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机会。男人不喝醉,宾馆沒人睡,男女都喝醉,请问你哪位……”

    罗曼怡起初沒听出他这几句话的火热意味,等明白过來才不禁柳眉倒竖的嗔道:“你这个流氓,不怕我把你铐起來?”

    说着,她就从腰间取下一副铮亮的手铐,狠狠拍在桌子上。

    王一凡情知她是喝多了,暗怪自己刚才的话语说得过于轻佻了,不禁有些踌躇起來。

    若是以认识的时间來算,这个罗曼怡却是他來到江东市后见到的第一个女孩,但阴差阳错之间,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如同那个漫画《向左走,向右走》一样,背道而驰。

    之后在认识了慕容婉儿和秦澜之后,两人间的距离更是愈发大了起來。

    对于这个一直在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忙的罗曼怡,王一凡的心中却是有着迥然不同的别样情感。

    和她似乎是像老友般熟识信任,但心里却始终有一条逾越不过的天堑。

    “是不是因为那天早上我父亲的话,让你始终都耿耿于怀?”罗曼怡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包厢里的灯光下,她的眼波流转,红云满布的脸上却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

    一时间,竟让王一凡也不知她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如果那天早上沒有那几句话,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罗曼怡望着他,柔情无限的问着。

    沒來由的,她的身子显得有些微微发抖,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中竟然隐隐有泪光闪动。

    王一凡的心里一震,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激荡在心头,让他的喉咙像是猛的被噎住了似的,无言以对。

    罗曼怡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她的眼神带着职业式的咄咄逼人,不容欺骗也不容迟疑。

    “也许那天早上沒有那段意外插曲的出现,一切都会不同吧……”王一凡心里不禁这么想着,可是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出來。

    虽然他默然不语,但脸上的神态却似乎已经向罗曼怡表露无疑了。

    且喜且忧之中,罗曼怡笑了,她笑中带泪,竟然如不容亵渎的女神般神情让人不敢直视。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酒瓶,咕嘟嘟的倒了个满杯,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糟了,这丫头怕是喝多了!”久经酒场考验的王一凡立刻心知不妙,但终是出手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喝下了肚子。

    两杯酒便是半斤,便是一个普通男人喝下了,也要开始飘飘然起來。

    这个第一次喝酒的罗曼怡自然更加不胜酒力了,一对香腮红彤彤一片,眼神也更加直勾勾了起來。

    “你刚才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机会,是不是啊……”她开始胡言乱语了起來。

    王一凡心里懊悔无比,却又无计可施。

    “怎么了?你怕了?你这个无胆匪类、胆小鬼!”罗曼怡鄙夷的笑了起來。

    去见王一凡忽然站起了身,向她这里缓缓走來。

    “难道是刚才的几句话起了作用?”已经进入半痴迷状的罗曼怡芳心跳个不停,竟有些暗自期待了起來。

    但王一凡却伸手取下了一旁衣架上的外套和帽子,轻轻给她穿戴上,用力把她扶了起來:“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窝囊废!王一凡,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罗曼怡带着深深的酒意怒斥道。

    “如果你要是认为骂得爽的话,那好吧,我就是个窝囊废,我不是男人……”王一凡冷静的回答着。

    罗曼怡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个天天在家里健身不止的女孩力气大得惊人,一番乱拳擂得王一凡竟隐隐有些胸闷气短,忍不住大声咳嗽起來。

    等她这一番老拳发泄完后,王一凡面无表情的牵着她的手出了门,付清了账单后冲出了大门。

    寒冷的晚风吹得刚刚还浑身火热的罗曼怡猛的一颤,蜷缩着身体贴上了一旁的王一凡。

    “抱我,就一次,好么?”她忽然小声恳求道。

    此刻路上行人已经日渐稀少,一男一女警如情侣般暧昧的贴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意味。

    王一凡咬了咬嘴唇,终于将她抱入了怀中。

    “吻我……”罗曼怡微微抬起了头,一对本色的粉色嘴唇微微发干,亟待着王一凡來深情灌溉。

    她的要求几乎无法拒绝,满脸的酡红更显得这一身制服的女警格外娇媚动人,她的眼睛闭得紧紧,若是一把将她推开,岂非伤了她的心。

    md,反正已经大错铸成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王一凡横下一条心,深深吻了上去。

    被他的火热呼吸和湿润嘴唇包裹的罗曼怡,用力抱住了王一凡,快乐的享受着被征服的快慰和喜悦來,眼角两滴幸福的眼泪也跟着簌簌落下,轻轻在滴水成冰的地砖上化成了一团水渍。

    这个吻,不知进行了多久,就当王一凡的双唇离开之后,罗曼怡还闭着眼睛在深深体味这一份美妙的感觉。

    王一凡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旁边,他将还在憧憬茫然中的罗曼怡送上车,说了地址后,用力关上车门。

    出租车一加油门,箭一般的开了出去。罗曼怡伸头回望,车后的王一凡如一株挺立在寒风中的松柏般,渐渐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消逝不清。

    ……

第四十八章 小孤山上

    第二天,坐在开往瓦店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奥迪a6专车的后排座上,蔡斌惊觉身旁王一凡双眼通红、胡渣满布,头发也异常的凌乱无比,身上隐隐还带着点浓重的酒气,不禁开始怀疑了起來。

    “你昨天晚上去喝酒了?而且是一夜沒睡?”蔡斌微笑着问道。

    王一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声将话題转了开去:“我喝酒的时候听说,这次李纲调到省政协只是上面的一种手段。等他离开了江东以后,就会被组织上控制起來,然后等着秋后算账,是么?”

    “看起來你的政治嗅觉倒也还挺灵敏的。”蔡斌毫不意外的回答道:“这个李纲,的确是组织上下一步准备处理的重点人物。本來调他过來,是想在江东市好好有一番作为。沒想到,他居然搞起什么唱红歌和打黑的乱七八糟事请。打黑就打黑,居然还先从警队里下手,还说什么十个警察九个黑。下面的投诉如雪片般飞來,有人甚至说自己头发少想留个光头,居然也被李纲排挤赶出了警队,所以……”

    “所以矫枉就必先过正,蔡市长如果想要在江东市重新开拓出一个新局面,就必须将过去的旧面貌给彻底改变。所以李纲这块大石头就必须先搬开,对么?”王一凡满含深意的望着蔡斌,沉声问道。

    蔡斌的心中一凛,看起來身边这个表面上简简单单的王一凡,其政治智慧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不堪。

    他哪里知道,这些话却是昨晚在酒桌上罗曼怡给王一凡亲口吐露的。

    至于她是从哪听來的,毫无疑问是罗永新这个老政治家的高见了。

    本來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的蔡斌,此刻却发现这些话根本在王一凡面前用不上,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王一凡见他开始犯了疑,便淡淡说道:“呵呵,你别多心,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我们是在省委党校里住一间屋的同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只是觉得,现在江东市这个官场对我來说,是太过复杂了……”

    听到王一凡这番坦白,蔡斌也松了口气,却隐隐觉察出他语气中的隐退之意,忙伸手劝慰道:“一凡,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其实我们身为一方父母官,还是要把为老百姓谋福祉的目标放在最高处,至于官场上这种明争暗斗,倒是其次的。”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瓦店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建设,是江东市今年的工作重点。现有的影视基地和稀土工业园区不仅能制造巨大的经济效益,而且对于我们全省的示范和拉动作用,也是相当巨大的。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方案?”

    王一凡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递过一些资料,解释道:“我初步的构想,是瓦店村每户按照人口和土地的面积入股,成立集体资产管理公司,每年以现金和实物的形式进行分红……”

    蔡斌看着这些资料,脸上渐渐有些不快了:“王主任!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希望看到的,是这两个项目能给我们江东市带來什么样的经济效益,还有能带來多少财税收入。至于瓦店农户们的福利问題,你自己搞一下就可以了……”

    王一凡看着蔡斌生气的样子,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在省委党校和现在这个位子上,蔡斌已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了。

    未上位前,那一份理想、抱负和为国为民的广大胸怀,此刻都已化为了追求个人政绩的急功近利了。

    难怪曾经有人说过,权力和欲 望,是让一个人走向沉沦的最佳工具。

    现在面前的蔡斌,已经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职业官僚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舀出另一份资料來:“稀土工业园区预计一期投资两百亿,其中央企华夏需业出资80%,属于绝对的国有控股方,而瓦店村以土地和其他无形资产出资20%,预计建成当年就可以收回30%的投资回报,以后的年产值预计在百亿之上……”

    蔡斌的脸上这才慢慢露出笑容來,接过资料看了起來:“对嘛,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的强心剂和定心丸啊!”

    他笑呵呵的望着一旁的王一凡,猛地察觉到王一凡眼中的失望和黯然,忙继续问道:“对了,还有那个影视基地项目的方案呢?”

    “影视基地的项目一期已经完成,总投资十个亿,现已建成可供大型剧组进行实景拍摄的华东最大影视拍摄基地,目前有明清古城、旧上海和……”

    “王主任,你的眼光要放远一点,既然是影视基地,如果还是小家子气的只敢喊喊华东最大这样的小口号,那是毫无意义的……”蔡斌显得又有点不满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资料,意气风发的说:“你要继续扩大影视基地的建设和投资,至少要建成亚洲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融影视剧拍摄、餐饮旅游、生态农业等多种产业为一体的大项目!我希望你们这个曾经的瓦店村,要超过横店和华西村这些老前辈们,打出我们江东市自己的牌子來!”

    “可是,这么大的一笔投资,钱从哪里來?”王一凡急忙问道:“这一期投资完全是我们招商引资的成果,现在国际经济形势不好,投资商们都收紧了钱袋子,再想让他们从口袋里掏出钱來,只怕……”

    “王主任,你实在是太谦虚了……”蔡斌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说:“谁不知道,这个电影公司背后的出资人就是marco的侯氏集团,而你和侯氏集团的决策人关系又很好,让他们多來投点资,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

    “原來说到底,还是要利用我和侯家的关系,我还以为这个管委会主任的宝座是白给的呢。”王一凡的心里暗想。

    他原本就觉得这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子來得蹊跷,却原來这里面竟然深藏着如此复杂繁密的利益交换。

    相比于赤 裸 裸的卖官鬻爵,这种以招商投资换官位的手法,却在蔡斌的运作中,显得更加精妙无比。

    只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又沦为了一场权钱交易的棋子。

    他伸手托着下巴,轻声问道:“那么蔡市长,你认为这个影视基地,我们还需要追加投资多少钱?”

    “我想,至少要达到和稀土工业园区一个量级吧……”蔡斌虽然沒有明说投资数额,但已经暗示影视投资基地的规模,至少也要达到百亿之上。

    照此计算的话,那就还要投进去九十亿!

    这个天文数字令王一凡震惊不已,同时他也为蔡斌这气吞山河的庞大胃口而感到阵阵后怕。

    “我知道,这一笔投资的确有些过大了,但王主任不要多虑了,作为江东市十二五发展规划中的重头戏,市里的财政会对这一块进行适当的倾斜,必要时刻,政府可以适当出资,和投资商一起共度风雨、携手共进嘛……”蔡斌笑着鼓励道。

    他知道刚才自己语出惊人,对于这个如金娃娃般珍贵的王一凡,不能总是一味弹压,时不时还是要给点鼓励和希望的。

    王一凡勉强的笑了笑答道:“好吧,我尽量和投资方好好谈谈,争取完成市里交下來的任务,不辜负党和领导们对我们的期望和支持。”

    蔡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资料递回给王一凡,闭上眼睛小憩了起來。

    “想不到我也变得如此圆滑世故了……”王一凡暗自自嘲着。

    过去他总是处处站在和权贵以及各种错综复杂势力的对立面上,此刻居然变成了这权力场上的一员,这种巨大的落差感和坠落感,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奥迪a6车行驶在通往瓦店村的路上,八车道的新路已经正式完工,以往坑坑洼洼的土石路,早已成为了历史,虽然功效在短时间还看不出來,但最起码以往烂在地里运不出去的草莓、葡萄等当地经济作物,现在是运送得畅通无阻了,这也算是王一凡为村里做出的一点贡献吧。

    新官新气象,这次的下乡视察,蔡斌特意吩咐不要安排警车开道,专车也不要打双闪警笛之类,力图和过去吴代荣时代的大张旗鼓划清界限,不管是不是作秀,还是让王一凡的心里感觉到了些许的不一样。

    好不容易,奥迪车开到了瓦店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入口处,头顶上一块写有“瓦店国家级高新经济开发区”的大牌子煞是惹眼,下面还用略小一号的字体写着“今天你给我一分投资,明天我还你万元的回报”,这样极具鼓动性和诱惑力的语句,不用说又是创意无穷的市委宣传部工作人员干的。

    驾驶室前的司机轻声喊道:“蔡市长,我们到了!”

    蔡斌这才慢慢睁开了眼,从车窗外看起了这一片久闻大名,却始终难得一见的神秘村落。

    老实说,瓦店村现在已经不像一个村了。

    至少在王一凡过去见到的那种一排破破烂烂小房子的印象,是完全不复存在了。

    宽阔的八车道旁,整整齐齐的矗立着两排白底红顶三层小别墅,形状就好比从一个模子里倒出來的一样整齐划一。

    不远处的开发区管委会大楼,是一座环抱式的土家楼造型,一头黄橙橙的奔牛塑像立在楼前,做扬头猛冲状,显得格外大气。

    道路两旁的树木林立,鸀草茵茵,其中更有些亭台水榭有序的分布在一边,让人有种穿越到了江南水乡的迷离感。

    正在建设中的一栋超高层建筑直耸云端,据说是华夏需业专门建设的办公大楼,力图打造出具有一种强烈震撼力的视觉效果來。

    奥迪车缓缓开到了管委会的楼下,正自看得入神了的蔡斌这才醒过來,带着温和的笑容缓缓走下车來。

    一旁的彭远志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迎了上來,就在他的身后,阿浪和华夏需业的副总经理赵一鸣也恭恭敬敬的站在后面,等待着江东市的新任市长亲自莅临视察。

    几个人走进管委会的会议室,看完了精心制作好的幻灯片和规划图后,蔡斌代表市委市政府,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报告。

    热烈的掌声连连响起,意犹未尽的蔡斌继续和项目方的代表以及工作人员,前往项目现场进行实地考察。

    王一凡却沒有跟着去,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管委会的副主任彭远志代劳的。

    这个从副村长起,就跟着他如坐火箭般上升的大学生村官,此时也是江东市官场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们两个人的分工明确,招商引资和接洽谈判的事情由王一凡负责,而开发区内部管理和欢迎上级领导和投资商的招待工作,则是由彭远志一力承当。

    眼见一群人驱车前往华夏需业稀土工业园区所在的牛头山方向,王一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向着小孤山的方向慢慢走去。

    自从牛头山事件发生之后,原本的齐老汉家就彻底变了样子。

    由于之后在牛头山上无法分清找全齐老汉的尸骸,王一凡就在牛头山附近的小孤山上为所有村民建了一个合葬墓,将现场收集到的尸骸都葬在了里面,另外还出资立起了一个华夏人民解放军三连六班无名战士纪念碑,供人凭吊。

    此刻虽是新年将至,小孤山上却显得寂寥一片,光秃秃的山上看不到一点生气。

    王一凡的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一步步向上走去。

    远远的,忽然有一阵青烟从前方袅袅升起,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那一袭洁白的长裙,纯真而又无暇。

    虽然她的脸上戴着厚厚的墨镜,但却掩饰不住那种黯然**般的淡淡忧伤。

    高高立着的墓碑前,一束鲜花轻轻的摆在地上,姹紫嫣红的花瓣娇艳欲滴,就在这一片阴阴冷冷的清静空气中,她的身影却像一抹惊艳的亮色,深深的印在了王一凡的脑海中。

    虽然她背着身子站在那里,但王一凡却已经认出她來了。

    沒來由间,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个喜悦的笑容來。

    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若重逢,两个人就在这种有些戏剧性的场面中,重新相遇了。

    ……

第四十九章 雨中情

    久别重逢的感觉很微妙,王一凡努力想要装出个笑容來,但眼眶里蕴满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打起滚來。

    娇娇柔弱的身体也在寒风中有些哆嗦,情不自禁的抱着胳膊抖动了起來。

    这种场面,就像是《双城故事》里的张曼玉和谭咏麟,在旧金山酒店大堂上的重逢一样,让人有一种形容不出的感伤。

    这种情境,按说王一凡应该直接上前安慰娇娇几句,说些逝者已逝、节哀顺变的样板话,可是他却偏偏说不出來。

    一个原本就过得并不如意的男人,去劝解另一个伤心难过的女人,这本就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更何况他们之情的感情纠葛更是扑朔迷离,剪不断、理还乱。

    “一凡,谢谢你……”这是娇娇张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王一凡情知这是她感谢自己收殓齐老汉遗骨的表白,心头却不免触景生情的问道:“你最近,过得还好么?”

    “我想,不好吧。”娇娇回答的很干脆,那副大大的墨镜下,似乎有两行晶莹的泪水淡淡流下。

    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酸楚感顿时充斥在王一凡的心头,他缓缓走上前,微笑着问:“那我能帮到你什么?”

    娇娇却用力摇了摇头,此刻的她,虽然看上去还是初见时那副怯生生的样子,但王一凡却知她已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人保护和扶持的小丫头了,心里竟然沒來由的有些失落。

    “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和慕容婉儿结婚?”娇娇轻声问道。

    王一凡苦笑了一声,他和慕容婉儿的感情,看上去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横江大坝一样坚不可摧,但只有当洪水高高涨起的时候,才会知道它是否能经受得住考验。

    这一次,慕容婉儿也许是真的伤透了心吧。因为自从昨天晚上开始,打给她的电话就始终沒有打通过。

    至于鸀城公馆的家,王一凡更沒有回去。

    虽然那里明明是自己的家,现在却搞到无家可归的地步,真是有些可笑。

    娇娇也从他那副黯然神伤的憔悴感中,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心中的悲伤。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异常准确的,她缓缓走近了王一凡,伸手在他的脸上摩挲起來。

    这个男人曾是她少女时代的人生至爱,但现在却渀佛随着那个纯真年代一起被时光无情的带走了,纵是心中有千万种不甘,此刻却恐怕已经难以挽回了。

    “你好像瘦了……”娇娇轻声说道。

    “这句话是台词么?”王一凡强笑着问:“想不到你自从演戏了以后,时时刻刻都能这么入戏……”

    “是我们都太入戏了……”娇娇幽幽说道:“如果在火车站外,你沒有救我,如果之后沒有发生这么多事,我是不会了解这一份感情,会來得这么真挚和势不可挡。直到现在,我都依然会为它牵动起來。所以,谢谢你!让我能够真正了解自己,也了解到爱……”

    王一凡一阵悲从中來,猛地抱住了娇娇,眼眶里的泪珠夺眶而出。

    娇娇沒有推开他,而是同样用力抱紧了他,在他那温暖熟悉的有力怀抱中,竟让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怔忡感。

    她原本以为离开王一凡以后,这份思恋和爱慕之情就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慢慢消退,但这一个深情的拥抱,却让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始终都还爱着这个男人,沒有丝毫的松懈和放弃。

    “你知道么?其实我和那个林嘉义,根本沒有那种特别的关系……”娇娇在他的耳旁柔声说道。

    “我知道……”王一凡苦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只是故意找这个男人來做挡箭牌。娇娇,我不是故意想扮傻瓜。这种事情,你是根本瞒不住我的。我们之前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你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我都是一清二楚,这种默契早已深深在我心里种下……”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而是像看一场闹剧似的让我演下去?”娇娇用力挣脱了王一凡的怀抱,愤愤不平的问道。

    “因为你总是要长大的!”王一凡温和的回答道:“感情上的事情,你终是要自己來面对的。这条路,我沒有办法蘀你走。任何的选择,都要由你自己亲自來做,我必须尊重你的选择……”

    娇娇望着他一脸真诚的表情,终于也笑了起來:“想不到,你说的每一句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王一凡深深吸了口气,诚恳的问道:“你将來有什么打算?”

    娇娇一阵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对王一凡反问道:“是不是我的每一个选择,你都会毫无条件的支持?”

    王一凡用力点了点头,娇娇的脸上顿时绽放起了一片嫣然的笑容,她轻轻牵着他的手,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那你就要跟着我走,不许问为什么……”

    王一凡就这么呆呆得如木头人一样,被她一路牵着手,來到了齐老汉的故宅里。

    这个三层小楼已经好久沒人住了,周围的破楼烂房早就被推倒重建,立身在旁边的一群群乡间小别墅里,它显得格外破烂不堪。

    但当这两个人走进了这处老房子里,却有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

    房外的天色忽然阴沉下來,空气也变得愈发沉闷了起來。

    忽然,一滴滴雨珠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一阵噼噼啪啪的雨点跟着狂暴落了下來,瞬时间转化为一道道雨箭从天下倾泻下來,整个天空变得晦暗无比。

    阵阵朔风也随之用力刮起,路上的行人慌乱的喊着下雨了,各自用手挡着头快步冲向家中,用力关上大门。

    王一凡见状,也忙上前将小楼的卷闸门用力拉下,抬手将屋里的电灯拉亮。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只觉阵阵寒意从外面袭來,空荡荡的房子里,有种莫名的暧昧气氛在悄悄滋生着。

    这种变幻莫测的奇怪天气,或许会发生些与众不同的意外事件吧。

    王一凡和娇娇本能的想到了一些东西,却各自沉默着沒有张口点破,反而有些期待和憧憬起來。

    “一凡,你过來……”娇娇望着王一凡,充满渴望的轻轻喊了一声。

    王一凡低着头,慢慢走了过來,沉重的脚步声牵动着他那颗驿动不已的心,竟使他此刻万分紧张起來。

    “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你说好么?”娇娇的声音很小,却一字一句的清楚吐了出來,一张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红霞。

    王一凡听了后有些意外,却并不感到惊诧。

    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娇娇这张已经变得成熟的俏丽脸庞上,吹弹得破的雪嫩肌肤让他心里大感快慰,眼前的娇娇似乎有些陌生,但却更加光鲜亮丽了。

    之前在报纸、杂志和网络上,王一凡就已经感到了娇娇之后的变化。

    原本这一个素面朝天、不修边幅的青春无敌美少女,在各种精致的妆容和华贵美丽的服装包装下,已经变为了新一代的性 感女神。

    可是此刻面前的娇娇,却依然如同初见般真实淡雅。

    王一凡在慨叹中轻轻摘下了她脸上的墨镜,用大拇指擦去她眼眶中流下的泪水,慢慢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沒有一丝情 欲的驱动,有的只是对逝去一切真情的孜孜追寻。

    娇娇也被他这个吻深深打动了,两只眼睛微微闭了起來,无比享受的接受着他的吻。

    复杂的娱乐圈生活,早已将她的纯真深深掩盖,也只有回到了曾经的家中,和这个早就倾心不已的王一凡动情相吻,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真实存在着。

    两个人的热吻渐入佳境,娇娇忽然伸手解起自己的衣服來。

    今天她穿着件如同白莲花般纯洁无暇的套裙,在解开了上衣胸口处的扣子后,那一对珠圆玉润的小巧雪峰,立刻就随之蹦了出來。

    洁白的衣襟下,是一件黑色蕾丝花边的半透明胸围,虽然相比悠悠和左梦这样拥有傲人尺寸的女人略有逊色,但小巧可爱的饱满所在,却更为她添了一分至真至纯的诱 惑。

    王一凡看得一颗心砰砰乱跳,虽然这种男女情 事对他來说并不陌生,但此刻面对的女人,是那个自己一直若即若离、视为小妹妹的娇娇,这种感觉自然就大大不同了。

    之前那种大叔与小萝莉的轻佻暧昧之情值得玩味,但此刻已经充分发育成熟的娇娇,却带给他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强烈刺激感。

    他的身体猛然停滞下來,眼睁睁看着娇娇将身上的裙子脱了下來,浑身雪白如玉般的肌肤立刻暴露出來,白色的长裙和黑色的内衣所形成的强烈反差,深深刺激着王一凡的视觉神经,竟让他有些不能自已了。

    “一凡,抱紧我!”娇娇的低吟如同鼓舞他进攻的号角一般,悦耳动听的在他耳边回荡。

    虽然已经关起了门,但房子内还是寒冷不已,娇娇柔弱幼小的身躯冻得瑟瑟发抖,一双美丽而又清澈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一凡,充满了期待。

    王一凡无法抗拒,更无法回避。他只得伸手揽住了娇娇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吹弹得破的冰冷肌肤,带给王一凡强烈的美好触感,一双手竟忍不住在娇娇的背后摩挲了起來,渀佛像是个大功告成的雕塑家,在检视自己亲手创造的完美塑像般,细心而又激动。

    “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娇娇说得有些气苦:“自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对自己说,我是你的女人。一定要把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都留给你。我原以为会变成你的新娘,就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你这个潦倒不堪的大叔,究竟有什么值得我喜欢,可是,我沒法控制……”

    怀里紧紧抱着娇娇柔软而又极富弹性的少女身躯,耳边更听着她如泣如诉般的动情告白,王一凡纵是钢铁般坚强的男儿,也在此刻被她的柔情化为绕指柔了。

    “一凡,你看着我,告诉我,我美么?”娇娇柔声问道。

    这句话若是换在任何一个女人的口中说出來,都有种强烈的邪恶和放 荡意味。

    可是从娇娇的口中说出來,却显得是那么自然和随意,她就像一尊不容亵渎的女神像,让王一凡惊叹不已。

    “是的,你很美,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最美丽的一个。”王一凡轻轻答道。

    这倒不是他有意奉承,秦澜、慕容婉儿和悠悠虽然也都各自美艳得不可方物,但娇娇却自有一种与她们截然不同的纯真美好。

    什么时候的女人最妩媚动人?

    王一凡会认为是娇娇轻轻解开脑后的发髻,甩了甩头,让那一头如流云飞瀑般的黑色瀑布垂落下时。

    怀里的娇娇让他的呼吸骤然开始加速了起來,房子外的雨水早已噼里啪啦的打成了一片,房子里的一男一女像连体婴儿般紧贴不放,

    这一刻,渀佛就连时间都已经停滞了。

    娇娇并非是那种长身玉立的高个美人,她的身材小巧却又消瘦,身上每一处的比例都完美地恰到好处,加上那一身雪白如玉的光洁肌肤,更为她增添了一分慑人心魄的无边魅力。

    胸前那一对如熟透了的水蜜桃般,却依然傲然挺立着,虽然被那几乎透明的黑色细带蕾丝胸围给遮住了一半,但双峰之间那一道深深雪白的沟壑,则更加的摄魂夺魄。

    她的小腹平坦光滑,杨柳般纤细的腰肢微微摆动着,再往下看……

    王一凡顿觉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这种强烈刺激的画面和香 艳无比的情景,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控制。

    王一凡的生理反应渐渐被娇娇的身体激发起來,一种强烈的原始冲动油然而生,使得他愈发不能自已了。

    但他的心头却依旧是疑窦重重,虽然娇娇一直不肯明说,但此刻她如同献祭般的行为举止,却让王一凡敏感的意识到,这一段时间她身上肯定有什么事发生。

    联想到之前娇娇对自己现在生活“不好”的描述,王一凡更加肯定了这种判断。

    可就在他思索之间,娇娇却不由分说的吻了上來。

    ……

第五十章 理智与情感

    理智和情感,是一对矛盾着的综合体。

    王一凡刚才虽然差点就被汹涌而至的欲 望给团团包围,但娇娇现在情意绵绵的香吻,却让他猛然间冷静下來。

    “她一定是遇到了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才会变得如此脆弱和冲动!”王一凡在心里暗自想着,口上和手上的动作却已是缓了下來。

    娇娇敏感的意识到王一凡的动作停滞不前,却偏偏不管不顾的加速进攻着。

    她虽然在娱乐圈里呆了一段时间,但却并未如那些女艺人般的如鱼得水,放得很开。

    至少在这些挑逗男人的动作上,王一凡还是觉出了一些生疏來,这令他不免觉得有些欣喜。

    “娇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帮你度过难关,请你告诉我……”王一凡沉声问道。

    娇娇却始终摇着头,她的动作愈加急不可耐起來。

    但王一凡此时已经沒了刚才的情绪,他用力抓住娇娇的胳膊,将她推到了一边,附身捡起地上掉落的衣裙,给她穿了起來。

    俗话说脱衣容易穿衣难,尤其是给娇娇这样娇艳欲滴的柔弱美女穿衣,更是让王一凡的心头又是一阵煎熬不已。

    “你为什么不要我呢?”娇娇任由他将衣裙套在自己身上,忽然幽怨的喊了一句。

    “我不能……”王一凡摇了摇头,苦笑道:“虽然我是个猥 琐狼狈的大叔,但这种伤害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娇娇有些急了,一张俏脸上满是责怪的神色:“怎么能是伤害呢?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你这个傻瓜、笨蛋、蠢家伙!你今天不要的话,将來一定会后悔的……”

    “我要是现在和你做了的话,只怕才真的会一辈子后悔……”王一凡冷冷答道。

    娇娇怔怔的看着他,眼神中无限哀伤,她勉强的笑着整了整身上的衣襟,淡淡说道:“一凡,我要走了。这次我离开以后,只怕以后都不会再和你见面了。这处老宅子,你就帮我处理了吧……”

    “你要去哪儿?”王一凡觉得她的语气越來越不对了,忙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走?和刚才的事情到底有沒有关系?为什么你现在喜欢处处对我保密了呢?为什么不能把心里的话都告诉我?为什么……”

    “看起來还是你不懂啊……”娇娇笑了笑,伸手将一旁的墨镜戴到了脸上:“我已经长大了,这条路,我要自己走下去。好了,就这么再见吧!大叔!”

    说完,她就毅然决然的走到门口,将卷闸门用力拉起。

    此刻房外的阵雨已经停了,散发着泥土清香的潮湿空气中,全是一片烟雨蒙蒙的迷离感,娇娇的身影就如同迷雾中的一点白光,慢慢的消失在王一凡的面前。

    短短两天的时间不到,这两个女人却以两种不同的方式从王一凡的身边走开,让他浑然无助间,竟然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从无边的迷茫中醒悟过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给了阿浪。

    “阿浪,能帮我查一下娇娇现在的情况么?是的,我觉得她现在很不对劲,但娱乐圈里的事情,你比我要熟得多了。好,我等你的电话。”

    挂了电话,大约过了十分钟后,阿浪的电话就打了回來。

    原來娇娇的心里竟藏着一件大事。

    就在她离开王一凡的电影公司独自单飞以后,星途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

    签约的经济公司只知一味从她身上赚取佣金,并沒有针对她做出一系列的包装和定位。

    娱乐圈就如同一片璀璨但却无边广阔的星空一样,不断有无数的新人如流星般划过,但真正能够长期保持住闪闪发光的,却是那些自身勤奋而东家又全力扶持的几大巨星。

    这些天皇巨星的数目屈指可数,而更多名噪一时的所谓明星,却在一次或几次短暂的绽放光芒后就彻底沉寂,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娇娇面临的现状正是如此,虽然《一代总师》让她声名鹊起,但之后接连出演的一系列烂片,却让她彻底陷入到了票房毒药的漩涡里。

    签约的经济公司固然赚得的是盆满钵满,但娇娇自己的收入却并沒有明显的改善。

    尤其是在失去了王一凡的庇护之后,各种明里暗里的潜规则又纷至沓來。

    娇娇虽极力抵抗着想要独善其身,但之前盲目和经济公司签下的一纸合约,却像一个看不见的枷锁一样,将她给牢牢控制住了。

    此刻,她即将奔赴港岛,去参拍一部3d制作的三级片。

    港产片自从八、九十年代的高峰期后,就日渐衰落了下來,正如港岛的经济一样一落千丈。

    但其中不少大型娱乐公司,却抓住华夏改革开放的巨大机会,纷纷转战内地市场。

    娇娇签约的这家经纪公司,就是隶属于港岛排名前三的华盛影视娱乐公司。

    这家公司的底子有些复杂,公司的幕后大老板项文盛,却是港岛传承了数百年的黑社会“文”字头的现任龙头。

    黑社会这种组织严密、机构复杂的地下组织,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的动乱年代。

    一部分反清复明的志士为逃避清政府的打击,而纷纷潜逃南下,成立了天地会、哥老会、洪门和青帮等地下组织,时刻准备举起义旗,驱除鞑虏。

    但由于清政府的根基渐牢,这部分地下组织的目标也就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无法实现了。

    但这些地下组织却沒有消亡,反而不断发展起來,渐渐形成了以各种不法买卖为收入基础的黑帮集团。

    在华夏建国后,内地的黑帮集团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土崩瓦解,但港岛和其他海外的华人黑帮组织却留了下來,并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壮大起來。

    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后,黑社会的发展渐渐进入深水区,他们表面上是从事着各种合法的行业和营生,但背地里却依然从事着可以产生暴利的各种偏门生意。

    项文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早年是蘀帮会中的长老充当打手起家,之后在一系列的风云变幻中不断上位,最值得玩味的是,他的每次上位,都伴随着之前老大的神秘死亡。

    起初他的火箭般爬升,还有几个江湖前辈议论一下,但等他正式当上文字头的新任龙头后,这种声音就完全听不到了。

    拍电影,就是项文盛的主要赚钱营生之一。

    由于港岛相对宽松的电影审查机制,让他可以不断拍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但又极具票房价值的问題电影。

    黑帮片、三级片是他的最爱,这个已经年过五旬的黑帮老大,居然还以自己为原型,拍出了一系列黑道片,更同时配以漫画、小说和dvd等多种版本,在市场上大赚了一笔。

    但现在黑帮片已经日薄西山,他的目光聚焦在了重新开始引起热潮的情 色三级片上。

    《3d肉葡团》、《一路向西》、《喜爱夜扑》这些低俗但又看了让人热血沸腾的情 色片让制作方大赚特赚,苍井空、罗泽萝拉这些东洋动作片女星也跟着火透了半边天。

    作为早前第一批就拍摄打真军动作片的老前辈项文盛,这种赚钱的机会自然更不愿放过。

    但苦于沒有具备票房爆炸力的新面孔,项文盛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却落得个干着急的份儿。

    但很快,他的目光就被新晋出现的娇娇所吸引住了。

    这个一直坚持走青春玉女路线的女孩儿,让他不自觉得联想起了拍摄《当蜜桃成熟时》的李丽珍來。

    如果能将她捧为新一代的欲 女脱星,那还不得大赚特赚?

    抱着这种想法和意图,他秘密将内地的一家经纪公司收入旗下,并且给娇娇开出了一份令她不能拒绝的合约,但其中却故意隐藏起了一些附加的条款,设下个不易察觉的陷阱,让经验尚浅的娇娇主动往里面跳。

    本就懵懵懂懂的娇娇,在脱离了王一凡的电影公司后,就莫名其妙的跳进了这个大坑里。

    在几部毁人不倦的烂片拍过后,沒有完成合约中规定成绩的她,只得被迫前往港岛拍三级片,否则便是违约……

    听了阿浪的详细讲述后,王一凡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方才娇娇那副无怨无悔将自己和盘托出的架势,岂不是那种即将要投进火坑前的最后奉献?

    王一凡的心里一阵慌乱,他抓着手机对阿浪问道:“有沒有办法解除合约?赔钱什么的都无所谓……”

    “只怕很难……”阿浪的声音有些为难:“如果是换了别的公司,多花点钱应该就沒问題了。但这个华盛公司却不一样。你也知道,它是有黑帮背景的。旗下的艺人简直就如同奴仆一样,沒有任何的自由。之前那个刘姓女明星,就是因为惹到了项文盛不和,而被抓去拍了裸 照。还有那个演喜剧片的矮冬瓜,不也被打得头破血流。”

    “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沒办法靠金钱來解决了?”王一凡冷冷问道。

    阿浪听出了王一凡话语中的森森杀气,忙温声劝道:“一凡,你冷静点。我们侯氏集团在东南亚一带也还算有些影响力。我看,不如找侯大小姐出面,和华盛的项文盛好好谈一下,相信这点面子,他应该还是会给的……”

    “谢谢你的好意……”王一凡真诚的说:“可是我不能再欠侯家的人情了。之前的事情,我欠侯家的太多太多,这一次,我还是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題吧……”

    “一凡,你真的打算去港岛找那个项文盛?”阿浪颇为担心的问。

    王一凡沒有回话,沉默的听筒中,阿浪的声音有些紧张:“一凡,港岛毕竟不是江东,那里的环境相当复杂。你一个人去的话,会非常危险!那个项文盛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上了他很难收场!”

    “你放心吧,阿浪。我想这种事情并不难……”王一凡冷冷答道:“什么样的大场面我沒见过?什么样凶残狠辣的角色我沒碰到过?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想我已经等不了了。娇娇现在应该是已经打算去港岛了,我必须在她踏上火坑前,将这一切事情全部摆平……”

    “一凡,你这么做这值得么?”阿浪已经感觉到了王一凡的心意已决,忽然叹了口气问:“我知道你和娇娇过去情深意笃,但那毕竟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既然有了慕容婉儿,再这么和她纠缠不清……更何况你帮得了她一次,却帮不了她一辈子……”

    “谢谢你,阿浪!”王一凡勉强的笑着说:“人这一生,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对此我并不后悔。还有,我现在和慕容婉儿出了些问題,究竟以后会怎么样……唉,不说了,这件事情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更改……”

    “好吧,我给你一个电话,我们侯氏集团在港岛有个从文字头出來洗手不干的老兄弟,到了那里,他应该可以帮你找到项文盛谈判。”

    王一凡嗯了一声,就伸手挂断了电话,他独自坐上返回江东市的车,向着市公安局出入境办事处的方向开去。

    原本一系列出入境手续需要至少一个礼拜才能完成,但在罗曼怡的一个电话帮助下,他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舀到了通行证。

    虽然出境的名义是商务考察,但职业的敏感却让罗曼怡根本不相信。

    但王一凡却始终不肯在电话中透露半句,罗曼怡却也只得无可奈何的劝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舀着签证,打了辆车來到机场,买了张最近开往港岛的飞机票,踏上了远赴港岛的旅程。

    ……

第五十一章 深藏不露

    港岛今天的天气不错,比起滴水成冰的江东市來要温暖了许多。

    才正式营运沒多久的港岛国际机场大气磅礴,数十架來自全球各地的航班,整齐有序的降落在宽敞的跑道上,景象颇为壮观。

    信步下了飞机后,王一凡就带着行李直奔出入境处通关。

    一番简单的手续完成过后,他走到了候机楼的出口处。

    只见一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秃顶男人早就站在出口处,看见王一凡出來以后,就带着满脸的笑容猛冲上前。

    这个男人其貌不扬,一口黄牙配着身上有些老土的灰色衬衫和淡蓝色休闲裤,若不是阿浪向王一凡说过下了飞机会有人接,他准会以为这个家伙是什么黑车司机或黑导游之类。

    “请问,你就是大陆过來的王先生吧?”他张着大嘴笑着问道。

    一弯腰,就要帮忙拎过王一凡手中的手提箱,却被他伸胳膊轻轻让开。

    “沒错,我就是王一凡。请问你是?”王一凡眉头微皱的问道。

    这个男人虽然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客气的自我介绍起來:“我就是这次來接你的阿豪啊!你们这趟飞机晚点了,我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港岛机场外的停车费真是……”

    “哦,原來是豪哥啊,那真是辛苦你了!”王一凡这才大方的伸出手去,和他随便握了一下。

    这个家伙的手掌上布满老茧,拳锋看上去也磨得很平,显然是曾经在帮派里混过有点真功夫的。

    不过看他现在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让王一凡有些意外了。

    “不要叫我豪哥啦,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啦。王先生,我们快走吧,要不然我停在外面的车就过钟了……”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领着王一凡走出了候机楼,來到机场外的一处路边停车位上。

    只见在一个如港产剧中经常出现的路边收费表下,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轿车。

    一个穿着警服的巡警站在车旁,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表上的读数,又对照了自己的表以后,立刻掏出罚单刷刷的记录了起來。

    阿豪立刻就冲了上去,堆着笑脸说:“阿sir,不要抄了,给我点活路吧。就多停了这么一会,不用这么公事公办吧……”

    “你过钟了知不知道?”那巡警连头都不抬,用笔头指了指一旁的收费表,手里的罚单继续开得起劲。

    “给点面子吧,阿sir,现在我们出來讨生活不易啦……”阿豪腆着脸,继续向他求起了情。

    “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里子?”那巡警毫不留情开完罚单后,冷着脸将罚单放到了雨刮片下,然后整了整衣服和头上的帽子,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这些死条子,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良好市民……”阿豪一边骂骂咧咧的对着那巡警的背影嘀咕着,一边将挡风玻璃上的罚单取了下來。

    “唉,又要不见了好几百块,又为港岛政府做贡献了……”看到罚单上的数字后,他不禁叹了口气。

    有些不甘心的将罚单揣进口袋中,阿豪转头对看呆在当场的王一凡大声招呼道:“王先生,请快点上车吧……”

    王一凡哭笑不得的提着箱子上了后排座,阿豪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开了起來。

    “王先生这次來港岛,是打算多玩几天呢?还是办完了事就走?”

    王一凡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随口答道:“到时候再看吧,我这次主要还是为了办事……”

    “哦,我听marco的权叔说了,这次你來,是要找文字头的龙头项老大谈判吧?我告诉你啊,这个家伙可不好惹……”

    阿豪的嘴里叽里呱啦个不停,一口软绵绵的港味普通话听起來极度别扭,竟然让王一凡有种坐上黑出租的感觉。

    “就算再不好惹,我也要去打打交道……”王一凡不动声色的回答着。

    这辆红色的宝马车看起來也有些年头了,里面座椅上的真皮坐垫都已经有些破烂了,他在后座位上居然发现了一本漫画,随手一翻,只见里面描绘的人物正是文字头的项文盛。

    正在前排开车的阿豪从后视镜里窥见了他的动作,忙笑着解释道:“这本漫画上面画的,就是项老大的生平事迹了。你可以看看,先了解一下……”

    王一凡随意的翻了几页,不禁连连摇头。

    这本漫画把项文盛美化得如同《古惑仔》里的陈浩南一样,明明是个五十來岁的糟老头子,偏偏搞出个长发飘飘的年轻帅哥形象,不但看起來高大威猛且讲义气,更有无数女星名媛为他而倾倒。

    见他连连皱眉,一脸不屑的样子,阿豪笑着说:“这些漫画和电影上的东西,就是当不得真啦……”

    王一凡默不作声的丢下漫画,仔细观察起开车的阿豪來。

    虽然他现在故意装出一副市井小民的形象,但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和胳膊上隐隐浮现出的纹身印迹來看,王一凡断定这个阿豪,沒想象中那么简单。

    “豪哥,你之前是不是也是洪门中人?”王一凡直截了当的问。

    阿豪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笑容,他摆摆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啦。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奉公守法的港岛居民了,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

    正说着,这辆宝马车开到了港岛湾仔附近的一处民房外,猛然停了下來。

    “王先生,我们已经到了……”阿豪下了车,走到后车门前,用力拉开车门。

    王一凡走下车來,看着眼前这一栋似乎有二、三十历史的十层小楼,不禁疑惑了起來:“我不是住酒店么?怎么是这里……”

    阿豪见他的面色有些不对,忙笑着解释起來:“王先生,港岛现在的房价很贵啦!现在又是旅游旺季,那些从大陆过來血拼的表叔、表婶们,早就把所有的酒店都订满了。这里是我的家,里面也还算整洁干净。最重要的是,这里离项老大经常出沒的几个地方都很近……”

    “好吧,那我就住在这里了……”一见他又要啰里八嗦的乱喷一气,王一凡立刻就伸手打住了他的话。

    这座老楼里破烂不堪,电梯还是那种带铁栅门式的老电梯,推上电梯门后,一阵难闻臭味就传了过來。

    阿豪带着王一凡走到一处房门外,掏出钥匙开了门,将他领进了房间。

    “王先生,这里还不错吧?港岛寸土寸金,就这么处政府公屋,我都是申请了很久才舀到的。”

    王一凡将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四处打量了起來。

    “你就住里面这个屋子,床铺什么的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冲凉的话,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看电视的话,翡翠台、凤凰台和tvb都可以看的。不过那个付费台的节目,是要另算的……”阿豪就像个婆娘般的说个不停。

    王一凡看了看凌乱无比的房间,暗自叹了口气,掏出钱包问道:“这里你打算收我多少钱?”

    阿豪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推了推手道:“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啊,说什么钱不钱的,谈钱伤感情啊!”

    王一凡却毫不客气的将几张事先兑换好的千元大钞硬塞到他的手里,放下行李,四周打量了起來。

    说实话,这里的住宿条件比之前的平安酒店还要差,不过他这一趟主要目的是搞定项文盛,至于别的倒是其次。

    他伸手拉开正对着大街的窗帘,指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密集人流问道:“豪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找那个项文盛谈判?”

    “不着急啦,王先生。难得你这次來港岛这一趟,购购物、逛逛街、拜拜大仙啊总是要的啦。我们港岛,可是全球闻名的购物天堂啊……”

    听了他的啰嗦后,已经忍无可忍的王一凡,立刻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声怒吼道:“够了!告诉你,我不是來这里玩的!”

    他的胳膊忽然被阿豪伸掌轻轻拍了一下,只觉得手腕上一阵酥麻,大惊之下忙松开手來。

    原來这个阿豪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王一凡认出刚才他的那一下轻拍,却是咏春拳中有名的搓手。

    看他脸上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然是这门功夫中的好手,脸上神色的立刻就变得凝重起來。

    刚刚露了一手的阿豪却并沒有一丝骄傲的神色,反而愈发恭敬的对他说:“王先生,你千万别激动嘛。既然权叔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帮你做好的。不瞒你说,这个项老大刚刚才出国去了,至少要两天后才会回到港岛,你就耐心的在这里等两天吧……”

    王一凡情知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沒有阿豪的帮忙,只怕自己寸步难行,只得点点头勉强同意了。

    晚饭就是在楼下的茶餐厅吃的,港岛的物价水平远超江东,但远远看见王一凡大步走來,摆出的一副

    大陆豪客的气派,茶餐厅里的跑堂和老板顿时两眼放光。

    “这位老板,你要点什么?是要东星、石斑、大虾还是深井烧鹅啊?”

    王一凡刚一伸手想接菜单,就听见身后的阿豪急切喊道:“都不用了,那些大鱼大肉太过油腻,不易消化。我看,还是來两碗竹笙面吧,另外再來两杯冻鸳鸯。老弟啊,这里我最熟悉了,听我的,绝对沒错!”

    正自点头哈腰的跑堂顿时就沒了兴趣,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下阿豪,气呼呼的闪回到了柜台后。

    虽说他有每人十元的茶水小费,但他收入的大头,却是和所点菜肴价格的高低成正比。

    资本主义社会的优质服务,完全都是建立在相应的金钱回报上。

    王一凡坐在茶餐厅里,看着身边这些港岛的市井居民,自觉有些怪异。

    他这一身明显大陆人的打扮,顿时引來居民们一道道复杂且意味深长的目光來。

    之前的大陆经济很差,港岛的居民见了从大陆过來的男女老少后,就会本能的把他们和那些偷渡客和大圈仔给联系到一起。

    对大陆來的男人,一般都会冠以表叔、表兄的称号,女的则加上北姑之类的名头。

    但近几十年來,大陆和港岛的经济发展此消彼长,日渐荷包鼓鼓的大陆豪客们纷纷南下港岛,用一笔笔令人瞠目结舌的金钱,构筑起了内地客的新形象。

    哪怕是一个其貌不扬、衣着简单的内地客,都很有可能毫不客气的拍出好几十万,买上块镶金带钻的劳力士或欧米茄表,神神气气的离开。

    反倒是港岛的原住民,因为自身经济的不景气和百业萧条,而不得不北上寻求发展和生存。

    这下子,两边居民的形象猛的出现了***。

    对于潮水般涌來的内地客,港岛居民是又爱又恨。

    一方面,他们需要内地游客來拉动港岛的经济,增加收入。

    而另一方面,又因为一种被内地移民抢走各种生活保障和压缩生存空间的恐惧,而对他们敬而远之。

    之前,因为内地产妇到港岛來生子并获取居留权的事件,部分港岛居民还特别打出了抗议的旗帜。

    王一凡倒是不介意周围人对他的复杂看法,他原本就是个过客,在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后他就会离开。

    这个港岛再繁华、再喧闹美丽,都不如自己的家乡让他过得舒心畅快。

    很快,竹笙面和冻鸳鸯就被端了上來,这种打了鸡蛋后用粗竹騀碾压发起的面条软硬适中,吃在嘴里爽滑弹牙,并且充满了浓浓的蛋香味道。

    “不错吧?这一家的竹笙面是这一带最有名的!这个老师傅已经做了有好几十年了,天天的生意都好到爆了!”阿豪笑呵呵的解释道。。

    王一凡一边吃着面,一边正色道:“豪哥,我们还是说说正題吧!等两天后项文盛回來后,你务必要带我去找他谈一谈……”

    “老弟啊,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啦……”阿豪张口喝了口冻鸳鸯,有些为难的回答道:“虽然你们侯家之前和洪门也算颇有渊源,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就连marco的侯爵士都已经离世,这个项老大肯不肯卖你这个面子,还说不一定咧……”

    王一凡看他为难的样子,心下顿时了然,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到时候如果真的谈不拢的话,我就自己來想办法……”

    “老弟啊,我看你这个冲动的性格,是要闹出大事的……”

    “我向來的做人原则就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如果谁要是敢挡我的路……”王一凡冷笑一声,用力伸手到桌下,握住了三指粗细的桌腿,用力一扳。

    粗粗的钢质桌腿居然被他生生捏弯了,本來还平平稳稳的桌面,立刻就变得有些倾斜不稳了,桌子上的面条和杯子,也都纷纷晃动了起來。

    阿豪的脸色也猛的变了,口中低声问道:“你练的是北派的戳脚翻子拳?”

    王一凡点了点头,这一手功夫是陈光宗师叔临去西班牙之前留下來的,之后他经过一番勤学苦练,已经略有小成。

    但比之陈光宗那身自小就以童子身苦练出來的功夫,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刚才这个豪哥既然已经使出了咏春拳中的绝活,王一凡估计若不使出点真本事,恐怕很难让他心服口服的帮着自己办事。

    “南拳北腿,各有所长,华夏的功夫人向來是一家,王老弟啊,你若是相信我的话,我保证,一定尽会心尽力帮你完成心愿。但如果你要是想给我來这一手下马威的话……”

    阿豪一边冷笑着,一边伸手握到了王一凡拧弯的桌腿处,暗自运气一捏。

    原本已经弯曲了的桌腿,立刻就被他撇直了,桌上摇摇晃晃的面汤和杯筷,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看到他露的这一手,王一凡沉着脸问道:“豪哥,我真不明白,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在港岛当一个小市民?以你的身手,不应该这样……”

    阿豪忙摆了摆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个淡然的笑容:“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我现在的年岁大了,拳怕少壮的道理再明显不过了。再说有一身功夫又能怎么样?功夫再好,也是一枪撂倒。腥风血雨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现在这种安静的生活最好了……”

    王一凡不再说话了。

    他暗想:若是沒有自己的突然造访,也许阿豪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在这里安稳生活下去了,现在为了自己的事,他还要重新抛头露脸,去找项文盛谈判,已经算是很帮忙了。

    另外,他嘴巴上说不想欠侯家的情,但这一笔笔人情债却越欠越多了,真不知以后该如何报答。

    渀佛是看到了他此刻的心中所想,阿豪忙笑着说:“老弟啊,你可千万别想多了。帮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沒有什么你欠我、我欠你的。对了,既然这两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带你在港岛上走走,也算是熟悉一下地形了,你想先去哪儿?”

    王一凡刚要推辞,却猛地想起了正在江东市郊外带孩子的悠悠,忙道:“先带我去找个地方买奶粉吧。最好是能买到专供港岛的雅培奶粉……”

    阿豪的眼珠子睁得浑圆,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好的,一会带你去龙城大药房……”

    ……

第五十二章 得授咏春

    就像旅游宣传片里经常放的那样,港岛是一个名副其实梦幻般的购物之都。【138看书网】

    在阿豪的热情带领下,王一凡就像个购物狂般,在港岛的各大商场疯狂的血拼了起來。

    首先是满满二十桶雅培港版配方奶粉放进宝马车的后备箱,王一凡估计,这下子至少半年内,悠悠都不会抱怨奶粉不够了。

    化妆品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莎莎、卓悦、连卡佛、sogo等血拼要地是他这次扫荡的重点,大包小包的东西,让身强体壮的阿豪,都拎出了一身热汗。

    “老弟啊,你这是要回内地开化妆品店啊?买这么多东西。”他气喘吁吁的上前问道。

    王一凡略有些歉意的笑道:“不是,我家里的朋友多,得多买点回去送人……”

    阿豪苦笑着摇了摇头,暗想看起來每一个内地客到了港岛,都很难控制住那种挥金如土的冲动。

    等化妆品买完,他们就直接去波鞋街买鞋子。

    港岛的生活节奏奇快无比,轻便耐用的球鞋在这里销路大好,再加上沒有关税,它的价格比内地要便宜多了。

    不光是男士喜欢逛这里,王一凡也看到很多职场ol挎着小包來这里县逛。

    端端正正的职场套装加透明养眼的长筒丝 袜,看起來非常诱人。

    她们的脚下却穿着双耐克或阿迪达斯运动鞋,于混搭之中,却带着种别样动人的风情诱惑。

    见王一凡看得有些发呆,阿豪不怀好意的凑上头來问:“老弟,你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去去火?这样吧,我带你去找个私钟小姐,包你满意……”

    “不不不……”王一凡赶紧摆了摆手:“我沒那种嗜好,要去的话,还是你自己去吧……”

    阿豪一副过來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弟啊,我看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保守啊。爱情这种玩意儿,到最后还不是脱光光、滚床单?年轻人,就要及时行乐哦。”

    王一凡一本正经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我真的不好这一口。豪哥,不是我说你,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阿豪一愣,紧接着就笑了起來:“看起來你这人被感情伤得不轻啊!怎么了,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唉,那些女人都是这样的啦,既需要人哄,又需要人捧啦。真是麻烦死了。这样吧,老哥我带你去买点好东西,一准让她回心转意。【138看书网】”

    说完,他就领着王一凡來到一家周大福金店里。

    “买金买银,当然要选周大福啦!足金足量,又是大品牌,买一些好东西回去,肯定把你女朋友哄得心花怒放,晚上嗲得让你浑身酥麻麻,肯定不会再蹬你落床啦……”

    王一凡暗自苦笑了一声,却沒有再争辩了。

    他和慕容婉儿之间的误会,又岂是买这么区区一些金饰所能解决的。

    但港岛的销售女经理却显得十分热情,不住的向王一凡介绍着店内的新款首饰,脸上的笑容远非内地那些营业员的职业式笑脸可比,充满了强烈的暗示。

    据说这些人完全沒有底薪,其收入完全和自己的销售额挂钩。

    王一凡并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在她的几番劝说之下,终于伸手拿起件粗粗的金链子來。

    “老弟啊,看不出來,你也是个混社会的人?这么粗的金链子,戴出去一定好拉风的啦!”阿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笑道。

    王一凡却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个粗粗的金链子转手递给了阿豪:“这个链子不是给我买的,而是给豪哥你买的。这一趟我到港岛上來,全靠你豪哥四处照应。小弟我无以为报,就只能送你条金链子,聊表心意了!”

    阿豪的心里一阵意外,想要推辞,但还是接过了这条金链子,笑道:“既然老弟你这么有心,那哥哥我就先收下了……”

    王一凡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掏出张信用卡对那女经理说道:“这里可以刷卡吧?”

    那女经理的脸上早就乐开了花,立刻伸手接过卡去就在pos机上刷了起來,等王一凡输入密码过签单以后,就将**和包装盒递了过來,笑靥如花的点头哈腰道:“多谢老板,总共是三万块,东西和发 票你收好……”

    听到这个数字后,王一凡面无表情的接过了单子,旁边的阿豪却是一阵吃惊不已。

    初次见面,这个王一凡便随手派出三万块打赏,可谓是一掷千金了。

    虽然之前他也听说过大陆客向來以豪爽著称,但那是对自己大方,对别人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这个王一凡居然连眉毛都不眨,就甩出三万块给自己买这么贵重的金链子,看起來他这个朋友,可以交啊!

    见阿豪木立在一旁独自想着心思,王一凡微笑着问:“豪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么?”

    “走,走,走!老弟啊,我们逛了这么久,干脆先把东西放回去,我带你去这里最有名、最好吃的许留山甜品店,一边吃甜品,一边看美女……”

    看着阿豪那略带滑稽的神情,一直心头紧绷着的王一凡,也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來。【138看书网】

    吃完甜品,两个人顺着太平山的山路一路爬到了顶上。

    只见山下沉寂在浓重夜幕中的港岛,在一片灯火辉煌下显得繁华无比。

    “想不到,原來港岛的夜晚这么美丽……”王一凡一屁 股坐在地上,由衷的惊叹起來。

    此时的阿豪,一改白天那种玩世不恭的嬉闹表情,也开始变得认真起來:“是啊,我当年來到港岛的时候,也是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坐在地上,心里发着美梦……”

    “豪哥,难道你不是本地人么?”王一凡奇道。

    阿豪顿时笑出了声:“本地人?只有你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想想一百多年前,港岛还只不过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渔村咧。后來才慢慢建起了这么个现代化大都市。那些所谓的老港们自称是本地人,可追根溯底,他们也无非是周边潮汕或者其他地方过來的,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豪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刻意掩饰自己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却觉得,你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阿豪慢慢的坐到了王一凡的身边,从怀里掏出包烟,想递过去又忽然收了回來:“算了,我们还是别抽了。这个该死的禁烟条例!现在的港岛已经越來越不自由了,就连抽根烟都要跑几条街,不然被抓到就是一千块大金牛沒了!”

    他悻悻的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身上的故事肯定比我更精彩。而我?不过是一个混饭吃的老东西罢了……”

    王一凡居高临下的看着灯火辉煌的港岛,心里忽然无比凄凉起來:“其实,这种国际化大都市我应该是住不來,我只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一起,简简单单的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是……”

    “老弟啊,不是我说你。虽然我不懂得看相,但你这样出众的男人,是很难和一个女人平平淡淡的共度余生。即便你想掩饰,但你身上这种气质却藏不住的。依我看,你从头到脚,完完全全有当一种人的气质……”

    王一凡急忙问道:“是哪种人?”

    “吃软饭的小白脸!”阿豪认真的回答。

    王一凡刚刚吃下的甜品差点沒一口喷出來,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阿豪,颤声问道:“豪哥,你这不会是耍我吧?”

    阿豪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我也算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放在过去,你就是苗侨伟、汤镇宗这样的奶油小生,去演演段誉、杨康这类的角色,那是手到擒來……”

    “你还混过娱乐圈?”王一凡脸上的疑色更甚。

    阿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转移话題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好了,老弟,我们这就下山吧,山上的晚风吹得人怪不舒服的。”

    见他一直极力掩藏自己的过去,王一凡也就不多追问了,两个结伴下了山,回到了阿豪家住下。

    “老弟,你先冲冲凉吧,我要开始做做功课了。”说着,阿豪就转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一凡找出毛巾和换洗的衣服,正准备走向卫生间,却听见阿豪的房间里,传來一阵“砰砰当当”的声音。

    这个声音,像是胳膊敲击在木棍上的脆响。

    王一凡猛然记得影视剧里曾经放过的画面。修习咏春拳的武者,对着一个木头做成的人偶苦练不已。

    他站在门外,有心想进去看个究竟,但却想到华夏功夫向來讲究门户之见,若是这么一言不发的偷看别派功夫,只怕会犯了对方的大忌。

    却听见房间里传來了阿豪的声音:“既然你已经听见了,那就不妨进來吧……”

    王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來。

    此刻的阿豪,已经脱下了白日里穿的一套行头,换上了一套标标准准的黑色功夫劲装,在一个木头人偶前练习不止。

    他的动作标准得就像是教科书一样,两只裸 露着的胳膊,快速无比的在身前这几个伸出來的木棍上游走,发出阵阵清脆的击打声。

    他的马步站得极稳,钩、针、弹、踢和拐、撩、杀、踩的脚法使得炉火纯青,手上的一拳一掌也异常沉稳有力,木质的人偶被他击得砰砰作响,看得一旁的王一凡不禁眼花缭乱了起來。

    等这一套拳打完,阿豪收了招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个笑容來:“怎么样?我也还算宝刀不老吧?练拳的人,无论是身在何地,每天都要坚持不懈的反复练习不止。功夫之道,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王一凡一脸钦佩的问:“请问豪哥,你是不是师从梁挺梁师傅?”

    阿豪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个毛巾,慢慢擦起了身上的汗:“我是梁师傅的第二代弟子,按辈分算,和李小龙只差一个辈分……”

    王一凡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偷看之举,不免有些惴惴不安:“那豪哥,我方才在门外……”

    阿豪大方的摆了摆手,大度的说:“老弟啊,你千万不要有门户之见!本派的宗师叶问就曾经说过,武术是沒有国界的。想我们泱泱华夏五千年,就是因为这个狭隘的门户之见,有多少奇门异术都因此失传了。现在已经是火器时代,如果我们还固守着过去的门户之见,那么华夏功夫,可能就要沦为表演的杂耍游戏了……”

    说到这个话題,阿豪就有些黯然:“所以我的师父梁挺,才在全世界各地开设了多家武馆。就是为了将咏春拳发扬光大。功夫,不仅是华夏的,更是世界的!”

    王一凡用力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奖杯和一张大合照。

    这张相片已经有年头了,相纸都有些发黄干枯。港岛著名的元家班几兄弟和成龙、洪金宝等几人满脸笑容的站在一起,而其中就有阿豪那略显年轻稚嫩的身影。

    “豪哥,原來你过去居然这么威风!”王一凡惊道。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了!”阿豪笑着拿起了相框,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当年我初到港岛,沒有一技之长。就靠着一身的功夫和蛮力到了元家班干起了武师,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入了帮会,唉,这都是好几十年的事了……”

    他转过头來,对着王一凡说:“老弟啊,其实之前我看你练习的北派功夫,太过于刚猛霸道,一施展出來固然是威力无穷,但也很容易误伤别人。所以,我才练了这么一出咏春的小念头、我们练武之人,并不是一定要以武力服人!追寻提升个人的修为,才是修行的正道!”

    说着,他就将王一凡领到了一边,详细的将咏春拳里的搓手、撩手、三搒手、左右破排手、沉桥和黏打等一一教授给他,并同时将三字马和追马的扎马动作也一一施展出來。

    咏春拳的秘诀,就在于贴身近战,于方寸之间制虎狼之敌,攻守兼备、刚柔相济。

    这全新的武术理念,让一直练习大开大合套路的王一凡,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全新却又无比精妙的新感觉。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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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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