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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汉朝全文阅读

作者:俱邀侠客芙蓉剑     超级汉朝txt下载     超级汉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临危受命领并州

    公孙霸既然已经夺取晋阳,又传令并州四方各地投降,如不从者,必发大军前往尽行屠灭。于是并州大部皆降。唯有北方云中、五原、朔方、定襄四郡为并州旧将所拒守,誓死不降。

    公孙霸驻军晋阳,召公孙虎入城相见,公孙虎乃率左右,入晋阳城觐见燕王。公孙虎伏地长跪不起,涕泪俱下,公孙霸见公孙虎已经须发斑白,亦心中感伤,遂亲至于前,搀扶公孙虎起,令其坐于自身之旁。二人共坐,诸将皆站立,此等恩宠荣耀,鲜有人能够享及。

    公孙霸与公孙虎为同族兄弟,二人年齿相仿,少小时候便有总角之好,公孙虎甚有勇力,后公孙霸任带方郡守,便用公孙虎为郡中校尉,公孙虎自是一直忠心为公孙霸,深得公孙霸所信任,令其驻守幽州。公孙霸南下中原,四方征战,公孙虎坐镇后方,为其提供兵力辎重甚多。今已经十数年未见,二人皆须发渐白,将近花甲之年。

    兄弟二人相见,叙谈阔别之情,公孙霸心中甚为高兴。于是在晋阳城设酒大宴麾下众将,三军将士,皆有酒肉相犒劳。

    公孙霸驻兵晋阳十日,闻报说北方四郡不降。公孙霸乃与麾下商议,道:“今晋阳虽定,然并州残部,仍然率众拒守塞外四郡,必为后患,今不可不除。孤欲趁此时之机,一举北上,剿除其残余。诸公以为如何?”

    公孙虎道:“燕王只需坐镇晋阳,臣请领所部为燕王剿除并州残部!”

    归海卫奏道:“上将军固然勇猛忠诚,然塞北四郡,甚得地势之利。并州残部虽然败退,然尚有四五万之众,其中精锐战骑,亦不在少,不可等闲视之。”

    公孙霸道:“依照军师之言,孤该当如何剿除?”

    归海卫奏道:“禀燕王,今并州已定,塞北四郡,燕王若此时不取,恐将再有兴师动众之劳。然以臣观之,塞北四郡,接连胡人之地,民风彪悍,燕王若硬取,恐损折军马而无功,必然以智谋相取为上。今并州已经为燕王所定,其残部诸将,群龙无首,燕王正宜用分化之计,逐个击破也。”

    公孙霸沉吟道:“以何分化之计?”

    归海卫道:“并州旧将,虽然能战,然无人统领,号令必然不能统一。燕王可先攻其薄弱,进而再聚兵相前,必然有功也。”

    于是公孙霸用其策,闻知定襄只有万人守备,纵横聚兵扼守楼烦。遂传令姬超所部进攻定襄,公孙虎所部,推进楼烦,钳制纵横军。

    纵横等见晋阳不能守,于是与封武、管旅等人率众北撤,先前纵横部将赵如霜与习甲二人率部万余人已经出长城至云中。前番并州将领北勒也已经将朔方、五原之兵收聚,驻九原,闻晋阳失陷,遂聚兵于九原以为后援。纵横率众赶至云中,集合原来西河本部人马,尚还有四万余众。管旅父子率万人守定襄,封武率领万人前至马邑附近驻扎,自率二万余人,驻军楼烦。

    纵横虽然为并州将领所推荐,行使号令

    ,节制众军,然封武、管旅部将并不尽皆奉命,纵横亦只能指挥本部军马二万人。

    纵横闻知公孙霸又发兵来攻,恐管旅父子有失,于是令封武率万人前去定襄支援,封武道:“吾如率军去,将军将危。”纵横道:“若定襄被攻陷,敌郡从北而入,攻我后方,则云中郡也将失去。今吾驻军此处,尚可以支持时日。”

    封武于是令其所部前往驰援,其部众多不愿意从命,封武道:“军令如山,如不从者,皆军法从事。”部众才缓缓而进。

    方行得二日,途中忽然接报,姬超、孙霸二人,已经攻陷定襄郡,管旅部众,大多降敌,管旅兵败自杀,其子管营率残部逃往云中。

    封武闻报大惊,随即命军前往云中,并传命纵横,敌军将围攻楼烦,请其北撤云中。

    纵横正与公孙虎部对峙中,闻报定襄郡已失,封武北撤,姬超所部人马又向楼烦而来。料知楼烦不能守,于是率部众二万余,弃楼烦北撤,公孙虎命追击,纵横亲率五千骑断后,且战且走。

    公孙霸又遣花羽率精骑追击,姬超已经夺取定襄,闻知并州军北撤,随即令孙英率六千精骑追杀,追封武军于武成,两军相战,封武所部被击溃,步兵损失大半,封武遂带残部六千余人望九原而走。

    花羽所部骑兵甚为精锐,追至纵横军,纵横令赵如霜、习甲迎击公孙虎部将梅成、公孙英,亲自迎战花羽,大战良久,互有损伤,纵横奋力战退花羽,又率部击退梅成、公孙英,引一万余人望九原而来。

    行至武成,遇张霸所部,张霸率众截击,提大刀出阵,只三合,便战败习甲,赵如霜挥舞双刀,战十余合,亦被张霸所败。纵横赶至,提矛而出,张霸自持勇武非凡,舞刀相迎,战三十余合,抵挡不住,纵横麾军出击,大败张霸,夺其良马千余匹,张霸领军后撤,后面梅成、公孙英、花羽率数万人赶至,姬超又率步骑万人将至,纵横不敢恋战,遂率部撤至九原。

    封武、北勒父子、管营等并州将领,皆率兵道九原,接应纵横军,奋力击退追兵,扼守九原。

    并州各路军皆损兵折将、接连败退,唯有纵横所部,仍有一万五千人,精锐未损,于是诸将一齐请纵横代领并州刺史,以聚众自保。

    纵横道:“吾乃武人出身,何敢领并州刺史?”

    封武道:“并州群龙无首,致有接连败退。如将军不领,恐吾等将为公孙霸所剿灭也。”

    北勒亦道:“将军响震北方,可为并州领袖。如将军碍于不便,可假借并州刺史命,以统领并州军马,众将亦不敢不服。”

    纵横道:“刺史大位,乃朝廷钦命者也。吾今虽然受诸公推荐,然不敢违背汉朝礼法也。”

    北勒又劝道:“今朝廷为公孙国贼掌控。汉朝所钦命并州刺史已经身陨,且顾刺史有言,为其雪仇除贼者,即可领受并州刺史。前番将军推托,匡懿乃文吏,不能保全并州,致

    有并州之失。非常之时,将以从权变行事。将军可领假刺史,与汉中王相联合,如此,方可以再做后图也。”

    封武道:“将军若再推拖,恐九原、朔方也将不保矣。吾等只有披发左衽,投奔胡人了。”

    于是纵横方才领受并州假刺史。收聚剩下各部,尚有三万众,整顿防备,扼守九原,士气又渐恢复。

    公孙虎又令孙霸、梅成、公孙英令三万人进攻九原,公孙霸又增兵万人,相助花羽,一齐前来助战。

    纵横领并州假刺史,整顿军备,率领部下封武、北勒、北泽、管营、赵如霜、习甲等将领,率兵迎战,两军战于九原,并州军大胜,连破敌军七围,斩其校尉五人,杀敌近万,燕军畏惧,又见天气寒冷,十分不利于作战,遂弃辎重,率部后撤。

    公孙霸闻知定襄、云中又攻取,心下大喜,忽然又接得九原败报。心中疑惑,对众将道:“九原兵败,乃孤军军力未齐。孤今欲再增兵前往,并力剿除并州残余,以除后患。诸公以为如何?”

    公孙虎闻报自己部下折兵万余,心中大怒,于是奏请亲自领兵前往剿之。

    归海卫出班奏道:“以臣所见,燕王此番不宜进兵也。今并州残部,已经奉王腾为首领,其彪悍善战,部下尚有数万之众,连结胡人,占据塞外地利而拒守,恐非易取。且今已经时值隆冬,塞外风雪甚重,此番我军之败,亦为风雪阻挡所至也。主公不如班师为上。”

    公孙霸道:“孤亦为此忧虑。然此时班师,残余未尽剿除,恐将为后患,如之奈何?”

    归海卫奏道:“并州北连胡人之地,王腾率领残部据此,亦可以为我之屏障也。燕王可于晋阳留驻重兵,其必不敢南犯。燕王久在并州不还,恐汉中伪王趁此大举来犯,恐将不利于燕王也。”

    公孙霸闻言,意乃决。于是用大将袁矫为并州刺史,统领六万之众,镇守并州,又以骁将张霸、花羽二人相助。又奏请朝廷以公孙虎为太保,率部仍然镇守幽州。各出征有功将领,皆一一赏赐升迁。

    顺安26年冬十二月,公孙霸平定并州,从晋阳班师长安。自9月出师,至班师历经三月有余。公孙霸闻知荆州军围困宛城,于是班师之日,便令飞骑传令司隶境内各部驻军。开至宛城会合,待军会合,便与荆州军交战。

    汉中王麾下军师将军徐图,闻知并州陷落,公孙霸将班师回朝。于是令前将军陈功率部撤宛城围,回师驻防襄樊。章武五万余人,已经围宛城两月有余,并未与宛城守军交战。今接到军令,又闻知司隶境内各方军队皆向宛城聚集,于是率五万余人撤围缓缓而去。朱玉见章武退军,乃下令勿得追击。于是宛城之围解,章武仍然领军驻守襄樊。

    并州假刺史王腾,乃率部下三万余众,驻守朔方、九原二郡,并云中、定襄部分之地,南据公孙霸。并遣使致书汉中王,以其所统领之部归汉中王麾下。

第152章 虎霸中原用文武

    公孙霸又夺取并州,武威更盛,率得胜之兵,班师长安。回朝之日,长安大小官员皆出城跪道相迎,不敢仰视。末帝亲自在长安北门相迎,公孙霸神态自若,甚有骄傲之色。末帝下车,亲自至公孙霸车前相迎,公孙霸待末帝至前方下车,略对末帝拱手,随即命令入城,竟然与末帝并排而行。

    太中大夫陈恒见之,心中忿怒,欲要出列奏公孙霸僭越之罪,太常卿和玄连忙以目示意,陈恒见之,遂不敢动。

    于是公孙霸与末帝上车入城,皇甫照带领百官随后,末帝车在前,公孙霸车在后,周围皆公孙霸心腹侍卫,直到未央宫。和玄等旧臣见之,虽然心中颇为不平,然亦无可奈何。

    公孙霸入未央宫,在天子御座旁坐定。司徒归海卫即奏道:“燕王统帅王师,平定并州,使汉朝安宁。燕王功德巍巍,无以复加。请陛下以燕王为丞相,自燕王麾下出征将士,皆各自封赏升迁,以表彰其攻。”

    末帝本见公孙霸在北门与自己并排而行,心中就惊恐不安,今又见如此,心中更为不安。抬眼望满朝文武,尽是公孙霸之党,虽然有杨陵、和玄、陈恒等人摇头叹息,然皆不能出一言。末帝自知不能做主,遂即一一应命。于是公孙霸又恢复丞相,自领汉相,总揽大权。归海卫又兼领司隶校尉。汉朝皇权,尽在公孙霸之党手中。自此,公孙霸在长安威福更甚,于是四方术士,以及心腹党羽,开始密谋策划,将要助其行施代汉之篡逆之事。

    和玄与陈恒退朝后两人悄悄前往司空杨陵府中,陈恒愤然道:“今公孙霸如此行为,早晚必将行篡逆之事。吾本欲拼死一出捍卫汉帝,然为太常卿所示意阻止,方未出面。”

    杨陵凄然笑道:“汉朝至于今日,我等不过皆成摆设而已。欲要逞人臣之忠,又有何益呢?今北门之旁,大夫幸遵从太常卿之意而不出。否则,不仅我等祸不远矣,天子亦将受我等牵累。”

    和玄亦愤恨道:“若如此,汉朝休矣。公孙老贼若行篡逆之事,我等汉朝之臣不愿附从,将成孤魂野鬼矣。”

    杨陵沉吟半晌,才怆然而道:“公孙霸早晚将行此事!然吾观天子,实为刘氏懦弱子孙。其虽然宅心仁慈,然乱世之中,枭雄相逼,岂有仁慈之人立足之地乎?我等世受汉禄,不能为主分忧,诚为惭愧。”

    陈恒道:“如公孙老贼篡逆,我等该如何打算?”

    杨陵道:“朝中大权,皆在公孙霸之手。你我与汉帝,皆无一兵一卒,如何能够反抗?如其行篡逆,老夫虽然不能为汉朝尽忠,然也必不能附从于国贼也。”

    和玄道:“汉朝将要亡,此天意也。我等朽木列于庙堂,必然遭人嫉恨,不如此时,我等皆辞了官职,各自告老致仕罢。”

    杨陵闻言,乃正色道:“太常卿休得出此灰心之语。天子虽然暗弱,然前太子英明神武,今尚健在,又据有南方,汉朝虽然出此巨贼,然终不至于亡也。”

    陈恒也道:“司空所言甚是。吾观前太子,的确是中兴明君气象。先帝如用

    前太子继承大统,今日汉朝,怎会是如此局面?惜哉!痛哉!”言罢痛哭。

    杨陵见状,乃低声道:“公等之意,老夫已心有所知。然满朝皆公孙氏之党,耳目众多,我等行事,切忌要小心谨慎。以免自惹其祸,连累汉帝。公等且宜深居简出,善保自身。以留此衰朽之躯,以待汉室复兴之日也。”

    于是三人告别,各自归家,非要事不上朝。公孙霸见之,也不在意。

    公孙霸闻知荆州撤军,与皇甫照、归海卫商议道:“如今北方大定,余者皆非孤对手,不足介意。唯有汉中伪王,敢与孤公然抗衡,起兵犯我宛城,孤欲起中原之兵,先伐荆州,将其拦腰斩断,然后再各个击破。二公以为如何?”

    皇甫照道:“方今汉中伪王正据南方自守,操练兵马,积蓄粮草,以待与我决战。闻知其麾下潜龙,不仅能领军用兵,更善于治国安民。其在荆州励精图治,意图在数年之后,军力大成,即率兵北犯。今燕王用兵方罢,尚初定北方,此时正宜休军养民,不宜再大举兴师。”

    公孙霸笑道:“潜龙不过一孺子耳!相国如何此般推崇?不亦过乎?难道相国还不比潜龙孺子?”

    皇甫照奏道:“臣虽然略有智谋,然观潜龙行事举措,在臣之上。有志不在年高,今潜龙者,海内一人也,主公当不可轻视。”

    归海卫道:“臣以为,汉中伪王虽然远不及大王兵力强盛,然其有精锐水师十余万,足以自守南方。而我只有步骑之强,尚未有规模水师,恐南下难以建功。今汉中伪王得潜龙相治南方,主公亦也先治中原,然后需得组建数万水师,待数年之后,中原赋税足,水师成,主公即帅师南征,纵使汉中伪王彼时军力大成,也非主公之敌手也。”

    公孙霸闻言,道:“二公之言甚善。然孤将用何人治理中原?组建水师?中原得无有潜龙乎?”

    皇甫照道:“中原虽然暂无潜龙,然人才之盛,非汉中伪王可以相比也。臣推荐将作大匠马翁任水师督造,领能工巧匠,督造战船。中原大庶长司马明照已经治理中原多年,主公四方征讨,数十万大军供养不缺者,皆为中原赋税充足,司马明照之功也。今主公休军养民,再用司马明照治理北方,数年之后,北方经济之盛,将远胜南方。”

    归海卫又奏道:“臣再举荐一人,为燕王训练水师。其人乃青州东莱人,姓韦名舟,现为青州东莱郡都尉,其人本为海贼出身,后为青州招抚,即改邪归正。韦舟通水性,知兵机,尤善治理带领水师。现年三十八岁,数年之前,臣游历东莱之时,见其人材,可为主公日后之用,遂推荐其为青州都尉。现便可以召其为主公训练水师也。”

    韦舟自云帆,青州东莱郡人,自幼生于海边,善于水性,幼时曾拜师读书,喜兵法。后山东战乱,聚众乘船出海,出没海中,有部众数百余人,韦舟编成军旅,日常训练,十分精锐,上岸劫掠官军富商,官军皆非其敌手。后公孙霸定取山东,公孙霸部将盖班出兵数次围困剿除,韦舟率领百余精锐水

    兵,忽而上岸,忽而又率众出海,官军难以剿灭。盖班乃使人招抚之,许诺用其为将,韦舟遂归于盖班军中。后来归海卫至青州,与盖班相谈论,得知此人,归海卫乃亲自试问,见其果然有统领水师之能,于是嘱咐其好生在青州领兵,燕王日后将有大用。孔舟遂改邪归正,又熟读兵书,数载之后,才学大进。于是盖班用其为东莱郡都尉,兼统领青州水师二千余人。

    公孙霸闻言甚喜,道:“司马明照之能,孤已经见之。只是韦舟此人,甚无名声,此人比潜龙如何?”

    归海卫道:“今四海之内,水军最利者不过于扬州,扬州水师人材者,莫过于诸葛父子。韦舟虽然无潜龙理民之干,然其治理水军之才,以臣观之,当与扬州诸葛父子相争锋也。”

    公孙霸闻言甚喜,于是下令,休军养民。加司马磊为大司农,治理北方数州经济。令马翁在洛阳黄河督造战船,以备南征之用。召东莱都尉韦舟入京觐见,加其为龙骧将军,主持招募水军之事,并训练水师。给其期限三年,如水师训练成,则重赏升迁,如不成,则斩之。韦舟乃以三年为期限,欣然领命前去招募整训水军了。

    公孙霸用皇甫照、归海卫之策,先休兵养精蓄锐。于是令司隶各部还驻原地,又加派万人为朱玉驻守宛城。又下令马翁主持营造东都洛阳,以备代汉之后,于洛阳称帝用。

    各方安定之后,公孙霸命人探听徐州消息。右将军公孙彪驻兵豫州安城,共统帅豫州、冀州等兵马十余万,以抵御徐州、扬州。公孙彪数度欲想趁机攻打徐州,然伍文忠仍在,徐州守备甚为严整,公孙彪亦不敢轻易动兵。

    顺安二十六年夏,伍文忠一度病笃,徐州上下甚为惊慌恐惧。乃请伍文忠立其长孙伍玄为徐州牧。伍文忠长子伍显,因病卒于伍文忠之前,年四十余岁。其长孙伍玄,年十九岁,好词赋文学,然性情不够严整,伍文忠不甚喜之,其意乃在幼孙伍赤,伍赤年尚十二岁,性甚聪敏。因为武玄出身之时,时候为黑夜,遂以玄命名。伍赤出身之时,正值日出之时,朝霞满天,遂以赤命名。伍文忠碍于废长立幼,久没有答应群下。今病笃,徐州文武遂一起请伍文忠早定大事。

    伍文忠于病中立下遗嘱,命其长孙武玄接任徐州牧、上将军九州伯之位。然盛暑过后,伍文忠病又好转,又能下床理事,精神比以前甚好。

    公孙彪打探得伍文忠病危,于是布置军马调至界上,只等伍文忠一死,即趁机发兵攻打徐州。忽然又闻知伍文忠病好转,徐州比往日防守更加严整,公孙彪只好又令军马撤退。

    伍文忠闻知公孙霸夺取西凉,又并取并州。料想其早晚必然将攻取徐州。伍文忠担忧自己死后,徐州无人统领,公孙人来攻,攻无人掌握局面。于是暗自给其心腹、徐州长史虞良一道密令:如自己死后,公孙霸趁机进犯徐州,令虞良辅佐其长孙武玄,去其九州伯名号,将徐州献于汉中王,请汉中王出兵保护徐州,以抗公孙氏。

第153章 徐州叛将反彭城

    徐州牧伍文忠自夺取豫州安城,旋即又失去之后,便一直未能进取。只好聚敛徐州八万兵马防守。又与扬州、汉中王等相连结,欲共抗公孙氏,以匡扶汉朝。

    徐州刺史部共有六郡五十余县,北面东莞、琅琊二郡已经为公孙霸夺取。然彭城、东海、广陵、下邳四郡,户口甚多,人口二百余万,伍文忠凭借徐州人口强盛,物产丰饶,可养八万军马,与公孙霸抗衡。

    伍文忠麾下,有徐州大将章雕,总领徐州人马。原豫州将军韩冲,后也归属于伍文忠,伍文忠用章雕守下邳,用韩冲守东海,以将军云迎守广陵,彭鹜守彭城。

    徐州诸将,皆能领兵。章雕勇猛忠诚,韩冲虽为客将,亦以勇武忠贞著称。广陵将军云迎,善能用兵,唯有声望不足。彭城将军彭鹜,本彭城世家豪强,在徐州甚有势力,又与伍文忠有姻亲。彭鹜其虽然领兵甚不得严整,军纪涣散,然伍文忠碍于其势力,仍用其为郡中都尉,领一郡军务兵权,彭鹜在彭城郡驻军约两万人。

    伍文忠幼孙伍赤,为其父伍显少夫人所生。伍显少夫人,为彭鹜之妹,所以彭鹜倚仗伍文忠关系,甚有不法,侵凌彭城郡郡守官员,东海官员告于伍文忠,伍文忠因为姻亲之故,多加宽赦。

    彭鹜欲拥立伍赤为徐州牧,而伍文忠亦有此意。然徐州文武皆欲立长孙武玄。伍文忠悬而未决。顺安26年夏,伍文忠病笃之时,徐州文武共同劝谏伍文忠立长孙武玄,彭鹜暗中调集彭城军马,欲要拥立伍赤,长史虞良乃令章雕引军防守,以备不虞,彭鹜遂不敢动,后来伍文忠病又好转,于是便立武玄为储。

    虞良、章雕皆密奏伍文忠道:“今主公已立长孙为储,彭城将军彭鹜,心怀不轨。其志不成,必生怨愤,恐为害于徐州,愿主公以徐州安危大局为重,不可使此人在彭城领兵。请主公夺其兵权。”

    伍文忠闻言沉吟,道:“吾亦有此认为。然彭鹜在彭城势力甚大,如若遽然免其兵权,恐有祸患。容吾慎重驾驭之,徐徐而削之可也。”

    彭鹜见伍文忠已经立伍玄,心中果然怨愤,又迁怒痛恨虞良、章雕等人,欲行不法。此情已经为公孙彪细作侦查得知,公孙彪闻知彭鹜此情,便暗中使人与彭鹜交通消息,劝其反戈投诚,燕王将委以重任。如能夺取徐州,将以彭鹜为徐州牧。

    彭鹜听其利诱之言,心中有所动。然不予明确答复,只是一面暗中与公孙彪往来,回书说容其观形势变化再做打算,如此持续半年时间。

    然而彭鹜与公孙彪暗中往来之事,被彭城百姓所察觉,消息传至下邳,伍文忠风闻彭鹜此事,心中大为疑惑。虞良奏道:“连结外敌,此乃大忌也。主公且不可再用彭鹜为将守彭城。”

    伍文忠道:“吾欲罢免之,然无证据,恐难服其心。”

    虞良道:“徐州今与强敌对峙,决不能用疑惑之人。今非常之时,主公宁愿信其有,也不可因其无

    证据而不察之。如若其一旦反水,则为祸徐州甚大。”

    伍文忠道:“若如此,该以何策相制之?”

    虞良道:“主公因为与彭鹜有姻亲,可夺其兵权即可。主公可令彭鹜前往下邳述职,如其来,即强制令其交出兵权,遣章将军前往彭城,领其兵。如其不来,则反情明矣。主公即可立即领章将军、韩将军率其部迅速平定,彭城可保,徐州可安也。”

    伍文忠闻言,沉吟良久。才道:“长史之言,甚有道理。即可传吾命,令彭鹜至下邳述职。”

    彭鹜也知道徐州传言自己与公孙彪暗中往来,心中畏惧。遂不敢再与公孙彪军接触。忽然徐州传命彭鹜至下邳述职,彭鹜心中大惧,问其心腹参谋等人,可以去下邳否?其心腹参谋之人皆劝其不能去,如若前去,必然被夺取兵权治罪。不如据兵守彭城,徐州也当忌惮。于是彭鹜对使者道:“吾率兵镇守彭城,以防北寇,不可擅自离开军中。若述职之事,请副将代为前往。”

    使者归报伍文忠,伍文忠迟疑不决,虞良乃奏道:“今不敢前来,畏惧主公治罪,其反情虽然不明,然决不可再用此人。主公可立即命令章将军、韩将军前往,以防肘腋之变。”

    伍文忠思索一日,方才下令让章雕、韩冲二人领兵前往彭城郡,以代替彭鹜。如其抗命,即逮捕之,送至下邳。

    章雕、韩冲二将领命,以副将留守,各自带两万人马,望彭城郡而来。

    公孙彪已经将东海守将彭鹜之情,报与公孙霸,公孙霸与麾下商议,典客吴江道:“此正是在下所擅长之事也。恳请燕王命在下前往,游说其归诚燕王,如不能尽使命,臣愿以提头来见燕王!”

    公孙霸喜道:“孤有吴子高,何愁徐州不得?卿真乃孤之张仪、郦生也!”随即遣吴江为使者,前往徐州彭城,秘见彭鹜,以授徐州牧为诱,劝其反水徐州。

    吴江至安城,见公孙彪,备言东海彭鹜之事。公孙彪道:“彭鹜虽然有反水之心,然畏惧徐州章雕、韩冲二将,摇摆不定,恐难以劝服也。”

    吴江笑道:“吾已经在燕王之前立下军令状,如此行劝降不成,吾即提头回报燕王。请将军列阵境上,以为吾之后援,此行必然能成功也。”

    公孙彪闻言惊异,于是按照其意,将安城所部三万人,调至彭城境上,以备接应。

    吴江遂微服易容,以公孙彪军中细作为向导,扮作客商,连夜潜行至彭城郡,并秘报彭鹜心腹接应人,道:“汉朝典客、执金吾使、燕王亲随吴江欲见彭将军。”

    彭鹜正在彭城军中,因徐州生疑,自己不敢前去下邳述职,心中慌乱。忽然闻报公孙霸派人前来,大惊,随即命在密室中排列武士数名,皆手执利刃,自己升帐而坐,命传使者入帐。

    吴江乃昂然入账,见彭鹜在帐中威座,两边排列武士,吴江眼露微笑,乃上前行礼,拱手道:“在下洛阳吴江,因奉

    燕王密令,特来相见将军。”

    彭鹜喝道:“你今此来,是要劝吾反水徐州,投归公孙霸乎?”

    吴江道:“在下此次前来,乃上为天下安定而来,下为将军安危而来也。”

    彭鹜道:“吾平生最痛恨说客,你先试言之。如不得吾意,吾帐下武士,即取你之首级以示天下也。”

    吴江笑道:“将军今在徐州,处尴尬之境,居嫌疑之地,不日即将大祸临头,如何还敢在此色厉内荏,大言不惭呢?”

    彭鹜不禁汗流浃背,乃屏退武士,请吴江上前坐,问道:“先生言吾有何大祸?请详细言之!”

    吴江遂道:“吾闻知将军领军镇守彭城,为徐州诸将所不容。且今日徐州牧怀疑将军与燕王暗中往来之事。古往今来,主若疑臣,臣必死。将军在徐州,受人主之怀疑,同僚之排挤,今又连通敌人,必然难以保全自身。所以说将军将大祸不远也。”

    彭鹜惊慌道:“实不瞒先生,吾今所处境,正与先生所言一样也。”

    吴江遂道:“在下有一策,不知将军愿不愿意听之?如将军肯听,则高官厚禄、封疆大吏之位、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也。”

    彭鹜道:“请先生试言之。”

    吴江道:“燕王东征西讨,南荡北除,无所不下,海内共见也。不日燕王将领兵东进,以平定徐州。燕王得知将军其情,特命在下前来,劝谕将军归诚燕王,将军若归诚,则燕王将不必大举兴师,即可平定徐州也。燕王为天下考虑,不忍军马奔走于路途,苍生涂炭与水火,意在兵不血刃而定也。燕王定取徐州之后,将以将军领徐州牧。将军若行此之事,上合天意,下顺人心也。”

    彭鹜道:“吾不是不愿行此事,然徐州牧与吾有姻亲,如此背主反水之事,恐遭天下唾弃也。”

    吴江厉声道:“大丈夫在世,当明断局势行事。将军若念及沾沾姻亲之情而不忍,此正是妇人之仁也。将军如不行此事,必为徐州牧所杀。即便徐州牧念及姻亲,放过将军,然燕王平定徐州之后,将军若那时来归,恐只能做军中一卒耳。且伍文忠能做徐州牧,将军就不能做徐州牧乎?”

    彭鹜听罢,心中甚有所动。遂对吴江道:“先生且先安歇,容吾再熟思之,细细图谋此事。”

    吴江笑道:“将军当断则断,不断则乱。吾已经料知,徐州牧已经发兵前来剿灭将军矣。如将军再细细图谋,迁延时日,恐怕尚未行事,即已经成为阶下囚矣。请将军速下决定,安城公孙将军已经遣军马数万,在境上接应将军多时矣。”

    彭鹜令人哨探,果然见下邳章雕、东海韩冲二人,率数万兵马向东海而来。彭鹜心下着慌,意遂决,乃率领东海郡两万兵马反水,投诚公孙霸,遣人迎接公孙彪军,共同入彭城防守。并写下降书,交与吴江,请其转递公孙霸,如公孙霸征徐州,愿意为向导前驱。

第154章 奸雄得志谋篡逆

    章雕、韩冲二将,率军赶赴彭城途中,闻知彭鹜已经反水投敌,大惊,遂引军不进,速速报与伍文忠。

    伍文忠闻知彭鹜据彭城叛变投敌,大怒道:“吾必亲手诛灭此逆贼!”火急攻心,头脑一阵眩晕,不禁跌倒于地,吐血不止,众人慌忙救起,伍文忠得知彭鹜反叛消息,惊怒之下,旧病又犯,卧床不起。

    虞良慌忙代理行事,遂命章雕、韩冲二将,回兵驻扎。又加强下邳防守,遣人速至江东,致书于扬州刺史车安,请其出兵相援。

    车安接到徐州告急书信,问刘察道:“今吾已经归顺汉中王,如发兵相救之事,可先禀告汉中王,以示不自专也。”

    刘察道:“主公之见甚是。然今紧急之时,汉中王尚在万里之外,我等且从权宜而行。吾料知潜龙在荆州,闻徐州之变,必有对策。主公可先遣兵前往以为救应。”

    于是车安乃遣将军步阐,领军二万,前往徐州相助。

    领英在荆州,闻知徐州彭城之变,道:“徐州如果内变,则将危矣。吾不能不救之。”于是遣荆州将领阚修、石苞二人,各领军一万,前往徐州救援。

    吴江游说彭鹜反水成功,遂将彭鹜书信,骑快马带至长安,见公孙霸。公孙霸闻知大喜,道:“今如并取徐州,子高当居首功。”遂重赏之。便下令让公孙彪部,可起兵攻伐徐州,又令青州盖班、兖州贯丘平二人,领本部人马从北助战,恐荆州、扬州前来相救,又令将军钟方率豫州兵马三万余人,前往相助公孙彪,皆听公孙彪所节制指挥。

    公孙霸三路军马,共计十余万人,从西、北两面围困徐州,徐州三郡已经在公孙霸之手。公孙彪率部五万人进至彭城驻扎,以彭鹜为先锋,率本部军马,以为前驱。盖班、贯丘平各自领两万人马,从东莞、琅琊南下,进犯东海郡。钟方领三万兵,从豫州东进,以防荆州、扬州军马前来救援。

    伍文忠病势转重,闻知数路大军来到,心中焦急愤恨,日日吐血,医药已经无用,伍文忠卧于床上,骨瘦如柴,自知将死。乃召集徐州文武,一一嘱咐后事。将虞良与长孙伍玄叫至床前,托付虞良大事,嘱咐其若徐州不保,就辅佐伍玄投奔汉中王,嘱咐完毕。长叹数声,随即瞑目而逝。伍文忠乃山东琅琊郡人,年轻时候便以才学闻名,举孝廉入仕,先为高平县令,后升为广陵国相国,又升迁为彭城郡郡守,以治理才干而领徐州牧,后值天下动乱,群雄割据,乃称上将军九州伯。统领徐州近三十年,深得徐州远近民心,四海人望。病殁之日,时年76岁,顺安27年秋八月也。

    伍文忠病殁,徐州长史遂依照其遗命,就伍文忠灵柩之前扶立其长孙伍玄为徐州牧,领受上将军九州伯之号。告知扬州以及汉中王。

    徐州众将闻知伍文忠病逝,俱感心惊。闻知储君伍玄已立,章雕、韩冲遂上书,请求敛兵防守下邳。

    虞良接到章雕、韩冲二人请求,遂名其先守东海,如实在不敌,可弃守东海郡,撤至下邳防守,待汉中王来援,可以聚众守住下邳也。

    公孙彪闻知伍文忠已经病死,大喜道:“此天所助吾得徐州也!”于是即传令三路大军,即可向前推进,准备进围徐州下邳。

    盖班、贯丘平二人领四万兵马,进攻东海。韩冲以两万余人并力拒之,盖班、贯丘平二人一连攻战十余

    日,不能前进。公孙彪随即遣降将彭鹜领两万人前往助阵,彭鹜欲建功,熟悉东海布防,遂带两万人袭韩冲之后,前后夹击韩冲,韩冲聚众,困守郯县,其势将危。

    章雕引三万人守下邳,见韩冲被围,甚为危急,于是遣将军糜飞率八千劲旅前往救之,糜飞率军赶至,奋力杀入彭鹜阵中,韩冲见救兵至,遂带领部下万余人冲出,一场激战,杀败彭鹜两万人马,自损五千余人,弃守郯县,奔下邳而来。于是盖班、贯丘平即占领郯县,东海郡遂陷落。

    荆州阚修、石苞所部,自长江顺流至扬州,又经寿春准备北上援救徐州,至当涂,为钟方所部阻截。阚修、石苞二万军不能前进。

    扬州步阐所部二万人,亦开拔至当涂,公孙彪又遣部将焦勇率众两万人前来助战,步阐军亦不能前进。

    公孙彪命令钟方、焦勇奋力阻挡荆州、扬州军队前进。如不能守住当涂,当军法治之。然后集合彭城兵力五万人,并盖班、贯丘平二部数万人,一齐进围下邳,准备一举攻战。

    信任徐州牧伍玄,在州长史虞良辅佐下,聚集兵力扼守下邳,下邳城粮草丰足,兵马尚多。

    公孙彪亲自领军至下邳城下,排开阵势,命令攻打,不久,盖班、贯丘平与彭鹜率兵至,围下邳城北面,两面攻击。章雕、韩冲二将在下邳布置兵马,严加守备,攻战数日,燕军皆不能克。

    公孙彪率军围困下邳城二十余日,因为下邳防守严密,城中粮草军械足备,难以攻克。公孙彪见久攻不下,有撤军之意。军中参谋周遂献计道:“今正值中秋,秋雨将至,昔日曹操于下邳擒吕布,正是以水淹下邳而成大功也。将军待秋雨大至之时,决泗水灌城淹之,下邳必然能下。”

    公孙彪遂采纳其言,遂不撤军,继续围之。果然秋雨到来,连续下十余日,河水皆暴涨,公孙霸遂令决开泗水,放水灌下邳城。

    虞良辅佐伍玄在下邳防守,见秋雨到来。虞良道:“今若秋雨大至,恐敌军决水灌城,下邳将难守也。”于是将下邳城中军械辎重等,皆运至广陵,如若公孙彪决水灌城,则率下邳守军难撤广陵拒守。

    十月,公孙彪果然决水灌城,下邳城一片汪洋。军士人民皆陷于水中,多有死者。虞良对伍玄道:“下邳不能再守,请主公退守广陵。”于是伍玄下令,弃守下邳,南走广陵郡。

    章雕、韩冲二将,率领下邳守军三万余人,保护着伍玄并徐州官员,一齐向广陵进发。公孙彪遂命军队入下邳城,排除洪水,安定城中秩序。公孙彪占领了下邳,随即传书报捷于公孙霸,说徐州已经攻陷,唯有广陵一郡末下。

    伍玄率众至广陵郡,广陵太守云迎迎接入城,整顿军马,有四万余众,虞良对伍玄奏道:“今下邳虽失,然主公在广陵尚有实力。今汉中王必然会出兵保护主公,公孙霸将不敢再夺广陵。”

    不数日,接到建夏书信,上说请徐州牧安心,汉中王已惊令麾下出兵相助。伍玄心方得安。于是领英奉汉中王之令,命扬州出兵广陵,为其防守,又命荆州将领阚修、石苞二人率所部二万人前至广陵,以助徐州抵御北军。

    车安接到命令,即令步阐所部,开至广陵郡屯扎。步阐与阚修、石苞,遂从当涂撤退,东走广陵驻扎,于是广陵军势复振。

    公孙彪既然取得下邳,设酒庆功

    ,问诸将道:“徐州残余,皆逃至广陵。吾欲乘胜前往平定,可否?”

    众将皆认为可。唯有参谋周遂劝道:“今徐州残余逃至广陵,扬州、荆州必然来救,其势尚众,且彼军具有淮泗之便,将军若前往,恐难以建功也。”

    公孙彪道:“且先试战之,如果然不得其利,再做进退。”于是遣盖班与彭鹜,率三万余人,前往进攻广陵。

    章雕在广陵设伏,待盖班、彭鹜所领之军进入围中,出兵击之,韩冲又领两万军击之,步阐也率部前来助战,大破燕军,盖班与彭鹜,损兵万余人,遂退回下邳。

    公孙彪见盖班、彭鹜战败,广陵果然不能硬攻。于是深信周遂之言,用钟方领军五万,屯守下邳,命盖班、贯丘平二人,率众北返,仍然镇守青兖二州。自率大军,班师回安城,将战功报于长安。彭鹜见公孙彪用钟方守徐州,心中不满,对公孙彪道:“燕王前番传谕,如末将来降,取得徐州之后,将用末将领徐州。将军此番安排,恐不妥当。”

    公孙彪道:“有何不妥?你乃降将,吾目前尚不能信任见用。且出兵广陵,折损万余人马,吾不追究治罪于你,已经足为宽宏大量,尚还要领徐州耶?彭将军如欲领徐州,且先与燕王请命,若燕王允诺,吾即从命。”

    彭鹜闻言,不敢再请。于是请率部仍然驻守彭城,公孙彪亦不许,乃调其出徐州,领万余人马于豫州汝南郡下蔡驻扎,彭鹜不敢不从,领军而去。

    公孙霸在长安又闻知徐州取下,大喜,遂下令,加公孙彪为骠骑将军,节制豫州、青州、兖州、徐州四州军事,总领四州军马。各部平定徐州有功将领者,皆一一封赏升迁。

    年近岁末,公孙霸见北方群雄皆被扫灭,中原华夏尽在手中。于是便有行代汉自立之事。乃与皇甫照、归海卫商议,公孙霸道:“今北方已平。孤欲行大事,可否?”

    皇甫照道:“臣以为,燕王若行大事,汉中伪王必然将发倾国之兵前来,与燕王争衡。今北方初定,不可再大举兵戈。”

    公孙霸道:“相国之言虽然有理。然孤年至六旬,人生苦短,若不此事行大事,遂平生之愿,恐时日不待也。”

    皇甫照道:“燕王方息兵于徐州,数番大战之后,国库空虚,赋税不足。今尚要练兵中原,组建水师,洛阳宫殿尚未成,此时还尚不可行此大事。愿燕王暂行韬晦之策,养精蓄锐,待国力强盛之日,定取天下之后再行之。”

    公孙霸听罢,遂道:“既然相国以为此时不宜,且先待一年,再商议此事罢。”

    归海卫听罢,已经知公孙霸之意。遂奏道:“燕王代汉,乃时局所向也。臣夜观天象,见帝星渐旺盛于洛阳,长安帝王之气已衰。今洛阳宫殿营造将成,臣以为,燕王登至尊之位,方能君临天下,扫荡南方。如燕王有顺天应人之意,臣便奉令择吉日,请汉帝禅位于燕王也。”

    公孙霸听罢,遂道:“司徒之意甚善。即依照司徒之意,即以一年为期,司徒可先做安排筹措。孤若开国建号,司徒与相国当并为元勋。”

    皇甫照见公孙霸称帝之意明朗,自知难以再劝,遂不再出言。归海卫即领命,退下演算天象谶纬,选择吉日良辰。筹措准备,待一年之后,便要率领百官劝进,然后再威逼末帝禅位于公孙霸。

第155章 汉王南郑会群英

    汉中王刘建夏在南郑,见一两年之间,公孙霸即西取凉州,北收并州,东又夺徐州,北方几乎平定。其军威大盛,不可一世。建夏心中惊惧,召军师文雄问道:“公孙霸如此强盛,如今尽有华夏中原之地,势力远胜于孤,孤欲恢复汉室,计将安出?”

    文雄道:“今公孙霸军威正盛,此时非殿下所及。然以吾观之,其人有枭雄之志,今扫平北方,志得意满,俗语日中则昃,盛极必衰。其必行篡逆之事,此违背天道也。违背天道者,势力必然衰落,终将为殿下所败也。”

    建夏道:“如公孙霸果然行王莽、董卓之事,孤将如何应对?”

    文雄道:“王莽、董卓行代汉之事,皆败。公孙霸若效仿,必然失败。殿下勿要忧虑,有殿下在,汉朝终将幽而复明,再度中兴也。”

    建夏道:“孤今坐镇汉中,有两川兵马十余万,粮草丰足,孤以潜龙经营东南三州,亦有兵马二十余万,虽不及公孙霸,然仍可以为剿除国贼而一战也!公孙霸若篡汉,孤必起兵讨灭之!”

    建夏遂传令南方诸州,恐公孙霸行不轨之事,将大举犯境,令东南各州皆整顿军马。又令领英负责抵御防守其中原、山东之兵马南犯。建夏自身则防御关中、凉州军马。

    不多时,探马细作报知,公孙霸自徐州收兵之后,聚敛兵马,貌似未有南犯之意向。

    建夏心中疑惑,遂问文雄道:“孤以为公孙氏占取北方,或趁其兵马强盛之势,将有南犯之举。为何今番偃旗息鼓?”

    文雄道:“殿下不同于中原诸侯也。中原诸侯,势力与公孙霸差别悬殊甚大。而殿下有南方数州之地,不可一股而下。公孙霸之所以不敢遽然南犯者,乃畏惧殿下之势力也。其或将养精蓄锐数年,然后将南下与殿下决战。”

    建夏道:“中原尽皆膏腴之地,山东、河北亦地广物丰,凉州、并州军马矫健,如其韬晦数年,势力当远胜孤也。若如此,恐将难已与其为敌抗衡也。”

    文雄道:“以弟观之,中原虽强,然并不尽服于公孙氏。公孙氏虽然有图谋天下之志,然终非治世之主,中原纵人材鼎盛,其未必能尽用之。殿下可趁其隙而乱其策略,其必然不能成功也。”

    建夏道:“公孙霸此人,外有枭雄之姿,内亦怀有韬略,亦不失为一时雄主。汉朝出此等奸雄巨贼,真可谓不幸也。孤与此人并世而立,可谓劲敌也。”

    文雄道:“公孙氏专以武力强横行事,殿下以仁德为主,武威为辅,殿下比公孙氏高出多矣。今虽然势力弱于公孙氏,然事有反复,此消彼长。公孙氏已经临至于强盛,日中则昃,殿下将兴起也。”

    建夏沉吟道:“贤弟之言甚善。孤欲召集潜龙军师并国相等人至汉中,商议御敌兴汉大事,此时可乎?”

    文雄道:“方今北方并无南犯之意。殿下召各地镇守大将前来汉中商议,可也。”

    于是汉中王传王命,令荆州潜龙军师、汉中王国相、扬州长史刘察、蜀郡太守向宗、前将军陈功、军师将军赵山等人,前来汉中南郑,商议大事。

    领英自离离开成都之后,便将益州大权交付于蜀郡太守向宗,建夏领益州军权,领英在荆州,军政大权多半皆在建夏麾下诸人手中。今闻知汉中王敕命,遂令武兼文暂代领荆州兵马

    ,独孤虎辅佐之,荆州长史左浚等代理民政。即与前将军陈功,军师将军赵山等前往汉中。

    扬州刺史车安接到汉中王书信,对长史刘察道:“汉中王召卿至汉**商国是,卿此去,需要多久方才回?”

    刘察道:“扬州此去汉中,道路曲折,有万里之遥,此行往返恐需月余时间。”

    车安道:“吾欲与汉中王相会久矣。然今不得其便,长史且先去,待回来可为吾叙汉中王风采如何也。”

    于是刘察领命,拜别车安,先乘快舟,从长江而上,至于荆州。荆州刺史高涉迎入馆驿歇脚,刘察见领英等已经起行,遂不敢耽误,又从汉水而上,至于西城,建夏沿路令人相迎。刘察于西城歇息一日,次日方改走陆路,一行人乘马前至汉中,奔驰一日,日暮方到达。刘察自建邺到汉中南郑,一共行了十余日。领英、向宗等早已经到达数日。

    建夏闻知刘察到来,便亲自率领潜龙、文雄、赵山等出城迎接,刘察至,下马伏地行礼,建夏连忙扶起,执其手道:“今天下刘氏子孙,唯有你我二人也。”言罢,甚为伤感,不禁潸然泪下。

    刘察见汉中王虽然须发斑白,年过花甲,然明君雄主之姿,雄武矍铄。刘察心中震动。见汉中王伤感,想起汉朝不振,国贼嚣张,不禁也心中愤然。感慨流涕道:“臣不才,失国客居扬州,年轻时游历梁益之地,本欲至西城见王兄。只是未得其便,不想此一耽误,二十余年后才能相见王兄也。”

    建夏道:“相国本胶西国王子,论宗排辈,正是孤之族弟也。孤早闻贤弟海内奇才,文韬武略,治理扬州,天下传名。今日见到贤弟如此人物,真所谓汉朝有幸,贤良子孙尚在也。”

    刘察称谢道:“不敢。王兄才是天下之所望,王兄麾下文武才干,胜过愚弟多矣。今愚弟不过扬州一长史,蒙受此等荣耀,心中惶恐亦。”

    建夏乃一一引见众人,刘察一一行礼相见。建夏遂执刘察之手,亲自领其入城,已经设好接风酒宴。建夏道:“今相国到来,相国与孤,皆汉室子孙,乃兄弟也,非比他人,诸公今日且陪相国饮酒,务必不醉不散。”

    刘察道:“在下今日踏足汉中,觐见明主。席上所坐,皆当世英俊豪杰。如此之会,人生能有几得?在下虽然不饮酒,然今日必然将与诸位一醉也。”

    于是开宴,歌舞奏乐。席间觥筹交错,众人皆开怀畅饮,皆尽兴大醉,至夜半方散。

    顺安28年夏四月,汉中王刘建夏在南郑大会麾下文武,商议大事。汉中王坐于殿中正中,左边以领英为首,及刘察、向宗、文雄、赵山一班文臣谋士,右边以章武为首,及封传车、蒋道、徐然等一班武将。余者将领,因为镇守外地,未有前来。

    建夏道:“今汉室不振,枭雄得志,中原诸侯,皆为其吞并。公孙霸必然将行篡位自立之事,其必将大举兴师,欲与孤决战,孤为汉朝宗室,岂能坐视国贼篡逆横行?孤欲中兴大汉,诛灭国贼,诸公有何见解?”

    文雄先出班奏道:“殿下自西城请得潜龙军师为助后,幡然翱翔,今群雄皆破灭,唯有殿下壮大,此皆赖于潜龙竹庐对策也。今既然商议大事,非潜龙首先献计画策不可也。”

    建夏遂目视领英,道:“潜龙军师可为孤陈说策略。”

    领英即出座奏道:“禀告殿下,公孙霸收取中原之后,暂不南犯,是因大战之后,需待休整也。以臣预料,公孙霸此意,乃为韬晦之计,待形势稍定之后,其必然将行篡逆之事。臣闻知公孙霸在中原建造舟船,训练水师,意在篡逆之后,将大举兴兵,同殿下争衡天下也。”

    建夏闻言,乃问道:“若如此,军师以何策应对?”

    领英道:“臣之对策,乃在于接连东南四州,待军力大成,即可三路出兵攻取北方。现今之局势,殿下前番定下策略不可更改。只是今日公孙霸亦行韬晦之略,而中原地广人众,人才之盛,又远胜于我。殿下再可行远交近攻之略,以乱起部署策略,从而占据上风,再趁隙进击,即可挫败强敌也。”

    建夏问道:“军师所言远交近攻,何处可远交,何处可近攻乎?”

    领英奏道:“并州虽然失陷,然奋威将军尚统领并州旧部数万人,鹰扬塞北。徐州虽失,然徐州尚有数万兵马拒守广陵,此皆与殿下结盟,可引以为援也。臣闻知西域长史班错,率部镇守西域诸部,其心向汉朝,今公孙霸虽然拉拢,授其为镇西将军,然其只是表面奉命,内心仍向汉朝。此可以为殿下所交结争取也,殿下如欲得甘陇,需得此人相助。此三者,为殿下可以远交者也。进攻者,一为甘陇,其驻军薄弱,殿下若从汉中出击,必有所得。二为南阳郡,公孙霸虽然有重兵防守宛城,然以臣观之,令前将军率军进击,臣再为后助,南阳郡可得,即可驱逐公孙霸宛城之军。此远交近攻之策,必将乱公孙霸韬晦之策。”

    章武既出班奏道:“臣驻兵襄樊数年,甚得其情,宛城守将朱玉,虽然善能领兵守城,然非臣之敌手。殿下若下令,臣提襄阳之军,军师为后援,趁隙而进攻,当在一月之内,夺取宛城。如不能取,臣甘受军令。”

    封传车亦出奏道:“潜龙军师所言,甚合形势。今凉州守将丁弘,驻军姑臧,陇西、天水等郡,守备薄弱。殿下若以数万劲卒北进,甘陇数郡之地,尽可攻取也。待公孙霸前来,已经无用矣。”

    建夏闻言,道:“军师与二位将军所见皆同,孤便知可以行之。”

    刘察又出班奏道:“军师与诸位将军所见,正与臣弟相同。请殿下安心西边之事。东边扬州之事,臣弟必然能与扬州刺史为殿下周全。有扬州在,广陵即安。公孙霸若敢下合肥,越长江,扬州方有诸葛将军所率精锐水师数万,将列阵以待老贼。殿下且无忧东线之事,扬州足可阻挡北军。”

    于是众皆议论,商议争论数个时辰,天色将晚。建夏见赵山今日并无多言语,乃问赵山道:“赵军师性情沉稳慎重,今日可有良策相闻于孤?”

    赵山遂谦逊道:“座上诸公,皆如九天皓皓之月,如山等萤火之光,安敢与之争相辉映乎?臣之策略,亦与诸公相同耳,是故因此不敢发言耳。”

    建夏闻言,对众人赞赏赵山道:“赵云峰可谓良士也。”刘察见之,遂深为敬佩赵山为人。

    建夏在南郑与群臣商议数日,遂定大计。遣使结交并州、徐州二地,又遣使者至西域,游说班错。仍令领英、章武、赵山等回驻荆州,抵御中原。以封传车为为将统领汉中军马,待时可进取甘陇等地。刘察仍然回扬州辅佐车安,以防东线。

第156章 诸英汉水论时局

    汉中王幕府麾下股肱之臣齐聚汉中,商议大事完毕,刘察请领英、文雄道:“察本山东之士,又久居江南,今幸得与梁州诸位豪杰相会,大慰平生。人身良辰美景难得。察请与诸位梁州豪杰共相一会,以请教世事,纵论天下人物,幸得诸公垂赐恳首。”

    领英笑道:“刘渊鱼之请,吾等安有推辞之理?”遂欣然答应。文雄、赵山等也欣然领命。汉中王幕府书记王普,杨秀二人闻知,皆来请求潜龙军师,欲要参加集会,领英笑而允喏。遂在汉水之滨,风景秀美处,有一亭,便再此亭设一流觞酒宴,请诸位贤士席地而坐,取水环绕流觞,以流酒杯。酒杯流至谁前,即饮酒一杯,赋古诗一首,并纵论品评天下时局人物一番,刘察为评判。

    众诸贤士方坐定,忽然三骑快马从远而至,须臾至于亭旁,三人翻身下马,众人视之,乃前将军陈功、左将军封传车、偏将军徐然也。封传车大喊道:“军师与诸位先生于此聚会,为何不请末将等乎?是为心中以为末将等人,不可与雅士共座乎?”

    领英急忙起座相迎,笑道:“封将军不必如此,今日聚会,乃吾等为刘渊鱼来汉中,私下相会作贺也。唯恐将军等不便,故未有请之。”

    章武既入亭道:“刘渊鱼为山东士子,某亦山东人,与渊鱼并皆同乡。军师设此会,不请末将,恐不合情理。”

    领英与刘察等即招呼章武等入席,于是三人也入席。刘察道:“在下正欲观汉中王麾下将士之勇。今日之会,文士当献文章诗赋,武将当献武艺勇略,可舞剑一番,以行此会。”

    众皆笑而应允。于是刘察任司仪,主持汉水流觞集会。

    军士取水,倾于流觞竹筒之中,上浮酒杯,竹筒中水满,酒杯随波逐流,待军士停止取水,酒杯环绕流觞两圈,遂停止于赵山之前。

    刘察道:“杯至赵云峰前,请云峰依规则约定,赋诗纵论罢。”

    赵山遂起身,对在座拱手,便取酒杯,军士前来将酒斟满。赵山满饮一樽,略一思索,便赋一五言古诗道:

    志士尽忠诚,仁人竭智力。

    非为登云台,但愿四海一。

    众皆拍手叫好,称赞赵云峰志气高洁。

    赵山又纵论天下时局人物道:“自顺安以来,天下动乱不止,先有诸王之乱,后有凉州、幽州枭雄争衡中原。在下先在青州刺史周崇帐下,又至徐州牧伍文忠帐下,再随前大司马、封太尉麾下,此三人者,周刺史仁慈爱民,为治世之良吏,然失之于武略。徐州牧有汉朝大臣风范,人望甚隆,然失之为虚势礼仪。封太尉武略刚强,名震九州,然失之为权谋少变。此三人者,皆汉朝良臣,国之砥柱。然不能挽救时局,终至隐退失败,诚为可叹。吾自归于汉中王麾下,即知汉中王当为汉朝中兴之明主。汉中王者,外有领袖群英文武之姿,内怀圣王之德,固必定可以匡扶天下,重兴大汉也。”

    刘察道:“赵云峰此番纵论,合乎情理,甚为中肯。正如云峰为人之沉稳刚正也。”

    再流觞行酒,至于封传车之前。

    封传车遂起身行礼,取酒饮毕。道:“家父大汉忠臣,为奸贼所害。在下已经手刃仇人,为国除贼,堪称人生一快。在下心中之英雄,以救国安民为己任,先有家父为楷模,后遇汉中王为明主,所见正与赵云峰相同也。”遂起身,为在座歌一曲并州塞北之歌,歌道:

    大汉泱泱兮广万里

    华夏烁烁兮美礼仪

    胡骑驰骋兮烽烟举

    汉旗招展兮诛叛逆

    又起身舞剑数番,然后谢座,亦获

    得众人赞赏。

    酒杯再至文雄前,文雄乃饮酒赋诗道:

    王莽据朝堂,董卓入长安。

    天子遭挟持,忠臣赴国难。

    宗室嫡长子,兴兵在汉上。

    明主领群英,欲将大义张。

    高士怀此志,满樽饮一觞。

    吟毕,众皆欢笑。

    文雄又品论时局人物道:“动乱之世,便有豪杰辈出,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今公孙霸虽然扫平北方,称雄一时,势力雄霸天下。闻中原人士,多议论其为更世之雄。然以在下观之,公孙霸喜武穷兵,好为虚势浮华而不知厚德载物,人心将未能尽服。其行以霸道,只不过一割据豪强耳,实难称之为雄。虽然一时嚣张强盛,然必将迅速倾覆败亡也。”

    刘察道:“文兼武品评公孙国贼,可谓一语中的。前朝王莽、董卓者,违背天道,篡逆窃国,皆一一覆灭。公孙霸者,亦将步其后尘。”

    众人高谈阔论,饮酒赋诗,甚得其乐。酒杯流至三巡,方至领英前。

    领英遂执酒杯,起座赋诗道:

    五伯七雄成旧事,楚王秦帝俱往矣。

    汉家山河方崩裂,四海豪强即纷起。

    网英罗俊聚南郑,提剑挥鼓举王旗。

    誓令传檄定九州,手提青杠诛叛逆!

    众人听之,心中甚为震动。刘察遂道:“军师怀才抱器,具管、葛之才,萧、张之略。今值此世,辅佐汉中王。世人皆以为军师为前朝武侯也。军师以为,当今之世,何人为称为英雄也?”

    领英遂拱手称谢道:“当今之英雄之主,非汉中王莫能当之。当今英雄之士,分为三类,一类者,具备文武逸群之才,或辅助明主,或扬名海内。二类者,才具文武,捐躯赴国难,视死如归者。如封太尉平中原,陈青州战临淄,王忠烈卒河东,虽败犹荣,虽死犹生。三类者,为后起英俊,此辈尚年幼,未有名声传扬于海内。然而复兴汉朝,中兴大汉者,非数十年不得也。数十年之后,我等皆不再,大汉强盛者,必然赖此辈之力也。”

    刘察道:“潜龙所言,正是致敬前辈,勉励诸公,提携后辈之意。愿诸公勿要懈怠,勿忘为中兴大汉而弘毅奋发也!”

    酒杯流至章武前,章武举杯道:“在下之身世,与封将军相似。家父为捍卫汉朝,战死于临淄。此等国仇家恨,吾今尚未报。吾自归汉中王麾下,便以汉中王为当世英雄,与公孙霸不共日月。必将以扫清叛乱、诛灭国贼为己任,除死方休。”

    言罢,遂拱手谢再坐群英道:“陈功出身行伍之间,不通诗书文墨,今借古人诗赋一篇,以抒心中之志愿,见笑于诸位高士矣。”

    遂吟唱《诗经.无衣》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吟唱完毕,遂出亭外,执长枪,使一套枪法,左右逢源,如风卷残云。舞枪完毕,入亭拜谢。

    刘察道:“将军如此神威,又有忠贞之志,何愁国贼不灭,志向不成?”

    又流至三巡,众人饮酒谈论,针砭时弊,激浊扬清,气氛热烈。不知不觉已经谈论数个时辰,领英乃举杯请刘察道:“今日之会,乃为渊鱼所设。还请渊鱼不吝言辞,以教诲我等。”

    刘察遂执杯满饮一樽,对众人拱手行礼道:“承蒙厚爱,在下能与诸君有今日之会,三生有幸。席间闻君等高论,令察

    受益匪浅。以察论之,当今英雄者,在座诸君皆能位列其中。然天道艰难,复兴大汉之业,谈何容易。夫前朝诸葛武侯,尚功败垂成壮志难酬,成千古恨。愿诸君自爱,顺应天命,各尽王佐文武之才,方可以与强敌较量,取得功勋也。望诸公以兴复大汉为己任,不以权势名利为念,君臣上下一心,方能有所进取。察虽然不才,然以前朝之事为鉴,才有此论耳。”

    言罢,遂赋诗一首道:

    高祖举兵入咸阳,萧相理民营长安。

    追亡逐北定宇内,诗书礼仪立朝纲。

    巍巍大汉乃天元,泱泱华夏即永昌。

    万姓安定大一统,国之有赖四维张。

    众人闻刘察言,皆无语沉吟。夕阳寂寂,时近黄昏,亭下汉水东流,杜鹃且无语。刘察吟毕,遂对众人道:“如汉朝复兴,今日之会,当可以载为汉史。天色已晚,我等且回。明日即别,为汉中王大业,各尽人臣之责。待功成之日,再与诸君相会于长安。”

    于是众人回城中,各自安歇,准备于次日拜别汉中王启程。

    当地百姓见汉中王麾下文武在汉水亭边聚会,于是将此亭命名为聚英亭。

    次日,建夏设宴践行,请刘察上座,世子刘政为陪。刘政所娶车安之女车嫣,也来拜见刘察。刘察对建夏道:“扬州与主公联姻,共结为秦晋之好。足可以为主动独挡东面。有弟在江东,望主公不必以东南为念,只专心西边即可。”

    领英等拜别建夏,准备东归。建夏携夫人华玉凰以及文雄等人亲自送行至南郑城外,领英率群臣伏地拜道:“请殿下留步,臣等此去,必然将竭忠尽力,望殿下善保身体安康,勿要以臣等为念也。”

    领英与章武、赵山等至荆州,刘察亦同路随行。一行人皆上马,出汉中经西城向东而去,建夏与玉凰驻足相送,目视领英、刘察等人远去视线之外,方才回城。

    刘察至荆州,又逗留几日,才乘快船从长江顺流而东,回报车安。车安问道:“汉中王今身体可安好?吾女可服汉中水土?”刘察一一回复,皆言尚好。车安听闻刘察说建夏年已六旬,仍然宵衣旰食,处理政事,日夜不懈怠。车安叹道:“汉中王春秋已高,犹如此勤奋,况我辈乎?”

    秋九月,凉州南部军力防守空虚,建夏令右将军封传车统汉中兵五万,以徐道、徐然等为将,进军甘陇,一月之间,便攻取陇西、金城、汉阳三郡,加至原来武都郡,共占据有凉州四郡。公孙霸所部镇守凉州刺史丁弘率兵来抢,两军相遇于金城郡令居县,交战之中,封传车令徐道以阵法布兵出迎,丁弘不能破,恐遭其突袭,遂引军撤退,坚守姑臧。于是凉州南部四郡,皆为建夏所得。

    公孙霸闻知建夏攻打凉州,夺其四郡。大怒道:“汉中余孽安敢如此!”乃欲发长安兵,夺取汉中。归海卫连忙劝谏道:“凉州南部四郡,接近汉中伪王,我甚为难守也。今中原防守为紧,如燕王西出汉中,恐其荆州所部将犯洛阳。燕王登基日期即将近,不可为区区数郡之地,耽误燕王大事。待燕王登基之后,再出兵一一灭之,犹未为晚也。”

    公孙霸闻言乃止,遂令长安守将方龙派遣万人兵马,前往凉州相助丁弘驻守凉州。令丁弘坚守,如若丢了姑臧,将其头来献。

    建夏夺取凉州南部四郡后,随即收兵,停止攻取,屯守四郡。文雄对建夏道:“闻知公孙霸正在筹划代汉篡逆之事,恐其篡逆之后,将大举兴兵犯汉中,殿下可加强汉中防守。”建夏便在汉中各关隘道口,屯聚收兵,置备军械弓弩,粮草辎重以防备之。

第157章 国贼废汉建伪燕

    公孙霸自收取徐州之后,便息兵养民,休养生息。尚书皇甫照、大司农司马磊等人励精图治,中原、山东、三辅之地,逐渐兴旺。幽州、并州、凉州等地,亦也渐渐恢复生机,流民渐少,人民得以无冻饿之苦。

    将作大匠马翁在洛阳黄河督造战船,已经造出百余艘,甚为机巧灵便。龙骧将军韦舟已经在中原、山东各处招募得善于水性之士三万余人,挑选其中精壮优异者一万人组成精锐水师,在黄河上日夜练兵。韦舟将一万人分为二十营,每营五百人,每营设一领军校尉,能担任校尉者,不光精通水性,且武艺精熟,骑射皆优,下水能作战,登陆能领兵,每一营有大小战船三十余艘。又以五六营为一军,令一将军统领,其部下又善于带领水军将军苏启、郑通二人,皆江洋大盗出身。韦舟训练水军之法,独出心裁,甚为精妙特别。公孙霸前至黄河边巡查看视,马翁相陪,巡查至水军营中,守卫军士不予让进,公孙霸左右喝道:“燕王亲至此,你能敢无礼乎?”

    守卫军士遂跪下奏道:“龙骧将军军令,如弃离职守者斩。军中只有军令,未有燕王也,末将不敢有违军令。”

    马翁也道:“龙骧将军治军甚严,臣虽然为其上司,到此也不能不奉军法也。燕王能有此治军人材,当为欣慰也。”

    公孙霸遂哈哈大笑,宽赦阻挡军士,令其报韦舟:燕王前来巡视。

    韦舟方出营行礼,带领公孙霸入水军营。公孙霸见水军各营皆井井有条,十分严整,赞赏韦舟果真是水师人材。又问道:“卿治水军,甚得孤意。卿招募得共有水军几何?”

    韦舟道:“禀报主公,臣招募得共三万人。乃择优选取其中万人为军。”

    公孙霸愕然问道:“汉中伪王有水师十余万,卿只训练万人,岂不为太少乎?”

    韦舟伏地奏道:“禀告燕王,北方多陆地,少舟师。兵在精而不在多,臣为燕王训练成万人精兵水师,此万人训练成时,皆可以一当十。然非耗费巨万钱粮,数年时光不能训练成也。如欲燕王可得一般水师,旬月便可招募十余万,训练数月,即可上阵,只是此等水师,只能以一当一也。燕王平定东南,用此万人精强水师为前部,犹如枪有枪头,剑有锋刃也。至于后部者,即可用一般水师即成。”

    公孙霸闻言,大赞道:“卿可谓深通水师练兵之法也,甚得水师精妙。如江东诸葛父子,荆州潜龙者,在将军之前,皆徒有虚名而已!”

    于是下令,命韦舟自行训练,可以便宜行事。

    顺安29年春正月,公孙霸在长安请末帝举办春节朝会,朝会毕。遂率其幕府从长安至洛阳巡守,洛阳宫殿即将建成。公孙霸入洛阳旧宫,大会旧日部众,公孙虎、公孙彪、以及各州要员皆来朝会。公孙霸兖袍玉带,坐于王座之上,志得意满,目露豺狼之光。

    文武分两班,拜贺毕,公孙霸命众文武平身,商议大事,护卫仪仗环立,俨然天子排场。公孙霸道:“孤今赖诸公之力,扫清北方,一统中原。孤欲祭祀上天,诸公以为如何?”

    典客吴江先出班奏道:“燕王武功赫赫,功德巍巍,虽古之圣王方伯,亦不能与燕王相比也。燕王功业如此,非但祭祀上天,即便封禅泰山梁父,也不为过也。”

    公孙虎出班奏道:“燕王自辽东起兵,栉风沐雨,浴血奋战十数载,方混一中原。天下为燕王用兵马所攻取,既为燕王所有也。臣等请燕王早登大位,以顺人望

    ,令臣等皆能攀龙附凤。”

    豫州牧袁鸯即出班奏道:“燕王如此大功,即可代汉即位,以领袖天下。四海方能安宁!臣等请燕王行大典,早登大位!”

    公孙霸闻言,笑道:“诸公之言,恐天下难以尽服。今尚有汉中伪王占据南方,孤若代汉称尊,汉中伪王乃汉朝前太子,其能容下孤呢?”

    言未毕,公孙彪怒气冲冲出班奏道:“禀告燕王,燕王只管登基称帝便是。如汉中伪王敢来,臣请提卒十万,为燕王尽皆扫灭!”

    冀州牧闻人亮、御史汪谦皆班奏道:“燕王称尊即位,君临天下之后,方可以天威临之四海。则前朝余孽,将不能为也。”

    公孙霸道:“卿等虽然如此之说辞,然未得上天垂象,孤岂能僭越?恐违天意也。”

    归海卫见状,随即出班奏道:“臣出身术士,颇通天文。夜观天象,见帝星光芒异常明亮,以分野度之,乃应在洛阳。臣又得谶纬辞道:西征北讨东收取,跃马中原而称帝。正是言燕王西得凉州、北定并州,东取徐州,当在中原洛阳称帝也。”

    公孙霸闻言道:“虽有谶纬之辞,然不知国号有天象垂定否?”

    归海卫奏道:“禀燕王。臣前番玄鸟居暗处,兵戈起北方,居中得天下,四水上一城二十字谶纬之辞,已经预定燕为上天垂象也。燕王当以燕为国号,代汉而有天下。”

    公孙霸见皇甫照默然无语,遂抬眼目视皇甫照,以示意其劝进。皇甫照无奈,遂出班奏道:“臣以为,汉中伪王不曾剿除,燕王若称尊,恐处虚名而失实利也。待数年之后,北方安定,燕王根基已稳固,再与汉中伪王决战,必有胜算。燕王定九州之后,再称帝未迟也。”

    公孙霸闻言,对皇甫照道:“相国此言,虽也合道理。然凡事不可拘泥于常理。汉中伪王,孤早晚也要出兵剿除,不在于称帝不称帝也。”

    归海卫见状,遂出班再奏道:“燕王代汉之事,上合天意,下顺时局。岂可因相国一人反对而阻止大事?请燕王早定大事,臣等亦早登云台!”

    皇甫照闻言,遂默然不语归于班中。

    归海卫即出列,武将以公孙虎为首,一齐率领众文武伏地请命,劝进公孙霸即位称尊。皇甫照无奈,也与众人伏地附和。

    公孙霸见状,急忙从座位站起,佯作惊讶之状,却迫不及待道:“承蒙诸公心意,孤只好不避水火,为天下先,顺应天命了。”

    众皆拜贺欢呼万岁,声震屋瓦。

    于是归海卫奉公孙霸之命,带领执金吾使吴江,羽林军将军公孙臣等人,从洛阳至长安。羽林军将军公孙臣带领甲士三百余人,随归海卫等一齐进入宫中,觐见末帝。归海卫对末帝道:“燕王功德巍巍,中原四海人心皆归于燕王。愿陛下效仿前朝汉献帝之事,禅位于燕王,燕王将厚待陛下也。”

    末帝闻言大惊,半晌方道:“卿等皆汉臣,奈何威逼人主,禅位于丞相呢?朕虽然不才,然而也不能如此将汉朝尽皆授予他人。卿等行此事,不怕遗臭后世吗?”

    吴江即厉声奏道:“禀陛下,天下纷乱,唯有燕王举兵兴师,荡平四方,若非燕王,陛下今日恐早将不存矣!陛下既然无人君之德,且顺应局势,避位让贤为上策。”

    末帝道:“朕将国事皆委于燕王,只享名号,可乎?”

    归海卫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陛下此言,不可也。”

    帝战战兢兢,方未及答言。吴江即命末帝左右,取天子玺绶并传国玉玺来。

    符宝郎王玺道:“臣头可断,玉玺绝不能交出也。”

    吴江以目视公孙臣,公孙臣即命甲士,上前执王玺,准备拖出。末帝见之,遂以手示意阻止,长叹一声道:“今既然如此,符宝郎且将玺绶交与归海司徒罢。”

    王玺跪于末帝之前,涕泪俱下,末帝亦眼中流泪,对归海卫等人道:“朕今日就答应禅位于燕王。交出玺绶,但请卿等勿要伤害朕侍从之人性命也。”

    归海卫乃谢末帝道:“臣领命。臣今日行此事,亦是不得不为也,望陛下见谅。陛下既然已经答应禅位于燕王,还请陛下车架驾临洛阳,以成禅让仪式也。”

    末帝道:“朕生于长安,不便去洛阳。朕已经答应传位,卿等就不必再相逼了。”

    归海卫伏地奏道:“陛下若亲自驾临洛阳,禅让帝位于燕王。燕王必然厚待陛下。如陛下不欲亲往,恐日后后悔也。”

    末帝见朝中已经无人,自己只有数百近侍、宫女、护卫等,如若公孙霸断了供应,如何维持,遂无奈答应,亲自去洛阳,禅位于公孙霸。

    归海卫于是复命公孙霸,择定三月初五日,在洛阳郊外举办禅让仪式。

    顺安29年春三月,末帝车架自长安入洛阳,驻跸三日,三月初五,于洛阳郊外。公孙霸已经命人筑受禅台,举行受禅仪式。末帝于台上宣读退位诏书,愿意将天下让于公孙霸。公孙霸又三次谦让,然后才受之。公孙霸遂服天子冠冕,登于受禅台上,即位为皇帝,国号燕,以洛阳为都城,改元开武。立其世子公孙贵为东宫太子。公孙霸以为汉为火德,燕为水德,水克火也,便以玄为正朔伊始,衣服旌旗皆尚黑色。公孙霸在台上宣读天子诏命,大赫天下。

    公孙霸受了皇帝玉玺,宣读天子诏命完毕。归海卫即奏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今新皇已立,还请陛下效当年山阳公旧事,降汉帝为山阳县公。”

    公孙霸即准奏。即下诏降末帝为山阳公,食邑万户,以甲兵五百人为护卫。可在封地内使用汉家天子旌旗,可不称臣。

    末帝请道:“朕自幼生长于长安,愿请归居于长安旧宫中。”

    公孙霸随即准许。于是将山阳县赋税贡奉末帝,准其居于长安未央宫。只是长安军政要权,皆公孙霸亲信掌控。将末帝置于长乐宫未央宫禁苑之内,不得轻易外出。

    杨陵、和玄、陈恒等汉朝旧臣,闻知末帝逊位,公孙霸篡汉自立。皆自伤感,闭门不出。公孙霸请人来让三人出仕新朝,三人皆拒绝。公孙霸见三人年事已高,以为不久于人世,遂也不加相逼,任其自便。三人忧伤成病,誓不领燕朝一文俸禄,一年之后,和玄、杨陵先后病逝,陈恒贫病交加,有故人前来相赠金帛粱米,陈恒见来人在燕朝做官,遂不受,谢绝登门。末帝闻知,乃秘密遣人送粱米金帛于陈恒。陈恒方度过饥寒,数年后病逝。

    公孙霸在洛阳称帝,遂封赏群下。以皇甫照为燕朝丞相、归海卫劝进有功,任燕朝司徒并加东海公爵位,袁鸯为大司马,此三人为三公。以汪谦为御史大夫,冀州牧闻人亮进位为燕朝司徒。加公孙虎为太师,封燕国公,公孙彪任骠骑大将军,又领司隶校尉。加朱玉为车骑将军,加方龙为卫将军,以吴江为卫尉,余下群臣等人皆有升迁加封,各地州郡官员将领原职不变,但皆有赏赐。

第158章 饕餮天下意难足

    公孙霸篡汉自立,悍然称帝于洛阳,颁布天下。海内骚动,舆论鼎沸。即便长安、洛阳、幽州之地,也多有议论反对者。可见人心仍怀念汉朝。公孙霸废汉自立,人民多不归心。

    公孙霸闻知人民议论,问归海卫道:“朕建立新朝,人民多议论,该如何应对?”

    归海卫奏道:“禀报陛下,此皆汉朝遗民牢骚之言。蝼蚁之众,岂能撼动泰山?不足为提。陛下已经君临天下,当行鲲鹏之志,席卷天下,包括四海也。何必在意地上蝼蚁呢?”

    公孙霸闻言甚喜。卫尉吴江又出奏道:“禀告陛下,汉朝遗民虽然无力扭转乾坤,然人言可畏,若别有用心之人用之,将危及社稷,陛下不可不察也。”

    公孙霸问道:“卿有何建议?以制止安定流言?”

    吴江道:“臣以为,散布反对陛下建立新朝之流言者,乃中原、山东士人也。此等人坐议立谈,天下无人可及,实为沽名钓誉之辈。讥讽时政,当为社稷之害。臣愿为陛下治之,以平息不利陛下舆论。”

    公孙霸道:“甚好,卿即可替朕办理此事。”

    于是吴江得公孙霸旨意,乃以卫尉特权,组建监察军,令射声校尉统领,专于刺探士人、官民持有异论者。逮捕械系中原士人官民数百余人,累此兴动大狱。豫州名士周纲,乃前青州刺史周崇之子,吴江曾前往拜见,周纲不齿其人行径,拒绝出见。吴江以此为耻,深恨周纲,遂趁此以言论之失逮捕周纲,诬告其接连汉中王、欲犯上作乱之罪行,将其治以重罪,又上奏公孙霸,请杀之以警示天下,公孙霸许可。于是中原名士周纲、刘策、夏侯声等人,皆因言论获罪被杀。汉朝太学生孔成、徐思、云若等十余人,皆被下狱,或遭流放。周崇前为兖州刺史,后值诸王之乱,遂卸任刺史,告老退居豫州田园,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中原屡次动乱用兵,因周崇为汉朝治世之良吏,仁慈爱民,颇得拥护,无论叛军还是流民等众,皆不犯周崇所居之村。周崇有二子,长子周领,次子周纲,皆有才学,名闻中原。周纲为公孙霸所杀,时年39岁,周崇年老,不胜悲痛,恐吴江等人再欲加害,遂令其长子周领变换姓名,潜藏身形,前往南方荆州游历,以保全自身。未几,周崇病卒,年78岁,顺安29年夏七月也。

    公孙霸用吴江为酷吏、以严刑峻法整治中原,舆论遂息,少有再反对议论者。公孙霸甚喜,然皇甫照退而叹道:“主公今所用非人,恐自此以后,中原士人,皆人人心怀不安矣。”为监察侍卫得知,报与吴江。吴江密奏公孙霸,公孙霸闻皇甫照此言,甚为不乐。

    汉中王闻知公孙霸公然废汉帝,篡位自立,心中大恸,遂率领汉中文武官员,于汉朝祖庙前跪下,以手沥血,奏道:“历朝高祖高曾在上,不才子孙刘建夏如不诛灭此篡汉国贼,誓言死后不入祖宗牌位也!”乃下令为汉朝设祭奠,挂白幡以为招魂。然后举赤旗,以明重建大汉之意。时汉中太守李昂、益州刺史胡荣等皆上书建夏,请继承大统。建夏愤然道:“孤誓言诛灭此贼之后,再行此事。

    ”众人一致劝进,建夏道:“孤岂能效仿国贼之行?”文雄见之,遂道:“今主公以中原末平,不便行此事。待取得长安之后,当定大位可也。”建夏才同意文雄所言。

    建夏随即发书与领英,道:“公孙国贼公然篡位,人神共愤。汉朝不幸,大道陵迟。孤欲统帅南方之众,收取关中,光复中原,诛灭大盗,使汉朝复明。军师坐镇荆襄,治理南方,今兵甲可成?粮草可足?以备孤之进取中原乎?孤此时兴兵诛逆,可适宜乎?”

    领英接到建夏书,遂回书道:“公孙逆贼逞兵威之强,行王莽之径。天地不容,海内所愤,必将覆灭倾败也。然今日之势,燕贼兵锋正旺,殿下不可强抗之,以致互有损伤。以臣度之,公孙霸于关中、中原、两淮之地,皆有重兵布防,我若进取,非良策也。殿下目前尚宜防守为上,如其前来,我可以逸待劳。臣今治理荆州数年,兵甲将成,粮草将备,可供殿下以进取中原,争衡天下之资。逆贼篡汉之仇,愿殿下稍稍忍之,早晚必将雪也。逆贼篡汉之后,必将以兵锋向殿下,汉中、荆州、扬州三处者,其必先进取汉中。臣已有对策,如逆贼率众亲至汉中,殿下可以两川之兵力共拒之。臣再统领荆襄之众,趁机进取中原,袭其洛阳。其必然畏惧,则我再可视局势情形再作进退也。”

    建夏阅领英回书,示文雄道:“潜龙军师所言,正合孤意。如若公孙逆贼果然来犯汉中,贤弟以为汉中可守否?”

    文雄看罢书,道:“潜龙军师之策,胜算颇大。殿下今在汉中有兵十万人,如公孙逆贼前来,非二十万兵力不能攻取汉中。若果然前来,殿下当奋力拒之,即便汉中不能守,尚可以蜀中为后援,率众倚靠剑阁雄关而拒敌。而公孙逆贼若调用二十万兵力,则洛阳防守将空虚,潜龙率荆襄之众,一举北上,将进取中原、洛阳。其必然不敢不以为备也。”

    建夏称善,乃不作进攻,引军屯守两川各处。又遣使者前往并州塞外,以书致奋威将军王腾。

    假并州刺史王腾在塞外,收集并州旧部,聚集三万余人马占据并州朔方、九原以及塞北诸地,又镇抚胡人,得其良驹战马万匹,于是纵横所部三万余人,大部皆骑兵劲旅,来往如风,驰骋河朔,燕朝并州刺史袁矫不能敌,只得用重兵防守,以防纵横南下。纵横闻知公孙霸篡汉称帝,怒发冲冠,目龇欲裂,拔刀斩案前一木道:“吾今如不能诛灭此贼,以报国仇家恨者,有如此木!”

    忽然闻报,汉中王又使者送书信到,纵横急忙请入进账内。使者至军中,纵横观之,其衣裳褴褛,憔悴劳累,颇有风霜之色。纵横问道:“尊使何故如此?”

    使者道:“末将奉汉中王命,从汉中至九原,送书信于奋威将军。恐司隶境内盘查甚严,难以通过,有误汉中王大事。遂绕道凉州,自西域沙漠折返,方至并州九原,行程万余里,奔驰二十余日方至。途中风餐露宿,历经千险万难,几尽死于道路。幸得上苍蒙顾,能将书信送与将军,不负使命。”

    纵横闻之惊叹,遂赐酒食与汉中王使者,令其安歇。

    纵横发汉中王书信,略曰:

    汉朝宗室、汉中王刘建夏致书于并州奋威将军麾下:今大盗篡国,四海不容。闻知将军忠勇无双,名震北方,匡扶汉朝,数战国贼。汉朝有将军如此,必将灭而复生也。建夏将兴兵讨伐国贼,欲接纳于将军,合力击之,共平强寇。如此汉朝得以重生,将军之功,当载于汉史,流芳万世。伏乞明照。

    纵横看毕书信,甚喜,道:“天下能除国贼者,唯汉中王也。”

    遂回书建夏,结为外援,并应允如汉中王兴兵进取中原,将率并州所部,为汉中王定取并州。

    公孙霸篡汉自立,称帝一月之后,便在洛阳召集群臣,商议并取南方之事。公孙霸身穿皇帝袍服,头戴十二旒冠冕,坐于殿上,两旁立羽林军,群臣于殿中朝拜,行三叩九仰大礼,山呼万岁。公孙霸面有得色,命群臣平身就坐,道:“朕初登大宝,欲要扫清寰宇,使天下一统。今唯有前朝汉中伪王,尚占据南方,地广兵多,朕不得不除。朕欲兴兵收取南方,众卿以为先攻何处为上?”

    大司马袁鸯出班奏道:“臣以为,汉中伪王所倚仗者,为荆、扬二州也。且荆州敌寇,威胁我中原洛阳。陛下当先平定荆州,以从中斩断,其首尾将难以回顾,陛下再以兵剿其首尾,则汉中伪王不难破也。”

    公孙霸闻言点头道:“大司马之言,甚得兵法要略。卿等还有何建议?”

    司徒归海卫即出班奏道:“大司马所言虽然合乎兵法。然以臣观之,断其腰不如斩其首,汉中伪王乃前朝余孽之首领,今驻兵屯守汉中,陛下如起司隶军马前往,必然能下汉中,若剿除汉中伪王,渠首即除,余者群龙无首,将无所奉之,陛下率兵前往讨伐,皆不难平,甚至可传檄而定也。”

    袁鸯又奏道:“如陛下出兵征伐汉中,中原防守将空虚,荆州贼寇前来犯洛阳,该如何应对?”

    归海卫道:“汉中伪王荆州所部,所倚仗为水师也,其陆地军马,非中原之敌。陛下率王师西征汉中,中原只需留卒五万,既可以抵御荆州贼寇。”

    袁鸯道:“虽然如此,然臣担心荆州贼首潜龙,此人善于用兵,又极有韬略。恐陛下率众西征,中原无人能是其敌手也。”

    公孙霸闻言,乃问皇甫照道:“二公所言,皆有道理。丞相以为如何?”

    皇甫照奏道:“陛下若先取荆州,即便取下,然其仍可以南退交州,东走扬州,西入益州。而我得荆州之后,汉中伪王末灭,却处于三面包围之中。大司马所担忧者,在于陛下举兵西征汉中之后,中原防守空虚,恐荆州贼寇北犯。然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陛下如能擒拿其首领,余者又何惧其能为呢?”

    公孙霸闻皇甫照之言,西征汉中之意乃决。即下诏,命皇甫照辅佐太子公孙贵守洛阳,车骑将军朱玉所部六万人驻守宛城不动,再令卫尉吴江领三万众防守洛阳。令长安方龙所部六万人,整军相待。然后统领中原之兵十万人,又抽调司隶、河东军三万余人,准备攻取汉中,剿灭汉中伪王。

第159章 伪燕兴师取南郑

    顺安29年夏五月初,伪燕开武元年,伪燕皇帝公孙霸率师一共二十万众亲征汉中。以卫将军方龙为先锋前部,率六万余众在前开路,方龙主力自陈仓道入寇汉中。公孙霸即率中军八万人随后而入。又遣平西将军袁布率四万军自斜谷入。鹰扬将军公孙鸿,率精骑二万人,自傥骆道入,三路大军,共计二十万,声势甚为浩大,欲一举踏平汉中。

    公孙鸿乃公孙虎之子,子承父业,自小就练习骑射,又兼有臂力,及长成,勇武彪悍,精于骑射,自请到疆场效力。公孙虎将其子交付于公孙霸,公孙霸甚爱之,以公孙鸿为鹰扬将军,给予其精锐骑兵让其统领,随御驾征伐汉中,时年28岁。

    汉中边境守军告急,建夏闻知燕军浩大,心中亦为惊惧,忙召文雄商议。建夏又传调川军将领冉辉、李超等速率本部兵驰援汉中,又召回徐道,率所驻凉州军马,以守卫汉中。

    建夏问文雄道:“据军报,公孙霸此番来犯汉中,号称有五十万之众。其势甚大,贤弟以为孤汉中军可抵御乎?”

    文雄道:“殿下汉中驻军,总共不过十万。公孙霸军虽诈称五十万之众,然兵力也当远在殿下之上,愚弟不能料定汉中可以守之。”

    建夏道:“若不敌,可调潜龙相来支援否?”

    文雄道:“公孙霸此番之意,意在一举夺取汉中,再取西川,以断吾首领也。愚弟以为,潜龙坐镇荆州,可趁中原空虚之时,一举北进,直捣洛阳。殿下汉中之军,如不能敌公孙霸,还可退居蜀中,据剑阁自守,只需阻挡公孙霸西进,牵制其主力于汉中,则潜龙即可能为殿下取得中原。如今之计,不宜召荆州前来相援。”

    建夏道:“善。”遂整顿军马,于汉中定军山聚集,建夏亲自统领,准备于定军山拒敌。

    方龙前部军,已经出陈仓,从故道而进,大军一路修搭栈道,开路清障,不过十余日,即开至汉中境内,公孙霸大军随即而入。

    袁布所部四万余众,也推进至鸡头关前,公孙鸿二万精卒,自傥骆道进,沿路未有遇阻碍,出傥骆道口,至成固,兵临汉中。

    建夏所部关隘守军,唯有鸡头道未陷,其余所部,众寡不敌,皆被攻陷,遂撤军西走至定军山。建夏乃收拢各部,在定军山驻扎,倚仗山势险阻,阻断汉水,欲在此阻止公孙霸大军西入汉中。

    方龙领前部军,进至定军山,见建夏聚兵列阵防守。方龙遂驻军扎营,报与公孙霸,公孙霸命方龙先行出战。

    方龙遂摆开阵势,部下六员副将簇拥排列周围,于建夏军前,方龙挥枪大叫挑战,大喝道:“汉中伪王,敢出来与吾相战否?”

    建夏与文雄在军中观之,见方龙所部,阵势甚为威武,建夏对文雄道:“此人骁勇善战,其军势正盛,不可轻易出战。”

    文雄道:“此人为公孙霸麾下大将方龙,有名将之名。今观其行军布阵,真是不为虚言也。”

    封传车见方龙在军前耀武扬威,又听建夏与文雄言语,心中按捺不住,遂请建夏道:“待末将出战,以挫其军威。”

    建夏道:“彼军锋锐正盛,待其气衰,封将军再击之可也。”

    封传车道:“殿下小觑末将耶?彼军虽盛,末将视之,不足为强也,可率部击之获胜。末将请先行试战,以挫其锋,如等公孙霸大军前来,战机便失去也

    。”

    文雄道:“方龙所部,不过四五万人,趁公孙霸未至,殿下可击之,亦为上策。于是建夏便令封传车率兵出战。

    方龙见汉中兵出阵迎敌。乃约住军马,执枪问道:“来将何人?”

    封传车答道:“汉朝骁骑校尉、汉中王麾下左将军封驿也。今奉汉中王令,特来擒你。”

    方龙哈哈大笑道:“吾乃大燕卫将军方龙,你非吾敌手。如能按兵束甲,领众而降,吾可在皇帝之前,保奏你为大将,胜过在汉朝余孽麾下混日子多矣!”

    封传车大怒道:“逆贼篡汉,你为虎作伥,安敢如此?且前来相战,看吾手中刀锋利否?”

    方龙欲出战,副将朱秀、张变道:“此人为前并州刺史封章之子,前番提军诛杀中常持,末将彼时乃中常侍门客,将军且先留此功劳与末将。”

    方龙乃许之,命二人迎战封传车。朱秀手执钢鞭、张变手执铜锤,两人一起前来,只取封传车。

    封传车见二人到,丝毫不惧,勒马向前,以手舞刀,接住二人兵器,复又勒马,以刀攻击之。

    朱秀慌忙招架,用钢鞭架住封传车大刀,张变随即以铜锤向封传车打来。封传车见铜锤即将至,迅速闪身躲过,就势借力收刀,砍向张变,张变措手不及,即被斩落马下。朱秀见之,心中惊惧,即收钢鞭准备逃走,封传车大喝一声,拍马赶来,刀起处,朱秀尸横马下。

    方龙军中,见封传车十合之内,连斩二将,尽皆惊惧。方龙虽然惊讶,然亦不惧,舞动手中长枪,驰马阵中,亲自来战封传车。

    封传车以刀迎敌。二将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封传车见方龙枪法严密,果然有名将之武艺。一时难以战胜,于是便奋力使出家传刀法,欲挫败方龙、

    方龙与封传车交战五十余合,不能取胜,心中惊疑。又见其攻势凌厉,锋芒显露,方龙奋力恶战,又二十余合,渐渐难敌。

    文雄于军前观之,见敌军被斩二将,方龙军中,士气大减,军威已挫,便对建夏道:“今敌阵挫锐,我可击敌军矣,必然能胜。”

    建夏即令蒋道、冉辉、徐然率军出击,命军中擂鼓进军。汉中军数万人齐出,冲击方龙军阵。方龙与封传车正交战将败,见汉中兵攻击,遂弃阵而去,组织众军相迎战。两军混战,汉中军甚为勇猛,方龙军大败,折损五千人。方龙见战局不利,随即传令撤退。封传车率军赶来,方龙正撤退两山之间,忽然两边山上鼓声大作,旌旗林立,左边冲出一彪军马,乃汉中王麾下将军徐道也,右边亦冲出一彪人马,乃汉中王麾下将军李远也,二人各领五千伏兵,截杀方龙军。方龙见之,心惊胆战,不敢恋战,传命全军速退,徐道、李远趁势击之,夺其战马辎重,俘虏其部众,方龙又折损五千余人,引三万败军,望陈仓道口靠拢驻扎。公孙霸已经率领大军至,封传车闻知,随即下令各部勿要再进,引得胜之兵,退至定军山大营。

    方龙兵败,向公孙霸请罪,公孙霸抚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也。将军不必在意。”遂对诸将道:“朕今统帅大军前来,必定攻取汉中,剿灭汉中伪王。朕今数十万雄兵到此,谅汉中伪王数万乌合之众,遂一时小胜,又何伤大局?诸君皆随朕前至定军山,朕欲当面见汉中伪王,看其惧朕否。”

    于是命军占住隘口险要,传

    令三军起行,会合方龙所部,共有十万之众,一齐开至定军山前扎营列阵,与建夏汉中大营对峙。完毕,公孙霸即出阵前,传命请建夏答话。

    建夏观公孙霸大营军阵,扎大营数百座,枪刀精骑连绵不绝,人马之众,前番未见,建夏不禁心中暗自吃惊。又见公孙霸出阵前,传话相见。建夏道:“孤若不出见公孙逆贼,乃以为孤为怯也。”随即带领文雄出阵与公孙霸答话。封传车、徐然等人率军亲自护卫。

    公孙霸坐于军中八驷大车之中,左右皆为羽林军护卫,方龙率军位于左,公孙臣率军位于右,其他将领,皆各就各位。公孙霸在车中,见汉中军大营门旗开处,数骑为众军所簇拥护卫,当中马上一长者,方面大耳,须髯甚美,至于军前,相距一箭之遥。

    建夏出马阵前,封传车、徐然率军贴身而护卫,将军蒋道率军居于左,将军冉辉率军居于右。建夏抬眼视之,见对方军中,大车上一人,体如熊虎,面如豺狼,服天子冕旒,周围护卫,皆用天子仪仗修饰。

    三军沉寂,鸦雀无声。公孙霸见建夏甚有威仪,心中惊异。然不愿为礼,欲挫建夏之威仪,于是在车中喝道:“来者莫非前朝废太子刘建夏乎?今见朕到此,为何不下马相迎?”

    建夏在马上答道:“孤见篡汉逆贼,安用下马?逆贼,你本辽东藩属,安敢僭越妄用天子车服?饕餮天下,逆贼之罪,天不可容矣。”

    公孙霸听罢,在车中笑道:“汉朝已失天下,朕今日已经代汉建立大燕,四海归心矣。今朕亲统王师至此,念你汉朝宗室,可按兵束甲,归服于朕。朕仍然可以藩王之位封赏之。”

    建夏道:“孤身为汉朝宗室,誓与逆贼不共日月。逆贼此话,不啻于痴人说梦。汉朝以仁德为治,逆贼如知罪,可将所侵犯之地,尽归于汉朝。去其僭越称号,交其兵马,退居辽东,自刎谢罪,上天尚可宽恕逆贼于地下也。”

    公孙霸呵呵大笑道:“余孽此话,不仅不啻于是痴人说梦,简直是胡人坐而谈论儒经八道矣。朕攻取天下,战无不胜,无所不破,余孽聚集乌合之众,尚敢与朕相抗衡乎?早听朕言,为时不晚。朕若号令驱动百万大军,旬月便能荡平天下。余孽非朕敌手,不可顽固强抗天命。”

    建夏道:“篡汉之贼,天下之人皆可诛讨征伐之。今日之事,非仁德可以相教化也。”遂命回阵。

    公孙霸见之,乃大声道:“余孽!真敢与朕一战乎?朕此言,乃真心耳。你口口声声言仁义道德,然拒命归降,将致万千将士性命殒命沙场,百万苍生涂炭于道路,此果然是真仁义道德乎?”

    建夏回身答道:“逆贼不必多言!汉朝只要有孤在,必然要诛杀逆贼也!”

    公孙霸见如此,甚为无趣。乃回顾左右笑道:“汉中伪王与王扶、许昭等辈相比,更为顽固迂腐!类似王扶、许昭等人,与朕为敌,朕亦敬重之,只是奈何顽固迂腐至此!终至于败亡,不可不叹。汉中伪王也将步其后尘也。”

    归海卫遂至前,奏道:“汉中伪王不可劝,陛下且不必与此余孽浪费唇舌。陛下既然率数十万大军至此,岂能无所用之?请陛下以军攻取之!其顽固迂腐,只能是传为千古笑话耳。”

    公孙霸于是传令众军,准备进攻,欲一举击败汉中军,夺取汉中。

第160章 汉中鏖兵驰援急

    公孙霸将十万大军列阵定军山前,军师归海卫、护国**师马翁随其左右。公孙霸此军,除开大将方龙、公孙臣之外,又遴选军中十员骁勇之将为将军统兵。此十人者,皆是军中出类拔萃勇士,时值盛壮之龄,血气方刚,武艺高强,勇武不凡,又兼能通兵法战阵。本为军中校尉,偏裨之将,公孙霸在出师之前,于校场比试武艺,考察兵法,选得此十人,皆提拔为将军。此十员将领为:

    捕虏将军房围,

    殄夷将军池柳

    横野将军杜奋

    讨寇将军丁直

    翼卫将军司马训

    左军都尉夏侯超

    右军都尉公孙秀

    中军都尉卫冲

    和戎护军叶在

    殄虏护军高成

    此十员将领,每人皆领军五到八千人,将领之下,又设有校尉。每一将领十余员校尉,每校尉领五百军。校尉之下,有百夫长,每一校尉领五员百夫长。百夫长之下,又有什长,每什十员军士,什长之下,还有伍长。依次类推,军士若有损折,即缩编之,军官如有损折,就按级别提拔。

    公孙霸率领军师归海卫、护国**师马翁与方龙、公孙臣二员大将,十员骁将排兵布阵,各自有法,军威甚严整。公孙霸在中军高处,设立大帐,麾盖王车,华丽无比,上悬挂燕字大旗。公孙霸坐于中军执剑指挥。

    公孙霸道:“朕观汉中伪王军阵,甚为坚固,其部有五六万之众,如全军攻打,甚为费力。朕十万大军,可分为十队,依次轮番进军攻打,以消耗其军力。”

    于是下令十员骁将,每人领本部军马,依次轮番攻打汉中军大营。

    建夏扎营定军山边,背靠一平缓山丘,左右皆险要,皆设有伏兵万人。建夏驻兵正在道路要冲,后方二十里之处,便是汉水,建夏已经命人在汉水上搭起浮桥数座,以备用军马渡河。汉军扎营此处,算上两边伏兵,共有六万余众,进可攻,退可守。如此处不能守,亦可率军迅速撤离,渡汉水而守汉中,甚得兵法要略。

    袁布所领四万余众,自斜谷出,围住鸡头关攻打,鸡头关守军本有数千人,建夏又遣汉中偏将军秦统代替汉中太守李昂领兵万人前去援守,李昂已经年老体衰,不能领兵。公孙鸿已经攻战成固,遂移兵攻击鸡头关,鸡头关万余将士,浴血奋战数日,拼死守关。袁布、公孙鸿虽有六万余众,然鸡头关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攻打数日,皆不能克。

    文雄对建夏道:“我军六万余众屯守定军山,可阻挡公孙霸大军渡过汉水。然愚弟所担忧者,如鸡头关失去,其斜谷之军至此,则我军将不能守也。”

    建夏道:“南郑现在尚有李昂太守万余兵马,阳平关尚有蒋道所部万余人,可抽调乎?”

    文雄道:“李昂太守兵,为殿下为后应,蒋道所部,亦不能抽调。今只能看鸡头关可否再能守五六日,如能守住五六日,能得西城兵马前来援救。殿下与公孙霸在此相拒,若能相持一月,其大军久不能进,必然气衰,加之粮草不继,公孙霸必然无功而退。”

    商议间,公孙霸已经派军攻打,横野将军杜奋领六千人马,一齐冲杀而来,封传车招动令旗,将军徐然率五千兵迎击,两军相遇,混战一阵,杜奋引军退去。公孙霸在中军挥动令旗,翼卫将军司马训,又率五千人马发动攻击,徐然领军接住交战,不能敌,李远见之,随即领五千余人出阵相战,司马训便引军退,公孙霸军中,又一勇将领八千人马,一齐冲出,正是捕虏将军房围所部。李远接住交战,混战良久,互有损伤。公孙霸看见,便挥动令旗,房围便引军退去,左军都尉夏侯超又领六千余人出阵攻击。

    文雄观看良久,见公孙霸轮番上阵攻击。大惊,对建夏道:“公孙霸此番车轮战术,不利于我军也。殿下亦深沟高垒拒战。”

    建夏惊问道:“如何不利于我军?”

    文雄道:“公孙氏之军,多于我军近半,其前部列阵有十营,每营皆有六七千人,如依次轮番上阵攻击,十营军马皆可以得休整,往复循环。而我军没有十营,若如此相战,恐我军军力衰竭。公孙霸后军尚有数万人未用,若等我军疲惫之时,一齐攻击,则我将败矣。”

    建夏道:“若深沟高垒拒战,恐其遣军绕道偷袭汉中。似此如之奈何?”

    文雄道:“如殿下驻军在此,彼必然不敢犯险绕道偷袭汉中,以免遭我袭其后也。”

    建夏乃听文雄之言,于定军山深沟高垒,拒守不战。

    公孙霸连续攻打一日,次日再攻打时候,见汉中军拒守不战。任凭军士挑衅鼓噪骂阵,建夏只是不出兵交战。公孙霸无奈,与归海卫道:“今汉中伪王坚守不战,欲使朕师老兵疲。其军屯于险要,两边山间恐又有伏兵,朕若全军攻打,恐折损甚众。朕欲令公孙臣所部骑兵,绕道突袭南郑,军师以为如何?”

    归海卫道:“不可也。如陛下令骑兵绕道,虽然能偷袭得汉中,但汉中军尚有数万之众,驻扎南郑、阳平关等处,如汉中伪王命令诸军围我偷袭之兵,陛下又被阻于此,不能前往相救,恐陷于包围,有来无回。”

    公孙霸闻言亦叹道:“汉中之地,甚为险恶,用兵甚难。如此绕道偷袭,朕居然也不敢也。”

    归海卫奏道:“陛下可安心。我军虽然被阻挡于此,然足以牵制汉中伪王主力,使其不能分兵。而鸡头关守军薄弱,不日即将被我军所攻下。待袁布、公孙鸿二人领军至定军山时,两面攻打,汉中伪王必然不能支持,那时即可一鼓而破汉中军也。”

    公孙霸闻言甚喜,嘉赏归海卫道:“军师之谋略,胜过皇甫丞相多矣。”于是传令全军,与汉中军相持,可寻机攻打,攻打不成,就围住进行牵制,不可让定军山汉中军支援他处。

    袁布与公孙鸿所部,又围住鸡头关攻打数日,秦统奋力拒战,一万余人折损近半,渐渐不支,关上军械弓箭等物,已经快用尽。秦统见不能守,于是准备弃守鸡头关,突围奔汉中。当夜,趁袁布军攻打停息之时,率关上八千余众,冲下关来,冲破公孙鸿军阵,夺路向汉中而逃。袁布军见之,便一拥而上夺了鸡头关,随即与公孙鸿领骑兵万人追击之。

    秦统八千余疲惫之众,片刻之间便就要被公孙鸿骑兵追上,秦统见逃无可逃,随即令八千人望山上而走,公孙鸿即令骑兵断其归路,袁布后又遣部众万余人将山边路口围住,准备一举歼灭秦统所部。

    袁布、公孙鸿围了一夜,次日天明,见八千人仍然在山上未有逃出,即准备发动攻击。秦统见燕军数万之众,将山围得跟铁桶相似,山上又无险阻可守,且粮草已无,山上又无水源,料定必将全军覆没于此。于是令部众聚集石块于山上,待燕军攻进,便以滚石击退。

    袁布命军攻打了几番,皆被滚石击退。公孙鸿对袁布说:“此山无水源,乃绝路也。将军不可攻击,只需围两三日,彼军皆渴死山上矣。”于是袁布令不要攻击,以二万军屯守鸡头关,自领二万军围住山,公孙鸿率其部两万人前往定军山助战。

    袁布二万军围山,时值五月天气,日头甚烈,众军围了半日,至日中时分,甚为倦怠,天气又热,于是皆脱去衣甲,于山下阴凉处躺卧,袁布见此,也不以为意。探哨之人,因为天气炎热,奔走汗流浃背,遂也不用心。见四处并无敌军情形,正午炎热,于是吃了干粮,便拣阴凉处歇息一阵。

    哨探正歇息未醒,忽然闻得铁蹄之声,遂起身睁眼看时,见东边一彪数千快骑劲旅正风驰电掣般驰来,哨探大惊,欲要上马飞奔报信,已经不及,即被来兵追上擒拿。

    这彪骑兵共五千余人,皆精良战骑,为首领军者,为一使用长枪勇武之将,正是西城侯麾下护卫将军独孤虎也。独孤虎领五千铁骑,命令速速进军,须臾之间,便至山前袁布军前,袁布未得哨探军报,忽见军至,方不知是敌是友,急忙命人前去询问,又令部下军士,列阵警戒。孤独虎已经率军杀到,长枪一挥,五千骑兵一齐冲击燕军,袁布所部虽有二万人,然皆末能准备,列阵不及,即被杀散。五千余众精骑,皆以一当五,又长枪健马,十分勇猛,将袁布军杀得落花流水。秦统在山上看见,随即领八千人一齐冲下山来,一齐攻击袁布军。袁布急忙领军撤退至鸡头关,损失五千余人,正欲整军再战。天色已晚,不知来军底细。遂只好收军休整,待来日再战。至夜半时分,忽然鸡头关东边,火光大作,连绵数里,又一将领军而来,正不知多少军马。袁布着慌,随即传令据住鸡头关坚守,不敢迎敌。独孤虎与秦统已经杀败袁布,遂合军一处,扎营安歇。至夜半时分,东边万人军马已经赶至,便都合兵一处,秦统认得独孤虎,对孤独虎致谢相救之恩,并不认得后来将领,独孤虎介绍道:“此上庸将军洪超也,与吾奉潜龙军师军令,特来驰援汉主公。”秦统遂拜谢洪超此番相救。

    秦统道:“今鸡头关已经失去,燕军数万,又前至定军山,我等亦迅速前往驰援主公。”

    独孤虎道:“然也。吾奉潜龙军师将令,率军驰援汉中,军师言,如鸡头关不守,敌军将西进,主公必将危。今战事甚急,请秦将军为先导,我等率军速至定军山,以相援主公。”

    于是三人撇了鸡头关袁布军,率两万余人马于次日黎明出发,速往定军山而来。

第161章 建夏兵撤定军山

    顺安29年春,领英自汉中返回荆州,便闻知公孙霸篡汉称帝。领英道:“老贼果然迫不及待。今悍然称帝,将招致天下共愤,其势岂能长久?”月余,即得报公孙霸调遣军马,进攻汉中。

    众人闻之公孙霸亲征,号称军马五十万,甚为惊疑,一齐来问领英,领英道:“今公孙霸篡汉自立,欲要出师建功。以吾观之,燕贼此番出兵汉中,所能调动军马,不过二十万兵力。主公在汉中有十万军,尚可以抵御。我等镇守荆州,不可轻动。”

    遂命细作哨探,得知公孙霸在洛阳留有羽林守卫军三万,宛城朱玉所部,有六万人,司隶境内,尚还有数万预备兵力。领英道:“公孙霸倾中原之军西犯汉中,洛阳守备便显空虚。我今可趁势而袭之也,为主公分其势。”

    于是调动荆州军马,令章武所部,准备待命再度进攻宛城。又令张宠、王节二员水师将领替代武兼文领荆州水师,将荆州各郡精锐兵马聚集,约两万余人,命武兼文统领,以助章武。又传书信至交州刺史赵安国,请其出兵相助。

    赵安国得书,即命伏波将军刘虚,楼船将军楚月,率领交州步骑二万人,北上前来助战。

    领英探知汉中消息,闻知公孙霸大军已经进入汉中,主力集中于定军山,正与汉中王主力对峙。又得报公孙霸部将兵出斜谷、傥骆道,围攻鸡头关,攻势甚急。领英道:“主公大军,尚能阻敌军主力于定军山前。然鸡头关若失,敌军援军再至,则主公军将危。”随即命独孤虎,持军师书信,速至上庸、西城,见上庸守将洪超,令其尽起西城、上庸二地军马万余人,速速前往汉中鸡头关支援。顺便又拔荆州军精骑三千人,交予独孤虎带领,即刻前往。

    独孤虎领命,带领三千余骑驰向上庸,见洪超,宣读军师军令。洪超领命,即刻点起上庸兵八千人,西城兵五千人,独孤虎道:“军情万急,将军可将骑兵交付于吾,吾率军先行。将军随后而进。”洪超即拔军中精骑二千,交予独孤虎。于是二人领兵马向汉中挺近。

    途中接到军报,说鸡头关已经丢失,守军被困山上,独孤虎遂命全军马不停蹄,迅速驰援,一连奔驰半日,于日中时分,即从西城至鸡头关附近,正遇袁布军围山,于是出其不意而突袭之,山上被围之军,亦冲下山来相战,遂败敌军。至夜半时分,洪超所率万余兵又赶至。于是三军会合,休整至次日黎明,便前往定军山相救援。

    建夏正在定军山大营,深沟高垒,与公孙霸对峙。忽然闻得军报,鸡头关已失,守将秦统被困,又有两万骑兵从鸡头关向定军山驰援而来。建夏闻报甚惊,文雄亦惊,对建夏道:“如敌军驰援来到,我军恐有失败之虞。不如趁其未到之时,先撤后部退于汉水之南,以保南郑。”

    建夏道:“我军若撤,公孙霸趁机大军来攻,如何应之?”

    文雄道:“殿下可先领中军撤至汉水,愚弟与封将军、徐将军以阵法断后,可以掩护全军而退也。”

    建夏遂听文雄之言,与冉辉率领中军三万人向汉水撤退。文雄乃在大营前虚立旗帜,封传车率万人留驻,徐道率五千人布阵以待,大营两边两万伏兵,由

    冉辉、李远所率领,也准备后撤。

    公孙霸闻报鸡头关已经夺下,公孙鸿两万精骑正向定军山开来,大喜,遂对归海卫道:“鸡头关已拔,朕即可夺汉中矣。此时全军攻打汉中伪王,军师以为如何?”

    归海卫道:“容臣观之。”观之良久,见汉中军大营虽然无甚异常,然貌似隐约有异常。归海卫大悟,随即对公孙霸道:“禀陛下,汉中伪王已经撤军矣!陛下正宜攻打,不可错失战机。”

    公孙霸即下令,令十营军马,分列阵前,大军即发起攻击,万箭齐发。箭势稍停之后,十营军马便一齐冲锋,欲夺下汉中军大营。

    燕军将近大营边,忽然汉中军营中出现万余兵,皆手持强弓硬弩,一齐射之,十营军虽然人多势众,然箭矢甚猛,遂被射回。公孙霸又麾动中军攻来,忽然大营左右,各有万人杀来,正是建夏麾下李超、李远二将,公孙霸见之,遂命分军抵御。李超、李远引军交战片刻,便引军往南而退。文雄见之,遂命封传车领大营中万余军,弃大营而退。

    公孙霸军随即攻占了汉中军大营,见建夏引军南走汉水,公孙霸道:“定军山已夺,朕再令大军再前进汉水,渡过汉水之后,即可夺取汉中也。”于是传令十营军马速速追击。

    文雄已知建夏率军退至汉水之南,于是与封传车聚集军马,也向南而退。正走间,见公孙霸追兵至。十营军马约四五万人,连绵数里。文雄道:“二位将军可先率部南撤渡河,待吾与封将军、徐将军阻击追兵。”

    于是令徐道将五千军布阵,封传车领万人掠阵,挡住要道。

    十营将领中殄虏护军高成,率数千骑兵在前赶至,见汉中军布阵阻击,心下疑惑,迟疑不进。翼卫将军司马训率五千兵再至,见高成不进,司马训讥笑道:“高将军胆怯乎?吾十营兵马,陆续而至,彼军不过万余人,区区一无用之阵,即令高将军止步,有辱吾等十营勇将之名!将军可在旁观之,看吾破其阵。”

    司马训随即命令部下五千军,冲击徐道军阵。徐道在中军,传动令旗,放司马训五千人入阵。

    徐道见其已经入阵,随即又挥动令旗,阵法突变,司马训五千人在阵中,欲要出击,阵中军士皆走避,欲要撤退,阵中军士复又围将上来。司马训进退不得,见中军徐道手执令旗指挥,于是便率军攻击中军。封传车见之,遂令万人在阵外包围之。

    高成见司马训陷于阵中,又被包围,如若不救,其必定被全歼。于是领部下三千余骑冲阵,欲救司马训。

    文雄见之,即命封传车分军抵御高成所部,汉中军皆在战场设置栅栏障碍,高成三千骑兵难以驰骋,遂大败,折兵千余骑,方冲出阵中一角。司马训见被围陷于绝境,对部众大呼道:“置于死地而后生,汝等可誓死战之,方能得生!”乃率兵奋力杀出,部下士卒皆死战,又见高成骑兵冲出一道口子,即引兵与高成从阵角杀出,然而已经折兵大半。文雄命收军不赶。

    不多时,十营军马公孙秀、池柳所部亦杀到,见司马训与高成兵败,遂不敢轻进。司马训向高成赔罪道:“今日若非将军,吾将战死于此处矣。”四人便驻军待

    命。

    文雄对封传车、徐然道:“我等在此阻击,待冉辉、李远退至汉水后,方可撤军。”忽然得报:“鸡头关敌军所部,有两万精骑向此杀来。”

    文雄闻报大惊,道:“如其杀至,我将进退失据,恐被其歼也。”于是问:“冉辉、李远已经到达何处?”

    军士报到:“方行半日,因辎重甚多,现今当快到汉水。”

    文雄与封传车于是下令全军拔营撤退,向汉水退走。

    高成、司马训、公孙秀、池柳四人,见汉中军撤退,于是又一齐整军追之。

    文雄与封传车领万余军方行走十余里,距离汉水浮桥尚有十余里,忽然见东边一彪骑兵至,约有两万余人,正是公孙鸿也。

    公孙鸿率部前来至定军山,闻知汉中大营已经被公孙霸所夺取,于是便驻扎待命,公孙霸闻知汉中军南撤,便传命公孙鸿部二万人半路邀击。

    公孙鸿得令,遂率部前往,又不熟悉汉中道路,遂来回奔走,折返了半日,方才侦知汉中军已经逃至汉水附近,乃率兵赶至,正遇到封传车、徐然所部万余兵马。

    文雄与封传车见敌军骑兵追之,随即传令驻扎,整军待敌。文雄对封传车道:“敌军骑兵骤至,后又有追兵。兵力数倍于我,将军能率军突围乎?”

    封传车道:“吾从军二十余来,临阵未有所惧也。军师且休问能不能突围,待敌军前至,吾先斩他三百将士再说突围之事。”

    公孙鸿指挥骑兵,将汉中军围住,高成等四营军马,也向前逼近,准备于此围歼万余人汉中军。

    燕军正待进攻,忽然东面旌旗招展,只见五千余骑在前,为首一将,十分威武,手执长枪如流星赶月,正是独孤虎也,须臾杀至,后面万余步卒,不多时也一齐赶至。

    文雄看旗号,知道是西城军马,大喜道:“今绝处逢生也!”遂下令全军突围出击。

    封传车、徐然二将,便领万余人马破围,公孙鸿截住厮杀,又分兵抵御独孤虎,独孤虎以五千骑兵,奋勇冲突,接应得文雄、封传车破围而出。公孙鸿见来将勇猛,便手提大刀前来迎战独孤虎,交手三合,为孤独虎勇武气势所震慑,遂弃战而退,麾军围攻,将独孤虎五千军团团围住。

    独孤虎丝毫不惧,手中枪起,当者纷纷落马,然众寡悬殊,数度皆不能冲出。

    洪超、秦统万余步卒亦杀至,攻击公孙鸿外围骑兵,高成等四营人马,亦上前助战,文雄回首见之,遂命封传车、徐然再度翻身杀入,以救出独孤虎,于是三军混战,独孤虎、洪超、秦统等浴血奋战,奋力恶战良久,折损兵力万余人,方才杀出。公孙鸿、高成等亦折兵万余。见汉中军破围逃去,于是收军整顿战场,继续追击。后面又有数营军马赶至,汉中军已经走至汉水。

    建夏令冉辉率军前来接应,于是文雄等领众渡过汉水,遂拆掉浮桥,整顿军士人马。独孤虎、洪超两人前来见建夏,秦统前来请罪,建夏道:“鸡头关之失,非你之罪也。”建夏见此番交战,虽然杀敌相当,但汉中军损失兵马近二万人,又接连失地,心中忧虑。

第162章 汉军西走阳平关

    建夏从定军山退兵,收拢各处军马,扎营于汉水之南。计点军士,各处折损近两万,鸡头关、定军山已经失去。幸得诸将未有折损,独孤虎、洪超等又来援救,汉中军实力仍在。

    公孙霸夺去了定军山,随即留下军马防守定军山各处险要,便又提军前至汉水,聚集十余万众,燕军兵马众多,虽然折损两三万人,仍然兵力强盛。

    公孙霸道:“朕之大军,只需渡过汉水,便可长驱大进,踏平南郑!”于是命令军士砍伐树木,准备趁势在汉水上搭建浮桥,以渡军马。

    文雄见之,遂对建夏道:“汉水虽然能暂时阻敌。然敌军势力甚大,如若强行搭建浮桥,渡汉水击我,我将难以抵挡。且汉水于汉中境内甚浅,多有滩涂,如其趁我不备,挑拣水浅处淌水渡河,我将更难以防备。”

    建夏道:“军师之意,是要弃守汉中?”

    文雄道:“汉中本殿下幕府所在,本不应弃守。然今日之形势,如死守南郑,恐军马折损甚重,终将为燕军所攻下。请殿下为大局计划,保存兵马,弃守南郑,拒守剑阁阳平关。”

    建夏闻言沉吟,封传车亦道:“文军师所言,末将亦认同。定军山险要已经失去,若汉水再不守,则南郑门户洞开。敌军十余万众,为我军二倍以上,如不避之,恐我军将为燕军所败。”

    建夏又问冉辉等人,众将皆道:“臣等皆听主公号令。主公言守,臣等即誓死捍卫汉中,主公言退剑阁,臣等即守剑阁。”

    建夏见众将皆如此意见,又寻思公孙霸此番兵力甚为强大,汉中虽然不愿放弃,然为保存军力起见,遂决议弃守南郑。于是先传命,令汉中太守李昂,将汉中府库钱粮辎重等,可先令军运至剑阁,再将南郑汉中王幕府诸将士家眷等先行撤离至阳平关。然后令冉辉、秦统等率领军中步卒已及老弱先行撤退。

    两军隔汉水列阵,相持数日,公孙霸军中细作已经侦查得知,汉中军正望阳平关开拔。公孙霸闻归海卫:“汉中伪王此何意也?欲要弃守汉中乎?”

    归海卫至军前细细观之,见其旌旗旗号皆无异样。然隐约有见其军有撤退之意,归海卫善于预测军情,寻思道:“汉水若不守,我军渡河直进,南郑将是囊中之物。”随即大悟,对公孙霸奏道:“汉中伪王此番必然是弃守南郑,奔逃阳平关。陛下可立即遣军马突袭阳平关,然后趁机渡河,占据南郑,再挥师追击,即能破汉中伪王。”

    公孙霸大喜,遂遣袁布领三万步卒入陈仓道,从陈仓道直进到阳平关。又令全军准备,来日将强行搭建浮桥渡河。

    次日,公孙霸先安排一万弓弩手,在河对面轮番放箭掩护,然后令架桥壮士铺设浮桥,建夏亦令弓弩手还射,僵持半日,公孙霸仍未搭建得成。

    归海卫道:“强行搭建浮桥,一时难成。不如拣上游水浅处,遣军淌水渡河。”

    公孙霸即命军

    士侦查得勉阳上游汉水甚浅,于是命公孙鸿部二万骑兵,驰往上游,淌水渡河,然后迂回攻击。

    公孙鸿领命,即于夜里启程,夜半时分抵达勉阳,从水浅处渡河。待建夏得知,公孙鸿所部两万骑兵,已经渡河向东而来。

    公孙霸预计公孙鸿军天明时刻将至对岸,于是黎明时又发动攻击,万箭齐发,又令架桥壮士铺设浮桥。

    建夏闻报公孙鸿军从上游渡河而来,急忙遣独孤虎领兵阻击之。又见公孙霸大军攻势甚猛,浮桥已经搭至江中,文雄见之,遂对建夏道:“今南郑幕府已经撤离,我军步卒也已撤离两日。殿下可弃营,与洪超、李超、李远等率军西走阳平关。容愚弟与封将军、徐将军断后。”

    建夏道:“独孤将军尚在勉阳拒敌,恐寡不敌众,可遣李超前去相助。”于是令李超领步骑精卒万人,前去相助独孤虎,嘱咐其不可恋战,接应得独孤虎,便一齐望阳平关撤退。

    建夏遂领众望阳平关撤走。文雄、封传车、徐然留下万余骑兵,一万人先在河边以弓弩射之,阻止公孙霸大军渡河。待拖住其两三个时辰,便一齐上马,弃营西走。

    独孤虎领五千精骑,与要道险要之处截击,公孙鸿不能前进,道路狭窄,骑兵难以用兵,遂都下马步战。至日上三竿之时,李超即率领万人赶到,对独孤虎说:“主公已经西撤阳平关,令末将接应将军,弃守此处,共同前往阳平关。”独孤虎于是虚作声势,佯作进攻一番,突然卷旗裹甲,与李超率众西走。公孙鸿欲要追击,见其援军甚众,独孤虎手执长枪亲自断后,遂不追赶,令众上马,夺了险要道路,望汉水而来。

    文雄、封传车、徐道在汉水边领万人阻击,相持至日中,箭已射尽。文雄遂下令众军上马,弃营西走。忽然见西边一彪骑兵赶至,乃公孙鸿部也,距离约数里,文雄道:“待敌军追来,我已撤矣。彼军甚不熟汉中道路,我可以此而摆脱其追袭。”与封传车、徐道都上马,三人领万人先向南郑方向奔走。公孙鸿便麾军赶来,赶至十余里,汉中军又往东而走,道路分叉错杂,情急之下,公孙鸿不识道路,不知走哪条路追击,遂分军为二,两面追之。汉中军望东奔袭得十余里,突然又折回,从间道突出公孙鸿军包围圈,随即又上大路,向西驰去,只见风烟滚滚,万余骑瞬间即绝尘而去,消失在视野之中。公孙鸿唯有望尘兴叹而已。

    公孙霸见汉中军已经弃营而走,对面乃是一座空营,随即不甚费力,搭起数座浮桥,十余万大军渡过了汉水,与公孙鸿合军,大摇大摆望南郑进发。闻知建夏已经弃守南郑,全军西撤阳平关。公孙霸遂不费吹灰之力,占据了南郑。公孙霸入建夏汉中王府,见陈设朴素简陋,笑道:“汉中伪王,寒酸至此乎?”遂在建夏王座上坐定,传命诸将道:“今朕已经占据南郑,汉中伪王率领溃败之中,鼠窜阳平关。可趁势追袭,以灭大患。”

    随即

    传令三军,又能得建夏首级者,拜为大将军,封侯,赐食邑三万户。得其帐下文武首级者,赏赐各有差。命十营人马先行追击,自领大军,次日将随后而进。

    袁布领三万军,从陈仓故道已经开至阳平关下,蒋道率领万余军在阳平关驻守,袁布遂令三万军攻打阳平关,数日不能下。忽然得报汉中军至,袁布便停止攻关,整军待之,原来李昂所率万余军与汉中王幕府并将士家眷。为蒋道接应得过阳平关,前往剑阁。袁布大怒,又命令攻打,正在攻打间,又得报汉中伪王亲自率数万军至,袁布大惊,遂不敢攻关,乃聚众后撤,据住险要。如建夏来攻,便从陈仓道撤离。

    建夏并不来攻袁布军,率军入阳平关。又留兵万人,以将军洪超、李远相助蒋道守关,自率余部,向剑阁而进。

    不一日,文雄带领封传车、独孤虎、徐道、李超四将共两万余人又到阳平关,遂驻军于关前。袁布得知,心中甚惧,又后撤二十余里。

    次日,公孙霸十营人马陆续而至阳平关,在关前列阵相待。袁布闻知大军前来,复又率众至阳平关前扎营。公孙霸十营人马,以捕虏将军房围为首,房围可以号令其他九员将领。房围乃令殄夷将军池柳、中军都尉卫冲二人挑战,文雄便令洪超、李超迎战。

    池柳提刀出马,洪超挥枪跃马出迎,两人在关前战三十余合,池柳武艺甚精,又兼具少壮年龄优势,一刀砍断洪超枪杆,洪超遂失去器械,拔马而走,池柳即拖刀追之。

    李超见状,急忙舞动四十斤鎏金镗,来救洪超。池柳遂弃了洪超,来战李超,十余合,池柳即不敌,随即拍马逃走。

    卫冲见之,即提九瓣铜锤前来相战,李超力大无穷,鎏金镗十分沉重,卫冲虽然亦气力沉猛,终究逊色一筹,战三十余合,遂被李超击中后背,伏在马上败回,口吐鲜血。

    房围见之大怒,随即手提长矛来战,与李超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文雄见房围武艺不凡,恐李超有失,遂鸣金令李超退,封传车亲自披挂,跃马关前,来战十营将领,房围令众将迎战,封传车连战公孙秀、叶在、高成三人,败其中二人,并阵斩叶在于马下。

    独孤虎又跃马挺枪于关前,喝问谁敢上前一战?房围见独孤虎勇猛异常,又闻军中传言此人极为勇武,房围道:“此人非一人可胜也。”于是令司马训、夏侯超二人前往共战之,独孤虎丝毫不惧,力敌二人,战二十余合不落下风。房围阵中丁直见之,即提斧出阵相助,独孤虎枪法如神,身长力大,战阵经验老道,虽然年近五十,然而不减当年之勇。三人相战十余合,占不到便宜。天色已晚,房围恐三人有失,遂令鸣金休战。

    公孙霸十营军马在阳平关前与汉中军诸将斗战一日,不能胜汉中军。房围心中暗地吃惊,遂不再挑战,与袁布列阵围住阳平关,等待公孙霸大军前来,再做进攻。

第163章 军布八阵战十营

    建夏率汉中王幕府退至剑阁,倚靠剑阁雄关拒守。军师文雄率领诸将四万余人驻守阳平关。

    不数日,公孙霸率领大军前至阳平关。阳平关下燕军合计十万人,公孙霸用大军列阵围关,次日,令房围向关上挑战。

    文雄道:“我军据阳平关尚可以阻敌,然今番若不出站,以为吾军怯也。”于是命徐道令五千善于阵法之兵,布阵迎敌,诸将在关前掠阵。

    徐道率五千兵出,旗帜招展,片刻之间,便在关前布一阵,八门变化,甚为奇妙。阵中杀气隐隐,冷气森森。徐道手执令旗,与阵中高出指挥号令。

    文雄使人问道:“敢来破吾阵乎?”

    房围见状,即令公孙秀、高成二部,共领万余步骑前往破阵。房围寻思,彼方阵中不过五千人,而己方万人,又有三千骑兵,以二敌一,胜券在握。

    高成即领三千骑兵,冲击徐道军阵。徐道令放其入阵,公孙秀七千余步卒,亦随后而至。徐道命阵中三千人,阻止住公孙秀,阵形变幻不定,公孙秀军为阵形所干扰,难以进攻。

    高成三千骑兵,从惊门入,阵遂闭合,其三千人马在阵中左冲右突,只见旌旗变换,阵中飞沙走石,难以寻觅路径。三千人马,一时不能得出。徐道看见,即招动令旗,后军中徐然即领三千刀斧手冲入阵中,专拣高成骑兵砍杀。文雄又令李超,可带五千精卒,助徐道攻击阵外公孙秀军,李超即领五千精兵冲至阵外,一齐攻击,公孙秀七千余众,遂不能抵挡,溃败而退。房围见之,急忙令池柳所部六千人,前往抵敌。又令司马训带数千人马营救高成。文雄看见,即令洪超领五千人出击。

    三军混战,胜负难分,阳平关前战鼓响震,鸟兽惊散。

    两军混战多时,房围见难以战胜汉中军,既又命杜奋、丁直二营人马,约有八千余众,再冲入阵中助战。

    文雄随即令独孤虎,领六千人前来相助,接住杜奋、丁直二部人马。

    房围随即命卫冲、夏侯超二营兵马,连带自己营中数千人,共计万余众,一齐冲出助战,十营人马几乎倾巢而出。

    文雄见敌阵中中旗号传动,又有万人前来,与封传车道:“敌军势大。我关上四万人马,已经遣其大半。今敌阵又有万人来攻,吾若尽调关上人马,恐公孙霸趁虚夺关。吾欲收军,将军意下如何?”

    封传车道:“大战已开。我若收军,必遭其趁势追袭,恐折损甚众。军师且守关,待吾领八千人相助之。”

    汉中军方还剩的万余人在关上,封传车即提刀上马,带领其中八千人冲出,前来迎战杜奋、丁直所部。

    公孙霸在后军看关前大战,双方投入兵力甚众。归海卫对公孙霸道:“以臣预料,阳平关上汉中守军,不过三四万人,今已经尽数出关。关上空虚,陛下即可遣将夺关。”

    公孙霸随即令公孙鸿所部,领万人偷袭夺取阳平关,令袁布所部再趁势攻击,以歼灭汉中阳平关军。

    两军在关前大战良久,仍未分出胜负。高成所部三千人马,皆被围阵中不能出,遂大半被汉中军用挠钩套索所擒获,司马训奋力向前,方救得高成千余骑出阵。

    独孤虎率军力敌杜奋、丁直,混战良久,独孤虎斩落杜奋于马下,丁直见状大惊,遂引军稍退。

    封传车

    亦大展勇武神威,以一敌二,奋力拒战卫冲、夏侯超二人,战三十余合,斩夏侯超于马下。卫冲见状,遂拍马逃走。

    洪超、李超二将皆领兵奋勇拼杀,只杀得浑身汗流浃背,血溅战甲。方敌住敌军攻势。

    文雄见汉中军稍占优势,恐敌军势众,汉中军久不能支,又忌惮公孙霸大军袭关,随即在关上鸣金,传令退军。

    于是诸将皆收兵退回,徐道仍在关前布阵掩护,房围等十营军马,已经折损三营,十员勇将还剩七员,数人带伤而归。房围见状,不敢再行攻击。

    诸将回至阳平关,此番击退公孙霸十营军,众将皆誓死奋战,洪超、李超、徐然都身被数创,计点军士,折损近万。文雄见之,心中甚忧。便令洪超、李超带领伤病老弱万人向剑阁而退。如阳平关不能守,则弃关在走剑阁,请建夏派兵接应。

    房围前来见公孙霸,备言战事。折损三营人马,三员将领,前来请罪。

    公孙霸抚慰房围道:“无妨,此番虽然有所折损,然汉中军已经力竭不敢出关。朕再行攻击,必能下之。”

    房围又说,汉中军以阵法阻敌,在阵之后布军接应攻击,一时不能破,甚为棘手。

    马翁随即出奏道:“汉中军阵法,臣能破之。”

    公孙霸笑道:“国师许久不曾献策。今何以破之?”

    马翁道:“臣之前法术,皆为敌军知晓,若再用之,恐有害于军,故一直未能献策。今观汉中军所布之阵,乃诸葛亮所创八阵图也。此阵从太极八卦阵变化而来,暗藏玄妙,虽然只五千人,可胜数万人也。然以臣观之,彼军中摆此阵者,尚未得精髓,不过得其十之二三成。臣虽然不能破八阵图,然此等之阵,不足为惧耳。”

    公孙霸闻言大喜,随即令次日攻关,让马翁先前去破阵。

    次日,公孙霸大军又列阵关前,勒兵挑战。文雄对诸将道:“我以徐道将军摆阵于关前,再令各位将军领兵在后以为接应相助。敌军纵然有十万人马,也未必能过阳平关也。”

    于是令徐道布阵,诸将率兵在后,以备接应。

    徐道布阵完毕,马翁与房围遂领军向前,马翁看之良久,对房围道:“此阵名唤八阵图,内藏精妙,不可轻易攻之。加之敌军有兵在后接应,不可轻视。然此阵八门,却暗留破绽,将军可遣两营人马,分左右两翼攻击其阵,左边为生门,右为景门,从此两门入,便可不遭困厄,亦能杀出。切记勿要从死门、伤门入。待两营军马入阵后,将军再遣三营人马,正面攻击此阵,彼后方军必然出而接应。将军即可率剩下诸营人马,一齐进攻,则此阵即破,我军可胜也。”

    房围遂依照马翁所言,遣公孙秀、池柳二营分别从阵左右生、景门入,徐道即令变换阵形,围困入阵敌军。房围随即又令司马训、丁直二营攻击。独孤虎便率领六千人冲出接应。房围遂令剩下三营人马,一齐上前。封传车又令八千人前来抵敌。

    公孙秀、池柳二部,在阵中率兵冲杀,徐道指挥阵中军士围困,然皆被杀退。围困数番皆不能成,敌军却愈战愈勇,将从杜、休二门杀出,徐道惊讶道:“若敌军从此二门杀出,将殃及我接应军。”遂奋力合围,仍然不能阻挡,徐道军阵遂被公孙秀、池柳所破。二将杀出阵中,房围领五营人马如同潮水一般涌

    来,徐道五千军大败,遂往后撤。封传车、独孤虎两军亦溃败。文雄在关上看见,大惊道:“吾阵法已破,不可再战。”急令鸣金收兵。封传车、独孤虎誓死奋战,方稍稍杀退追兵。引军退上关来,此番阵法被破,为敌军大败,计点人马,折损六千余人。

    公孙霸见破了汉中军阵法,又败汉中军。随即令公孙鸿、袁布一齐进攻阳平关。

    文雄见敌军甚众,攻打阳平关甚急,阵法又破,恐不能再守。于是命令诸将,将阳平关三万余人马预作准备,准备弃关撤退。

    公孙霸又指挥众军,用力攻打。文雄见阳平关即将陷落,遂命军撤退,奔剑阁而去。公孙霸遂一举夺下阳平关,派遣公孙鸿引二万骑兵追击,公孙鸿半路追至,欲要发起攻击。建夏所派川中将领冉辉领军赶至,遂接应得文雄军。独孤虎率军断后,见公孙鸿尾随不停,大怒,提枪出马待之,公孙鸿领军赶至,见独孤虎据住去路,十分威武,挥枪大叫道:“公孙鸿小儿,敢前来一战否?”

    公孙鸿前番已经与独孤虎交过手,然此时倚仗兵强,即提刀出阵道:“看吾今番斩你首级,拿去献功也。”于是奋武扬威,纵马挥刀来战独孤虎。

    独孤虎挥枪迎战,交手十余合,不分胜负。独孤虎大喝一声,犹如猛虎下山,公孙鸿吃了一惊,手中力怯,独孤虎以枪来刺,公孙鸿不及迎战,慌乱中弃了手中刀,怕马逃去。独孤虎又提枪赶来,公孙鸿眼疾手快,即在马上取出弓箭,回头射向独孤虎,独孤虎急忙以枪挑开,公孙鸿趁机得以逃回阵中。

    独孤虎遂收兵,缓缓而行。公孙鸿虽然率领许多军马,但畏惧独孤虎勇武,又不熟悉汉中道路,恐中敌之计,遂也不敢前来追击,只远远尾随。

    文雄带领诸将,将阳平关上人马一并撤至剑阁与建夏合军。拒守剑阁。诸将请建夏入川,以避公孙霸大军,建夏道:“孤若入川,则示汉中已失。汉中若失,恐不利于我军士气。孤万不可以避敌之故,入川退守成都也。”

    文雄对诸将道:“殿下之言甚当。今我军虽败,实力仍在。据此剑阁雄关,尚可以阻敌前进。殿下在此,三军将士也必将用命。以在下预料,殿下据剑阁以牵制公孙霸,则潜龙在荆州即可趁机攻取中原。诸君莫以汉中失守为惧,殿下不入川,汉中尚在也。”

    于是建夏不入川,驻大军于剑阁,以阻止牵制公孙霸大军。为防公孙霸从巴中、阆中入川,建夏命蜀郡太守向宗,增调川中军马防守二处。

    公孙霸夺了阳平关,又收聚人马,向剑阁而来。公孙霸道:“汉中伪王失却巢穴,一退再退。朕若率领大军前至剑阁,汉中伪王可否西遁入川?”

    归海卫道:“以臣之见,汉中伪王虽然接连失败,然军力尚在,其必倚仗剑阁险要聚兵自守,以阻我军。恐其不先入西川也。”

    方龙道:“今陛下率军亲至,正当与汉中伪王一决胜负,歼灭其军。如其不避陛下锋芒,则将为陛下所败。如其逃入西川,则陛下占据汉中,西可攻益州,东可伐荆州。再以中原之众,助战荆襄,则汉中伪王大势已去矣。”

    公孙霸闻言甚喜,对二人道:“今败汉中伪王,皆卿等之力也。”于是传令三军,进至剑阁,欲与建夏军决战。

第164章 潜龙挥师向洛阳

    顺安29年春四月,伪燕皇帝公孙霸亲征汉中。

    五月,燕军入寇汉中,与汉中王大军战于定军山。

    六月,汉中军弃守南郑,西走阳平关,随即又败撤剑阁。

    彼时,汉中王麾下潜龙军师,坐镇荆襄,节制荆扬,闻知公孙霸大军开至汉中,即在荆州调集军马,准备攻取南阳。

    五月,汉中战事正酣。领英遂下令,命前将军陈功统领荆州襄樊六万人马,北上并取南阳,又遣右将军武兼文,率二万步骑相助章武。交州刺史赵安国令部将刘虚、楚月统二万步骑前来助战,领英便率领二将,以为后援。

    章武在襄阳誓师,领三员副将,提兵六万,向南阳进军。以军师将军赵山为智囊,令其子陈业为先锋,领前部二万人进军。以将军展鸿率万人为左翼,将军左超率万人为右翼。

    陈业者,字子立,章武之子也,年二十八岁,英勇过人,善使长枪,有乃父之风。自章武归于建夏,建夏让其子在章武军中历练,章武驻兵襄阳,陈业亦在其父军中为军校,与荆州左浚之子左超、展寅之子展鸿,皆有英武之名,潜龙军师甚为喜爱三人,重用三人为将军在前线带兵,以辅佐章武。

    章武率部进至新野,对赵山道:“宛城有朱玉重兵防守,如强行攻取,此番可谓恶战。云峰有何妙计?”

    赵山道:“前番将军围宛城之时,已知敌军守备详细。今朱玉所部虽然有六万之众,然中原兵力薄弱。今将军提六万之众,尚有荆州后军数万为援。可知胜算甚大。将军可依法进兵,待潜龙军师军令至,再做攻取。”

    章武乃驻军新野,命部将收取南阳诸县,于是新野之南,各地皆为荆州所有。

    伪燕车骑将军朱玉在宛城屯驻三万兵力,又令将军郭奋领一万军驻守濮阳,将军公孙车率万人驻守宛城之东比阳县,将军寇遁率万人驻扎冠军县。冠军县位于濮阳之西,寇遁前番违犯军法,后又立功赎罪,朱玉又令其领兵。朱玉所部六万人马,部署宛城周围,互成掎角之势,防守甚为严密。

    领英得报章武军已经开至新野,先锋陈业领二万人,正开至濮阳前线,与朱玉部将郭奋对峙。领英乃发书章武道:“今宛城守军甚众,当以智取之。将军可率主力屯驻新野,诈言攻打宛城。然后暗地遣军袭击冠军、比阳,宛城必然发兵来救。将军再遣兵相助攻取,以分宛城兵力,待武将军军到,即可一战夺取濮阳。然后吾率交州军马赶至,即可趁虚击之,可败朱玉所部也。”

    章武乃依照领英之计策,扬言率大军进攻宛城,却暗令展鸿率万人攻打冠军县寇遁所部,令左超率万人又攻打比阳公孙车部。

    朱玉在宛城,闻得军报,众将请调兵守宛城,朱玉道:“此声东击西之计也。宛城重兵防守,彼必然不会轻易攻打。其必攻打我左右两翼也。”乃传命公孙车、寇遁二人,敌军将要进攻,用心防守。

    数日之间,武兼文所部已经到达新野。赵山献策道:“今武将军至,我大事可成。将军可令武将军前往代替陈业,然后将濮阳之兵,移师冠军、比阳二处,宛城必然将出兵相救也。”

    章武随即令陈业率万人援助展鸿,又令副将宋问率万人援助左超。武兼文即提二万军,向濮阳进攻。

    冠军县寇遁、比阳县公孙车二人,拒守二地,与荆州军对峙。忽然荆州添兵来攻,二人见势大,恐将不守,遂都请求朱玉发宛城兵相援。

    朱玉道:“若二地不守,恐敌军将绕道而犯中原,不可不救。”于是向二地各派援军五千人驰援。闻报郭奋所部正与荆州军战于濮阳,朱玉恐郭奋难敌,随即又遣宛城一万军,前至濮阳助战。

    章武见状,即率二万军前至濮阳相助武兼文。

    郭奋与武兼文部交战数日,章武大军又至,郭奋遂不能敌,退守濮阳城中,章武率军攻打甚急,郭奋急忙请朱玉援救。

    朱玉道:“濮阳若失,宛城将危。吾必亲自前往救之。”又恐防守兵力不足,乃传令宛城周围,预备兵力迅速驰往宛城驻守。然后率一万军,出宛城向濮阳而来。

    领英带领刘虚、楚月二将,已经进至新野。闻知朱玉率兵出宛城,于是令刘虚,打自己旗号,前往宛城助战。而自与楚月部万人,径直从间道只扑宛城而来。

    朱玉率军救援濮阳,双方又交战数场,忽然军中传言,潜龙率军到,朱玉道:“荆州陆地兵马,不过六万,今已经尽数在此。纵然潜龙亲至,也无多人马。”令人哨探,果然只有万余人。朱玉遂令众军努力防守,只需守住濮阳,宛城便可保也。

    却说领英与楚月领一万人,绕道濮阳,半夜行军,朱玉军皆无察觉,天方明时,领英领一万人突至宛城,宛城之上,只有数千后备弱旅,见荆州潜龙军如神兵天降,大惊,急忙守住城池,飞报朱玉。

    朱玉闻知潜龙领万军奇袭宛城,大惊道:“如何这里又有潜龙?”寻思宛城守备甚弱,万不能失。于是急忙令郭奋坚守濮阳,率部二万人赶至宛城救援,领英与楚月正在攻打,闻知朱玉率军回救,领英笑道:“吾正是令其回师也。如今敌军回援宛城,濮阳必然空虚,我可回师一举而攻下。然后再定冠军、比阳敌军,三处皆可得也。”

    于是与楚月又率兵绕道而行,避开朱玉人马,向濮阳杀来,朱玉军撤,郭奋两万人难以坚守,领英又与楚月率万人从侧面攻击,郭奋遂不能敌,只好弃守濮阳向宛城靠拢,领英命武兼文率骑兵截击之,郭奋军遂大败,被俘虏数千人,数千人又走散,郭奋引万余败兵,奔至宛城坚守。

    领英遂集合众将,道:“今濮阳已得,我军可驻濮阳,以牵制宛城守军。然后分兵击冠军、比阳二县,即可为我所攻取也。”

    于是令武兼文引兵击冠军县,楚月引兵击必阳县。二处守军,已经不支,现在荆州又添兵前来助战,更加不敌。于是公孙车弃守比阳,其部万余人为荆州军所截击,俘虏大半,率数千人奔至宛城。冠军县寇遁所部,亦不能守,寇遁欲要归宛城,却被荆州军截住去路,只好率残部七千余人向北而逃,走入司隶境内。

    领英遂召集诸将,道:“今朱玉兵败,必然退居宛城坚守不战。我正好可压制其军,别遣他军从两翼出击中原也。今宛城可围而不攻,只宜钳制其不能出城外援。我军若进至河南,威胁洛阳,公孙霸必然震动,吾料其必然从汉中撤军前来救也。”众将皆佩服潜龙军师神机妙算。

    于是领英令章武率中军三万人从濮阳进至宛城,列阵城下,以牵制城内朱玉部。再令武

    兼文、展鸿率步骑二万人,绕过宛城,进入司隶,兵锋逼向洛阳。令刘虚、左超二人率两万人从南阳鲁阳县而进,兵锋亦指洛阳。

    赵山辅佐章武,献计将其三万人马分成二十余营,从四面围住宛城,互相呼应,只要宛城内部军马出城,即一齐攻击围困。朱玉见之,遂不敢出。

    朱玉在宛城聚集败兵,尚有三万余众,于是聚众坚守宛城。闻报荆州军已经进入司隶境内,郭奋、公孙臣皆请朱玉发兵前去救援洛阳,朱玉道:“如我发兵前往救援,宛城必然不守。彼军再进,燕军将难以抵敌。吾军只要坚守宛城,牵制敌军主力即可。洛阳尚有数万军可以御敌,只要坚守一月,主公大军必然来救援。若分兵救之,宛城既不能守,我军恐有失败之虞也,我军若败,洛阳将危。”于是传令,全军坚守宛城,有敢言撤军北上救援洛阳者,即军法从事。

    洛阳闻报荆州军入寇,太子公孙贵惊得手足无措,大骂朱玉道:“朱玉受父皇重托,以六万重兵驻守宛城,如何不能尽力,使贼军至于都城之下?今番似此如之奈何?”

    皇甫照奏道:“殿下且勿要惊慌。荆州贼军,不过数千军犯境而已。殿下今今可命卫尉所统领羽林军护卫洛阳,然后命豫州发兵相援。如殿下不放心,还可报知陛下,请其回师相救。”

    公孙贵道:“先传信报与父皇。”

    然后发书公孙彪,命其发兵援助洛阳。即命吴江,部署三万羽林军,护卫洛阳。

    公孙彪接到命令,遂遣大将钟方,领三万步骑,迅速驰援洛阳。

    武兼文与展鸿二人所领两万军,甚为精锐,二将又勇武非凡,所到之处,皆不能抵挡,于是武兼文与展鸿所部,推峰直进,数日之间,便到达陆浑,距离洛阳不过百余里。刘虚与左超所部,亦推锋至新城,两军于嵩县会师。稍作休整,又聚集四万人马,向洛阳推进。

    领英见章武有赵山相辅佐,便令楚月引万军,打自己旗号,诈称五万,领英也藏在楚月军中,也向中原进发,一时间洛阳城内风声鹤唳,公孙贵闻知潜龙率军进入中原,坐卧不安。吴江虽然统领羽林军,然却实在无领兵作战经验,惧怕荆州兵声势,恐为荆州军所歼,亦不敢令羽林军出洛阳拒战。只是将三万羽林军紧守洛阳。钟方所部,尚在途中,又为荆州疑兵所阻,忽然又接得军报,说扬州军数万将犯境,钟方大惊道:“如扬州贼军趁虚来攻当涂,恐江淮之地,将被贼所占。吾不能不先救当涂。”于是又从半路折回。

    公孙贵问皇甫照道:“今番如此情形,只有父皇回师方可救也。此时可让父皇回师否?”

    皇甫照道:“如欲保洛阳万全,只有陛下回师方可也。今长安等处,兵马皆已经调至汉中前线,中原甚是空虚。如陛下不来援救,恐朱玉所部将将全军覆没,若朱玉军不在,洛阳将不能抵御荆州贼军。荆州贼军之意,在于为汉中伪王分解军势也。只可惜陛下此时已经占据汉中,汉中伪王即将剿灭。然老臣以为,与此相比者,救援洛阳当为先也。”

    公孙贵遂令快骑飞马传报公孙霸,言荆州军大举进犯,败朱玉,困其部于宛城,荆州贼军数万,兵锋推至洛阳郊外,都城危急,恐将不守,请父皇速速回师救援。

第165章 公孙回兵救河南

    公孙霸大军已经夺取汉中,便开至剑阁之前。建夏倚仗剑阁雄关山川险峻,敛军拒守。公孙霸虽然提军十余万,攻打数日,仍然只能止步关前。

    公孙霸与归海卫,方龙等商议道:“今剑阁地势甚险,昔日魏将钟会率军伐蜀,十二万大军至此,不能前进一步。朕之意,今在此以大军主力牵制汉中伪王军,然后遣一支奇兵,效法当年邓艾偷渡阴平之举,以取成都,然后内外攻击,汉中伪王必将剿灭。卿等以为此计如何?”

    方龙道:“此时局势,正如当年形势也。陛下之策,或可一试。”

    归海卫道:“陛下欲效法邓艾偷渡阴平之旧例,此虽然为奇计。然臣以为,当年邓艾出奇兵,能取得成都者,乃在于阴平防守空虚,成都不备也。而今日川军尚有数万驻守川中险要,阴平等处,必然有军把守。今番若出奇兵,恐不能成功也。”

    公孙霸闻言沉吟,道:“军师所言甚为有理。然此策不能用,该以何策破敌,促使汉中伪王就范?”

    归海卫道:“陛下此番征伐汉中,提军二十万,如今汉中已得。我军士气正盛,兵力远胜汉中伪王,陛下且先驻军围困,牵制汉中伪王于剑阁。可另遣兵马从巴中、阆中等进军。汉中伪王失去东川,在剑阁被困日久,辎重难以持续,必然士气衰落,或将退入成都。陛下即麾军击之,则可胜也。”

    公孙霸便用归海卫之言,率大军与建夏相持于剑阁。并遣公孙鸿部骑兵,从巴中而下,袭击阆中。

    正相持间,忽然洛阳留守伪燕太子公孙贵有书信接连传来,言说荆州军已经进围宛城,进入司隶境内,四万精锐兵锋只指洛阳,洛阳守军皆不敢战。请公孙霸率军回援洛阳。

    公孙霸接到太子洛阳急报,骂道:“此犬子也!有负朕之重托!”遂对归海卫道:“朕出师之日,以太子守洛阳。宛城皆留有重兵,且洛阳尚有三万虎贲勇士,中原各处军马,尚有五六万之众,如何不能阻挡荆州军呢?”

    归海卫奏道:“陛下率师亲征汉中,则彼荆州之部,必然将北犯以解汉中之势。陛下所留守军马,本足以抵御荆州军。不想现今阻敌不住,令荆州军进至中原。此也出乎臣之预料之外也。”

    公孙霸道:“前番数次军报,言荆州军北上。朕令朱玉坚守宛城,如何六万大军,不能护卫中原?难道荆州军比朕中原兵马还勇猛善战?此番朕必然撤朱玉官职爵位,治其阻敌不力之罪!”

    归海卫奏道:“禀陛下,用兵之势,虽然以精兵猛将为强,然更在于主帅调用也。荆州军马,其战力不如我军,然其能突破宛城进入中原者,必然在于指挥得当。臣以为荆州潜龙,前者只闻说其善能用兵,未曾实见,今能困朱玉,犯洛阳,可见非等闲之辈。陛下不可小觑荆州军也。”

    公孙霸道:“朕今正统王师,征讨汉中伪王,不日将大功告成。如此番撤军回援洛阳,则将功亏一篑。荆州区区数万弱旅,就能鲸吞中原乎?传令太子坚守,令长安、豫州两处兵马援助,围歼荆州贼军于中原。待朕剿灭了汉中伪王,并取西川之后,即挥师夺取荆州。”

    归海卫奏道:“陛下且容臣直言之罪!朱玉乃陛下所倚仗方面镇守大将,今不能敌荆州军,则中原诸军,更非荆州潜龙对手。且陛下长安所留守兵马,不过万余人,豫州所部如若调动,又恐扬州贼军趁虚来犯。若此刻全线开战,结局尚不可预料,有违陛下并取天下大计。臣以稳健大局为计,还是请援救洛阳为上。”

    公孙霸道:“非欲朕率师回援,才能相救洛阳吗?”

    归海卫奏道:“大燕之军,二十万精锐皆在汉中。其他各处军马,未能轻动。如陛下不及时率师回援,恐中原无人可胜潜龙。洛阳为大燕都城,万不可为贼所陷。陛下今攻打剑阁,非数月不能下。唯今之计,臣以为,洛阳为重,剿灭汉中伪王为次。”

    公孙霸尚犹豫未决,忽然又接到加急军报,报说豫州所遣钟方援军,被潜龙用计,阻止与豫州地界,扬州军又列兵豫州境上,准备趁虚击之。钟方军遂不敢轻动,半路折回。现荆州四万军,已经进至洛阳百里之内,旦夕就要发动进攻,如荆州后军再大举前来,洛阳必将不守。请陛下率师回援。

    公孙霸看毕,仰天叹道:“潜龙果然能用兵如此乎?朕前番轻视了此人。”于是决定班师回援。与归海卫商议道:“今洛阳危急,非朕回师不能救也。然朕若撤军汉中,汉中伪王再度反攻,该当如何?”

    归海卫道:“陛下可留一大将镇守汉中。我军现尚有十七八万,陛下只需率一半回援即可。”

    公孙霸即留方龙为大将,留七万大军交与其统领,令袁布率军三万镇守阳平关,方龙屯四万军在汉中,以为掎角之势。再召回公孙鸿部两万骑兵,令其回兵驰援洛阳。然后自率八万人,十营将领等,准备班师。

    公孙霸问归海卫道:“汉中伪王西城、上庸之地,朕欲遣军顺便取之。今朕大军可分两路,一路从长安,一路走西城,可否?”

    归海卫道:“西城、上庸之地,山势险阻,道路崎岖。今虽然兵马已经调至汉中,然臣预料,潜龙必然安排荆州军马防守。陛下若分兵走西城,恐为险阻所遏,费时费力,迁延日月,有误救援。且从西城、上庸汉水入荆州,需得水师,山地险阻,不利于我军行军。如走陈仓道入长安,再到洛阳,不出十日即可至也。臣以为不宜分兵走西城。”

    公孙霸遂采纳其言。便不分兵走西城,传令十营将领等八万人马,速速从陈仓道班师,以七日为限,如七日不到洛阳者,斩之。

    于是燕军八万人马速速从汉中退去,行至中途,接得探马来报,荆州潜龙命将领万余人马,已经进驻西城、上庸二郡,凭险拒守,以待燕军来犯。公孙霸闻报,心中微惊,对归海卫道:“军师料敌,可谓如神。”即令全军马不停蹄,星夜驰向洛阳。

    建夏驻军剑阁,忽然接得探马报,公孙霸已经率军撤退。建夏惊问道:“公孙霸军皆全退乎?”文雄遂笑道:“公孙霸必然因为洛阳危急,不得不退军救援也。然其必然不全退,留有大将镇守汉中。”建夏令探马在探,得报道:“公孙霸率一半军班师,留大将方龙、袁布等六七万之众,驻守汉中、阳平关等处。”

    建夏遂问文雄道:“公孙霸撤军,军师可有把握战败方龙、袁布,以夺回汉中乎?”

    文雄道:“燕军尚有七万之众驻守汉中,军势仍然强盛。我军士气末复,此时不可与战。待看潜龙在荆州战况形势如何,再做进取也。”

    建夏以手加额道:“此番若非潜龙率兵分解敌军之势,孤恐怕为公孙逆贼所破也。”于是传令全军,守住剑阁,趁机会再夺回汉中。

    领英统领荆州之师,以章武领三万军牵制朱玉,然后令武兼文、展鸿、刘虚、左超等四将率领四万精锐进击洛阳,四将会师中原,受武兼文节制,接连击败攻取洛阳南边数县,兵锋推进河内郡伊水,距离洛阳仅百里之遥。领英又率

    楚月、陈业二将万余人,也进入司隶境内,为武兼文四将等援助声势。

    领英见西城、上庸守将洪超已经率兵入汉中,恐燕军犯西城,即令水师将军张宠将水军万余人改做步军,前往西城、上庸驻守,以防燕军。燕军闻知,果然不从西城来。

    领英又闻知豫州钟方所部数万人向中原增援,于是派数百军士在豫州境上虚设旗帜,以疑惑钟方,并前番致书扬州刺史车安,如钟方所部有动,即用扬州军趁虚攻击当涂。扬州刺史车安遂令庐江守将吕亮率二万军进攻豫州。钟方所部行至半途,探听得豫州境上有军驻扎,正不知多少兵马,又接报,扬州军攻打当涂甚急,钟方恐当涂有失,豫州将被扬州军所攻,又回转兵马,来守当涂。

    朱玉部下寇遁所部,为荆州军所败,逼入司隶境内,尚有七千人,寇遁欲要来援救洛阳。领英闻知寇遁军前来,遂设伏兵于其必经之路,然后领楚月率军三千人于道路阻截,扮成刀枪不整愕弱旅。寇遁引军至,领英出马,羽扇纶巾,军中树立汉中王军师将军大旗,领英以马鞭指寇遁道:“吾乃汉中王麾下潜龙军师也,你等相助公孙逆贼,早晚将败灭。今吾怜你勇武,可率部归降于吾,正所谓弃暗投明也。”

    寇遁视之,见其不过两三千人,且都刀枪不整,人马也不甚精良。于是暗自嘱咐部将道:“此正是荆州潜龙,今率此等两三千弱旅,竟敢阻我七千人!真是自投罗网。吾先与其答话,你等趁势一举拿下此人。交与洛阳,陛下必有重赏!”

    于是出马对领英道:“欲要吾归降于你,且问你有何能?以吾观之,你身不满七尺,力不能缚一鸡。带此两三千不成体统之乌合之众,还敢大言,欲要吾归降乎?”寇遁一边说话,一边对部将暗使眼色。

    其部将见之,遂带领部下一起冲向领英拦截之军,欲要歼灭此军,活擒潜龙。

    领英见之,遂将马鞭一挥。便调转马头,领三千人一起迅速撤退。寇遁领军赶来,追赶了数里,累的气喘吁吁,只是追赶不上。领英又回马笑对寇遁道:“你等脚力甚差,追了数里,连一手无缚鸡之力者皆不能得。”

    寇遁又见其军士,皆大笑挑衅,不禁大怒,又奋勇率兵追来,领英即拔马而走,又追了数里,领英见其已经入伏兵阵中,于是驻马,手摇羽扇笑对寇遁道:“吾今不再走,在此待你,你敢上前吗?”

    寇遁不胜愤怒,见领英在前方不过百余步远,正欲亲自上前擒拿领英。部将急忙劝到:“将军不可前去,恐其有诈。”言末毕,只见领英羽扇一挥,三千人即回转杀来,十分勇猛,全然不似弱旅,寇遁正惊讶间,忽然左边路口,喊杀声大作,一将率领五千人马杀来,寇遁慌忙令军抵敌。忽然右边路口,喊杀声震天,又有数千人杀至。寇遁七千人,遂被领英万余精兵三面围攻,交战数合,即大败,寇遁连忙收拾败兵,准备后退夺路而逃。陈业见之,遂领两千余人马,先阻出其退路。寇遁遂不能走脱,交战不到半个时辰,七千人马,折损尽半,万余人将寇遁剩余四千余众,围在核心。领英道:“弃械投降者免死。”于是众军纷纷弃械投降。寇遁不能阻止,领英道:“投降于吾者,皆可活命!”寇遁尚不愿投降,其部将数员,即抛下兵器,投降领英。余下众军,皆弃械,只剩寇遁一光杆将军。寇遁见逃不可逃,战不能战,遂无奈只好投降。领英命将其投降所部军士,编入荆州军中,将寇遁暂且绑缚,执于军中,待作处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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