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章：八三年的女文青（完）
木盾文学奖颁奖典礼，现场外。
别说现在，就是几十年后的传统文学奖颁奖典礼也不会弄得多浮夸，如今这时候自然就更朴素了。
到了地方的时候，乔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因为面前那个破烂小会堂，跟她想象当中的颁奖大礼堂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宛若天壤之别。
可能是因为乔木惊讶的表情太过于外显了，走在她边上的一位老人家，不由被她的表情给逗笑了：
“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大一个文学奖，颁奖的地方这么破败是吧？
大家早就嫌这地方破了。
不过协会那边非说没必要。
又说这奖一年也不一定能颁一次，有时候两三年才能颁一次，根本没必要弄多好，凑合凑合就行。
还说算发扬艰苦朴素精神。
我看，还是他们没钱。”
“确实有些惊讶，好歹也是全国最顶级的几奖之一，我原本以为他们至少也会租个大礼堂呢。
没想到竟然会搞得这么质朴。”
乔木也不好跟着吐槽，所以只能略微委婉的附和了老人家一下。
“这奖也就那么回事。
放在国内还有人愿意承认，放到国外啊，没几个国家认，咱们国家的文明体系终究跟其他国家不太一样，文化方面也是隔阂颇多啊。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
小姑娘你是得了什么提名啊？
还是说跟着谁过来凑热闹的？”
木仓理习惯性的吐槽了两句。
便问起了乔木的身份。
想知道她是过来正经参加这次颁奖的人员，还是说跟着别人过来凑热闹，要是真得到了什么提名的话，那就得夸江山代有才人出了。
“老先生，我是得了提名来的。
就是最佳长篇文学奖提名。”
老人家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她也不能拒绝不是。
因此自然是诚实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木仓理更感兴趣了：
“最佳长篇文学奖提名，这个奖可不得了啊，让我想想，今年最佳长篇文学奖提名总共有十本，好像听说有本是个很年轻小姑娘写的。
哦，对了……
《下乡岁月》是你写的吧？。
可看着不像啊，小姑娘你看着是真不太像经历过下乡时代的人。
可要是没经历过的话。
又怎么会写的那么真实呢？”
相关提名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通过木盾文学奖的专属木盾文学月刊上面刊登过了，如果文学界一些长辈感觉好奇的话，那也是可以看到作品所对应的人的，虽然资料不会很详细，但基础资料都有。
比如说姓名年龄之类的内容。
所以，木仓理此时猜出乔木的提名作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老先生，有些事不需要亲自经历过，多问问些人不就有素材了？
我若是要写战争年间事，难不成还要亲自去打过仗，我要是写谋害别人的事，总不能亲自去害些人再写吧，文学，本来不就是在原有素材的基础上进行一次再创作吗？”
原身是没当过知青，因为那时候她年纪还小，但是乔木可经历过不止一次，不过她也不能这么跟别人说，所以只能用寻访素材解释。
而且这么解释也算合理。
知青回城才十几年，大部分都还活得好好的，只要想找，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一批知青并且询问下。
“说的也对，是我冒昧了。
咱们快走吧，再拖下去。
颁奖典礼恐怕就得开始了。”
木仓理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询问实在是有些不客气，所以赶忙抱歉了番后，便岔开话题，加快速度。
乔木则是紧紧跟上。
进入那个破烂会堂后，乔木他们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之下坐到了各自位置上，直到这时，乔木才发现她本身的特殊之处，左看右望，四周就见不到几个年轻人，至于说女的，那可比年轻人还要少。
像她这样又是女的，又是年轻人的存在，她不敢说就她这一个。
但反正她左右看到的那几十个人当中，的确只有她这么一个人。
由此也可见，此时的文学界依旧还是守旧的那一辈占据大多数。
不是说年轻人文学水准差。
主要是年轻人当中，符合他们文学水准好判断的人，相对较少。
就比如说乔木，乔木那也是摸准了他们的心思，专门写了篇略带那么些针砭过去和深刻思考内涵的下乡岁月，这才能顺利得到提名。
随着人员坐定，这次颁奖典礼的负责人就上台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回忆了一下过去，展望了一下未来，顺带着还痛斥了一下如今整个文学界的堕落，表达由衷期盼。
等这些话都说完了。
这才正式开始颁奖。
先从无关紧要和不怎么出名的奖项开始，最佳长篇文学奖排在最后，随着一个个获奖者的宣读，乔木大概也看出了些门道，那就是多数获奖者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作家。
唯一一个例外。
那是最佳青年文学奖。
获奖者三十二岁。
看着这般情况，乔木立刻就明白，她应该就是过来走个过场的。
最终奖项被她得到的可能性。
那是微乎其微。
而半个小时之后，最终结果显然不出她的预料，最佳长篇文学奖的获得者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家。
据说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再不得奖，下次就没机会了。
对此乔木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随大流一起离开，回去之后就放弃了逢迎那些老一辈的想法写文学作品，转而开始按自己的想法，写一些不符合当今时代的文学作品。
没有编辑愿意采纳刊登。
乔木就自己办杂志，自己办刊物，甚至于自己办报纸，她相信这世上总会有共鸣者，她也相信想这么写，想发扬自己风格的人，绝对不止她自己一个人，别人不给她机会她就自己给自己创造机会，顺带着也给其他相类似的人一个机会。
逢迎模仿别人的人。
最终只能做第二第三。
只有走出自己路的人。
才能够开拓新的领域。
就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般，真正的宗师，真正的绝世天骄，那都是能在别人的基础上开拓创新，领悟自己的武道真意和武功的天才。
一如黄裳、张三丰之流。
……
1991年1月1日，元日。
乔木的《文青》创刊发行。
副刊《青年社会刊》、《青年武侠刊》、《青年言情刊》、《青年科幻刊》、《青年玄幻刊》等共计十二种不同类型的青年刊物，也在文青创刊的同时一起同步发行。
几年后，几乎一统整个青年文坛声音，乃至于一统大部分读者声音的文青刊物出版社，也在文青系列杂志创刊的同时，同步成立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一章：八三年的女知青（番外）
二零三六年一月一日，元旦节。
第四十届文学青年文学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现场网络直播。
无数作者和作者的粉丝。
乃至于广大读者，都陆陆续续的点进了网络直播间，直播间人数在下午两点钟网络直播开始之前。
就已经达到了三千万。
这跟三千万热度不一样，这三千万是实实在在的人数，预计随着直播开始，相关人数还会再多些。
两点钟一到。
直播间准时开启。
依旧还是主持人第一个上场。
开始长篇大论讲历史……
直播间里的人基本都没有在认真听，大多数都在弹幕讨论着，得等正式开始颁奖，才会认真起来。
【好无聊啊……】
【讲的历史太客套了，要是讲点真实的劲爆故事，我们大家一定喜欢看，这些假故事有啥听头。】
【是啊，还说什么为了文学进步，咱们就不能互相坦诚一点吗？
不能坦诚点讲，之所以会举办这个文学青年文学奖，主要就是因为乔木老先生没能得到木盾最佳长篇文学奖，出于不忿，这才弄了个奖出来，跟木盾文学奖竞争吗？】
【还有这么一出戏吗？
我竟来从来都不知道诶……】
【不知道很正常，这都是四十五年前的事了，不是乔木老先生的铁粉，谁会知道那么久远的事。】
【有没有老粉帮忙科普一下。
新粉想了解……】
【咱们都是读者讨论，别搞粉圈里那一套，想知道具体情况，直接去文青论坛里面看，里面有置顶贴，专门写了当年的详细情况。】
【话说，这个奖都已经举办四十年了，可是乔老先生好像一次都没有获过奖，如果说她是因为当年没有得到木盾最佳长篇文学奖而不忿的话，那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得点奖，这是不是有一点说不通啊？】
【拜托，要是她自己办的奖自己得的话，那这个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就跟你卖彩票似的，你卖完彩票之后自己得了特等奖，这消息要是传出去的话，谁还会买啊？】
【是啊，自己办的奖得避嫌。
即便大家知道，乔老先生得这个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也难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所以还不如把她自己刨除在外，正因如此，文学青年文学奖才能够在最近几十年里逐渐的发展壮大，超过了木盾奖。
况且，如今的乔老先生压根就不用各种奖项去衬托她的厉害，她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的文化符号。】
【这话我是相当认同的。
与乔老先生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那些个作家，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该说他们悲哀。
别人的百花齐放那是一百个作者百花齐放，乔老先生愣是一个人做到了百花齐放，小说格外尤是。
武侠玄幻，仙侠言情，科幻悬疑，古典神话，我就是没发现乔老先生她有什么不擅长的，在乔老先生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我只喜欢看武侠，她出现之后我才知道，只是书写的够好，那我都能够喜欢。
就算是以前不敢看的悬疑。
我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他的书再看别人的书，总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少了那么一丝真实感，可是那么多人模仿乔老先生的风格却依旧把握不住精髓。
可惜乔老先生十年前就已经封笔了，这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那个，我弱弱的问一句。
乔木不是女的吗？你们为什么都叫她先生啊？听起来怪怪的。】
【那是尊称啊！
百年前不管男女，只要能够到别人的尊敬，那都会尊称先生。】
【诶，不对啊……
我看刚刚主持人介绍，不是说文学奖的创办者是慕海燕女士吗？
那这个女士跟乔老先生有什么关系啊？女士应该不是对象吧？】
【emmmmmm…………
我想知道现在上网的到底都是些个什么人啊，这种弱智问题竟然也有人问，乔木是穆海燕女士的笔名啊，所以不论是乔老先生还是穆海燕女士，那都是指一个人啊！！
就跟金庸先生和查良镛先生一样，那都是指一个人啊！拜托！！
拜托你们去读读书吧！！！】
【过去的人真奇怪啊，笔名也不起一个明显是笔名的名字，还起了个跟正常的名字差不多的名字。
现在那些个网络小说写手的笔名我们一看不就认出是笔名了吗？
比如说什么我是猪头三呀。
爱吃米甜贡啥的……
那样看起来多简单明了啊！】
【emmmmm……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我只能说，也不是所有人笔名都是另一个名字，也有叫某某居士，或者某某山人啥的。
诶，照这么看的话，笔名感觉也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诶？】
【等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今年的文学奖竟然还有赞助商诶！】
【看到了，慕家零食铺，他们家历史还蛮久的，味道也很不错。
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去慕家林食铺买东西，我爸我妈办年货的时候也都是在里面买东西，不过他们不敢带我去，因为一带我去我就哭着闹着要买东西，不买不走。】
【我看网上介绍，这家零食铺好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吧，算下来历史还蛮长的，比我年纪都大。
以前就没看过他们做广告。
估计是最近几年网上有相类似的零食铺开始抢生意了，所以他们才会开始做赞助，搞宣传啥的。】
【那个，你们就没有注意到这家零食铺的名字吗，这家零食铺叫慕家零食铺，会不会跟慕海燕女士有关系啊，毕竟跟她是一个姓。】
【我的天，慕家零食铺就是慕海燕女士跟她家人一起开的这个消息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深山老林里面跑出来的啊？
去年作者总资产排行榜里面写的不是很清楚吗，慕海燕女士占据慕家零食铺20%的股份，同时还占了慕家食品生产厂52%的股份。】
【我只看乔先生排了第一。
至于详细的还真没有看……】
【我记得这家零食铺的总资产过千亿了吧，可是感觉还是很奇怪呀，其他同类型的零食连锁店，有的销售额甚至比它还要高一点，可是为什么那些零食连锁店的估值只有百亿左右，但是唯独慕家零食铺的估值会超过千亿呢，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感觉不是很合理啊！】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其他那些零食连锁店都是加盟店，店面基本都是租的，可能只有总店那么几个店是买的，但是慕家零食铺不一样，他们家目前在全国范围内总共有一万两千多家店面，所有店面都是他们家直营，而且，店面全都是他们家很多年前陆续买下来的。
所以他们家的千亿估值，当中有九百个亿是他们家那一万多个门面的估值，要不是有不少门面在比较偏僻的小县城里，估值可能还会更高，剩下一百个亿，才是他们家单纯的零食铺子品牌本身的估值。
这跟其他几家连锁店差不多。
所以他们当然会有点紧张。
想要继续扩大影响力……】
【酸了，我已经要酸死了。】
【柠檬树下你和我……】
【妈呀，一万多家门面，就算一天卖一个，都能卖三十多年。
这基业也太夯实了。
想破产都难啊。】
【别算了，颁奖开始了。
咱们还是看颁奖吧……】
……
第一千六百五十二章：八三年的女文青（虚无空间番外）
企鹅农场小千世界，虚无空间
乔木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所以一回来，就笑着对慕海燕问道：
“你觉得我处理的怎么样？
苏尚志已然泯然于众人矣，而你的名声却能够随着文学青年文学奖，以及那些作品长长久久的流传下去，以我的写作量和流传度看。
只要不发生大规模文明战争。
你的名声应该不会消亡。
这能算是压过了苏尚志吧。
还有你父母，我是一直等到你父母去世之后才回来的，他们两个都活到了九十多岁，这可绝对算高寿，我答应你的，可都算完成了。”
“您老完成的的确很好，可是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还想让您继续跟我那些个笔友保持联系，可是您老过去之后，就没有联系过吧？”
慕海燕虽然对乔木的大部分行为都相当满意，甚至觉得，比她想象当中的结果还要好很多很多倍。
但是乔木她忘了件事啊，忘了跟她笔友继续联系，那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
虽然彼此没有见过面。
但他们真的有互诉衷肠。
“啊，笔友？
好像是，好像是有这件事。”
乔木都已经在那个位面呆了七十多年时间了，所以在慕海燕刚说出笔友这件事的时候，她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但是随着精神力不再受到原先躯壳的压制，她总算回忆起了八十多年前答应她的事情：
“可是我没有收到他们的信啊。
既然是笔友的话，那应该是有来有往的吧，我自从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的信。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忘了呀。”
虽然乔木觉得这一点可能是她的失误，但既然是笔友的话，那总该有那么一点往来吧，但凡对方寄过来一封信，她都不会忘了这事。
“我那几个笔友都很害羞的，一直都是我写一封信给他们，然后他们再回一封信给我，如果我不写给他们的话，他们就不会回信给我……”
慕海燕有些不满说着的时候。
乔木的脸色已经愈加的奇怪了起来，她还真是没见过这种笔友：
“不是，你稍微等一等。
你确定你们是笔友，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们这种关系是笔友啊。
说句不太好听的。
这更像是你在不断骚扰人家。
你是对笔友这概念不理解吗？”
“不会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跟我笔友的关系很好，只是他们不善言辞，每次我把我写的现代诗和写的一些文章放在信里面寄给他们，他们都会说我写的很好。
只是那些个编辑没眼力见。
我写了那么多东西，只有他们对我最好，一直都给我鼓励，如果不是有他们支持我根本撑不下去。
你怎么能把他们给忘了呢？”
慕海燕的情绪依旧有点激动。
说话声都不由提升了不少。
而乔木这时候就感觉更为奇怪了，慕海燕这家伙写的散文和现代诗比她都不如，说写的很好，不断给鼓励的那些个笔友都是在睁眼说瞎话吧，还是说她加入了夸夸群。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
难不成还能有人专门送温暖？
就是为了鼓励她创作。
“你等一下，还是有不合理的地方，你说一直都是你寄信给那几个笔友，可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你总不会就随便填个地址吧。”
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个问题。
很明显的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那个，最开始那封信的确不是我寄给他们的，是我有一次有一篇现代诗发表了出去，然后有读者写信给我说很喜欢我写的诗，我们就慢慢的有了联系，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那信还是我哥拿给我的。
他顺路去了趟邮局带给我的。”
说到那些笔友喜欢她的诗，慕海燕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害羞。
而乔木这时候，脑子却在不断的回忆着过去的一些事情和一些细节，并且总算于半刻钟后，笑道：
“明白了，我这是全明白了。
你哪有什么笔友啊，你那些笔友就是你爸你妈和你哥吧，我就说说你那堆信里面有十几封信看着蛮奇怪的，上面邮局盖的章不太像真的，只不过我也没有深思和探究。
这样，我再问你一件事。
你给你笔友的信，是不是都是你哥，或者你爸你妈他们帮你邮寄的，还有，寄回来的那些信，是不是也都是你爸你妈，或者你哥给你带回来的，他们都说是顺路是吧？
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慕海燕在乔木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生气，想要质疑，但是随着乔木把话说完之后，她也不由迟疑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犹豫道：
“那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我爸我妈或者我哥他们就是顺路啊。
我寄信给杂志社的时候。
他们有时候也会顺路帮我寄。”
“但是寄信给杂志社的时候，他们没有一直帮忙寄吧，属于可有可无，有空帮你寄一下，没空就不会帮忙，取信的时候也是一样如此。
还有，寄信顺路容易，可是取信的时候一直都顺路就很难了吧。
很多时候都是邮局的人把信送到家，可他们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恰恰好的到邮局，又恰恰好的赶在邮局员工还没有送过来时取到信呢？
我以前还觉得，你妈卧室里为什么会有几个假的邮局印戳，现在看来那才是正常的，你爸你妈和你大哥为了你，也算是良苦用心了。
我进入你身体之后，没多久就赚了一千多块钱，想来那时候，你爸你妈和你哥他们就都觉得，你应该不会再为文章被退稿而难过了。
所以才会没有再继续弄那些个信跟你做笔友，鼓励你，安慰你。
你觉得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
除了你亲爸亲妈亲哥，谁会那么眼瞎，一直说你写的那些诗好。
你给钱给我给少了。
我都懒得吹捧……”
乔木这边吐槽说着的时候，站在她对面的慕海燕眼眶早就已经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抹了抹眼角说道：
“就算事实如此，你也不用说的这么难听，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算了，你送我走吧。
这辈子是我有些对不起我爸我妈他们，一直太天真了，谢谢你帮我，如果不是你，我爸我妈他们可能会苦一辈子，也享不了什么福。”
慕海燕这一次的感谢。
那是真的很真心实意了。
“你父母也很好，他们应该从来没怪过你，只是有些担心你未来。
罢了罢了，事都过去了。
我送你入轮回，一路走好。”
乔木感慨了句后，就挥挥手破开了通道，将慕海燕送入了轮回。
第一千六百五十三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1）
随着一道道无色牵引光波辐射周围临近的一些位面，下一批灵魂体很快就再次被乔木给牵引了过来。
稍微扫视了一眼，乔木便知道她这次运气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牵引过来的这批灵魂虽然没有特别好的，但是当中好歹也有那么两三个身上稍微带点功德的灵魂。
这已经比啥都没有的强了。
斟酌了番后，乔木特地从那两三个身上稍微有点功德的灵魂当中挑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大概只有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妇女，牵引进来。
很快，被选中的贺李氏就进入了虚无空间当中，并且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虚无空间传递给她的信息。
四十多岁的贺李氏显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这个年纪的她早就已经能算是饱经世间沧桑了。
因此，她在理解了虚无空间传递给她的那些信息之后，立刻就朝乔木微微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民妇见过上仙。
此次民妇本是为避免自家儿孙遭劫，这才寻死，妄图躲避灾劫。
却不想竟受仙缘。
如今上仙既愿施恩，民妇只愿上仙能保住温侯府世子妃的胎儿。
半月前，我与数位熟悉的稳婆曾经一起被温侯府的世子带到温侯府里去看世子妃胎儿的情况，并且让我们随时听候命令，只要世子妃一发动，我们就必须得立刻赶去。
若是世子妃与胎儿有所损伤。
必要我等全家陪葬。
其他稳婆可能不知实情，民妇曾经学过两年医术，更有摸胎术。
那日前去看情况的时候，我一摸便知道世子妃肚内的胎儿胎位十分不正，乃是头脚颠倒之相，甚至可能还有脐带绕颈，窒息之劫难。
这种胎相生子，那是十有**会母子俱亡，母子都能幸存的几率更是千里无一，而温侯世子性格又向来残暴，他说杀人便真敢杀人。
民妇不敢赌千分之一的概率。
只能先以身相殉，让自己死在世子妃生产前，这样世子说不得就会忘了我这小人物，放过我家人。
可我也只敢自己寻死，不敢泄露此消息分毫，如今未曾想竟能得上仙之缘，民妇只望上仙能让世子妃安然生产，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那几位相熟的稳婆的全家性命。”
在详细的解释完内情之后，贺李氏便再次恭敬朝乔木行了一礼。
而乔木看着她这规规矩矩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便开起了玩笑：
“保住稳婆性命是简单的很，可是，为何要如你所说那般去做呢？
照你那般做何等麻烦，还不如本座直接出手，把那温侯府全家都毒杀干净了，自无人找稳婆麻烦。
或者让那温侯府的人全部都害上天花之类的瘟疫，赶在他家世子妃生产之前死绝，岂不也是甚妙。
……”
就在乔木还想再说些更为残忍的手法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贺李氏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估摸着，她现在脑子里想的一定是，对面这个看着很漂亮的上仙，该不会是一个妖魔吧。
若非妖魔……
怎会有如此残忍的想法？
看着她那副害怕到快支撑不住身形的模样，乔木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开个玩笑。
本座也不是那种弑杀之人。
就算要杀，那最多也就杀你言语当中作孽颇多的那温侯府世子。
又岂会迁怒他人呢？
不过，你因畏惧温侯府世子而自寻死路，如今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怨念吗，如果你想报复他的话。
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改朝换代，让你做女皇可能会有些难，可是做些个小事，灭个侯府或者王府，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乔木也是难得碰到死后情绪还这么稳定，并且没什么怨念的人。
所以不免想跟她多聊聊。
顺带着也试探试探她到底是真的没怨念，还是没怎么敢有怨念。
有时候有些人被压迫惯了。
那可能真的是即便死了。
也是不敢生出怨念的。
比如说皇宫里一些被贵人命令仗毙的太监或宫女，他们即便下半身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那也没有谁敢大声诅咒那些个所谓的贵人。
想来他们即便是死了。
应该也很少有敢诅咒的。
“民妇若说没有任何怨念，那绝对是假的，但我也并非他所杀，只是自身畏惧寻死，又怎好迁怒他。
一切随上仙自抉吧！”
贺李氏的神色变化依旧不大。
只是言语间略有些拘谨。
“你倒是心怀宽广。
除了刚刚你所言之外，可还有其他未了之愿，譬如父母或子女？”
只单纯帮忙保个胎的话，未免也有些太简单了，简单到乔木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拿她身上那点功德。
所以，便又继续问道。
“民妇父母自有兄长奉养，倒也无需我操心，子女早已成家立业。
虽无多少钱财地位。
但也温饱无忧。
毋须我太过操心。
上仙若是真有心，那不若多帮帮那些生产艰难之女子吧，民妇自开始做稳婆接生以来，共计接生四百八十二位妇女，其中顺利生产且母子平安者，只有二百七十二位。
余者不是生产之后缠绵病床。
婴儿先天体弱。
就是无奈产下死婴。
母子双亡者也有四十一例。
女子一生太过艰难，出生是一劫，出生之后父母或祖父母是否愿意养女婴，又是一劫，婚后生产更是次次是劫，头胎生产最为尤甚。
民妇倒也不敢奢望太多。
只望日后能多些母子平安。
而不是保大保小……”
说到这，贺李氏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眉眼低垂时颇有菩萨相。
正是那观音低眉，垂泪世人。
慈悲之意昭然于世。
看来，怕是个真慈悲圣母……
“你虽能力一般，但是能有这心已然不同于凡人，也好，你这愿望我接了，以你毕生功德交换可否？”
乔木还真稍微有那么点感动。
但感动归感动。
功德还是要取的。
毕竟她们是等价交换。
一取一得，便是因果了结，若是只取不得或只得不取，那这因果纠缠下去，怕是日后会麻烦的很。
为了避免这等麻烦。
即便交易者身上没有任何功德气运，那她也得取一缕灵魂气息以作交换，不过如今贺李氏身上有功德，自然就没必要取灵魂气息了。
功德已然足矣！
“民妇愿意，上仙自取吧！”
贺李氏她也是听说过功德之说的，不过既然能多救些婴儿，那舍弃也无妨，因此她压根没有犹豫。
立刻就应了下来。
“如此，契约已定。
你在这侯着，我去去就回！”
乔木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同样回应了一声后，就化光消失了。
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2）
明海国，京兆府，国都长安郡。
东城郊，晓安镇，南和街尾。
世代屠夫贺大柱家就住在这。
他家院子里，正争吵着呢！
“贺大柱，我早十年前就说让你娘别做稳婆了，安安稳稳在家带孙子就行了，可你娘她偏不听，你还鼓励她，现在好了，祸事来了吧！
老娘我嫁给你十年。
那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现在还要担惊受怕，有丢命的危险，那个温侯府世子是个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吗，从他们家府里拖到乱坟岗的尸体，指不定比你每天杀的猪都多，现在你娘被他们家给看中，让你娘去给他家世子妃接生。
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咱们家还能有命吗？”
贺朱氏自从知道她婆婆对接生温侯府世子妃没有把握之后，心里就一直很慌张，此时看她那婆婆不在，立刻就跟大柱争吵埋怨起来。
不是说吵架就能解决问题。
主要是她想通过吵架。
发泄一下内心的畏惧和恐慌。
想让自己不那么的害怕。
“当年我爹走的早，我年纪小没有办法接过屠夫的位置，全都靠我娘替别人接生赚点银钱，这才能把我抚养长大，做稳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娘为什么不能做？
况且接生哪有那么危险，又不是我娘一个人替她接生，不是有好几家有名的稳婆都被叫了过去吗？
怎么，就算是出了事，温侯府世子难不成还能把咱们整个长安郡附近县镇的稳婆们全都杀了不成？
他温侯府世子就算是世子，是贵族，那也不能平白害我等百姓性命，他们家拖到乱坟岗的那些个尸体，不是他们家的世代家生子，就是已经签定过死契的奴仆和丫鬟。
他要真敢害我娘性命。
我大不了去京兆府告状。”
贺大柱虽然内心也有那么一些担心和害怕，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要是他先慌了的话，那他们家现在还不得慌乱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此时依旧很镇定的说着。
用他所知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点律法常识，镇定的安慰他媳妇。
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说的这些个话是骗鬼呢。
他们那些个贵人要是想害人性命的话，哪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啊！
对待家仆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弄死，对待不是家仆的普通老百姓。
他们大不了做隐蔽点就是了。
京兆府有个屁用，要是京兆府真有用，咱们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疑案悬案了，三年前祝老何家全家被灭门的事到现在还没个消息呢。
十年前张府被灭门的事，要不是静安王府被皇上派人抄家，那京兆府不还是装聋作哑的当不知道。
直到静安王都被抓了起来。
这才把张府案子清算出来。
要是静安王没事的话，那估计张府的案子就永远都不见天日了。
就这玩意儿，你还指望他们？”
贺朱氏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丈夫的敷衍糊弄，当即便相当直接的直戳贺大柱话里面的那些漏洞。
随后更是情绪有些崩溃的瘫坐在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那张椅子上。
开始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不是伤心，主要是害怕。
看着此情此景，贺大柱也是不由有些沮丧的弯了腰，同样瘫坐在家里另外一张椅子上，正好跟他那个媳妇面对面，同时颇为无奈道：
“不然咱们又能怎么办？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尽量将我娘要去温侯府给温侯府世子妃接生的消息传出去，只要这件事知道的人足够多想来，即便接生出了差错，温侯府世子那边也会忌惮些。
不敢做的太过直接过分。”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生存方法。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保命术。
对于他们这些小人物而言，舆论和民心是他们仅存的那么一点。
有可能保命的方法。
此时在卧室里，已经将原身服用的那点砒霜全部排出体内，并且顺带着梳理完原身记忆的乔木，几乎听全了她儿子儿媳的所有对话。
内心对温侯府印象更差了。
一个人竟然能让原身还没有去做某件事，就已经畏惧到服用砒霜自寻死路，也能让原身的儿子儿媳害怕到如今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他平时的名声是有多差，这样的人却依旧能够逍遥自在的做着自己的世子，可见当今勋贵们的嚣张跋扈。
就是不知是大多如此。
还是就这么一个奇葩。
不过不管如何，乔木还是打算先出去安抚一下自己儿子儿媳，否则恐怕事情还没发生，他们就能自己把自己给吓出病来，一命呜呼。
因此，下一秒乔木就撩开了卧室竹帘，并且表情很镇定的说道：
“你们两个别这么害怕。
那温侯府世子妃的胎相虽然十分不好，但也不一定就没救，温侯府那边肯定是会有太医院的太医帮忙诊断的，兴许等我接生的时候。
她的胎位可能已经正了。”
“娘，可是你先前不是还说温侯府世子妃这一胎恐怕九死一生吗？
您可别说瞎话来安慰我们。”
贺大柱和他媳妇之所以会这么害怕和慌张，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原身从温侯府回来的时候，曾经在私底下嘀咕过世子妃的情况不妙，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活着回来。
在贺大柱和他媳妇看来，原身的接生能力绝对是相当不错的，接生的成功率和母子幸存率远超过附近的其他稳婆，因此他们是绝对相信原身的判断的，可是正因为相信才更加害怕，害怕出事全家遭灾。
如今即便乔木说可能没事。
他也只当乔木是在安慰他们。
“我没说瞎话，你们想想看，就连我这个不怎么精通医术的稳婆都看得出来她的胎相不好，那太医院里的太医肯定也能看得出来呀，说不定可能都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
乔木这话当然还是瞎话。
术业有专攻可不是胡说的，太医院的太医看看妇科病，搞搞保胎打胎可能还行，可是真正生产，他们又没有练习过，哪能有这技术。
再精妙的医术也不是看看书就能学会的，没有亲自体验过，没亲自上手学习过，终究是纸上谈兵。
况且，太医院的那些个太医向来求稳，只要不出事就行，估计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说，省得惹麻烦。
第一千六百五十五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3）
不过，贺大柱并不知道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不靠谱，在他看来，医术最好的大夫，应该都在太医院里。
所以此时听了乔木的话后。
倒还真的稍微安心了些。
“娘说的也有道理。
兴许还是我们太过于紧张了。”
“希望如此吧！
不过我觉得，继续适当的传播传播婆婆她要去温侯府给温侯府的世子妃接生，让大家都知道更好。
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嘛。”
贺朱氏虽然也愿意相信她婆婆乔木的话，但出于谨慎心思，她还是觉得传播消息这件事也不能停。
面对那些贵人。
他们实在是太弱势了。
就算做再多的准备也不过分。
“算了，随你们去吧。
不过你们也别弄得太招摇，那些个贵人又不是傻子，假装不经意间稍微跟别人提两句就行了，我出去买点东西，提前做些接生准备。”
原身家里那些接生工具真的是简陋的很，根据记忆看，原身接生主要还是靠她那双手，以及运气。
助产钳之类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有，接生工具当中唯一能算比较有用的东西，那也就是精钢打造的一把剪刀，比其他人家里的普通剪刀要稍微干净点，不容易滋生感染。
光靠这些工具，就是乔木也不敢保证帮助大部分妇人安全生产。
而原身家里东西都是有数的。
多什么或者少什么，很容易被家人发现，所以乔木现在想要增加东西，只能去买，她这次要买的东西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套相当标准的上古九针，以及各种中药材。
所谓的上古九针，并不是指正常的针灸所用的毫毛银针，上古九针各有特色，共有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这九种，名为针，但是，实际上已经能够算是一小套外科工具了。
只要技术足够，利用这九针便足以做一些微创小手术，进行适当的助产，自然也算是微创小手术。
要是胆子更大一点的话，利用这九针的延伸工具，做些急性阑尾炎手术，那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过乔木倒也用不着那么干。
她只是打算利用九针充当辅佐用具，增加她以后接生的成功率。
至于去买各种药材，那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制作一些补血，以及助产，提神，回元之类的药物。
借以避免生产时出意外。
温侯府毕竟是侯府，想也知道里面肯定会有勾心斗角的事，说不定就会出现红花麝香之类的东西。
提前准备些应对药物。
也能有备无患嘛。
说完话，乔木也没等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回应，就带上原身的小荷包，就匆匆出门买东西去了，药材好买，上古九针不一定好买，就算有也不一定合心意，所以可能要定制，温侯府世子妃那又生产在即。
估计就在这个小半个月内。
因此自然得抓紧时间
别回头东西还没弄好，那边就生产了，那一番准备岂不白瞎了。
乔木走后，贺大柱跟他媳妇又互相嘀咕了一会儿，两人便很快分头行事，一个是去乡下收猪羊，并且顺带着跟别人吹嘘下，他老娘过段时间可能要去温侯府帮温侯府的世子妃接生，肯定能得不少赏赐。
另一个则是出去跟平常嘴最碎的那些个婆娘聊天，假装蛮自豪的说出这件事儿，借她们的嘴传播。
如此一来，想来用不了多久。
南和街的那个贺稳婆被温侯府看中，充当预备接生婆的消息，就会迅速传遍本街道，乃至于本镇。
再过几天传到长安城。
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这正是他们想要见到的。
下午申时一刻，乔木拎着一大堆东西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便被已经在她家大门口等了两三刻钟的王老太紧紧勒住肩部，前后摇晃：
“贺稳婆，快，快跟我走。
我孙媳妇都已经生了好几个时辰了，都快没力气了，先前请的那个接生婆那是一点用都没有，光知道让我孙媳妇用力，也不见她动。
麻烦您快点跟我走吧。
人命关天的事啊。
到时一定有重谢！”
王老太话刚说完，早就回到家的贺朱氏和贺大柱就已经听到声音并且匆匆走了出来，一边伸手帮乔木拿东西，一边还劝道：“慢点啊！
我娘手里拎着那么多东西呢。
你好歹让我娘喘口气。
娘，事情很简单，就是她家孙媳妇难产，先前请的那个接生婆不怎么样，他们觉得不放心，所以请您过去看看，也好帮忙镇镇场子。
我说您不在家，让她先进屋等着，她偏要站在家门口等您回来。”
乔木那是直到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都递给自己儿子和儿媳，这才总算能喘口气：“你老稍微等一等啊。
我这逛街刚回来，至少也得让我先去拿点工具，不然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大柱你先倒杯温水给我，我都几个时辰没喝水了。”
说完，乔木便赶紧挣脱开了王老太的手，进屋取精钢剪刀之类的东西，快到门口的时候，顺带着还从她媳妇接手的那堆她带回来的东西当中，取了一小袋子豪毛银针。
九针虽然还在银匠那边打制。
但乔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买了点普通的毫毛银针，准备将就着用用，等九针都弄好了再去换。
这时候，贺大柱也已经端着温水赶了过来，乔木逛了好几个时辰的街，现在是真的渴了，所以接过那个陶瓷碗，便猛的把一碗水灌了下去，随后又叮嘱了她儿子两句。
就带上各种家伙什用具，跟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王老太往她家赶。
王老太家离乔木家还蛮远的。
乔木家是住在南街这头，王老太她家是住在北街那头，上北下南嘛，两家距离都快横跨整个镇了。
也是幸亏他们这个镇子不大。
再加上乔木和王老太都是经常干体力活的，身体还行，因此总算赶在酉时一刻的时候赶到了王老太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王老太的心都不由有些沉了，因为她没有听到里面她孙媳妇和接生婆的声音。
要知道，她离开家的时候，她孙媳妇可一直都在大声的叫着疼。
接生婆也在不断的说用力。
可现在家里却突然这么静。
不免让她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4）
好在等到她们真正的来到了王老太家家门口时，还是听到了比较轻微的呼痛声，虽然声音比起先前小了许多，但王老太总算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还活着就好。
想来这位能够得到温侯府世子所青睐的稳婆，应该会有点能力。
就算不能母子平安的话。
保下她大重孙也好。
想到这，王老太立刻伸手猛的把自家大门推开，然后便继续拽着乔木，拽着她，匆匆往产房那去。
一边走着，还一边说着情况：
“贺稳婆，我家这孙媳妇身体向来很好，知道她怀孕之后，我们就没敢让她再去做什么重活，伙食之类的更是顿顿有荤，回春坊里的刘大夫都说我孙媳妇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脉搏强劲，一摸就是个健康的。
可是她今天早上发动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能生下来，我就担心她回头再没了力气，或者把孩子给憋出问题来，这才急着找您来。
待会您一定得仔细看看。
我们家可是六代单传啊，这一胎要是不能安全生下来，那以后就玄了，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哪有脸面去见我死去的老头子和我公公婆婆啊，必要时刻，您千万得保小。”
王老太话刚说到这，她们俩就已经来到了临时充当产房的那间屋子门口，同时还见到了正在门外焦急等着的王老太儿子儿媳和孙子。
“婆婆，您可算回来了。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了，张稳婆两刻钟前就问我们保大保小，说胎儿太大很难生下来，她可以用剪刀剪个口子，强行把孩子弄出来。
但是如果那么做的话。
志文他媳妇会有性命之危。
志文死拦着不让，说他媳妇要是出事，他也不活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这一位是……”
一看到王老太回来，她儿媳妇就赶忙走到她身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并且指了指正拿着剪刀随时威胁他们的儿子。
随后这才问起乔木是谁。
“这是我特地请来的贺稳婆，她名声很广，就连侯府都要请她去接生，贺稳婆，能不能麻烦您进去看看，如果可以还是尽量都保下来。”
王老太看着站在边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寻死觅活的孙子，终究还是疼爱孙子占据了上风，忙改了先前跟乔木说的优先保小的话，转而希望乔木能让她孙媳妇母子平安。
别人的家务事乔木倒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就带着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些工具进了屋。
进屋前还特地转头叮嘱了声：
“虽然不是很清楚里面情况，但你们还是提前准备些热水，如果有烈酒的话，最好也准备一点给我。”
说完，乔木才推门进屋，一进去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一些不是很好闻的其他味道混杂在一起，为此，她特地从袖子口那边撕了一小块布，做了个临时口罩。
随后这才走上前看了看情况：
“这补的也太过了，这胎儿估计至少得有**斤，母亲年纪又小。
唉，刘大脚，让我来吧。”
稳婆之间是有竞争关系的，所以她们彼此都很熟悉，至少跟本地稳婆绝对是熟悉的，因此乔木进去的时候，正在屋里忙活的刘稳婆就已经认出她了，而乔木自然也是认出了刘稳婆，故而才会直呼其名。
“桂花，你有把握吗？
这胎儿实在太大了，这小丫头刚开始不知道收敛，一直拼命的用劲，结果前面不该用劲的地方把劲都用光了，现在没力气了，人参我都给她用了两片，可是还是不行。”
现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即便她们是竞争关系，这时候也不会刻意给对方下绊子，刘大脚生怕乔木对情况了解不清楚，所以特地将她所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
“我知道，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了，你站到边上跟她说话，鼓励她，慢慢来，教她呼吸法，我来负责帮她接生孩子。”
虽然乔木过去基本没怎么帮人接生过，但是相关知识她是很清楚的，而且她手里也不乏各种灵丹妙药，所以现在是一丁点都不慌张。
一边吩咐着刘大脚，一边就开始斟酌该用什么方法，在尽量不伤害孕妇，也不开刀的情况下，把这么大一个胎儿给顺利的接生出来。
思来想去，各种稳妥的方法乔木倒是想到了不少，但是不是缺工具，就是缺药物，她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没有办法按照想象中的那样，让孕妇毫发无损。
但是此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
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乔木去准备其他工具或者药物，所以她纠结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来硬的。
一边通过银针降低孕妇本身的疼痛感，一边刺激有助于生产的几个穴位，同时再用手稍微辅助下。
这样孩子绝对能生下来。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可能会给孕妇带来一些撕裂伤，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慢慢恢复，不过这已经是乔木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法了。
因为孕妇年纪实在不大，盆骨发育的都不是很完善，再加上胎儿过大等各方面的因素叠加在一起。
此时除了剖腹产，真的没比乔木选择的这个方法更好的办法了。
半刻钟后，随着孕妇的一声痛呼，一个据乔木颠量，大概有八斤九两重的男婴就顺利的生了出来。
随后乔木便赶紧把脐带剪断。
并且将孩子交给刘大脚。
让她去处理孩子。
而乔木自己则是开始帮孕妇处理一些善后事宜，擦洗身体啥的。
刘大脚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把婴儿嘴里的一些垢物扣了出来。
随后拍了几下婴儿屁股。
帮助婴儿自主呼吸。
自主呼吸就意味着嚎啕大哭。
屋外几个人听到屋里传来响亮的婴儿哭声，立刻就都忙不迭的冲了进来，当然了，孩子爷爷没进。
不过除了孩子爷爷之外。
其他的太奶奶，奶奶和父亲都进来了，见此情况，乔木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两巴掌，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是孕妇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最容易感染，吹风都可能影响一生。
结果这一大家子是什么也不管的就都冲进来，这不是找麻烦吗？
第一千六百五十七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5）
“快出去，你们都给我快出去。
把我要的东西拿进来，其他人就都先出去，等我们处理好了你们再进来，你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孕妇不能见风吗，还想不想孕妇好了？”
给他们一人两个巴掌终究只是乔木自己的脑补，现实当中，她只能一边帮孕妇盖被子，一边撵他们出去，同时跟他们要热水和烈酒。
“哎呀，不着急，没事的。
刘稳婆，是男娃还是女娃？
快给我看看……”
然而，王老太他们压根就没理会乔木的话，而是直接目光炯炯的盯着刘大脚看，并且径直上前就想要看看刘大脚手里抱着的那孩子的性别，刘大脚此时很清楚他们的想法，立刻笑道：“恭喜，是个男娃。
您老这下子是不用担心了吧。
孩子身上还有点血污，要不还是等我帮忙洗完之后再给你们吧。”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孩子。
一点血污又有什么的，快点让我先看看我的乖孙孙长什么样子。”
王老太说着话的时候，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刘大脚边上，并且伸手就去抱刘大脚怀里那个只裹了一小层布，还没有做任何处理的孩子。
“哎哟喂，孩子可真壮实。
这眼睛，这眉毛，一看就是我们老王家的娃，像他爷爷的样子。
志文，快过来看看你儿子。
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以后可要稳重一点，快点过来看一看孩子。”
自己夸了一番自己重孙后，王老太就赶紧招呼还站在边上愣着。
有些不知所措的孙子。
让他好好看看他的亲儿子。
“好……好……好多血啊……”
先前大家都还以为王志文愣在那边是有些不知所措，谁曾想他在听了他奶奶的话后，立刻就用很尖细的声音惊叫了声，昏厥了过去。
感情他不是愣在那边。
他是被眼面前的血迹吓到了。
反应过来之后，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这胆子也真的是没话说。
这下子王老太她们也顾不上其他事了，一个依旧死死的抱住自己的重孙，还有一个则是赶紧去扶自己儿子，一边掐人中，一边朝外面叫着：“大贵，快点去叫大夫啊。
志文他吓昏了……”
场面那叫一个乱呀。
不得不说，对于某些人的婆家而言，真正重要的还是她们的儿子孙子，重孙子之类的，至于儿媳和孙媳，例子不还在床上躺着呢吗。
才刚生产完，还没来得及擦身子呢，也没见有人过来关心一下。
全都关心王志文去了。
好在这时候那个孕妇已经累的昏迷了过去，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她看到此情此景，心里难过，憋屈。
“桂花，我来帮你吧。
他们家这怕是一时半会儿没心情照看这丫头，还得咱们俩来啊。”
已经没有婴儿需要抱着的刘大脚，看王老太她们全都担心王志文去了，也是轻叹了口气，随后便走到了乔木边上，推了推乔木胳膊。
表示一起来，一起帮床上那个刚刚生产完的产妇收拾收拾，要是不收拾就坐月子，那怕是得臭掉。
说不定还得生一些恶疾。
因为没有人帮忙，乔木跟刘大脚两人只能一起配合着来，然后还得自己亲自出去端热水回来擦洗。
折腾了近小半个时辰，她们俩才好不容易把那个产妇全身上下都收拾了一遍，顺带着还帮她把床也收拾了一遍，换成了干净的被褥。
也是直到这时候，看到自己孙子醒来的王老太才想起乔木她们还在产房里，赶忙拿了点散碎银两过来，敷衍的寒暄了两句后，一人给了她们两钱碎银子便打发她们走。
乔木出于担心，临走的时候特地把王老太拉住，跟她叮嘱了不少产妇需要注意的地方，同时也跟王老太表明了她那个孙媳妇身上可能存在的伤势，让他们多注意注意。
最好能稍微敷点伤药。
勤换洗啥的。
要是在身上有伤的情况下，既不上药，还不洗澡的坐一个月月子的话，哪怕是坐不到一个月，就得伤口感染暴毙了，关于这点乔木真的是千叮咛万嘱咐，直到王老太都有些烦了，才无奈转身告辞离开。
至于这王老太会不会照做。
乔木哪能知道。
她也只能等再过两天，找个借口再来王老太家一趟，想办法跟当事人见上一面，叮嘱一下当事人。
出了王老太家，乔木跟刘大脚一直都是并肩走着，两人走到街角的时候，刘大脚突然长叹了口气：
“唉，咱们可真是命苦。
下辈子要是能当个男人多好。
你知道吗，在此之前，王老太他们一家可都是出了名的慈善人。
咱们这附近的邻居都说王老太她的孙媳妇是嫁进了福窝，上辈子不知做了多少好事才能碰到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好的婆婆和太婆婆。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她家真正关心的，终究还是她家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你猜，王老太知不知道孕妇补过了，会导致孕妇肚子里的胎儿过大容易难产？”
“难不成她是故意的？
可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万一要是真的难产的话。
那可是很有可能一尸两命的。”
乔木原本还以为王老太单纯不知道情况，只是想着对孙媳妇好。
才会导致胎儿的体积过大。
可照刘大脚现在这态度看。
这事恐怕还是另有隐情啊。
“二十多年前的王老太。
跟现在可不一样。
她当时可不是个慈善老太太。
磋磨儿媳妇的手段多的很，她那儿媳妇怀孕了都没能逃脱她的魔爪，还得被她逼着干活，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辛苦的很。
王老太她孙子，王志文你有看到吧，一看身体就不怎么样，因为他妈怀他的时候，基本就没吃过几顿好的，还得经常干活，所以他出生的时候只有三斤多，是王老太她好不容易才想方设法给养大了的。
小时候有好几次差点夭折。
也就是从那之后，王老太才因为担心孙子开始吃斋念佛，一改往常那副刻薄样，对儿媳也好了些。
我猜，王老太她就是希望自己的重孙身体能健康些，这才会拼命对她孙媳妇好，多给她吃各种各样的补品，至于最后会不会难产，对王老太而言，母子平安最好，如果不能母子平安，那就必须得保小。
不然她也不会请我过来。
要知道，我的拿手绝活可就是保小，不计孕妇性命的保住孩子。
就是不知道她后来又怎么了。
竟然又去请你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
不过小半月没见，你这技术上涨的有些过分啊，搁往常，你应该跟我一样对待那样的孕妇几乎束手无策，只能拼运气，可是我看你这次不但胸有成竹，而且还那么顺利的让那孕妇安全生产，你这是拜了那个佛，求了那个师学的技术啊！”
硬说起来的话，刘大脚跟原身还能算是同门师姐妹，她们两人都曾经在一个稳婆手底下学过两年。
正因为有这份关系在，所以刘大脚才没隐瞒什么，相当直接的说出了些本来不该对外人说的猜测。
同时还顺带着好奇问起了乔木的技术怎么会突然提高了这么多。
第一千六百五十八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6）
“真是想不到，这事竟还有这般隐情，还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来有句话说的是真对，咱们女人啊，不到生产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不到孩子性别出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婆家到底有多么的重男轻女想生儿子。”
直到此时，乔木才大体明白原身为什么会生出那些个想法愿望。
大夫最常见的多是生老病死。
多是子孙不孝。
多是生死别离。
而她们这些稳婆最常见的，却都是母子双亡，保小舍大，生了女孩后翻脸不认人，恶毒婆婆等等……
有的人看多了会习以为常。
会冷眼漠视。
有的人看多了却会感同身受。
想竭尽所能。
而原身，应该就是后者。
光这点，乔木就蛮敬佩的。
“你这话总结的倒挺好的。
不过你别岔开话题啊。
你这技术到底是跟谁学的，我刚刚可是看到你用银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会用银针，你该不会是特地在医馆针灸大夫那学的吧？”
刘大脚接了乔木一句话后，依旧没忘了自己先前的疑惑，再次询问了下乔木的技术是怎么提升的？
她们这些做稳婆的，那有时候也是要提升业务水平的，不然迟早得被别人超过去，也就她们两勉强能算是有师姐妹的关系在，所以刘大脚才会好意思这么直接的询问。
换没关系或者有竞争关系的。
这么问是会被人打的。
“以前我不就会点医术嘛，最近几年自己倒也有私底下琢磨琢磨。
更是没少用针扎家里那些没来得及杀的猪，如今这不也稍微琢磨出了点用法，大病治不了，不过帮孕妇止疼和催产还是没有问题的。”
乔木这番话倒也不算全假。
原身过去的确是没少折腾她儿子买回来准备杀了卖肉的那些猪。
不过原身又没老师教，自己靠着一本针灸古籍自学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用绣花针练了十几年，没练出什么针灸秘术，倒是练出了在猪的身上扎针眼让人看不出来的。
容嬷嬷扎针术。
可惜也没施展余地，毕竟她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进皇宫当嬷嬷吧，就算她想进，人家也不要啊。
“扎猪？你这方法还挺别致。
怪不得总有人说你们家猪叫的声音都比别人家的猪叫的声音大。
一看就比别人家的猪健康。
感情猪叫是被你扎的呀。
真是造孽啊，临死之前还得被你扎一遍，唉，还以为你找到了哪个愿意教我们这些女人的针灸大夫呢，看来，还是我太过于奢望了。”
听到乔木这么说，刘大脚还是有些遗憾的，自学这种事她是没啥指望的，而且她家也没那么多猪让她扎，看来这针灸也只能搁浅了。
“那个，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倒也能教你，不过学起来还挺麻烦的。
你必须得跟我保证，在我没有同意你出师之前，你不能去瞎弄。
这个你能办到吗？
要是能办到我教你也无妨！”
原身的愿望是希望尽可能多的让天下孕妇都能够母子母女平安。
乔木她就算是医术再高，接生的水平再好，三头六臂，那真正能够接生的人数相比较于整个天下而言，那也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所以传播一些正确方法，甚至于说亲自教一些技术更好的稳婆。
就相当的有必要了。
现在乔木她没办法去做天下所有稳婆的老师，但是先从身边熟悉的稳婆开始教，也是蛮好的选择。
不过乔木的这番话，却让刘大脚惊讶的停住了脚步，并且诧异的看着她：“你说啥，我没有听错吧。
你愿意教我你会的那个针灸？”
不能怪刘大脚惊讶，这年头众人敝扫自珍早就已经是习惯了，别说竞争对手了，就是入门弟子，那做师傅的也不一定会把所有技术都教出去，依旧还是会习惯留一手。
一门有效有用的技术。
那是足以当传家术传下去的。
如今乔木却说教她。
她又如何能不惊讶呢？
“你没听错，我愿意教。
你跟我一起去我家一趟吧，我给你准备点东西，学我那个针灸倒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医学知识，但是基础还是要了解的，特别是人体的穴位，这是关键当中的核心问题。
穴位要是都记不住的话。
那你就别出去害人害己了。
具体如何针灸得等你把穴位全部都背上记下来，并且能够在人的身上准确找到之后，才能去教你。”
虽然乔木愿意教，但是有些前提条件她还是得跟刘大脚说清楚。
穴位背下来还算容易，可是要认出来，那就是很难的一件事了。
背那就是死记硬背，就算记忆力差，多背背也是可以背下来的。
可是认穴就很难了。
因为认穴不是说拿出一个穴位模型给你，指着某一处让你认，那是要让你在活人的身上准确的寻找到某一处穴位，有人可能觉得这很简单，但其实这真的很难，因为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胖的矮的，瘦的长的，每个人的体型不一样，这会导致他们身上的一些穴位产生一定位移和变迁，并不会百分之百的就在穴位模型上面的那个位置上。
这一旦要是弄错了的话，没有用倒还好，错误过大，偏移到了其他穴位上，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一般情况下，就算正式学医的学徒，至少也得三年以上才能勉强学会，而且这里说的是天资好的。
要是天资差的话。
十年都有点悬。
不过乔木这边还好，她并不需要刘大脚知道人身上的所有穴位。
她只要想办法让刘大脚弄清楚她需要知道的十几个穴位就行了。
反正她们也不去给别人治其他病，主要就是帮忙接生，只要了解接生时可能会用到的那十几个穴位就够了，这样一来，学习难度和学习速度必然极大降低，脑子再笨的人一两年之内应该也是能学会的。
“没问题，那咱们快走。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得到乔木再次肯定的刘大脚现在开心的很，说完就拉住了乔木胳膊，拽着乔木飞快的往她家而去。
那叫一个急不可待啊。
恨不得直接飞过去才好。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7）
即便乔木跟刘大脚回去的速度很快，她们俩也是到了戌时左右才赶到乔木家，这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不过刘大脚是真的迫切的想要学习今天乔木使用的那个针灸术。
因此倒也不怕天黑回家晚。
依旧还是跟乔木进了屋。
乔木此时看天色已晚，所以也没怎么耽搁时间，一进屋就把原身自己用来学习的那个医学模型取了出来，径直递给刘大脚并且说道：
“你看，就是我圈的这一小圈。
这部分的穴位一定要背上，还要记住具体在什么位置，最好能够达到倒背如流，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的地步，这东西你就先拿回去。
等回头学会了再还给我。
过两天有空我们再见面，到时候我考验一下你，如果你背会了并且能准确指出不同穴位在什么方位的话，我们再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学医这种事是真急不来。
其他学科学错了，那无非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你学医要是学错了，那真的是可能会害了无数人命的，这点不得不谨慎。
“这个我知道，先背穴位嘛。
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我跟你学这个，要不要给你交钱啊，这样吧，我身上就带了两钱银子，先给你，要是不够下次见面再给你。”
为了表示诚意，刘大脚在接过乔木递给她的那个模型的时候，就赶紧伸手往自己荷包里掏了掏，把荷包里仅存的，王老太刚给的那两钱银子掏了出来，爽快递给乔木。
好歹也是要学人家知识的。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不给钱。
“不用不用，你收回去吧。
我教你也不是为了钱，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少做点帮那些人家保小舍大的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相比较于收这两钱银子，乔木还是希望刘大脚以后能再用用心。
别只顾考虑孕妇婆家想法，好歹也考虑考虑孕妇她自己的想法。
罔顾孕妇想法保小。
这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我那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要是有能力谁又不愿意母子平安呢！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收敛点。
尽量能保即保！”
刘大脚对原身性格还算熟悉。
知道原身不是假装客套，说不想要实际很想要的人，因此倒也没跟乔木客气，一边把银子重新放回荷包，一边就跟乔木保证了起来。
“希望如此，天也不早了。
你先回去吧，等你把我让你记的那十几个穴位背会了，最好在自己身上稍微按按，找找感觉，然后再来找我，不然你找我也没有用。”
事情办完了。
乔木当然得送客。
大晚上的还留她睡觉不成。
“知道了，我会的。
那我就先走了，回见啊！”
刘大脚在把乔木给她的那个模型小心翼翼的收好后，便也跟乔木打了声招呼，匆匆出门回家去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贺大柱就朝乔木屋里招呼了声：“娘，饿了吗？
我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吃过，不过有特地给您稍微留了点饭，您要是没吃过的话就赶紧出来吃饭吧。”
“那感情好，我还真饿了！”
乔木她今天下午不说做了多少事，光是往王老太家来回跑一趟。
就相当于跑步两三个小时。
先前在王老太家，那王老太连杯温水都没给，因此又哪能不饿。
说完，乔木就出去吃晚饭了。
而贺朱氏，则是赶紧把厨房里特地留下来的那一份饭菜端出来。
然后坐下来陪乔木一起吃，当然，他们没吃饭，他们就是一人端了杯温水喝着，这明显是有事啊。
要是没事他们早回去睡觉了。
不过乔木因为肚子太饿，一时间还真没注意他们，只顾着吃饭。
乔木不问，贺大柱他也不能不说啊，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后，贺大柱他还是干咳了一声，并且说道：
“那个，娘，今天我去大河村收猪的时候，听到一件事，跟稳婆有关，我跟您说下，还蛮有意思的。
李大春李稳婆是他们大河村那边唯一一个稳婆，不过她前段时间赔了人三两银子，因为她帮他们村一户人家的儿媳妇接生的时候，发现情况危急，孩子和孕妇只能保一个，然后那个孕妇表示自己想活。
所以即便那个孕妇的婆婆想要保小，李稳婆还是保了那个孕妇。
结果生下了个死去的男胎。
……”
“再然后李稳婆就被那家人给讹上了，说李稳婆害死了他们家的孙子，让李稳婆赔钱，要是不赔钱就要把她送到官府，说她草菅人命。
大概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也许可能还有其他点事。
比如说那个被李稳婆保住性命的儿媳妇没帮她说话，又或者说……”
只听到一半，乔木就大概明白她这儿子想说什么了，同时还顺带着把她儿子没说出来的话补全了。
说着的时候，坐在乔木边上的贺大柱就已经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巴：“娘，你怎么知道的，你听过。
可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啊，消息传的应该没这么快吧，难不成稳婆间还有什么特殊的消息传递渠道？”
“我没听过，都是我猜的。
但我估计我猜的应该是**不离十，毕竟你前面都说李稳婆赔了三两银子了，既然她会赔钱，那显然是因为人被人给讹上了，这点前后因果逻辑还不是明明白白的事。
你刚刚偷听我说话了吧。
听到我跟刘大嘴说的话了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不是李稳婆，不怕跟别人打官司，而且这事，怎么着都不能算我们稳婆的错，就算打官司不可能判稳婆败。
李稳婆只是不想惹麻烦。
要是那家人讹三十两的话。
那我保证他们家讹不到。”
贺大柱这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乔木，她这儿子明显是听到了她先前跟刘大脚在卧室里说的一些话，并且担心她回头也搞人家要求保小，她保大，惹来些麻烦。
这才会特地给她举个例子。
想要劝说一番。
可惜这例子实在太没新意了。
乔木听了开头就猜到结尾了。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8）
“娘，你这脑子也太灵活了吧。
搞得我好像有点蠢似的。
可是……”
这次，乔木依旧还是没让她儿子把话说全，就抬头白了他一眼：
“你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你哪是好像有点蠢，这个好像可以去掉。”
“娘，你这是什么……”
“娘是在说你蠢，还不明白？”
贺朱氏此时也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的再次打断贺大柱。
“你还没你媳妇看得明白。
这种不讲理的人家终究只是少数，就算是遇到了，那也不用怕。
没事你还是睡觉去吧。
别自己吓自己了。”
乔木继续不怎么在意的说着。
“娘，我知道有些话您老不喜欢听，可是普通人家的话，你这么做无所谓，万一遇到什么大户人家……
你要是这么做的话。
人肯定不会放过你啊！”
贺大柱虽然知道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劝说起他老娘。
“这你可就真的误会了，真正的大户人家，顶级勋贵，更不可能说保小，你觉得皇后难产，皇上会说不要管皇后的性命，只保皇子吗？
大户人家间多是联姻，除非主母实在是不受娘家待见，或者娘家破败，否则对那些大户人家而言。
孩子可远没有主母重要。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到一次，要是真的碰到了，我自己的心里还能没点数吗？
别打扰我吃饭了。
没事就睡觉去。
待会碗我会自己洗的。”
乔木实在是有些不耐烦继续跟这个儿子解释了，所以在又说了一番话后，就催促他快点回屋睡觉。
别打扰她安心吃晚饭了。
“呃……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仔细想了想后，贺大柱也觉得他老娘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再加上他媳妇还在边上拽他，让他别再犟了，这才总算偃旗息鼓，跟乔木道了声晚安，带着媳妇回屋睡觉。
而乔木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很快就把晚饭吃完，并且把剩下的碗筷带到厨房里洗刷完，然后就用厨房里面剩下的温水稍微洗漱了下。
也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寅时没多久，以二十四小时来划分的话，也就是四点左右的时候，乔木就被一阵惨烈的杀猪声给吵醒了，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仿佛就在人的耳边叫似的。
这种情况下，乔木显然是没办法继续睡的，所以她也只能赶紧翻身起床，洗把脸就去不远处的另一个专门用来杀猪的院子里面帮忙。
他们家之所以会特地住在街尾这边，并不是没钱买稍微繁华些的地方的院子，主要是因为贺大柱每天都要杀猪，杀猪的声音有些大。
如果真的在繁华地方住的话。
那怕是得被邻居骂死。
街尾这边虽然可能还会对离的比较近的几家邻居稍微有些影响。
但影响终归会小些，而且住在街尾这边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偶尔杀完猪之后，给他们留些猪血猪肝之类的内脏送过去，他们也就不介意每天早上被猪叫打扰一会了。
而贺大柱他之所以会每天这么早，并且还在家杀猪和杀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所卖的猪羊肉必须得在商家没开门之前就处理好。
有些要货比较多的。
他还必须得及时送货上门。
比如说镇东口那边有一家卖羊肉大包子的，他们家的包子都是每天早上六点开卖，贺大柱必须得在五点钟左右，最迟不能超过五点一刻把羊肉送过去，否则人家就来不及包包子，到时必然会影响生意。
这一影响生意。
包子铺指不定就换供应商了。
五点钟要开始送货，那四点必须得开始杀猪杀羊，就这还是贺大柱在自己家杀猪，要是再往偏远些的地方杀猪，弄到家后再分解送货的话，那他每天三点钟就得起来。
这实在是太早了。
早到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为了每天能多睡几刻钟，也为了能够及时把肉送到各商铺，贺大柱只能每天早早的，把前一天从其他地方收上来的猪和羊在家杀掉。
并且分解好送到各商铺。
最后剩下来的再出摊去卖。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跟那些没和商铺签订供货契约的屠夫那样。
从早卖到晚。
也不一定能把肉都卖光了。
他因为大头都供应给了商铺。
所以每天剩下来的肉并不是很多，基本早上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卖光，然后，他就能回家补觉去了。
当然了，他这么做利润肯定是会稍微少一点的，肉直接卖给商铺和在肉摊上往外里卖的价格肯定不一样，他不给商铺那么一点点优惠的话，人家也不会从他这边买啊。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愿意。
因为肉卖掉，钱到手才实在。
零卖赚的虽然多，可要是有那么十来斤肉没卖得出去，或者低价处理了的话，那其实跟批量卖给商铺赚的也差不多，而且每天还得多花不少时间，支着一个肉摊叫卖。
春秋和冬天还好。
夏天不但热死个人了。
肉还更容易馊。
贺大柱可不止一次在夏天看到有些屠夫睁眼说瞎话，指着已经有很重味道的肉，非说这肉还新鲜。
而他就没有这些担忧。
更不用昧着良心去卖馊肉。
所以他这么做看似亏，但实际长长久久的稳当些，反倒才是赚。
最关键的是，还没那么累。
不但每天上午能补会觉，下午更是有足够的精力去附近村子里面逐一寻摸，寻找一些肉质比较好。
比较健康的猪或者羊。
然后继续用品质比较好的猪肉和羊肉，维系那些商铺间的订单。
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而其他那些一直坚持零卖的屠夫，有时候卖完都下午四五点了。
哪还有精力去挑猪羊品相。
只要没大问题就收。
收完天色一般也都不早了，不但每天早上要跟贺大柱一样，早早起来杀猪杀羊，上午还没补觉的机会，两厢一比较，那是真的实惨。
但这也是各自选择。
谁让他们没能抢占商机呢。
等他们想模仿贺大柱的时候。
他们镇上已经没有几家要肉的商家没有跟贺大柱签供应合同了。
隔壁镇那些屠夫也插不进去。
所以也只能继续维持原样。
第一千六百六十一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9）
在一家人的帮助下，贺大柱很快就把昨天买来的三头猪和五只羊杀完，并且庖丁解牛般的分割了下。
其实也没怎么分割。
无非就是腿肉归腿肉，五花归五花，骨头归骨头，内脏归一边。
这般处理完，正好五点左右。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送肉，光靠贺大柱一个人那肯定是办不到的。
毕竟那些商家分布在整个镇子上，整个镇子来回循环跑一圈，没有两三个小时肯定是完成不了的。
因此有些商家会直接派人过来取，也有些会额外多付点钱给他。
让他想办法送一下。
贺大柱自己处理起来也蛮简单的，无非就是花几文钱雇一下周围的邻居，请他们帮忙送货，每个人都只送顺路那一小片区域的几家。
这样一来基本都能准时送达。
在他忙碌着送肉的时候，乔木她儿媳贺朱氏则是立刻进厨房弄早饭，她得赶在贺大柱送完肉回来之前把早饭弄好，方便贺大柱一回来就能囫囵的吃口早饭填肚子，然后把剩下的肉带到菜市场那边售卖。
乔木相比较而言要轻松点。
她除了早上要帮忙烧点热水烫猪毛之外，也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吃完早饭送孙子去私塾念书。
她孙子王小宝今年十一岁了。
私塾也已经念了四年。
虽然还啥都没考，也没有表现的特别天才，但是他们家在现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肯定是要让孩子继续念书的，未来能科举还是科举。
要是实在没能力科举，那再考虑当账房，或者继承家业当屠夫。
在他们家看来，做屠夫是没啥技术水准的，只要跟着人学两年。
稍微有点力气就行。
也不怕未来孩子会学不会。
所以并不急着教孩子做屠夫。
等未来十几岁之后。
结婚之后，还是连童生或者秀才都考不上的话，再教他也不迟。
接下来，一切一如既往。
贺大柱一如既往的吃完饭，带着剩下的猪肉出去卖肉，乔木一如既往的送孙子去私塾，贺朱氏也是一如既往的收拾家里，洗衣做饭。
不仅当天如此，事实上，他们家大多数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重复平凡。
日复一日的工作着，生活着。
对于他们家而言，唯一会打破他们家日常生活重复性的，也就只有乔木，因为偶尔会有人找乔木去接生，有时候是早上找，有时候是中午找，还有时候能在晚上七点多钟跑过来找，只有这能算是意外。
算是平淡重复生活中的意外。
只是贺大柱他们，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样的意外，虽然每次乔木去帮人接生，都能带点东西回来，或者带那么两三钱银子回来。
但是他们家其实也不缺这点。
他们更希望，乔木也能融合进他们的重复生活当中，没有意外。
这样他们就不用因为乔木接生的意外，去改变自己生活作息了。
在乔木不接生的情况下。
他们家作息时间很稳定，到点就睡，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事情会干扰他们的作息或者休息时间。
但是在乔木接生的情况下。
早上四点多她去帮人接生，就意味着他们家没人烧水，会影响杀猪的速度，甚至于影响后面送肉的速度，为了偶尔一次可能出现的意外专门请人帮忙，那显然不划算。
中午去给人接生，要么会影响正常午睡作息，要么就是会搞的伙食弄多了吃不完，然后造成浪费。
而大晚上去给人接生，无疑会影响晚上的睡眠质量，影响他们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杀猪，送猪肉。
最关键的是，最近这段时间随着乔木要给温侯府世子妃接生的消息越传越广，他们镇，乃至于他们镇附近几十个村落有孕妇的人家都觉得乔木的接生手艺一定相当好。
因此请她接生的人越来越多。
远超过去的数量。
这对贺大柱而言，无疑也意味着，影响他日常生活作息的意外。
同样在变得越来越多。
连带他生活作息都开始紊乱。
可接生这种事，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变得有规矩，变得有迹可循。
因为生孩子有时候也不是孕妇所能控制的，只要真的是到了一定的时间节点之后，随时都有可能开始，别说早上中午晚上了，就是半夜十二点，突然想生也是可能的。
所以这真的是无迹可寻。
也根本无法形成规律，毕竟总不能人家半夜十二点想生，你非让人家憋到中午十二点再一起生吧。
不过好在贺大柱虽然对乔木经常帮人接生，影响他们家的正常生活作息有些不满，但是也并没有将不满说出口，只是稍微多花了几十文钱，同时临时多雇了几个人，尽量抹除他娘有时不在造成的影响。
所以家庭还算和谐。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的早上九点多钟。
温侯府下人就来传话了。
让乔木跟他们一起走，这一天乔木早在过来时，就已经开始等待了，因此自然不可能不跟他们走。
所以回屋收拾了下东西后，她就带着个小包裹跟着温侯府下人。
一起坐马车。
匆匆的前往温侯府了。
温侯府在长安城当中，而乔木他们所在的这个镇子虽然就在长安城边上，但也不是几分钟就能赶到的，即便有马车快马加鞭的赶路。
他们也是在两小时后。
这才赶到温侯府。
进了府，乔木便被温侯府的下人催促着，小跑带风的带到了产房门口，让正站在产房门口的温侯府夫人看了一下，随后又让边上等着的嬷嬷稍微搜查了一下携带物品。
“你包裹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针？
还有这些药丸又是什么？”
虽然乔木身上没有利器，或者麝香红花之类的东西，但是苏嬷嬷看着从乔木包里搜出来的那一堆不认识的东西，还是严厉问了起来。
即便他们温侯府不像皇宫那么严格，也没有皇宫那么多的危险。
但是产房重地，让稳婆带不认识的东西进去，肯定是要盘问的。
第一千六百六十二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10）
“民妇学过医术，那些似针非针的东西是黄帝内经中所描述的九针。
如果有所意外的话，我可以通过针砭之术适当减少孕妇疼痛感。
或者帮助孕妇提气。
而那些药丸，大多数都是补血养气的东西，若是不信可以请大夫过来看一看，验一验，这都是好东西，若非为贵人接生，普通平民家我也不会带，因为药材还蛮贵的。”
相比较于原身一听到要给温侯府的世子妃接生，就畏惧害怕到想要自寻死路，乔木此时不但信心十足，还想顺带着借此机会展示下自己的能力，以及自己的妇科医术。
只有名声大了，广了。
那才有更多的人找她接生，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拜她为师，听她讲解接生的各种技巧，以及接生之后的产妇产后护理等各方面知识。
要是没有啥名声的话。
嚯，鬼会信哦。
都没有人愿意听的好吧。
“夫人，您看要不请府医看下。
若真会医术，那倒也能堪比宫里的一些个女医了，有个会医术的稳婆帮忙接生，应当能更安全些。”
温侯府的世子妃是安平郡王的女儿，虽然只是一位县主，但却也是他们温侯府与安平郡王彼此联系合作的枢纽，因此，世子妃的安危就相当的重要了，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们可能都会把太医请过来。
可惜孕妇生产终归隐秘，实在是不适合让太医进去做什么事，而站在外面的，看不到里面情况的太医也没啥用，女医的数量又太过稀少，只有宫里有那么几位，他们也请不来，所以只能多请些名声还算不错的稳婆，希望她们给力点了。
此时苏嬷嬷见这些稳婆当中竟还有会点医术的，自是不愿放弃。
不过验证真假还是必须的。
这不就向侯府夫人请示了。
“也好，让府医看看药物吧。
如果没问题就让她带进去，你可一定要仔细一些，不能出差错。
只要能母子平安。
到时我自有厚赏。”
温侯夫人的表情管理那是相当的厉害，此时的神色依旧是丝毫不见变化，气息很是平稳的吩咐着。
“多谢夫人！”
面对贵族的一些套路乔木还是知道的，即便对方现在一文钱还没赏，那她也得微行一礼表示感谢。
好在这时候不兴跪礼。
不是喜丧大事，若非家国祭祀大礼，一般都不需要跪拜，否则乔木还真不一定保证自己能跪下来。
这边侯府夫人应下后，身边便立刻就有丫鬟匆匆前往就在不远处候着，随时以防意外的院子里叫那几个府医过来，而那几个府医也是速度很快的在不到半柱香之内就赶了过来，并且迅速了解了下情况。
随后就各自拿起一颗乔木的药丸，稍微刮了点粉末下来尝了尝。
良久，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又商讨了几句之后，这才由领头的那位府医行礼道：“夫人，药物无毒。
刚刚我等所试三药，确有回血补元之效，不仅孕妇能用，其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的人也都能用。
药效颇为不凡，比我等日常所制的补血补元之物要好上许多倍。
若是用在世子妃身上。
只要适量，那是确有好处。”
他们三个在这府里都待了十几二十年了，甚至都有亲自参与过府里一些不是很好说的事件，因此倒也不怕说这药丸好，会丢了工作。
此时也是真实话实说。
当然了，内心肯定还是会有一些深层次想法的，就是比如说把这药效说得动听一点，指不定夫人他们会心动，想办法弄到药方啥的。
到时不还得让他们来制作。
不过现在的温侯夫人显然是没空想那么多的，听到药没问题，甚至还略有好处之后，立刻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苏嬷嬷，让她把人带进产房，随后便让那三个府医先在偏房候着，等她儿媳妇生产完再说。
直到这时，乔木才顺利的重新拿回自己的包裹，并且在苏嬷嬷的带领之下，又绕了一个弯，进入了一个里面准备相当充分的小屋子。
同时还见到了其他稳婆。
细数一下，不算她。
这里至少还有八位稳婆。
“世子妃她这是还没开始吗？
不是说发动了吗？”
乔木看大家都不是很急，也没有看到产妇，不免有些好奇问道。
“是发动了，不过才开始。
里面有他们侯府自家供养的稳婆在伺候着呢，我们这些呀，那就是叫过来以防万一的，如果里面侯府自家的稳婆能处理好事情的话。
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拿点赏钱就能走。
只有里面的稳婆办不成事。
那才轮到我们一起想办法。
现在还早着呢，你没听到吗。
里面才有很细微的呼痛声，说明还没到特别疼的时候呢，至少还得再等两个时辰，才能正式生产。”
因为苏嬷嬷一把乔木领进来就出去了，所以在场稳婆倒也没什么约束，当中一个当即就笑着说道。
温侯府终究也是个侯府，怎么可能会把世子妃接生的活计全盘交付给从外面请来的那些稳婆，从外面请来的那些个乡野稳婆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个备胎，预防不测用的。
如果不是府医早就看出世子妃这一胎有些不太妥当，他们也不会请这么多稳婆过来，而他们请来的这些稳婆，那也都是各有能力的。
或多或少都有帮难产产妇生出胎儿的成功案例，就算是原身，那也曾经有过两次，顺利的帮助胎位不正的胎儿顺利出生的成功经历。
温侯府看中的就是这些，看中的就是她们有经验，有成功经历。
希望自家的稳婆不行的时候。
这些稳婆能够再创奇迹。
“哦，那咱们就先等着呗！”
乔木这下子大概也想明白了。
“没错，也只能先等着了，里面的人要是不叫我们进去，咱们也不能进去，这侯府里的规矩就是多。
不过对咱待遇倒还挺不错的。
这又是糕点又是水果的。
比我们家过年都还丰盛，也不知道等到晚上会不会提供顿晚饭。
我还真没吃过侯府的晚饭呢。
想来定然是山珍海味……”
可能是因为过来的稳婆比较多的原因，在场好几个稳婆是一点都不慌，甚至有人还有心情惦记着晚上的晚饭，不过，倒也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稳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她们的经验更加丰富。
此时发现温侯府请了这么多稳婆过来，并不会因为有这么多同行在感觉安心，只会觉得温侯府请这么多稳婆过来，绝对是因为温侯府的那个世子妃的胎相相当不好，他们相当的没有把握，所以才会请这么多稳婆来，想要集思广益一下。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11）
又一个多时辰后，距离乔木他们所呆着的这个小院子不远处的内产房里，总算传来了较大的痛呼声。
听到这声音，在场所有稳婆。
连带着后来过来的三个稳婆。
全都赶忙站起来，转头看向了内产房那边，并且耳朵都在等待着那边传来吩咐，也好让她们进去。
不过她们显然是太急了。
此时正在产房里的那些个由侯府自己供养的稳婆，在没到山穷水尽，无可奈何地步的时候，怎么可能愿意承认自己不行叫别人进去。
要真这么做，面子何在？
要是侯府夫人觉得她们实在是太过无能，索性便不再供养她们。
那又该怎么办？
在侯府这边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她们，可不愿意再出去跟其他稳婆抢生意，赚那点只够嚼用的银钱。
因此，在乔木她们站起来超过一刻钟之后，里面依旧还是没有人招呼她们进去，不少人只能无奈重新坐下，或者嘀咕着看来这次是没有拿到赏钱的机会了，估计里面一切顺利，她们这些稳婆用不了多久就只能拿点散碎银两被人打发走。
而此时，产房里那三个稳婆却是急的抓耳挠腮，因为直到这时她们才正式发现，世子妃肚子里的胎儿胎位不正到了颠倒的程度，而且脐带绕颈相当严重，除此之外世子妃本身力气也不是很足，即便有含着人参，本身也没有多大的力气。
最关键的是……
世子妃她还相当的不配合，疼痛到极点的时候她会大声叫着不生了之类的话，这个力气一收，直接就将那几个稳婆先前做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可这三个稳婆又不敢大声训斥世子妃，让她配合啥的，如此，情况可不就变得越来越危急。
“不行了，要是再生不下来。
孩子恐怕就得被憋死了。”
对接生还算有些经验的一个稳婆，看到此时的情况当时就急了。
“咱们还是赶紧把外面的稳婆叫进来吧，就算出了事，也有这么多人担着，总比我们不让她们进来。
到时全怪就在我们身上好。”
如果说先前她们这三个还想着独占功劳的话，现在她们已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了，因为此时的她们只想多找些人过来分担世子妃产出事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大危机。
这个稳婆的建议迅速得到了另外两个稳婆的同意，于是下一秒她们三个就赶紧朝外面大声招呼了一声，让在外面候着的稳婆都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外面那十二个稳婆迅速站起来。
并且接踵而至。
这些稳婆都不傻，一进去自然是赶紧查看了一下世子妃的情况。
可是看完世子妃情况后，大家就全都愣住了，有些嘴不严的更是直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是要害我们还是想怎么样。
这情况都这样了，你们才叫我们进来，你们是让我们进来给你们背锅的吧，我就没有见过这样能母子平安的，这下子可该怎么办啊？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难怪要请我们这么多人来。
感情是早知如此吗？”
“这可怎么办？
你们有办法吗？”
难产到如今这种情况的孕妇。
在场这些人不是没有见过。
但关键的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孕妇能够母子平安的。
在她们的印象中，如今这种情况的孕妇基本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母子双亡，或者运气好，婆家那边有魄力要求直接保大，这才有可能把孩子想法弄下来，保住孕妇。
可是现在，在这里，在温侯府这里，要她们直接出去跟温侯府夫人说孩子保不住了，得把孩子给弄下来，那谁有胆子出去这么说啊？
正因如此大家才会这么慌。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稳婆已经联想到了万一母子双亡，温侯世子如何凶残的景象，吓得脚都软了。
这时候，乔木她当然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了：“都别慌，我来。
你们赶紧帮我打打下手，你们三位应该是跟世子妃认识，现在也不用你们做其他事，你们就赶紧站到世子妃面前安抚她，跟她说话。”
打下手的话，乔木是跟周围其他稳婆说的，而与世子妃说话，无疑是乔木在吩咐那三个侯府自家供养的稳婆，只有她们跟世子妃熟。
就算不是特别熟。
那也比她们熟。
正常情况下，这些个稳婆肯定不会因为乔木站出来说一句话就赶紧听从吩咐，但是，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啊，现在她们是群龙无首，难得有一个稳婆愿意站出来担责任。
她们自然是不敢瞎说什么。
要是瞎说什么，让这稳婆撂担子，那回头世子妃出事她们都得担责，可如今有这个稳婆站出来说我来，其他人打下手，那就算出了事情，她们也可以把罪过推到这个站出来的稳婆身上，到时候她们可能也逃脱不了惩罚，但怎么着都会比没有主要人物担责的情况好很多。
至于母子平安得到的奖励。
这时候她们哪还敢想这么多。
还是保命要紧啊。
因此下一秒，她们便全都赶紧按乔木吩咐的来了，帮忙拿东西递东西，准备各种用具的站在一边。
安抚世子妃的在另一边。
中间专门给乔木让了条道，让乔木能够直接来到世子妃的边上。
这时候乔木也没客气，赶紧就迅速的走到了世子妃的边上，然后按早先便已经规划好了的计划来。
先取出包里的银毫针，帮助世子妃镇压一下身体的疼痛感，随后便是赶紧伸手按住世子妃肚子，并且调动体内最近这段时间刚刚修炼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细微且柔和的内力，开始使出乾坤挪移的手法，强行改变了一下如今世子妃肚子里面那个胎儿的头脚方向，方便顺产。
这方法看似简单。
但普通人是真没法用。
如果没有脐带绕颈，那可能是有一些稳婆知道相应手法，能够通过揉搓，想办法慢慢的改变胎儿的方位，但是，在有脐带绕颈的情况下，经验再丰富的稳婆也不敢瞎揉搓，因为万一不小心揉错了一点位置，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胎儿在孕妇肚子里面窒息，或者说被勒死。
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没有我保不了的胎（12）
这也是没有人敢动的真实原因。
而乔木之所以敢这么做，那主要是她有精神力，能够看到孕妇肚子里面的那个胎儿是个什么情况。
脐带绕颈又是个什么情况。
如此一来，她才能在不让脐带绕颈变得为更严重的情况下，慢慢的通过乾坤挪移改变胎儿的方位。
胎儿的胎位一正，那接下来的生产就容易多了，乔木是分秒钟都没敢耽搁，便赶紧又朝着孕妇专门用作卸力的那个穴位，猛的一扎。
这么扎完之后，孕妇会有些脱力，但是在扎下去的那一瞬间，孕妇本身会猛的用力，乔木现在这么做就是在赌，在赌孕妇猛的用力的那一瞬间，她能顺利把胎儿接生出来，要是不能，接下来会更麻烦。
好在乔木的推断没有出错。
在胎位正常，并且有银针缓解疼痛，能够让世子妃毫无准备的发力的情况下，胎儿的确很顺利的就出来了一部分，而乔木这时候当然是赶紧顺水推舟的辅佐帮忙把胎儿弄出来，同时手脚极其利落的将胎儿脖子上绕着的那段脐带解下来。
不过这时胎儿情况还很差。
整体略有些青紫。
看着不太像能活的样子。
这是因为先前待在产房里的那三个稳婆耽搁了太久时间，要是没她们耽搁那一刻钟，乔木保证现在出来的胎儿，就算不是面色红润。
那至少也会相对正常。
好在这个胎儿虽然整体有些青紫，但是还没死，所以乔木只能继续吩咐边上的稳婆帮世子妃做一些善后工作，而她则是赶紧对那个胎儿进行急救，利用银针和辅助自主呼吸的方法，促进婴儿恢复呼吸。
只要呼吸恢复了，那接下来最多就是身体有些孱弱，想来以温侯府财力而言，应当不至于养不住。
三分钟之后，乔木手里的那个胎儿这才总算传出了一声如同猫叫般的哭声，身上的青紫色也已经稍微恢复了些，虽然还不是很正常。
但总算不像先前那么吓人了。
“活了，活了！”
“总算活了，没事了！”
此时此刻，世子妃已经昏迷过去，外面的侯夫人还不知道情况。
因此反倒是屋里面的这些个稳婆最先喜极而泣，倒不是高兴于孩子出生什么的，主要是高兴于母子平安，她们的小命也总算保住了。
高兴之后，还是侯府里的那三个稳婆最先反应过来，赶忙跑出去报喜，而乔木则是跟其他稳婆利用屋里的东西，给婴儿擦洗身体，并且裹上衣物，防止孩子着凉受寒。
裹衣服的时候，其中一个稳婆才突然想起件事：“这是个女孩吧。
刚刚跑出去的那三个，好像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就跑出去了！”
“还真是诶，刚刚贺稳婆没说。
看来贺稳婆接生的功劳别人是抢不走了，她们要是报喜的时候说是她们接生的，可就有好戏看了。”
事情很明显嘛，要是刚刚匆匆跑出去报喜的那三个稳婆在报喜的时候说孩子是她们三接生的，然后又说不出胎儿的性别，这不明显是在糊弄侯府夫人嘛，哪个接生婆亲自接生孩子还能不知道孩子性别？
正说着呢，已经收到消息的温侯夫人，以及先前不太好进来，现在已经可以进来的温侯世子，便都赶了过来，并且人都还没有进屋。
就先问起了孩子的性别。
“孩子是男是女啊？”
“回夫人的话，是位千金！”
这问题里面稳婆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所以当即就有人顺口回道。
一听到生的是个千金，正站在产房外面还没来得及进去的温侯夫人脸色就不由一变，但她的表情管理学的那是相当厉害，脸色变了不到一秒钟就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挤出了些微笑：“千金好，千金好。
本夫人正想要抱嫡孙女呢。”
说完这句话，温侯夫人这才推门而进，并且满脸笑意的找孩子。
然后就伸手要去抱孩子。
乔木一边将那孩子递给那个温侯夫人，一边还没有忘了叮嘱道：
“夫人，孩子在母胎时间过久。
身体略微有些虚弱。
周岁之前还需好生将养着。”
“是吗，那得让府医看看。
苏嬷嬷，把小乡君抱到侧屋那边，让那几个府医看看乡君情况。”
温侯夫人依旧神色未变。
沉着冷静的吩咐着。
她这儿媳妇本身就有县主的身份在，因此生下来的孩子即便是个女娃，一出生就能拥有乡君的女爵位，反倒如果生个男娃，那未来有些不好说，不知有没有爵位继承。
“怎么又是个女的，真晦气。
原以为还能有个嫡子！”
侯夫人那边态度温和，至少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温和，可是她那个向来脾气暴躁的儿子，也就是温侯世子，在听到孩子是千金的时候。
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此时亲眼看了看后。
更是直接气得拂袖离开。
在他这世子妃夫人生产前，他府里已经有好几个侍妾给他生过孩子了，可是生下来的都是些女娃。
原本他还以为他这正妻孕期嗜酸能生个男的，没想到还是女的。
要知道，他那几个庶弟可都已经有嫡子了，如今反倒就他这个世子没有嫡子，别说嫡子了，就连个庶子都没有，这让他如何不焦急。
要是接下来他一直都没有一个儿子的话，那他这世子的位置都会不稳，他那父亲绝对不可能在临死之前把爵位传给没有儿子的世子。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女孩生再多，都没有生一个男孩有用。
就是太子要是一直没儿子。
那都有可能被废。
除非皇上就太子这一个儿子。
再打个比方来说，皇宫里那些个妃嫔要是能生下儿子，即便儿子当不了皇帝，只能当个王爷，那等皇帝死了，她们做王爷的儿子，也能把她们给接到王爷府里面供养。
可要是生的是女儿。
就算生十七八个女儿，那这个妃嫔也只能呆在宫里面做个太妃养老，最多偶尔招女儿进宫见见面。
宫廷都是如此。
又更何况民间。
世道如此，徒呼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