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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俱邀侠客芙蓉剑     超级汉朝txt下载     超级汉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钜鹿城下阵如云(上)

    章武领数千步骑从临淄突围而出,沿路又收集败军,有万余众,青州各地,皆降公孙霸。章武见不能立脚,遂引万人,前至兖州昌邑城。见兖州刺史贺武,流涕备言前事。

    贺武闻之青州已经失守,陈德战死军中,见章武如此勇武之将,都引溃军败逃,心中惊惧。遂对章武说:“将军暂且收悲,现将令尊遗体安葬入土为安。陈刺史一方诸侯,今竟战死沙场,虽然青州不守,然令尊已经不辱使命矣。”于是亲自主持,为陈德治丧,以刺史例制葬陈德于兖州昌邑北山之上,令军中孝服三日,并上奏朝廷。

    贺武与章武商议道:“今青州失守,兖州唇亡齿寒。如今北军十数万,兵锋正劲,不日即将再犯我兖州。依将军之见,兖州能抗衡北军否?”

    章武道:“北军十余万众,已经占据青州,实力倍增。如其挥兵来取兖州,兖州一地实不能与其抗衡。”

    贺武道:“以将军之勇,尚不能抵抗北军。何况兖州诸将乎?今兖州全军不过三四万,吾不愿军民涂炭,尽丧于北军。然吾为一方刺史,又不可弃兖州而逃,将军有何建议?”

    章武道:“当今之势,甚为危急。唯有中原诸侯合力拒之,方可扭转局势。今徐州援军已在兖州境内,刺史可再求纵长发兵相援,集众军守之,则兖州尚或者可保也。”

    于是贺武又发书纵长刘维,告知兖州危急,请速发兵相援助。又令章武收拾军队,与徐州援军章雕会齐,整顿城防,扼守兖州各处隘口。

    豫州牧刘维在安城,闻报青州失守,陈德战死,大惊,遂召集帐下文武商议,问有何策可以御敌。众文武闻知青州刺史陈德战死沙场,皆面面相觑,刘维叹道:“北军如此猛烈,如再下兖州,势必危及我豫州也。此番该如何是好!难道我豫州就无人吗?”

    忽然兖州刺史贺武来书,刘维急忙拆看,书中说兖州危急,请发援

    军之事。刘维见此,心中烦闷,众文武皆无良策,一时间无人说话,刘维在庭前来回踱步,忽然又报说,公孙霸率领大军围攻钜鹿,请纵长派兵支援,刘维更加烦乱,踱步多时,任然无策。

    简纯遂进言道:“唯今之计,主公可让兖州竭力守之,钳制其军,再可让徐州出兵援之。钜鹿为中原咽喉重地。主公可亲自领兵,前至钜鹿相助也。”

    刘维寻思无他好办法,只得依照简纯之言,让伍文忠再度出兵,自己领三万军,前往钜鹿城相助王扶。

    公孙霸在邺城,见公孙彪东路军已经攻下青州。遂遣使密令公孙彪,趁攻下青州之势,迅速再下兖州,不要给诸侯喘息之机。自己则在邺城,大举军马,意欲佯攻钜鹿,以迷惑诸侯,意欲为公孙彪东路军造势。

    刘维见之,果然中计,认为公孙霸即将围攻钜鹿。随即调动重兵,防守钜鹿。而兖州告急,只以徐州兵一二万前往援之。

    公孙彪夺取青州之后,休军两日,遂起十万大军,分三路袭向青州。朱玉方龙领三万军袭击泰山、任城郡,公孙豹领步骑二万,袭取济阴、山阳郡,自领中军五万人,挥师只向昌邑城而来。

    兖州刺史贺武,方草草准备,尚还来不及调兵遣将完备,兖州各地告急文书,即雪片似飞来,三日之间,兖州泰山。任城。济阴诸郡县,皆被幽州军攻下。公孙彪令诸路兵围,向昌邑城围拢,准备一举而下青州治所昌邑。

    贺武见形势危急,急忙与章武商议,章武道:“今日之势,不可挽救耳。北军旦夕之间便可至昌邑,唯今之计,刺史可领兵退守徐州,如此方可保全三军也。”正说间,探马屡次来报,幽州军数路,正向昌邑逼近。章武催道:“事急矣!请刺史下令,弃守昌邑,退守琅琊、东莞。末将当为断后。”贺武无奈,于是下令,撤昌邑三万军,连同徐州章雕所领两万军,一齐向徐州东莞、琅琊两郡靠近,沿途

    隘口,留军驻守。

    章武率一万步骑,在后护卫。方撤出兖州十余里,公孙彪前部军,已经到达昌邑城下,见昌邑城已经无兵守护,遂毫不费力,即占领昌邑城。传檄兖州各地,命令投降,公孙豹与朱与方龙又领军占领兖州大部郡县,三军在昌邑会合,兖州遂陷落。

    徐州牧伍文忠闻之,即令徐州军与兖州贺武军、章武青州军合力驻守东莞、琅琊两郡,严防幽州兵再度南犯徐州。

    公孙彪已经攻下兖州,召集中奖置酒庆贺。席间对众将道:“两月之间,吾军即拿下山东青州、兖州,可谓神速。今欲趁大胜之威,再挥大军取徐州,如再占得徐州,则中原之地,尽在吾掌中矣。诸位意下如何?”

    公孙豹道:“此机不可失也!且容吾带精兵三万,前往扫荡残余,定可取得徐州也!”

    朱玉劝谏道:“兖州虽败,然其数万军仍在,必与徐州联合,共抗我也。且徐州兵多城广,不乏精兵猛将。以末将之见,徐州现在不可取也。不若等待主公号令,或围攻钜鹿,或进取豫州安城为上也。”

    公孙彪闻言,沉吟不语。公孙豹心中不服,大叫道:“吾今只引本部兵,前往追击,纵然取不下徐州,也好扬我军威,令其胆寒!”

    公孙彪思索半晌,遂说道:“朱将军所言甚是有理。然今其败退之余,我军正有隙可乘也。如不追击,失了此等机会。公孙豹可领步骑二万追之,如能攻下徐州数郡更好,如不能,且见机行事,挫其兵威亦未尝不可。”于是又拔给公孙豹一万步军,令其前往,进犯徐州东莞郡。

    公孙霸在邺城,方不过十余日,又见兖州被攻下,心中大喜。又见豫州牧刘维已经率豫州主力增援钜鹿,豫州安城必然空虚,于是一面再加紧围攻钜鹿,一面命令公孙彪再出奇兵突袭安城,然后合围钜鹿,将诸侯之军聚而歼之,则中原之地,弹指可定。

第四十七章 钜鹿城下阵如云(中)

    公孙彪率领幽州军取得青州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横扫兖州,诸侯尚未举措停当,兖州已失去。兖州刺史贺武率军数万,撤至徐州东莞郡。

    豫州牧刘维令大将韩冲率领豫州主力三万余军已经前去援助钜鹿。幽州军侦知此情况,于是公孙彪命公孙豹率领万人精骑,突袭安城。一夜之间便到达安城,刘维见之大惊,以为神兵天降,不及守备,即被公孙豹连败数阵,收军退至安城内城。

    刘维连忙派飞骑令安城周围兵马皆来救援,又令驰援钜鹿三万军回师救援安城。军令尚发出半日,忽然闻报,幽州军数万步骑正从青州方向杀向安城。刘维闻报大惊,急召集帐下商议,问如何处置。众文武皆默不作声,刘维问简纯道:“前番皆听先生之言,不想今日如此局面。今安城兵不过万余,北军数万即将围城,吾欲弃城出走已经不及。今先生何以退军?如若无策,吾先斩先生,然后与北军相战!”

    简纯汗流浃背,跪地而奏道:“主公请息雷霆之怒。公孙霸用兵,果然难以预测。不想北军如此迅速,兖州真是不堪一击。如今大军即将围城,安城万不能敌,在下有一策,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刘维道:“现在都何时了,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速速说来!”

    简纯在跪下说道:“请主公赦臣之罪!此已经是不得已之时候,臣不敢不说。方今海内,诸侯分立,公孙氏军马强健,两月之间便夺取山东,青州刺史陈德,善能领兵,其子勇武更是名冠山东,尚且一战而败,身死地失。兖州刺史贺武,亦能征善战,皆望风而逃。诸侯不能相敌北军,可谓明矣。主公即便有三万军在安城,亦不能抵抗北军。以在下之见,诸侯皆非公孙氏之敌手,今日之事,迟早必然耳。”

    刘维道:“如你所言,欲要吾出城投降公孙氏吗?”

    简纯道:“主公不可拘泥于常理,应当权作变通,非常之时,应当非常行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不得已,主公可诈降之,保存实力,以图日后恢复。”

    刘维听罢,仰天哈哈大笑,叹道:“吾身为汉朝宗脉,中原五州纵

    长,居然要令吾投降,真是汉朝自立国以来,还未有此事也。”转身对简纯说道:“吾今不斩你,然而再休言投降二字。吾虽然不通战阵兵戈之事,然也不至于举城投降以资敌。今日被围,犹有以死战耳。”

    原来豫州牧刘维,为汉朝名士,文章显达,闻名中原,又是汉室宗脉,遂得以出任豫州牧。其人好文士,在豫州常吟诗作赋,虽无显著才干政绩,然也颇得远近士子之心。其不甚通武略,前番诸王之乱,豫州人多粮足,却兵旅不振,齐王只数万军,几乎未遇多少抵抗,即占领豫州大部。后又逢民变,刘维仍然不能平定。于是豫州众文武,皆以为其无能,心怀不满。此次被勉强推为纵长,亦是众诸侯看在其名望甚大和汉室宗脉身份上。

    公孙彪率领五万大军已经围困安城,公孙豹一万精骑在城外列阵,堵截四方来援之军。公孙彪围城已定,命令军士向城上喊话,如全城投降,即可不动刀兵,各方人等,皆以从前官职任用。

    刘维在城上,准备聚集兵马据城迎敌。然而其帐下文武诸人,皆以离心离德。见幽州军势大,又在城下招降。都寻思今番定然难以迎敌,各自为身家计,于是撇开刘维,串通一气,决定献城出降。

    刘维见部下皆不来,问左右是何故。左右答道:“州牧尚不知吗?简纯等人即将献城投降矣!”

    刘维闻之,长叹一声道:“吾亦早知众人之心。惜吾文采斐然,却不幸生于此乱世!”欲要拔剑自刎,左右忙抱住,刘维遂掷剑于地,仰天长叹道:“汉室之不幸,有如此哉!”叹了数声,无奈对左右道:“也罢,全城军民,亦吾之子民也,安得令其流血伤身,死于非命?众人既然要降,可保全全城性命,也随他去罢。只是吾身为汉室宗脉,一方诸侯,断然不可降也。北军即将进城,吾不知欲归何处?”欲要自刎殉城,又难以下手。遂命左右道:“吾欲自裁,免受其辱,然而难以下手,你可代吾行之。”左右皆惶恐跪地叩头不敢。

    此时安城众文武,已经献城投降。公孙彪接了降款,问道:“豫州牧刘维安在?”简纯道:“豫州牧欲战不降,某等是背其出城献

    款也!”公孙彪闻言,甚为鄙夷。于是令军进城,勿要惊扰城内,如敢伤害刺史刘维,斩之。

    公孙彪引军入安城,入刺史府,见刘维正端坐案前,案前放一剑,旁边跪侍者二人。公孙彪径直走上前来,对刘维施礼道:“末将公孙彪,见过豫州牧大人,今上命差遣,来取君豫州。安城既然兵不血刃,亦有赖于州牧大人。今吾军已经夺取占有山东,中原不久将尽归我矣。州牧为何不顺天应人呢?”

    刘维闭目,并不答言。

    公孙彪见之,遂再施礼道:“吾固知州牧不降有为难之处也。也罢,反正安城已定,豫州即将归吾所有。也就不为难州牧大人。”于是下令,命军士保护其府第,休得侵犯骚扰,一方面也监视之,不得容其离开,待上报公孙霸,再做处置。

    公孙彪兵不血刃而占领了安城,安抚军民,劝降各地,于是豫州大半又沦陷。然后又集结军马,等候待令。只要公孙霸攻钜鹿,即发兵前往助攻之。

    韩冲领三万豫州军,正欲返回安城,途中闻之安城已经不战而降,韩冲无所归处,只得又回师钜鹿,与王扶合兵。钜鹿周边,王扶尚有数万兵力防御。然此时钜鹿已经三面被幽州军所围,情况愈来愈危急。

    王扶驻守钜鹿,先闻知陈德战死,青州陷落,心中大惊,不免有兔死狐悲之叹。又闻贺武弃守兖州南撤东莞郡,正在惊疑间,忽然又得报安城不战而降,刘维被执。王扶见形势愈来愈严峻,亦别无他法,只得将数万军,坚守钜鹿。

    公孙霸闻知又夺了安城。大喜道:“真乃天助吾也。安城在吾手,则三面合围钜鹿,即将形成矣。钜鹿纵使再固若金汤,也早晚被吾夺取。”派飞骑传令公孙彪,嘉赏之,令其统军进围钜鹿。又令兖州方面朱玉、方龙等带军从西面进围钜鹿。

    徐州牧伍文忠闻之,亦大惊。对帐下言道:“此番安城之失,亦刘子纲攻取防备失误所致也。如北军三路围困钜鹿,则王扶危矣,我徐州不可不救之。”于是传令贺武与章武,又增兵一万与章雕,令三人领兵八万分三路袭其后,以救钜鹿之危。

第四十八章 钜鹿城下阵如云(下)

    北兵南下,掠取中原,山东之地,已尽为公孙氏所有。公孙霸又调遣三路大军,合计兵力近二十万,三面围攻钜鹿。

    朝廷闻之公孙氏已经夺取中原数州,进围钜鹿,甚是不安,张莽连忙命令司隶校尉许昭,出司隶境内之兵,屯兵境上,以备援助诸侯。又下诏颁布天下,削公孙霸爵位,号召天下诸侯,举兵共讨之。

    公孙霸闻知,笑曰:“吾若畏惧汉廷,则不起兵耳!今吾已经据中原之半,天下诸侯,谁能与吾为敌?纵然诸侯全来,其能奈我何?”于是不理睬长安之诏命,命令三路大军,加紧围困钜鹿。

    建夏在西城,闻诏命,召集帐下商议,道:“公孙氏侵夺汉地,将有不轨之举。吾为汉室子孙,焉能坐之不理?今朝廷既然有令,吾欲起西城之兵,前往援救钜鹿,以抗反贼。诸位意下如何?”

    文雄劝谏道:“殿下在西城,不过万余兵马。纵然前往,亦杯水车薪也。如若尽数起西城精兵猛将,则西城空虚。朝中诸党,皆忌惮殿下,如其趁虚袭取西城,殿下将危矣。望殿下取勾践之略,隐忍图强,观其形势,以作后图也。”

    建夏道:“吾亦考虑至此,然而中原有难,吾身为先皇嫡子,如若按兵不动,恐失天下人望矣。”

    赵山遂道:“殿下若忧虑此事,可领一将统领西城骑兵,前往驰援。在下愿意随军而行,纵然不能救援之,也当为其助阵壮声势。”

    建夏道:“云峰之言,甚合吾意。不知谁可为将,领西城三千骑兵前往?”

    封传车上前道:“末将昔日曾带并州骑兵,数番征战。今愿领军前往,为殿下分忧也。”

    武兼文亦上前,伏地对建夏道:“末将戴罪之身,自弃暗投明,归于殿下,恨无寸功。末将亦精熟骑兵,请殿下此番容末将带军前去,如若有损折军马十分之一,末将甘当军法!如

    若损折军马三分之一,末将即自刎谢罪!”

    建夏连忙起身扶起,道:“吾素知将军忠勇,吾得将军,胜过五万雄兵也。吾宁可失三军,而不可失将军也。”

    赵山亦对建夏道:“以在下观之,封将军自然是英雄少有,然而此番武将军更为合适也。”

    于是建夏命武兼文领西城三千骑兵,以赵山为军师,打建夏旗号,星夜兼程,借道上庸,经商州出三河地区,径望钜鹿而来。

    顺安15年夏五月,钜鹿城下,千军万马云集于此。旌旗纷纷,鼓声阵阵,商旅不行,人民藏匿。各路诸侯三十余万大军,皆纷纷聚拢列阵布兵,一场厮杀,一触即发。

    幽州军三路共计二十万大军围钜鹿。主帅公孙霸领六万精兵,围其北面,副率公孙彪领军八万余,围钜鹿南面。将军朱玉、方龙领五万余军,围钜鹿东面。尚还有数万备用军队以及游兵。

    冀州牧王扶率领三万军驻守钜鹿城,以防公孙霸,又以韩冲三万军与城外两万军共计五万军部署钜鹿南面各处隘口,以防公孙彪。前番援助青州之刘达、张拓军,青州败后,遂撤退至钜鹿附近,收集散军,尚有两万余众,王扶令其驻守东面,以防守朱玉、方龙军。

    时徐州援军八万余人,正驰援北上,尚在途中。司隶校尉许昭,陈兵三万在境上,遥为支援。而建夏三千骑兵,尚行至洛阳。

    公孙霸在钜鹿北面列阵,数万大军,齐聚城下,公孙霸令人向城上传话,请冀州牧王扶相见答话。

    王扶出到城上,见公孙霸乘大将麾盖之车,身旁护卫林立,身后千军万马,刀枪旌旗如云,军威甚为严整。公孙霸在车中拱手道:“在下北边武人公孙霸,有幸见中原诸侯豫州牧王扶足下。足下之人望,传扬海内,某昔日在辽东之时,即闻足下之名。然今日之事,其胜败如何,贤愚共知也。足下亦非当今等

    闲之辈,何不顺应局势,归顺于吾呢?如若归顺,足下仍不失封疆大吏之位。望足下深思之!”

    王扶在城上答道:“你不过汉朝辽东一番属也!今趁汉朝不振,中原空虚,而占得山东州郡。你之行径,天所不容,海内共愤,必将殄灭。如能早听吾言,卷旗卸甲,撤兵回师幽州,安守地方,则犹能自保也。”

    公孙霸闻言,仰天哈哈大笑道:“吾原以为汉朝大臣、中原诸侯见识高远,不想如此迂腐耳!方今天下大势,兵强马壮者当为王也!汉朝已经日薄西山,不想君等迂腐之人,还固执己见,欲要为其殉葬乎?”

    王扶正色言道:“吾乃汉朝钦命大臣,领守冀州,岂能一言而降叛贼?汉室即便颓弱不振,然吾也应当尽责使命,忠于国家,报效天下也。何况钜鹿城中,尚有守军数万,诸侯援军皆将到达。望足下三思之,中原不可犯也!”

    公孙霸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吾军所到之处,皆无不克之。两月之内,山东尽为我有。杀青州刺史陈德、逐兖州刺史贺武、擒豫州牧刘维。你等中原合纵抗吾,今纵长已经为吾所擒,还欲能何为呢?足下明智之士,难道欲要步此几位后尘吗?”

    王扶道:“青州无险可守,兵少将寡,兖州只为避其锋锐,豫州举措失当,所以一时败退。你不过一武夫也,何敢如此张狂,在中原诸侯面前耀武扬威呢?”

    公孙霸目视城上,道:“足下可看我身后之军,能否取得钜鹿否?且钜鹿东南两面,皆被吾十余万大军重重围困,鸟飞不过。足下真欲拒战不降?如若吾下令大军三路攻城,钜鹿皆为齑粉矣!足下自称将报效天下,是如此报效的吗?”

    王扶听罢,在城上呵呵大笑,然后道:“不必多言!你若要取下钜鹿,先从老夫身上踏过去!今日无非有死而已!”言罢,转身回城,传令全军,准备迎战拒敌。

第四十九章 中原交兵血痕鲜(上)

    公孙霸见王扶不可劝降。于是催动大军,进攻钜鹿城,又传令东南两军,一齐攻之。

    只见三军呐喊,旌旗招展,万箭齐发,矢石纷飞,一齐向钜鹿城打来。公孙霸在中军,手持佩剑,督军攻城。南面公孙彪,即挥动大军前进,王冲领军守住隘口接战,三军混战,飞沙走石。东面朱玉令方龙引军出击,张拓、刘达两人,抵挡不住,退走数里,于钜鹿城外又列阵拒守。

    王扶在城上,指挥军队拒战,公孙霸攻势虽猛烈,然而王扶守备甚严,钜鹿军民同仇敌忾,连番打退公孙霸数番攻势。

    攻城从中午站至黄昏,公孙霸不能进至城下,已经折兵近万。钜鹿之南,双发混战数个时辰,三个隘口已经为公孙彪所攻取。韩冲聚兵再度退守钜鹿城郊,公孙彪又麾军前来,两下混战至天黑,互有损伤,各自收军。

    张拓与刘达军难以抵挡方龙军,守战至天黑,已经折兵过半,向王扶求援。王扶见其势危,遂令城上军射住幽州军,开城门,令其入城,据城坚守。

    双方战了半日,夜间休战相持。次日,公孙霸再度麾军攻城,鏖战正酣。朱玉方龙已经与公孙彪军会合,遂两相联合攻打。公孙豹又引一万铁骑,往来冲锋韩冲军阵。韩冲手下军士,皆大多被冲散,五万余军,还剩三万,公孙彪又挥大军围将上来,韩冲率兵奋力拒战,即将不支。正在危急之见,忽然见公孙彪后军,阵形忽然大乱,一彪骑兵奋勇当先,杀向公孙彪军中。为首马上一人,白马长枪,极为英勇威武,正是青州折冲将军陈章武也。

    原来徐州援兵已经达到钜鹿。章武领前部骑兵,只杀入公孙霸军中,后面贺武领军数万,浩浩荡荡杀来。章雕引二万军,直冲朱玉方龙阵中。

    公孙彪见之,即改后军为前军,迎战徐州援军。令数万军与韩冲相持,自率军来战贺武。公孙豹见之,引骑兵回转阵中,专挑章武厮杀。朱玉方龙见章雕前来,遂回军接住厮杀。这边城上张

    拓见之,与刘达又引万余军队冲下城来,截住朱玉方龙,两厢厮杀。

    韩冲见其围势稍解,即令三万军奋力相战,敌住幽州数万大军攻势。公孙豹在阵中,杀至章武前,大喝道:“前番未决雌雄,今当一决之!”手中矛起,只取章武咽喉。章武策马,以枪相迎,两人在阵中大战,手下军士,皆捉对厮杀。公孙彪与贺武军接住混战,激战一个时辰,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钜鹿城下,尸横遍地,血流成渠。

    章武与公孙豹在阵中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章武见手下军士,皆被杀伤,贺武一支兵被围阵中,公孙彪正指挥军队围攻甚急。章武于是弃了公孙豹,大喝一声,单枪匹马相公孙彪中军杀来,章武马到枪至之处,无一能抗,顷刻之间,章武已经冲开道路,杀散中军,距离公孙彪中军位置,不过三十余步。

    公孙豹见之,立刻执矛来追,章武遂在马上拔腰间佩刀,反手向公孙豹掷来,公孙豹急忙伏在马上躲避,佩刀正中其座下马前胸,马中刀遂倒地不能走,将公孙豹摔于地上。公孙豹不及换马,遂手执长矛步战赶来。

    而此时章武已经突马至中军之前,手中枪连翻挑刺,杀伤十余人,护卫皆退避。章武纵马一跃,即跃至公孙彪前面。公孙彪遂弃了手中令旗,绰起旁边方天画戟,来应战章武。公孙豹随即也步行赶到,两人在马下,并力合攻章武。

    幽州军正围困贺武,忽然见中军大乱,没了令旗信号。于是军阵队形失去指挥,一时间不知所措,贺武军见之,趁机奋勇杀出,连破数围,贺武血染战袍,方杀出围来,与众军会合。

    章武在马上,举枪力战公孙彪、公孙豹二人,二人虽然也是勇武盖世,然而无马,步战便甚为吃亏。章武人借马力,再现神勇,公孙彪难以抵挡,遂败阵而去。公孙豹欲用矛来击章武座下马腿,然而连击数次,皆被章武勒马闪过。在马上又一枪刺来,公孙豹步战吃力,见来势甚猛,遂以矛护身,一跃闪出圈外,败阵

    寻马而去。章武再翻身杀回,寻见众军,与贺武合兵,又在阵中杀了数番,军力渐渐消耗,于是收兵驻扎歇息。此场激战,从清晨至中午,杀了数个时辰,冲散公孙彪大军阵形,救得韩冲,杀伤其两三万余人,而贺武也损兵万余。

    徐州勇将章雕,善使用一把三尖两刃刀,催动二万步骑,只向朱玉方龙军中杀来。朱玉命方龙抵敌,章雕舞刀向前,连斩其裨将二员。方龙见之大怒,策马亲自来战,二人在军中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张拓与刘达又引军冲出,朱玉接住交战,力战二人,十余合不分胜负。朱玉杀得性起,舞动手中钢刀,如雪片一般向二人砍来,张拓奋力相迎,刘达措手不及,被朱玉一刀斩落马下。张拓心惊,遂落荒而逃。朱玉大刀一招,其部下人马,围将上来,张拓一万军,被围阵中,奋力拼杀皆不能出。

    章雕与方龙大战,又十余合,章雕刀法纯熟,略占上风。望见城中张拓一万军被围,遂弃了方龙,领军来救。方龙亦率军再围上来,各自在阵中奋力砍杀,激战至中午,双方各自损兵万余,皆收军歇息,方龙遂与张拓军会合,列阵城下扼守。城上送下饭食,激战了半日,皆疲困饥渴不堪,于是正好用膳。

    公孙霸又围攻了数番,依然止步城下。公孙霸见钜鹿果然难攻,于是令退军数里驻扎,暂先休整,寻思如何破城。王扶三万军,在城上守了一二日,也折了数千人,被射伤数千人,所幸城中辎重军粮甚多,急令医者调治。再度整顿城防,调遣部署军马,以备拒战。

    司隶校尉许昭,驻兵境上,闻报说钜鹿战事正急。许昭问部众道:“此番可出兵击北军否?”部众皆道可以出兵。然而监军鱼崇道:“朝廷只命将军驻兵境上,以观其胜败形势,再做处置。而今胜负为分,我当不宜进军也。将军不可轻动,以免折损了军马,吾与将军皆不好向朝廷交代也。”许绍虽然是主将,但鱼崇奉朱糟之令监军,也难与其相争。只得驻兵境上,再观形势。

第五十章 中原交兵血痕鲜(中)

    公孙霸休军了一日,又向钜鹿发起新一轮攻击,诸路军马,纷纷投入战斗。

    公孙彪指挥大军,分为两部,一部进攻韩冲军,一部和贺武军交战,公孙豹则与章武相战。双方混战多时,难解难分。公孙彪见久战难见分晓,勃然大怒,即令副将代替自己指挥,绰戟上马,引一支军,向贺武杀来。

    贺武正在阵中奋力博战,见公孙彪前来,遂以枪迎之,公孙彪手执画戟,力大沉猛,十分凌厉,只接得三合,贺武即抵挡不住,拍马而逃,不及逃回军中,公孙彪已经手握大戟赶来,于是贺武拍马,向城西军少之处逃去。

    公孙彪一心想斩将立功,遂不顾其他,紧紧追来。二人一前一后,相拒不过数步,公孙彪手中画戟只在贺武背后弄影,眼看即将赶上,贺武被追急,遂再回身迎战,二人又占了三合,公孙彪在马上一脚将贺武踢下马,随即提戟骤马来杀贺武。忽然一骑飞至,一员身材威猛,面目黝黑之将,手举大铁戟,直奔公孙彪而来,公孙彪见而惊之,遂弃了贺武,来迎战此将。贺武趁机夺马,见公孙彪后面军士围将上来,遂策马向城外大路奔逃,刚转过山坡,迎面见三千飞骑正前来,旗号“西城侯刘建夏”,贺武遂知道这是西城侯援军,即在马上与之相见,备言前方战事正急。

    原来武兼文与赵山领三千骑兵已经赶至钜鹿,武兼文远远看见前方厮杀,遂命军疾行,武兼文马快,又见一人被追,后面军士涌来,猜想被追之人必定是诸侯将领,于是便策马向前,敌住公孙彪。二人在马上轮转铁戟,交锋十余合,公孙彪招架吃力,见路边有铁骑赶来,遂卖个破绽,将戟一荡,拍马跳出圈外。众军皆护卫公孙彪,列阵相应。

    赵山看见对方虽然人多,然多是步军,便在马上对武兼文喊道:“将军可率骑冲击彼阵!”

    武兼文大戟挥动,大喝一声,率领三千铁骑,直冲公孙彪军阵。武兼文一马当先,铁戟飞舞,所到之处,鲜血四溅,三千人在马上奋力冲突砍杀

    ,居然将公孙彪万余步军打的溃不成军。公孙彪随即命令守军向中军靠拢,武兼文已经冲突到前面,左右急忙以长枪迎之,武兼文手中铁戟一削,枪皆折断。公孙彪惊,来不及迎战,即丢下众军,拍马而逃。武兼文又领兵冲突一阵,杀伤数百人,其余皆聚拢退至中军,武兼文遂收兵。

    赵山迎之道:“将军初来,即展现威猛,破其军数千,我军气势正盛,可趁此再麾军袭其后军,则诸侯被围之军,可解围也。”

    于是令数骑护卫赵山,贺武引路,武兼文率军在后,一齐冲向阵中。公孙彪军正杀得头昏脑涨,忽然见又来了一支骑兵,为首之将,手舞大铁戟,威风凛凛,勇猛无敌,都抵挡不住,让出一条路来,武兼文遂引军冲进围中,杀散幽州军马,贺武之军,遂得解围合军,于是再翻身杀出,退至城边。幽州军战了半晌,军力衰竭,见贺武撤军退出,于是也守军歇息,两相对峙。公孙彪被突袭了一番,损折了些兵马,又见攻韩冲不下,遂也收军,暂时休战。

    武兼文遂与诸侯相见,得知贺武是兖州刺史,武兼文甚为惊讶,向其下拜行礼,贺武连忙扶起,说道:“今日若非将军,吾已经为敌所杀矣!此救命之恩,无以相报也。”又叹道:“前贬太子西城侯,吾素知西城乃偏僻之小城也,道路艰险,人口稀少,尚且不顾长途跋涉,发兵来援。而各大州诸侯,拥兵十余万,却未见派一兵一卒前来相助。”于是抚慰之,令其率骑兵观阵,如危急之时,方可出兵。贺武此意,亦为建夏考虑,知道西城就只有这三千骑兵,今不顾路远来援,不可令其折兵于此。

    这边公孙霸又在北面围攻了几番,见不能下。于是收军商议道:“钜鹿防守甚严密,如此攻坚数番,我军已经折损万余,其城仍不能下,看来不可硬取也。需得智取,诸位有何取城之策?”

    参军向均上前献计道:“可领军士掘地道,直通城下,可从城中破也。”

    皇甫照笑道:“向参军之谋,虽然可行,然而掘地

    道费时费力,如果钜鹿城发觉,在城内掘长濠,则我掘地道之军,皆覆灭也。某举一人荐余主公,其甚有攻城之法,如若器物具备,或可以攻城成功也。”

    公孙霸闻言甚喜,对皇甫照道:“先生所举何人?有何攻城之法?不妨言之。”

    皇甫照遂道:“此人工匠出身,又会法术,在幽州之时,与某交情甚密。其人名唤马翁,现在蓟州修道。曾与在下谈及攻城之法,如遇城池坚固难以攻坚之时,可令作硝石之药物,装置于发石车之上,从城下只投往城上,硝石药物即炸裂,浓烟密布,许久方才散。城上守军皆在烟雾之中看不见城下,如此便可架上云梯,趁机攻城。其又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之法术,鬼神不测。”

    公孙霸闻知,甚觉惊奇。于是对皇甫照道:“吾正遇此种情况。诸如发石车硝石之物,吾军中若不够,可即令置办。只是不知此人果真会此?”

    皇甫照道:“在下观之,其人并非虚言,某亲自见其撒豆成兵也。以在下之见,今日或可一试。”

    公孙霸闻言甚喜,于是让皇甫照写书信一封,又以幽州刺史名义,令飞骑传命马翁,让其下山相助。

    那马翁本幽州人士,自小家贫,为人佣工,后学木匠,手艺精熟,造的一手好家具楼阁,又来又造军械,攻城之物。四十余岁时候,得人指点,于是潜心在蓟州山中修道,学其法术。学道十余年,传说会呼风唤雨,已近半仙矣。

    使者前往,马翁接了书信,贪恋金银富贵,便意欲下山。其师见之,微微摇头,知道其利欲之心末泯,然也阻拦不住。遂手写一贴,为其戒曰:

    玩火者终将**

    知醒者则当升仙

    马翁看了帖子,心中踌躇,然最终难敌世俗富贵之心,决定下山。于是拜别其师,与使者下山。其人会法术,能疾行,不用马匹,一日间便行三四百里,行了一日到达旅店安歇,使者骑快马,尚在其后才到也。

第五十一章 中原交兵血痕鲜(下)

    蓟州术士马翁,应公孙霸之令,下山相助攻拔巨鹿郡。从蓟州山中至钜鹿,数千里路程,马翁作疾行之法,三四日便到钜鹿。

    公孙霸听闻马翁到来,即令皇甫照领兵出迎,两人相见,叙话阔别之情。皇甫照道:“自阔别数年以来,今日见兄台清奇古貌,想必修仙已经得道矣。”

    马翁笑道:“吾平生所学,未有用之耳,常以为憾事。修仙之事,不过消磨时日也。今幸得故友举荐,方得有用武之地,不胜感激。”

    皇甫照执马翁手道:“兄台请!公孙刺史已经等候兄台多时。兄台见公孙刺史,可献一技为演示之,公孙刺史必然高兴。”

    于是马翁随皇甫照进帐,至军门之前,拱手长揖对公孙霸道:“蓟州散人马翁,奉命前来。见过公孙刺史。”

    公孙霸抬眼观之,见马翁道袍麻鞋,背一柄旧剑,手执拂尘,清奇古貌,颇有半仙之风采。遂连忙抚慰道:“马异士不必多礼。吾闻马异士有鬼神不测之术,具攻城拔地之能。吾甚惊奇,今见异士,大慰平生。”既命取座,请马翁坐下相谈。

    马翁座下谢过公孙霸道:“贫道早年,先学木工,虽不得鲁班真传,然也能起宫城楼阁,做云梯冲车之类。后又学道十年,略会些许法术也。”

    公孙霸闻言甚喜,乃问道:“异士之法术,能为吾演示一二否?也令吾帐下三军开开眼界,一睹异士之奇术。”

    马翁遂起座谢道:“刺史有命,不敢不从。贫道有一术曰烟中藏人,容献陋技于军前。”

    于是走至帐中,拔剑在手,口中念咒。公孙霸见之惊疑,帐中军士,都目不转睛,看其作法。

    马翁念咒毕,从背上布囊中取一些粉末之物,沿身洒一圈,然后从袖中取一物,抛向空中,以剑击之,有爆裂之声,遂有黑烟生起,马翁口中念念有词,手执剑而舞动,黑烟遂环绕

    其身,愈来愈浓,忽然身外圈中所洒粉末,皆生黄烟,与黑烟混合,形成一道烟雾幕墙,将马翁团团包围淹没,顷刻间,帐中只见一堆黑黄烟柱而不见马翁,且烟柱保持形状经久而不散。

    公孙霸见而大惊,帐中军士,皆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烟雾仍然如初。公孙霸遂在台上道:“异士之法术,令吾眼界大开,今异士可收法现身也。”

    只听得烟雾中马翁念念有词,有舞剑之声,随即,烟雾消散,马翁现身,又舞剑数番,顷刻间烟雾尽无,帐中恢复如初。

    公孙霸大喜,对马翁道:“马先生烟中藏人之法术,收放自如。如若用先生之法助吾攻城,大事成矣!先生可在军中,展其所学,吾当以先生为幽州大天师。”遂命人取黄金百两赏之,权作表演之资。

    马翁受了百两黄金,谢过公孙霸道:“吾此法攻城,需要费硝石硫磺之物甚多,再以发石车数百辆投往城上,吾随即作法,则城上皆烟雾弥漫,可延时至一刻,城上之人,皆不能见城下,犹如盲者。便可事先准备军士攻之,云梯冲车齐下,待一刻之后,烟雾消散之时,军已经攻上城矣。”

    公孙霸拍掌笑道:“先生之术真是鬼神莫测!吾得先生,钜鹿必下也。先生胜过五万雄兵!至于硝石冲车之物,皆都好说,吾即令军中即可置办,交付先生使用。”

    于是马翁在公孙霸军中,亲自做出发石车模型,令工匠仿造。众人看这发石车,轻小灵便,与军中发石车大有不同。马翁笑道:“此专为发射硝石硫磺之物所用也。硫磺硝石甚轻,所以轻巧即可。且上有机关,装以引药,发至城上,方可炸裂而生烟雾。若寻常发石车,无机关引药,发至城上,则不生烟雾。”众人皆服。三日内造此发石车五百余辆,马翁说道:“已足矣。”又置办得硝石硫磺引药之物各数百斤,马翁亲自做示范,皆装载发石车上,机关上又装置引药齐

    备,一一验察完毕。报与公孙霸。

    公孙霸听闻发石车都已经造好,与皇甫照前来观看,果然奇技异巧,前所未见。马翁又向公孙霸说其使用之法,公孙霸奇之,亲自上前,推一车至辕门外空地,扳动机关,将车上硝石硫磺打到前方百余步山丘之上,药引即引燃硝石硫磺,炸裂开来,只见一团黄黑烟雾,弥漫开来,约有一间房屋大小,马翁即仗剑作法,口中念念有词。烟雾遂凝聚成一堵墙幕,许久不散,时有风吹过,营中旗角皆随风而起,然其烟幕仍然完好如初。

    马翁收了法术,烟幕才随风散去,渐渐消逝殆尽,公孙霸见之大喜。马翁说道:“贫道此法,只能作障眼使用,皆赖三军预先准备,方可奏效。如遇大风雷雨天气,此法将失效矣。贫道算定,明日将大风,不宜进军。后日则天晴无风,可用之。”公孙霸闻知愈加惊奇,遂令三军准备,二日后早晨,即令大军攻城。一面传命于公孙彪、朱与方龙军,令其二日后看北城上烟幕起,即领军相助攻城。

    再说贺武收军回营中,带武兼文、赵山与章武、章雕相见,说是西城侯刘建夏遣来的援军,章武、章雕皆大为感动。章武致谢武兼文赵山道:“在下山东之人,久在青州,从未去过关中三辅、梁益之地,然而久闻前太子殿下,有仁德贤明之名。今中原有难,荆、扬等州,拥兵十余万,皆作壁上观。殿下见贬西城,不过弹丸之地,尚遣三千精骑前来相助,足以羞杀南方诸侯也!如汉室有此人为君,天下也不至于如此。”章武又问武兼文,西城侯为如何人?武兼文道:“西城侯真吾君也。”赵山乃答道:“西城侯者,先皇之嫡长子。仁德兼备,知人善任,胸怀广阔,气度不凡,又虚若怀谷,礼待贤能。诚为当今天下四海之明君也。”章武前番记得其父说过可投西城侯之言,今又听闻赵山言语,便心生归顺建夏帐下之意。只是军情当前,暂且搁下,待此番战后,在作区处。

第五十二章 枭雄以武据中原(上)

    公孙霸已经准备停当,就等二日后攻城。次日,果然东南风大起,中午又有阵雨,此正是五月初夏之时。第三日,果然天气晴好,微风不动。

    公孙霸便将常用发石车数百辆在前,弓箭手随后,然后中间推出五百辆装有硝石硫磺的轻便发石车来,两翼皆部署攻城军队,一声号令,万箭齐发,发石车抛石头上城,攻城部队,遂推动撞车,云梯车等,向钜鹿城逼近。

    王扶领军在城上迎之,待城下箭射过之后,又在城上放箭,如此相战半个时辰,彼此胶着。公孙霸见时机已到,遂命令推出轻便发石车,在城下一自排开,王扶军在城上见之,不知何故,皆惊疑不已。公孙霸下令向城上发硝石硫磺,五百余车齐发,只见硝石炸裂,硫磺燃烧,轰轰烈烈,哔哔啵啵,一齐向城上袭来,王扶惊疑,指挥军士休乱。公孙霸军中,马翁正披头散发、身穿道袍、手执拂尘、正仗剑作法,只见硝石硫磺在城上化作黄黑浓烟,须臾间,即弥漫笼罩城头,绵延数百步之远,马翁念动咒语,浓烟遂凝结成一道烟墙,已经将城楼吞没,周边城墙,皆烟雾笼罩。王扶城上之军,犹如身陷漫天大雾之中,只能模糊看见一步之远人物,转眼看城下之时,已经全然是一片烟雾,城上守军在烟雾中看不见敌军,分不清方向,遂乱。公孙霸军士,却在城下看得清清楚楚,公孙霸立即麾军攻城,数千攻城兵,顷刻间即冲到城池边上,撞车云梯车随即也推进到城濠边上,于是在护城河上以梯搭浮桥,数千军士,须臾即渡过浮桥,随即又架上云梯,纷纷攀援而上。

    公孙霸又令向城上放箭,城上之军,愈加混乱,烟雾中不辨方向,王扶急忙命军勿要慌乱,且先后撤至城中无烟雾之处,待烟雾散去,再做迎敌。

    然而城上烟雾许久不散,已经有数百幽州军士,即将爬上城墙,后面大队人马即鱼贯而上。这边马翁见军士已经快爬上城墙,烟雾仍未散,于是收住法术,烟雾遂不成形状,开始四散。幽州军

    已经爬上城头,模糊间能看得些了,王扶守城军士也见烟雾消散,于是都向城头奔来,蓦然间见数百幽州带刀军士,已经出现在城头,钜鹿守军大惊。王扶急忙指挥众军前来杀敌,已然不及,数百幽州勇士,矫捷如猿,皆武功高强,以一敌十之士,已经跃上钜鹿城头,拔刀在手,见人即砍,十分勇猛。此时烟雾已经散去,王扶命众军齐来抵挡,只见城上云梯布满,数千幽州军又登临城上,后面大队人马皆源源不断攀爬云梯鱼贯而上,一齐向城上军杀来。王扶命守军截住,奋力抵挡,且战且退。

    城东朱玉军,见城上烟雾起,即麾军攻城,城东守军薄弱,依然奋力拒战。公孙彪亦挥动数万大军,进攻韩冲营垒。

    王扶撤退城中,城南城西皆来告急。众将见幽州军已经借烟雾攻上钜鹿,城北即将陷落。其势危急,皆劝王扶从城西突围。王扶道:“岂可弃钜鹿而逃?钜鹿若失,中原门户洞开。”部下皆下跪请道:“今事已急!请主公立即出城,末将等护卫之,先撤至司隶境内,在作后图。”王扶见城上十分混乱,已经不能组织众军,不得已,遂带城中数千人马,开西城门,冲出城去,其部将数人率领万余人在后敌住幽州军,且战且退,待王扶出城有十余里了,方才领众从钜鹿城西门杀出,望司隶境内而去。

    公孙霸军已经攻下钜鹿东门,数万军士皆涌入钜鹿。城东已经无多少军士,见幽州大军来,或逃或降,于是城东陷落,朱玉、方龙数万军士,皆入钜鹿。

    城南公孙彪军正与韩冲军激战中,贺武与章武等率领大军击其后,双方混战,战事胶着。赵山在中军,驻马观看城上,见隐隐有烟雾起,城上呐喊厮杀声忽然剧烈。赵山惊讶,正看间,忽然城上传令,钜鹿东门已经陷落,王扶已经从西门突围,让城下韩冲军也突围撤出。赵山大惊,对武兼文道:“钜鹿已经陷落,将军可预作准备,领军撤退也。”

    贺武与章武,见城上传令,亦大惊,遂作撤军准备

    。然而韩冲两万余军,据城南而守,如若撤出,幽州军即将从城上攻击,贺武将陷于背后夹击之危险处境。章武在阵中,大声喊道:“请韩将军速速领兵突围!吾等为韩将军向接应也!”连喊数遍。

    韩冲正奋力拒战,听见城上传令,即准备突围,率领军士死命杀出,皆被公孙彪军又杀回。城上已经出现幽州军士,赵山见之,目视武兼文,武兼文见之,遂大喝一声,带领部下三千铁骑,冲入阵中,舞动大铁戟,一路杀来,所向无敌。

    公孙彪正在中军指挥,忽然见一勇将如猛虎下山之势,带领一彪骑兵杀入阵中,正是数日之前交锋之勇将也。公孙彪畏惧其气势,命令护卫中军,章武与贺武,见武兼文领骑兵入阵,皆奋力拼杀,为其分担兵力。武兼文遂在马上大展神威,舞动铁戟杀幽州军数十人,砍开一条血路,只达韩冲军前。韩冲见接应之军已经杀到,遂领军冲出,武兼文即又翻身杀回,在前开路,勇不可当,铁戟到处,无不退避,韩冲军随后,突围而出。

    章武见韩冲军已经突围,于是也带领众军撤围而出。贺武之军,却被公孙彪麾军围在核心,竟然难以杀出。

    武兼文方领军杀回,回顾阵中,见贺武末撤出,其势甚危,不由分说,大喝一声,单人纵马又杀入阵中,来营救贺武。

    幽州军见之,皆不敢应战。让出一条路来,武兼文遂冲入阵中,运动手中铁戟,奋力击杀,得以接近贺武。遂带贺武向阵外突围,公孙彪见之,即又麾军围将上来。

    章武见危急,即带领三千铁骑,驰马冲阵而来,一阵砍杀,乱其阵形,武兼文与贺武得以趁机杀出,三人合军为一。武兼文手中大铁戟令幽州军见之生畏,而章武亦是所向无敌的猛将,两人保着贺武,终于杀出重围,聚拢军士,率军南撤东莞郡。

    公孙彪见了,一时也难以组织军队追击,见钜鹿已经攻下,遂也率军入城,与公孙霸等军相会合。

第五十三章 枭雄以武据中原(中)

    公孙霸大军攻下了钜鹿城,王扶率兵突围西走司隶,诸侯援军亦南撤徐州东莞郡。公孙霸见诸侯撤离,于是率军入城,打扫战场,分派诸军,分定各地,于是冀州、豫州大部皆为公孙霸所占据。

    钜鹿之役,相持月余,双方投入兵力达三十万以上,厮杀一月,钜鹿城下尸骨累累,血染大地。公孙霸折损三万余人,伤者无计其数。中原诸侯亦折兵三万余人,三万余军为公孙霸俘虏,伤者甚多。又丢失了重镇钜鹿,丧城失地无数,于是两相势力急转而下,公孙霸已经占据除三河、徐州之外的中原地区,势力又倍增。

    公孙霸定钜鹿城,设宴庆功,大会诸将,死者给予抚恤,有功者皆有封赏。公孙霸亲自为马翁置酒,令其坐右席之首,皇甫照坐右席之次。左席以公孙彪为首,次者公孙豹、朱玉、方龙等一干武将,奏乐而歌,众将皆开怀畅饮。公孙霸对诸将道:“此番攻拔钜鹿,马先生当为首功也。”于是加马翁为护军将军,参与军机,赏赐幽州府邸一座,金五百两,银一百斤。赏赐甚厚,马翁皆一一领受,伏地叩首,愿以追随公孙霸,相助攻取整个中原。

    数日,公孙彪命人至豫州安城,押解豫州牧刘维至钜鹿,见公孙霸。公孙霸命人带之前来,军士带刘维至,公孙霸起座行礼,对刘维道:“吾素闻豫州牧乃中原名士,海内名扬。今有幸得以相见。”遂让坐下相谈。

    刘维自被执之后,心中忧闷,又被带之钜鹿见公孙霸,不胜其辱,然刘维此人,性情优柔,今已经被执,同阶下囚无二,只得无奈坐下。

    公孙霸对刘维道:“今汉廷失控,四海分崩。吾举兵,欲并中原,以强汉室也。中原诸侯皆顽固不冥,与吾抗衡,皆被吾杀得四散奔逃。君乃中原名士,前番又做合纵长与吾相抗,胜败已分,君今见擒,何不归顺吾呢?吾将以上宾相待。”

    刘维沉吟,长叹一声,道:“吾丧城失地,被擒而不能死节,已

    经有辱声望矣。何言敢做上宾?你公孙氏本辽东藩属,在幽州保境安民即可,奈何妄动干戈,以武力侵凌中原华夏?此即叛乱耳,你即反贼也,吾今既然兵败被擒,有死而已。”

    公孙霸听罢呵呵大笑道:“你等中原人物,果然皆是如此般顽固,吾今日算是知道汉朝颓弱的缘故了。你等皆自诩正统道德,然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以致天下大乱,今兵败吾手,尚不肯服输。吾今入进中原,正欲得人心,岂能杀害中原名士?君不归顺,亦无妨也,吾将让君不久即看到中原人心皆归顺吾也。”于是命人请刘维到邺城居住,令人看守。

    刘维到邺城,羞愤交加,内心愤恨,又郁郁寡欢,居邺城一年余,即忧伤而病,吐血而亡,时年60岁,时顺安17年春也。

    公孙霸在钜鹿聚集诸将,道:“今王扶西走司隶,与朝廷军会合,深为吾患。吾虽已经取山东、冀州,豫州,然中原三河之地与徐州仍未下。王扶据城不降,令吾军伤亡数万,吾甚恨之!凡拒战不降者,皆杀之。今番可乘拔城之势,进攻司隶,如取得洛阳,中原方才真正在吾手中。那时中原诸州皆为吾有,只徐州尚未收入囊中。吾今欲进军河南,还是进军徐州也?诸公有何见解?”

    皇甫照遂上前道:“主公进取河南,早晚之事也。只是如今徐州未下,且山东残余支党数万,现聚集徐州境上,不可不防之。以在下观之,徐州伍文忠,虽然拥兵近十万,然其保境自守之贼,不足忧虑。只是恐怕山东诸侯残余,互相勾结,若其以伍文忠为助,袭我之后,则不可不忧虑耳。”

    公孙霸遂问道:“以长史之言,有何良策以应之?”

    皇甫照道:“以在下愚见,主公可留一大将统重兵驻守钜鹿、安城,以防徐州突袭。然后结交并州顾昭,令其出兵从并州南下攻取河东,主公然后率领大军西进,则可扫荡司隶,一举而定洛阳也!”

    公孙霸闻言甚喜,于

    是依照皇甫照之言。留公孙彪领军八万驻守钜鹿,令朱玉领军五万驻守安城。自己率领十万精兵,以公孙豹、方龙为大将,马翁为护军将军、皇甫照为军师,择日出师,从钜鹿西进中原。

    王扶率数千军从邺城西门冲出,西走司隶河内郡,钜鹿城数万军,随后又撤出与王扶会合。时司隶校尉许昭,正驻军河内野王县,闻知诸侯兵败,王扶西逃,大惊,急忙遣兵接应王扶,让及驻兵汲县,以作呼应之势。王扶遂收集溃军,安顿驻扎,屯兵于汲县。此番钜鹿之战,王扶六万余军,尚还剩下三万。

    再说贺武、章武见钜鹿失守,南难撤驻兵东莞,加上豫州大将韩冲两万余军,尚有五万余众。兖州刺史贺武道:“今巨鹿失守,中原震动,纵长被执,群龙无首,诸侯处境甚危。唯今之计,如当奈何?”

    章武道:“诸侯虽败,然尚有实力。我等且还有军五六万,以徐州为相助,仍然可以与公孙氏相抗衡也。”

    韩冲道:“此番兵败,其前因在于纵长指挥失当也。吾虽为豫州牧帐下大将,然若论行军布阵,运筹帷幄,非豫州牧所能也。今吾主公已经失地被执,吾亦无所归之。以在下之议,可另选一人为诸侯纵长,方可统领诸军,抗衡北军,以作恢复耳。”

    贺武与道:“此言甚当,但如今谁可以胜任纵长也?”

    章武道:“自相战以来,我等皆损兵失地,败退徐州。今既然纵长被执,冀州牧西走司隶。以在下言之,徐州并未损兵失地,当以徐州牧为纵长,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贺武与韩冲皆道:“甚善,徐州牧汉朝旧臣,远近皆有人望。正适合当纵长也。”

    于是贺武为首、章武、韩冲等众将联合,共同推举徐州牧伍文忠为新纵长,代替刘维,以统领中原诸侯诸路兵马,抵抗公孙氏。贺武发书至徐州,请徐州牧伍文忠出任纵长,又遣飞骑告知王扶,新纵长已立。

第五十四章 枭雄以武据中原(下)

    徐州牧伍文忠闻知巨鹿失守,叹道:“公孙氏兵强,刘子纲又指挥失当,钜鹿之陷落,早晚之事。”又担心公孙霸趁势攻取徐州,遂调集重兵,防守北线。又致书扬州刺史车安,请其在边境驻军,共同防御公孙霸。

    徐州大将章雕率军驻守琅琊,以防北军。见局势稍安,遂令副将守城,领数骑飞驰下邳,面见伍文忠。

    伍文忠道:“如今局势,诸侯可有何打算?”

    章雕道:“公孙霸之心,实为占据中原、掠取天下也。今诸侯战败,纵长被擒,皆失统领,望主公能力挽狂澜,就任纵长职位也。如此,诸侯之心可以稍定,以继续抗衡公孙氏。”

    伍文忠道:“前番提议纵长,吾亦认为刘子纲不宜,然碍于其名望,便认同其担任纵长。今陈德战死,贺武败走,纵长被擒,冀州牧王扶,颇有帅才之姿,其可以胜任纵长。”

    章雕道:“冀州牧已经败退司隶矣!其自身现在难保。方今中原诸侯,唯有主公未损兵失地,末将此次前来,正是请求主公任纵长,以救诸侯也。”

    伍文忠道:“虽然如此,但未得诸侯同意,岂可以自任之?”

    章雕道:“诸侯必然同意主公就任纵长,请主公稍待之,不日当有消息。末将军情紧急,不敢擅离职守久矣。今面见主公,即当回琅琊军中也。”于是拜别伍文忠,领数骑,又匆匆疾驰琅琊。

    章雕走不到两个时辰,伍文忠正暗自沉思,忽然接到兖州刺史贺武书,推举自己为纵长,其上有青州折冲将军陈功、豫州大将韩冲等联名,伍文忠看罢,遂道:“既然诸侯有命,吾岂能推却之?新纵长之职,吾今接了便是。”于是发书回信,告知诸侯。

    公孙霸在钜鹿与安城留守重兵防守徐州,率领十万精兵,以公孙豹为先锋,开路前行,进军司隶境上,攻击王扶于汲县。

    王扶奋力拒战,渐渐难敌,连派飞骑向许昭求救。许昭每欲发兵,监军鱼崇则以不可轻动为拒绝。后见其势甚危,于是乃派遣一万军前往支援,又被方龙领军杀败。王扶不得已,遂率败兵撤出,又西退荥阳,走成皋,已近洛阳郊外。公孙霸又麾军杀来,方龙领军,攻击原武,许昭遂率军西退至成皋,与王扶合兵,共扼守成皋,以保洛阳。

    王扶在途中接得贺武与伍文忠书信,已立新纵长,即请使者带书信回贺武与伍文忠,叙说其势甚急,请徐州发兵袭幽州军之后,一面与司隶校尉许昭,合力并拒公孙霸大军。

    幽州军推锋必进,前部先锋公孙豹,已经率领两万步骑到达敖仓。见王扶与许昭列阵以待,即率领万人骑兵冲阵,步兵随后,两相在敖仓激战多时,公孙霸又率领数万人马杀至,于是王扶与许昭抵敌不住,遂又退至洛阳,许昭急忙告急朝廷,请派兵驰援洛阳。

    贺武与伍文忠接到王扶书,欲要举兵袭击幽州军,又为钜鹿公孙彪、安城朱玉所拒,遂不能发兵前进。只得绕道宛城进军,章武驻守东莞郡,贺武领一支军至宛城,时建夏部将武兼文、军师赵山三千骑兵随贺武军同行。

    公孙霸已经领十万人马,扫荡洛阳周边,将洛阳围住,只西面尚未围。洛阳城中,王扶与许昭军四万余,然皆屡次败北,士气低沉。公孙霸围成了二日,部署好攻城器械,次日又推出五百余轻便发石车列阵城下,即便麾军攻城,请护军将军马翁在军中做法,王扶军在城上见之,皆大惊后退。王扶见公孙霸又欲故伎重演,然一时未有破敌之法,知道马翁此法一施,幽州军便可以攻上城墙,洛阳将不可守。于是急忙与许昭商议,说公孙霸此攻城之法厉害,洛阳已经不可守,趁其还未施法之前,可领军急从城西撤出,退守潼关可也。许昭闻之亦大惊,又不见朝廷援军到来,公孙霸已经麾军攻城,于是即令开洛阳

    西城门,四万余军,皆从西门撤出,才刚撤出时候,发石车已经将硝石硫磺打向城头,浓烟升起,四万余军队也顾不得守城,胡乱抵抗一阵之后,皆弃城西逃。于是公孙霸几乎不费多少力气,即取得了洛阳城。又令公孙豹引军追之,王扶与许昭军,一路马不停蹄,又遭到公孙豹骑兵追击,且战且退,辎重皆失,二日之后,退至潼关之时,尚有三万余军,便驻守潼关。

    朝廷接到许昭急报,张莽慌忙与朱糟商议,一时皆无主意。最后朱遭道:“洛阳无险可守,如遣兵前去,只恐有去无回也。不如只派军守住潼关,令许昭从洛阳撤出,一齐守住潼关。潼关之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

    张莽亦无他法,只得令长安兵马一万,开拔增援至潼关,使者书信尚在华阴驰道上,洛阳城已经失守。许昭、王扶、以及长安诸路兵马,加之潼关本来驻扎人马,有六万余,遂整顿战备,据险坚守。公孙豹带人马追至潼关,见地形险要,十分难攻,攻打了数番,潼关皆纹丝不动,怕遭到攻击折损兵马,即带军后撤陕县驻扎。

    贺武军取道宛城,正欲增援,闻知洛阳失守,遂在宛城按兵不动。于是公孙霸分兵掠取三河地区,数日后,除河东郡之外,中原皆为公孙霸占据。

    并州刺史顾昭,前番接得公孙霸交好书信,乃假意应之,今见其占据洛阳,夺取中原,势力强横,恐对己不利,于是部署数万并州军队于并州境上防范,又驰援河东,暗中致书信与王扶,让其领军驻守河东,并州将以军援之。王扶在潼关,遭到鱼崇排挤,接到顾昭书信,遂借机领部下两万军北上河东,驻军安邑。

    公孙霸自正月起兵,攻战半年,将中原诸侯打得落花流水,死伤军民数十万人,人民流离,城池残破,匪盗丛生。取得洛阳之后,又逢盛夏七月,公孙霸便停止攻势,收军防守各处,以作后图。

第五十五章 英雄儿女驰河东(上)

    伍文忠见洛阳已失,中原之地,大部又为公孙霸所有,于是也收集兵力,驻守各路城池隘口。让贺武三万军驻守宛城,令章武领部下万余军驻扎小沛,徐州各郡险要,由徐州将领驻守。武兼文与赵山领三千骑兵又从商州回西城,见建夏交割军马,三千骑兵,只损三十骑。建夏嘉赏之,即以武兼文为偏将军,统领骑兵。建夏此番出兵,虽然未能相助多少,然其名望声誉,已令山东诸侯称赞,得其人心也。

    盛夏过后,时值九月,天气转凉爽。公孙霸在洛阳召集帐下诸将,又欲攻取河东。对诸将道:“王扶那厮,前番抗拒不降,今又窜逃河东,调拔离间,与并州顾昭相勾结,吾深为恨,必欲除之!”于是下令,以公孙豹为先锋,率领步骑两万先行,自率五万军,随后前来,欲攻取河东,铲除王扶。

    王扶见公孙霸又来,一面部署军队坚守,一面发书给顾昭,顾昭即遣并州骑兵一万,步军二万前来相助,军尚未至河东,公孙豹前部军,已经攻破王扶部署之军,进兵至安邑城郊外,王扶遂领安邑两万军出城,前来迎敌。

    两军在关庙相遇,于是接住混战,厮杀多时,不分胜负。王扶见远处烟尘起,旗号传动,知其后军即将到来,于是令军后撤,退至安邑城。公孙豹令众将紧围王扶,下令道:“主公有令,斩王扶者,职升三级,赏金500两。擒得王扶者,加官太守,赏金1000两!”于是军中众将,皆来前来围困擒捉王扶。王扶率帐下护卫军且占且走,被公孙豹军包围冲散,与大军分开,王扶大军主力已经退至城下,王扶却被隔在外,公孙豹部将又率兵围来,王扶来不及突围入城,遂率帐下百余人,向城北疾走,幽州军数千人即围追上来。

    混战中,百余人皆大部被杀散,只有十余骑保护着王扶,准备逃往闻喜城。公孙豹部将唐宴、李成见之,遂率领百余骑追来,王扶部下十余骑,奋力拼杀,拼死保护王扶逃离,皆大部分战死,唐宴见王扶逃走,遂快马加鞭,急追

    王扶。

    王扶被追甚急,慌乱中走错道路,驰马至一山崖之前,前无去路,唐宴已经领十数骑将要追过来。王扶仰天长叹道:“吾今日死此地也!”正欲要拔剑自刎,忽然见山崖大路旁转过一骑,飞驰唐宴十余骑前,手中铁矛翻转,上下翻飞,冲突一番,已经挑四五人落马。唐宴见之,遂勒马举刀来砍,那马上之人,挥矛只刺唐宴,只一合,唐宴不及出刀,便尸横马下,余下数骑见之,皆大惊而逃。

    那马上之人遂大呼王扶道:“可随我后,我当保护州牧,前往闻喜县。”随即驰马向大路而走,旁边又有两骑跟上,身上皆负伤,王扶见之,乃自己帐下卫士也。

    王扶遂勒马紧跟一齐向前疾驰,李成已经杀散十余骑,正领军从大路上迎面冲将过来,那马上使矛之将,毫不畏惧,直冲李成军,铁矛飞舞,李成军纷纷落马,复又回转冲突,又挑一人落马。李成正惊愕间,只见树林中又一骑飞出,马上乃一女将也,英姿飒爽,使用双刀,只向李成杀来,李成急忙使刀相迎,两人遂在马上交战。那使用长矛之人,已经刺杀十余骑落马,余者皆不敢上前。

    使双刀之女将,武艺非凡,刀法精炼,相战十余合,即右手一刀砍伤李成右手,李成受伤,大刀遂掉落地上,那女将左手又一刀,便斩落李成于马下。手执双刀大喝道:“谁敢再上前,便以此为例!”

    众军士见两将皆被杀,而且那使用长矛之人,尤为令人胆寒,皆畏惧不敢前。于是那女将保护着王扶纵马逃出,使用铁矛之人,断后缓缓而行,众军皆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扶逃脱。

    两人保护着王扶到达闻喜城,驰入城中,王扶下马正欲相谢,那马上使矛之人,抢先下马,跪拜于王扶面前,叩首流涕道:“叔父今番遭受此难,侄儿内心肝肠寸断。今幸得救援及时,不然,叔父将为贼所害矣。侄儿不能相助叔父,致令如此,望叔父恕罪!”言罢,又伏地哭泣。

    王扶大惊问道:

    “敢问英雄为何人也?为何称吾为叔父?”

    那人抬眼收泪道:“侄儿乃渔阳王腾也。”

    王扶遂恍然大悟道:“原来真是吾侄!快快请起,请至堂中说话。”连忙扶起王腾,亦也眼中流泪。于是叔侄相见,哭了一场。

    那女将在旁见之,亦触景生情,不由得也以手抹泪。

    王腾遂指旁边女将对王扶道:“此幽州右北平前守将赵敢之女也,小字如霜,与公孙氏有杀父之仇,今与侄儿一道,前来相助叔父。”

    那女将赵如霜上前,施礼见过王扶,王扶回礼,致谢相救之恩。让人送负伤军士快去医治,遂请二人至堂中叙话。

    王扶对王腾道:“叔父自领豫州后,便不得与你相见,今已经有十余年矣,不想今日已经辨认不出。叔父前番闻幽州奋威将军平定辽东,大破扶余,为汉朝扬威,令天下称羡。叔父闻之,亦引以为傲,吾侄乃海内英俊也。真不负当年叔父所教也。今见贤侄勇武非凡,真是豪杰之士,叔父心甚慰也。”

    纵横道:“侄儿在幽州为将,受公孙氏知遇提携,得以任奋威将军。然公孙氏麾军南下侵夺中原,令侄儿为将,侄儿不愿领兵,遂得罪公孙氏,后又平扶余,以赎其罪。侄儿在幽州,闻之叔父为公孙氏所相逼,退至河东,痛思数番之后,便脱离幽州,前来相助叔父。方才见军中厮杀,见数骑在前,后面幽州军马杀至,侄儿即杀散追赶军马,问被追数骑者,皆言叔父已经前去了,遂骤马赶来,正遇到幽州军追杀叔父,才得以下手,方救得叔父回也。”

    王扶叹道:“今番若非贤侄,吾已经命丧矣。贤侄如此英雄,真可谓当世无双,今番来助叔父,公孙氏必不能得逞也。”

    又得安邑军报,说众军已经入城,闭城坚守,公孙霸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安邑问候王扶消息。王扶与纵横商议,命闻喜城军士,坚守城池。遂与章武赵如霜带领十余骑,奔赴安邑城而来。

第五十六章 英雄儿女驰河东(中)

    原来纵横自平扶余归来之后,解下军职,归于渔阳乡里,陪伴其老母。住了半月,老母见其久在家,无去幽州之意。于是对纵横道:“我儿,你此番归家,住了这许多日,为母见你愀然不乐。是不是军务繁忙,耽搁至而立还不曾有妻室缘故?趁今番在家,为母去给你寻一门亲事来!你已经三十余岁,前番皆为国效力,不曾在家,为母亦甚为你操心。”

    纵横道:“母亲大人勿要忧虑,儿此番在家,是为陪伴母亲,只要母亲高兴,儿即心中安慰。”

    老母道:“吾儿为国征战,建功立名。乡邻街坊,皆传扬吾儿英雄。为母听之,心中甚慰。前番你未归家时候,十里八乡,许多大家人户,皆上门来为你提亲。既然今番回来在家,就请媒人来相见罢。”

    纵横道:“母亲先不必过急操办此事,待过段时间再看罢。”

    于是又在家住了数月,闭门谢客,白天在家读书,陪伴老母。老母数次欲要为其说媒婚嫁,见纵横意不在此,遂也作罢。纵横居家,心烦之时,便驰马出郊外,以排遣愁闷。

    一日黄昏,纵横吃罢午饭,乘马出渔阳郊外,一路奔驰到郊外山岗之上,驻马岗上,看夕阳西下,映照山川大地,遍地金黄,十分壮观。纵横正看间,忽然路旁大路上奔来一骑,快如流星,纵横凝目观之,那马上之人,乃一俊秀少年也,身手甚为敏捷,快马加鞭,只驰向山岗,以手扬鞭向纵横挑衅之,随即又驰马奔下山岗,向前飞驰。纵横见其挑衅,知其意欲与自己竞赛驰骤,纵横不禁心中激起争雄之意,于是将马一拍,即驰下山岗,蹄声得得,一路烟尘,只向那少年追去。

    纵横所骑战马,乃辽东良驹也,奔驰极为迅速。而那少年所骑乌骓黑骑,亦为快马,奔跑亦迅速。夕阳之下,渔阳郊外大道之上,两骑快马,一前一后,争相驰骋,如流星赶月般。

    约奔驰了十余里,至一林前,纵横渐渐追至,忽然那少年突然勒马,回转身来,纵横急忙勒马停住。再观马上那少年,见其明眸皓齿,英姿飒爽,乃是一年轻女子也,虽然是男子装束,然而巾帼红妆之风范,掩藏不住。

    纵横正惊愕间,那女子在马上施礼,

    笑道:“在下幽州右北平女子赵如霜,闻知奋威将军善于骑术,今特来相拜会也。将军果然骑术过人,令小女子不胜敬佩羡慕!”

    纵横还礼道:“姑娘身手,有燕赵侠女风范,亦非常人所能有也。巾帼不让须眉,正是所谓姑娘也。在下虽为男子,在姑娘之前,亦感汗颜。”

    那女子遂在马上拱手道:“将军名震幽州,小女子诚心欲结交将军这等豪杰。请将军借一步说话,可否?”

    纵横见其意诚恳,于是慨然应允,于是两人又骑马驰向渔阳城中,至一酒楼,于是栓马店外,上得楼来,拣一临窗清净之座。赵如霜让酒保上了酒菜,令勿要人上来打扰,于是与纵横凭窗对坐而饮,一面叙话。

    赵如霜道:“小女子今日设法截得将军至此,勿得怪罪。有话相告,正是一言难尽也。”说罢,眼中泪花闪现。

    纵横连忙劝慰道:“赵姑娘勿要伤感,请讲罢。如有难事,在下定当为姑娘分忧。”

    赵如霜长叹一口气,然后对纵横叙说此事。

    原来赵如霜为幽州右北平将军赵敢之女,出身将门,自幼习武,赵敢乃汉朝钦命守将,是原幽州刺史韩广国帐下大将,领军镇守右北平,诸王之乱时候,韩广国被赵军围困,举城投降。赵敢领五千军,守住右北平诸县,未有投降,后诸王将败,公孙霸趁机麾军东进,略平幽州诸郡县,至右北平,命赵敢归顺自己,赵敢拒绝,率军欲归朝廷,公孙霸怒,遂杀赵敢,吞并其军。时赵如霜十五岁,闻知父亲被公孙霸所杀,哭的昏天黑地,欲要报仇,却恨力不及。公孙霸又前来,尽灭赵敢家族。赵敢部将,保护赵如霜逃走。几经辗转,来到上谷郡,上谷郡有赵敢昔日故友,怜其悲惨身世,遂收留为义女,变姓名,藏匿之。赵如霜一心想要报仇,于是苦练武艺。稍长大,即在上谷郡拜师学艺,其出身武将世家,又有天资基础,学艺数年,武艺高强,善使双刀。年二十,行走幽燕,结交游侠,欲刺杀公孙霸,为其父报仇。如此数年,又逢公孙霸引军南下,夺取中原。赵如霜见行刺难成,于是决议从军,为国除贼。正在踌躇只间,忽然闻知奋威将军王纵横,得罪公孙霸被囚,后又闻知纵横大破扶余军,威

    震北方,赵如霜不禁对纵横心生爱慕,心中常想,若得此等如意郎君,今生无憾矣。又闻知其去职在家,乃只身前往渔阳,寻访得纵横家住处,暗中观察数日,已经识得纵横,不便亲自去纵横家。于是趁纵横乘马外出郊游之机,邀相竞驰,得以截住纵横。赵如霜今年已经二十四岁。

    纵横听罢,十分感慨,叹道:“令尊之名,在下当年亦有耳闻。不想姑娘身世如此,此皆为公孙氏无道也。公孙氏对吾先有知遇提携之恩,然令吾领军南下,攻取中原,实为反叛汉朝也。我宁死,决不如此。”

    赵如霜叙说良久,伤感之处,不禁潸然泪下。纵横观之,见其虽然英姿飒爽,行事豪爽,颇有女侠风范,然其伤感之状,亦楚楚动人,难掩其温柔妩媚也,纵横情不自禁怦然心动。

    赵如霜抹泪,又说道:“小女子闻知将军英勇,今得罪公孙氏,去职在家。想定是不满于公孙氏之行径也。所以前来拜访结交将军,愿与将军携手联盟,投身为汉朝效力,以报国仇家恨。不知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纵横道:“承蒙姑娘抬举。吾自解职归家之后,心乱如麻。今公孙氏已经夺取中原,其兵强势锐,中原诸侯皆纷纷败北溃退。吾今为幽州将领,虽然去职,但难以有所作为。正不知该当如何,所以愁闷也。”

    两人谈之良久,赵如霜见纵横身材魁梧,面貌英武,浓眉大眼,为人诚实,心无城府,心下甚爱之。于是以言挑之曰:“小女子欲至将军家中拜见将军令堂,不知方便否?将军家室不介意否?”

    纵横闻言,满面羞惭,只好笑道:“赵姑娘取笑了。在下虽然已过而立,尚未婚娶。家中只有老母在,姑娘如果能光临寒舍,老母必然高兴矣。”

    赵如霜听纵横亲口说未娶妻室,心中十分欢喜,然而不露于言表。赵如霜年纪虽轻,却已经行走幽燕数年,见过形形色色人物,待人接物,皆遂心应手。见纵横虽然年长,却性情憨直,远不如自己有城府也,却也觉得可爱。两人谈了数个时辰,快至夜深,于是饮酒毕,赵如霜与纵横约定,次日看望其老母。两人话别,纵横送赵如霜出酒店,在城中安排客舍住下,自己上马回家安歇。

第五十七章 英雄儿女驰河东(下)

    次日晨,纵横一早起来,对老母说道:“儿昨日结识得一朋友,今日要来看望母亲。”老母闻言,心中欢喜,即梳洗收拾庭院,命人准备酒菜,以待来客。

    纵横骑马,前往渔阳城中赵如霜昨晚下榻处客舍,如霜姑娘已经起床梳妆完毕,打开客舍窗户,见纵横在楼下树旁等候,心中暗笑。于是又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方下的楼来,款款向纵横走来。

    纵横正在等候间,忽然见店门走出一位年轻女子,身穿罗襦群钗,秀发垂肩,面如芙蓉,身姿婀娜,十分靓丽。纵横暗想:“这该不是赵姑娘吧!”正在疑惑间,见那美丽女子径直向自己走来,满脸含笑,腮上即出现一对酒窝,对纵横道:“将军为何发呆?才别一晚,就不认识小女子了吗?”

    纵横方才回转神来,见果然是如霜姑娘,惊怔半晌,不知所措。赵如霜见状,心中暗笑。即命客舍店家,牵过自己马来,吩咐客舍房间先留下,还要住几日。就请纵横一道去其家中探望其母,顺路走过集市,又下马买了些衣物糕点之类以作礼物。

    纵横虽然堂堂九尺男儿,在千军万马之中皆泰然自若,然而面对赵如霜,心中却无方寸。见赵如霜今日之装束,与昨日大不相同,几乎判若两人。又对自己十分热心,纵横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皆由赵如霜做主。买得许多礼物托在马上,两人便从集市中向纵横家中而来。

    到家已经日中时分。纵横老母,正命人下厨收拾酒菜。忽然闻得门外鸾铃响动,忙出外迎之,见纵横正带一如花似玉般女子,入得门来。老母见之大喜,心中道:“此真吾儿媳也。”急忙柱杖出门应之,请进堂中相坐。赵如霜拜见纵横老母,执礼甚恭,又亲自馈赠了礼物给纵横母亲。于是座至堂中相叙,不多时,早膳已经备好。纵横母亲即令摆桌上菜,母子二人置酒相待赵如霜,席间谈笑甚欢。

    赵如霜在纵横家呆了半日,吃过午饭后,相约纵横驰马郊外。于是又置换了昨日行装,两人一同骑马,驰向昨日

    山岗之处。二人驻马山岗,看幽燕大地,一边相互谈心。

    赵如霜道:“方今中原纷乱,将军现在有何打算?小女子心中猜想,将军定不会一直赋闲乡里。”

    纵横叹道:“吾欲报效国家,恨不得立马南下中原。然而其中诸多缘故,不便为此,正不知如何举措也。”

    赵如霜道:“将军心中所担忧者,无非是受公孙氏知遇提携之恩,而今若南下,势必与其为敌。然而以小女子愚见,公孙氏为汉朝臣子,却公然举兵侵占汉土,实为反叛,即汉贼也。公孙氏虽对将军有知遇之恩,是私事也。再者,将军前番为其平定扶余,此恩已经报过。今中原有难,公孙氏得志,危及汉朝,将军若还顾及小义,不有所行动,将失大义于天下矣。”

    纵横听罢,心中似乎豁然开朗,然终究下不定决心。于是对赵如霜说道:“此事甚难决定,容我再三考虑。”

    赵如霜以目凝视纵横说道:“将军英勇当世无双,如能相助汉朝,必能建功。小女子身负国仇家恨,亦望雪之。望将军不要辜负自身材勇。将军若能南下,如霜愿意誓死追随,如蒙将军不弃,如霜愿意今生以身相许将军!望将军三思!”言罢,遂撇下纵横,一人驰马,回渔阳城客舍中去了。

    纵横听之愕然,目送赵如霜驰马远去,心中百感交集,犹如万马腾腾,波翻浪滚。驻马许久,心潮起伏,难以平息。遂大喝一声,拍马驰下山岗,在大路上驰骤数里,对天立誓道:“吾今生必然匡扶汉朝,亦决不辜负了赵如霜姑娘!”

    其母见纵横回,乃问道:“今日之客,是何地哪家的闺秀?为你什么人?”纵横道:“右北平将军之女也,今遇见孩儿,欲相商量军中之事也。”其母遂道:“甚善。公孙刺史对你甚厚,你可要尽力报之。为何久不去幽州?”纵横默然,其母再三盘问,纵横只得如实相告。

    其母听后,又问道:“公孙刺史现在到何处了?”

    纵横答道:“已经取下中原,正要攻打河东。”

    老母又问道:“你叔父王扶大人,如今在何处?有没为公孙刺史所害?”

    纵横见隐瞒不过,只好说道:“母亲安心,叔父现在河东,有军马相守,不必忧虑也!”

    老夫遂站起来骂纵横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见你许久不出,就是贪生怕死。我且问你,你今日一身本事,是谁教你来?”

    纵横道:“孩儿得以如此,正是叔父当年教育之功也。”

    老母道:“既然尚且记得,那今日你叔父为公孙刺史所相逼,为母也闻说公孙刺史兵强马壮,天下无敌,只怕你叔父难以相抵抗,今日你叔父有难,你既然当年受教,便如你生父也。如何还不前去相救呢?”

    纵横道:“不是孩儿不去相救,是真有难处也。”

    其母呵呵大笑道:“有甚难处!为母虽然已经年老昏花,然而心中却很明朗!公孙刺史欲要抢夺汉朝江山也!想你叔父王扶大人,忠心为国,才得以官高爵显,让宗族沾到雨露,惠及于你!如没有你叔父栽培,你能有今日吗?公孙刺史虽然重用于你,只不过令你为他出力去夺取汉朝江山也。你如何不明事理至此!”

    纵横跪下道:“孩儿即便南下相助叔父。只是担心母亲安危,若孩儿南下,势必与公孙刺史为敌,将累及母亲。请母亲随孩儿一起走罢!”

    老母又笑道:“为母已经年六十余,年老力衰,身体多病,又腿脚不灵,如何能随你跋涉千里?你尽管前去,为母年老,公孙刺史也不会将为母如何。你若不去相救,如你叔父被害了,吾即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纵横哭到:“叔父被困,儿心中亦十分焦急。只是此番前去,甚为担心母亲。”

    老母道:“为母有你请的下人伺候,生活无忧,有什么好担心的。休要嗦,速去救你叔父来!”

    忽然窗外有人道:“母亲勿忧虑,待我来劝纵横也。”随即进门,纵横母子惊而视之,乃赵如霜也。

第五十八章 纷纷英杰出乱世(上)

    原来赵如霜回到客舍之后,心中寻思,白天同其母说话时,见其母深明大义,于是又想再来跟其母说明。当晚又乘马前来,至纵横家,悄悄下马,进于亭中,见窗前烛光之下,母子二人正在说话,于是潜往窗前,听之良久,遂现身进屋。

    赵如霜进的屋中,对纵横母亲跪下说道:“我是右北平将军之女,与公孙氏有杀父之仇。今公孙氏反叛汉朝,为乱天下。我将与令郎将相约一同从军为国除贼。先禀告过母亲大人,小女子已经以心相许令郎,从今之后,将一直追随令郎身边。望母亲大人应允,认小女子为儿媳罢!”

    纵横母亲闻之,又是欢喜,又是流泪,连忙扶起如霜,以手抚其头,抱入怀中,道:“你今日一进门,为母即认定你为儿媳矣!”见纵横尚怔怔发呆,不知所措,遂骂纵横道:“你真跟土木偶人一般!似赵姑娘这般女子,容貌又好,又有本领,不说渔阳没有几个,天下也不常见。你有如此福气,尚不知珍惜!”

    纵横伏地道:“孩儿怎敢?一切尊听母亲大人罢了。”

    老母问赵如霜:“你可真愿意嫁与吾儿,做吾儿媳?”

    赵如霜道:“儿媳已经称呼母亲矣!”

    老母道:“我知道你二人之事,如此最好。今赵姑娘有血海深仇,吾儿亦有保护叔父之责。如今叔父有难,你二人便可立即前去相救,以报效国家,雪得仇恨也。”

    于是老母命令纵横,认了赵如霜为妻。仓促间不得举行仪式,遂让二人就在屋中堂前,点起香烛,自己主持,拜了天地。即对纵横说道:“你今日能有赵姑娘为妻,为母平生之愿,已经了却矣。”又对二人说道:“明日你二人便可前往河东去,为母在家中,无需你等牵挂。如能救得叔父,保护得汉朝江山,为母九泉之下,也当含笑!”

    次日,赵如霜与纵横聚齐,一齐拜别老母,用了早膳,收拾行囊,以及各自所用兵器,托在马

    上,便出渔阳上大路,一路疾驰河东而来。不一日,既到河东地界,闻说安邑正在交兵,于是疾驰安邑而来,途中遇见幽州军,皆杀散,又遇到王扶被追,遂杀散追兵,救得王扶回城。

    王扶得纵横如霜相救,得以回到安邑,组织众军,防守城池。并州顾昭援军三万已到河东郡,于是众军皆为振奋。公孙霸在城下围城,攻打了数番,皆不能近前,见其防守甚严,于是传令马翁,将轻便发石车运至军中,又要以烟雾迷城之法攻取安邑。

    王扶在城中召集诸将商议,说道公孙霸用术士妖法,攻拔钜鹿、洛阳,今若用此法来攻安邑,不好对付,令众将皆要小心防备。

    王扶正在商议军机,忽然帐下军士道:“城外有一云游道者,说有要事欲见州牧大人。”

    王扶闻知,甚为惊讶。部将道:“有道者来至军中,必有助于我也。州牧可见之。”

    于是王扶让其入城,请入帐中,那道人施礼见过王扶,又见过众人,然后道:“贫道乃陇西公孙范,今云游塞北河朔,闻知河东战事,特来为诸君相助也。”

    原来公孙范此时又云游到北方并州,听说公孙霸接连攻取钜鹿、洛阳,是有一术士以烟雾相助。公孙范笑曰:“此等法术,乃旁门左道也。”又闻知公孙霸围攻河东,随即从并州赶往河东而来,至安邑,面见王扶。

    王扶道:“我等为公孙氏所败,正欲需要相助。先生有何相助之法?不妨请讲。”

    公孙范道:“是不是彼方军中,有硝石硫磺之物发于城上生其烟雾,笼罩城上经久不散,以此趁机攻城?”

    王扶拱手道:“先生果然高人!一语中的。还请示下,此法如何能破?”

    公孙范微微一笑,道:“此法者,为旁门左道也。彼方军中必有会此法术之人,能够驱动六丁六甲阴兵,所以能使烟雾成形,锁住城头。如若普通硝石硫磺之物在城上也能生起烟雾

    ,然而必不能成形持久。贫道在陇西修道十数年,略知阴阳。曾闻吾师说过此等法术助军攻城之事。其实要破之,亦也不难,驱逐其六丁六甲阴兵即可。”

    王扶闻知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如何驱逐之?想必先生必有方法。先生到来,必能破其法术也。”

    公孙范道:“六丁六甲阴兵者,喜烟雾,然而最忌讳牲畜之血,可用猪、羊、狗、鸡等血混合,在其施法之前,泼于城头,则六丁六甲之阴兵,必见而避之,其法术便不灵验矣。”

    王扶闻言大喜,于是留公孙范在军中,厚加相待。令人置办猪羊狗血来,公孙范指导示范,令百余军士,手捧装有猪羊狗鸡血的木盆,又每盆都画符咒以水混合,藏在城头箭楼下,只要其硝石硫磺打将上来,便一齐泼于城上。

    不几日,公孙霸已经准备停当,于是麾军攻城,摆出数百发石车来,将硝石硫磺一齐打上城墙,皆炸裂生起烟雾,马翁在阵中作法,城上一百手执木盆军士,便一齐将盆中之血泼出,只见城上烟雾,皆不能凝聚成形。

    马翁见之,又仗剑作法,念动咒语,然而城上虽有烟雾,却始终不能结成幕墙。随即就渐渐消散,公孙霸所准备军士,已经发起进攻,冲到城下,楼上忽然现出数千弓箭手,箭雨纷纷,矢石齐下,公孙霸军躲避不及,片刻即被射杀数千人,伤者无数,丢下云梯冲车,纷纷退后逃命。

    王扶见之,即令开城门,纵横一马当先,赵如霜随后,领城中数千铁骑,冲出城来,后面诸将领万余步兵紧接着杀出,只向公孙霸大军冲来,幽州军瞬间大乱,皆溃败后撤,自相践踏,死伤数千人。公孙霸见马翁法术失灵,城中兵又杀出,己方军阵已经大乱,遂回军而走,马翁见大军溃退,也使起疾行之法逃走。纵横领军冲杀,大败幽州军,赵如霜挥舞双刀,斩将二员。公孙霸折兵万余,退后十余里驻扎,纵横领军得胜而归。

第五十九章 纷纷英杰出乱世(中)

    王扶用公孙范之法,破了马翁的烟雾锁城之术,遂大败公孙霸军,得胜而回。三军少有此等大胜,全军上下振奋。

    王扶在安邑设酒庆功,即令纵横为帐下大将,统领军马两万余人,赵如霜为参将,统安邑守城部队两千人。并州将领,各引本部人马,驻防安邑周围。王扶亲自为公孙范置酒相谢,并厚赐金银,欲留在军中。公孙范道:“贫道云游之人,今偶尔成功。其烟雾之法,州牧已经知晓如何防护,贫道久留军中亦无必要。”吃了酒席,在军中住了一日,又画了许多符咒,留在军中,以备下次再用之。受所赐金银中十分之一,遂拜别王扶,又到四处云游去了。

    公孙霸军退十余里,遂收住军马,见折了不少兵马,心中不乐。马翁亦狼狈逃回,进帐来见公孙霸。

    公孙霸问道:“先生此番,法术为何不灵验?致吾军败,损折许多军马。”

    马翁请罪道:“彼方军中,必有高人识破,故能破吾法术。今此法既然被破,已经不能再用矣,容末将再思考他法,以再作进取。”

    公孙霸见其两次建下大功,又身负奇能异术,遂不忍责罚,于是安抚之,令其再想其他攻城之法。

    方才交战之时,纵横引兵出,幽州军将多有认识纵横者,军中皆言纵横已经南下相助王扶,公孙霸闻知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心中懊恼,遂召集诸将,道:“王腾乃王扶之侄,今来援救理所当然耳。然其受吾厚恩,却与吾为敌,吾恨早先末铲除也,今日终成吾之患。其人勇绝当世,只怕我幽州军中,无人是其敌手。诸位有何对策?以制此人?”

    公孙豹大叫道:“王腾这厮,忘恩负义!吾不惧他,愿主公令吾率一万精兵,前去与这厮交战,定要亲手斩了这厮!”

    皇甫照道:“三将军勇则勇矣,只是此前形势,主公大军前去都未能见能攻下安邑,何况将军一万军乎?以在下之见,今王扶坚守安邑,有并州数万军为援,又得猛将相助,恐一时难以攻下也。”言罢,以目视公孙霸。

    公孙霸沉吟,遂道:“以军师之意,该当如何?”

    皇甫照道:“今吾军受挫,士气甚衰。吾军若在此久驻,恐师老兵疲。中原初定,东方尚有徐州枕兵境

    上。河东之地,早取晚取皆无大碍。愿主公班师洛阳,先安定中原,布下根基,再作进取也。”

    公孙霸沉思良久,又深知纵横之能,军中无人能敌,有此人相助王扶守城,难以攻拔。于是遂对诸将道:“军师之言,正合形势。不如先回洛阳,待中原安定之后,吾在率兵出击四方,当无不克之。”于是下令,全军班师洛阳。

    公孙霸回到洛阳,纳皇甫照之言,整顿收拾中原战后残局,令军士屯田,兴修水利,恢复耕稼。又出榜征招人才,以治理中原地区。皇甫照推荐河南颍川人司马磊为豫州长史,公孙霸派人征招,司马磊先称病不出,公孙霸怒,以军士前往强行带来相见,令其陈述治理中原之法,司马磊无奈,只得陈述之。公孙霸闻知大喜,遂以司马磊为豫州长史,中原大庶长。令其主持治理中原,强盛经济。

    司马磊字明照,河内颍川人,乃司马世家大族旁系。自幼聪颖,读书不分昼夜,遍览诸子百家,尤其精熟经济方略。及长成,名闻颍川,又举任孝廉,出任颍川令从事。豫州牧刘维闻之,乃举荐其为豫州从事。后逢诸王之乱,中原兵戈不休,司马磊遂退回乡里,闭门读书。皇甫照在幽州之时,曾与宾客论及中原人才,皆言司马明照经济方略、理民之干,乃中原之翘楚也。皇甫照此番随公孙霸到中原,便举荐之。司马磊时年已经36岁。

    公孙霸自河东退军之后,停止攻势,整顿中原。四方诸侯,也趁机得以喘息恢复。于是此两年之间,中原无甚大战事,天下稍安。

    建夏在西城,听从文雄、赵山之建议,继续扩充兵马,汉中郡郡守李昂请建夏移治汉中南郑,建夏问文雄赵山意见。文雄道:“西城虽然偏僻狭小,然而足可以潜伏藏身也。《易经》云“潜龙勿用”,殿下不必先迁徙治所,当前仍在西城为宜。”赵山道:“殿下虽然身在西城,然上庸、汉中两郡皆服从听命于殿下也。若此时迁徙治所于汉中,其弊大于利也。”于是建夏乃至迁徙汉中之议,回李昂书,说当前不便,让其驻守汉中,保境安民。建夏在西城有精兵万余,再加上上庸、汉中之兵,已经有五万人。

    忽一日,人报有一道人来见,建夏命请进,那道人进至府中,建夏抬头,见是公孙范也,建夏大喜,遂立即

    起座跑步相迎接,接入堂中坐定,命人献茶款待,一边叙话。

    建夏道:“自终南山与先生一别,至今已经17年矣!幸得先生身体康健,吾也年已五旬,两鬓斑白矣,不胜感慨。吾在西城,曾屡次命人寻找先生,皆无先生音讯。今日光临荒州蔽城,先生必有所教也。”

    公孙范道:“然也。贫道此番来看望殿下,一方面也是顺路所至,贫道方从并州来,准备前往荆楚,再至交州。”

    建夏道:“先生当年在终南山之言,如今皆一一应验。方今天下大乱,辽东公孙氏入主中原,其兵锋正强,欲倾覆汉朝、吞并天下。不知天下未来如何,先生此番有何见教?”

    公孙范呵呵笑道:“天道循环,三十年中之事,贫道于十七年前已经告知殿下矣。”

    建夏又问道:“吾有一事,心中至今不明,想请教先生。”

    公孙范笑道:“殿下请讲。”

    建夏遂将那次梦中神游华山,遇见仙人,对其讲的“华为夏首,见图则兴”八字含义。

    公孙范闻言,沉思片刻,问建夏道:“殿下以为何意也?”

    建夏道:“华为夏首,吾以为华夏也,华夏即天下也,见图则兴,吾以为是见到河图洛书自然兴盛。然实在不解其真正所指何意也,还望先生指点。”

    公孙范道:“其表意是如此。然而,以贫道预测,定华夏者,必华氏也。见图则兴,此寓意殿下还未遇到能够助殿下平定天下之人物也。皆与图有关。”

    建夏闻知愕然,道:“如先生所言,刘氏果将失位乎?吾虽不才,然现在帐下也有足智多谋之士两人,万人敌者三员。此五人,皆有平定天下之才。”

    公孙范笑道:“殿下不必拘泥于常理。华为天下之姓,殿下名字中又有夏字。如殿下欲应天命,可以华替代刘字。殿下帐下文武,皆当世英俊。然而贫道以为,殿下目前诸人,尚不足以助殿下定天下也。最终助殿下以定四海者,还需一位经天纬地、国士无双之人,请殿下可留意之。”

    建夏闻言称谢。遂款待公孙范,赐其金银,公孙范推辞不过,就在西城住了三日,受了建夏所赠金帛,又南下云游楚地去了。

第六十章 纷纷英杰出乱世(下)

    却说扬州,顺安12年,前扬州刺史车驰病逝,扬州水师都督、长史诸葛武等共扶立其长子车安继任扬州刺史。保境安民,不参与中原纷争。车安又以其子诸葛笑峰为将军,领水军两万,驻守豫章,以其婿刘察为扬州别驾,辅助自己治理扬州。

    荆州刺史高升,闻知车驰病死,遂在荆州召集幕僚道:“扬州前番攻夺荆州郡县,强占我地。虽然已经交还,然此仇不可不报也。今车驰已死,趁其尚未安定之时,吾欲起兵,夺其豫章郡县,以报前仇也。”

    时荆州江夏太守展寅在座,遂上前劝谏道:“车驰虽死,必然以诸葛武主持大事,诸葛武善于治军,其水师之强,在我荆州之上。主公若举兵,恐遭其败也。”

    高升正欲说话,忽然座中一人出,厉声道:“展太守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江东之水师,吾视之如纸船布舟也!”

    众人视之,乃高升次子,江陵将军高举也。

    高升在荆州已近二十年,其治下荆州,用人任职等早已经不服从汉朝命令,皆出自己定夺。高举乃高升次子,时年三十六七岁,有勇力,好武而争强,先在其父帐下领护卫军,后又任江陵将军,倚仗其父势力,为人十分强硬。虽地方郡守,皆不敢与其争。

    展寅闻言,遂不敢出言。

    高升见之,即对众幕僚道:“诸葛武虽然有虚名,然其老迈衰朽矣!我荆州众将士,已久不经战阵,恐有生疏矣。今日既然吾儿有如此之勇,即可率领武昌、鄂州水师两万,前往九江,可与诸葛武水师一较高低也,权当练兵。”

    于是命令其子高举为将,率领荆州水师两万,顺流而下,进犯扬州豫章,又寻思其子勇有余而智不足,于是以荆州从事左浚为军师,相助高举,欲与江东水师较量。

    左浚有子左超,子文亮,时年十八岁,年轻尚武,甚有勇力,为荆州少年英雄,与江夏太守之子展鸿交好,展鸿二十一岁,字振翼,亦荆州少年英俊。时左浚携带其子左超来江夏,见展鸿,甚为惊奇。问道:“你父为江夏太守,你今后欲有何志向呢?”展鸿即答道:“如太平之时,我当修身格物,读书明志,无论官职大小,皆不在意,只需民

    丰足、人安乐为愿。若天下动荡之时,我即投笔从戎,驰骋疆场,生死不惧,以为平定天下而尽力也。”左浚深为赞赏之,于是令其子左超与展鸿为友,二人亦志趣相投,习武读书,欲建功名。

    二人闻得荆州水师将要与扬州水师较量,皆请命随军前往一试身手。左浚本不许,然高举闻知,对左浚道:“令郎正需要历练,君奈何不许?”左浚不敢有违,遂携带其子一道随军。展鸿欲要前去,其父不许,只得遵从父命,在江夏读书练习武艺。

    高举率领两万水军,战船三百余艘,从江陵出发,顺流而下,浩浩荡荡,在长江上连绵数里。一日之间,前部已经进至豫章界。守军报与豫章守将诸葛笑峰,诸葛笑峰闻之,随即从豫章、庐江诸县抽调水军万人,出鄱阳湖至长江,于柴桑湖口列阵相待。

    高举水师船队,顺流而下,其势甚快。左浚恐其深入敌境,如若后退则不易。于是对高举说道:“我军不宜快,如后路被切断,恐再退回则难也!”

    高举哈哈大笑道:“江东水军,皆不在吾眼中。军师休要畏惧。目前诸葛武老匹夫尚在建邺,待其调得水师前来时,吾已经取下九江矣!然后再麾军取豫章。兵贵神速,不可迟疑也。”

    左浚又道:“主公之意,不过是让将军与江东水师比较高低权当练兵也。如将军趁此攻夺扬州九江、豫章,恐扬州将举全境之兵与我相争夺。且将军只靠水师,无陆地上马步军辅助,纵然夺得九江、豫章,也难以守住也。”

    高举道:“此番出师,必定是要为荆州开疆拓土。岂有以水军两万与敌军比试高低者也?吾两万水师,只需占据柴桑、封锁湖口,则将扼扬州水师之咽喉也。那时局面与我有利,父帅必派遣军马从陆地相助,则庐江、豫州等地,皆为我荆州所有!”

    遂不听左浚之言,命令船队勿要止住,快速前行。

    前部船队行之柴桑,见扬州已经有水师列阵相侯。遂报知高举,高举问有多少水师,答曰万余人。高举大笑道:“我军两万人,以二敌一,绰绰有余也。”遂不以为意,令中军船队速速至柴桑。

    诸葛笑峰在柴桑,已经列阵长江,又在陆地上埋伏千余军,见其前

    部船来,约有百余艘,皆是快艇长舟,遂命先堵截之,待其后部前来,再相开战。

    不一时,高举中军船队到达。于是令军向扬州军发起攻击,高举坐于中军大船之上,手执令旗督战。诸葛笑峰见其中军已经到达柴桑,于是一面排开战船拒战,又命令豫章、庐江军马八千人,从陆上抄其后,至境上长江两岸埋伏,并封锁江面。

    高举麾军攻了一番,然而江东水师阵列甚严整有法,根本不能突破。于是双方战船在长江上远远对峙,互相以箭对射。

    如此相持半日,不能前进,高举心中焦躁,遂准备从新布阵,聚集两百战船,一齐冲阵。忽然探马报来,扬州陆上步军,已经切断后路,封锁境上江面矣。且庐江、豫章两军兵马,正向柴桑开拔。高举闻报大惊道:“若如此,吾将四面被围矣,诸葛武老匹夫尚在建邺,豫章是何人在此领兵?”急忙问左浚,该如何处之。左浚道:“在下前番就劝谏过将军。扬州若断我军归路,则我水师无能为力也,今果然如此。今两军尚未交兵激战,唯今之计,将军可向扬州认输赔罪,则扬州定然不将为难,我军尚可全身而退也。”

    高举闻言,沉吟半晌,虽然心中不愿意,然如今之势,若要开战,自己将全军葬身长江。不得已,遂听左浚之言,在船上打起白旗,遣人至诸葛笑峰军中,送上赔罪书信,请求两相罢战。

    诸葛笑峰接到书信,回信说稍待几日,请扬州刺史处置。于是高举两万军在柴桑被围,坐等赦免。

    书信到建邺,车安看书,对诸葛武道:“都督意下如何?”

    诸葛武道:“荆州无故率领水师犯我扬州,今乃被困,为避免全军覆没,而来求和也,非其真意。不过荆扬二州,皆势力相当,也不宜扩大事态,引起刀兵。今既然认输赔罪,主公可同意也。”

    于是车安下令,赦其无故进犯扬州之罪。命豫章、庐江封锁长江之军,放其退回境内。各归边境,勿要挑起战事,江东不惧荆州也。

    诸葛笑峰即依照扬州刺史之令,放高举船队返回。高举被围了数日,得到扬州赦免,遂收拾战船,灰溜溜从柴桑撤退,返回荆州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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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立志写一本风格类似《三国演义》的网文小说,以此表达在下对汉朝的仰慕之情,并向《三国演义》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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