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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汉朝全文阅读

作者:俱邀侠客芙蓉剑     超级汉朝txt下载     超级汉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再言交手赌狄道

    闻人策见燕军援兵已经到达天水,便设下计策,对诸将道:“贼军虽然率众进至天水,然畏惧吾军部署防守,不会轻易攻城,天水之军只要坚壁不战,便可防御敌军。今吾援军已经到达,留三万军守天水足矣。余下兵马,吾将调往前去夺回南安。”

    张英道:“我军方败,贼军甚众,大都督以何计夺之?”

    闻人策道:“吾已经接到探报,贼军虽然夺下南安,只有一万余人在南安城周围,余下贼军,皆在途中歇军。吾料贼将封驿取下南安后,潜龙必然调其回天水前线。南安留守兵马不超过五千人,吾今率精兵一万余人,抄间道突然而至,必然能下。崔英、马召还有万余军,吾可令其牵制贼军。待贼军闻知吾到,来救南安之时,南安已经被吾夺回也。”

    众将拜服道:“都督妙计,胜过潜龙,今必然能夺回南安也。”

    林靓已经率部到达天水,入城来见闻人策,闻人策令林靓率其部万余人,替换城外燕军驻防天水外城。令定西将军张英率两万人打自己旗号守天水城,尽选天水兵马精锐万余人,令袁布为将,自率之,从间道而行。却只打袁布旗号,即从间道前往南安。

    领英在天水前线军中,闻报南安已经被封传车夺取,大喜道:“吾已经夺下南安,且看闻人策该如何言语。”便传令封传车,留下五千军马给徐道守南安,带其部二万人前来天水。徐然仍然领万余人马,驻扎南安天水道上,以为驰援救应。

    封传车接令,便留下五千军在南安城,前来徐道军中交接,令徐道前往南安驻守。徐然仍领兵屯扎道上,自率两万余人马,向天水而来。

    领英闻知燕军援兵到来,寻思独孤虎、蒋道二人今晚便可进军至洮水,明日天黑之前便能到达狄道城。今可再鼓噪一日,等取下狄道,再做进退。

    却说闻人策与袁布率领万余精兵,从间道迅速而行,至傍晚时分,即抵达南安城附近,汉军尚不知也。闻人策令军潜伏山林草丛之只中,派哨探前往探察,回报说汉军大部已经撤走,只有一万余人驻扎道上,城上汉军也不甚多。闻人策探报得实,便提万余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兵临南安城,围住猛烈攻打,汉军见之大惊,徐道尚不及传信,回报说城将要攻陷,徐道惊到:“此必然是闻人策亲至,吾且避之。”于是便带五千军,弃城从西门逃出,奔祁山方向而去。

    闻人策遂又夺回了南安城,回首西边山间,夕阳方未沉下,闻人策笑道:“吾与潜龙赌赛,约定今日日落之前,他如能夺取南安,吾便认输。然今日尚未日落,南安仍回到吾手中,吾未输掉赌赛也。”

    于是召集南安败军,前投降汉军者三千人,又皆复为燕军,得四千余人,闻人策留袁布、黄伦两人领一万人,叮嘱其务必守好南安城。便率领余下近万人,又称夜色向天水而来。

    徐然闻知南安又被燕军反夺,急

    忙提兵来救,半路上正迎见闻人策率兵而来,闻人策麾军击之,徐然所部不敌,还没交战片刻,便折损千余人,遂趁夜色降临,溃退逃遁而去。闻人策击退了徐然,便收军又向天水开进。

    封传车率军又至天水,已经夜半时分,且令大军驻扎安歇,前来见领英,道:“吾军已经夺取南安,闻人策此番可无话可说矣。”领英道:“吾非为夺取南安,亦非为夺取天水,今在此与闻人策相持者,乃为夺取陇西,狄道也。今燕军援军到达天水,吾料闻人策必然更加无惧我军围攻。且在此相持至明日,待我军夺取狄道战报到,吾军便可撤退也。”

    正说间,忽然探马来报,说燕将袁布领一万余精兵,已经在日落之前又将南安夺回,徐道率兵退出南安,回至祁山大营。徐然被袁布击败,先正也向祁山大营退去。

    领英闻报大惊道:“此不是袁布,必然为闻人策亲自率兵也。闻人策敢以此奇计,亲身率兵去夺南安,真乃有弥天之大勇,可谓善用兵者,竟然以此瞒过吾也。此人智谋之将,又善用奇兵,此番用兵之法,吾所不及。”

    封传车道:“闻人策亲率燕军重新夺回南安城,今尚未回到天水,军师可趁此时闻人策不在天水,发兵攻之,定能胜燕军。”

    领英道:‘不可也。闻人策既然敢用此险招,必然有所倚仗。且南安至天水,不过二百里路程,半日既能至。吾料闻人,此刻恐怕已经回军将要至天水也。”

    封传车道:“此时我军占优势,区区南安小城,防守不比天水,军师可再令军夺回,如何?”

    领英道:“南安一城,得失无关大局。吾在此与闻人策相持者,乃为夺取狄道也。今我军已经进至临洮,明日便可兵临狄道城下。吾料知闻人策虽然又夺回南安,然尚不知我真实意图也且待明日再做商议。”

    闻人策率兵急急赶往天水,崔英、马召二将也都率兵聚齐。闻人策到天水城已经半夜,大军奔驰往来一日,十分困乏。闻人策且令歇军,自己方未卸甲,又接得哨探军报,说汉军三万步骑,已经进至临洮,扎营临洮水之南,恐明日即将渡过洮水。

    闻人策闻报沉吟良久,寻思汉军此番主力尽在天水,潜龙本人也在天水军中,其意不应是取狄道,然而汉军进至临洮,仍未有回转之势,此又是何意?寻思半晌,遂道:“贼军潜龙诡计甚多,此虚虚实实,难以判定。且等明日,若临洮贼军果然渡洮水,吾便立即派遣骑兵前往狄道驰援。”

    次日清晨,领英便令军士一齐鼓噪,挑衅燕军,好令其出战。闻人策睡眠不到二个时辰,闻报汉军清晨大举挑战,闻人策便起床出帐中,带领诸将出城,现于军前,对汉军营垒传话道:“且请潜龙答话。”

    领英见闻人策出,便也出于军前,不等闻人策说话,先道:“闻人将军昨日奔驰一日,夜来睡眠可足否?”

    闻人策闻言,心中

    微微惊讶,却强作精神道:“吾夙兴夜寐,精力旺盛,每日睡眠二个时辰足矣。前日与足下赌赛,约定贵军在昨日日落之前若能取下南安,吾便认输,为贵军借道。然今日已经是第三日,日头又从东边升起,南安城仍在吾手中,足下可兑现前番承诺,领军退去。吾恐足下心有不甘,不愿暂退。且可在设下赌赛,不知足下还敢比试切磋否?”

    领英仰天大笑道:“吾大军十万,取下区区南安小城,易如反掌耳。前日之约,为约定在日落之前,我军能否取下南安。然昨日吾军的确取下了南安,占据南安半日,并没有违反约定。将军既然昨日亲见之,亦可信守约定,为吾借道。”

    闻人策哈哈大笑道:“足下如此强词夺理,可谓是奸诈狡猾之徒也。既然足下不愿退兵,吾亦奉陪足下周旋到底。敢问今日足下欲要比试切磋何兵略呢?”

    领英笑道:“今日与将军赌赛狄道。将军意下如何?且以一日为限,明日日出之前,若狄道还在将军手中,吾便率军退回汉中也。”

    闻人策闻言不惊心中惊疑,却仍然故作鄙夷大笑道:“人言潜龙多诈,号令常荒谬可笑,在下今日得以领教矣。也罢,足下今番欲要赌赛狄道城,吾岂能不舍命陪君子?不过此番,足下可不能再如此厚脸皮,强词夺理,不信守承诺。”

    领英道:“将军可放心。吾今就在两军之前,立下誓言,如此番不能信守承诺,徐图将誓不为帅领军矣!”

    闻人策略作沉吟,便答道:“足下英名扬于四海,想必不会再行此般无赖之事,而自损名望。且以明日日出时分为限,赌赛狄道。”言罢对领英拱手一揖,便率众退回军中。

    领英见之,也笑而示意退回阵中。

    闻人策回到城内,聚集诸将道:“潜龙今扬言取狄道,实在出吾之料。然以今日阵前言语看之,其不似虚言耳。”

    张英道:“大都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若其果然取狄道,我不驰援,狄道将白白失去,狄道若失去,陇西便不保也。”

    闻人策道:“吾非不救狄道,只是忧虑贼军主力尽在天水,如吾分兵三万驰援狄道,贼军又趁势杀回天水,则我将危矣,恐为其大败。天水若不守,甘陇之地,便将不保。且看贼军可否渡洮水,再决议是否救之。”

    已经日上三竿,快至午时,闻人策在军中方用餐,忽然哨骑来报道:“汉军三万余众,天明时分已经开始渡过洮水,此事恐已经全军渡完,向狄道而进矣。”

    闻人策闻报大惊,手中匕著不觉失落于地,道:“贼军真是要攻取狄道!吾现在断定,贼军潜龙之意图,在于夺取狄道攻战陇西,而非天水也。今可立即派援军驰援,还可以救之。”

    于是辍食吐哺,传令崔英,马召二将,令崔英领八千骑兵,袁布领万人精卒,即时起行,速往狄道驰援。

第212章 见好就收敌钦服

    独孤虎、蒋道二将,率汉军步骑三万,彼此呼应进军,前后相距不超过百里,自祁山大营入陇西,进取襄武、彰县,凉州燕军皆望风而走,二日之间,便推锋至洮水。

    天色已晚,二将遂在洮水驻扎休军一晚,次日清晨,便渡过洮水,整兵向狄道而来。

    独孤虎对蒋道说道:“我军已经渡过洮水,此去狄道城,不到二百里,骑兵在数个时辰便可至。依照潜龙军师计策,闻人策不会派遣援兵。然吾军已进至狄道城二百里内,闻人策将知晓吾军意图,必然将派兵驰援,狄道燕军又据城而守。我军必须在援军到来之前,取下狄道城。”

    蒋道道:“狄道有万人驻守,若硬攻恐一时难下也,需得智取之。”

    独孤虎道:“吾所部骑兵,冲锋陷阵,来往迅速,然不宜用为攻坚也。今将军所部,皆为汉军精锐。闻哨探说狄道燕军乃凉州郝昌所部杂军,非精锐也。将军可先率众前往狄道城,先行攻城,待敌人疲软之际,吾再领骑兵助阵,即可趁势一鼓而下。”

    蒋道道:“敬遵将军吩咐!”遂提兵两万,向狄道城而来。独孤虎率领骑兵在后缓缓而行,只待天黑时分,狄道燕军与蒋道军相战疲惫之际,便突然杀至城下,助蒋道军攻击,可一举拿下狄道城。

    狄道城守将郝昌,为凉州刺史丁弘部将,今虽然奉闻人策之命镇守狄道,然其非闻人策嫡系属下,防守也不甚用心,日日在城内饮酒取乐。三日之前就闻知汉军前来,郝昌道:“有闻人镇西在前方驻守,必能抵御贼军。今贼军扬言前来取狄道,不过潜龙声东击西之计也。”仍然饮酒,军务皆松懈,也不整顿城防。

    过了两日,忽然闻报汉军已经渡过洮水,距离狄道不到二百里,郝昌才感到惊惧,对部将王赞道:“贼军此番真欲取狄道乎?闻人镇西料敌如神,此番可料到否?”

    王赞道:“贼军三万前来,我军恐难敌之,将军且向镇西将军告急。”

    郝昌道:“狄道距离天水五百余里,此时告急已经不及。闻人镇西如能料到贼军进取狄道,必然已经派援军来也。你等且先守城,待敌军远来疲惫,列阵未稳之际,吾率军先出城击之,若能挫贼,则狄道可坚守数日,等得到闻人镇西援兵到来。”

    郝昌便令五千军士守城,领五千战力稍强之军,埋伏城中,等候汉军前来便出城击之。

    日暮时分,蒋道二万精卒已经陆续到达狄道城下。随即摆开阵势,令军攻城。郝昌见汉军到来,正准备出城迎击,又见汉军二万人,军势甚大,遂不敢攻击,闭城坚守。蒋道令军两面攻打,蒋道所部二万军中,其中有五千汉军擅长攻城作战。狄道城虽然坚固,然郝昌仓促之间,不及修筑防御工事,汉军用力攻打一个时辰,已经将狄道南面城上守军攻败,汉军以箭为掩护射城上燕军,城上燕军皆不敢露头,于是蒋道令搬来云梯,准备攻坚。天色将晚,郝昌见汉军攻势甚急,恐狄道南面被攻破,遂对部将王赞道:“今已经快天黑,贼军远来,不熟悉狄道地理,今攻势甚急,恐难以守城持久。吾且领五千军趁夜出击贼军,若能乱其阵列,可以阻挡其攻城之势也。”

    王赞道:“贼军人多势众,将军只率五千兵出,恐陷于贼围之中。”

    郝昌道:“无妨也,贼军虽众,皆在攻打城池,如欲要来围吾,将军便可袭其后。吾甚熟悉狄道地理,可趁夜将贼军引至葫芦谷口,将军再前来,则可以歼之。”

    于是安

    排已定,郝昌便率领五千军从东门杀出,东门没有军攻打。郝昌带领五千人,径直来闯汉军右翼,蒋道见燕军从城中出,遂指挥万人,来围郝昌五千军。

    两下接住交战,郝昌引军略战数合,见汉军大举前来,便又引军望东面葫芦谷口而走。

    蒋道见燕军东走,对众军道:“此是诱我前往之计,今黑夜之中,吾军初到,不明地势,且不可追击,继续攻城便是。”遂又挥兵攻打狄道城。

    郝昌走了数里,见汉军并不追来,于是又率军返回,袭扰汉军之后,蒋道又引兵来围之,郝昌便又率兵而走。如此数番,汉军不能用心攻城。

    郝昌倚仗熟悉狄道地势,在黑夜之中引军出没狄道城附近,袭扰汉军攻城,汉军不能制郝昌。郝昌正在得意之间,忽然南边大路上一彪军至,火光绵延数里,移动甚快,郝昌见之惊疑,不知是敌是友,令哨骑探之,得报说:皆是骑兵,火光之中都是赤色旗帜。郝昌大惊,道:“狄道今不保矣,吾不如走凉州金城为上。”于是率五千兵,从城东而走,又抄间道,回转望金城郡而去,令人告知城内守将王赞,说汉军大至,可弃城而逃也。

    王赞正率军在城上奋力拒敌,忽然见南边一片火光,迅速向狄道逼近。郝昌所部人马,也不知去向。正在惊疑之间,郝昌所遣报信军士,从东门上坠城而上,传郝昌命令,让王赞弃城撤军。王赞大惊道:“如此黑夜之中,吾所部皆是老弱,又负伤者甚众,如何能撤得?”正说间,军士报道:“贼军骑兵大至,一齐攻城,今南门已经陷落,贼军已经入城。”

    王赞大惊道:“此刻即便撤军,已经不及。郝将军平日无守备,以至于临阵如此。吾今为保护军士性命,只有投降矣。”随即传命,如汉军前来,可降之。

    原来独孤虎率军在后缓缓而行,闻报说蒋道军已经在攻狄道城,狄道燕军趁黑夜熟悉地势之便,出城袭扰汉军,一时不能攻下。独孤虎便令全军燃起火把照明,速至狄道城。郝昌见之,遂惊而走避。独孤虎率万骑至城下,尚未用力攻打,狄道城南门便陷落。

    于是独孤虎与蒋道率军入城,燕军见之皆纷纷放下器械投降。蒋道问道:“郝昌何在?”王赞出而答道:“郝将军率军袭扰贵军攻城,见贵军骑兵到,已经率兵逃走。末将自知不能与贵军相敌,今且愿降贵军,以全将士性命。”

    独孤虎见狄道城四五千燕军,多有老弱,且有千余负伤者,便对王赞道:“你如诚心投降,你所部军士皆可保全。如言之不实,有半点差池,吾即刻取你首级。”

    王赞伏地道:“末将如有虚诈,就请将军此时斩吾首级。”

    独孤虎便对蒋道道:“燕军皆弱旅,多有伤者,今既然投降,且将降军收编,伤者给与医治。”蒋道便收编了三千燕军,一千余伤者,令军医为其治疗,余下老弱不堪为军者,令其自去。将王赞先收监在军中,遂领兵占领了狄道城。

    汉军已经取下狄道城,闻人策所派遣救援之军,崔英、马召二将尚行至途中。夜里又逢天雨,遂驻扎歇军,次日晨,崔英即闻知狄道失守消息,大惊道:“郝昌所部万人,如此不堪一击乎?”遂勒军不进,等候马召步军到来,马召见崔英停止前进,问是何故,崔英道:“有军士传说狄道已经在昨夜被贼军夺取,吾尚怀疑,狄道城池坚固,郝昌有万人驻守,贼军如何能在一夜之间便攻拔、令我等不及救援?”

    马召道:“此恐

    是真实。郝将军乃丁刺史部将,吾观其领军平日里多有懈怠,今以为贼军不会取狄道,失之防守,所以三万贼军一至,便被攻陷。”

    崔英道:“且令人哨探得实,如果然失守,我等此去狄道已经无用,且再报告大都督再定进退。”

    半日之后,哨骑回报,狄道果真陷落,郝昌率军北走金城,余下者皆降于汉军。

    崔英大惊,道:“贼军此番果然是为狄道而来,我等且先率军返回。”一面撤军回天水,一面派飞骑报知闻人策。

    闻人策闻报狄道一夜之间便失守,大惊,一时间举止是错,道:“贼军一夜之间便攻取狄道,是何神助也?”急令传命让崔英、马召率军返回天水。闻人策问哨骑,汉军如何夜取狄道?哨骑回答:“贼军晨渡洮水,昏便至狄道,趁夜攻打,郝将军率兵出城而袭扰贼军,贼军骑兵又大至,城遂陷落。”

    闻人策闻言不禁跌足叹道:“郝昌非我直属之将,其人好战又不善守,且军纪松懈,吾出于无奈而用此人守狄道,本指望再不济,亦能坚守三五日,居然半日也不能守,此番狄道失守,是吾用人失察也。”

    闻人策遂召集诸将道:“吾用人失察,乃至狄道不守。今贼军已经占领狄道,必然取下陇西。现在陇西已经不能救,只有保守天水、汉阳郡,以免吾军将更为被动。贼军势大,恐其再增兵攻我,吾且再令长安发兵相援。”于是传令诸将,收缩兵力,防守天水,又令牵兴所部,放弃祁山东面隘口,率军撤回天水境内。再令凉州刺史丁弘,务必要防守住金城郡,阻止汉军再度北上。

    诸将皆领命各自去安排。闻人策担忧汉军势大,遂令京兆尹尹正,代理右扶风法演等人,再度在三辅地区招募新兵,以补充雍凉燕军军力。

    领英在天水前线,闻报说汉军一夜之间便夺取狄道,不禁也惊喜道:“吾虽然令独孤将军与蒋将军一股而下狄道城,不过是激将法耳。不想二人竟然如此迅速拔城,也出乎吾意料之中。”遂传命嘉赏独孤虎、蒋道二人,令蒋道率军驻守狄道,收取陇西郡各地,独孤虎率骑兵返回祁山。

    领英又对诸将道:“今我已经夺取狄道城,陇西郡已经是吾囊中之物。吾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且再驻军片刻,趁夜半便拔营启程,退回祁山。”

    封传车道:“今燕军失去狄道,我军又占优势,不如趁此攻打天水,有军师在此,必能破燕军也。”

    领英笑道:“封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我军虽然占优势,然燕军实力并未有所损,仍然可以据天水抵御我军进攻也。闻人策不比方龙,此人谋略智计不在吾之下,吾已经占取先机,赢得他一局,恐他知晓以后,又将反击胜我也。今进而无功,不如见好就收,先回祁山大营驻扎,待观形势,在乘隙而进取不迟也。”

    封传车等众将皆拜服。于是领英日间还在天水城下大肆鼓噪呐喊,喝令燕军出战。至半夜,便令前军改为后军,后军变成前军,依次陆续而退走,留下空营帐十余座。燕军发觉之时已经是黎明时分,汉军已经全部撤离。

    众将报知闻人策,请求趁势追击,闻人策摆手道:“潜龙智在吾先,其已经取下狄道,将占据陇西郡,便见好就收也。且不必追击。”又对众将道:“潜龙非欲不想攻取天水,然此番退军者,为忌惮天水防御部署甚严,其若进,恐遭吾算,难以有功。所以不如退守祁山,再观形势而作进退。潜龙此人,真吾敌手也,吾不敢轻视之。”

第213章 多方筹措方克敌

    领英率军从天水撤退至祁山大营驻扎,又派军收取陇西郡。于是凉州武都、陇西二郡,皆又在建夏手中。除蒋道在狄道驻兵二万以外,领英又命徐然、洪超等率兵进驻陇西郡襄武、氐道等处,独孤虎率领万骑精兵返回,仍与大军屯扎于祁山大营。暂时休军,以为再做进取之计。

    各处安排停当,领英在祁山大营召集文雄、封传车等商议军务。领英道:“今吾军夺取了狄道,据有陇西,可以此为进取甘陇之根据。闻人策长于防守,吾观其在天水、汉阳郡部署重兵,皆得兵法防守要略,令吾军一时无隙可乘。权且休军相持,待形势有变,再作进取罢。”

    文雄道:“潜龙军师与闻人策交手第一回合,便夺取狄道,令雄甚为钦羡。然以雄观之,今我军占有主动优势,闻人策聚兵防守,军师何不趁此再进?我军仍可建功也。”

    封传车也道:“文军师所言甚是,我军兵力在燕军之上,今又夺取陇西,正可以再进也,虽然不能夺取雍凉,然亦能有所斩获。”

    领英笑道:“诸君智勇之士,形势皆明见也。吾亦知此时再进亦可有功,然汉中军力不过十万,后续乏力。若长驱大进,燕军势必齐来,恐公孙霸又将亲至,吾军又将无功而返。今闻人策善能防守,吾军若要夺取甘陇,势必与其激战,杀人一万,自损八千,即便能胜得闻人策,恐吾也折损甚众。故取下陇西,就可暂时休兵。吾当奏请汉中王,且待益州发援兵前来,再令西域班错、并州奋威将军等出兵袭扰伪燕边境,待其应付不暇之时,吾再大举进兵,可取雍凉也。”

    文雄敬服其论道:“潜龙军师机谋深远,雄等之能看到一时。军师智慧,非雄等所能及也。”于是便遵领英之命。领英命文雄、封传车等率大军驻扎祁山,守陇西,自己带领边班等护卫军数百人回南郑,与建夏商议后续军务。

    却说汉中王世子刘政,字治夏,现已28岁,自随父入汉中,多在建夏左右,性温良恭谨,不喜兵戈之事,喜好治国之策。入汉中,娶汉中太守李昂幼女李苏为妻,后建夏又与扬州车安联姻,为其娶扬州车安之女车嫣,李昂之女谦让,请让世子夫子之位于车嫣,自居世子妃之位。建夏见之,深为赞叹李苏贤德。

    刘治夏年二十五,请命建夏欲出任地方,建夏便命其以汉中王世子身份领益州刺史部军政事物,入益州都董益州。刘政到益州,治成都,礼贤下士,尊崇蜀中旧臣。蜀郡太守向宗、益州长史谯常、别驾张权,以及李整等人,皆先后归服,川人皆称赞世子仁德。

    益州刺史胡荣,已经不问世事多年,退居蜀郡府中潜心研究经学,与川中学者荀庄颇有往来,荀庄此事已经七十余岁,居于梓潼,年纪高迈,不能远行,胡荣欲要请教学问,便从蜀郡亲自去梓潼,以师礼事荀庄。

    刘政入益州,与蜀中诸臣豪强家族等一一见过,皆抚慰笼络。安顿停当之后,便前往拜见胡荣,胡荣仍然虚领益州刺史,刘政见胡荣,问礼甚恭。胡荣迎入

    府中,谢刘政道:“老夫已经不问世事久矣,今幸得世子亲至下问,不甚荣光。汉中王今身体可还康健否?”

    刘政道:“刺史对汉中王,有让国之大功,政岂能不铭记在心?吾父汉中王在南郑,虽然年已花甲,双鬓染霜,然身体还幸得硬朗。”

    胡荣道:“吾今老矣,沉浸学问,无意于名利,今世子既然蔽临统管益州,就请领益州刺史,老夫不在其位,早应该去其号。”

    刘政拱手辞让道:“吾父有言,益州刺史之号,将让君受之终身。政虽然前来,未有敢以此相夺也。”

    胡荣让之再三,刘政誓死不从,道:“刺史如要坚持,将陷政于不义,川中之民,如何看待政?刺史若欲强让之,政将逃离益州矣。”

    胡荣遂作罢,继续虚领益州刺史之号,叹道:“刘氏以仁慈厚德得天下,传世长久,今汉中王父子,皆具此仁德之心,天下将终能归之也。”

    刘政又亲自前往梓潼,以晚辈之礼拜见荀庄,赠送其几杖,亲自搀扶荀庄下堂,尊称为大师,对荀庄道:“吾师潜龙,曾师从大师门下,今大师既为吾祖师也。晚辈当以大礼行之。”言罢,就要对荀庄行跪拜之礼。

    荀庄急忙制止,道:“世子虽为晚辈,乃人主也,老朽虽然年长,亦人臣也。世子不可乱其礼法,令老朽惶恐无地。”

    刘政道:“吾师潜龙,为吾父汉中王之臣,吾父仍令吾拜之。今大师曾为潜龙之师,晚辈焉敢不拜之?是为尊长敬贤之礼也。”

    荀庄不得已,只得受了刘政一拜。又观其举止斯文,言行恭良,年纪虽轻,然明君风范气度,已经暗露。

    荀庄叹道:“老朽年将八十,一深阅人不可谓不少。老朽略通相人之法,今观世子,乃治世明君之象也。世子在乱世之中不能有为,然必将建千秋功业于治世之中。”

    刘政又问道:“政虽然生于侯门之家,却长于兵戈乱世之中,志在修身格物,齐家治国,憎恨兵戈杀伐。然今四海未太平,何以有治世令政建功乎?望大事指点迷津。”

    荀庄道:“尊父汉中王英明神武,是乱世之明君也。老朽曾与潜龙有一面之缘,观其人之象,亦可称为乱世英豪,治世良臣。以老朽料知,潜龙国士无双,当今四海一人,必能辅佐汉中王平定天下复兴汉朝。而中兴大汉者,乃在世子也。”

    刘政遂心下大悟,对荀庄谢道:“多蒙大师指教。在敢问大师,天下何日能够平定?四海何时能够宁靖?”

    荀庄笑道:“此事非老朽所能预测。然汉中王、潜龙乃是天之所开,天之所开者,必能成就大业,此外非老朽所知也。”

    刘政拜谢,又向荀庄请教其他学问,谈至天晚方告别。蜀中人民,见刘政如此尊贤礼士气,皆叹道:“此汉朝仁德之子孙也。”刘政在益州三年,颇有民心,尽得川中远近人望。谯常、张权等叹道:“胡氏父子领益州,甚有爱民之心,亦有仁政,然失之于宽松,蜀中之民,所受恩惠不

    能均衡。潜龙治理益州数年,得其才干优长,遂使益州大治,然益州之心未能尽服之。今汉中王世子治益州,川中远近人心尽服之,得其人望矣。”

    领英回到南郑,来见建夏。建夏闻知汉军夺取陇西,甚喜。遂问领英再度进取之计,领英道:“雍凉燕军虽然处于被动,坚壁防守天水,然汉中军尚不足以进取甘陇。敌将闻人策者,极能用兵,不可小觑。殿下今欲要进取有功,需得施行远交近攻之策,还得增调援军,方可以有把握败雍凉燕军,夺取甘陇。”

    建夏道:“孤前番已经与西域长史班错、并州奋威将军结盟,今只要孤传令,其必然会应之。孤已经令世子在益州整顿军马,可以再增派汉中四五万人。一切皆听军师调用罢。”

    领英道:“殿下安排甚善。我军若欲夺甘陇,必先败闻人策,欲要败闻人策,需得待其有变,趁隙而行方可。今殿下可遣使致班错,出兵攻打凉州西部敦煌、酒泉,以牵制凉州丁弘所部燕军。再遣使致并州奋威将军,令其出兵南下,攻击太原、晋阳,使三辅地区不能分身增援雍凉。然后殿下又再整益州援军五六万人,令兼武率师从陈仓道进,分闻人策兵力。臣领祁山之军,再进取天水,必能败燕军也。如此,甘陇之地,便可为我所有。殿下占据甘陇之后,臣以为便可转守势为攻势。汉中、襄阳、合淝便能三路出兵,可与伪燕决战,殿下当胜算在握也。”

    建夏闻知大喜,对领英道:“军师草庐之策,今正在一一印证实现也。”于是便命领英,安排各处事项。

    领英遂将边班唤来道:“你善于奔袭,擅于传递文书信件。今吾在汉中,无需护卫,欲要令你建一功劳,只是此去甚为艰险,又不能有丝毫差池。你可敢去否?”

    边班道:“军师所命,赴汤蹈火,班在所不辞。”

    领英道:“汉中王欲要西域发兵为助,令其发兵攻打凉州西部酒泉、敦煌。吾欲令你带汉中王书信,前往西域长史府,见长史班错,为汉中王传递此情。只是汉中与西域,相隔万里之遥,又为燕军阻断道路,此去甚为艰难。”

    便班道:“末将即便死,也不敢耽误汉中王大事。”

    领英道:“想你在荆州,一夜之间奔驰千里,不误吾大事。今所以再用你,可小心用命,无误汉中王大事。此番建功归来,汉中王必然擢升你为将军。”

    边班拜谢,领英随即给边班增派矫健军士二人,良马三匹,带了汉中王书信。给予一月期限,让其复命。

    边班领了军令,便带两遂从上马出汉中,取道凉州,绕过燕军布防,远涉沙漠,前往西域长史府,传递汉中王书信给班错。

    领英寻思并州与汉中有司隶、凉州等郡相隔,如派使者,恐被燕军截获,如绕道,行程过远。如用细作,一时又未得人选。正在寻思之间,忽然一人请见军师。领英命入,抬眼视之,乃是伏波将军刘虚也。

第214章 未曾谋面却相知

    刘虚自去年从交州率军助战荆州,便没有再回交州。刘虚领兵有法,文武兼备,又是刘氏后裔宗脉,领英甚为看重。大败燕军之后,随领英一道入汉中,觐见汉中王刘建夏。

    建夏见刘虚甚喜,论宗排辈,刘虚与建夏正是同辈也,建夏遂以弟相称呼之。与其相坐谈论,令其勿要拘于君臣之礼。

    建夏对刘虚道:“当今汉室刘氏子孙,显明于当世者,除为兄与扬州刘渊鱼、贤弟之外。便无他人矣,弟在交州,多有边疆之功,今又助为兄破燕贼于荆州,真乃汉室贤能之后也。”

    刘虚道:“汉室不幸,唯有殿下可以力挽狂澜,愚弟岂能不尽忠辅佐?愚弟在交州,闻知中原交兵,早就有前来效命疆场之心,今幸得见到殿下,实为愚弟三生有幸也。”

    建夏道:“贤弟在交州平定日南,立功边疆,受封伏波将军,为兄尚只是一汉中王,不敢有所加封。且待四海平定后,再授以贤弟尊爵罢。”

    刘虚谢道:“愚弟为尽忠汉室而来,岂为名爵乎?如殿下有命,愚弟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也。”

    建夏与刘虚相谈甚欢,又见其人忠勇,便重看信任之,虽然未有加爵,已经引以为心腹。

    刘虚在汉中待有月余,见潜龙军师从祁山前线回,欲要问军师可有用人之处。打听得领英已经用边班为使,前往西域传汉中王书信给班错,又得知要传信并州,一时未有人选,便前来见领英。

    领英见刘虚前来,笑道:“昆仑初来汉中,水土饮食还习惯否?”

    刘虚道:“末将随军师至汉中,见汉中王,欲为汉中王效命疆场,今军师出征,却不带末将,是何故也?”

    领英笑道:“刘将军与汉中王同姓,初至汉中,与汉中王相叙同宗一脉之情,且不便就令将军上阵。此次攻取陇西,前方将领皆不缺,所以没有带将军也。”

    刘虚奋然道:“末将闻知边都尉已经领受重任,前往出使西域。末将身为伏波将军,岂能落后乎?今军师欲要传信并州,末将请领此任。”

    领英笑道:“刘将军为我军中大将,岂能用为传信使者?不可也。”

    刘虚道:“末将已经料知军师此番传信并州,却一时未有人选。末将虽然居于交州,不曾到过北方,然甚谙熟军中细作之事。军师若用末将前往并州,末将必能不负使命。”

    领英不禁惊奇道:“如此说来,刘将军已经胸有成竹否?”

    刘虚道:“汉中至并州,中间为司隶、凉州等阻隔,军师若用寻常使者,必然不能,若用细作,也非万全,若绕道,则恐费时误事。末将乃交州人,可以扮作商旅,不用带文书信件,北上并州,见机而行,可躲过沿途燕军盘查也。”

    领英道:“前番汉中王言屡次派遣使者,皆被燕军截获。吾正忧虑此事,一时无合适人选。但

    若以刘将军为使传信,怕是大材小用。”

    刘虚道:“此番若能与并州奋威将军相通消息,亦是大功一件也,何谓大材小用?且吾前往并州,见奋威将军,还可与其为助。”

    领英大喜道:“刘将军既然胸有成竹,此去必然能建功。”于是便奏命建夏,说可用刘虚为使,前往并州,助奋威将军用兵,可成大功。

    建夏便准许,又对刘虚道:“贤弟此番化妆间道而行,又不用印信,奋威将军何以相信贤弟呢?”

    刘虚笑道:“愚弟与奋威将军,一南一北,虽然相隔天涯海角万里之遥,然同心向汉,愚弟闻知奋威将军当年大破扶余平定辽东,想奋威将军也闻知愚弟曾平定交州日南也,必然能一见如故也。”

    于是领英便命刘虚为使,不带书信以及随身信物前往并州见纵横。刘虚化作贩马商客,带了二随从,便从汉中出司隶,进入长安,一路取道向并州而来。

    刘虚与二随从来到长安,遇见燕军盘查,刘虚道:“吾乃交州商客,闻知并州有好马,欲来并州买马。”燕军看其官府文书,道:“你从南方来,南方汉中伪王,正是大燕之敌也,你可不是汉中伪王细作?”

    刘虚笑道:“吾只是商客,不管军旅兵戈之事。岂不闻两军交战,不绝商贾之道乎?吾虽然从南方来,岂可便认为是细作乎?”

    燕军军士看其文谍并无破绽,却仍然不放行,对刘虚道:“大燕有令,南方人来者,必须搜查随身携带之物,果真没有可疑之处,才可放行。”于是便搜查刘虚周身已近所携带之物,果然毫无破绽,只有金二十两,铜钱数千枚。

    刘虚便取金一两贿赂燕军,燕军见之大喜:道“南方商旅甚为富有,吾只望得数百钱就足矣,岂能望贵客一两金呢?”于是便收了金子,放刘虚入长安。

    刘虚在长安歇息一日,又探知得长安城中军马部署。次日早,便又赶路向并州而去,所遇到燕军盘查军士,刘虚皆以金一两为贿赂,燕军见刘虚又无破绽,收了人情,便一路放行。自出长安三日,刘虚三人已经进入并州,到达高奴城。又安歇一日,再乘马从高奴望北再疾驰,过长城,越沙漠,连续奔走数日,筋骨俱酸,口干舌燥,才到达朔方郡。

    时奋威将军王腾,自并州陷落以后,便被并州旧将所推荐,代理并州刺史之职,领三万余骑拒守朔方、五原郡,与汉中王联合,只是道路阻隔,消息难以通达。建夏前番数次派出信使,皆被燕军截获,纵横亦派使者,也不能越过司隶、凉州,于是两军消息便阻断,一时不能相通。

    刘虚进入朔方郡地界,至河阴,时纵横驻九原,距离河阴不远。刘虚便在河阴探听并州奋威将军在何处,为并州巡查游骑所获,刘虚道:“吾乃交州人,来并州买马,方经过长安来至此,探知得长安机密事,欲要见奋威将军相告。”

    军士疑惑,遂将刘虚等三人执下,带来见驻守河阴将军北泽。

    北泽详细询问刘虚,见其回答异于常人,心中疑惑,刘虚又道:“在下与奋威将军为故知,此机密事,只有见奋威将军才可说也。今说于你等,你等反而不信矣”

    北泽心下疑惑,便来九原告知纵横,纵横笑道:“吾平生从未到过长江,何况交州?何来此故知也?不过其人既然如此之说,可带来相见。”

    北泽于是将刘虚带至九原,押进纵横帐中。

    刘虚昂然进账,见纵横在帐中正襟危坐,刘虚大声道:“在下不远万里,自交州来见奋威将军,将军尚帐上坐,却将在下执于帐下,岂是待客之道乎?”

    纵横见刘虚,面貌甚为威武,虽然商旅装束,然而言语之间有武将之杀气,心中疑惑,便道:“今天下不安,伪燕篡夺汉朝,吾恐有细作,不得不防之,先委屈足下片刻。且问足下自称与吾之故交,吾今见足下,实在一时不能相辨,敢问足下贵姓高名?”

    刘虚呵呵大笑道;“将军平定扶余,威震辽东,在下在交州亦闻知,不知将军可闻知,交州当年平定九真、日南之事乎?”

    纵横闻言愕然,仔细视刘虚,问道:“足下此话何意?交州平定日南之事,吾岂能不知?足下与交州伏波将军、楼船将军有何渊源吗?”

    刘虚道:“吾与将军神交久也。不瞒奋威将军,吾正是交州伏波将军刘虚也。”

    纵横闻言大惊,仔细看其神色,不似为虚。遂又问刘虚道:“吾虽然闻知伏波将军之名,然并不识得其人。今你言便是伏波将军,有何证据?且伏波将军远在交州,来我并州塞外何干?”

    刘虚道:“交州已经归诚汉中王,并力剿除伪燕。去岁吾领军从交州相助荆州潜龙,今又至汉中,觐见汉中王。汉中王欲连结将军,共破燕贼,然而道路阻隔,消息不能通达。在下便请命扮作商旅前来并州见奋威将军,为避免燕军盘查之故,所以未能带有文书信物,只是口传汉中王相达奋威将军之意。将军能否信在下之言乎?”

    纵横惊讶道:“以吾观之,足下所言非虚也。然伪燕公孙霸麾下狡诈之徒甚多,恐足下如冒充交州伏波将军,前来赚吾,吾不能轻易信之。”

    刘虚仰天哈哈大笑道:“吾闻奋威将军盖世豪杰,令公孙老贼所忌惮。今闻此语,非豪杰之言。将军如怀疑吾为伪燕细作,即刻可取吾首级。”

    纵横闻刘虚之言,遂也哈哈大笑,亲自下帐为其释缚道:“将军多心矣!吾方才以言试之耳。将军勿要多虑,吾今已经相信将军所言为真。自将军方进帐中之时,吾便觉将军英武之气,扑面而来,顿时心神似曾相识之感。将军言与吾是故交,此言不虚也。”

    于是便传令,军中设宴,款待伏波将军刘虚。

第215章 并州猛将西域马

    纵横在九原军中设宴款待刘虚,二人果真一见如故,席间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二人在海内都有名望,论及年庚,两人年岁相仿,遂结拜为异姓兄弟,纵横长刘虚一岁,刘虚便以兄称呼之。

    刘虚道:“愚弟此番奉汉中王使命,前来与兄长相通消息。今汉中王已经在荆州大破燕军,公孙霸败逃洛阳,潜龙又在汉中挫败燕军,夺取陇西之地。然伪燕虽然受挫,其地广兵多,一时不能全败。兄在并州,马烈枪长,汉中王欲请兄率部攻其并州太原,晋阳燕军必然不能与兄相敌,长安三辅等地将发兵来救,如此可以分其兵势,好令汉中王击破雍凉燕军,夺取甘陇之地,再进图关中三辅也。”

    纵横道:“吾与燕贼公孙霸有不共戴天之仇,誓不共日月。吾早已与汉中王联合,共相约除贼扶汉。只是道路阻隔,前番数次所派信使,皆被燕贼所截,故一时不能通达消息。今贤弟既然奉汉中王之命前来传达消息,吾即可从汉中王也。”

    二人谈之良久,天色已晚,醉而作别,且请明日再相商。纵横命军士好生招待刘虚等汉中王使者安歇。

    时并州旧将闻知,担心刘虚是公孙霸细作,前来赚取纵横。纵横夫人赵如霜亦担心有诈,晚间见纵横饮酒醉归,便在枕间问道:“夫君今日与南边来人共饮,妾闻此人自称伏波将军,然而又无文书印信,夫君何以信之?”

    纵横道:“正是伏波将军,吾虽然未曾谋面,然而与其一见如故,故而信之也。此非局外人所能知晓。”

    赵如霜道:“夫君还得小心提防为上,妾恐是公孙霸细作,设谋来赚取夫君。”

    纵横笑道:“你勿要忧虑,吾固然知道因为其无文书印信,众将必然有所怀疑也。都尽可安心,公孙霸细作,还不敢前来并州赚吾。刘虚与吾,正所谓莫逆之交,相见恨晚,非你等所能知也。”

    赵如霜笑道:“夫君今日见到刘虚,为何如此豪迈,大发感触呢?”

    纵横道:“刘虚到来,吾与汉中王便通达消息,如此便可破燕贼,回到中原,岂能不畅快乎?”

    次日,纵横又在军中设宴宴请刘虚,请并州旧将北勒等人列席,将刘虚与众将等介绍,以释并州诸将之疑。北勒等见刘虚人材英武、言语刚正,风采可与纵横相媲美,绝非细作之流,于是怀疑尽去,惧各自钦佩。

    刘虚对纵横道:“汉中王麾下潜龙军师,怀抱经天纬地之才,用兵如神。有此人辅助,公孙霸必然被剿灭。潜龙军师目前正驻兵汉中,遣使与西域班长史,并州奋威将军,相约共同击贼。只需班长史出兵凉州敦煌、酒泉,牵制凉州燕军,奋威将军可攻击并州太原,分其三辅兵力。如此,潜龙军师即可挥兵击败雍凉燕军,进而让汉中王占据攻势,便可光复长安,剿除国贼矣。”

    纵横奋然道:“潜龙英名,震布海内,传扬九州。正是前朝张子房、诸葛孔明再生也,吾知其必能扶汉灭贼。吾今便从命,领并州劲旅攻击太原,驻守晋阳燕将袁矫,非吾敌手,其必然告急中原、三辅相援救,吾便可以牵制其兵力,相助潜龙军师夺取雍凉也。”

    诸将皆称善。于是纵横调集朔方、五原二郡,以及塞外兵马二万余骑,准备择日南下,攻击太原郡。

    却说边班奉军令,带二随从前往西域。沿途翻越千山万水,皆从间道小路而行,屡次遇见燕军,边班皆避过。出得山川,又沿沙漠边远而行,途中果真是千险万难,二从者一人远来跋涉,不胜疲惫,走至沙漠病倒,自知不能拖累边班,以误大事

    ,便在沙漠自刎而死,边班含泪将其埋葬于大漠之中,便跟剩下一从者,连夜向西域而去。

    两人过了大漠,又一路奔驰行了五六日,才到达西域境内,至柳中城,叩见西域长史班错。

    班错闻知汉使前来,大喜,亲自出治所府中迎接,见边班与从者疲惫至极,身形焦枯,亦感震动,便设宴为边班洗尘。

    班错自前番应公孙霸之召,发兵相助攻灭第五均,朝廷授班错为镇西将军,后公孙霸篡汉建燕,班错闻知大怒,道:“吾祖上班超出镇西域,为汉朝扬威化外,今公孙霸居然废汉自立,天下皆可诛之!吾为汉朝之将,岂能从此叛贼乎?”于是复叛公孙霸,公然与燕朝为敌。公孙霸闻知班错反叛,便罢其镇西将军号。因为西域地远,难以出兵征伐,一时也无可奈何。

    后班错又与建夏联合,共抗公孙霸。今又见汉中王使者到来,班错大喜,便问边班道:“汉中王将发兵讨伐公孙叛贼乎?”

    边班答道:“今汉中王已经屡次挫败公孙霸,现在欲光复雍凉,请长史出兵相助。”于是呈递上汉中王书信。

    班错读完书信,喜道:“公孙逆贼颠覆汉朝,吾正欲起兵诛之,奈何地处西域化外,一时不能有所计策。今汉中王既然有令,吾便可以先攻下敦煌、酒泉等地,以助汉中王取雍凉也。”

    于是便写下回书,言十日之内,就发兵攻打敦煌。又厚赏边班,边班在西域柳中城歇息一日,稍稍恢复体力,便领了回命,拜辞班错,要回汉中而来。班错问边班道:“今已经传达使命,何须如此之急?”边班道:“末将临行前,潜龙军师以一月为期限,令末将复命。今已经是第十八日,若再不返回,恐有违军令也。”班错见边班善于驾驭骑术,便道:“吾有西域汗血宝马,一日可行千里,今可赠与边都尉一匹。用此马者,不出七八日,便可从西域到汉中。”

    于是令管马军士牵出一匹汗血宝马出来,边班视之,见其浑身如火炭,虽然不十分高大雄壮,然而四蹄强劲,浑身有力。边班一见便知道是千里马,不禁大喜。

    班错道:“吾镇守西域,此处多产良马,此汗血宝马者,在西域亦为珍贵,不多见也。吾见边都尉善于奔走,所以才以此良驹赠之,此马命为赤乌。”随即又令管马军士再牵出一匹白色良马来,对边班道:“此马唤作明月,极为雄壮,然奔跑不及赤乌,一日可行八百里。且为吾赠与汉中王,以为吾进献之礼。汗血宝马赠与边都尉,正是物尽所用也。”

    边班又看明月马,果然高大雄壮,浑身白色,无一根杂毛,极为高雅。边班大喜谢道:“多谢长史今日相赠良马,汉中王必然欢喜。”于是便又休整了一日,待体力完全恢复,便拜辞了班错,边班乘赤乌马,随行军士乘明月马,从西域又往汉中而来。赤乌马果然奔跑迅速,一日千里,又耐力极强,奔跑出汗皆如血红,经过燕军驻防之地,绝尘而去,燕军追之,都不能及。边班八日便到了汉中。随行军士所骑明月马稍慢,比边班迟了三日才到。

    边班回到汉中,向领英复命,呈上班错书信,领英见班错答应十日便出兵攻打敦煌,大喜。边班又报告班错赠马之事,建夏闻知大喜。过了数日,明月马到,建夏与领英等人看之,果然好马。都称赞不绝。

    众人见边班得此骏马,皆无不钦羡。

    边班请奏道:“末将不敢擅自占用西域长史所赠,此汗血宝马,在西域也不多见,在中国及其珍贵,良马配英雄,当为潜龙军师这等人物所骑乘,末将请将赤乌汗血宝马赠

    予军师。”

    领英呵呵大笑道:“吾岂能夺人所爱?此马在你手中,方可以物尽其用也。吾若骑乘之,可谓是辜负此马日行千里也。”于是下令,将班错所赠赤乌宝马,就与边班为坐骑使用。

    建夏道:“孤已老矣,平日不甚远行骑乘,军师正值壮年,又时常领兵,今可以明月马为军师坐骑。”

    领英辞谢道:“明月马者,十分雄壮,遍体雪白,此等纯色之马,为人主之所骑也。班长史甚得相马之法,所以才以此相赠。如臣骑之,恐不宜也。图身材短小,不便骑此高头骏马,还请殿下受之,以免却班长史之情。”

    建夏闻领英此言,才受了明月宝马。边班此行有功,建夏拔其为偏将军,领哨骑等骑兵一千余,随行二人军士,一人中途折损,以阵亡军士惯例抚恤之,随边班回得汉中者,擢升为百夫长。便命领英全权领汉中军务,待西域、并州二地出兵相攻,便可趁势进军甘陇。

    却说东线合淝战场,刘察领扬州军与燕军相拒于合淝。燕将公孙彪率十万军,攻打数番,皆被刘察率兵击退,合淝遂得守。隆冬时节到来,不便用兵,公孙彪便驻军相持,又令后方派兵增援,欲要春暖之时,再度进攻合淝。

    次年春二月,燕军在襄樊大败,公孙霸逃回洛阳。公孙彪闻知中路大败,心中畏惧犹豫,燕军亦士气不振,虽然援兵到来,公孙彪仍未有进兵。

    刘察领军拒守合淝,闻得中线大捷,全军皆振奋,扬州名将车靖观燕军之状,献计刘察道:“今公孙彪军虽然兵多势众,然士气沮丧,我军士气振奋。吾观其左翼大营,甚有破绽,吾愿领五千精骑,趁夜闯其左翼大营,必能有所斩获。公孙彪此时正心中迟疑不决,若见左翼大营被闯,便有退兵之意。都督即可率兵再攻其大营,其必然无心恋战退军矣。”

    刘察道:“将军所言,正合兵法,此便可以用之。”于是便拔五千精骑,交与车靖。车靖令其全身裹甲,与夜半时分,突然从合淝城中冲出,犹如铁塔一般,只逼燕军左翼大营。燕军前来防守之时,车靖已经冲到其营前,遂砍开栅栏鹿角,五千骑冲入燕军营中,奋力拼杀,连踏十余营,燕军左翼大营一片混乱,折损千余人,伤者无数,公孙彪从睡梦中惊醒,闻知扬州军踏营,急忙令中军来围,车靖已经领五千骑兵杀回,奔回城中。

    次日,扬州军挑战,公孙彪夜里被扬州军闯营,折了些人马,正心中气闷,见扬州军又出城列阵挑衅,大怒,便令钟方率兵出战。刘察令楼燕率兵迎战。两军相战良久,正难分胜负,刘察又令车靖率五千精骑冲出,钟方遂溃败而走,公孙彪又令焦勇率兵出阵,刘察再令张界带兵冲将上来,燕军士气低沉,难以抵敌,大败退回营中。刘察得胜,便令收兵。

    公孙彪见此,心中便有退军之意。时公孙霸又遣使致书信于公孙彪,说合淝如果可取,便取,不可取,便退军为上,今燕军士气不振,以免为贼军所乘也。

    公孙彪阅罢书信,便召集众将商议,钟方等皆认为合淝一时难以攻下,在此相持,空耗军力,不如且退回,再观形势而作进退。公孙彪意便决,遂撤兵合淝,将大部兵马皆屯于寿春,仍令钟方镇守寿春,自回安城。

    刘察见燕军退去,便对众将道:“公孙彪此番退军,为燕军襄樊大败,士气不振缘故也。今虽然暂退,恐还会将要再来。合淝城防,不可松懈。”于是仍留大军六万人在合淝驻扎,步阐、车靖为统领,水师由甘胜统领。率其余兵马,暂先回到建邺休整。

第216章 抬棺出征非良将

    伪燕镇西将军、雍凉大都督闻人策率燕军防御天水、陈仓等要隘,虽然失去陇西郡,却成功阻止汉军对雍凉攻势。京兆尹、右扶风等又奉命招募得数万新兵,皆发来雍凉前线,燕军兵力得到补充,又过十万之数。闻人策分布各隘口防守,又修筑鹿角栅栏,其防御阵线,固若金汤,令汉中军无隙可乘。

    公孙霸在洛阳,得报闻人策在雍凉两番挫敌,杀汉军近二万人。迎敌有策,防守有方,虽然失去狄道城,然阻汉军于祁山,雍凉阵线无危。公孙霸大喜道:“朕就知闻人昭远中原奇才,不负朕望。”便派遣使者,传其诏命,又加闻人策为太子少师衔,赐良田二十顷,钱五十万。闻人策拜受谢恩,又赏赐有功将士,全军皆用心防守雍凉。

    公孙霸闻知潜龙入汉中,卫尉吴江又从汉中逃得性命,归报公孙霸说潜龙不能说动,必应用大军征伐方可制服。公孙霸甚爱无吴江辩才,此次虽然无功,也不责罚。还称赞道:“卿深入敌巢,见贼渠首,又能全身而回,可谓是智勇之士。”

    公孙霸闻知吴江等回报,便召集伪燕群臣商议,公孙霸道:“朕方从襄樊撤回洛阳,公孙彪又从合肥撤军,此两处燕军皆无功。唯有西线闻人昭远,挫败汉中伪王,扬我军威。汉中伪王不得已调荆州潜龙相往助阵,仍然止步祁山。汉中伪王有潜龙,朕有闻人昭远,可以相制潜龙矣。今荆州潜龙前往汉中,朕可再起大军,重征荆州,以报前番兵败之仇。众卿以为如何?”

    皇甫照奏道:“老臣总领燕国民政,陛下数度用兵,今中原各地赋税,已经日显捉襟见肘。老臣以为,陛下大军方受挫,此时不宜再度频繁用兵,先休军养民为上。我中原地广,只需加以时日,中原实力强盛,便可以此制衡消耗南方,从而可不战而胜也。”

    公孙霸怫然道:“丞相之言虽然在理。然朕若休兵,汉中伪王便有机可乘,汉中伪王君臣皆狡诈奸猾之徒,岂能与朕安守边境?如其蚕食边境,不断侵占大燕领土,恐养虎为患,尾大不掉矣。待那时再讨伐,必将花费更多气力,耗费更多赋税钱粮。朕虽然一时挫败,然势力仍远在汉中伪王之上。不此时用兵,更待何时?”

    皇甫照闻言遂默然而退。归海卫遂出奏道:“陛下若要此时再征伐荆州,臣以为不可也。”

    公孙霸诧异问道:“荆州所倚仗者,乃贼首潜龙也,今贼首潜龙已经不在荆州,荆州何人敢与朕相抗?此番征讨,取下荆州胜算颇大。卿为何以为不可呢?”

    归海卫奏道:“禀陛下,贼首潜龙虽然被汉中伪王调往汉中,然荆州必然有所准备,其必然将荆州防务托付于贼将陈功,且还有贼臣赵山,深通计谋,非等闲之辈。臣闻知前番水淹我军之计策,实出于赵山之谋也。潜龙虽然离开,然荆州武将谋臣皆不缺。陛下以天威临之,虽然能够战胜陈功、赵山此辈,然恐我军也损失相当也。”

    公孙霸闻言沉吟道

    :“依军师之言,朕再统十万大军前往,可胜陈功、赵山等,然可夺取荆州否?”

    归海卫道:“陛下恕臣直言,襄樊乃坚城,地形绝佳,利于防守而不利于攻打。陛下即便能够胜得陈功、赵山夺下荆州者,恐我十万大军,将所剩无几。如汉中伪王再度前来,我仍然不能在荆州立足。”

    吴江也出奏道:“罪臣前番潜往荆州,不能说动潜龙,惭愧无地。臣在荆州,见其水陆军马布防,恐非骤然能破也。即便襄樊失陷,其还有江陵、武昌等重镇。而汉中伪王水师甚强盛,如见荆州被我军被夺,其从益州、扬州遣水师前来,我军恐不能制也。”

    公孙霸闻吴江之言,心中有所犹豫。司空闻人亮遂奏道:“荆州贼军有十万之众,且又有水师之利。陛下取之,需得二十万兵马。然今日中原尚不能抽调二十万兵马征伐荆州。臣以为,陛下此时宜按兵不动为上。”

    公孙霸见重臣皆反对征伐荆州,便犹豫不决,遂罢朝。晚间,传来镇西将军闻人策启奏。公孙霸拆而视之,略曰:

    臣闻人策率师镇守雍凉,阻敌于祁山。然陛下三线用兵,不可失之于大意。今荆州贼首潜龙虽然已经调至汉中,臣以为,陛下万不可趁此向荆州用兵。潜龙虽然调离,其必然留下防守荆州之策,陛下若攻之,恐无功也。臣闻人策叩首启奏。

    公孙霸读信,对左右道:“闻人昭远甚得兵法精髓,今既然劝朕勿要征伐荆州,必有先见之理也。”次日上朝,便传谕群臣,罢攻打荆州之议,暂时按兵不动。休整军队,积蓄力量。

    群臣皆拜谢,忽然又传来凉州、并州军报,凉州刺史丁弘报说西域班错率兵数万,东犯凉州,已经攻下敦煌,又将要攻打酒泉。并州刺史袁矫报说原汉朝奋威将军王腾、集聚并州残部,率二万余骑,南犯太原,意欲攻打晋阳。

    公孙霸闻报大怒,将龙案上香炉摔得粉碎,拍案而起道:“班错前番叛朕,尚未治罪,今焉敢如此!王腾这厮,前番未得剿除,今又将作乱。藐视朕多矣!朕一时不能剿除汉中伪王、荆州贼首潜龙,还不能剿灭班错、王腾吗?欺朕太甚乎!”

    言罢,既要传令,命丁弘起凉州军剿灭班错,袁矫起并州军剿灭王腾,各取二人首级,送至洛阳来。

    归海卫见状,遂出班奏道:“陛下且熄冲天之怒。臣以为,班错、王腾二贼敢犯境,必然是汉中伪王所使也。其必然有谋,陛下亦且相商,定下计策再前往剿灭不迟。”

    公孙霸闻言,遂又示意暂不传令。对归海卫道:“军师所言甚是。西域远在万里之外,朕一时鞭长莫及,班错倒不甚打紧。并州王腾这厮骁勇,当为防范。并州与南方被大燕疆土所阻隔,汉中伪王何以能连结王腾?朕前番已经命令司隶、凉州等处,严查南来北往之人,今如何还是有汉中伪王细作暗通消息?”

    归海卫奏道:“陛下虽然令盘查,然不能禁绝得全

    。此等细作,如不带文书印信,也难以查明。”

    公孙霸道:“若没有书信等信物,如何能相信?”

    归海卫道:‘汉中伪王麾下,奸诈之徒甚多,必然瞒过我军也。今既然班错、王腾袭我边境,臣还是请陛下抵御剿灭之。”

    公孙霸道:“军师意下欲用何策?先剿灭班错乎?还是王腾乎?仰或二者同时剿灭乎?”

    归海卫道:“班错攻打凉州,非数月不能至姑臧,不必为我忧也。今王腾聚集并州残余,所部数万劲骑,甚为彪悍难制,如其犯太原,攻晋阳,臣恐袁矫不能敌。陛下宜先发兵剿灭王腾,永除北患。”

    公孙霸道:“甚善。依军师之见,然此番孤要亲征王腾否?”

    归海卫道:“臣以为,陛下不可轻动。王腾所部虽然悍勇,其不过三四万兵力而已,陛下令袁矫坚守晋阳,再差一大将领数万人马,前往助阵,必然可保并州也。然欲永除此患,还得一智谋之士,前往相助共平之,方可耳。”

    公孙霸道:“军师以为何人可以任之?”

    归海卫道:“陛下可差燕国公之子为大将,臣愿为军师,前往并州,以平定王腾。”

    公孙霸闻言甚喜,遂问公孙鸿:“王腾为北方勇将,曾一日之内连胜朕辽东三甲,其勇猛天下罕见。今贤侄敢领兵前往并州,平定王腾那厮否?”

    公孙鸿奋然出班奏道:“臣愿提兵,擒斩王腾,平定河朔,为大燕永除北患。”

    公孙霸问道:“王腾天下名将,勇武非凡,今又有胡骑数万,枪长马烈,贤侄不惧否?”

    公孙鸿奋然道:“王腾虽然为北方猛将,然今已经将老矣,臣尚少壮之年,何惧一老兵乎?臣此去,必然当锉王腾二十年身价!”

    公孙霸闻言大喜,遂加公孙鸿为镇北将军,归海卫为军师,辅佐公孙鸿,领本部精骑二万前往并州,再会同并州刺史袁矫所部兵马,皆受公孙鸿所节制,前来平定剿灭纵横。

    却说公孙鸿,为燕辽东三甲公孙虎之子,时年刚三十岁,善骑射,有勇武,已经随公孙霸数度征伐,历练有年,多有战功。此次领命,便命军中置办一具棺材,众军皆以为公孙鸿将仿效昔时魏将庞德抬棺出征战关云长之例,公孙鸿却传令军中道:“吾今置下此棺,乃为将斩杀王腾,装殓王腾逆贼所用也!非为吾所用也。”

    公孙霸闻知,遂召公孙鸿问道:“贤侄今抬棺出征,欲效仿昔日庞德乎?庞德一悍勇之将,最终兵败身死,不足为效耳。”

    公孙鸿奏道:“陛下武功赫赫,大燕军力强盛。王腾虽然旧日名将,却好似落日余晖也。臣今此去,已经知道可以平定王腾,所以提前为其置办棺材,非为效仿庞德也。”

    公孙霸闻言赞道:“朕有侄如此,何愁王腾不能被擒斩乎?”遂嘉赏公孙鸿,出师之日,亲自送出洛阳城外。

第217章 虎骑再现昔年勇

    伏波将军刘虚化妆成商旅,从燕境穿境而过,至并州见奋威将军王纵横,传达汉中王之意。于是纵横集合其所部三万余骑,命昔日并州将领北泽、管营二人为先锋,各率五千骑,先行从云中而下,过长城,至西河、雁门,进至太原境上。

    纵横命老将北勒领五千骑驻守朔方,老将封武领数千人驻守九原。夫人赵如霜请随军征战,纵横许之,刘虚也请命相助,纵横大喜,命刘虚为客将,与其一道统兵。纵横便率中军一万五千骑随后而进,赵如霜、习甲等人为将,向太原杀来。

    纵横经营朔方数年,威震塞外胡人,得胡人之骏马万余匹,于是纵横所部三万余人,得以全部为骑兵,兵甲亦十分精良。

    北泽、管营二人率一万骑,驰入云中,云中守卫燕军甚少,见纵横军到,皆不战而逃,北泽、管营如入无人之境,数日之间,便至西河境内。燕军在楼烦驻有五千军,北泽、管营二人闻知纵横大军不日将至,便移师来围楼烦。

    燕并州刺史袁矫驻兵晋阳,闻报纵横军南下,前锋已经兵临楼烦,大惊,连忙请平北将军花羽商议,花羽前番留驻并州,公孙霸授其为平北将军号,辅佐袁矫。花羽来见袁矫,袁矫道:“今王腾起其麾下所部胡骑数万,来犯太原,特请将军率兵御之。”

    花羽道:“使君镇守并州,有兵六万余人,王腾不过三万人,何惧哉!”

    袁矫道:“王腾骁勇异常,其部下尽皆铁骑,虽然只有三万人,不可小觑。吾虽然有六万人,然皆分散驻守他处,今太原可用之兵,不过三四万人,恐难于与其相敌,且先防守为上。”

    花羽道:“使君只需守住楼烦,便可阻止王腾南下,如此则晋阳无危。末将料陛下此番将会再派援兵,助使君一举击破王腾,以永除北患。”

    袁矫道:“将军所言甚是。今陛下援兵未至,晋阳万不可失。且请将军率本部人马,先前往楼烦驻守,以拒贼军。”

    花羽于是率本部二万步骑,开至楼烦,袁矫又调兵遣将,聚合得并州兵马一万余人,令晋阳勇将麻准统领,前往楼烦助阵,自率两万军,驻守晋阳。

    北泽与管营兵至楼烦,便列阵攻打,楼烦五千燕军,奋力拒战,相战半日,折损千余,北泽与管营万人,却丝毫未损。燕军大惧,见二人攻势甚猛,便坚壁不战,等候援军到来。

    管营对北泽道:“若燕军援军到来,楼烦恐一时难再攻取。今可猛烈攻之,夺取楼烦,待主公大军到,便可一齐杀向晋阳,燕军将南逃矣。”

    北泽道:“此虽是好计,然燕军坚壁不战,我若用骑兵硬攻,恐折损甚大。”

    管营道:“将军且领五千骑兵在此为吾掩护,待吾将三千人作为步军,列阵前往攻坚,剩余二千骑,分左右两翼攻之,必能破楼烦外城。”

    北泽见楼烦敌军数千人皆不敢出,于是便允诺管营,引五千骑,列阵射箭为掩护。管营令三千人下马,手执刀盾,步行来

    攻楼烦燕军外城壁垒。

    管营三千人在后军掩护下,已经攻至燕军壁垒,遂发起攻击,左右两翼各千人骑兵,也冲击而来,燕军大惧,在壁垒中放箭,又点燃外城中所存烽烟石燧,瞬间烟火大起,管营三千人不能前进,烟甚浓烈,管营不能看清,遂被绊倒,方起身时,便被燕军壁垒中流矢所射中,正中前额,管营遂中箭倒地,军士急忙救回,已经不能言语。

    北泽见之大惊,便传命退军,速令随行军医救治管营。此时火已经熄灭,浓烟散去,北泽见壁垒内燕军仍不敢出,便命五千骑冲锋,遂攻克燕军壁垒,杀散燕军,夺取楼烦外城。

    尚有两千余燕军,退据楼烦内城,倚仗防御工事坚固而顽抗。北泽见一时不能攻下,天色又晚,遂占住外城,待纵横军到,在作攻击。

    管营为箭矢所中,箭头深入脑髓,救治无效,夜半遂死。北泽心中惊惧,便不敢轻易进军,令军士将管营尸首,送至九原收敛,一面回报纵横。

    纵横在途中闻知先锋将军管营战死,大怒,随即命军速行,一日之间便到达楼烦,纵横命北泽率军攻之,燕军二千余人,不能抵挡,楼烦各处皆已经被攻下,未有二千燕军,占据内城之上,纵横命人招降,燕军正欲投降,忽然花羽率兵二万人至,内城上二千燕军,皆欢呼踊跃。纵横见之,便命北泽退出,花羽便率军又占住了楼烦内城各处,据城坚守。

    纵横列阵楼烦外城,喝令挑战,花羽畏惧纵横,只是坚壁不战。纵横一连挑战两日,花羽皆不出。刘虚便对纵横道:“燕军据楼烦而守,欲待援军到来,以破我军也。将军所部,尽皆铁骑,来往机动迅速,利在速战,不宜攻坚。将军不若弃楼烦,用铁骑只下晋阳,可破燕军建功也。”

    纵横道:“我军若直下晋阳,恐楼烦燕军袭其后,阻我归路。吾以此为忧虑耳。”

    刘虚大笑道:“兄长神勇,盖世无双,令愚弟钦服之至。然愚弟以为兄长用兵谋略,尚逊愚弟一筹也。今围困楼烦而不能进,如燕军援兵大至,我将无功而返。不如趁燕军援兵未至之际,留一支军在此牵制楼烦燕军,将军率众绕过楼烦直下太原,晋阳袁矫闻知将军至,皆闻风丧胆矣!”

    纵横大悟,便谢刘虚道:“贤弟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愚兄所不及也。”便留下刘虚、赵如霜率一万五千骑驻扎楼烦,牵制花羽军。然后与北泽、习甲领一万余铁骑,绕道楼烦,只奔晋阳而来。

    纵横率军入太原,正遇见袁矫部将麻准引一万余军前来,麻准亦是有勇无谋之将,其人武勇非凡,善于使五十斤开山大斧,在并州罕逢敌手,然而智谋缺乏,自持其勇,性情骄横,甚为目中无人。见纵横军到来,遂率一万余军拦住路口,提大斧出马大喝道:“大胆逆贼,敢犯吾太原,你可知吾为谁吗?”

    习甲遂出马道:“汉朝奋威将军、假并州刺史率兵亲至,欲要取晋阳。你等无名之将,何敢阻拦奋威将军乎?识趣者且让道,奋威

    将军不相为难。”

    麻准闻言,不禁七窍生烟,气的双脸绯红,提手中大斧,在马上怒道:“吾乃并州晋阳大将麻准是也,并州尚无人是吾敌手。你何方无名下将?敢出此言?且唤奋威将军出,吾斧下不斩无名下将!”

    习甲道:“匹夫何敢狂言!奋威将军天下名将,岂能同你这莽夫相交手?杀鸡焉用牛刀,吾便可以取你首级!”言罢,催动战马,舞动手中长枪,来战麻准。

    麻准大怒,便提大斧,拍马前来迎战,二人在阵前交手,两马相交,枪来斧往,只五合,习甲便抵敌不住,狼狈败阵而去。

    纵横已经从中军出,北泽见习甲败阵,提枪怕马出战,麻准大斧沉重,不到十合,即杀败北泽。

    校尉吴章欲要出战,纵横止住道:“此人勇猛,善于使用大斧,需得吾亲自出战。”于是提长矛,出马阵前道:“吾便是奋威将军王腾,来将何人?”

    麻准见纵横出马,遂提斧立于阵前,仔细观之,见纵横已经两鬓染霜,遂在马上哈哈大笑道:“人皆言奋威将军海内名将,勇冠天下,今日一见,乃一老兵耳!吾乃并州刺史麾下晋阳大将麻准是也。今日胜了将军,恐有胜之不武之嫌!”

    纵横观麻准,果然膀大腰圆,十分雄壮,便道:“如吾今胜了麻将军,可让道否?”

    麻准哈哈大笑道:“二十合之内,吾若不能赢你,便自动让道。”言罢便催动坐下马,**斧只取纵横。

    原来麻准自持勇武,见纵横年纪甚大,年轻不再,虽然有勇冠天之之名,想必其巅峰已经不再。而自己尚不到四十,正当壮年,可胜纵横而扬名天下也。

    纵横见麻准前来攻击,随即舞动长矛迎战,一交手,直觉手中微微发麻,果然悍勇。纵横遂不敢轻心,谨慎迎战。麻准欲要赢纵横,前几合使尽平生之力,大斧又十分沉重,纵横只有招架之份。

    大战十合,虽未有分胜负,纵横却处于下风。麻准自持胜算在握,遂驾住纵横长矛道:“将军如担心在三军之前受被败之辱,吾可卖个破绽,放将军归阵,领军退出太原地界,吾便不再提兵与将军为难也。”

    纵横笑道:“胜负未分,岂有让吾退军之理?”随即又挥矛相战。

    原来纵横征战半生,战阵经验十分谙熟,见麻准此等悍勇之将,其勇力不逊色于己,且又占据年壮优势,不可与其硬拼。于是便保留实力,前十合只是以防御为主,并不大开大落作攻击,而麻准求胜心切,前十合皆大开大落,又是使用五十斤大斧重武器,气力消耗甚大。十合之后,威力已经大不如前。

    纵横却愈战越勇,便又转守为攻,占为上风,运转长矛,不减当年之威,麻准已经招架不及,方不及二十合,便被纵横杀败。纵横一矛刺来,麻准急忙提斧招架,已经不及,见矛尖至面前,正慌急之间。纵横忽然收住,以矛尖指其喉道:“今日知吾之勇否?且令军让道,吾便饶你性命。”

第218章 奋威夜袭取晋阳

    纵横已经二十合内战败麻准,本可取麻准性命,却赦而不杀。麻准见纵横虽然年轻不再,却还不减当年神勇,心中畏服。又见纵横并未有取自己性命,如今被兵加颈上,只好答应道:“奋威将军威名,名不虚传,麻准已经服矣。”

    随即便令其部下一万军士,让开道路,放纵横军过。

    纵横便放了麻准,麻准归阵,部将来问道:“将军奉袁刺史军令,前来拦截贼军,今放其入太原,得无违反军令乎?”

    麻准道:“吾若不允,必然被杀。王腾所部皆精锐骑兵,非我步军所能敌也。吾今放其入太原,令彼军深入并州腹地,袁刺史只需守住晋阳,朝廷必然派大军前来相助,我在封其后路,其必然被我军歼灭矣,吾今只是虚做人情而已。”

    其部将闻言方才心安,麻准见纵横大军已经进入太原郡,便令一万军分守各处路口,以阻纵横归路。

    习甲、北泽见纵横不杀麻准,便问纵横道:“麻准此军,我军可一击而胜也。今将军不杀麻准,恐其领军袭我后阻我归路也。”

    纵横笑道:“我军利在速战,出敌所料,速奔袭晋阳,犹如神兵天降,袁矫便可擒也。今若与麻准军交战,势必耽误行军,吾赦麻准而不杀,以示我军之仁义也,其部见之,将不会与我军死战。今吾已经得报,袁矫以为我欲攻楼烦,不会突袭晋阳,晋阳城防甚为懈怠。今我可趁此时机,夜袭晋阳,可一举而下。”

    习甲、北泽俱拜服,纵横于是传令一万五千骑迅速急驰晋阳,欲突袭而攻取之。

    袁矫在晋阳,派花羽、麻准二人领军前往助守楼烦,寻思可以阻纵横大军于楼烦,又闻报公孙霸已经派遣镇北将军公孙鸿、军师归海卫率精骑二万人已经进至河东,一二日之间便可到达晋阳,心中遂放心,传令晋阳城中二万军士,可略作休整,可以饮酒消遣。

    晋阳城燕军严加防备数日,又不见敌军前来,皆都疲惫,今见袁矫下令休整,于是欢呼踊跃,俱各自饮酒赌博为戏,燕军将领皆日间饮酒大醉,军士喝醉者甚多,便在营中酣睡。至夜间,晋阳巡夜官员卞通见之,喝令军士等值守,将领于醉中醒来,笑对卞通道:“花将军与麻将军率兵前往楼烦,足能阻止贼军,贼军岂能夜半飞来?且袁刺史有令,让末将等休整饮酒消遣。从事不必如此也,且令军士歇息。”巡夜官员告知袁矫,袁矫也不信纵横会夜半来晋阳,并不作防备

    日落时分,纵横率一万余骑已经进至汾水,沿路燕军哨骑虽然发觉,然报告已经不及。纵横传令全军道:“今至晋阳,已经不到两百里路程,吾军骑兵迅速,定可在三个时辰之内到达晋阳,便可趁夜攻击,一举而下之。”

    于是全军迅速急驰,于夜半时分抵达晋阳郊外。

    袁矫白天劳累了一日,十分困乏,方准备入睡歇息,忽然哨骑急报,说发现纵横万余铁骑已经到达汾水,便飞马来报刺史。袁布接报,惊得魂飞天外,困意全消,一把抓住报信军士手道:“你可曾看清,真是王腾军马?”

    军士道:“军中皆汉朝赤色旗帜,所有盔甲衣服,皆是和王腾军一样。”

    袁矫叹道:“王腾从何处来,行军如此之速?若直奔晋阳而来,此番恐怕已经将兵临城下矣!”

    言末毕,一连数名哨骑前来报告:“城北数里之处,发现大批骑兵,正向晋阳而来。”

    袁矫仰天叹道:“今番吾休矣!”一时惊慌,竟不知所措。

    其府中从事卞通奏道:“使君在晋阳还有两万

    军,何惧王腾?可急令御敌!”

    袁矫叹道:“吾料敌失误,不曾想到王腾会如此之速前来突袭晋阳。今虽然有守军两万,然吾今日已经命令休整,晋阳防守甚为松懈,此时再令防守,已经不及也。”

    卞通道:“王腾军远来疲惫,使君可发兵击之,尚可退敌也。待明后日朝廷援军至,便可歼灭王腾。”

    袁矫道:“你不知王腾用兵,其如敢突袭我晋阳,必有准备。此番带万余铁骑前来,吾料知其志在必得晋阳也。吾虽然还有两万人,但绝非其敌手。然吾受命为大燕镇守并州,临敌之时不可不战而降也。”

    于是令左右:取披挂兵器来。

    袁矫方披挂上马,带领数百护卫军来到北门,哨骑一再急报,言王腾军马即将攻至,燕军闻之皆惊慌不已,袁矫喝令休得纷乱,遂召集众将军士,准备迎敌,然而晋阳众将,皆大醉如泥,尚在梦中不能起,军士亦多有醉者,皆酣睡。袁矫不甚懊悔,匆忙之中,在北门集合得数千军,关闭城门吊桥,令军士在城上弓箭准备,自己亲自在城头督战。

    原来纵横在行军途中,已经探知今日晋阳城中守备松懈,所以才敢前来趁夜突袭。纵横大军到达晋阳之时,已经午夜丑时,月明星稀。纵横率军进至晋阳北门,遥望见月色之下城上军士纷乱,便令众军道:“袁矫已经得报我军前来,才匆忙上城防备,然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军可趁势攻城,晋阳即可一鼓而下。”

    随即挥动万余铁骑,冲至晋阳北门之下,令五千重装骑兵在前,皆全身裹甲,一万骑随后,令善射军士在马上引弓射之,万箭齐发,袁矫在城上,方指挥军士射箭,却一阵箭雨袭来,燕军纷纷中箭躲避,蛰伏城上,不敢再冒头。

    北泽已经引兵冲进城下,指挥军士架设浮桥,便渡过护城河,城上燕军皆被射住,不能冒头,北泽遂率领数百攻城军士,搭上云梯绳索,趁夜色攀城而上。

    袁矫发觉有军士攀城,便指挥城上士兵截杀,然而已经不及,习甲领数千军冲至城边,见城墙上燕军露头者,便引弓射之,箭法百发百中,打的燕军皆蛰伏城头不敢起身。北泽便带领数百军士,迅速攀上城墙,一跃而起,拔刀砍杀,燕军皆四散溃逃。

    纵横见北泽已经攻上城头,遂令停止向城上射箭,又派军士爬城,片刻之间,数千军士又爬上城头,杀散燕军,袁矫被数百护卫军簇拥保护急忙退走。北泽遂带领军士,斩关落锁,砍开城门,放下吊桥,纵横领兵攻入晋阳城中。

    不到二个时辰,纵横万余铁骑,便攻破晋阳北门,全军入城,燕军皆纷纷投降。纵横遂夺取了晋阳,令军驻守,袁矫不及逃出,被北泽率兵追至刺史府中。北泽便围住刺史府,等纵横前来。

    纵横收降了晋阳燕军数千人,占住四门,闻知袁矫被围刺史府,便引军前来,传谕袁矫投降。

    袁矫躲进刺史府,与卞通等众官员十余人,还有数百护卫军士,皆心中惊惧。袁布闻知刺史府被围,纵横在外令招降。便对众人道:“晋阳不守,吾有负陛下之托。今只有自裁以谢,你等可出降罢。”

    卞通劝道:“使君不必如此,今晋阳虽破城,王腾素有仁德英名,必不杀晋阳降者也。使君暂且先投降,留有用之躯,待朝廷兵至,可见机而作,再度夺回晋阳,使君仍然可以再镇并州。”

    袁矫闻言,遂长叹道:“吾非不愿自裁谢罪,今死且无益,为并州大局计,可依照卞从事之计,权且先降于王腾罢。”

    于是便带领众人出府,令百余护卫军卸下兵器,前来纵横军前,请命投降。

    习甲遂上前喝道:“伪燕并州刺史袁矫,今投降汉朝奋威将军、假并州刺史王腾,岂能不交出并州印信呢?莫非诈乎?”

    袁矫遂伏地对纵横道:“末将畏服奋威将军虎威,不敢有诈。今既然奋威将军威临晋阳,还请领并州刺史罢,末将愿率部相从。”遂示意左右,取并州刺史印信来,交付于奋威将军。

    随从即取并州刺史大印与剑信,向纵横呈递。纵横道:“袁将军与吾,昔为宿敌。今袁将军并州刺史之位,印信皆伪燕伪帝公孙霸所赐,吾不能受之。”便拒绝受其印信。

    卞通遂伏地道:“奋威将军不受并州刺史印信,吾等已降,敢问将军欲要如何?”

    纵横道:“你等原本皆大汉臣民,却追随跟附叛贼,受公孙霸所封伪职。吾为大汉之将,岂能效法你等?今吾前来,为汉朝光复晋阳,且赦免你等反叛汉朝之罪。吾原来为汉朝奋威将军,被推举为并州假刺史,今仍以假刺史暂领并州为便。”于是传下军令,将晋阳控制,令其军都投降,命令袁布,写书让并州各郡县军民投降。袁布不敢违抗,只好依照纵横命令,让花羽、麻准等人,领军向纵横投降。

    次日,袁布派遣使者,命花羽、麻准向纵横军投降,麻准接到命令,闻知纵横一夜之间便攻取晋阳,大为震惊,又寻思纵横如此勇武,果然是无双猛将,且饶过自己一命,心中遂畏服,便依从袁矫军令,命所部军士,不可与纵横军为敌。

    花羽接到袁矫命令,大惊道:“袁并州误陛下事大矣!今居然一夜之间便失去晋阳,令吾等无所依据。袁并州被迫降王腾,此等传谕我军投降之命令,非其所愿也。且吾为陛下宽赦,用以为平北将军,岂能背叛陛下?吾不能降!”

    于是便不奉命,仍领部下二万人驻守楼烦,阻住纵横军。只盼望公孙霸派军前来,再收回并州。

    镇北将军公孙鸿与军师归海卫,率骑兵二万人,方行至河东,正向晋阳开进,却传来晋阳已经陷落消息,说王腾已经夺取晋阳,袁矫投降。公孙鸿大惊道:“王腾用兵如神神速乎?今晋阳已经陷落,并州兵马便不能为助,吾此番前往救之,恐将不能成功也。”

    遂问归海卫道:“今晋阳陷落,并州为王腾所夺,军师以为吾还可以前往救之乎?”

    归海卫道:“将军奉陛下诏,率兵前往并州平定王腾叛乱。今尚出兵行军途中,怎可不救呢?”

    公孙鸿道:“王腾骁勇,如晋阳在我手中,吾不惧之。今已经夺取晋阳,并州之兵皆为其控制,今吾再率两万骑前往,恐自投罗网也。”

    归海卫笑道:“将军出征之时,置办一棺材随军,欲要装殓王腾,何其壮也!今如何又何其畏惧王腾呢?”

    公孙鸿一时心中惭愧,便谢归海卫道:“军师休要取笑在下,还请军师指教良策,以解此番之危急。”

    归海卫遂道:“以老夫观之,晋阳虽然陷落,袁矫虽然投降。然并州大半,皆还在吾手中。王腾虽然骁勇,然无谋士相辅佐,虽然一时侥幸取下晋阳,我仍然可以设计破其兵,再恢复并州也。”

    公孙鸿喜道:“请军师赐教!如何能破王腾?若能取回晋阳,安定并州,吾将建功立业,不负陛下此番之望也,定然对军师感激不尽。”

    归海卫微微一笑,遂对公孙鸿言夺回晋阳,恢复并州之策。公孙鸿闻言大喜,遂传令两万骑,向太原郡进发。

第219章 军进并州烽烟举

    原来公孙霸此番任命公孙鸿为镇北将军前来助袁矫相守并州,其意是望彻底扫除平定纵横所领并州残部。一方面也是欲要历练公孙鸿,好让其在燕军中建功树立威望,提携自己宗族势力,以辅助大燕稳固。公孙霸又寻思公孙鸿年尚轻,恐非纵横对手,意欲派遣一大员辅佐。归海卫揣摩得公孙霸心中之意,遂出奏愿意辅佐公孙鸿平定并州,公孙霸大喜,便准奏其前往。

    归海卫身为燕朝司徒,位列三公,职位名爵远在公孙鸿之上,然而公孙鸿为公孙霸宗族,日后有封王之份,归海卫此番屈尊辅佐,也是看中公孙恭宗族地位,求得日后其子孙得以荫庇。

    归海卫老谋深算,又随公孙霸征战数年,多出军谋,深谙兵旅。今虽然闻得纵横攻拔晋阳,袁矫投降,然却临乱而不惊,对公孙鸿画计道:“王腾虽然突袭晋阳得逞,然不过三万骑,袁矫虽然投降,然并州上郡、西河、上党、定襄、雁门等处皆还在我手,且太原花羽将军必然不会降贼,势必将率众拒守楼烦。并州大半兵马并未陷落贼手,所以我可以前往。将军率本部二万精骑立即速进太原,并传令并州各郡皆来驰援晋阳,待各郡人马齐聚,前往晋阳讨贼,王腾岂能在晋阳立足乎?将军收取晋阳之后,再集聚并州军马精锐北进击之,则可以收取朔方、五原郡,河朔塞外等地便平定矣。王腾若不远遁大漠,将被将军擒斩也。”

    公孙鸿闻言大喜,遂依照归海卫之计,领军速至太原郡,又传令上郡、西河、上党、定襄、雁门等处军马,前来晋阳驰援讨贼。

    纵横已经取下晋阳,令袁矫命并州各处燕军投降,袁矫虽然下令,然只有太原郡内燕军两万人被迫投降,大将麻准所部万余人,只是奉命不与纵横军相战。其余各郡将领人马,先接到袁矫投降命令,后又接到公孙鸿驰援晋阳命令,遂都奉镇北将军公孙鸿军令,不降纵横,反而纷纷勒兵前往晋阳而来。

    不一日,公孙鸿便率军至于太原境上,驻兵永安,燕西河郡守魏国,上党郡守唐豹,上郡郡守乐丰皆各自引本郡兵马前来,与公孙鸿会师,公孙鸿兵力便达五万人。于是向太原开进,所过之处,太原已经投降燕军又纷纷反正,公孙鸿大军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又收复太原郡南边诸县,遂进军至阳邑,距离晋阳已经百里之遥。

    纵横屯兵晋阳,加上袁矫部降军,有步骑三万余人。纵横见已经取下晋阳,便有收复并州之意,遂命北泽、习甲等欲做攻取。纵横对诸将道:“袁矫虽然下令并州各郡投降,然恐各郡并不从命。吾闻知公孙霸已经派兵前来,今必然来取晋阳,且速整顿军马以待敌。”

    驻守楼烦平北将军花羽率两万步骑,守住楼烦内城,拒绝投降。纵横闻花羽不降,心甚为忧虑。欲要准备亲自提兵攻陷楼烦,然而晋阳初下,纵横一时不能离开。

    遂遣习甲领五千精骑,驰往楼烦,协助刘虚、赵如霜等攻打花羽。

    刘虚、赵如霜率一万五千骑,围住楼烦,花羽知道纵横所部军马强悍,不敢轻易出战,占住内城坚壁不战。刘虚见之,便对赵如霜道:“奋威将军已经突袭晋阳得手,以愚弟料知,并州燕军必来复夺晋阳。今楼烦地势易守难攻,我军一时不能克,恐枉费军力,迁延日久,燕军必然来救。今不如弃楼烦,愚弟与嫂夫人率军与奋威将军共守晋阳,可借此破燕军也。”

    赵如霜道:“我军若弃楼烦,恐楼烦燕军又将袭我之后,断我归路,此该何以应之?”

    刘虚道:“奋威将军铁骑三万,纵横河朔,燕军望之而避。即便奋威将

    军不能守晋阳北退,余威犹在,燕军必然不敢阻我归路,嫂夫人无忧也。今奋威将军分兵,其势便孤,恐为燕军所乘也,嫂夫人宜与奋威将军合兵,屯铁骑三万于晋阳,便可震慑燕军。”

    赵如霜于是听从刘虚之言,率军撤楼烦之围,向晋阳而驰,途中遇见麻准所部万余军,麻准正不知进退,驻军汾水之旁,见万余铁骑前来,看旗号,正是纵横兵马,麻准大惊,遂传令全军让道,并派人前来道:“末将乃晋阳将军麻准,已经率部归降奋威将军麾下,驻兵于此,欲为奋威将军相支援耳。”

    刘虚遂与赵如霜率百余骑至麻准军前,麻准出见,备言前番之事,时正有一雁飞过,刘虚便在马上引弓射雁,箭到处,大雁应弦落地,刘虚道:“奋威将军海内名将,你今日即降,便可归顺汉朝,助奋威将军恢复并州,如敢有诈,有如此雁!”

    麻准见刘虚亦雄壮威猛,箭法如神,不禁心中大惧,遂拜服道:“末将诚心归顺,焉敢背板奋威将军?如有反复,当死无葬身之地也。”

    刘虚对赵如霜道:“且先令其驻扎此地,我等宜速往晋阳。”于是令麻准驻扎汾水待命。与赵如霜领军又向晋阳而来,途中遇见习甲五千军,刘虚道:“楼烦一时不能克,吾便弃之,奋威将军在晋阳不可分兵,恐势危为敌所乘,且先回晋阳。”于是一齐前来晋阳。

    纵横闻刘虚、赵如霜等率兵来晋阳,遂接入,纵横问刘虚道:“吾今攻下晋阳,然燕军并未尽降。吾本欲先攻克楼烦花羽所部军马,贤弟又率兵弃楼烦,前至晋阳,此为用兵何法?愿贤弟教我。”

    刘虚笑道:“兄麾下尽皆精锐铁骑,用此等精兵者,宜再速战,却不宜攻坚。宜在聚集,却不宜分兵。以愚弟料知,兄突袭晋阳得手,燕军必然不甘,将大举前来相夺。兄固然盖世猛将,然猛虎难敌群狼。愚弟以为兄只有一万五千兵,恐难敌群狼来夺晋阳,所以不等兄军令,便自作主张令军弃楼烦,与嫂夫人率兵前来与兄会合,共守晋阳。燕军若闻知奋威将军三万铁骑在此,必然胆寒。”

    纵横闻言甚喜,对刘虚道:“贤弟文武双全,可以弥补愚兄之不足也。吾今后用兵都听取贤弟之策。”

    忽然接到军报,说公孙霸派遣公孙鸿为镇北将军,司徒归海卫为军师,率精骑二万,又会合上党、西河、上郡等人马,共有五万余众,进至阳邑,即将兵临晋阳郊外。

    纵横道:“吾军已经会合,燕军虽然前来,吾不惧也。”遂对刘虚道:“燕将公孙鸿,未有听过此人。然吾闻归海卫多次随公孙霸征战,此人甚有谋略,今居然辅佐公孙鸿前来相夺并州,可见公孙霸此番是要与吾誓死一战。”

    刘虚道:“愚弟在荆州潜龙麾下时,闻知公孙鸿乃公孙霸族侄,其人有武勇,善骑射,常领燕军骑兵,然不知其统军如何。归海卫为伪燕司徒,此人有谋,不可小觑。愚弟以为公孙霸以归海卫为军师,辅佐公孙鸿来平定并州,其意下不过是令公孙鸿建功树立威望耳。然担忧其非兄长敌手,所以才令归海卫这等重臣相助。”

    纵横道:“贤弟所见正是。公孙霸对吾有切齿之恨,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只是因为未得其便。今番前来,其意昭然若揭。”

    刘虚道:“兄若久居塞外,虽然可自保,却终非了局。今既然有隙可乘,便可进取,先不问胜败如何,兄今番进军只捣晋阳,已经使公孙霸心惊胆战矣。”

    纵横问道:“以贤弟之见,我军今番从塞外出兵,袭扰并州,今已经占据晋阳,此番可为汉中王相助乎?”

    刘虚道:“燕军速来畏服兄奋威将军威名,今见兄骤然夺取晋阳,必然震怖。公孙霸虽然遣司徒归海卫为军师前来相助复夺回并州。然以愚弟见之,兄三万铁骑驻守晋阳,又有数万降军为辅,公孙鸿、归海卫等将不能奈将军何。伪燕洛阳又必将抽调司隶兵力,前来相助。兄只需率兵扼守晋阳,便可牵制燕军十余万众,汉中王得趁此便,可以进兵雍凉矣。兄在待机而进退,可恢复并州也。”

    纵横喜道:“贤弟高论,愚兄拜服。然吾恐弃守楼烦,若定襄郡、雁门军等兵马与花羽会合,从北面而攻我,此将何以应之?”

    刘虚道:“并州诸地,皆敬服兄威名,今见兄与燕军对阵,多数皆观望耳,兄若能击败公孙鸿,并州将又归于兄麾下。兄若不能胜,将退走塞外,并州又将归伪燕公孙霸。以愚弟之见,并州昔日汉朝军马并不想与兄为敌,今不过迫于贼势也。真正与兄为敌者,不过公孙鸿所部与花羽等人。兄只需破其一军,便可在并州立足。”

    纵横又问道:“以贤弟之见,如今当先取公孙鸿?还是取花羽?”

    刘虚道:“花羽据楼烦,一时不敢南下晋阳。公孙鸿集合五六万大军,又有归海卫为智囊,其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势必将引军攻打晋阳。愚弟以为,先击公孙鸿军,如能挫其军威,则可以警示并州各地诸军。”

    纵横道:“如遇公孙鸿等武将,冲锋陷阵、匹马相斗,吾不惧也。只是归海卫善用军谋,吾与其对敌,甚为忌惮之。”

    刘虚道:“兄勇武绝伦,可以抗衡燕军勇武之将。愚弟虽然不才,然略通谋略,可以庶竭驽钝,助兄相战燕军。愚弟不敢夸口可以破敌大败公孙鸿,然尚能助兄立于不败之地。”

    纵横闻言大喜,遂以刘虚为副将,可以号令三军,职权仅在自己之下。纵横闻知燕军大举前来,便命令大军防守晋阳。骑兵两万人,皆驻扎城外各处,袁矫所部投降之军,纵横收编得一万人,令其再四面城楼上驻守,余下者,皆修筑防御工事,运送辎重等。袁矫在晋阳囤积得粮草甚多,可供十万大军一年用度。袁矫本是汉朝将领,公孙霸入中原,不得已降公孙霸。今番战败降纵横后,便有意反正汉朝。为取悦纵横,遂尽献晋阳城中粮草,以供大军用度。纵横大喜,便赦免袁矫等晋阳燕朝官员,令袁矫在城内负责辎重后勤等事项。

    燕镇北将军公孙鸿率大军五万人渡过汾水,进至龙山,距离晋阳城数里之遥。归海卫见晋阳防守等皆已经齐备,便献计公孙鸿在此据水靠山扎营。公孙鸿与西河太守唐豹领中军三万步骑在中,左翼为上郡太守乐丰,率步骑一万人,右翼为上党郡太守魏国,亦领步骑万人。公孙鸿在中军树起镇北将军大旗,令军士鼓噪擂鼓,挑衅晋阳纵横军。

    纵横与刘虚在晋阳南城上观之,见数万燕军靠山临水以品字形扎营,枪刀严整,盔甲华丽,旌旗皆玄色,唯有旗上燕字为白色。刘虚指中军“镇北将军公孙”字样大旗道:“此列阵扎营之法,上将军之材也。吾料公孙鸿必然不会,乃是归海卫所教之也。”

    纵横亦叹道:“此中军人马,军容甚为华丽雍容,并州各地军马,皆无此等军容气象也。必然是伪燕朝中人马,今此列阵扎营之形势,吾亦不及也。”

    刘虚道:“燕军初来,扎营稳固,其势正盛,今擂鼓挑战,我军且宜稍避其锋芒,待一二日后,其军将气衰,必然前来攻城,我则可以出战击之。”

    纵横道:“善。”于是传令全军,不理睬燕军,坚壁不战。

第220章 败帅斩将敌震怖

    公孙鸿在晋阳城外扎营,归海卫对其道:“我军新来,士气正盛,可向敌军挑战。”公孙鸿便令军士鼓噪挑战了二日,纵横不出。公孙鸿问归海卫道:“贼军坚壁不出,是何意也?”

    归海卫道:“王腾悍勇之将,又有威名,其坚壁不战者,必然是令我军气衰之时,再趁势出击。今将军既然奉诏命率精兵前来,兵至晋阳城下,岂能不战?可先用兵攻之。”

    于是公孙鸿令唐豹率万人攻击晋阳外围纵横军,自领二万人在后助阵。纵横见燕军攻至城下,遂让刘虚守城,自率赵如霜、习甲等,领军二万余前来抵敌。

    两军扎住阵脚,唐豹提刀勒马在前,燕军中门旗开处,镇北将军公孙鸿金盔玄甲,骑伪燕公孙霸所御赐骏马,手提凤嘴大刀,腰悬硬弓羽箭,身披玄色披风,装束甚为威武。公孙鸿令军士将一棺材抬出,抛在阵前,令军士大喝道:“大燕镇北将军率王师至此,欲剿除贼寇王腾。今已经俱棺在阵前,你等军士若畏惧吾军之威,可卸甲而降,便可赦命。贼渠王腾者,如畏惧可自裁入此棺,尚能赦免宗族之罪。如若抗拒王师,吾将踏平晋阳,老幼不留,玉石俱焚!”

    习甲见之大怒,骂道:“公孙孺子,乳臭尚未干,敢出此等狂言!”欲要出阵。

    纵横止住习甲,遂出马于阵前,见阵前果然一棺材放置,便哈哈大笑,挥手中长矛道:“吾征战半生,驰骋河朔,所斩之将,不下十余,杀人更是不可胜数,唯有欠一死耳。可惜只恨你公孙霸军中,尚无人可以与吾一战,吾不胜寂寞久矣!如有能取吾首级者,吾岂可不会之?”

    公孙鸿见纵横出,便也出马阵前,相隔百十步,睁眼细看纵横,见纵横约四五十岁年纪,颇有沧桑之感,然英勇之姿,依然具备。公孙鸿不禁心中微微惊惧,却嘴上大喊道:“并州贼首王腾,率领残众,专与我大燕为敌。今又居然进犯夺取大燕并州晋阳城,罪恶大矣!吾今已经为你置办棺材,势必要擒斩你装殓此棺回报大燕皇帝。今如果畏惧知罪,可自裁谢罪,吾尚能赦免你麾下相从者!”

    纵横呵呵大笑道:“你父辈公孙霸、公孙虎等人,尚且畏惧吾三分,今你年幼孺子,何敢如此狂言无礼!且唤你公孙霸前来,你不足与吾对阵也。”

    公孙鸿闻此言,不禁勃然大怒,随即提刀拍马出阵,大叫道:“吾今不用军士,看能否斩你?敢来与吾一战否?”

    纵横随即跃马阵前道:“吾手中此矛,曾一日之内败你辽东三甲,孺子可知否?今如此狂妄大言,恐将成为吾矛下之鬼也。”

    公孙鸿道:“吾今正是为雪此辱,挫你二十年身价也。”便拍马而出。

    归海卫见之,心中微惊,欲要让公孙鸿回阵,公孙鸿已经出马阵前,归海卫便目视唐豹,唐豹会意,遂出马阵前,止住公孙鸿道:“将军地位尊贵,岂可亲手与贼人阵前交手,容末将替将军取王腾首级足矣。”

    公孙鸿呵斥唐豹退下,道:“吾若无把握,必不敢出此言。”便催动战马,手舞大刀,只取纵横。

    来公孙鸿虽然闻知纵横勇武盖世,然今日见之,见其已经年将五旬,寻思武将年过四十便巅峰不再,何况纵横远不止四十岁,而自己尚三十岁,气血正盛,又自持勇武善射,心中便不惧。心想若能阵斩王腾,便可以威名大震,成就天下第一勇将之名。

    纵横见公孙鸿驰马前来,眼中微微冷笑,缓缓提起长矛,双腿一夹,座下马便飞奔前来,纵横单手执矛,见公孙鸿刀到,即侧身闪过,以矛直刺公孙鸿心窝。

    公孙鸿一刀未有砍中,方未及收刀,见纵横矛尖已经到胸前,心中亦惊,然而公孙鸿也是反应灵活、武艺高超之将,不及收刀,随即以刀柄相隔架,居然将纵横长矛矛头荡开。

    两人交手一个回合,都各自心中暗暗赞叹。纵横见公孙鸿居然能将此招隔开,其人武艺果然非同一般,便不敢小觑公孙鸿。

    二马竞驰,刀矛相交,铮然有声,二员勇将在阵前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似公孙鸿这类武将,比麻准这类不同,麻准胜在有蛮力,然一旦气力消耗过半,便战力大减。公孙鸿却胜在持久,其武艺精熟,骑射皆优,交手二十合之后,仍然气力不减,反而有愈战愈勇之势。

    纵横武艺绝伦,矛法已经出神入化,在马上运转如同行云流水,可谓是得心应手。纵横亦勇力、气力、持久力、胆力皆为当世武将中一流。年轻时候耐力极强,不然一日之内,也胜不了辽东三甲这等一流勇将。不过纵横现已经年近五十,与年轻时候不能相比,各方面战力均有减弱。亏得领兵多年,战阵经验十分丰富,遇不同战将,便有不同克敌制胜之法。今见公孙鸿其勇武可与自己相当,且又能持久消耗,心中赞叹道:“此人勇武,可比当年公孙豹也。”

    公孙豹是燕军中首屈一指的猛将,与纵横武艺在伯仲之间,相差也就毫厘。公孙豹倚仗武勇轻敌,与凉州数名猛将交手,斩杀西凉猛将数名,而自己也被凉州猛将合力击杀。可见一味逞血气之勇,为武将所大忌也。

    纵横与公孙鸿交手二十合后,已经知其招法路数,虽然一时不能败之,却已经有克敌制胜之策。

    公孙鸿手中大刀,果然如同雪片飞舞,乱云奔涌。十分凌厉迅捷,观之让人眼花缭乱,其所骑骏马,又十分华丽,好似是吕布再现,马超复出。

    两边将士,皆聚精会神目不转睛,观二将相斗,一时三军沉寂,原野无声,只闻金戈相击,铁马奔驰。

    纵横见公孙鸿虽然武艺高超、持久力强,然不甚精熟战法,所谓高手猛将比试交手,彼此实力旗鼓相当之下,更需要以策略胜之。公孙鸿年纪尚轻,战阵经验不如纵横老道,其刀法虽然纯熟,然多大开大合之势,而不知有所保留。二十合之后,见不能胜纵横,遂奋武扬威,使出浑身解数,欲要速战胜之。纵横见其发威,便以防守为上,避其锋芒,保留实力,虽一时落于下风,然仍能保持不败之势。公孙鸿又与纵横战大三十合,招数已经使完,威猛之势不能长久保持,此时才知道保留力量,好持久相战。

    二人大战五十

    会合,仍不分胜负,纵横落于下风。然五十合之后,公孙鸿便攻势大减,以防御为主,纵横已经占取攻势,遂大显神威,手中矛如疾风闪电,招招皆攻击公孙鸿要害,公孙鸿奋力拒战,眼花缭乱,十余合后,已经应接不暇,遂显出落败之象。

    纵横再有十余合,便可完全战败公孙鸿,甚至有把握斩杀之。燕军营中归海卫见公孙鸿落败,心中担忧,便令唐豹道:“唐将军此时可前往敌之,可斩王腾也。”

    唐豹得令,随即提刀拍马而出,大喝一声,前来夹攻纵横。原来唐豹也甚有勇武,虽然不及公孙鸿,也算是一员骁勇之将。公孙霸多用武人,唐豹以军功领上郡太守。唐豹寻思,纵横已经与公孙鸿大战五六十回合,气力消耗甚多,此时若上前,必然有把握胜之,或可以斩杀纵横。

    习甲见敌营中又有将出马,恐纵横有失,随即也怕马出阵,来迎唐豹。

    纵横见之,遂呵斥习甲退下,舞动长矛,呼呼风响,力战二人。

    公孙鸿已经难于招架纵横,见唐豹出战,遂得以稍稍缓解。唐豹战不三合,大喝一声,举手中刀来砍纵横,纵横不慌不忙,勒马跃起,以矛杆格挡招架,将唐豹大刀荡开五尺开外,随即借势翻转矛头,只刺唐豹前胸。

    唐豹大惊,欲要收刀格挡,已经不及,被纵横一矛刺中前胸,矛头透穿其护心镜,纵横顺势挑落唐豹于马下,抽矛回身,再迎战公孙鸿。

    唐豹出阵五合不到,便被纵横斩落马下,口喷鲜血而死,燕军见之震怖。

    公孙鸿见之亦大惊,遂不敢再战,提刀拍马向阵中奔回。纵横道:“孺子休走!”提矛赶来,公孙鸿随即弃了手中大刀,急忙在马上取出弓箭,搭手顺势回身一箭射来。

    纵横正追赶之间,忽然见公孙鸿弃刀于地,心中怀疑。又见其拈弓搭箭,随即勒马执矛防范,果然箭到,纵横以矛挑落。公孙鸿趁此跳出阵中,奔燕军大营而去。纵横便也拔马回阵来。

    公孙鸿败阵而归,燕军见唐豹殒命疆场,俱都惊惧。归海卫道:“王腾骁勇,将军不可与其阵前相斗,还需用智计取之。”

    公孙鸿叹道:“昔时奋威将军威名,吾今算是领教矣。其人虽年岁已长,然武勇尚在,吾不能胜之。”便下令将军前棺材取回焚烧,以示自己武勇不能胜纵横。又痛惜唐豹,道:“吾尚难以取胜,唐将军趁机前来,欲要斩杀王腾,殊不知王腾岂能是唐豹所能战胜者也。今遭不测,令人扼腕。”下令将唐豹厚葬,并抚恤其家眷宗族。

    公孙鸿对归海卫道:“王腾骁勇依旧,又阵战我军中将领,令我军士气锉动。军师以为该用何策取晋阳?”

    归海卫道:“唐豹被斩,我军不便进军。且待夜晚趁其不备之时,以骑兵劫营,以试探贼军战力虚实。若果然厉害,便再等定襄郡、雁门郡与花羽所部兵从北面围太原,将军再率军攻之,如此方可胜贼军,取下晋阳也。”

    公孙鸿便依照归海卫计策,传令花羽、定襄、雁门等处军马,齐来驰援进围太原。

第221章 汉军再度出雍凉

    纵横斗败公孙鸿,阵战燕将唐豹,燕军皆全军震怖,不敢轻进。至夜,公孙鸿又令乐丰率五千骑偷袭晋阳外城纵横军大营,被习甲率兵击退,燕军折损数百骑败回。归海卫见纵横军果然战力非同寻常,寻思其在晋阳有三万骑,燕军五万兵力尚不能胜之,需得等北面兵马到来,两边夹攻方可以胜也,便请公孙鸿领兵驻扎龙山,暂时先围而不攻。

    纵横回晋阳城中与刘虚商议,刘虚道:“若公孙鸿龙山五万之军攻晋阳,我军尚不惧。然若楼烦花羽以及定襄、雁门等处燕军再聚集从北面围攻晋阳,我军将两面受敌,便难在守。今可令一军阻住北面燕军,只需月余时间,汉中王必将出兵雍凉,分并州军势,晋阳之围可解也。若汉中王能破闻人策,兄再率兵击燕军,则燕军将难以招架。”

    纵横深纳其言,便遣北泽令骑兵五千人,收取降将麻准所部,共万余步骑前往长城驻扎,令麻准领剩下军马回驻晋阳。

    花羽见纵横军马撤围楼烦,欲要率兵南下袭其后,又恐难敌纵横麾下铁骑,于是等定襄、雁门等地兵马到,再做进取。

    雁门守将张霸,定襄守将姬超皆为公孙虎麾下将领,虽然镇守并州郡县,然只听命于公孙虎,并不奉袁矫命令。公孙虎本以为其子公孙鸿领数万精兵,又有归海卫为智囊相助,必能攻克晋阳,平定王腾。于是便未有下令,二人仍按兵不动。公孙鸿五万兵马不能克晋阳,遂向公孙虎求援,公孙虎才令二人发兵,姬超领定襄一万军,张霸领雁门八千军,向楼烦开来,与花羽所部会师楼烦。

    三将在楼烦聚集,约有兵马近四万人,表面上以花羽为主将,然姬超、张霸二人并不听从花羽命令。花羽道:“贼军王腾,骁勇非常,其部下尽皆铁骑,可以一当二。今贼军驻军长城,阻我南下太原之道。依照吾之意,姬将军可率部驻守楼烦,吾与长城贼军相持,张将军便可率本部军绕过长城直下狼孟,贼军将惊慌,吾再率军攻之,定可破贼军,前至晋阳也。

    姬超、张霸皆不以为意,道:“今我军有四万人,可一举从楼烦而下,击破长城贼军,便可长驱入晋阳也。何须绕道?将军岂畏惧王腾如此哉!”

    花羽道:“非也,王腾所部皆精锐,战力强悍,不可轻敌。”

    张霸奋然道:“王腾虽勇,然不在长城。吾只需提本部兵,一日便可攻下长城!”

    花羽劝止道:“长城有贼军万余,张将军不可轻敌。若一旦受挫,我军将难以驰援晋阳矣。”

    张霸道:“吾亦幽州勇将,何惧王腾?王腾今已经老矣,花将军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姬超亦笑道:“花将军在楼烦聚众二万人,畏惧贼军万人,以致停滞不前,误并州大事。今还需得吾与张将军相助才能剿灭王腾,张将军且率军前往攻打

    长城,吾提兵在后相助。”

    花羽苦劝,二人不听。张霸便率麾下八千步骑,开至长城,领军叫战。北泽在城上,见其只有不到万人军马,就敢来攻打长城。于是率长城五千余铁骑出,又出五千步卒,来战张霸军,张霸尚在马上问道:“来将何人?且通姓名。吾不斩无名之将!”

    北泽并不答话,挥枪领五千铁骑冲阵而来,张霸急忙令军迎战,却被北泽五千骑兵冲击,催动阵脚,人马自相践踏,北泽五千步卒趁势掩杀,张霸大败,折兵近半,率数千人北逃。

    姬超正提军在后,见张霸军溃败,不禁勃然大怒,提军来战北泽,北泽趁胜之势,率五千铁骑冲乱姬超军阵形,后面数千步卒又趁势击之,姬超军猝不及防,遂大败,只好引军北走,花羽闻知,急忙派军前来接应,撤到楼烦驻扎。北泽得胜,仍收兵回驻长城。

    姬超、张霸二人各自折损三千余军士,败回楼烦,方才明白花羽所言非虚,对花羽道:“贼军铁骑果然强悍,我军尚列阵未齐,便被冲散,以致此败。花将军所言非虚也,今不可小觑贼军。”

    花羽道:“吾曾与王腾军马交手,吃过此亏,所以知晓也。今不能轻进,且先驻军楼烦,牵制其长城兵力,需得陛下再派兵力前来,我等可趁隙方能破之。”

    于是仍驻军楼烦,牵制纵横军长城北泽所部万人。

    公孙鸿领军进驻晋阳南郊龙山,已经十余日,不见花羽等领军至,又闻知、姬超、张霸两军被纵横军在长城击败,归海卫遂对公孙鸿道:“今我军从北面一时不能来,然可以牵制贼军北面兵力数万。将军且在此驻扎相持,令司隶再发兵三万人前来助战,必能攻下晋阳,剿灭王腾。”

    公孙鸿便从其计,派人传命三辅官员,令发兵来相助。

    三辅官员皆为镇西将军闻人策筹措军马,置办粮草,今又见镇北将军公孙鸿军令到,皆不敢得罪,只好又在三辅地区招募新兵,三辅地区因为军士待遇不厚,皆不愿从军。招募得数日,只有数千人应征。三辅官员便发书报与公孙鸿,说还需时日,才能招够足额兵马。

    归海卫见之,遂对公孙鸿道:“三辅地区兵马,皆要应付镇西闻人将军。今还需得洛阳派兵前来,将军上书陛下,陛下必然应允。”

    于是公孙鸿又申奏公孙霸,说王腾麾下铁骑三万,骁勇难制,需得再添兵马,公孙霸也忧虑纵横强悍,便又抽调中原兵马三万人,令池柳为将,率领前来并州助战。

    如此便耽搁了月余时间,燕军方还没有聚齐。

    却说汉中王麾下潜龙军师,在汉中闻知西域长史班错已经出兵攻打敦煌、酒泉,又过十余日,闻报奋威将军已经从朔方骑兵,南下共取并州。领英喜道:“伏波将军此行必然有功。”令人哨探,又过十余日,回报说奋威

    将军已经攻占晋阳,并州刺史袁矫投降。

    领英闻报大喜,道:“奋威将军勇猛之将,今又得刘虚为辅助,旬月之间便取下晋阳,足可以震慑燕军。吾料公孙霸必然率军前往相夺。且西域班错长史已经攻陷敦煌,兵临酒泉,凉州丁弘将调兵西向防御班错,燕军又将被并州分解兵力。三辅地区难以支持。我今正可以用兵雍凉。”

    于是奏命建夏,欲要出兵,进取雍凉。建夏遂准,命领英总领都督汉中军事。

    汉中王世子刘政已经在川中又筹集得四万余兵,皆遣往汉中,领英再抽调汉中他处军马,约有五万人,于是召回文雄,商议道:“今西域班错、并州奋威将军皆已经遣兵攻打凉州、并州,伪燕疲于应付,司隶将难以再抽调兵力相助闻人策。今我已经得到益州军马五万人,可以出兵雍凉矣。此番进兵之策,吾欲请文军师率五万人从陈仓道进军,吾率祁山大军进攻天水,牵制住闻人策,兼武只需攻陷陈仓,闻人策必然惊慌,吾再率军击之,可破其军也。”

    文雄道:“雄虽然不能相敌闻人策,然今番以五万兵取陈仓,尚还可以立军令状矣!”

    领英道:“兼武亦是当今智谋之士,虽然曾败于闻人策,只是运势不佳耳。吾虽然能胜闻人策,是因为取兼武前车之鉴也。如兼武不败,何来吾胜?”

    文雄遂拜谢建夏、领英道:“吾前番两败于闻人策,损兵折将,心下不胜惶恐。今若不能以五万军取下陈仓,以雪两败之辱,将功赎罪,雄将自裁谢罪。”

    建夏道:“贤弟不必如此,且听潜龙军师安排,今番必能取下陈仓。”

    领英道:“兼武智勇之士,吾今番已经知必能知耻而后勇。”便将五万军交付文雄统领,调回独孤虎,相助文雄取陈仓,又令徐道、冉辉等为文雄麾下,率兵从陈仓道进,前取陈仓。

    顺安30年夏六月上旬,领英又率军十万人出祁山,进军至天水境上,欲要攻取雍凉重镇天水城。

    闻人策在天水又闻知汉军前来,急忙召集众将商议,闻人策道:“贼军此番又提军出祁山,不比前番,此次为有备而来。吾已经接得探报,说西域班错正正在攻打凉州敦煌、酒泉,丁弘率兵前往抵御,必然难以分兵助我。并州又被王腾军攻击,吾料司隶如今兵力吃紧,三辅地区将难以抽调兵力再相助我,而汉中贼军又得到益州数万军力支援,其五万人已经从陈仓道进,潜龙今又提大军前来与吾对阵,恐此番难以相敌。吾今御敌之计,先令军扼守陈仓,阻敌于司隶境上。吾再敛兵防守天水,阻住潜龙大军。相持至暑天时候,天气大热,贼军将士气受挫,吾再趁势击之,或可以退敌也。”

    众将皆听令道:“有大都督镇守雍凉,必然无惧贼军进犯也。请大都督发令,末将等无不奉之。”

第222章 连弩箭阵威力强

    汉军再出祁山,又从陈仓道进兵,分两路来攻雍凉,闻人策已经探报得实,对燕军诸将道:“贼军潜龙此番挥师十万,自祁山进犯天水,吾在天水有六万兵马,安定、汉阳等地还尚有两万军后备,当可以抵挡潜龙贼军于此。吾所忧虑者,贼将文雄又率五万军进攻陈仓,陈仓兵力不足防守。吾虽已经令右扶风、京兆尹等再招募增援兵力防守,只是目前尚却一大将前往驻守陈仓。”

    闻人策言罢,遂目视麾下众将。

    袁布奋然而出,请道:“末将愿前往陈仓镇守,抵御贼军!”

    闻人策道:“袁将军只宜在吾左右,不宜单独领军。陈仓要隘,干系重大,万不容失。吾恐袁将军前去有所疏忽,若陈仓失陷,势必牵动全局,将导致我天水也将不守。”

    袁布遂默然而退,闻人策又问牵兴道:“牵将军勇武善战之将,且兼有谋略。吾此番想用牵将军前往陈仓拒守,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牵兴出奏道:“贼军文雄提五万兵前来攻夺陈仓,吾需得三万兵力拒守方可以对敌。大都督如能予末将三万精锐,末将便敢领命前去陈仓驻守。”

    闻人策道:“陈仓现有万余精锐,吾已经又令三辅官员再招募增派兵马,三万之数当不止,然精锐就只有万人,吾再派黄伦军师相助,只需拒敌于陈仓一月。一月之后,陈仓若陷,便不干将军之事,将军敢领命否?”

    牵兴道:“若如此,末将方敢领命。”便领了镇西将军军令,与军师祭酒黄伦一道,带百余骑亲随从天水驰往陈仓而来。

    陈仓有燕将张厚三千精锐驻守,尚还有方龙之子方虎领八千精锐驻扎褒斜道。自林靓所部万余人从斜谷道口调至天水之后,斜谷道口便空虚。牵兴与黄伦来至陈仓,从新安排部署。右扶风法演筹办粮草等用心费力,闻人策遂恢复其原有职务,今又与京兆尹尹正招募筹措得一万余军,派遣至陈仓,牵兴便命张厚统领八千兵,去守住斜谷道口。自领一万五千军与黄伦守陈仓,方虎仍然驻扎褒斜道。尚忧虑兵力不足,再催促三辅官员筹措兵马。

    闻人策在天水城修筑数道防御壁垒,又在城外筑有寨楼,寨楼山驻有军士,上置有弩箭,一作望敌情,二作高处攻敌之用。闻人策以为防守汉军进攻,需得器械优势,遂又令军中制造出诸葛连弩数百张,将百余张分派于成仓道,天水阵前分派二百余张。

    诸葛连弩为季汉丞相诸葛孔明所改制创作,能够一次连续发射箭矢十支,威力强于寻常弓弩数倍数十倍,且后坐力强劲,能射数百步之远,非寻常弓弩所能及,用数百张诸葛连弩箭阵拒敌者,虽万人重钙铁骑,也莫敢进。只是诸葛连弩甚为沉重,比寻常弓弩大出许多,不便于士兵随身携带使用,只用于守城所用。天下承平日久,军中并不多用,顺安年间以至于近乎绝迹。而闻人策甚知此守城拒敌利器,遂翻阅兵书,寻找到其制作之法,又搜集得前朝遗留下诸葛连弩数张,命工匠以此为样本仿造,果然能够复原,一次连发十余箭矢,威力不俗,闻人策大喜,遂下令制

    造得数百张,以此来抵御敌军攻城。

    闻人策又令袁布领万余兵仍驻守南安,张英率万军屯驻天水城左翼,燕将罗盖领万兵屯于右翼,自率三万兵屯于城内,骁将崔英统精骑五六千人为各处救应。

    闻人策布防严整,对诸将道:“潜龙今番虽然提卒十万而来,然如要取下天水,恐非易事。潜龙虽然才具经纶,兼善能用兵,然今番遇吾连弩阵法,恐将要折戟败兵于此矣。”

    众将皆称贺道:“大都督神机妙算,必然可以克制潜龙。贼军此番又将无功而返也。”

    领英领军至天水境上,打探闻人策布防,见其守备严整,遂叹道:“此人真守城之材也!”寻思如何用兵才能进取,一时方未有策略。

    封传车遂献计道:“燕军虽然防备严整,然可令我军中骑兵,以重铠护身在前,弓弩手在后射箭为掩护,吾再领大军随后攻击,可攻克燕军城外壁垒也。”

    领英道:“闻人策非比等闲,此等攻坚之法虽然可行,然吾恐其有策略相制之。”

    封传车道:“吾与燕军多次交手,如遇难攻之时,便用重铠骑兵冲击,以此法败敌取胜,已经数次,无有闪失,燕军并无克制之法。前者败方龙大军,亦是用此法。”

    领英道:“如封将军以为有把握,或可以一试之。今闻人策防守严整,我军尚无隙可乘,唯有硬行攻坚可取,今吾军多余燕军,硬攻亦可行也。”

    于是领英传令,命徐然率五千骑兵,人马皆披重铠铁甲,先行冲锋陷阵,洪超率领五千弓弩手随后,射箭为掩护,封传车率大军数万人在后预作总攻。领英在后方山岗高处指挥。

    汉军列阵完毕,领英在山岗之上举起号旗,传令攻击,徐然见之,遂领五千重装铁骑,向燕军天水防线冲来,洪超率领五千弓弩手随后,纷纷向天放箭,箭又从天空落下,借势射向营垒内燕军。封传车提刀上马,领二万余军预备,只待徐然能够冲破燕军壁垒,便一齐发起攻击。

    闻人策见汉军铁骑冲来,后面又万箭齐发向燕军大营射来。遂令燕军先卧伏营垒之中,避其箭雨,勿要乱动,且待汉军铁骑逼近,便一齐以连弩射之。

    徐然见燕军皆藏匿伏不起,以为燕军惧怕箭雨,而自己所率重装骑兵,无惧敌方箭矢,于是便放心长驱大进,冲至燕军壁垒前数十余步,徐然在马上举枪大呼,令全军加速而进,欲一举突破营垒防线,五千铁骑于是如风卷残云般逼向燕军营垒而来。

    闻人策在天水城上见之,见汉军铁骑已经进至营垒数十步之远,立即下令连弩发射,于是天水城上城下等处所布二百余张诸葛连弩,一齐放箭射向徐然五千铁骑,此连弩威力不同寻常,竟然能射数百步之远,贯穿重甲,且一连十矢,火力密级,徐然五千铁骑猝不及防,一下便被射倒前面数百骑。

    徐然大惊,忙令停止前进,聚拢相防守,再缓慢退去。然而燕军连弩又对准徐然骑兵一番射击,又被射到数百骑,射伤者甚多,马腿中箭,又跳跃嘶鸣,不听人使唤,一时全军大乱。徐

    然亦被连弩射中,幸得虽然穿透铠甲,只是伤及皮肉。

    领英在后面山岗之上,遽然见燕军中弩箭纷纷,十分密集,徐然所部五千铁骑,纷纷人仰马翻,阵势大乱。领英大惊道:“此乃武侯连弩也,可退重装铁骑。今番中闻人策之计,不可再进。”速在山顶挥动红旗,军中鸣金声大作,传令徐然速退。

    洪超见徐然五千铁骑大乱,遂不敢再进,燕军连弩居然射及徐然所部,而徐然五千弓弩手皆是寻常弓弩,只能射百余步之远,不能达到天水城上,而燕军连弩却可以从城上射向洪超军,洪超军也被连弩射杀,死伤了数百人。封传车见之,忙令数千盾牌军前往接应,徐然拼死率军退回时候,折却重铠铁骑近千人,伤者亦千人,洪超也折损了数百人。

    汉军撤回,燕军得胜,闻人策令人传信与领英道:“前番与足下赌赛狄道,吾输一局,今可与足下再约定赌赛,且问足下还敢赌天水否?”

    领英令众军退后驻扎,见折损了千余精兵,便传令先勿要进攻。又见闻人策派人前来传信,领英读完闻人策书信,呵呵笑对使者道:“为吾谢过闻人将军。闻人将军欲要再赌天水,吾岂能不奉陪呢?”

    使者回报闻人策,说潜龙虽然被诸葛连弩箭阵败退,然仍答应要与大都督再赌天水。闻人策听罢,心中微微惊异,道:“吾本以此言试潜龙之胆略如何,今居然不惧。其必然意欲攻下天水,此番吾若再败,恐将失去雍凉。今番不可不用心守天水。”

    众将道:“将军已经挫敌,贼军如果敢再来,必然又被将军连弩箭阵所败矣。又何必畏惧潜龙?”

    闻人策道:“你等不知也。吾与潜龙,正是天敌,互相克制,谁胜谁负唯有天所知晓也。”

    封传车等前来见领英,诉说燕军用连弩箭阵之法退军,领英道:“此为武侯连弩也,虽然沉重不便于携带,然的确是守城利器。今军中已经不多用,不知闻人策又从何处造出许多。此人甚得防守之法,若彼用连弩守城,我军将一时难以克天水。吾料闻人策既然在天水设置武侯连弩,陈仓也必然设置,且传令文军师需得提防,容吾细思破其之策,再行进军。”

    领英寻思,闻人策用诸葛连弩能够贯穿重铠,可退铁骑,用骑兵攻击等皆不能再用。寻思可用何法才可以破之,一时未有主意,心中烦闷,便翻看《六韬》、《武侯兵法》等兵书,见兵书中有“车可克连弩也”记载,领英遂悟,于是令将军中二十余辆战车,四面用硬木为框,车身蒙以数层铁甲,皆改装成武侯战车,武侯战车亦相传是诸葛孔明所发明创制造,能够破敌箭阵。每车可载军士五六人,如用此车列阵在前,便可以抵御连弩射击。

    数日之后,二十余辆武侯战车改装完毕,领英实验之,令军士以强弩在数百步之外射之,皆不能穿透战车铁甲,众将见之皆惊异。领英准备停当,便又发下战书,约定闻人策,将明日攻打燕军壁垒。

    闻人策批复道:“敬遵潜龙军师之命!”

第223章 进围天水逼陈仓

    次日,领英率军列阵,命徐然率二十辆武侯战车出阵,驾车之马皆披数层重甲,徐然领善于驾驭战车之军士,百余人,只冲燕军营垒,洪超率弓箭手随后而进。燕军见二十余辆战车列阵驰来,不知是何攻城利器,俱都惊疑,闻人策亦一时不知此战车何用,看其将冲至营垒之时,便传令连弩发射,以阻止其前进。燕军二百张连弩,一齐对准战车发射,箭如飞蝗,纷纷如雨下,皆镶嵌在战车周身,犹如刺猬一般。驾车之马身披数层铁甲,亦不能伤之,然战车仍然奔驰。

    闻人策见连弩不能退汉军战车,大惊,又见二十辆战车已经要突破营垒,连忙令一齐再射马,已经不及,徐然已经冲至燕军营内之前,在车上手起一枪,将营垒边两名燕军士卒顺势挑起,洪超已经率弓弩手赶至,一齐向燕军阵营放箭,燕军便都藏匿营中不敢起,徐然等武侯战车中勇士,皆驾车冲破栅栏鹿角,践踏燕军大营,打开战车挡壁,在车上以刀枪砍杀燕军。

    封传车见之,遂在马上举起手中大刀,带领二万余兵径直冲来。闻人策急忙令连弩再射之时,洪超所部军士皆已经冲破营垒,砍开鹿角,封传车率大军,只涌而来。

    燕军慌乱,阵脚大乱,闻人策见诸葛连弩箭阵已破,便传令左右两翼人马,引军来阻击汉军攻势。张英、罗盖二人急忙领军来抵御之时,封传车已经率军杀入燕军营中,奋力击杀燕军,二人于是与封传车展开厮杀,徐然带领二十辆武侯战车,在阵中纵横驰骋,所过之处,无坚不摧,燕军不能抵敌,纷纷溃败躲避。燕军将败。

    闻人策遂令崔英,引六千铁骑从天水城中出,前来助阵。崔英带军冲入阵中,奋力拼杀良久,方稍稍杀退汉军攻势。领英见汉军已经夺取天水城外数道壁垒,不欲与燕军厮杀,遂令鸣金,封传车等便收兵。燕军趁机得以收聚败军,退回城中。

    此番一战,汉军以武侯战车破燕军诸葛连弩箭阵,夺取天水城外等壁垒防御工事。燕军折损人马五六千人,又失去了城外依托。闻人策心中畏惧,遂将兵马皆收回天水城内,在城上有布置连弩箭阵,欲要据城坚守。

    领英得胜,便令军尽占取了天水城外各据点。又率兵前进,将天水城三面包围之。又致书闻人策,约定交战。闻人策因为失却城外据点防御,见汉军三面围城,遂不敢出战,亦不回书。

    闻人策见连弩箭阵被破,失了城外防御据点,对燕军众将道:“城外据点虽失,吾尚还可以据天水城而守。吾料潜龙虽然此番得胜,然畏惧我城内守军防备,必然不敢轻易攻打。只需相持月余,大暑将至,天热难耐,贼军必然难再围城。天水仍无忧也。”

    张英问道:“如贼军弃天水不攻,绕道而进进犯长安,将军可有何策以应之?”

    闻人策笑道:“你等且放心也。潜龙此人用兵谨慎,必然不敢绕道而进犯长安,何也?畏惧我天水之军在后,恐陷于我军围中。今

    提十万兵力,非欲不能攻下天水,只是潜龙此人用兵,常欲最小兵力取得最大战果,又爱惜兵马,不忍折损,欲要不战而胜。此人用兵,比于古之名将,吾不及也。”

    诸将又问道:“大都督也当与古之名将相匹。如都督此言,天水将可保也。”

    闻人策道:“贼军势大,兵力优于我军。潜龙本可以一鼓而下攻战天水,只是顾虑攻坚与我军相战兵马折损甚众缘故,而欲不战而下。今天水能守否、吾尚不能确定。且看陈仓道、凉州、并州等处战况胜败如何,一月之内,我军若能击败班错,剿灭并州王腾,再能守住陈仓,则潜龙必然退军,天水便可守,雍凉便可保。如三处我军不能胜,或有一处不守,潜龙必然不会退兵。今且宜看陛下如何退敌,非吾能所决定者也。今战局未定,我等还需紧守天水城。”

    众将皆拜服其论,于是各自守城。

    领英率军围城,下令围而不攻,封传车等不解,前来问道:“今我军多余燕军,又占主动优势,天水虽然坚固,然我军仍可攻克,军师为何只围而不攻?且时至夏日,大暑将至,天气酷热,我军将师老兵疲矣。”

    领英道:“吾非不欲攻之,然闻人策在天水城屯集重兵,如若强行攻坚,亦能下之,然恐我军将折损近半。不战而胜,才是克敌制胜上策。今且先在大暑到来之前,吾军且围困天水,吾料一月之内,并州、凉州等战局将见分晓,只需西域班错、并州奋威将军能胜燕军,我军便可以不退,以免出师无功。吾料文军师一月之内必能取下陈仓,待我军夺得陈仓,便可以威胁长安。公孙霸将防守长安,此天水闻人策之军,也必然撤回长安,我军只需在此驻留一月,不战而取得甘陇、雍凉,岂不胜过折损兵马数万乎?”

    封传车等人才拜服道:“军师智慧谋略,非末将等所能及。”于是便领兵围住天水而不攻。就连南安城,领英也暂时不去取。

    文雄统领五万兵马,以独孤虎、冉辉、徐道等人为将,文雄道:“陈仓要隘,易守难攻。若要攻取,需得两路进击。今闻人策不在陈仓,余者燕将,皆非吾敌手。吾已经定下取陈仓之策。今番比取陈仓,以雪前耻!”

    随即安排部署道:“吾已经哨探得知,闻人策令牵兴为将前来陈仓驻守,此人虽然骁勇,然谋略难于吾相匹敌,吾率三万军从陈仓道进,独孤将军可率二万军从斜谷出。斜谷道口有燕军万余人驻守,孤独将军可有把握胜燕军?”

    独孤虎奋然道:“军师小觑吾乎?末将何时言过胆怯?此不过万余燕军,吾率军二万,如何不敢取?如不能取斜谷,末将便不来见军师!”

    文雄嘉赏道:“独孤将军一身是胆,今虽然年纪已高,然昔日英风宛在。”遂令全军出发,文雄率领冉辉、徐道领三万军从陈仓道进,独孤虎率军二万至鸡头关,从斜谷进。

    文雄领军入陈仓道,进至散关,令冉辉挥

    兵攻散关,散关上只有数百燕军防守,两个时辰便破,关上燕军皆向陈仓逃去,文雄领兵再进。

    牵兴得报汉军三万人前来,心中甚为惊惧,黄伦劝谏道:“陈仓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今将军有兵马万余,且有闻人大都督所分派武侯连弩,用此守陈仓,敌军虽然十万前来,亦不惧也。”牵兴于是将百余张诸葛连弩皆布于陈仓城上,令万余军士,整军待敌。

    文雄行军途中,接到领英所派飞骑传令,说闻人策用诸葛连弩箭阵防守御敌,文军师且要小心在意。文雄笑道:“诸葛连弩固然为守城利器,然牵兴必然不能善用之。”便提兵前至陈仓而来。

    文雄对冉辉、徐道二将道:“陈仓地势险要,甚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不可强攻之。闻知燕军有诸葛连弩守城,今我军可在远处驻扎,见机诱牵兴出陈仓,便可败之。”

    冉辉道:“如牵兴不出,该将如何取陈仓?”

    文雄道:“牵兴勇猛有余,智谋不足。吾若强攻,其倚仗地势险要,又有连弩守城利器,必然拼死拒守,反而难攻矣。吾若示弱,其便小觑我军,欲要击破我军建功,便可中计。今独孤将军已经从斜谷出,吾料独孤将军必然能胜斜谷道燕军,牵兴闻知必然惊慌,吾又向其示弱,其必然欲击我以解斜谷之急,我便趁此可破其军也。

    冉辉拜服道:“军师果真妙计!”

    文雄遂提军至陈仓城前一里之处宽阔地带靠山扎营,将三万人马,分为前中后三营,每营一万人,间隔一二里。整日擂鼓挑战,大吹大擂,并不攻城。

    牵兴已经准备好了连弩箭阵,正待汉军前来攻打,便趁势射杀,然而汉军并不来攻陈仓,牵兴心中疑惑,黄伦道:“此乃贼军诱我出战之计也,将军只需守城,不必理会。”

    牵兴见文雄并不敢前来,遂心中安然道:“前番吾还有三分畏惧贼军文雄,今见其提三万兵前来,居然畏惧我连弩箭阵,以至于不敢接近。吾今不惧文雄矣!如其敢进,我据城而守,以连弩箭阵击杀败敌。如其不敢进,屯兵日久,势必师老兵疲,吾那时再趁势击之,可破贼军文雄也。”

    却说独孤虎率领二万人马,从斜谷道而进,至斜谷道口,张厚率军相拒,两阵对圆。独孤虎提枪出阵对张厚道:“吾乃汉中王麾下后将军独孤虎是也!今奉命率军前来光复汉朝旧土,你可知吾名否?如若让道,吾且饶你等性命,不便相为难。”

    张厚亦素知独孤虎威名,今见其提二万兵来,又即位威武,不禁心中暗暗惊惧,便出阵道:“将军虽然勇猛,然在下奉上命差遣驻守斜谷道,若擅自放将军入,燕国法度岂能容吾?将军可从他处过也,只要不从此处过,吾便不相为难,岂不两全其美?”

    独孤虎道:“此处为紧要路口,岂能再从他处入?如将军不肯让道,在下亦别无他法,只有与将军刀兵相见。”

第224章 猛将智士皆鹰扬

    独孤虎见张厚不肯让路,于是便摆开阵势,率二万军围而攻之,张厚领军稍稍抵挡,便溃败向北逃去。独孤虎遂出了斜谷道口,领军向褒斜道而来。

    方虎正领八千精锐驻扎褒斜道,闻知张厚已经弃了斜谷道口,汉军正前来,便提兵来战独孤虎,方虎年尚二十五岁,血气方刚,勇武超群,其父方龙战死于汉中,方虎每欲为父报仇,闻人策不许,只准其驻兵褒斜道。今闻知汉军前来,方虎勃然大怒,提刀上马,率军来迎。

    独孤虎见一少年将军提兵前来,便勒马问道:“小将可报姓名!焉敢提兵阻吾道路?”

    方虎咬牙切齿道:“吾乃大燕骁骑校尉方虎是也!卫将军方龙之子,你等汉中伪王贼军杀害吾父,今与吾有不共戴天之仇,吾今要取你首级,以祭奠先父在天之灵!”

    独孤虎闻言,仰天哈哈长笑,笑毕,举手中枪对方虎道:“你父方龙,助贼侵汉,战死疆场,乃从军者命理使然也。你欲向谁寻仇?且你父方龙,尚不是吾对手,你这小儿,敢如此大大言夸口?吾今不愿与你交手,且率兵退去,刀枪无眼,如若折损了性命,实在可惜。”

    方虎大怒道:“杀父之仇,岂可不报!你有何能,敢出此言?且看吾取你首级。”随即拍马舞刀,只取独孤虎。

    独孤虎呵呵大笑,见方虎纵马而来,随即也催动座下马,手中丈二钢枪点地而起,舞动之时,风声水起,正如流星乱坠,繁花竟绽,方虎见之,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勒马不前。

    独孤虎见方虎勒马不前,遂也勒马道:“吾今日不相逼,如三个回合之内不能赢你,吾便率军从此退去,如三回合之内胜你,你便可以引军让道,如何?”

    方虎寻思,独孤虎虽然英武非常,武艺高强,然已近年将五十,自己亦是勇武超群之将,独孤虎如何三招就能胜?于是便道:“三个回合若赢不了我,我将斩你!”

    独孤虎笑道:“吾天下有名之将,说话必然算数。今且让你先出手罢。”

    方虎仔细观之,见独孤虎只是身长面貌威武而已,也并不见得便可惧。于是便舞动手中大刀,急催马杀来,一刀砍向独孤虎面门。

    独孤虎勒马挺枪,不慌不忙,见方虎刀来,随即再马上侧身,举起手中铁枪一隔,便将方虎手中大刀荡出三尺开外。

    方虎大刀被荡开,手中微微发麻,让仍然不死心,又拔转马头,趁势再挥刀从后向独孤虎袭来。

    独孤虎听马蹄声至近,随即拔马跃起,方虎大刀翻转,从下往上来砍独孤虎,此招变化迅疾,出手凌厉狠毒,独孤虎已经有所准备,跃马侧身避开,手中长枪又一隔架,又将方虎手中大刀荡开三尺开外。

    方虎两番凌厉攻势,皆被独孤虎挫败,正欲第三次举刀砍向独孤虎时候,独孤虎已经催动坐下马,舞动数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方虎,方虎急忙闪避,然而头上头盔已经被独孤虎刺落。

    方虎惊愕,独孤虎收枪道:“方才只需吾枪尖再往下一寸,你现在已经落马倒地也。”

    方虎惊惧,畏服独孤虎虎威,不敢再战。却道:“吾虽然不能胜你,但你如要过褒斜道,可问吾麾下八千骑可曾愿意否?”

    独孤虎不禁勃然大怒,道:“孺子焉敢如此小觑吾!”随即提两万步骑,前来与方虎军相战。

    方虎倚仗八千骑兵精锐,可以抵敌一时,然后等张厚再引军前来,便可合力击

    败独孤虎,然而自己八千骑皆被独孤虎两万军包围,冲突不出,张厚又畏惧独孤虎,率军北走司隶后,并不敢前来,只是守住要道。

    方虎八千骑被围,独孤虎率军攻之,方虎奋力拼杀,带领大半冲出围中,向司隶境内而奔,折损数百骑,千余骑皆被独孤虎所俘获。

    独孤虎胜了张厚,方虎后,便有提兵经褒斜道望陈仓到而来,独孤虎上次迂回从此而过,道路皆熟识,此番欲迂回陈仓后方,与文雄军合力攻下陈仓。

    哨骑报知陈仓,牵兴闻知大惊,道:“吾来此镇守此不过十余日,贼军即绕道迂回陈仓之后,张厚与方虎之兵何在?”

    哨骑报说张厚与方虎皆被汉将独孤虎击败,不敢阻其前进,逃遁司隶驻扎。

    牵兴惊惧道:“吾亦知独孤虎贼将乃汉中伪王麾下勇悍之将也,吾尚且不能敌,何况张厚、方虎?”心中畏惧,遂问黄伦道:“尽然贼军迂回绕我后,如前后夹击,陈仓将不能守,军师有何妙计御敌?”

    黄伦道:“贼军虽然分兵从褒斜道而来,然欲迂回内外夹攻陈仓,恐其难也。今方虎、张厚虽败,尚驻兵司隶,长安再有军马至,则贼奖独孤虎将陷于我围中,势必有来无回也。今其突袭绕后,乃是撼动陈仓军心也。且镇西将军有令,将军只需坚守陈仓一月便可,今已经是第十五日。吾料大暑之日将近,贼军若不能前进,必然难耐酷热盛暑,即将退去也。将军只需坚守陈仓为上。”

    牵兴将信将疑,遂领兵驻守陈仓,犯法独孤虎来攻,又传命三辅官员,速发兵前来相助御敌。

    独孤虎率兵到达司隶境上,驻军褒斜道口,渭水之南,恐司隶兵大举前来,陷入敌军围中,遂未有轻进陈仓。

    如此又相持了数日,牵兴见文雄所部军士,皆饮酒作乐,又卸掉战甲,在林间乘凉,牵兴道:“贼军如此,正可趁机而进击也!”黄伦劝道:“将军宜坚守为上,不可轻出。”

    牵兴又忍了二日,闻报说陈仓城前燕军,皆放松戒备,文雄与众将领饮酒消暑,军士亦任其在山间溪谷中游泳戏水,牵兴实在按捺不住,探听得文雄兵马前营人马防守懈怠,不听黄伦之劝,遂带五千骑从陈仓出,前来攻击汉军,汉军见之,皆丢盔弃甲而逃。牵兴追之中营处方回,虽然未有杀伤汉军,然而获得汉军辎重甚众。

    牵兴回到陈仓,对黄伦说道:“贼军盛暑难耐,军纪涣散,虽有叁万之众,不足为惧也。今陈仓前后被汉军所围,吾若率兵击破文雄贼军,则贼奖独孤虎必然畏惧潜逃。陈仓之危便可解也。吾将立下退敌大功。”

    黄伦劝道:“文雄善能用计,今番如此情形,恐怕是赚将军之计也。将军只需守陈仓一月,今已经是二十余日,再守数天,便可完成军命,奈何此事轻出,如若闪失,将军岂不得不偿失?”

    牵兴建功心切,对黄伦道:“不然。吾今见贼军可击,便率军击之,纵使如不能胜贼军,仍可以退守陈仓坚守一月,亦可完成闻人镇西军令。今若不击贼,战机白白错过也。”

    黄伦苦劝牵兴勿要轻出,牵兴只是不听。于是便令黄伦守陈仓,率关上一万五千军,趁夜向文雄军前营杀来,前营军士见燕军杀至,便撤营而走,辎重尽弃,牵兴挥兵追之,汉军大败而逃。牵兴大喜,以为此番必然破汉军。遂驱动兵马大进,汉军且败且走,退至五里谷,忽然一声号令,谷口左边闪出一彪军马,正是冉辉,谷口右边,

    又闪出一彪军马,正是蒋道。

    牵兴正大惊之间,忽然前面奔逃汉军,忽然又折回,众军马上簇拥一人前来,正是军师文雄,文雄以手指牵兴道:“谅你区区凉州下将,焉能与吾对敌,今已经陷入吾围中,如不投降,更待何时?吾尚向汉中王保奏你为将军。”

    牵兴观看地势,自己被文雄三万大军三面包围,虽然可以从东面撤回,然势必被汉军掩杀,必然损折兵马大半。一时也不能撤退,思量先拖延时间,待黄伦引兵来救援,尚可以引军撤退。便勒马对文雄说道:“你使用诡计,赚吾至此,吾如何能服?欲要吾降,且光明正大交手,吾若败,便降于你。”

    文雄道:“你欲要如何正大光明交手?是令吾放你回去,再整兵马前来相战否?此是万万不能,兵不厌诈,你难道不知乎?”

    牵兴道:“吾虽然陷入你围中,然尚有万余军兵,足可博手一杀,何必定要伤及双方无辜军士性命,血流成河才干休呢?”

    文雄道:“壮士临阵,不死既伤,你如果贪生畏死,便不提兵来疆场争衡也。可卸下衣甲,放下刀枪,不为军士,吾便放你等走。”

    牵兴自知不敌汉军,只有奋力一博,方可冲出脱身,又见黄伦一时不能派军前来,也不知陈仓何意?正在踌躇不决之间,忽然陈仓道口一哨骑传命,说汉军独孤虎已经率兵前来攻打陈仓,请牵羊将军速速率兵驻防。

    牵兴闻报大惊,便决心拼死一搏,鱼死网破,遂举手中抢大喝道:“今已经事急,唯有拼死冲出,方可得生!你等勿得怕死,皆要努力冲出。”遂拔马便带燕军望陈仓而逃。

    文雄见之,遂传令全军掩杀,冉辉、徐道二人,各率二万军,从左右两面截住牵兴一万五千燕军,文雄令一万军趁势冲杀,混战一个时辰,燕军大败,牵兴引数千骑兵奋力冲出,奔向陈仓。其所部一万五千人,被汉军杀伤四五千人,又俘获四五千人,牵兴只剩下四五千败军,狼狈撤回陈仓。

    文雄便传令冉辉、徐道二人道:“可趁牵兴军败之势,我军猝然至陈仓,必然能一股而下。”

    于是冉辉、徐道二人提兵二万,连夜向陈仓杀来。

    牵兴逃回陈仓,对黄伦道:“悔不听军师之言,中贼军诡计,以致此番大败。今恐贼军前后夹攻,军师可有良策御敌?”

    黄伦道:“将军兵败而归,一万余军尚剩三分之一回来,若贼军前后夹攻,今吾已经无计矣。”

    牵兴道:“若如此,陈仓将不守否?”

    黄伦道:“贼军势大,将军又兵败而归,陈仓虽然还有百余张连弩,已经不能阻止敌军前来矣。将军率军出陈仓之时,吾已经得知贼将独孤虎率兵正驰往陈仓而来,现在趁其未至之前,将军速率兵弃陈仓,前至渭北驻守,再聚合张厚、方虎等军,待长安援兵发来,尚可以再据贼也。”

    牵兴不禁仰天长叹道:“吾今难以向镇西将军交令矣!”忽然哨骑报,说文雄又提兵攻来,即将杀至陈仓城下。

    黄伦道:“将军如还不弃守陈仓,是欲要让我等尽成汉中伪王俘吗?”

    牵兴惊慌失措,随即命令陈仓城中万余军,其中数千皆带伤,皆撤出向东而走,进入渭水北岸驻扎,百余张连弩,也来不及带走。

    文雄提兵来到陈仓城下,燕军已经撤走,文雄遂令军占据了陈仓,先在陈仓歇军,待独孤虎兵至,再做进取之计。

第225章 西域羌兵临酒泉

    文雄已经占领陈仓,燕军败撤右扶风。不久独孤虎亦率兵赶至陈仓,两军会师,兵力大振。汉军此番折损甚小,仍有四万七八千兵力,燕军闻知文雄四万余军占据陈仓,皆都惊惧,一时不敢复夺。

    原来独孤虎驻兵褒斜道,距离陈仓不过一百余里,探听得牵兴引兵出与文雄军交战,遂迅速提兵赶来,到陈仓时候,文雄已经战败牵兴。燕军远遁,于是二人便在陈仓合兵。

    文雄对诸将道:“我军已经占据陈仓隘口,燕军今番被动。然司隶燕军仍众,今吾军先可驻兵陈仓,以遥为天水助攻,待潜龙能够攻克天水,我军再作进取。”于是便在陈仓驻兵,以观战局形势。

    却说西域长史班错率领西域长史府兵马三万人,进军凉州。班错军中有万人为西域羌人骑兵,十分精悍,羌人将领花里赤,有万夫不当之勇。班错半月之间,便攻拔凉州敦煌郡,率兵长驱东进,直达玉门关。燕酒泉守将皇甫纪在玉门关布置五千兵卒拒守,班错到来,挥兵攻之,皇甫纪众寡不敌,难以相抗班错三万大军,坚守五日,被班错攻破,遂率败兵弃守玉门关,东走酒泉,向凉州刺史丁弘告急。丁弘闻报,即遣兵一万令燕将高师统领,前来救援酒泉。

    班错攻陷敦煌、玉门关,尽占其地,又虏获二地人口辎重,兵威甚强。师高率领万人精锐兵马前来与皇甫纪会合,在酒泉整兵一万五千人。师高对皇甫纪道:“班错有多少兵马?居然令将军数日之间便失却玉门关?”

    皇甫纪道:“逆贼班错带领三万步骑,其中羌人万余精骑甚为厉害,难以相敌,吾只有五千兵,所以不能守。”

    师高笑道:“班错不过居于化外之地,区区数万人马,就敢攻打大燕凉州!其不过自来寻死而已。看吾只需要一万兵,便可破班错贼军于酒泉城下。”

    正说间,探马报到,说班错引三万余人,耀武扬威,正向酒泉而来。

    师高奋然道:“吾久镇凉州,无有功勋,今正好拿班错建功!皇甫将军且守城,待吾提一万兵出战挫敌。”

    皇甫纪道:“班错军势正猛,将军不可小觑。今宜坚守为上,只需守住酒泉数日,丁刺史必然亲来,那时候吾军占优,可破班错。”

    师高道:“敌人兵临城下,我如龟缩城中不出,贼军将更为嚣张矣!若不出战,恐其难制。”遂不听皇甫纪之言,将其所部万人精锐步骑,尽皆开出酒泉城,列阵城外,欲要与班错军交战。

    班错提兵至酒泉城下,见燕军一万人列阵相待,师高在阵前提刀大骂道:“班错逆贼!何敢进犯凉州。今吾若不取你首级献给朝廷,誓不为将!”

    班错大怒,便令前军两万人攻击燕军阵营,师高所部尽皆燕军精锐步骑,可以一当三,班错令两万军攻击,师高万人部队居然岿然不动,班错又令军冲击一番,仍然不能

    冲动燕军阵脚。

    师高大笑道:“谅你此等乌合之众,何能抗拒吾麾下精兵!”手中大刀一招,万余精兵便一齐反杀过来,班错二万军不能敌,遂往后而退走。

    班错引军败退数里,部将李催山对班错道:“凉州军甚为骁勇,然其不过万人,军势不及我。长史可领羌人精骑相敌之,我再助攻之,必然能破凉州军。”

    原来班错用兵,先用弱旅,后用精锐。本以为提二万兵可以攻下酒泉,却见师高所部战力甚强,遭其所败。班错随即命令后军万人精骑,乃羌人部队,前来迎战燕军。羌人将领花里赤为番将,归服班错麾下。花里赤身长九尺余,膀粗腰圆,力大如牛,一饭可吃下整只羊,使用兵器为六十余斤重宣花大铁斧,极为彪悍勇猛,所率万人羌兵者,皆精壮悍勇之士。

    花里赤虽然极有蛮力,作战勇猛,然此人生来性情怠惰,嗜好酣睡饮食,行军一日,便要酣睡一日,饮酒一斗,啖食烤羊一只,不然,便无精神力气上阵拼杀。班错以为其勇猛之故,便也不加约束,任其自在。

    花里赤接到班错命令,遂从帐中翻身而已,令军士取酒和烤全羊来。服伺军士连忙奉上美酒一斗,二十斤重烤羊一只。花里赤在帐中拔剑割羊肉而啖之,吃数块羊肉,便饮一樽酒,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将一只二十斤烤全羊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骨架,酒也饮了满满一斗。

    花里赤吃饱喝足,容光焕发,十分精神,遂披挂上马,手提大铁斧,骑上西域高头骏马,带领万人军前来,班错见之,嘉善道:“将军如此威武雄壮,真是古之恶来也。”

    班错对花里赤道:“凉州军万人甚为厉害,方才吾两万人败退了一阵,今将军可率本部勇士,前往击之。若胜燕军,吾将再赐将军一年羊肉美酒,尽情请将军受用。”

    花里赤闻言大喜,遂奉班错命令,提军出阵,来战师高大军。

    师高已经击退班错二万军,见其退据险要处扼守,便收军驻扎,命皇甫纪再率兵前来相助,准备待机在破敌。忽然见一番将带兵而来,师高视之,见其身如铁搭,体如熊虎,面如犀牛,手中大铁斧,在日光下熠熠生光。

    师高见之,不禁心中吃了一惊。遂举刀大喝道:“你这夷人藩将,全然不似人样,也敢来犯华夏疆土乎?”

    华里赤并不答话,环眼圆睁,须发皆倒竖,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飞鸟皆被惊走,三军闻之心惊胆战。只见花里赤催动坐下马,倒拖宣花大铁斧,只奔师高而来。

    师高见华里赤如此气势,心中震怖,恐难敌之,遂命左右军士放箭射之,花里赤已经直奔近前,军士方放箭不及,华里赤已经提起宣花大铁斧,向师高没头没脸劈来,师高慌忙举刀迎战,一边策马闪避,华里赤大斧已经横空劈过,师高急闪,虽然躲过大斧,然手中钢刀已经被大斧

    劈落,左右身边两名军士,不及躲避,被华里赤连人带马皆劈倒在地。

    师高见状大惊,遂不顾其他,策马向阵内而逃。花里赤又大喝一声,挥动大斧再砍来,师高已经逃进阵中。燕军以铁索盾牌等来拦截,花里赤全然不惧,舞动手中大斧,只一斧,便砍开燕军数面盾牌,又连接着数斧砍砸,将铁链砍断,顷刻之间,燕军五六名士卒,皆丧身大铁斧之下。

    花里赤杀得兴起,又抖擞精神,竟然单人独马闯进燕军阵中,挥大斧奋力砍杀,将燕军阵中数处鹿角栅栏等,尽皆摧毁。大斧所到之处,皆无不催之,燕军纷纷抱头鼠窜,无一人敢近身。

    花里赤在燕军阵中砍杀了一番,砍杀燕军十余人,又跃马奔出,站在阵外举斧一呼,万余羌兵,便齐声呐喊,如同潮水卷地一般,席卷而来。

    师高已经失去了兵器,方惊魂未定,又见羌兵一齐冲来,料知难以拒敌,遂引军向酒泉而逃,正逢皇甫纪引兵赶来,二人便带兵一齐奔逃。班错见之,遂挥麾下二万兵,又一齐杀来,花里赤奋武扬威,提大斧追杀燕军,无不披靡,如虎驱群羊,凉州燕军大败,师高与皇甫纪,折兵五六千人,退回酒泉,闭城坚守。

    班错遂又提兵至酒泉城下,领军攻打,酒泉城内尚有燕军万人,奋力拒守,班错一时不能攻下,便传令围之。待后方攻城器械到,在挥兵攻城。师高、皇甫纪急忙向丁弘求救,说酒泉恐不能久持,请速速发兵来救。

    丁弘闻知酒泉告急,问帐下该如何解救,长史姜成道:“酒泉若不守,张掖将危矣,如班错攻战张掖,势必威胁姑臧。丁刺史此番应该亲往救之。”

    丁弘道:“吾领军驻守姑臧,以防汉中伪王北犯,此处不为不紧要。今狄道城已经为贼军所占据,吾若率兵亲往酒泉驰援,恐狄道贼军趁势偷袭姑臧。然酒泉若不守,班错长驱东进,亦心腹之患也。”犹豫不决良久,尚未决议自己要不要亲往救之。

    姜成遂道:“狄道贼军,尚不敢轻进突袭姑臧,下官且请领一万人驻守姑臧,刺史可领凉州兵马,前往酒泉挫败班错。不然,班错引军攻至姑臧,汉中伪王贼军再北犯夹击,凉州将不保也。”

    丁弘无奈,寻思无他好法,只得采纳姜成之言,亲自率领姑臧兵马二万余人,前来驰援酒泉,阻击班错东进。留军一万人,命姜成统领守姑臧。

    班错正领兵围住酒泉数日,忽然闻报,说凉州刺史丁弘亲自率兵来救酒泉。班错道:“丁弘亲自来救,势必军马不少。吾今出兵攻打凉州,是为汉中王为呼应,牵制凉州燕军便可。今丁弘率兵至,则凉州燕军皆被吾所牵制也。可先不必攻城,在此与其周旋为便。”于是便引军退后,据住险要之处扎营。又有万人羌人精骑,可以震慑燕军,燕军见之,果然不敢轻易出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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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立志写一本风格类似《三国演义》的网文小说,以此表达在下对汉朝的仰慕之情,并向《三国演义》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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