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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汉朝全文阅读

作者:俱邀侠客芙蓉剑     超级汉朝txt下载     超级汉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超级汉朝全文阅读

第一章 汉道衰微贬真龙 终南毓秀隐高士

    高祖皇帝刘邦建立汉朝,废除前朝苛政,而沿用其制度。萧何为丞相,再制定汉朝制度,休养生息。曹参继承萧何定制国策,无为而治,萧规曹随,传为美谈。数十年后,大汉民殷国富。于是孝武皇帝用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大破之,追亡逐北,封狼居胥。大汉赫赫武功,威震亚洲。

    匈奴人逐水草而居,善骑射,几乎全民皆兵,控弦之士数十万人。其勇猛彪悍当世无双,战斗力之强无可匹敌。而几为汉所灭。其残余逃亡大漠深处,痛哭流涕,哀伤作歌唱到: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孝武皇帝又用大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策略,统一思想文化,于是儒学昌盛繁荣,前所未有。促使汉朝成为远近闻名的诗书礼仪之邦。

    汉传国200余年,王莽趁乱篡位。光武皇帝起于昆阳,又扫平海内,重建大汉,柔治天下,大汉再度强盛。班超通西域诸国,皆敬服汉之威名。汉将窦宪再度北击匈奴,灭之,随军名儒班固作《封燕然山铭》,刻石勒功,以传后世。

    衣裳之美谓之华,文章之美谓之夏。华夏意为衣服服饰和文化思想都很优美的国家和民族,而汉朝当之无愧。于是后世华夏与汉并列,汉即华夏。

    我堂堂大汉王朝雄踞东亚,以恩威镇服四夷。大汉强盛之威名,海内传扬。依照《尚书禹贡》,分天下为九州,即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和雍州。汉以此为根据定天下版图,设立十三州刺史,即冀州、青州、兖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益州、凉州、幽州、并州、交州、司州。州以下沿用秦郡县制,并配以分封郡国并行的行政制度。

    如此便雄踞东亚成为超级大国,引领当时世界风骚,令人仰慕之,称羡之。

    大汉王朝如此光辉灿烂,持续百余年。不幸天道有变,盛极而衰。在汉末帝即位之时,大汉的辉煌已经消退多时。

    朝政日益**,外戚与宦官把持朝政,忠良尽皆罢黜。末帝为宦官朱糟等所立,而太后之兄张莽为大将军,把持朝政。

    朱糟自幼进宫为内侍,伺奉先帝,得宠进位。其人阴险毒辣,专擅恶意谄媚之事。先帝昏庸,喜其逢迎,听之任之。朱糟遂为所欲为。有不顺意者,轻者在皇帝面前进言谗毁,贬黜京师,重则栽赃陷害,罗织罪名,下狱治罪。群臣皆畏避之。于是忠良渐渐退避,而在朝者,多是逢迎朱糟之流。泾阳劣绅牛腾达以钱数千万贿赂朱糟,得以官升长安令。先皇帝驾崩,朱糟与张莽合谋废太子,而立先皇帝幼子末帝。先皇帝在时,朱糟为太子所恶,深以为恨,即数度于先皇帝之前贬损太子,以至于先皇帝一度欲废太子而立幼子,然事情还没实施,先皇帝即病笃。先皇帝驾崩后,朱糟等

    暗中不许太子吊丧,不久即构陷太子不孝,削其爵位,贬至梁州西城,仅封金州数县贫瘠之地为食邑。

    大将军张莽出身微贱鄙陋,不学无术,本在长安市买酒开赌为业。而其妹有国色,选秀进宫伺奉先皇帝,得先皇帝宠爱,后加封贵妃。其兄张莽亦赐金封侯。张莽虽精明而无学问,朝中多轻视。正直之士耻与为伍。张莽深恨之,于是勾结朱糟,两人沆瀣一气,仗着皇帝撑腰,结党营私,构成势力,愈来愈飞扬跋扈,进而发展到把持朝政之地步。在朝中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先皇帝不辨忠奸,居然加张莽为大将军。

    而张莽与其妹张贵妃欲立其子为太子,遂勾结朱糟,数次栽赃诋毁太子,先皇帝昏庸,诋毁次数多了,不信也信了,于是不顾群臣反对,欲废太子刘建夏而立幼子。然还未施行不久即病不起,驾崩。朱糟即与张莽等党立张贵妃之子为帝,是为汉末帝。末帝时年十六岁,性孱弱,张贵妃进位皇太后,以太后身份临朝听政。而实权则由张莽、朱糟二人掌握。正直之臣虽怒,然满朝都是张、朱势力,也无能为力而已。

    末帝即位,封赏张、朱等人,又大赦天下。诏各地州牧刺史各安守疆界,勿得纷争。宗室郡国王侯诸人安心就国,不必来朝。

    却说前朝太子刘建夏,喜读书抚琴,结交名士,不爱声色犬马,正直而有人主之器。在太子之位十年,最终为宵小所不容,奸人所嫉恨,罢太子之位,削其王位,贬黜京师,于古梁州之地,汉中郡上庸为西城侯。上庸山川险峻,土地贫瘠。道路艰险,几近与世隔绝。太子被贬,时年三十三岁。朝廷令即日起行,不得延误。太子于先皇帝灵前大哭一场,又祭奠拜别其母陵墓,哭了数场。然后素衣墨,单车白马,带了几个从人,出长安往上庸去了。

    太子一行欲过秦岭,行至终南山中,太子心中愁闷,在马上观看终南山景,以略排遣其愁绪。只见山林茂盛,泉谷清幽,正是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太子正走间,忽有琴声入耳,悠扬婉转,声细若游丝,然而其音绵绵不绝,虽弱而力道直入耳鼓。太子惊讶,问随行道:“你们可曾听见琴声?”众人疑惑,说:“没有声音,殿下何以听见?”太子说:“你等且住,待我细细听之。”

    于是众人停住步伐,勒马不前,屏吸竖耳听之。良久,果有一缕琴声入耳,众皆惊疑。太子马上笑曰:“此乃《梁甫吟》也。听其琴声悠扬古朴,必出自高洁之士。你等且留意,此山中附近必有隐士,容我拜访之。”

    太子喜读书抚琴,通晓音律,所以识得此曲。今在贬谪途中,心情愁闷,而骤然听见此曲,恍惚见又觉得或有深意。

    梁甫吟为季汉丞相诸葛亮生平所吟诵之辞曲,其辞为: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齐国相晏子。

    太子正沉吟间,忽看见前方不远,山谷深处有一茅屋,周边落英缤纷、花草甚茂,溪流之上,有一岩石,岩石上一隐者正盘腿而坐,怀持古琴而手弹之。

    太子心中若有所喜,对随从道:“吾今被贬,甚为忧闷,愁绪无可排遣。今遇此高士,或是天意。且随我前去拜访,只是不得惊扰了高士。”众皆曰:“诺。”

    顺路而下,悄声走近,待走近,有一箭之地时候,太子下马,低声令众人在此等候。正欲步行前去,忽然琴声戛然而止,随即听得呵呵大笑之声,震荡山谷。只见石上那人飘然而起,转过身来,欠身向太子行礼道:“来者莫非是当今殿下乎?”

    太子惊愕,不等答言。那隐者又说道:“殿下此去,虽有波折险阻,然终得云开月明,正是因祸得福!”

    太子愈加惊愕,行礼问道:“被贬之人,不敢以殿下自居。敢问高士为何方贤士?”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近,太子观止,那人约四五十岁年纪,道袍葛巾,飘飘然有神仙之风貌,目光如电。呵呵笑道:“贫道乃陇西人公孙范是也。云游天下,以观四方。今遇殿下,深慰平生之望。久闻殿下仁孝之名,奈何天道颠倒,朝廷昏暗,致使贤明被贬,宵小上位!贫道闻得殿下被贬,必经过此地,于是在数月前著庐此处,以迎候殿下。素闻殿下精通音律,故以琴声动之。贫道乃一山野村夫,亵犯之处,望殿下见谅。”

    太子闻言,心中大喜。公孙范之名太子早有耳闻,陇西公孙范,知天文,识地理,善阴阳,通算术。在长安城很有名望。前数曾几番访问而不得,其人淡泊于名利。太子曾几次令人寻访,欲征招为东宫宾客,公孙范都没答应。不想今日在此相遇,而且是公孙范主动来相见,必有一番高论。

    太子对公孙范道:“久闻先生大名,求之而不得。望先生赦在下礼数不周之罪。岂敢怪罪先生?”

    公孙范呵呵笑道:“吾在此专侯殿下,是以有天下事同殿下谈论。如蒙殿下不弃,请殿下借一步屋前说话。”

    太子遂回头对众人吩咐道:“你等且先在此歇息等候。待我与先生谈事毕,再行赶路。”

    话说那公孙范曾在陇西师从阴阳家公羊子,深得其真传。公孙范天资奇特,善于算术占卜,其预言精准,犹如神明。只是一般不轻易为人占卜。自公羊子去世后,当世阴阳大家,唯有公孙范一人而已。其已经算定太子刘建夏必定在今日路过此地,以琴声引之,太子自然前来。真是不愧为世外高人、阴阳大家的行事风范。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二章 预言时危惊王霸 置酒席间显英芒

    太子遭贬途中,行至终南山中遇当世阴阳家公孙范,遂在山间茅屋之前石上坐定相谈。山间溪流潺缓,时见猿猴于林间树上跳跃腾娜。

    公孙范向太子刘建夏拱手,礼毕,问太子道:“敢问殿下,此去上庸,未来欲做如何打算?”

    太子恭言答道:“被贬之人,忝位王孙,家遭不造,正愁肠暗结,心智昏乱。未有打算,此去先只就国耳。但恨汉朝衰微,而智术不达,不知何以能扭转颓势,望先生指教。”

    公孙范微笑问道:“殿下此去果真无打算乎?我观殿下,身为贵胄而匹马数人而行,丰准隆颜而愁绪满面,乃困龙之象。自高祖皇帝创建大汉以来,数百年矣,其中盛衰反复,在于世道人心,亦在于天道。天道虽不可违,然世事亦在于人为。殿下若问前途成败之事,贫道不敢妄断。然天道变化,阴阳转换,阳尽则阴起,阴极阳则生。以次论之,殿下未来之事如何,犹如阴阳反复相持,亦全在于殿下掌握。”

    太子若有所悟,起身谢道:“我心所想,正如先生所言。愿听先生金石之言,望指点迷津!”

    公孙范请太子坐下,然后再说道:“贫道先师公羊子先生,深通周易,善观天象。十年前曾跟贫道言:汉室即将倾颓,其势不可阻。二十年间,天下必将大乱。如今已过十年,汉室不振,四方不安,人心思乱,诚众人皆知也。贫道亦观天象,见帝星昏暗,荧惑意欲守心。贫道又用阴阳、奇门推演,可预知天下大势:十年之间,天下必将大乱。其势将与前汉末王莽时、后汉末董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吾师之言,不为虚耳。大汉倾危乃天道变化所致,非人力可改变也。天道亦指天下人心,人心思乱,殿下又如何能做到全身而保呢?”

    太子再拜谢曰:“请先生教我!”

    公孙范继续道:“然而天道轮回,所谓阴极而阳生。十年间天下大乱,是到达阴的极致。天下大乱之后必定大治。以贫道观之;再十年之间,当今汉室无存,四海分裂,群雄并起。此所谓阴极而阳生之初时候景象也。”

    太子面有惊愕之色,问道:“诚如先生所言,汉室即不存。我亦无所依,似此如之奈何?”

    公孙范继续道:“非也。汉室虽不存,然殿下正有可为也。吾观殿下,丰准而隆颜,骨骼奇伟。殿下面相虽有不利之纹路,意寓颇多阻滞,然殿下贵为人主。终能成事。愿殿下能有勾践之方略,韬光养晦,待时而起,重建大汉,使日月幽而复明,山河再现辉煌。亦天下万民所望也。”

    太子再拜谢曰:“愿先生为天下计画,无所隐藏,一吐为快。我将奉先生为师。”

    公孙范微笑谢过太子,继续道:“昔日王莽篡汉,汉道凌迟十余年,光武皇帝起于昆阳,一战而定天下大势。贫道又推算,十年之间,天下

    必将大乱,又十年之间,汉室不存,四海分裂。又十年之间,必有英主聚集英俊豪杰重整河山,九州再度为一。贫道只能预测三十年之事,三十年之后,非贫道所知也。殿下方今青春正盛,又是天潢贵胄,三十年后英主之位,其不应在殿下身上乎?贫道此番邀截殿下,正是以天象相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愿殿下自爱,此去切莫消沉,前途虽诸多凶险,然殿下天之所护佑,皆能逢凶化吉。日已西沉,请殿下上马,山路难行,勿得耽误行程。”

    太子听公孙范谈话良久,心中渐有所明朗。见公孙范催促自己启程,心有不舍之意。又再拜请求公孙范,愿以为师,请同行至金州,朝夕闻教诲。公孙范呵呵大笑而起曰:“贫道云游之人,略识天象,而不堪为师。到时候自有贤能英杰辅助殿下,胜过贫道百倍也。三十年之后,若殿下果应英主之天命,则验证贫道所言不虚。贫道今年四十有六,三十年之后,幸贫道还尚不死,仍在此迎候殿下。”

    言罢呵呵大笑,径直进茅屋去了。

    太子愕而不语,良久方回神。天色将晚,随从亦过来催促太子启程。太子若有所失,然也不可造次。只好回身上马,与数人在山间道上前行。斜阳几道光辉透过林间树木照射在山谷之间,斑斓绚丽。溪流潺潺,松柏峥嵘。正是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夕阳西下,太子一行人逐渐消失在暮色中的终南山深处。

    且说长安城中,末帝既立,朱糟与张莽把持朝政。张莽又令其族弟张豹为城门校尉,张熊为执金吾,张狼为光禄勋,于是京师军队,宫中护卫皆为张莽掌握。而朱糟其党大多把握九卿要位,人事任用,官员提拔皆由其操控。末帝年少,不能主事,太后又是女流,都是朱张二人用事,二人无治国安民之方略,却擅长争权夺利之能事。于是朝中贪赃枉法甚多,长安人民叫苦不迭。

    先皇帝时候,天下已经骚动不安。各地方诸侯藩王已经有些不尊汉法,擅自扩充军队,增加财税。而朝廷正值多事,一方面也是无暇顾及。朝廷政治日益腐朽,各封疆大吏却日益坐大,并互相攻伐。以至于末帝即位时候,诏书令天下诸侯不得纷争,但都如一纸空文,没什么实际效果。朱、张乱政,亦无能力约束天下。皇帝之命,亦只限于三辅地区。

    却说齐王刘开,为先皇帝之弟,先先皇帝、先皇帝皆爱之,封之于齐国膏腴之地,食邑五万户。齐王性强横,好武力。在国多有不法之事,受有司弹劾,先皇帝宠爱,汉皆赦其罪不问。至末帝初立,齐王嫌其封地狭窄,又怨末帝不为自己增加封地。怒曰:“侄不敬叔,是以叔不为叔也!叔又奈何事侄!”于是在封地之外,又强增加三县赋税。汉兖州刺史不与,齐王怒,发兵攻之,取兖州三县并入齐国。兖州刺史惧其强横,不敢明上奏朝廷,唯有唯唯诺诺,听其意愿,自保而已。

    胶西王刘定,先皇帝庶弟也,受封于胶西,止有二

    县之地。胶西王有子名刘察,字渊鱼。好律令,喜法律。年十八,即通汉法,典章制度精熟。性格严整,少年老成,不饮酒,为人严厉正大。胶西王甚爱之,立为世子。

    齐王性强横,胶西王性柔弱。齐王与胶西王饮酒;齐王醉,对胶西王言:“你为先皇庶子,能不为我斟酒乎?”胶西王不敢有违,只有起身与齐王置酒。胶西王手下皆怒,然忌惮于齐王强横,皆敢怒而不敢言。时世子刘察在座,见父王为齐王所欺凌,心中大怒,然面不改色,持酒向前,请齐王曰:“父王已经为叔父置酒。还请叔父还礼,为我父王置酒为谢。”

    齐王愕然,众皆惊惧。

    齐王哈哈大笑,将酒泼于地上。道:“我们兄弟间饮酒作乐,不劳世侄相问。竖子且去罢!”

    刘察不退,请于齐王曰:“我父王为胶西王,叔父为齐王,都为王,则位相等耳。既然胶西王为齐王置酒,齐王如不为胶西王置酒为谢,是以齐王与胶西王位不等而。胶西王置酒齐王,是视齐王为王,齐王不为胶西王置酒,敢问齐王是以胶西王为王乎?”

    齐王一时语塞,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于是道:“叔父当然视你父为王了。”

    刘察又再朗声说道:“叔父既然视我父为王,还请置酒为谢。依照《汉律》,叔父如不置酒为谢,则即废乱汉法、落下大不敬之实。”

    齐王愕然,不知如何收场。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世侄,孤若今天不置酒为谢,你该如何?”

    刘察凛然说道:“叔父与我皆为刘氏子孙,当舍身维护汉室制度律法。如叔父今天不为胶西王置酒,请恕狂侄犯上之罪!侄愿以叔父校场比试武力,以决今日之事。”

    齐王素问胶西王世子勇武,且不惧生死。今见其辞气慷慨,年少有气力。即便比武,自己尚难有取胜把握。齐王虽横,却也有些欺软怕硬。又见刘察脸色严肃,仪态坚决,强横气焰不禁消逝了一半。于是也就借机收场,于是仰天哈哈大笑,对众人曰:“孤今日与胶西王兄弟间特游戏耳!胶西王之酒,岂有不敬之礼?”于是亲自上前,为胶西王置酒为谢。

    刘察时年19岁。置酒事之后,名闻山东诸侯。

    当时尚有刘氏宗室十余人封为王侯有国。除齐王与胶西王外,还有赵王刘遇,封国在邯郸,食邑三万户,十二城。吴王刘演,封国丹阳十城,食邑两万户。楚王刘隆,食邑三万户,封地鄂州,封国最大,有二十余城。其余诸小王皆三五城不等。

    胶西国本是小国,只有两县。而与齐国临近,齐王自末帝即位后,有不臣之心。先强占汉地三县,又意欲吞并胶西国为己有。如此如此,汉室中央朝廷日益衰弱,诸侯藩王愈来愈无视之。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三章 壮士只手逐猛虎 关河匹马戍梁州

    太子刘建夏一行,辞别公孙范,向上庸而去。

    上庸之地,为古梁州所属,汉设置汉中郡管辖。偏僻险峻,山高地远,土地贫瘠,人民稀少,物产不丰。尚未开发,俗称八山二水一分田。且道路险峻,极为蔽塞,往来不便。朱糟张莽等人贬太子于此,目的就是防止太子重新再起,弱其羽翼。西城位于汉水之阴,城池甚小,才九百余户,人民不过数千人,而西城侯封地,不过长阳、长利、洵阳数县而已,皆是户籍人口数百户数千口的小县。

    只见山路艰险,云横秦岭。建夏一行顺驰道走了数日,沿路馆驿甚少,条件艰苦,行人稀少,所以驿舍百里一个。虽说是官道,其实仅仅容一马行走而已,且山路盘旋,道路失修,时时不得不下马而行。

    建夏一行诸人中,有一人,复姓独孤,名雁,并州人,身长九尺,年少英武,年十七,从军为军士,太子曾至朔方巡视,见独孤雁,勇武雄壮,赞道“真猛虎之士也!”遂问其人,名曰独孤雁,太子说:”男儿如此雄伟,卿可改名为独孤虎,方副其实!”于是独孤雁改名独孤虎,成为太子东宫侍卫。太子厚待之,独孤虎心感太子知遇之恩,遂誓死追随。至太子被贬,旧日宾客多有散去,亦有不少人愿意随太子者,太子为避嫌,皆一一辞谢。唯有独孤虎为心腹侍卫跟随。独孤虎时年20,本来臂力非凡,又在东宫习武数年,枪刀精熟,武艺高强。

    秦岭山中少人行,山高林密,猛兽出没。杜鹃无语正黄昏,斜阳寂寂照空山,太子正行之间,忽然马停步不前,众人正观之,之见林中风卷草动,一声大吼,震荡山谷,跳出一只斑斓猛虎,太子从人皆大惊失色。太子勒马,对众人道:“休得惊惧,不过一兽耳,我有独孤壮士,有何惧哉!”

    那虎虽猛,却也不近前来,只是盘踞在路中,咆哮跳跃。

    独孤虎禀太子道:“殿下且住,容我擒之。”于是翻身下马,手提银枪上前,喝到:“畜牲休得无礼!”虎怒,咆哮震耳欲聋,飞鸟皆藏。一跃而起,只向独孤虎扑来。独孤虎见虎凌空扑来,急忙转身,倒地一滚躲过,又翻身而起,执枪站定。那虎扑空,遂又转身站定,咆哮几声,再又向独孤虎冲扑过来,独孤虎以枪护身,迎之,那虎前爪铺在枪杆上,站立起来,独孤虎趁机遂一脚扫向虎后足,虎站立不稳,弃了枪杆,顺势一尾横扫过来,将独孤虎手中枪扫落于地。

    独孤虎再次翻身躲过,站定之时,虎已经落地站稳。

    但如此几番冲扑,虎的气力已经耗了大半,停住喘息。而独孤虎毫发无伤,气定神闲,握拳驻步与虎对峙。

    那虎又大吼一声,攒足气力再次扑向独孤虎,即将临身之时,说那迟那时快,独孤虎一个侧转身,迅疾如闪电,再次躲过。然后借力顺势抓住虎尾,猛地用力,虎尾被制,不能掌握平衡,又被用力

    拽了一下,一下翻滚在地。独孤虎遂腾那一跃上前,挥拳击之。虎已经气力消耗大半,又不能扑中抓住独孤虎,反而挨了重重数拳。虎惧,长啸一声翻身而起,口中喷血,逃遁而去。

    太子举手示意独孤虎勿追,嘉赏独孤虎道:“卿真不愧为逐虎将军!”又对众人道:“我命在天,岂是这孽畜可以伤害的?既然惧我独孤将军武勇逃遁而去,且随它去罢。我等赶路要紧。”于是寻路匆匆而进。

    所以建夏一行走得很慢,从长安到上庸西城,五六百里路程,已经是走了八日。

    出五百里秦岭,既到上庸地界。望见汉水两岸,颇多峡谷。太子问:“前去西城,还有多远。”随行从事到过上庸,答曰:“还有八十余里。此间山路难行,不如舍弃陆路,乘舟逆汉水而上,明日即可到也。”太子曰:“善。”

    上庸西城今为汉中郡所辖,汉中郡又为汉益州刺史统领。太子贬西城,益州刺史已经派使者传命汉中郡守,令其迎侯太子就国封地,然而路途迢迢,益州刺史所派使者尚在路上,而太子已到上庸。上庸太守文广闻之,亲自带随从三十余人到汉水迎之。见太子,礼毕。太守执礼甚为恭敬,私人请为太子一行置酒犒劳,馈送地方山珍,太子曰:“被贬之人,未敢惊扰太守,太守盛情,容日后再领。行程不可久作逗留,太守盛情,却之不恭,所馈送可领一半。”于是令随人领受了。文广太守又为太子备舟船,雇佣渔人为船夫。派军士十余人为护送,太子曰:“不可劳民伤财。船夫每人皆有工钱,护送军士就罢了,我有独孤将军护送足矣。”太守感念不已。

    上庸太守文广,亦汉中郡南郑人,官至上庸太守,在此已经十年,勤政爱民,然而朝廷昏暗,吏治**。文广虽有才干政绩,却难得升迁,春秋已高,年近六旬,常感念一腔抱负此生却难以实现,空留遗憾。文广年近半百方得一子,遂悉心养护,取名文雄,聘请当地名儒为其教授《左传春秋》,文雄天资聪敏,喜读诗书,又好兵法。取字兼武,意为文治具备又有武略之意。文兼武时年方18岁,仍在读书研习兵法。

    太子一行乘舟溯汉水而上,不一日,到达西城。西城令已经扫洒出城等候,恭迎太子入城,就封。仪式毕,太子暂于西城县衙驻扎。西城侯府正在修建,太子令尽量从简,不得壮丽华伟,不要滥用民力。

    建夏到国,一切遵照汉制,不敢有丝毫僭越,府中不过十余人而已。以免被人落下口实,而为朱张等人所害。

    平日里读书抚琴,与民安乐。深居简出。太子在长安时,曾娶前司空之女为妻,后司空为朱糟所打压,治罪下狱,司空死于狱中。其女亦受牵连,太子不能保,自尽而死,太子十分伤感。后为避免连累,一直未有再娶。

    太子在上庸西城,春天之时,万物复苏,逢结发亡妻忌日,心中伤感。于是命

    独孤虎备马随从,君臣二人轻衣微服,出西城,沿汉水岸边道路,走马前行。

    行至汉水之阴,见一老父,有隐者之气,在田间锄草,只一心锄草,不顾其他。太子觉得惊奇,于是上前问道:“老父可辛苦乎!”老父不答,仍只顾锄草。太子愈发惊奇,观之良久,施礼道:“在下本朝贬太子刘建夏,被黜西城,幸会老父,请予以赐教!”

    老父方停止除草,呵呵笑道:“殿下贵为皇孙,怎么能同我这一山野村夫相谈呢?”

    太子请道:“请老父赐教!”

    老父道:“世俗烦扰,我逃避山中,隐于此地而求安定。殿下虽然微服,老朽仍然以为非凡之辈。今殿下既然开诚布公,屈尊于山野农夫,老朽也就直言爽快。天下之人,生于自然,无非有吃有穿生活安定足亦,又何必搞得天下汹汹,人不得安呢?殿下贵为皇孙,任然难逃世俗绊羁,以至心中忧闷。昔日萧规曹随,无为而治,然而天下大治。老朽虽然鄙陋,然其中道理,尚能领悟。殿下今日遭困,也无须忧闷。道法自然,殿下何不无为之治乎?”

    太子闻言愈加惊奇,施礼问道:”敢问老父高名?如蒙不弃,请老父至于蔽府,在下愿以师礼事之!”

    老父笑曰:“老朽正为避世至此,殿下奈何又欲有为而治呢?”言罢,又自顾锄草。也不告知姓名。

    太子叹道:“真是隐士!不可强也。”于是与孤独虎骑马而回。

    太子自与老父相遇,听闻老父之言后,又想起公孙范说过,十年之间天下必将大乱之言语。深感天道人事无常,需要待时而起,不可强为之。于是在西城前五六年,皆不怎么做进取之事。追求无为而治,过西城侯岁月而已。

    《汉书.逸民列传》记载:桓帝南巡竟陵,经过云梦,抵达沔水时候遇到一位老者。百姓都全跑去看,却只有一位老翁没有停下耕种的活。尚书郎张温感到很奇怪,便派人去问老翁:“大伙都在观看圣驾南巡的盛况,你却自顾耕作不停下来,是何缘故?”老翁笑而不答。张温就从车上下来,在田间行走百步,亲自找老翁交谈。老翁说:“我是个草野之人,听不懂你说的话。请问是天下动乱才设立天子呢,还是为了天下大治设立天子呢?天子应该像君父那样天下百姓呢,还是要天下百姓像奴仆一样来侍奉天子呢?当初贤明的圣王在位,所住的房子用茅草作顶,用树枝作椽,却给普天下的百姓带来了安宁。如今你的皇上劳役百姓,自我放纵,放任游乐,没有顾忌,我真为你感到羞耻!你怎么还忍心让别人都去看他呢?”张温大为惭愧,问老翁的姓名,老翁没告诉他就离开了。

    汉水沿岸多有真正隐士高人,有隐逸之风。而因为真正的隐士无求无欲,隐者无名。所以能为世人所知道的,自然就是凤毛麟角了。

第四章 汉朝藩王来齐霸 胶西王子去国行

    汉定天下,分封宗室诸王,以拱卫汉室。高祖时候与臣下定下誓约: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是以自汉朝立国以来,高祖之后,通常情况下,都只有同姓王。异姓王唯有后汉末年曹操一人而已。

    汉末帝时候,汉之天下,尚存在大小不等十个王国。既:

    齐王刘开,楚王刘隆,吴王刘演,赵王刘遇,此四王,是一等王,皆有食邑数万户,封地十余城乃至二十余城。其中以齐王刘开势力最强,封国五万户。楚王刘隆封地最广,有在楚地有二十余城。

    长沙王刘去疾,淄川王刘志,汝阳王刘宣,淮南王刘友,此四王,为二等王,食邑在万户,封地五至八城。

    中山王刘受,胶西王刘定为末等王,食邑五千户,封地只有两城。

    此外汉朝宗室尚有郡王,侯国数个。

    太子刘建夏本受封秦王,自贬去王爵后,秦王撤销。

    地方行政,仍然设立十三州刺史部,或置刺史、或置州牧,统辖以下郡县。十三州刺史部为:

    雍州牧(即司隶校尉)张瑜

    豫州牧刘维

    徐州牧伍文忠

    冀州牧王扶

    兖州刺史周崇

    青州刺史陈德

    凉州刺史第五均

    并州刺史封章

    幽州刺史韩广国

    荆州刺史高升

    益州刺史胡统

    扬州刺史车驰

    交州刺史赵安国

    其中以雍州、豫州、冀州、徐州实力为最强,地处中原膏腴之地,都是户口百万,人口数百万的大州。

    益州、扬州也为大州,地大物博,疆域几乎占汉之三分,俗称扬一益二。但因为地处南方,疆域广大,多有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尚未开发,未有能与中原诸州相比也。

    齐王刘开,本来只受封于鲁王。后来先皇帝宠爱,扩大封地,改封为齐王。吴楚之乱时候,齐王已经撤销,然先皇帝宠爱之故,又置新齐王。王临淄,封地十三城,食邑五万户,居各藩王之首。齐王好武力,在国内养兵六千余人,选择其中精壮优秀者,组成虎营,约三百余人,齐王用为护卫。齐王养兵过多,耗费甚大,赋税不够支付,遂向兖州刺史要索要三城赋税,兖州刺史不与,齐王于是发兵攻占三县,硬夺汉地入其版图。兖州刺史惧怕,不敢强争得罪齐王,唯有顺从而已。

    齐王见封国之旁胶西国小而赋税充足,又见胶西王性格柔弱,不禁了觊觎之心。欲想并胶西国为己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末帝即位,朝中无人。齐王渐生不臣之心。前夺汉地而不见惩罚,更助长了齐王的扩张野心。于是齐王与幕府商议,如何

    取得胶西国。

    齐国相国劝说齐王道:“胶西王无罪而见夺地,人心不服,天下必然非议。胶西王与大王皆手足骨肉也,大王又怎能忍心夺取兄弟骨肉的地盘呢?臣以为,此事不可行。”

    齐王道:“胶西国本就齐地,孤取胶西国并入齐国,为汉减少一国,于汉有益。孤取胶西国之后,将任然尊胶西王为王,无乃不可乎?”

    相国再度争辩力言不可,齐王怒,令囚禁之。众皆畏惧,齐声附和齐王。齐王取胶西国主意以定,于是集结军队一千五百人,召集麾下虎营。令将军王宪统领之,屯兵于国境,离胶西国不过百里。于是遣使者,约定胶西王于纪城饮酒相会。

    使者到胶西国,胶西王不敢不应,想齐王平时强横,又心有担忧,如果不去,又怕齐王借机找茬。正在犹豫之间,世子刘察到王府,见齐王使者,已略知来意。遂对使者说道:“为胶西王谢过齐王,定于纪城参加盟会。”使者去。胶西王甚为忧虑,刘察道:“父王此番如果不去,则正中齐王算盘。以齐王之强横,夺汉地三城,其意必定欲要夺我胶西。父王去,则显示无所畏惧,齐王当有所顾忌。儿只是有所担心,若齐王必定一心要吞并胶西国,胶西国迟早难存。父王且去参加盟会,待看情况事态如何。”胶西王点头,于是令人治车马,带卫士二十余人前往纪城,刘察亦随行。

    纪城离胶西国不远,半日就到。齐王已经设置在纪城大帐鼓乐,置酒高台,令虎营勇士披甲列阵,迎候胶西王。

    胶西王到,下车与齐王相见。见两旁皆是带甲武士,甚为惊惧。齐王笑,携胶西王之手道:“王弟休惊,且到帐中饮酒,以叙兄弟之好。”于是二人进账,坐定。齐王令奏乐开宴,歌舞助兴。一杯之后,齐王笑对胶西王道:“孤之虎营甲士,可雄壮否?”胶西王答道:“皆虎豹之士也。”再一杯后,齐王又笑问胶西王道:“孤之实力,可否列为当今藩王之冠?”胶西王惊愕,回到道:“齐王之实力,当今藩王之首,当仁不让。”酒过三巡,齐王再笑对胶西王曰:“你与我皆兄弟也。天下本一家。你我兄弟合为一家,齐与胶西同为一国,岂不为美?”言罢又呵呵大笑。

    胶西王听罢,大惊,汗流浃背。只好强颜赔笑说:“王兄醉了!如何开这般玩笑呢?就算是二国合一,也得朝廷敕命。非你我所能决定也。”

    齐王刘开霍然站立,于席间厉声说道:“孤非罪后戏言!天下一家,胶西本为齐国。当今朝廷昏暗颓弱,你我共知也。齐并胶西,势所然也。非你我所能阻止也!”

    胶西王不能答,欲起身辞席而去,又见周围甲士虎视眈眈。只得退回座位饮酒。

    齐王坐下,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对胶西王道:“王弟勿得惊惧!孤只欲取胶西之地,安敢伤害王弟。王弟休得烦恼,待齐与胶西两国合二为一之后,孤仍尊王弟为胶西王,兄弟共治,岂不为美?只是今日之事,王弟需要赞成方行。不然,即便孤想让王弟出账,回到胶西国。只怕帐中甲士,未必肯放王

    弟出去!”

    胶西王心中惊慌,不知所措。忙唤侍者,令其传世子刘察进账。

    刘察在账外,正等候二王饮酒。忽传胶西王命,令世子入账。刘察已知事态不妙。遂昂然进账,见齐王施礼。

    齐王道:“世侄,叔父欲想齐与胶西二国合一,共为一家。你父王不肯,世侄可为叔父劝之乎?”

    刘察看事态如此,又见账中许多甲士虎视眈眈,前面又得报,说齐王于国境突然屯兵,不知何事。暗想齐王夺取胶西已经是势在必行了。而胶西国小兵弱,只有护卫三百余人,哪能是齐国的对手?唯今之计,唯有答应齐王了。于是对胶西王道:“叔父欲想齐与胶西合为一家,二王共治,亦是美事,请父王允诺。”

    胶西王不得已,只得应允齐王。齐王方开怀大笑,于是令鼓乐齐奏,开怀畅饮。

    饮酒毕,齐王亲送胶西王出账登车。又令虎营一百人护送胶西王归国。说是护送,实则监视。

    按照诸侯会盟旧例,胶西王既然允诺齐王要求,十日内便要兑现承诺。而此次完全是齐王以武力胁迫,定下的城下之盟罢了。虽说仍然尊奉胶西王为王,二王共治,不过都是虚言罢了。胶西入齐,则齐王实力增加,胶西王只是徒有虚名而无实际权力的摆设罢了。

    刘察亦心怀愤怒,然而现实如此,也别无他法。如果不应允齐王,齐王势必用兵来攻取。为大局计,只好同意齐并胶西的要求。当今朝廷纲维松弛,诸侯不法,胶西国小兵弱,无以抗争。此种情况,令刘察无可奈何。

    于是齐王派齐国官员进入胶西国,接收其户口簿册,正式编入齐国。而置胶西王于临淄附近一小城奉之,给其供给。

    齐王兵不血刃,吞并胶西,诸侯皆惊。齐王自此洋洋得意,野心更加膨胀。

    却说胶西国世子刘察,见封国为齐国所吞。愤齐王之强横,乱汉朝礼法。为乱天下始作俑者,心痛不已。然而势单力薄,难以抗衡。于是发奋读书,研习法家强国之道。又看天下将乱,齐王必定更有不轨之事要做。而刘察也为齐王所忌惮,夺国之恨,胶西王懦弱无才不足惧,而刘察英伟不凡,有匡扶天下之器。岂能干休。刘察知齐国非久居之地,于是借口要游历四方,增长学识。拜别父母后,向齐王辞别。

    齐王倒也出乎意料之中,不过也一思量,这小子不在眼前也好。表面上还假惺惺问道:“世侄这是为何?齐国之大,不足以让世子学习乎?”刘察答道:“劣侄不才,已经过弱冠之龄,尚未出过齐国。大丈夫当行走天下,天下九州,齐地不过为一州耳,尚有八州,未曾亲临涉足,是以有此愿。望叔父允诺,已了劣侄平生之愿。”齐王笑而应允,并赠送良马一匹,从者二人。

    于是刘察别了父母,收拾行装,与二从者驾车从齐国临淄出发,欲南下至鲁,再从吴入楚。天下世道将有变,促使少壮去国游。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五章 徐州调停二刺史 江东练就一英杰

    大汉都城,长安。

    先帝崩,大将军张莽与宦官朱糟共立大行皇帝幼子刘炳为帝,取“顺天安民”之意,改元顺安,是为汉末帝。末帝时年16岁,太后临朝听政。以国舅张莽为大将军,封高陵侯,总录尚书事,总揽朝政。宦官中常侍朱糟立位有功,赐其右扶风良田一万倾,用以为中书谒者令,尊为“阿父”。

    顺安元年,诏令天下诸侯、各州刺史州牧等安守疆界,大赫天下。随即贬前太子刘建夏为西城侯,削其秦王爵位,国除。

    顺安二年,齐王吞并胶西国,朝廷不能制,仅下诏责齐王而已。

    顺安三年,北方胡人万骑来犯,自云中、雁门南下,劫掠代地,杀戮边民。并州刺史封章整军大破之,追亡逐北,斩首三千,平定河朔。申奏朝廷,朝廷加封章为太尉。

    顺安四年,荆州刺史高升与扬州刺史车驰不睦,为争夺边境数县之赋税,双方竟率兵互相攻伐,一月有余,朝廷不能问罪。乃诏令徐州牧伍文忠居中调停。

    使到徐州,伍文忠接诏命,与部下文武商议曰:“今荆、扬互生嫌隙,二刺史竟刀兵相攻!此等事,百年未见,朝廷命我居中调停。以吾观之,汉廷颓弱、已不能制四方诸侯,前有齐王夺地,今有荆扬龌龊,天下将乱矣。吾领徐州,当为大汉守其疆土。前往调停,二刺史如不听,陷入纷争,反为不美。诸公以为如何?”

    长史李玄进言道:“主公若不奉命,则有不尊朝廷之罪。以某观之,荆扬相争,不过为图数县之利耳。其敢公然妄动兵革,是无视汉朝也。而主公镇徐州,拥精兵数万,天下诸侯谁敢轻视!主公又奉汉朝明诏,奉命行事,荆扬敢不听焉?如其不听,主公可再上奏朝廷,以天子之令,联合诸侯共讨之,荆扬即失势矣。那时候主公则外有方伯之名,内有增益疆土实力之益。主公宜尊朝廷之命为上。”

    文忠细想之,如不奉命,则无法向朝廷交代,亦难辞其咎。于是纳李玄之言。遣使者分别致书荆州刺史高升,扬州刺史车驰。

    与高升书曰:

    君奉王命,镇守荆楚,当为大汉负守土之责,奈何以数县之利,而大动干戈耶!若朝廷震怒,必加罪于君,君安得再为荆州刺史乎?窃以为足下不取。徐州牧伍文忠,今奉天子诏命,令君息兵,保境安民。则荆扬之民幸甚,天下幸甚。

    与车驰书曰:

    高祖定汉,天下一家。君与荆州,皆大汉镇守方面之重臣。为汉守疆土,安百姓,皆君等本分之职责也。且妄动兵戈,封疆大臣厮打,将为天下笑。君如不罢兵,则后汉之乱世,又将重现矣。天下如乱,皆君之罪也,望君深察之!徐州牧伍文忠呈上,谨赐教!

    荆州刺史高升接书,曰:“汉朝已经不

    能镇服诸侯,齐王夺汉地,并胶西,汉朝亦无奈何。且此数县自来为荆州所有,扬州刺史无故侵犯,吾为大汉守护疆土,不得已而见于兵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不能治扬州侵夺之罪,乃如何令徐州牧劝谕!”欲不听,部下劝道:“且先听徐州牧之言,再做打算。”高升遂回复使者道:“让扬州还我所侵夺之地,吾既罢兵。”使者领命,既回报徐州。

    扬州刺史车驰接书,看毕与账下商议:“徐州牧劝我罢兵。如何?”众武将皆不赞成罢兵,说已经耗费钱粮兵马,必取其地,不然白费钱粮,劳而无功。众文臣谋士皆赞成罢兵,接机下台,就此收场为上。原来天下承平已久,扬州武将,几无战事,无所用之,皆欲挑起战事,建功领赏。

    车驰闻言,说道:“且看诸葛将军之言,再行决定。”请人问诸葛将军,诸葛将军即诸葛武也,世居江东,现任扬州水军都督,统领扬州水师,驻兵豫章。接到扬州刺史使者来问,即答曰:“罢兵一则息纷争,二则从朝廷之命,三则有人情于徐州牧。臣虽武将,欲建战功。然而此事不可再扩大,不然,纷争将不可止。愿主公罢兵为上。”

    车驰闻报,遂决定撤兵。另致徐州牧伍文忠书曰:

    “君领徐州,吾统扬州,动摇则海内震动。君与在下于天下地位不可谓不重。方今汉室衰微,君子在野,小人在位,以至于天下蠢蠢欲动,人心不定。天下变化未知也。愿与君共结盟好,匡扶社稷共辅汉室,幸垂听焉。”

    文忠看其书,忧虑曰:“天下人心果然不安,大汉如此下去,即将危哉。”

    却说荆州刺史高升,见车驰罢兵,所侵之地已经尽数还与荆州,于是也罢兵。上书朝廷,自述申辩。但自此后,高升与车驰结怨。虽然罢兵,却在州界之处囤积重兵,互相防范。

    却说扬州水军都督诸葛武,乃江东诸葛世家大族出身。年二十,从军举为校尉,年三十,升为偏将军,统领水军五百人。先帝时候,扬州瓯越之地,数千海贼出没,时常侵犯鄞、瓯等地,骚扰人民,海贼凭借乘船水上便利,官军数度围剿皆不能胜。诸葛武当时为水军偏将,通兵法,知军事见此情况,即上书刺史,陈述剿贼方略,请求训练水军。刺史然之,准其所请。于是诸葛武精选兵士1500人,日夜训练,三年而成。水军即成,奉扬州刺史之命,率师剿贼。诸葛武率精锐水军一千五百人,乘坐大小战船五十余艘,扼断内陆水路,逼贼入海。再出海与之交战,大破之,遂荡清近海。余贼千余人海上不能驻扎,遂又上岸,集结侵犯瓯越。诸葛武切断其归路,扬州刺史又遣其他将率兵击之,海贼不敌,败退海边,诸葛武率军迎击,全歼海贼,于是扬州海贼之患平定。诸葛武因功升迁为扬州水军都督,朝廷赐楼船将军号,统领扬州全部水军一万余人。在扬州水军都督之位十余年,威名震于江东。

    葛武现年已经五十有余,有二子,长子诸葛勇,勇而好武,年少从军,随父出师,剿灭海贼,不幸牺牲与海战中,年尚二十。后诸葛武四十岁时候又生一子,取名诸葛岳,诸葛岳有天资,诸葛武便自幼教习其水军兵法。诸葛岳长成,亦有乃父之风,年十五,纵论兵法,其父不能驳难。取字笑峰,闻名江东,皆称虎父无犬子。

    顺安四年,诸葛笑峰时年方20岁。举为孝廉,在父军中任军前校尉。

    诸葛武一生治军,剿灭贼寇,官至扬州水军都督、楼船将军。扬州刺史曾叹诸葛武说:“诸葛将军治戎才干,虽不能与武侯比肩,然当今天下,其治水军之才,无出其右。将军若生于高祖之时,位岂在楼船将军、扬州水军都督哉?必是大将之材,封侯拜相亦不为过。”

    诸葛武闻言笑曰:“俗谚曾道: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天下能安宁,万姓皆安乐,吾之愿也。又如何求天下动乱而成就名将之功呢?位至扬州水军都督、楼船将军,平生之愿以足,又有何求?”

    众皆赞赏其高义。

    一日,诸葛武与其子谈论兵法,诸葛武不能胜。叹曰:“此子之才,在吾之上。但别如赵括纸上谈兵可也。”

    诸葛岳见父叹气,知其担忧。便对其父道:“儿自学兵法以来,亦深知此般道理。昔日赵括败长平,马谡失街亭,儿深以此为戒。若纸上谈兵者,必不能成事。请父亲放心,儿当以纸上谈兵为耻,当付之实际。定不学赵括、马谡也。”

    诸葛武闻言笑曰:“吾儿有次领悟,吾心甚慰。你祖上诸葛武侯,乃天下奇才,国士无双,匡扶汉室,成就霸业。汝应努力,不负祖上英明。方今天下,骚乱始现。如遇国家危难之时,天下倒悬之际,汝应当展现胸中才学,救援天下,匡扶汉室。方不亏为忠武侯之子孙后代!为父已老,未来之事,已不能预料。假如天下果乱,世道有变,汝能完成为父未完成之夙愿,则九泉之下,为父欣慰,祖宗幸甚。”

    诸葛岳涕泣言道:“儿安敢不遵父亲之言!必将勤学好进。若果天下动乱,汉室倾危,儿必定肝脑涂地,匡扶时难。不负祖上之英名也!”

    于是诸葛岳日演阵法,夜读兵书。勇猛精进,数年之后,其用兵之道,排阵之法,皆有条不紊,尤其长于水军,荆扬二州,多湖泊江河,水军几占据一半。诸葛岳少年英俊,天赋异禀,其水军才干,虽江东元老宿将,皆为之叹服。

    汉朝置十三州刺史部,皆封疆大吏。中央朝廷强盛之时候,足可以震慑地方。然而当中央朝廷不能全力约束管制地方藩王诸侯之时,各地便有自立之心。而齐王夺地,荆扬动武,汉朝皆不能震慑。于是天下动乱,征兆已显,四方豪强,愈加自专。天下未来大势,真不可预知也。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六章 齐国藩王拓地来 折冲将军擒将归

    齐王刘开已经吞并了胶西国,迫使胶西王子出国远游。齐王先侵占汉朝兖州三县,后又吞并胶西国,诸侯藩王虽然有反对,但朝廷失去了往日的强盛,也不足以再震慑诸侯。齐王仗着自己为先皇嫡兄弟,愈加强横,不尊礼法。而兖州刺史周崇等惧怕自己宗室地位,不敢抗争。今尝到了甜头,又想扩充实力。于是齐王在国内又扩兵达万人,皆精良之士。齐王想独霸齐地,于是召集账下商议:说“齐国本七十余城,孤受封齐王,居然才区区十几个城!真是徒有虚名而已。孤欲趁此机会恢复齐国旧地,名副其实,好为汉朝镇守东藩!”

    齐国相已经被齐王释放出,此时也在座商议。听闻齐王之言,大惊失色,连忙离开座位向齐王进言说:“此事万万不可!大王前夺汉地,后兵胶西,朝廷已经见责。如今再想要扩张疆土,尽收兖州、青州为齐国的话,誓必引犯众怒,这好比是玩火**,愿大王听信臣言,则齐国可保,大王仍可安享王位。”

    齐王闻言不悦,皱眉说道:“当今朝廷所立,孤甚为支持拥护,而朝廷不为孤增加封地,孤便自己去取,天下皆为刘家天下,孤身为宗室诸王之首,取自己的地盘,又有何不可?”

    齐国相又再劝谏:“大王虽身为宗室,然皆要遵守汉朝法律制度。不可做僭越之事,纳臣之忠言,则齐国安。不纳臣之言,则将招之诸侯愤怒,大王则不能再安坐临淄城了。请大王明察!”

    齐王发怒道:“我国中万余名甲士,正愁无用武之地!诸侯若敢来侵我齐地,我先灭之!”又下令将齐国相暂且收监押下,不许再参议议事。

    齐王先致书于兖州刺史周崇,青州刺史陈德,说:“孤为齐王,本应管辖齐地全境。然齐地又有二公分疆,二公虽为朝廷命官,然皆是大汉之臣。朝廷暗弱,不能约束四方,孤为大汉之藩王,应为大汉固守东藩,以防天下有变。今孤欲恢复齐王故地,二公可归为齐王麾下,与孤共治齐国。”

    兖州刺史周崇接书信,看完后大惊,半晌不言语。只好先让安排使者住在馆驿,修书一封,遣心腹人火速送到青州,询问青州刺史陈德主意。

    青州刺史陈德,出身武将,不似文臣出生的周崇胆小怕事。接到齐王书信看后,不禁心中大怒。然而不好发作,先请使者安歇。然后召集账下幕僚,问道:“齐王依仗宗室地位,乘朝廷无力约束之机,要强并我青州入齐国。诸公以为如何呢?”

    幕僚荀正站出来说:“齐王骄横无礼之极!主公可立即上报朝廷,奏其不法之行,朝廷自有公论。齐王必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来夺我青州。”

    陈德说:“先生之言,虽合道理,但不适权宜。齐王既然敢有此野心,必然有所准备。我听说齐王拥兵万余人,如果不允诺,齐王怒,引兵来攻我青州,岂不是开启战端,为乱天下?况我青州,虽有万余军兵,但能用之兵不过七千,久无战事,缺乏训练,恐非齐王对手。”

    陈德话音刚落,之见一年轻将军拍桌而起,立于殿中,怒气冲天,厉声说道:“父亲何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齐王敢派兵来夺我青州,儿臣只需五百勇士,为父帅擒拿献于朝廷!”

    众视之,此人乃青州折冲将军、青州刺史之子陈功也。

    陈德出身武将世家,家风尚武,后以武将领青州刺史,其子陈功,字章武,血气方刚,有气力,少不喜读书,而爱弓马刀枪,武艺精熟。敬佩卫青、霍去病诸人,并以此为楷模。因为平定青州山贼有功,而被朝廷授予折冲将军,年仅二十二。在其父麾下任职,统领五百勇士,为青州精锐。时年二十六岁。

    陈德闻言,教训道:“你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平时里劝你多读书,磨炼这急躁之脾气。为将者只凭血气之勇,终究是一勇之夫。如何成事?你且退下,为父自有计较。”

    陈章武虽然对齐王之行忿怒不已,然而也不敢不听其父之言。恨恨地哼了一声,甩手走出殿去。

    账下诸将又进言道:“我等当舍身忘死,护卫青州。主公不必多虑,齐王虽强,无理在先,要想夺我青州,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之事。”

    陈德听罢,斟酌良久。于是定下主意,遣使火速入奏朝廷,再召集军马,整顿修筑防御工事。遂谢齐王使,称:青州乃汉朝疆土,非齐王属地。青州刺史为汉朝封疆之臣,当为汉朝负守土之责,不敢擅自事齐王也。

    又修书一封,告知兖州刺史周崇。又将齐王欲吞并青州之事,遍告周边诸侯,以求支持。

    兖州使者至青州,告以前事。陈德问道:“兖州刺史如何打算?”使者回答:“我主公正欲问陈刺史主意。”陈德答道:“吾已上奏朝廷,整顿军马准备,必不与青州与齐王。你可告知你家刺史,勿得将汉朝土地,拱手送人。”使者回报去了。

    青州使者到兖州,周崇忙问:“青州刺史如何决定?”使者回答:“已拒之。”周崇惊讶,说:“如齐王引军来攻,如之奈何?”使者答道:“青州不惧也。已整军准备迎之。”周崇心下惊慌,忙送别使者。召齐王使者道:“如此大事,容我斟酌再回应齐王。”其使者说:“齐王已经定下口谕,刺史只需答从与不从。”周崇文吏出身,不懂兵法战阵。害怕齐王引军前来,无奈之下先口头答应了齐王使者,齐使者回去复命去了。

    周崇寻思,既然青州拒绝齐王,整军备战。齐王必先攻集结兵力攻打青州,那兖州就暂时还可保无事。于是也整顿城防,集结兖州军万余人,亦只有五六千人可用,又遣使者上报朝廷。

    齐王接青州报,拒绝从命。齐王怒:“看来要青州听我之言还需我万余甲士前去。”正商议之间,兖州使者回报,说兖州答应从命。齐王笑曰:“兖州刺史周崇,不足为虑。只需一使者持书前往,兖州既能归我。”于是安排属下,准备接管兖州。先派使者前去,备言接管之事。

    使者再至青兖州昌邑城下,见城门紧闭,城上皆树立刀枪,布满军士。兖州守将在城头向齐使者喊话道:“兖州乃汉朝疆土,岂能拱手送与齐王!我主无奈被齐王胁迫,方一时应承。今以申奏朝廷,劝齐王遵守

    汉制,勿动干戈。则天下幸甚!”

    使者还报齐王,齐王大怒骂道:“貉子敢尔!何敢出尔反尔,戏弄藩王。孤本不欲先取兖州,现就取兖州来!”

    于是齐王召集诸将,集结军马五千,以虎营为先锋部队,令虎营校尉为田无敌为先锋,将军王宪为主将。克日出师,准备先攻取兖州昌邑城。齐王忿怒之下,众皆不敢劝。只得领命行事。

    青州刺史陈德已经探得齐王整军欲攻打兖州,心想周崇定然不是齐王对手,兖州若被攻取,唇亡齿寒,将对青州极为不利。于是唤其子陈章武道:“你可带领营中五百人,再领一千步骑,迅速往兖州驰援。”章武随即领诺。带领手下五百精锐与一千步骑奔兖州城而来。

    陈章武引军急行,二日便至兖州,陈德接引入城驻扎,备言前事。齐国临淄虽然离兖州比青州近,但行军迟缓,田无敌先锋部队三日才到兖州城下。兖州已经有所准备。

    章武正于陈德诸将在城上巡视,忽然见尘头大起,齐王虎营三百壮士大摇大摆而来,皆膀大腰圆精装之士。先锋田无敌,腰大十围,力大如牛,手持一柄五十斤重铁斧,身披铁甲,骑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而至。

    三百勇士逼近城下,离城一箭之地之外列阵,田无敌在城下大骂叫阵。

    陈章武性情急躁不能忍,见田无敌气焰嚣张,按捺不住。于是对周崇说:“周刺史请于城上观之,容末将与他一会。”周崇阻拦不住,只得让他前去,吩咐当心。命城上击鼓助阵。

    章武披挂上马,身穿一副银色铁铠,手提一杆四十斤重亮银枪,红袍白马,带领数百军士,开城迎敌。

    田无敌正骂间,忽然城头鼓声响起,之间城门开启,一将白马银枪,驰出城来。

    田无敌喝道:“可报姓名!”

    章武纵马而前,答道:“我乃青州折冲将军陈章武,今特来擒你!”

    田无敌仰天哈哈大笑:“不过青州一孺子耳,焉敢出此大言。”言罢,见章武马至,遂举手中铁斧,准备迎战。

    章武突马阵前,寻思田无敌力大,不可强接之,欲出奇制胜方可。遂在马上虚晃一枪,作势刺向田无敌。田无敌**斧急忙招架,章武枪忽然收回,又斜挑向田无敌,田无敌急闪躲过,又回马**斧直向章武砍来。

    章武闪身躲过。如此三番五次之后,田无敌皆没砍中,力气已经消耗三成。田无敌虽然力大,然而身材粗壮,身形动作不够敏捷。而章武武艺精湛,身形敏捷灵活,气力均匀。已经看出田无敌破绽,乘田无敌再**斧砍来之机,在马上侧身,就在躲过大斧的那一瞬间,挥枪击向田无敌腰间,田无敌被击中,翻身落马,章武随即回马,以枪指其咽喉,虎营勇士三百人皆不敢动,章武遂命军士绑了,活擒田无敌回城。

    三百猛士见先锋被擒,目瞪口呆,群龙无首,只得退后戒备,等大军前来在作计较。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七章 三军围城势正酣 老将挥刀气如虹

    齐王先锋部队虎营三百人已经兵临兖州昌邑城下,而先锋田无敌,出阵交锋不几回合,既被青州折冲将军成章武所擒,绑见兖州刺史。

    兖州刺史周崇急忙下城,迎见章武称赞道:“少将军之勇,令人震服。”章武既令带田无敌,请兖州刺史处置。周崇见田无敌被绑,于是命左右:“为将军松绑!”说道:“蔽州无故冒犯齐王之威,乃至干戈。无意冒犯将军虎威,还请海涵。”田无敌虽然被活擒城中,却仍然态度傲慢,心有不服,说道:“吾不长于马战,为其所乘,偶然失手,乃至被擒。如论步战,徒手相搏,能擒我者,我方心服。”周崇笑劝道:“将军真壮士也!何须在一时失手呢?如今胜败之事不必介意。只是不愿开启战端,为祸青州地方啊!”欲放回田无敌,以向齐王示明诚意。帐下文武皆劝谏道:“齐王正大军在后,须臾之间便兵临青州。此关键时刻,主公不可释放田无敌。”章武又劝道:“齐将既然被擒,正好展示我军军威。刺史可暂时监押田无敌以为筹码。”周崇遂对田无敌道:“无奈迫于形势,先委屈将军了。”遂传命:“将田将军先行监押!”

    虎营三百余人,在昌邑城下等了半日,齐王大军五千人赶到。见主将王宪备言前事。王宪闻田无敌被擒,暗自吃惊。心想:“兖州昌邑城不过数千弱旅,都只是些劣将庸才罢了,如何能擒得田无敌?”遂问虎营勇士:”是什么人擒得田将军来?“虎营勇士答道:“一白马年轻将军,使银枪。自称折冲将军。”王宪笑曰:“原来是青州孺子!不想今日其武功大有长进,居然能擒得我田无敌将军!”原来王宪知道章武为青州刺史之子,八年前齐王在临淄举行武会,青州、兖州将军皆有与会,王宪曾在校场与章武相遇,演论武艺。彼时王宪三十余岁,正值巅峰,章武不足二十,气力末全。二人战有五十余合,章武气力不足,负于王宪。于是王宪夺得冠军。此后章武勤奋练武,日渐大进,荡平青州山贼,受封折冲将军。

    王宪遂一面安营驻扎,一面派飞骑驰马告知齐王。

    齐王听闻田无敌首战被擒,大骂道:“这个有勇无谋的呆货!首战被擒,真丢尽我藩王脸面!真是不堪为将!”问道:“擒田先锋者为何人?”军士答道:“青州陈章武也。”齐王听说大怒,骂道:“孤还以为周崇是吃了豹子胆了,敢于戏弄孤,原来是有陈德为其撑腰!陈德匹夫,不识权宜,敢与孤抗争。孤甲士万人,正无所用之!”于是传命王宪,令其军围兖州昌邑成,围而不打,且看兖州如何反应。又增兵三千人,派将军孙猛增援,再令将军高成领军两千人,于二日后起行,增援王宪。齐王除精锐万余人外,还有后备兵力一万余,近期又扩军募兵,总兵力已经超三万。

    王宪领齐王命。遂指挥五千军,围住昌邑城东面,日夜擂鼓呐喊,却不攻击。

    周崇与章武等在城上,看齐王军队如此阵势,正猜不透何意,也未敢出城相战。过了二日,又见郊外大路上尘头大起,一支军队正迎面开来。约有数千之众,临近城下,亦驻扎城南。

    周崇惊慌,正不知所措,如此又过了二日,之间西面大路上尘头大起,一支军队正在开来,亦有数千人之众,逼近城西驻扎安营。

    周崇见了大惊,忙召集诸将商议。周崇帐下兖州军官,皆是平庸之辈,只是平时维护地方治安尚可,见此阵势,都不能相敌。一个个皆沉默不语。章武虽勇,然三面围城,章武一人猛虎难敌群狼,也未作表示。

    周崇叹息道:“兖州自然难敌齐军,如今已经三面围城,不既日齐王又将率军亲临,则兖州难保。不如此时向齐王通款,送交田无敌,以求得其退军。尚能延续也。”

    话音刚落,只见帐下一人进言道:“主公不可。以在下观之,齐王三面围城,只围而不打,其势是逼我就范,欲不战而胜。主公若送俘同款,正中齐王之意。”

    众视之,乃帐下幕僚赵山也。

    赵山字云峰,祖上河北真定,后迁徙青州,赵山自幼有神童之称,读书通权谋,喜兵法。少有贤才,名闻兖州,周崇爱之,遂破格举为幕僚宾客,排在诸幕僚宾客最末位,任刺史府从事,时年20岁。

    周崇问赵山道:“云峰有何计策,可退齐军?”

    赵山遂详细说道:“孺子不才,请容大言。前者齐王夺我兖州三县,后并胶西国,皆是以武力震慑,用武力为后盾,迫使就范,然后兵不血刃也。当今天下,汉朝虽衰,然各诸侯藩王皆不敢轻启战端,就如齐王,虽然强横,也只是以兵威临之,未有敢真正动武,如大动兵戈,攻城略地,势必杀人遍地,流血成渠,齐王虽强,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今兵临城下,围我三面,只围而不打,其意思明了,欲使主公就范,从齐王之命。”

    周崇闻言甚喜,又问道:“云峰所言甚善。诚如所言,齐军包我三面,围而不打,其意逼我就范。若如一直围城,似此如之奈何?”

    赵山说道:“在下猜想齐王未必敢真强攻我兖州昌邑。只是以此造势耳。但兖州数郡,临近齐国者,防守薄弱,恐为齐王所乘,占为己有。主公可再奏明朝廷,责齐王不法之罪。发书至徐州、豫州、幽州等诸侯,告知齐王欲吞并兖州之事,诸侯必然为我支援。如此,齐王将限于孤立之地,未有敢动也。”

    周崇闻言甚喜,嘉尚之。升赵山为刺史府主簿书记,负责文书之事,参与府事。然后写成奏章,火速申奏朝廷。又与徐、豫、冀、并州刺史州牧皆发书相告。

    长安,末帝临朝,接到兖州刺史、青州刺史奏报,末帝实在没有什么主见,不知如何处置,就命大将军张莽处理。张莽上奏道:“齐王为先皇帝胞弟,陛下之亲叔。陛下立时,齐王上表称贺,拥立陛下,以此作天下藩王表率。而陛下未有封赏齐王,以至于齐王心有不满,欲扩增封地。今事已至此,陛下可将诏,齐王所夺占之地,尽数可归齐王,责以勿得再与青州兖州纷争可也。如此,则安其齐王之心。”

    末帝既让张莽如此办理。正准备间,

    忽然兖州刺史又有表申奏,末帝看后。惊问张莽说:“齐王兵围兖州,似此如之奈何?”

    张莽亦惊,甚感头痛,一时未有主意。太常卿和玄进曰:“齐王之行,已经僭越汉法甚重矣!陛下可下诏问责齐王,既往可不咎,如再吞并兖州、青州,则朝廷将削去齐王爵位,令天下诸侯共讨之。”

    末帝闻言,问张莽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张莽道:“太常卿所言甚善。陛下可立即降诏,臣当奉命办理。”

    于是张莽用天子名义,发诏书,派遣使者至齐国,兖州,青州三地,谕旨齐王等各安疆界。

    徐州刺史伍文忠接兖州刺史书,读必,心中不安。叹道:“荆扬纷争方息,山东兵戈又起。藩王不轨,诸侯不法,天下不安矣。然兖州被围,吾当再度调解之。”于是回兖州刺史书,说将以为居中调停。

    却说并州刺史封章接到兖州刺史书信,看后大怒道:“齐王如此骄横,侵陵诸侯,兵围兖州,敢挑天下战端!是视汉朝无人也!”于是回使者道:“吾将率并州劲旅,为兖州支援!”

    却说并州刺史封章,乃河东蒲州人,文武兼具,早年在边境为将,驻守云中、雁门,数平胡人。因功升为并州刺史,镇守朔方,又加太尉。其人忠勇,乃汉朝之中流砥柱。春秋已高,年五十余,然而宝刀未老,血气未衰。接到兖州被困消息,不胜愤怒,便立即带三千并州精骑,亲自率领,驰往兖州而来。

    豫州牧刘维、冀州牧王扶接书,皆应允以为兖州之援。

    齐王集结万人兵力,已经围兖州昌邑城七日。而齐王又趁机派遣其他军队,夺取兖州泰山郡六城,泰山郡诸县几乎无正规兵力守备,皆不战而降,于是泰山郡大部,皆被齐王占领。

    围城第八日,齐王正欲再夺取兖州其他州郡。忽然朝廷使者到,宣布诏书。齐王接诏,心有不安,便稍作停止。

    第九日,王宪正在围城,呐喊作势。忽然北方大路上烟尘滚滚,一支骑兵快如追风闪电,瞬间即杀到城下。门骑开处,一老将全身披挂,袖袍金甲,钢刀白马,神威凛凛,旗上大书“封”字。

    王宪大惊,遂停止鼓噪。列阵相待,在马上欠身施礼道:“有劳封刺史,不知何故到此?”

    封章挥动手中大刀,问道:“齐王僭越不轨,侵凌诸侯,你等为虎作伥!是笑汉朝无人吗?你可问问我手中长刀,是用来干什么的?”

    王宪不禁汗流浃背,施礼道:“在下区区无名之将,安敢与刺史争锋。只是职责所系,上命差遣耳。封刺史且住,容我报与齐王,再做商议。”急忙命围城军士,退后五里驻扎,派人火速飞报齐王。

    封章见其退军五里,也就未有开战,就暂先于城北驻扎,与齐军对峙。兖州刺史接上安邑城,备言前事。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八章 用兵掠城赌胜负 以武会敌赛王侯

    并州刺史封章,亲自率兵来救兖州之围。兖州刺史周崇连忙迎接入城,率刺史府众文武官员,共同致谢封章。

    周崇拜谢道:“蔽州不才,遭遇变故。承蒙太尉出手相援,感念不尽。并州遥远,太尉春秋已高,只需遣帐下一将前来,兖州即感恩不尽。何劳太尉亲至呢?让太尉受此辛劳,吾心甚为不安。”

    封章道:“吾自承受汉恩,立志忠勇为国,当以天下事为任。今天齐王横行不法,侵夺州郡,是视朝廷无人。吾今亲自前来,正是欲警告齐王,汉室虽不振,然天下不可不尊奉之。只要老夫健在,就不能坐视不管。”

    二刺史正叙话间,忽又接到徐州牧书报,称将从中调停此事。正商议间,又接到豫州牧、冀州牧书信,皆称齐王无理,愿以为兖州作支援。周崇方略安心。封章对周崇说:“数日之内,齐王必有所反应。老夫与周刺史安心守城,坐等消息可也。”正说间,朝廷天使到,传天子诏命,令兖州牧不予齐王之要求,诸侯自然相助。周崇闻说,心中始安定。

    齐王接得王宪军报,说并州刺史亲自率领铁骑前来。齐王闻言,暗自吃惊,心中略有惧怕。齐王本以为各诸侯畏惧自己宗室地位,自己又兵强马壮,所以敢去侵夺青兖二州。没想到并州刺史居然提兵亲自前来。封章之英名,震动海内,善能统兵,又勇武非凡。与其他刺史州牧不同,封章是个硬骨头。齐王虽然心中有点畏惧,但是堂堂藩王之首,岂能怕了地方一刺史?于是齐王发狠说道:“孤并齐地,份内事耳!其他诸侯不来干预则罢,如敢来,孤必然让其知道孤的厉害!”于是传命,令王宪等人驻扎原地,再点五千军,亲自率领,出临淄,向兖州昌邑城而来。

    兖州探报,齐王又率领精兵亲自而来。周崇大惊,忙请封章商议。

    封章笑曰:“齐王耀武扬威,是以武力示诸侯耳!只是老夫出身行伍,平生大小五十余战,未曾恐惧。周刺史且安心,老夫正欲于齐王一会,当面问责。”

    齐王率军到达昌邑城下,排开阵势。坐于车中,用王国仪仗,大旗麾盖,身边虎营护卫,枪刀林立。

    封章在城上看见,对周崇说到:“刺史且安心守城,待老夫出城与齐王相会。”前三千铁骑已经驻扎外城北。封章传命勿动,然后开城门,率领章武等兖州甲士三千人,出城亦排成阵势,与城北三千铁骑形成掎角之势。

    齐王见兖州军出,为首老将,胡须花白,然而英气未衰,料知便是并州刺史封章了。齐王坐于车中麾盖之下,得意洋洋。令人传话道:“来者莫非封并州乎?请封刺史阵前叙话!”

    于是齐王乘车前行五十步,于阵前等候。

    封章亦匹马出马阵前五十步,双方相距仅二十步,封章在马上向齐王行诸侯见藩王之礼,说道:“大王乃先皇同胞,受封齐国,当为汉朝固守东藩。今日之事,敢问大王是何意也?”

    齐王笑曰:“孤镇守齐国,区区十余城,无以为生。赋税不足以养兵,则何能为天子固守东藩?青兖二州,皆齐国故地。孤欲恢复齐国而已,并无他意。”

    封章说道:“大王之言差矣!大王如果意欲天子加封,可上书陈述请之。如何能未经王命,而擅自率军,领兵围城呢?”

    齐王道:“朝廷暗弱,不体谅藩王之劳苦!

    且天子年少,朝政为奸佞小人所掌控。吾为天下计画,正欲恢复齐国,强军健武,诛奸佞,清君侧也。”

    封章道:“诚如大王所言。然而如今海内承平,大王如行清君侧之事,恐怕昔日吴楚之乱,今日又现矣。大王果是在为天下计画吗?”

    齐王道:“非常之事,当以非常之手段。奸佞不除,国家必乱。为祸天下,更为深远矣!”

    封章又道:“大王如果为汉朝计画,为天下着想,当举兵讨伐始作俑者之人。然而兖州、青州刺史何罪,大王一定要兴师围城夺地呢?”

    齐王不能答。于是大声道:“封章!孤敬你是大汉旧臣,佩服你的名声。才跟你相见叙话。而今恢复齐国之事,孤决议已定。你已年老,何不审时度势,而欲与孤相抗衡呢?”

    封章呵呵大笑,答曰:“老夫食受汉禄,当尽力为国。大王虽为汉朝宗室,大义当前,老夫眼中只有汉朝,而无大王也。”言罢向齐王拱手为谢,回马阵前。

    齐王甚为气恼,然无奈何,也回到阵中。欲要发兵攻城,又望见城北数千铁骑列阵而待,城上城下之兵,亦有数千近万人。若攻之,无胜算把握。但若就此退军,那又太失面子。齐王心中犹豫,只好故作强势喊道:“久闻封刺史勇武之名,可敢与我齐国勇士一较高低乎?如你方能胜,孤即退军。”

    封章呵呵大笑道:“老夫出身行伍,常在沙场搏战之处,尸山血海之中,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又何惧一较高低之事呢?”

    齐王说道:“今日孤且领教封刺史英武之名!且不必大军厮杀。你方出三人,孤军中出三人,三局两胜,以定输赢。如何?”

    封章笑道:“敬受命!请大王遣勇士上阵,老夫正欲观齐国壮士之勇。”

    齐王于是命王宪出阵。王宪领诺,提枪策马而出阵前,拱手道:“封刺史,领教了!”

    封章正欲出马。旁边闪过青州折冲将军成章武,对封章道:“太尉不可与将军争高下。待末将前往,迎战此人。”

    封章应允,提刀立马于阵前观之。

    章武纵马阵前,目视王宪说道:“王将军别来无恙乎?在下陈章武,将军还记得在下否?”

    王宪提枪勒马,已知来将乃章武也。呵呵笑道:“将军勇气可嘉!只可惜时运不利,八年前,将军负于我手。今天我只担心将军怕有再败之辱。将军若担心此,可不战而退。如何?”

    王宪乃齐国一流武将,武艺高强,虽不如虎营统领田无敌力大,但武艺在田无敌之上。而且曾五十合败章武,因此有把握信心赢章武。

    章武道:“吾今日正为洗刷八年前耻辱而来!”言罢,挺枪跃马,只取王宪。

    王宪亦催马向前,舞动手中长枪接战。

    二马奔驰,双枪并举,驾隔遮拦不定,金戈之声不绝。二人战有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双方皆擂鼓助威。

    章武再抖擞精神,愈战愈勇,王宪则奋力接战,果然是勇武之将。又战五十余合,仍不分胜负。

    百合之后,王宪渐落下风,枪法显露破绽。而章武时年26,气力正猛,枪如雨点,又二十余合,王宪气力不加

    ,已招架不住。遂虚晃一枪,拍马跳出圈外。拱手谢道:“将军八年前之辱,今日已经洗刷亦!”回归本阵,向齐王请罪。

    齐王抚慰之曰:“孤素知将军神勇,无需自责。无妨,还有两阵。”于是令孙猛出阵挑战。孙猛亦齐国武艺高强之人,劲猛力沉,善使鞭。领了齐王之命,提一条三十余斤重水磨钢鞭,拍马出阵。

    封章军中,一少年将军拍马而出,手执一杆大刀,袖袍金家,英姿勃发。众视之,乃封章幼子封驿也。年方一十六岁。

    封驿字传车。年少勇武,与其父相似。封章甚爱之,传其封家刀法,年虽幼,已数经战阵。此次随父南下,看阵前比武,心痒难禁,欲展少年英武。

    两将立马阵前,通了姓名。然后厮杀。

    封传车刀如秋风扫落叶,舞动之时,风生水起。孙猛鞭重力猛,招式雄浑。二人一来一往,战有八十余合,不分胜负。

    稍作歇息片刻,二将又斗得难解难分,众军士皆呆若木鸡,暗自佩服好武艺。

    又八十余合,仍然不分胜负。封传车杀得性起,欲胜孙猛,遂使出封家刀法绝招,此招虽然威力巨大,然则破绽亦大。而孙猛力沉,耐性很好,舞动钢鞭接驾住了封传车的大刀,随即用力一脚飞出,踢封传车落马。然而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亦翻身落马。

    二人皆不能赢对方,此回合,算作平手。

    齐王坐在车上看了一个时辰,不禁也心痒难禁。于是提刀上马,对封章叫阵:“孤愿领教封刺史刀法。”

    齐王爱好武力,在国内多养勇士。而齐王亦有气力,常与勇士角力相博,居然无人能胜。其实论实力,齐王武力虽也属于齐国一流,但是诸勇士皆是他属下,未敢赢之也。

    封章见齐王亲自出阵,于是立马横刀向齐王拱手曰:“今迫于形势,不得不与大王兵戈相斗。但只是比武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可也。”

    齐王自持勇武,想封章年老,自己胜算很大。于是说:“甚善。孤若不能胜封刺史,自当认输。孤即撤兵。”

    于是两人,一刺史、一齐王,各舞动手中大刀,在阵前比武过招。

    封章虽然年已五旬有余,然而刀法精熟,气力未衰,又久经战阵,英风不减。而齐王虽然力大勇猛,但以往养尊处优,一经实战,刀法便显露诸多破绽。

    两人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封章因为对方是齐王,所以实力有所保留,以防守为主,不出绝招杀手锏。

    五十余合之后,虽未分出胜负,但齐王已经知道难胜封章。再战下去,自己非败不可。于是卖个破绽,舞刀跳出圈外。对封章说:“孤已经领教封刺史武艺!名不虚传!孤与封刺史,皆是位尊名重天下之人,比试武艺特游戏耳,不可以性命相搏。今日之会,点到为止可也!

    封章已经领会其意,便道:“大王神勇,足令老夫佩服!老夫生平,所战皆胜,今遇大王,真老夫敌手也!”

    于是齐王哈哈大笑,回到本阵。对属下曰:“今日与封刺史比武之会,真是大慰平生!孤虽率军万人,亦值得耳!平生愿已足,不如且回。”遂引军退去。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九章 诸侯并力制齐藩 王子同舟诵关雎

    齐王已经退军撤围,回齐国去了。封章也领兵回城。兖州刺史周崇下城迎入刺史府中,下令犒劳军士。为封章置酒为谢。席间,举酒对封章曰:“蔽州不才,有劳太尉。此番得以保全者,皆耐太尉之力也。某文吏出身,不习军旅,平时治理州郡,使民安生尚可,与诸侯抗争之事,不堪任之。今齐王虽然一时退去,事尚未了。太尉若不在,齐王恐又来也。若齐王再至,如之奈何?某意决定申奏朝廷,调换他处,请太尉权领兖州。以保兖州安宁也。”

    封章闻言,停杯而言道:“周刺史仁慈爱民,治理兖州甚有佳绩,赋税丰足,政声显著,诸侯皆有目共睹也。老夫观齐王,虽然暂时退兵,然而并地之心未死。周刺史先不必如此打算,可上表朝廷,发书于周边诸侯,与齐王定下合约。数日之内,齐王必有所表示。老夫领三千铁骑,如齐王示意不诚,再做打算。”于是周崇具表,遣使者上奏朝廷。又遣使发书周边诸侯,告知其事,请为主持合约。封章与章武,仍在兖州昌邑,等候消息。

    齐王回到临淄,见此番如此万人大军,折腾了好几日,费了许多钱粮赋税,却劳而无功,心中气闷。又释放出齐国相,对其说道:“此番出师,劳而无功。是诸侯从中作梗缘故也。孤非惧封章,而是惧众诸侯共来讨伐齐国也。”齐国相答道:“大王所见甚明。今大王引兵围城,而并州刺史亲自来救,以至于劳师无功,可见并地之事,不可行也。”齐王道:“孤早晚都要并之!只是此番劳动万余甲士,耗费钱粮赋税许多却无功而返,何其亏也!孤因此心中懊恼。”齐国相答道:“大王既然全身而退,又已取泰山郡诸县,可以知足矣。何言亏也!”正说间,忽报徐州牧又书信致齐王,齐王发书看曰:

    徐州牧伍文忠谨拜齐王殿下:前者,殿下夺占兖州三县,兖州让之,是以尊殿下为汉朝宗室也!而殿下今用武士万余,围城三面。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以而用之。若论齐国、兖州,皆汉朝之疆土也。殿下又何必争焉?谨盼殿下收兵藏武,各安疆界。则汉朝幸甚!不然,山东将无宁矣。前朝后汉诸侯纷争,汉室竟然因此不存。前车之鉴,殿下不可不察之!徐州牧再拜呈上,幸鉴明照。

    齐王阅书信毕,与齐国相说:“此老生常谈耳。”于是也不回徐州牧书,遣其使者回徐州。

    齐王命打探兖州消息,得报封章仍在兖州。心中疑惑不定,正犹豫间,又接得豫州牧、冀州牧书信,皆言齐王退兵各安守疆界,如其不退,山东将乱,诸侯皆愿以为兖州支援等语。齐王心中愈加疑惑,乃问齐国相道:“诸侯皆疑我,当以何策解之?”齐国相进言道:“大王可发书兖州,议定合约。又再致书各州诸侯,解释此事,则诸侯之疑尽释矣。”正说间,忽报天子有诏命到,齐王接诏。诏命齐王立即退兵撤围,安守疆界。如再侵凌诸侯州郡,导致兵戈,开启战端。将削去齐王爵位,令诸侯共讨伐齐国。齐王心中畏惧,对使者道:“孤安得敢为乱山东?只是所封之地,赋税甚少,不足国用。孤欲取得赋税养国而已。前已

    经诏命,所取之地,可为齐有。今孤已取得泰山郡,孤即上书,请增封泰山郡。”于是具表章,上书请益封泰山郡,请使者奏闻朝廷。

    又与兖州刺史书曰:“可将泰山郡划归齐国。孤即可止也,与诸君安守疆界,共治齐地。”并请放归田无敌。

    周崇与封章看齐王书,封章道:“以老夫观之,齐王书信此番言语,倒也不为虚。泰山郡既然已经为齐王所得,为大局计,不便再要回。且兖州齐国皆是汉土,无分彼此。周刺史不妨以泰山郡与齐王,借此定下合约,则纷争可以止矣!”

    周崇道:“如能换得兖州安宁,舍一泰山郡与齐,又有何不可?”于是致齐王书,定立合约。并放田无敌回归齐国。

    田无敌回到齐国,背负荆条,向齐王请罪。齐王大骂了田无敌一番,然而又爱其勇武蛮力,也没真正责罚,仍旧令其回归虎营,统领虎营勇士。

    封章见事已定,遂同周崇告别。领其三千铁骑,离开兖州北上,回并州去了。

    陈章武亦率兵回青州。临别之时,章武与封章之子封驿依依惜别,有不舍之意。原来章武与封驿在兖州相识,二人都是青年英武,又都是刺史之子,志趣相投,英雄自来惺惺相惜。封章亦欣赏章武,遂令封驿与章武结为干兄弟,章武长封驿十岁,封驿以兄事之。二人约定,当建功立业,遂男儿平生之愿。此二人以后皆是开国功臣、一代豪杰人物。

    朝廷接到齐王上书,张莽见齐王已经退兵,兖州纷争暂时停息。于是劝末帝,同意齐王上书所请,诏命泰山郡封予齐王,以安其心。于是齐王得到泰山郡,实力大增。

    再说胶西王子刘察,自去国游历之后,从齐至鲁,又从鲁入吴。沿途登临山川、涉足江河,见识山河地理关隘形势,考察各州郡人文风俗,律令制度等,随身携带笔墨,一一记录,令二从者收藏保管。如此走走停停,已五月有余,至于扬州吴郡。听闻江南钱塘繁华,有钱塘湖风景秀美,于是往钱塘而来。

    钱塘即后世杭州,钱塘湖即后世西湖也。汉时,尚未有杭州、西湖之名。

    刘察到达钱塘,在客舍旅店住了。时正三月清明前后时节,数日阴雨。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于是刘察带二从者,雇了一叶小舟,从武林水道行舟往钱塘湖而来。武林水直通钱塘湖。

    时值阳春三月,江南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之景象。士女皆出外踏青,游赏春光。

    舟行湖中,刘察见山色苍翠,湖光潋滟,江南盛景,美不胜收。正沉醉中,迎面一条大船行来,船上诸人皆鲜衣花帽,船首一英俊少年,领一妙龄少女,正倚栏观看湖光山色。船尾两人侍立,似是随从。

    刘察正看间,见那少女以手拨弄头上金簪,忽然风起,金簪掉落,接手不及,金簪直沉于湖中。

    察正惊讶间,只见那英俊少年,除去衣帽,只身穿犊裤,纵身跳入水中,须臾之间即手执金簪出水,一跃而起,跳上船头立定。身形潇洒,姿势优美。

    刘察内心赞叹,于是停舟借问:“敢问足下,欲为江东孙郎乎?”

    那英俊少年穿好衣服,听见有人问话,遂转目视之,见小舟上一年轻士人,器宇轩昂,人物英伟,相貌又不似江南人士,又诧异其问话,于是拱手反问道:“敢问足下,欲为北国并州游侠乎?”

    刘察大笑,拱手谢曰:“在下乃山东胶西国人,闻江南形盛,特来游历。今见足下英武非常,不胜钦羡。欲想结交之,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英俊少年亦笑道:“承蒙厚爱。请足下上船相叙,可否?”

    于是刘察命二从者驾舟回岸边等候,从小舟上一跃上船。刘察虽然来自北方,然而胶西国东靠大海,刘察亦通水性,善能乘舟。

    两人在船中坐定,刘察道:“敢问足下,为江南钱塘人否?”

    英俊少年答道:“在下祖籍钱塘,现居豫章。复姓诸葛,名岳,贱字笑峰。今逢清明,特来钱塘与先人祖坟扫墓祭祀。稍作逗留,顺便游赏钱塘湖。敢问足下高名贵庚?”

    刘察答到:“在下乃山东胶西国人,姓刘名察,贱字渊鱼。虚度春秋24载。今特来游历江南诸地,以增见识。”只是不透露自己胶西王子身份。

    诸葛岳亦不透露自己扬州水军都督之子身份。两人年龄相仿,意气相投,言谈甚欢,有相见恨晚之意。遂结为异姓兄弟,刘察长诸葛岳2岁,便以兄长称之。

    那妙龄少女,姿容秀丽,在旁聆听二人谈话。偷眼窥看刘察,只见其气宇非凡,人物英伟,谈吐优雅,博学多识。不禁心生爱慕,听之入神。诸葛岳见之,笑对刘察道:“此乃弟之小妹也,今随弟一道前来省亲扫墓,甚为淘气。可令其前来拜见兄长。”于是叫其妹前来,拜见刘察为兄长。

    诸葛小妹姿容秀丽,性情活泼。见其兄呼唤,不禁双颊含羞,脸若桃花。前来向刘察行礼,以兄称之,刘察亦回礼,亦以妹待之。

    诸葛小妹时年方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久在闺中,今随其兄至钱塘,见春光如海,繁花似锦,内心欢喜。又偶遇刘察,见其堂堂一表,才貌俱佳,言谈方正,有博学君子之风度。不禁春心荡漾,一见倾心,心中爱恋之意不由自主萌生。

    诸葛小妹平日喜读诗书,此番江南之行,心如鲜花绽放。然而又难以启齿,想起《诗经.关雎》之诗,只好脸含娇羞,在心中默念: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其兄诸葛笑峰见其妹如此,不似寻常,已知其心思。而刘察却未有所知也。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十章 扬州山河壮神州 豫章都督试佳婿

    胶西王子刘渊鱼,与扬州水军都督之子诸葛笑峰,在钱塘湖上相遇。二人在船上言谈甚欢,结为兄弟。而诸葛笑峰之妹,对刘渊鱼心生爱慕。诸葛笑峰察言观色,已知小妹心意。于是对刘察说道:“兄游历天下,今至吴郡,弟家居豫章,长江之边,山川地势,气象甚为雄伟。弟愿以为向导,诚邀兄长至豫章郡一行,不知意下如何?”

    刘察答道:“我正欲观东南豫章之气象也。今能得与弟结伴同行,不胜欣喜之至。”诸葛岳闻言甚喜,于是与刘察约定,次日一道起行。

    诸葛小妹闻之,心中欢喜。船到岸边,凝视刘察下船,见其举止仪态,不禁观之入神,良久方定。又想起刘察将与同行豫章,不禁心花怒放,如饮甘泉蜜糖,心中之悦,不可描叙。

    刘察拜别诸葛兄妹,与二从者回客舍,收拾行装,准备次日行程。

    诸葛兄妹回到钱塘城客店,休息用饭毕,已近掌灯时分。诸葛小妹在房中,点燃红烛,坐于桌前,正对红烛,托腮若有所思。诸葛岳遂进到小妹房间,笑对小妹道:“吾义兄刘公子,真可谓吾妹佳婿也!”

    诸葛小妹闻言,不禁脸上绯红,满面含羞,然而心中却十分欢喜。不好意思良久,才悠然对其兄说道:“妹心确是仰慕刘公子,但不知刘公子其意若何,是否已经娶有家室。”言罢,不禁又心中伤感。

    诸葛岳对其妹道:“为兄观刘公子,其言谈仪表非一般人也。吾妹宽心,待为兄为妹试探之,再行决意。”

    次日收拾了行装。刘察与诸葛兄妹等人会合,先从钱塘县从陆路至建邺城,然后雇一楼船,入长江,一行七人,连带马匹行礼,皆乘船从长江逆流而上,到豫章郡而来。

    汉豫章郡即后世洪州府,今江西南昌也。临近长江,高祖之时,骑将灌婴在此筑城,又称灌城。

    船行江中,只见大江辽阔,雾气缭绕,山川雄伟,气象万千。诸葛笑峰与刘察立于楼船之顶,凭栏观看长江沿岸山川气象。

    诸葛笑峰问刘察道:“兄在北国,甚难见此等景象。今已经大开眼界矣。弟平生从未至中原北方,不知北国景象又是如何?心甚遗憾,为兄能为我介绍描叙吗?”

    刘察笑道:“中原北方景象,与南方大是不同。然而又是另一番气势。”于是与诸葛笑峰详细描述之。

    诸葛笑峰听之良久,方试探问道:“兄自离故土,已经游历半载,不知家中高堂妻子可都安好?”

    刘察听之,喟然长叹道:“父母尚好。为兄不才,尚未有家室。不知弟为何如此相问?”

    诸葛笑峰闻言心中暗喜,遂对刘察道:“弟因好奇,偶尔问之。不知兄长为何忧闷?看兄长喟然叹气壮,似乎有所苦衷也。”

    刘察笑道:“忧闷之事,人常有之。为兄之事,弟以后自然知晓。今日航行长江,何其痛快。忧闷之事,可不提也。”

    诸葛笑峰亦不再问。于是二人沿途观看长江风光,笑谈纵论,更加情投意合。

    诸葛小妹亦随船,时时聆听二人谈话,又请教刘察

    诗书之意,刘察耐心为之解释,赞赏诸葛小妹聪敏好学。然而仍未觉察其爱慕之意也。

    诸葛岳悄悄对其妹说道:“为兄已知道刘公子尚无家室。若小妹心意已定,为兄当为尽力帮助小妹玉成此良缘。佳婿难得,刘公子如此人物,才貌足以与吾妹相配。只是我家乃江东望族,世代尊贵,今父亲为扬州水军都督,不知道刘公子知到后会如何决定?如刘公子出身名门,则此事就完美无憾了。为兄已经问及此,刘公子不曾回答,似有隐衷。”

    诸葛小妹听说刘察还末娶妻室,不禁心中大喜过望。又闻得其兄如此说,即对其兄说道:“我不管他是诸侯贵族也好,还是庶人百姓也好,妹皆愿意择为夫君。既然他尚未婚配,那正是天赐佳婿与妹。等归到豫章后,就禀告父亲大人,让父亲大人做主,若能嫁得刘公子,小妹心愿已足,此生就无憾了。”诸葛岳听小妹如此说,便决定帮助二人成其佳偶。

    行了五六日,即到了豫章郡。船到江边,只见一队人马数十人前来迎候,已经准备马车一乘,恭请诸葛笑峰笑峰兄妹一行下船。、

    刘察正惊异间,诸葛笑峰执其手,笑道:“请茹愚弟隐瞒之罪。愚弟家父乃扬州水军都督,驻兵豫章。愚弟亦在父亲军中任职水军校尉。岸上迎候之人,皆是愚弟部下。请兄长下船,随愚弟至营中,见过家父。家父亦敬爱豪杰博学之士,兄长如此英伟俊杰,家父必然欢迎也。”

    刘察闻言甚为惊疑,遂起身对诸葛岳谢道:“愚兄不才。虽观吾弟非一般人物,不想却是名将之子。愚兄在胶西,早闻扬州水军都督之大名。不想今日得以攀此交情,不胜幸甚!一切尊从吾弟安排。”

    诸葛岳大笑,于是请刘察下船,随行诸人皆有安排接待。诸葛岳与刘察乘马在前,诸葛小妹坐上马车,有军士护卫,一行人从江边码头至豫章城中而来。

    至城中诸葛将军府,先安排了诸人,诸葛笑峰请刘察于府上歇息半日,说次日与其去拜见其父诸葛武。刘察安歇了,诸葛岳遂骑马驰往其父营中而去。

    诸葛武驻守豫章,平日里在江边水师营里操练水师。这日,操练尚毕,正在营中大帐里暂歇息饮茶。诸葛岳至营中求见,军士报与诸葛武,诸葛武令其子进帐中,问道:“为父平日军务繁多,无暇顾及家事。你此番去吴郡钱塘省亲祭祖如何?你妹已经回家中了吗?”

    诸葛岳道:“回禀父帅,祭祖扫墓已完毕,一路皆顺利。儿在钱塘,偶遇一人,来自北方山东胶西国,其人英才俊伟,儿已经与其结为异姓兄弟,邀请其同行至豫章,特此禀过父亲大人。”

    诸葛武正举杯欲饮,闻其子说话,停杯不饮,问道:“果如是乎?你且详细说来。”

    诸葛岳遂将前事一一告知其父。又说小妹心慕刘察,欲许终生,刘察亦未有婚配。请次日将带刘察见过其父,请其父主意决定此事。

    诸葛武听罢,呵呵大笑道:“我诸葛家族世居江东,地位尊崇,名镇东南。你所娶之妻,乃当今淮南王之女也。吾早有言,吾女甚为聪敏贤淑,也当嫁王公诸侯

    之英俊,方可配也。你可将其明日带来与为父相见,为父亲自考验之,果如如你说,人才难得,则不以家世出生相难。”

    诸葛岳领其父命。于是驰马回水军都督府中,告知于刘察。

    刘察闻言大惊,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良久方对诸葛岳道:“为兄苦衷,正一言难尽。承蒙小妹见爱,不胜惶恐。小妹青春妙龄,真是江南佳人。此事非愚兄不愿,而是暂时不能也。”于是就将自己胶西王子身份,以及胶西国被齐王所并,自己因为避祸而离开故土,游历天下之事,一一告知诸葛岳。言罢,心中愤恨感伤流涕曰:“为兄心中之恨,不可解矣。方今小人混乱朝纲,诸侯横行不法,弱肉强食。愚兄身为汉室子孙,正欲游历天下,结交英雄,为匡扶汉室,解救时难为己任也。”

    诸葛岳闻言,亦大惊不已。遂向刘察下拜行礼道:“不知为兄乃汉朝宗室胶西王子也。请恕弟罪。为弟不才,愿同王子同舟共济,以胸中所学,共为解救时危尽力也!”

    刘察正色道:“为兄在胶西国时候,已经听闻扬州水师都督之威名。今幸得一睹都督风采。弟先不必告诉令尊为兄之身份,容明日见过都督,再作相商。”诸葛岳应允,只是告诉其父,刘察明日相见,不说其身份之事。

    次日正午,豫章城水师营中,扬州都督诸葛武,在军中帅船上坐定,指挥安排操练。完毕,令其子带刘察进账。

    刘察随诸葛岳进账,见诸葛武,行军中之礼。诸葛武观刘察,果然人物英伟,行事举止皆方正沉稳。于是问其学识,刘察皆依礼对答,有条不紊,中规矩而合情理。诸葛武心中暗自称赞。再问刘察道:“公子文治甚佳。然而如天下将乱之时,需以武济之。老夫统管扬州水师,虽然不才,然自感尚不愧对老夫诸葛武之名,尚能见祖宗矣。公子可为老夫一展示武略乎?”

    刘察遂请诸葛武提问,诸葛武连问治军十策,刘察皆能答之,其中甚合道理。诸葛武以手抚须,点头称赞。

    诸葛武见刘察果然文韬武略具备。又再想难诘,于是又对刘察为难道:“公子乃北方人士,老夫闻北方尚武,人皆勇武。公子可为老夫稍微演示之,得以领略北方武士之武艺也。”言罢,端坐于账中帅案之前,以目观刘察,看其如何反应。

    刘察先行礼为谢,对诸葛武道:“请容晚辈无礼,献劣艺于帐前。”

    于是走至帐前一侍卫军士,曰:“可借壮士手中宝剑一用!”侍卫军士即付剑与刘察。刘察执剑,一跃帐前,剑如游龙,舞动之时,呼呼生风,剑气纵横,灿如霜雪。一帐皆惊。

    诸葛武只是想看下刘察笑话,以此言相游戏而已。没想到刘察不仅文韬武略,而且勇武不凡,在胶西国时候,学骑马击剑,武艺亦高强,曾不惧齐王,欲与齐王相比试。

    诸葛武见之大惊,等刘察舞剑完毕,遂当众对刘察道:“老夫有一女,仰慕公子英武,今老夫做主,愿意将小女嫁与公子。不知公子可愿意娶老夫之女,当我诸葛家之婿呢?“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11章 天赐佳偶定婚约 手书木瓜赠情郎

    扬州水军都督诸葛武,在军中试胶西王子刘察之才勇,见其文韬武略皆出类拔萃,于是当众决定将选其为女婿。

    刘察听罢,上前行礼于账前,对诸葛武禀道:“承蒙都督见爱,晚辈不胜惭愧。只是都督令爱,婚嫁大事,非庶民常人可比也。需待时日,细作安排方可。晚辈不才,承蒙都督一家见爱,必不敢有负于都督一家也。”

    诸葛岳也上前对其父道:“儿以为,吾兄所言甚合道理。请父帅不必即刻就订,此事细作商议可也。”

    诸葛武略作思索,遂对二人说:“此事老夫已经表态。此大事,不可操之过急。就同意你二人之言,细作商议罢。”于是令退去,自己在军帐中,处理军务文书。

    诸葛岳退出军帐,下船登岸对刘察说道:“吾兄且待我片刻。”于是又上船返回其父帐前,令军士报见其父。诸葛武命入帐,问道:“你又返回何意?有什么要事跟为父禀告吗?”诸葛岳道:“然也。儿有一关键事忘告知父帅。”诸葛武愕然问道:“有何要紧关键之事?”诸葛岳道:“父帅曾说,须得王公诸侯之门,方得与我诸葛家门当户对。”诸葛武诧异道:“自然。不过为父见刘察公子的确文武双全,必成为今后俊杰。为父已经允诺准其为婿了,不限于门户出身。你又提及此一条,有什么用意吗?”诸葛岳道:“父帅还尚不知道刘公子出身。当今天子姓刘,刘公子与天子同姓,父帅觉得这其中有何不同吗?”诸葛武笑道:“天下姓刘者多矣。如你所言,与天子同姓者,皆是汉室宗亲了吗?你是以此话来抚慰为父吗?为父已经应允,不以门户出身为计较。可速去。”诸葛岳不退,正颜答道:“禀父帅,吾兄刘察正是汉朝宗室,当今天子之弟,胶西国王子也。”

    诸葛武愕然而惊,良久方道:“吾闻齐王数年之前吞并胶西国,胶西国已经名存实亡。刘察公子果然是胶西王子话,此番游历四方,为避祸出走缘故也。今到扬州,幸而有缘相会。刘公子虽然失国远游,仍是汉朝宗室,你可送其回府中歇息,以宗室之礼待之。为父晚间回府,亲自为其赔罪致谢。”

    诸葛岳出帐,与刘察回诸葛府中。招待刘察,礼数甚恭,刘察不安,说道:“你我皆兄弟也,不必拘礼。”诸葛岳又告知其妹,说其父已经允诺婚事,刘察又是汉朝宗室,胶西王子。诸葛小妹大喜过望,不禁又感慨不已。又问其兄刘察意思如何?诸葛岳答道:“以为兄观之,刘王子亦无推辞之意,其意即在乎小妹你也。你两人佳缘,不难成也。”诸葛小妹闻之,十分高兴欢喜。想起未来之事,少女之心,不禁又双颊绯红,满脸桃花。

    晚间,诸葛武不在军中安歇,回府中来,亲自前来,向刘察行宗室之礼。刘察慌忙还礼,请诸葛武坐定了。诸葛武说道:“不想刘王子身世显贵,多有冒犯之处,幸赦

    不知者之罪。今小女既然心慕王子,我诸葛家族,于江东地位亦不卑矣。王子如不嫌小女鄙陋,就娶了小女罢。”刘察道:“令爱乃名家闺秀,才貌双全。在下虽为胶西世子,然已经失国去位,羁旅他方。流落飘荡之人,不敢以言尊贵。我非不欲娶令爱,只是当前形势所迫,我将游历九州,结交英豪,以为匡扶汉室、解救时危也。不敢耽误令爱,是所以不及应承都督也。”

    诸葛武喟然长叹,嘉赞道:“公子之心,不愧为汉室子孙楷模。”又解释道:“公子如中意小女,即便答应了罢。小女仰慕公子,何言耽误不耽误呢?”刘察道:“敬奉都督之命。然而在下还要踏足荆益,远赴交广,令爱娇弱女子,怎么能跟着我远涉江湖、受风霜之苦呢?”诸葛岳即上前说道:“吾兄即有此愿,亦可令人敬佩也。以愚弟计,不如先与小妹定亲,待吾兄游历完天下毕后,禀告父母,即可以完婚,亦就两三年之内时间耳。岂不两全其美哉!”诸葛武听罢即拍掌笑道:“刘公子不必再推辞!就按吾儿所说。明日老夫即为你两人定下亲事。三两年之后,公子游历已毕,便可来成婚也。”言罢哈哈大笑,起身出门而去。

    刘察亦自知不能再推辞。于是就一口答应此事,先定亲,三年之内,必来娶小妹。诸葛岳也满心欢喜,忙跑去告诉小妹了。

    刘察自失国之后,心怀愤恨,无意于娶妻之意。而今来到扬州,见诸葛小妹知书达理,性格贤淑,花容月貌,心亦爱之。只是刘察以君子修身齐家约束自己,并未随意放纵儿女情爱之事,但今日能逢得如此良缘,亦是上天垂定。刘察想到在羁旅之中,还能有此佳缘,也不禁心中欢喜,双眉舒展。

    次日,刘察先见过诸葛小妹。诸葛武请豫章太守、各水师将军等人前来府中,设宴席,置酒相待,引荐刘察与豫章诸文武要人相见,请太守诸人,为刘察与诸葛小妹定下婚约。诸葛武在扬州很有威望,豫章太守等皆为其友也。

    诸葛小妹心愿了成,心花怒放。席间,二人敬宾客酒。两人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真是天合之作。

    席后,送走宾客,诸葛小妹牵刘察之手,引刘察至府中花园中玩耍。刘察甚为不好意思,但也只得随诸葛小妹去花园之中。

    诸葛小妹脸含红晕,含情凝视刘察,柔声对刘察说道:“小妹今生得与王子相遇,三生有幸。又承蒙上天眷顾,能与王子定立婚约,小妹心愿足矣。得知君为汉室王侯子孙,胶西国王子,小妹心中亦喜亦忧也。”

    刘察道:“如何又喜又忧?此话怎讲?”

    小妹悠然说道:“听父亲哥哥说,君之国家为齐国夺取,是因为避免为齐国迫害,才去国出游,来到扬州。小妹所喜者,是能得与王子相识相约。小妹所忧虑者,是君因为失去国家,云游他方,君心中必有大志,恐不能长久

    陪伴小妹身边也。”言罢,不禁心中又黯然凄伤起来。

    刘察安慰道:“我已经与你定立婚约,虽然前路漫漫,暂时不能长相厮守,但早晚会相聚也。望你能耐心等候,三年之内,我必来娶你。不必担忧也。”

    诸葛小妹抬眼,含情脉脉,凝视刘察问道:“三年之内,君可果真来娶小妹吗?”

    刘察既取冠上束发簪子,在手中一折两端。对小妹说道:“三年之内,如我不能来娶你,有如此簪。”于是赠送一半与小妹,自己留一半,对小妹说道:“待我娶你之日,便是此簪复合之时。”

    小妹收起簪子,也取下头上金钗,赠与刘察,说道:“这是小妹送君的信物。望君以后在道路风霜之中,旅途孤独寂寞之时,见到此钗,就犹如见到小妹也。”说罢偎依斜靠在刘察肩上,抬眼观夜空星斗,刘察亦侧身轻拥小妹,思绪良久,沉吟不语。

    夜风轻轻吹起,拂动树梢花丛,新月初升,园中洒满清辉,有草虫在浅唱低吟。

    此番情景,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在园中窃窃私语许久,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寒意袭人。于是刘察让小妹回房安歇。两人依依不舍,刘察送小妹回房,见过诸葛武父子。既然婚事已经定下,刘察决定在豫章逗留数日,然后前往荆州。

    于是这几日,刘察就陪伴诸葛小妹,外出游玩,或者谈论游戏,两人心意相近,情好日密。三天之后,刘察起行,与诸葛一家辞别,带领二从者,准备去荆州了。

    小妹依依不舍,送至江边,嘱咐刘察,路途平安,愿早日游历完毕,来娶小妹。刘察亦心有伤感,自此便多了一份牵挂。小妹亲手织做香包锦囊一个,赠与刘察,刘察以手接之。船已开动,刘察在船上挥手示意。诸葛父子亦伫立码头岸边,目送刘察离去。小妹伤感,眼中流泪,诸葛岳即上前安慰之。见船远去,方回。

    刘察在船上,回想近来数日之事,甚为感慨。然后拆小妹所赠香囊,内有一书,忙拆开看到,只见是小妹笔迹,上面书《诗经.木瓜》曰: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刘察看罢,心中感念,便珍藏此书。誓言无论以后世事如何,三年之内,必然回来娶小妹也。此生要事者有三:首者匡扶汉室,解救时危。二者将名正典章纲纪,以约束惩罚齐王,并雪夺国之恨。三者即照顾小妹,给其终身之依靠。并誓言终身只为小妹一人,不再对其他女子动情。汉朝宗室子孙中,多有享乐纨绔者,却也不乏如刘察等宗室英俊,读书明志,修身格物,终成国家栋梁,一代伟人。

第12章 翩翩少年得佳丽 堂堂侯王倾红妆

    顺安5年春,汉益州汉中郡西城县,前太子、西城侯刘建夏,在此已经五年,时年已近四旬。

    建夏在西城,深知朝中朱糟、张莽诸人忌惮自己,于是低调行事,平日里多读书抚琴,少外出活动,谢绝宾客来往。在西城五年,从未出封地。

    长安每有人来西城,看望问候西城侯,建夏知其皆为朱糟、张莽所派遣,欲来观察刺探其情形也。于是每逢长安人来西城,建夏则在府中终日排席饮酒,听歌观舞,长安使者问建夏,建夏则说道:“人生短暂,西城安乐。吾将学信陵君魏无忌矣。”

    信陵君魏国公子魏无忌,自被魏王解除兵权之后,就居于府中,日日饮酒,多近妇女,自知英雄无用处,便以酒色了残春。建夏以信陵君故事自喻,无非是为避祸自保,向朱张之党表明自己心志,以示无意于天下事。

    朱糟、张莽等,自贬建夏后,忌惮其太子之名,担心诸侯等追随太子,于是倍加防范,屡屡命人至西城,刺探建夏情况。使者每次回报,皆言建夏沉迷歌舞享乐,其志气已经消磨矣,如此数年以来,皆言建夏无所进取,并无结交宾客之事,于是朱张等人,始得安心,渐渐放松戒备。

    上庸太守文广,治所与西城接近。于是每逢节日,都派人前来持礼西城问候西城侯。顺安二年时候,文广见太子无家眷妻室,于是对太子劝道:“人伦之事不可废也。殿下青春正盛,岂可无妻室呢?如殿下不便,下官愿意效劳,为殿下遴选地方闺秀贤淑,伺奉箕帚。”太子辞谢道:“吾非不念及此。只是为自身计,暂不便也。至于遴选之事,势必骚扰地方,恐惊动长安也,万万不可。”文广道:“殿下乃汉朝嫡子,虽为形势不便,但人伦婚嫁之事,无关政局。殿下若担心遴选惊动长安,下官即暗中遴选即便。”建夏道:“太守盛情,吾甚感动。遴选闺秀之事就不必了,可在民女只间寻一人为吾妻室既可,然不可大张声势。”于是文广见其同意,就为其操办去了。

    文广之子文雄,一日乘马出游,至于汉水,见一妙龄女子在水边浣衣,容貌端庄秀美,文雄心爱之,遂驻马上前至江边,说道:“姑娘秀色真是可餐!敢问姑娘芳龄几何?”浣衣女子答道:“妾身今年年方十七。”文雄又问道:“敢问姑娘可出阁否?”浣衣女子不禁脸上泛起红晕,回首对文雄生气说道:“你这阿郎,说话殊为无礼!妾身今方十七,如何出阁!如何又问这般问题!”原来此地风俗,女子一般十八岁方才出阁。文雄是故意问之。见浣衣女子生气,其娇嗔之态甚为可爱。文雄遂上前行礼说道:“请姑娘息怒。在下是上庸太守之子文雄,见姑娘如此天姿国色,惊为天人。心实倾慕之,欲想娶姑娘为妻,共结百年之好。姑娘即未出阁,正是上天垂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浣衣女子听之吃了一惊,心中慌乱,停止浣衣,羞愧埋头,许久方才回首抬眼打量文雄,只见对方是一英俊儒雅少年,不禁心中欢喜,又羞愧,沉吟良久

    ,方才对文雄说道:“阿郎为太守之子,妾身不过此地一百姓。如何能配上呢?”文雄遂说道:“不妨。只要姑娘允诺,我即便回告父亲,父亲甚为宠爱在下,在下所言,无不从之。”浣衣女子未做答应,低眉弄衣袖,然而其意已经默许文雄。

    文雄亦是聪明之人,见此情形,于是对浣衣女子说道:“姑娘若应允,则请姑娘耐心等候,在下返回告知家父,即请媒妁,到姑娘家提亲。”于是问了浣衣女子姓名,回去告诉其父文广。文广本意让其娶上庸富商之女,但拗不过文雄要求,自幼又宠爱其子,于是只得随他意,派人前往浣衣女子家,提婚姻之事。

    浣衣女子姓华,小字玉秀,其父华平为房陵县平民,见太守派人前来提亲,甚为惶恐。于是问其女玉秀,其女告知前事。华平见其女能嫁与太守之子,自然欢喜应承,于是定下婚约。等玉秀次年秀年满十八,即与文雄成婚。

    玉秀十八岁满,便与文雄成婚。太守派人接亲,文雄亲自来迎,请玉秀上花轿,婚礼办得甚为隆重。文广太守给华平聘礼甚厚,又拔其作房陵县汉水亭长。

    玉秀得如意郎君,文雄得心爱佳人。两人虽然门户不对等,然而郎才女貌,过得如胶似漆般,文广夫妇见之,也心中高兴。文雄娶妻之时候,正是顺安2年,建夏到西城第二年也。

    文广与夫人商议,谈及为西城侯寻觅妻室之事,夫人说:“可找大户富贵家之闺秀,方得配上也。”文广道:“西城侯意愿以民女为适。”夫人白天又与玉秀谈及,玉秀想起,自己有一姊,名玉凰,长自己4岁,尚待字闺中未嫁,于是与夫人言之。

    却说玉凰乃华平之兄华齐之女也,为玉秀堂姐。虽然生于平民之家,然而貌美多才,仪态端庄。前陇西阴阳家公孙范游历房州时候,见其在汉水边玩耍,其父华齐在田中嫁耕,此时玉凰年纪幼,公孙范见而奇之,相其貌,对其父说道:“此女之貌,贵不可言。”华齐闻言惊讶,又诧异其女端庄秀丽,于是出家财,为其聘请私塾先生,教其读书习字。华平见之,也让玉秀随其学习。玉凰长成,美貌端庄,知书达理,性情温和贤淑,望之有威仪,时年已经二十二岁,其父虽然屡次催促婚嫁,而玉凰也要选英雄俊杰方才嫁之,所以尚待字闺中。

    玉秀将此事言之夫人,夫人又言之文广,文广心下暗暗称奇。于是巡视房县,到汉水亭长驿前,汉水亭长华平慌忙出迎行礼,文广道:“亲家不必多礼。老夫来此,有事相商议也。”

    于是问华平玉凰之事,华平回道:“甚有此事。吾侄女心高志大,非英俊人物不嫁,是以年已年已及笄久矣,尚未婚配,耽误至此。”

    文广说道:“即如此,可请亲家之兄前来,老夫有言相商。”

    于是华平便回家中,寻见其兄华齐,至汉水亭前,与太守相见。

    行礼毕,

    文广太守笑问华齐道:“老夫闻足下有一女,年已二十有余,尚未婚配,为人父母,岂能耽误儿女青春呢?”

    华齐惶恐谢道:“庶民甚是惭愧,也屡念及此。然拙女不才,只秉己意,庶民甚无奈,以至于年已二十余末嫁。”

    文广又笑问道:“敢问足下,令爱欲择何等佳婿?”

    华齐只得如实相告,说其女玉凰非英俊豪杰人物不嫁。

    文广呵呵大笑,对华齐说道:“今有一人,惜无妻室。春秋正盛,位尊王侯,其人堂堂一表,仁慈英武。可配足下之女否?”

    华齐惊而问之:“敢问太守,此为何人?”

    文广以手抚须,回到答:“西城侯也。”

    华齐闻言,大为惊异。不禁背上流汗,拜服于地对太守道:“在下何等身份,区区庶民,安敢望汉朝王侯宗室!太守勿以言戏之也。”

    文广笑道:“老夫正为此事而来。西城侯欲选民女为之妻室,正适合也。足下可告知令爱,问其意如何?老夫在上庸专侯佳音。”于是令回上庸。

    华齐急忙回家,告知其女玉凰。玉凰闻言笑道:“我没见过西城侯相貌如何。既然如此,孩儿欲见过西城侯之后,方得应允。”华齐虽然惶恐,让玉凰休得乱了尊卑之礼,但无奈玉凰,只得以实告知文广,文广即传命,令人护送玉凰至西城,见西城侯。自己也带领随从到西城来。

    于是收拾停当,择日起行,文广亦派人报知于建夏。

    不过一日多时间,文广护送玉凰即到了西城,建夏命人在城外迎候。先请文广传命其父华齐前来府中相见,赐其坐,抚慰完毕,让其领玉凰前来相见。

    玉凰下车,身穿汉朝衣裳服饰,头戴珠簪,姿容端庄,望之如九天玄女临凡,风范威仪已经显现。

    玉凰步入西城侯府中,远远见一人昂首坐于殿上,玉凰拜于府下,不敢仰视,口中说道:“房州民女华玉凰,拜见汉朝西城侯殿下。”

    只见府中殿上所坐之人,呵呵大笑道:“卿欲见西城侯,吾即西城侯也。卿可起身,坐下叙话。”于是传命赐座。

    玉凰谢过坐下之后,方抬头注目看西城侯。

    只见西城侯约三十五六年纪,身材甚伟,相貌英伟不凡,方面大耳,丰准而隆颜,留三缕美髯,仪表堂堂,目光炯炯,王霸之气,不怒自威。玉凰见之,不禁心中蓦然而惊。西城侯果然天日之表,龙凤之姿。而自己所要求的夫婿仪表,不正是如此吗?玉凰忽然觉得与西城侯次曾相识,心中不禁激情澎湃,似有千言万语,而又难于诉说。好在玉凰不同寻常一般女子,此种场合,亦能自然应对。不知玉凰如何应对,下回再分解。

第13章 凰飞枝头凤随龙 将出盗中武兼文

    上庸房陵县民女华玉凰,以庶人身份见汉朝西城侯刘建夏。

    华玉凰观看西城侯身姿容貌,见其龙风之姿,天日之表。心中甚为震撼,一见而为之倾倒。遂起身再拜道:“殿下天人之姿,令民女钦羡万分!民女在闺中,早闻殿下英名,今日得以一睹英容,实为三生之幸也!”

    建夏见玉凰进门之时,心中亦有此感。见其威仪无形中显现,暗自称奇:“果然有母仪天下之风范,莫非公孙范之言果真乎?”待走近前,建夏仔细观之,只见玉凰容颜美丽,气质端庄。心中正暗自称赞,不想这上庸山川峻岭之地,还有此般巾帼女子。

    建夏见玉凰又拜谢,忙命其不必多礼。见玉凰如此说话,遂说道:“吾虽为宗室,然而受制于人,见贬西城。室中虚位,吾观卿之容貌气质,正合吾意,愿以娶卿为家室。不知卿可情愿与吾在此西城共相厮守乎?”

    玉凰随即答道:“妾身一见殿下,已经倾服矣。殿下正为妾身心愿中之人。然而民女身份卑微,承蒙殿下垂爱,又怎敢僭越。殿下宗室王子,妾身愿意为殿下身边一婢女,奉其箕帚,朝夕伺奉殿下足矣,不敢以妻室自居也。”

    建夏见其言行话语皆合乎礼教,点头称善。遂劝慰道:“卿不必自谦。吾若娶家立室,只卿一人即可,无需婢女。”

    于是命人厚赐华齐,请文广太守主持,当下立定媒妁之言,选择吉日完婚。

    先让文广再护送玉凰回房州。依照汉室制度,约定三月后后成婚。

    建夏与玉凰成婚,结为夫妻。时顺安二年秋也,建夏36岁,玉凰22岁。两人婚后,甚为融洽。次年,玉凰为建夏生下一子,取名为政,后刘政长成,取字治夏。

    建夏在西城,亦为心腹侍卫独孤虎寻得亲事,为其娶妻生子。文广又领其子文雄,拜见建夏。而文雄之妻,正是玉凰之堂妹,两人又算连襟。建夏见文雄少年英杰,精熟兵法韬略,甚嘉之。两人自此既有君臣之意。

    却说古梁州之地,上古上庸、巴国、汉中等处,崇山峻岭,道路崎岖,多高山。只是在汉水沿岸,平地之处,方有城邑,城池不大,人民稀少。汉水沿岸高山中,多有匪盗以为巢穴,盘踞山上,抢掠人民。官府因为地势险要,兵力不足,数度皆难以剿灭。自建夏到西城后,整顿防备,选精壮之士百余人,令独孤虎训练统领之,平时巡守国内诸县,保护人民,盗贼遂不敢犯西城侯封地。于是转而东下,侵犯劫掠上庸诸县。

    顺安六年,数百余盗贼下山,抢劫房陵,安富诸县,房陵县令奏知文广,请发兵剿之,建夏得知,对玉凰说道:“房州乃卿之父母故乡也,今受到盗贼侵害,吾当为保卫父母之邦尽力也。”于是令独孤虎,领西城80人精锐,前去相助文广太守,务必要荡清贼寇,护卫桑梓。

    太守文广亦拨上庸兵士200余人,令上庸郡守将洪超率领,文雄

    请为随军参军,文广允诺,会和西城军80余人,约300余人,前往房州剿贼。

    300余人行军至房州,贼已得知,逃遁山中。只见沿途人民皆纷纷叫苦,诉说贼寇抢掠,但众贼只是劫掠财物粮食,并不杀人。众人皆诧异。于是抚慰百姓。然后会合房陵县兵力,约有500余人,洪超任主将统领之,房陵裨将卢云为副将,独孤虎为客将,帅领麾下80余人辅助之,文雄文兼武为参军,献计划策,辅助洪超,房陵县令供给粮草。

    洪超率领500余人,追剿贼寇,众贼逃遁至山中。洪超分兵把守住山口出路。然后率领大队人马,围住山下四面。

    如此围了三日,众贼在山上盘踞,大吹大擂,饮酒作乐,却不下山,众贼粮草充足,山上亦有水源。意欲让官军师老退军。

    文兼武观看山势,对洪超道:“众贼盘踞山上,居高临下,我若攻之,必不能成功。今围山三日,贼仍不乱。以在下度之,贼之不乱者,是因为粮草充足故也,山中亦必有水源。而我军若围山日久,师老兵疲,士气将大减矣。恐为贼所乘也。”

    洪超道:“少公子高见。似此,将如何处之?”

    兼武献计道:“兵法云,见敌驻军若断其水源,其兵必乱。山上有数百之众,将军如若派遣一支劲旅,乘深夜突袭山中,占据其水源之地。如此,数日之后,贼可破也。”

    又以手指道:“我观山川形势,山中只有一小河流,别无他处水源。将军即可派兵乘夜沿河而上,占据河源,在下料到河源必有贼把守,明天黎名之时,将军可在正面佯装攻山,转移贼向。则河中劲旅可一股而下夺取水源。”

    洪超称赞,用其谋略。于是令卢云率领100精兵在四更时分从河道悄然而上,度其差不多到达河源之时,天已经五更,于是令山下军士摇旗呐喊,擂鼓吹号,意欲攻山。东方发白,天已经稍明,众贼闻见山下鼓噪之声,皆以为官军将要攻山,于是集结于山中险要之处,严阵以待。

    而此时卢云已经到达河源之处,闻见号角起,见山上众贼皆纷纷聚集。于是领100军士一拥而上,占据水源,只有数十贼在水源附近,卢云指挥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齐围了,众贼皆缴械投降。

    水源之地已经占领。卢云凭借地势,拒险而守,众贼发现官军已经占据水源,欲合军夺之,然山道险要,卢云凭高而守,众贼无可奈何。

    众贼水源已经失去。日落之后,军心逐渐慌乱。贼首商议,欲乘夜突围下山。于是聚集二百余人,手执器械棍棒等,趁夜幕初降,一齐呐喊冲下山来。洪超立即命军守住紧要出口,然后放贼下山,再合而围之,聚而歼之。

    众贼冲下山来,黑夜里寻不见官军,又点起火把,意欲夺路而逃。待走到出口附近,忽然号角声起,火把齐明,亮如白昼。三百余官军一拥而上,将众贼围在核心,又有一

    支人马约有百余人,从远处杀来。

    贼聚集200余人,迎战官军。然而装备器械不如官军刀枪锋利,兵力亦不及官军。接战迅速即败,又有独孤虎带近百人杀到,众贼不敌,混战中,贼首为洪超所斩,余贼皆惊,即便投降。只有贼中有一将,十分勇猛,与独孤虎交战多时,难解难分。众贼皆投降,唯此人仍与独孤虎大战。

    洪超令降者去械不杀。二百余贼寇,贼首已死,混战中有五六十人被斩,官军大胜,仅数十军士受伤,三人为贼所斩。

    贼已被剿灭,余贼皆被控制。唯见那勇猛之大汉,仍旧在与独孤虎相斗,两人仍不分胜负。洪超欲上前相助擒拿,文兼武劝先且观之。

    只见那大汉约三十不到年纪,双手使用一把大铁戟,异常勇猛。与独孤虎已经战有百合,任然精神抖擞,愈战愈勇。百合之后,独孤虎枪法渐乱,渐渐不支,

    兼武于是对洪超说:“此时可以相助,活擒此人也。”

    洪超于是亲自挥刀相助,二人夹攻那大汉,大汉难于相敌,正欲寻路逃遁,众军士一拥而上,用绊锁铁链将其绊倒,绑缚之,活擒于军前。

    众贼已擒,卢云亦回军山下。洪超于是令打扫战场,令次日将死于战场的五十余人就地掩埋了。己方死伤军士,皆有抚慰。于是押解余贼一百余人,至房陵县中,报捷于文广。

    次日,文广亲自驰马至房陵县,审问众贼,内中被胁迫着甚多,文广审得其中惯贼十余人,罪恶深重,令斩之。余者令可加入官军,老弱者皆遣散放其归安乡里,勿得再为非作歹,前罪可恕。于是有一百降贼加入官军,文广命进行编册安置各县,其余者,皆遣散放归。将战况上奏益州刺史。

    那所擒贼将大汉者,文广亲自审问之,其人虽然被擒,勇武之气仍在,说:“吾今被擒,无惧生死,可杀我也。”

    文广惜其勇武,问道:“壮士如此勇武,奈何**为贼!如为国家所用,亦可将功赎罪也。”

    那大汉见文广言辞诚恳,方才说道:“吾为武陵人,姓武名策,字兼文。因在武陵得罪豪强,为其所不容,无法立足当地,而被逼上山入伙。吾虽**为贼,然闻盗亦有道,前者下山,多劝首领勿得杀害人民。今蒙太守,如若真能赦免**为贼前罪,某当洗心革面,誓死报之!”

    文广听罢大喜,对其说道:“壮士能洗心革面,则回头是岸,功莫大焉!且老夫有子名字文兼武,壮士名字曰武兼文,可谓天凑其巧也!壮士如能归我帐下,为朝廷尽忠。吾当向上司保奏壮士为偏将军!”

    武兼文听后,即痛哭流涕,拜于文广帐前,愿以归顺,洗刷前罪。

    文广令为其置酒抚慰,又令其见其子文兼武,独孤虎诸人,武兼文时年28岁,自此先归顺文广,后来归建夏,屡立战功,助建夏一统四海,功勋赫赫,成为一代名将。

第14章 汉室渐危纲维弛 天下将乱诸侯强

    顺安6年春,汉朝都城长安,未央宫中,末帝上朝。

    大将军张莽奏道:“今天下安定,海内平靖,幸赖陛下之威,朝臣努力。望陛下降诏,封赏诸臣。”

    于是呈表于末帝,表上请封赏所列诸人,皆是张莽之党,朱糟之势力。原来大宦官朱糟与张莽商议,见天下有利可图,于是请朝廷封赏升迁其部下瓜牙,借以增大势力,培植其党。

    末帝为张莽、朱糟控制把持,实际为傀儡而已,所奏之事,不过形式而已,自然无不准奏。

    于是张莽、朱糟以朝廷名义,封赏升迁其党羽,其势力除掌握三辅地区之外,还出任地方州郡官职,兖州刺史周崇上书请求去职,于是张莽表封其族弟、城门校尉张豹为兖州刺史。朝臣多有认为张豹其才不足以领兖州刺史,皆言不可。张莽说道:“吾举贤不避亲,张豹虽然吾族弟也,然而勇武有材,足以领兖州以安定山东也。”张莽在朝中一手遮天,反对者只是说说罢了,亦无能为力改变其决定。

    又为其党宾客扩增利益,侵占官民良田之事,多有发生。朱糟上表让手下一班宦者皆为中常侍。两人宗族兄弟等,遍布天下,早就在地方乡里依仗权势而巧取豪夺,与民争利,敛财无数,犹如汉灵帝时候十常侍。今又有加封升迁,更是变本加厉,所敛取之财,珍奇宝物等,一半运抵长安,送与张莽、朱糟。张莽在长安城大兴土木,建造大将军府,巍峨壮丽比于皇宫,内部珍奇装饰更是胜皇宫多矣。朱糟除开在右扶风占有良田一万倾外,又在左冯翊购置土地,修建豪华庄园,占地方圆十余里,修筑猎场苑林,内置珍禽异兽,可比皇家苑林。

    朱糟令中常侍钱康至凉州,为朝廷置办采购珍稀名贵药材,实际是为自己服用。钱康至凉州,见凉州刺史第五均,备言前事。第五均遂招募州中采药之人为其采之,其药材十分稀有,生长于雪山冰地之中,且还得分时节方能采到些许。数十采药者,历经千险万难,一月方采得数十斤,晒干之后,不足十斤。钱康在凉州等了一月,见到才十斤不到,以为采药之人不努力,甚为忿怒。第五均解释道:“中贵有所不知,此药材在凉州异常罕见,若不逢时节,一斤都采不到呢!今能采到十来斤,已经尚属难得矣。”钱康道:“某家奉朝廷之命,为天子筹办药草,需得三十斤,方可交旨。今已经逗留一月,才十来斤不到。令某家如何向朝廷交代?刺史是在敷衍天子吗?”

    第五均速来嫌恶宦者,早闻朝中奸人掌权,蒙蔽天子,今来凉州采办药草,明摆着是以天子之名谋私也。又见其倚仗朱糟权势,不问原因,无理强横。遂冷冷道:“中贵如不信,可自去采也。本刺史已经尽力,勿得怪罪。”

    钱康闻言大怒。厉声问道:“

    刺史不奉朝廷之命,其意是若何?如某家上奏朝廷,刺史可还能安坐凉州吗?”

    第五均见钱康以言相威胁,不禁勃然大怒道:“吾乃汉朝之臣,堂堂一方刺史,岂能受你等阉宦之党驱遣乎!”

    钱康回到长安告知朱糟,诉说第五均敷衍朝廷,采药不力,仗其封疆大吏,辱骂宦者,藐视己等。朱糟闻之,亦咬牙切齿,深恨第五均。虽一时没有办法,然而已经视第五均为眼中钉了。

    未几,朱糟与张莽密谋,准备整治第五均。于是上奏末帝曰:“凉州刺史第五均,久镇甘陇而无功,前得使者巡视回报,凉州民生凋敝。臣等以为,第五均不堪再领凉州,请天子降诏,命其回朝入内任职为宜。”

    太中大夫陈恒出班奏道:“臣以为此事不可。方今朝廷不振,约束地方不力。若遽然诏刺史入朝,恐有不便。如凉州刺史不奉召,则有损于朝廷威望。”

    张莽道:“此腐儒之论也!如果凉州刺史不奉召,则其藐视朝廷心明矣。朝廷即可去其官职,查办治罪。正以能展现天威。”

    朱糟亦欲除第五均而后快,于是也上奏道:“第五均藐视朝廷,则眼中已无天子矣。急令召之回朝,尚可制也。如果缓之,则夜长梦多。可令其入朝,以观其意。”

    末帝既传命,令大将军办理。

    使者到凉州武威姑臧,宣读诏书,命凉州刺史第五均回京述职,入内任用。三日内起行,不得延误。

    第五均接到诏命,心中暗思,必是钱康所谗毁之缘故也。便召集账下文武商议此事,说道:“今朝廷召吾回京入内,吾若不奉召,则有不尊朝廷嫌疑。吾若奉召,又担忧入京后为奸佞所制。诸公以为如何?”

    州长史毕儒道:“主公久镇凉州,十余年矣。今若入内,必然备受掣肘,为人所害。且主公在凉州,根深蒂固,谁又能奈何主公?主公可答言:将在外,君命有不受,以此辞之。”

    第五均道:“虽然如此。然而不奉召命已明矣,恐天下议论,如之奈何?”

    毕儒道:“方今天下,皆知朝廷暗弱,汉帝受控,小人弄权,诸侯自保为上耳。主公不必为此忧虑。其帐下大将姜镇凉,马威等人,亦进言道:“主公若入京,凉州将群龙无首。凉州八万军马,兵精将勇,马烈枪长,足以为主公自保也。主公不必有所担心也。”

    于是第五均决定不奉召,以凉州兵戈要地,不便回京为由谢使者,拒奉征召。

    使者复命,张莽闻之惊讶,与朱糟商议,朱糟深恨之。欲起朝廷之兵讨伐,又见凉州兵强,恐难胜也。意欲诏各州刺史,又不能保证都能从命。思来想去,无计可施。又无以泄恨,于是上奏末帝,请下诏削凉州第五均官职爵位。

    太常卿奏道:“朝廷若削第五均凉州刺史位,是逼其自立也。凉州久已经不受控制,第五均在凉州经营十余年,已经树大根深,尾大不掉矣。今既不能征其入内,不如下诏勉励之,仍保持其官职爵位,则凉州还是汉朝凉州。如削其爵位,则汉已经失凉州矣。”

    朱糟、张莽闻言,甚觉有理。亦无可奈何,只好作罢。不追究第五均不奉召入内之罪,仍令其为凉州刺史,镇西大都督。凉州刺史不奉朝命,朝廷亦无可奈何。可见第五均名义上仍然遵封汉朝,实际上已经成割据势力。自此后,天下皆看到汉廷愈加颓弱,各州诸侯藩王愈加自专。

    大将军张莽、中书令朱糟党羽门客、宗族势力,遍布天下膏腴富庶之地,侵夺官民,鱼肉百姓,天下共愤其行径。而汉室诸藩王,前见齐王夺地增封,于是纷纷仿效之。齐王刘开又并淄川国,赵王刘遇吞并中山国,并侵占冀州数县。吴王刘演,在封国之内周边又夺取曲阿,广陵诸地为己地。而楚王刘隆,亦不顾荆州刺史高升反对,吞并长沙王封地。增益封地广数百里,拥有城邑近三十余,势力范围即可与荆州刺史相等。荆州刺史虽封疆大吏,亦畏惧藩王,只能让之。地方刺史,地位低于藩王,不敢与藩王强争,唯有上奏朝廷。

    顺安六年,中原旱,粮食欠收甚多,东南又涝,以至于天下饥荒出现。各州皆开仓赈灾,而朱张之势力,却趁机囤积粮食,高价而售,引起诸侯怨怒。于是齐王等藩王,收留灾民,以国中物资供应接济,扩充实力,于是灾民皆归藩王之国,齐王亦择其精壮,编以为军旅,又增州扩县,如此反复,各王皆如此。至顺安7年末,齐王已经占据山东三十余城,拥兵十万。赵王、吴王、楚王亦拥兵数万。各地诸侯皆畏之,上书朝廷,言藩王扩充势力,于天下不安,请朝廷制止。

    张莽朱糟党羽势力,在地方敛财,与诸位藩王争夺利益,互相冲突,形同水火。其党畏惧汉朝宗室之地位,不敢与各王相争,遂纷纷告知朱糟、张莽,言藩王不法之状,以及侵犯其党之事等等。

    朱、张二人闻之,商议道:“若如此,藩王势力养成,足可以威胁长安也。长安乃你我之所以依赖也,万不可受此威胁。”于是召集心腹商议,问如何处置。其党羽心腹皆以长安为依赖受益之人,于是异口同声请求削减藩王封地。朱糟亦认为必须制衡藩王,以养护己方势力。张莽道:“以往为尊奉宗室,藩王增地之事,朝廷皆忍耐之,以至于今日局面。若再不以朝廷天威制之,则尾大不掉矣。”于是商议决定,统一意见。次日上书启奏末帝,决定削减诸王封地。

    奏毕,正欲请末帝下诏。只见班中一人,手持象笏而出,力言不可。欲知此人为谁,下回分解

第15章 长安方下削藩令 齐州即现四点烟

    正说朱糟张莽正向末帝启奏削藩之事,只见班中有一人站出,力奏道:“臣以为当下削藩之事万万不可!如若遽尔施行削藩,必将生乱。则景帝时候吴楚七国之乱,又将出现。陛下为社稷安危计,切不可遽然削藩也!”

    张莽、朱糟看其人,乃司空杨陵也。

    张莽道:“当今之急,如若不削藩,势必将尾大不掉,那时局面更甚于吴楚之乱。司空只说不能削藩,又有何策以安朝廷天下?”

    杨陵又进言道:“某此时胸中尚无策,然某可以断言,若此时削藩,必将导致诸王反叛,社稷将危矣。望陛下明察,大将军明鉴!”

    朱糟又道:“司空大人劝陛下勿要削藩,那当今之形势,朝廷将如何处之?”

    杨陵道:“可暂缓之,天下安定为首要,再观形势以作区处可也。”

    朱糟大笑道:“司空之言可为迂腐矣!如不此时削藩,诸王必将得寸进尺,愈加扩张,那时将不可制矣!”

    张莽道:“司空大人即然无策,可不必再议论此事。削藩之事,已迫不及待,还岂能言缓之?”于是杨陵便不敢再说话。

    朝中诸臣,皆附议应承朱张二人,余下几个反对者,自然是说话没有分量,算不得数,亦不再开口,以免逆二人之意。

    张莽以大将军录总尚书事,遂以天子名义,朝廷之令,下达诏命,削齐王五县,楚王八县,赵王三县,吴王四县,所侵夺州郡,并吞诸王国,皆令返还复原,传檄各州,布告天下,诸王如不奉命,以叛逆视之!

    各州牧刺史接到削藩令,皆拥护支持朝廷。

    却说齐王刘开,早已有不臣之心,前者只是因为实力不足,未敢轻动。而今已经占据齐地三十余城,拥兵十万,更加野心膨胀。忽然闻朝廷颁布削藩令,诏命到齐国,齐王看毕大怒,道:“此必是朝中奸佞掌控天子弄权,欲削宗室。孤为汉朝齐王,先皇嫡子,正欲要为朝廷诛奸佞、清君侧也!”于是不奉命,遣使者还。然后召集账下商议,欲要发兵攻取青州、兖州,尽取齐地。汇合诸王,共讨长安朱糟、张莽。

    齐国相听说,急忙出班谏止齐王道:“大王万万不可行此事!不奉诏命尚可解释,然而大王欲起兵,行清君侧之事,则与叛逆无不同也!前朝吴王之旧事,大王不可不引以为鉴!”

    西汉文帝之时候,吴王刘濞为诛晁错、清君侧而举兵反汉朝,构成吴楚七国之乱,后兵败身死。

    齐王道:“孤举兵,正为诛朝中张、朱二人,以辅助天子。何为叛逆?前朝吴王,借此名而欲自立为帝,所以灭也。当今天子暗弱,受人钳制,形同木偶。孤身为大汉堂堂宗室藩王之首,当不为汉朝锄奸扫佞,以安宗庙吗?如若孤不行此事,天下又有何人能行之?”

    齐国相再拜地而劝谏,力言不可。齐王不理,齐国相上前,以手抱齐王足,痛哭流涕而劝,齐王怒,令左右拉开

    ,下令又将其囚于牢中,严加看守,勿得让其逃出。于是召集诸将,集合兵马,先要夺取青兖二州,尽复齐地。

    齐王寻思,此番朝廷削藩,各王必不愿听从,可为之援也。于是遣使者分别致书赵王刘遇,楚王刘隆,吴王刘演,淮南王地未削,则也致书淮南王,让诸王响应自己,约定齐国起兵举事之后,诸王也举兵响应。

    赵王、楚王、吴王皆回书报于齐王,不奉朝廷削藩诏命,并承诺愿意为齐王支援响应。淮南王回书,持中立。

    于是齐王乘兖州、青州兵力不足,防备空虚,令王宪、孙猛各率精兵二万,王宪突袭青州,孙猛突袭兖州昌邑,青州、兖州皆猝不及防,一举而陷,齐王又派兵攻占青州、兖州诸郡县,五日之内,已经夺取青兖二州大部,遂恢复齐地七十余城,实力倍增。

    青州刺史陈德,在青州被袭后,与其子成章率部武撤退至青州北海郡,守住北海、东莱两郡,未陷于齐王,上书奏知朝廷。

    兖州刺史张豹,上任青州刺史两年尚不到,其人略有勇力,而智谋欠缺。遭齐国突袭,遂引兵西走,齐兵追之,逃至兖州界外,部下进言,可前往兖州东郡、陈留郡,守住城邑待诸侯来援。张豹遂引军前往,齐王已经派遣田无敌引军来抢,两军相遇,张豹命部下一将迎战,战不三合,被田无敌砍落马下,张豹大惊,遂不敢交战,弃城夺路而逃至豫州。

    齐王已定齐地。有兵十余万,粮草充足。于是与诸王约定,举兵起事。

    顺安8年春正月,朝廷下削藩令,二月,齐王攻陷青兖二州,占据大部。四月丙寅,齐王公然举兵,布告诸侯,将行清君侧之事。随即,赵王刘遇、楚王刘隆、吴王刘演皆响应,集结军队,实行警戒。

    齐王举兵,欲北与赵王联合,进军豫州,取道中原,而又恐幽州刺史韩广国袭其后,于是乃与韩广国致书,剖析形势,欲韩广国率幽州入自己阵营,韩广国不从,于是齐王令大将王宪领精兵三万,副将十员,攻打幽州蓟城,赵王亦派兵一万余人助战。两军四万余人共围蓟城,幽州告急,韩广国致书诸侯,皆不能来救。齐、赵之军,围城十五日,广国国城内守军粮草将尽,遂献城投降,于是蓟城陷落,旬日之间,幽州诸郡,尽归齐王。韩广国旧部,不愿意投降齐王者,皆逃往辽东。

    而吴王在广陵起兵,占据周边诸县,而又南下秀州,钱塘,会稽等地,于是扬州东南十余城又陷落。扬州刺史车驰,坐镇建邺城,令水军都督诸葛武部署军队扼守长江等水路,与吴王军形成对峙之势。一面遣使飞奏朝廷。楚王刘隆,亦起兵占据荆州一半,荆州刺史高升,收缩兵力守住江陵、武昌、襄阳、樊城等战略要地。一面派人飞奏朝廷。

    齐王率诸王自4月举兵,至6月初,诸王势力已经占据青州、兖州,幽州大部,扬州、荆州一半,各州刺史州牧皆调兵遣将,迎击诸王军队,诸王军队前进受阻,

    6月中旬之后,战事形成对峙之局面。

    长安,张莽与朱糟收到诸王不奉召奏报后,随即诏命各州刺史,严加防范。而齐王随即便取青兖二州,令诸侯猝不及防。四月,齐王举兵,张朱二人忙下令豫州牧刘维防守豫州,勿得使齐军西进,又命徐州牧伍文忠扼守徐州,勿得使诸王兵力会合。诸王军队已经攻陷幽州,而荆扬二州,又有军情告急,文书似雪片飞来。长安城中,骚动不安。张莽、朱糟日夜不安,令司隶校尉、城门校尉带领部队巡城警戒,以作防备。

    时并州刺史封章,正驻守朔方,闻齐王举兵,海内骚乱,不尽发上冲冠,目眶欲裂,然并州方有胡骑欲来侵犯,朝廷又命封章,率部严守并州,封章遂按兵不动。仰天长叹道:“大汉将危,天下将乱矣!”

    时建夏在西城,闻诸王起兵,心中甚惊。欲有所为之,而又恨其无能为力。夫人华玉凰劝说建夏道:“今诸王举兵,行清君侧之事,若果如此,则与殿下亦有利无弊。若诸王起兵,天下动乱,则殿下可以在此观其形式,见机起事。天下已乱,又岂能是殿下所能左右的呢?殿下如今处嫌疑之境地,只可潜藏蛰伏为宜,不可做明知不可为之事。殿下天日之表,乃真正人主之象也。妾身以为收拾重整乱局,最终将会在殿下也。”

    建夏闻言默然,遂罢其念,就仍在西城高然而坐,文广与文雄等来问及,建夏皆回答:“我亦有心无力,只愿意此时能安然当西城侯而已。”文广闻言无奈叹气,文雄见建夏如此说话,已解其意,便不再问之。

    而前胶西王子刘察,此时已经到扬州豫章,正商议与诸葛小妹完婚之事,忽然闻齐王举兵,吴王、楚王皆响应,扬州刺史急令诸葛武帅水师部署应敌,刘察遂暂搁置婚嫁之事。向诸葛武请道:“齐王夺我王国,今又举兵反叛,此国仇家恨,令人切齿痛恨。愿做都督军中一小卒,若能平定叛乱,让天下安宁,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诸葛武甚嘉赏之,于是令其与诸葛笑峰一道,随自己一道率水军从长江顺流而下,沿途重镇要津留兵驻扎,前往建邺石头城而来。

    齐王已经取得幽州,西进受阻,于是准备挥军南下,取下徐州,与吴王楚王军回合。徐州牧伍文忠,整顿城防,扼守要到,严防诸王兵来犯。6月,见双方形成对峙之局面,于是致书奉劝齐王罢兵,欲为其保奏朝廷,双方如能罢兵,愿意从中间调停。

    齐王接到伍文忠书,看毕笑道:“孤素知徐州牧伍文忠惯于行调停之事,今果然耳。如当朝廷颁布削藩令之时,来做调停,孤尚能考虑。今孤已经今拒东方数州,有兵二十余万,此时来做调停,岂不是让孤难堪吗?看孤即便用兵,这就去取徐州,与吴楚二王会合,则大事成矣。”言罢哈哈大笑,叱令使者告知伍文忠:“孤提兵十万,欲与足下会猎徐州,请足下城下待之!”使者抱头鼠窜,回徐州报知伍文忠。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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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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