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最大的缺点——太贵！
“这个……”
听了这位海军领导的话，庄建业并没有如其他人想象的那样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有些为难的沉吟起来。
那位询问的海军领导见状有些有些急了，要知道海军的舰艇设计建造的复杂程度并不比航空领域的飞机差多少，不说别的，当年052型导弹驱逐舰的设计图纸可是用整节、整节的火车车皮往相关的生产厂家运的。
设计、校队外加生产厂的工艺审核前前后后就花了5年的时间，要知道两艘052型导弹驱逐舰的建造周期也不过如此。
正因为如此，海军方面很是心急，要知道上级和总部要求海军在21世纪20年代前建成具有远洋作战能力的现代化海军。
而随着源于俄国的先进舰载雷达、远程反舰导弹、先进鱼雷、声呐系统和潜艇静音技术的应用，结合国产舰艇综合指挥系统以及中国腾飞的大功率舰用燃气轮机的完成定型审核成功投产，大规模建造国产水面舰艇的时机已然到来。
然而漫长的设计和审核周期，冗长的工艺准备周期却让海军下饺子的愿望怎么看怎么不切实际。
特别是不同造船厂同时生产时，由于各个厂的情况不同，很难做到规格的统一，这在上一代051导弹驱逐舰上就有过极为深刻的教训，导致设计单位不得不根据不同生产厂的差异调整二维图纸，以便能够适应各个生产厂独有的工艺需求。
如此一来二去，往往就是一年的修改时间，毕竟舰艇的图纸那都是用火车车皮运的，就算改动一个微不足道的参数，也要把成吨的图纸全部调整一遍，那工作量简直让男人看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
海军方面当然对这种情况很不满意，跟相关企业和研究单位想了好多办法，比如制定行业标准，更新机械设备，建立部件儿标准制度，推行计算机辅助设计……
虽然取得一定的效果，但相较于海军期望的那种大幅度提高生产效率还是相差太远。
然而此时的海军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全都用上了，结果还是达不到预期，也只能哀叹自己时运不济，然后回头看看能不能跟总部商量商量，把现代化远洋海军的目标再往后延个5到10年，争取2030年前后完成。
没办法，研制生产效率就摆在这儿呢，海军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提不上去。
就在海军内部小范围讨论着该怎么向总部交代，这次中国腾飞之行却让这些海军领导和首长们发现了宝藏。
既然中国腾飞开发的基于模型定义的三维设计制造技术和在线关联设计技术能够令复杂的航空研制生产中的设计工作量减少40%，生产准备时间缩短75%，制造周期缩短30%，综合起来整个全周期能够缩短50%左右，那能不能将这两项技术套用在造船行业？
综合周期不说缩短50%，就算缩短20%，对海军来说都是莫大的助力，毕竟下饺子的壮观场面海军差不多等了半个多世纪！
正因为如此，当海军方面看到中国腾飞在原永宏厂一号车间、三号车间、八号车间改造的自动化、智能化的全新生产线后，一个个的内心别提多激动了，就差狂喊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好在航空和造船属于两大工业领域，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航空上的东西能不能搬到造船，海军的领导和首长们心里也没谱，因此哪怕心里狂喊这东西我想要，可表面上却没有真的叫出来。
而是等着他们其中那位主管技术方面的领导来做判断。
好在海军的领导和首长并没有等太久，那位很少说话，一直默默关注一切的海军技术部门领导终于开了口，这就说明中国腾飞开发的这套新技术是有可能在造船领域复制的。
按照这些海军领导和首长们对庄建业的了解，为了销售业绩可以连老脸都甩出去的庄建业还不得没脸没皮的应上一句：“这还用说？只要你们海军原因，我们中国腾飞立马爆肝，要几套做几套！”
结果这些海军领导和首长们没看到没脸没皮，反倒是见到庄建业的犹豫。
犹豫什么？
难道海军的那位技术领导判断错了？
中国腾飞开发的新技术只能在航空领域，其他工业门类推广不了？
“各位首长、领导我们这套全新的自动化、智能化航空制造模式是基于JSNB工业软件为底层逻辑构建起来的……”
眼见一群海军大佬面露狐疑，庄建业赶紧解释：“理论上是可以应用在其他工业门类的，只要按照我们现在的规格进行相应的改造即刻，只不过……我们这套全新的制造模式还有一个无法克服的缺点，因此中国腾飞近期只是准备将其作为沪南航空制造厂改造项目的一部分，用在对这家未来FB—200-200\300\400系列机型主要生产基地的建设上，毕竟今后10年我们中国腾飞还指望着FB—200-200\300\400系列机型吃饭，克服一些缺点也就在所难免……”
庄建业说得那叫一个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其他人还没如何，跟在中国腾飞一众高管身后的卢嵩明却是激动的脸色涨红，FB—200-200\300\400系列机型就已经让他激动的不行，结果庄建业居然还要用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航空制造模式来改造他们沪南航空制造厂。
届时完成自动化、网络化、数字化、智能化改造后的沪南厂还不得起飞喽……
不过卢嵩明的激动显然感染不了已经有些失去耐心的海军一众大佬，庄建业絮絮叨叨的说的都是什么屁话，理论上能在造船上应用不就行了，有什么缺点说出来大家聚在一起解决不就行了。
结果庄建业却跟扯老婆舌的糟老娘们儿似的，开始说起改造沪南航空制造厂，海军大佬们是要怎么解决问题，不是来看庄建业怎么做广告的。
于是带队的海军首长不耐烦的打断庄建业：“我说小庄呀，既然你们的新式制造模式可以在其他领域应用那就谈谈具体的应用情况，如果有什么缺点也说出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家凑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这样避而不谈可不是好同志该有的行为，也别扯其他的，就讲讲这个模式的缺点是什么？”
既然海军首长发话了，那庄建业就没啥好说的，于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其实这套模式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贵！”
此话一出，海军首长差点儿没一口口水把自己给呛死……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我们中国腾飞从来不强人所难
也难怪海军首长会如此反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缺点，不就是贵嘛？还以为海军是十几年前那个一分钱摔成八瓣儿的破落户？看见到瓦良格号已经往国内来了吗，瞧不起谁呢？
“你说个数，海军已经不是当年的海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海军首长说这番话时，那叫一个豪气干云，满满的土豪感充满了整个房间，差点儿没把庄建业给感动坏了，毫不犹豫的说道：“120亿人民币……”
“一百……二十个亿……？”
听了庄建业的报价，海军首长立刻就觉得自己满满的土豪感瞬间被一种叫做肉疼的痛苦所取代，连声音都拉的老长，就跟心头肉正的被剜了一大块似的。
可转念一想，如果海军真的能达成下饺子的能力，120个亿即便有点儿小贵，但也值得，于是咬咬牙点了下头：“只要能让舰艇的研制周期缩短30%以上，120亿就120亿……”
“不是，首长，我说的120亿只是我们这套制造模式专用的WB数据库的搭建和日常维护的费用，因为所有的制造模式的架构都是基于WB数据库中的工业数据才能执行，而我们中国腾飞对于WB数据库的原则是用户最少要一次性购买10年的使用权，我们免费上门为用户搭建相关的数据库，每年的维护服务费是12亿人民币，10年就是120亿……”
听着庄建业的一番话，海军的领导和首长们一个个老脸是直抽抽，特别是当庄建业说出免费帮助用户搭建数据库时，几个脾气火爆的恨不得上去掐住庄建业脖子吼上一句：“弄得给我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12亿人民币的数据库维护费，比TM的甲骨文和思科这种国外一流数据服务商的费用整整贵上2倍……求你做个人吧，庄黑心！”
对海军各位大佬的反应这一次庄建业就跟瞎子一样，完全是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然了，介于我们这么多年跟海军和造船领域的良好合作关系，我们最新的JSNB—Ⅴ3.0强化版工业设计软件、JSHNB—Ⅱ2.0版本三维模型设计软件、JSHZB—Ⅲ1.0版本联想设计平台、JSZB—Ⅳ4.0版本的虚拟现实技术数字预安装软件都可以免费提供给所需要的单位。
如果有必要，就算搭载我们全新的WCHZB—Ⅲ专业工业控制软件的大型机械设备也可以按成本价提供给有关方面，只不过未来十年内，这几种软件的升级、设备的维护、生产线的保障需要交给我们中国腾飞全权负责，每年的费用也不高，也就是40亿人民币就够了……”
前半句话，几位脸色难看的海军大佬听后稍微好转了些，觉得庄建业虽然狮子大开口，但也算是小得分寸，知道那些优惠给到海军这边，几款软件那可是自动化、智能化的关键核心，光开发费用就是个不菲的天价，免费给到海军算是极大的优惠了。
结果海军这边还在庆幸，庄建业后面的天价维护费直接让大佬们直呼自己太傻太天真，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软件是给可以免费拿，甚至安装专业工控软件的设备都可以不赚钱的批发，但后面的维护服务费却高的令人咋舌。
每年40亿，十年就是400个亿，若是加上120亿的数据库维护服务费，十年内造船工业就需要向中国腾飞贡献520亿人民币。
当然有几位海军领导立刻就想找其他的数据维护商来替代中国腾飞，但这种想法刚从脑袋里萌生就被无情的掐断。
你脱离中国腾飞这个创造者去使用中国腾飞的新制造模式，简直就跟45的脚非要套37的鞋，完全是在活该找罪受。
要知道人家中国腾飞敢这么玩儿就是因为人家已经在软件、硬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牢牢掌握住整套模式的核心技术，只有这样中国腾飞才不会在乎那点儿硬件儿的利润，而是将大头儿放在后续的服务上，哪里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利润之海。
连常人一旦形成习惯都不容易改变，工业领域就更是如此，某个生产厂认准某个品牌的机床，哪怕损坏报废了，也会想法设备购买另一套该品牌的同类设备。
只有这样才能适应已经上手的工人操作习惯，加工出符合要求的部件儿，融入到整个庞大的生产链条。
中国腾飞显然这种独属于工业领域的巨大消费惯性门儿清的很，所以在自己独一无二的领域上押注后续的巨额服务费。
因为现如今除了中国腾飞有这套东西外，找出第二家，可一旦用中国腾飞的并形成习惯，那就等于对中国腾飞建立起高度的依赖。
尽管维护合同只有10年，但10年之后应用这套模式的企业谁敢真的剥离中国腾飞单飞？还不得乖乖的跟中国腾飞签订下一个10年的服务合同，继续每年按部就班的上供。
这还算好的，若是中国腾飞技术突破，来两次大幅度的升级，相关企业跟还是不跟？
不跟，竞争对手要是升了级，生产效率提上来，自己就会陷入被动；要是跟的话，势必又要给中国腾飞一大笔升级服务费。
总而言之，中国腾飞靠着这种新制造模式做得根本就不是当下最流行的一锤子买卖，而是握着一张吃都吃不完的长期饭票，而且还是如同躺着数钱的那种顶级饭票。
而对企业来说，无异于是另一种无法回避的税，跟增值税一样的腾飞税！
海军这边的大佬又不是没有没能人，自然能看出庄建业这番操作的真正用意，说实话，520亿的总价分散到几十家大型造船工业的骨干企业中负担也没多大，问题的关键是一旦沾染可就要终生缴税，这就让不少海军大佬有些接受不了。
但又没法拒绝，谁让中国腾飞是那个独一无二呢。
结果就在众多海军大佬纠结的时候，庄建业嘴巴不停还在继续说道：“我们的这次优惠力度是前所未有的，也就仅限这三天，当然我们中国腾飞作为有良心的企业，绝不会强人所难，如果有人找到更好的数据维护公司，我刚才所说的软件和硬件设备依旧是该免费该免费，该成本价还是成本价。
毕竟我们的宗旨历来就是买卖不成仁义在，就像今天这次，各位领导和首长冲着我们尚未成熟的舰载机专程来我们中国腾飞，我们就很开心了，说真的，这份友谊我们中国腾飞真心记一辈子……”
“小庄，舰载机就交给你们中国腾飞了……”庄建业话刚说了一半儿，海军首长跟左右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拍板儿：“这事儿今天就这么定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这叫NMD的公平！
海军首长的拍板儿不但突兀而且还很果断，如果不是业内人士的话，还以为中国腾飞赢得了终审评议会，可问题是现如今连中评会的结论都没有，海军就这么定了？
那还眼巴巴的找总部弄什么专家组呀，就是为了来这儿看个寂寞？
正因为如此，不少人都很震惊、诧异和不解，海军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迫不及待？
尽管绝大多数人不理解，但还是有明白人一眼就看明白其中的关窍。
别以为庄建业刚才的话就真的那么好心，又是什么“负责任”又是什么“良心”，临了还说什么为了“友谊”会感激“一辈子”。
这话要是全当正经话听的确没啥问题，可要是反过来呢？
中国腾飞记你一辈子，你想有的好？
除非你跟中国腾飞百分百脱钩，一样中国腾飞的产品不用，哪还敢说自己无所谓，问题是现如今国内的各大单位和企业有哪个敢说能与中国腾飞完全脱钩的？
尤其是海军，进来成熟的舰用大功率燃气轮机哪儿来的，心里头没点儿数嘛？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海军看上了中国腾飞基于jsnb—53.0强化版工业设计软件的一整套自动化、智能化制造模式在造船工业领域的应用前景。
可以说有求于中国腾飞的地方多余中国腾飞对海军这个客户的期待。
再说中国腾飞靠着革命性的设计、研发、制造模式，以及规模不亚于大型航空研究所的实力，做出的fc—23、运—15mini等舰载机整体性能也没差到哪里去，既然如此何不借这个机会买中国腾飞一个人情，将海军的舰载机项目整体交给中国腾飞，从而换取中国腾飞在造船工业改造过程中的助力。
毕竟海军的当务之急就是在本世纪20年代建成具备远洋作战能力的现代化海军，其他的都是浮云。
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主人家都决定的事儿，本来就是过来掌眼的专家组自然就得靠边站，所以尽管不少专家对海军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很是愤慨，但在几个比较看得开的专家的提醒下也没说什么。
至于事后向总部和上级的怎么汇报就是另外的事儿了。
当然，专家组这边还算好，最多就是不受重视，距离尴尬还有些距离；跟着过来的黄峰一行人可就完全是尴尬找到尴尬他妈，真真的尴尬到家了。
本想着汤莉莉放出5年就能拿出五个舰载机型号的量产款的豪言壮语是在不顾一切的吹牛皮，跟着过来一起揭穿中国腾飞不顾一切的骗局。
结果5年就能拿出五个舰载机型号的事儿还没怎么说明白，海军就跟中国腾飞达成交易了？
刹那间一众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人就如同备胎许久，却始终坚信女神依然爱着自己的舔狗，眼睁睁的见证自己女生扑入别人的怀抱，猛飚公里数的绝版画面，不止是心碎了，连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不过一众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之人还没从海军首长的表态中回过味儿来，脆弱的小心肝儿就又被庄建业狠狠的补上一刀：“哎呀~~首长，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跟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之间的中评会还没结束，再者说初评会上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型号得到业内的一致称赞，为此我们才拿出压箱底儿的fc—23，就是希望在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环境下得到海军和诸位专家的认可。
为此我专门跟舰载机项目小组的主任汤莉莉同志说过，我们要赢就堂堂正正的赢，决不搞什么投机取巧，尽管我们制定了预定舰载机可以享受智能化、自动化制造模式后续维护服务费享受七五折优惠，也就是在原价520亿人民币的十年期总费用，390亿人民币就可以拿到，少了整整130亿人民币。”
说着，庄建业叹了口气，旋即脸色肃然，仿佛正道的光都在闪耀：“虽然有这样的优惠政策托底，但我还是告诫我们的舰载机项目小组，打铁还需自身硬，产品不行一切都是枉然，所以必须抛开什么优惠，什么助力，把自己置身于一个普通的航空器研究单位的角色上，安安静静搞研究，勤勤恳恳做学问，兢兢业业搞型号。
所以，首长，我还是觉得让中评专家组的专家们完成他们的使命，终审议会也如期举行，毕竟这是总部定下的规矩，我们中国腾飞不好打破惯例，更何况我们也需要一场公平的竞争来证明我们中国腾飞在舰载机领域真正的实力，既然如此，首长，听我一句劝，别这么早就把我们给内定了，这不公平！”
庄建业话音落下时，双眸中都闪烁着泪光，好似这一番关于公平的肺腑之言憋了许久终于释放了一般，正义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
可周围人听了这么一番倡导公平的激昂言论之后，一个个则是老脸直抽抽，甚至一些受不了的差点儿没把昨晚的宵夜给直接吐出来。
着实是没想到庄建业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这叫nmd的公平？
公平告诉人采购预定你的舰载机智能化、自动化制造模式可直接享受七五折？
庄建业简直就是明着告诉海军，啥也别说了，中国腾飞的好东西就这么多，错过这村就没了这个店儿，想要，就赶紧速速剁手别犹豫呀！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连傻子都知道接下来的需要智能化、自动化制造模式改造造船工业，以便提升主力舰艇建造效率的海军会不顾一切的在接下来的中评会和终审评议会上选择中国腾飞的舰载机方案。
哪怕专家组给出不同意见，海军也会视而不见，为了七五折的优惠，为了十年节省130亿人民币的开支，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专家组踢到一边儿。
大不了不换思想就换人嘛，国内的航空专家又不是这么几个，只要愿意总能找出符合心意的。
就是这样不比内定强多少的做派，庄建业居然口口声声说这……就要是……tmd公平！
如果这都公平的话，那这宇宙就不用运转了，直接爆炸好了！
因为庄建业真这么干的话，简直就是对专家组和东北航空工业集团集体智商的侮辱……
等等……
忽然，在场那些愤慨的人忽然意识到一个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儿，那就是庄建业似乎真的就是在借着这件事儿无情的羞辱着他们！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进退两难
都说庄建业睚眦必报，却没想到庄建业会小心眼儿到这种程度。
不就是初评会上将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歼—11改内定成舰载机嘛，结果这才多久？中评会还没结束，庄建业就把场子给找回来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海军方面已经跟中国腾飞穿一条裤子，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就算能耐再大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于是不少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核心技术领导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专家组的专家们。
没办法，别看专家组的专家没有决策权，但却有建议权，特别是总部以及上层的建议权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因此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一部分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专家组的身上。
不说能扭转乾坤，但也希望帮他们说句公道话。
结果还没等专家组的专家表态，那边的庄建业却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刚才我跟集团的林波林书记商量了一下，介于各位专家对我们FB—200-200\300\400系列机型的认可，特别是各大航空公司对我们的鼎力支持，我们中国腾飞可以再在之前公布的优惠条件上，再每架让利1500万，当然，只限于今天在场的专家和领导们的介绍，因为这是给你们的专享福利。”
此话一出，寄希望于专家组能说句公道话的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核心技术领导们差点儿没当场吐血，这等于是直接让利给专家。
要知道现如今这些专家们个顶个都担任着航空公司的技术顾问，帮着航空公司省钱越多，自己的回扣返点就越高。
所以中国腾飞的1500万的专属让利跟直接送这些专家钱没啥区别，如此一来谁还能给东北航空工业集团说话？
初评会上那么看好你们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到头来就是吃了一顿饭，附带弄了几包东北土特产，实在的一个都没有。
再看看人中国腾飞，虽然表现的高冷了些，说话也不太中听，可到真格的时候，拿出来的可都是满满的干货。
于是乎几位想要仗义执言的专家组专家立刻就被庄建业诚意满满的干货给堵住了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几个凑在一起研究起振动试验台上的那段FC—23的前机身。
就连那位出身于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老专家都刻意避开自家老单位徒子徒孙的目光，与其他专家畅谈其中国腾飞新制造模式未来的发展情况。
一派我们技术出身的人只专注于技术，其他的事儿别找我，我不懂的架势，看得那几个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核心技术领导是心中暗骂，自家的老技术骨干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老单位的？
之前口口声声表示无论如何都要跟老单位站在一起的话都TM进狗肚子里去了？
可骂归骂，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核心技术领导也是无可奈何，相较于实实在在的利益，所谓的感情实在脆弱不堪，除非他们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也能拿出实实在在的利益来维护这段感情。
问题是，他们东北航空工业集团有这样的实力吗？
然后还没等一众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核心技术领导从彻底的孤立中回过神，庄建业真正的暴击才正式上演。
“黄总……”庄建业在说完进一步让利的细节后，便笑着来到黄峰的面前，如同老朋友见面一样聊了下近况，然后突兀的问了一句：“我刚想起了，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使用的是我们中国腾飞开发的JSNB—Ⅲ2.0系列航空专用设计软件是吧？”
黄峰在庄建业过来的时候，就加了一万倍的小心，生怕自己那句话没说明白踩坑里去，所以应对的非常谨慎，点点头：“是的，JSNB—Ⅲ2.0系列航空专用设计软件整体还不错，目前来看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得不说黄峰对庄建业还是很了解的，一般情况下庄建业跟自家竞争对手主动搭讪准没好事儿，此时此刻便是如此，买了飞机，买新制造模式，最后连竞争对手都被不放过，准备兜售全新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
黄峰自然不会上遮挡，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可以输，但那份航空界老大哥的骨气还是要有的，凭啥你庄建业开口就得乖乖掏钱买？我们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就不！
所以黄峰这番话看似语气和缓，但话里话外却是颗软钉子，想买我们东西，没门儿！
庄建业哪里听不懂，旋即哈哈一笑：“黄总，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想卖你们新软件，而是要告诉你，从下周开始，所有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将进行一次服务器系统升级，以往分布式的处理模式将被WB数据库所取代，且所有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全部会升级为JSNB—Ⅴ1.0版本，以便能跟WB数据库更好的匹配，届时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的运行将更加平稳，设计跨度也会提高数倍，当然如果黄总觉得JSNB—Ⅲ2.0系列航空专用设计软件不错的话也可以继续用，只不过我们拆除相关设备时很可能会造成一部分数据丢失和软件运行不流畅等问题，届时还要东北航空工业集团自行解决……”
没等庄建业把话说完，黄峰整个人就呆住了，然后便在脑海中被一句话刷屏，我艹，这都可以？
买不买新版本软件无所谓，人家直接强行升级不说，还顺带把数据库也给升级了。
不跟，数据丢失，软件卡顿甚至报废，东北航空工业集团手上那么多型号怎么办？要知道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可是将歼—11作为未来20年发展的重点，为此规划了好几个改进型号，这要是在设计软件上出了问题，无异于是对东北航空工业集团来了一次釜底抽薪。
可要是跟了，那就等于抛弃航空老大哥的面子，向中国腾飞低头，花钱把这关给度过去，私下也就罢了，认怂就认怂，可现如今诸多的专家和领导在场，东北航空工业集团刚遇新败，正需要重振士气，让外界看到东北航空工业集团还是有实力的。
结果这个时候向中国腾飞认怂，不等于向世人说，他们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卵蛋被中国腾飞捏的死死的，哪怕舰载机项目给了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中国腾飞也能捏着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的卵蛋，让其变成弓腰的大虾米。
一时间黄峰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腾飞税早已无处不在
可问题是黄峰来没来得及抉择，一群的专家组专家就把庄建业给围了起来，一个个满是焦急的问：
“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要升级？”
“原有的服务器都要作废吗？”
“WB数据库也要应用到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上？”
“升级的费用是多少？”
……
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差点儿没把庄建业给彻底淹没喽……
其实也不怪这些专家组专家会如此急切，实在是现如今中国腾飞开发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早已经普遍应用在国内各个工业领域。
得益于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完善的试验数据，优良的操作界面，高效的反应速度以及符合更符合国内实际的应用场景，在九十年代中期一经推出便迅速打败美国、法国的同类产品迅速占领国内市场。
之后随着中国腾飞数次的软件升级，特别是与中国腾飞研发的数控机床上的工控软件相配套，实现局部无纸化制造后，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更是被国内各领域广泛应用。
以至于有不少小公司专门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的民用版本基础上开发所谓的破解版，以便能够在小型建筑公司或小机械厂进行建筑或机械类的产品设计。
甚至某些大型企业单位和研究所，都在偷偷的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破解版，从而在增强工作效率的同时，降低企业的成本。
这在当时的国内可谓比比皆是，别说是中国腾飞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了，就是电脑操作系统那也是盗版遍地，至于音乐、电影和电视剧就更不用说了，绝对的光盘满天飞，资源遍地走。
特别是一种叫做小电影的东西，绝对是那个年代无数男同胞的福音。
只不过在这种大环境下对有些人是福音，对另一些人可能就是噩梦，就比如说中国腾飞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开发团队，随着各路破解版横行于世，大有一种劣币驱逐良币的驾驶。
为此不少人建议要把储存各类数据的服务器设置权限，从而限制破解版，实现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在商业上扭亏为盈。
是的，那些年别看各行各业都在使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可尴尬的是，作为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开发者，中国腾飞在这个领域却是一直在亏本的。
没办法各类数据的分析整理和服务器的建立不但耗时耗力，而且投入巨大，即便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最普通的民用版能够买到3万块一套，航空、航天、石化、重型机械这些特殊行业的加强版能够达到30万一套，却架不住各路破解版的低价倾销。
甚至某些破解版的价格还不到正版的十分之一，且对非保密的数据调去并没有任何限制；即便是那些特殊行业需要的保密数据，也可以通过特殊手段生成实时的动态破解码，获得短则一天，长则半月的使用权限。
除了输入动态破解码时比较麻烦一点儿外，其他方面与中国腾飞出品的正版没有任何区别，既然如此各单位和企业自然用那些便宜又好用的破解版，对真正的正版视而不见了。
毕竟几万、几十万在世纪之交可不是个小数，能省自然要省着点儿来。
至于中国腾飞因此遭受巨额亏损，根本就没人在意，反正能开心用一天是一天，至于那天突然给掐死……等到了那天再说。
庄建业对中国腾飞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业务上的亏损毫不在意，对市面上各种破解版横行更是喜闻乐见，用他的话来说一种习惯就是在潜移默化中诞生的，当那些使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的单位将我们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视为他们身上的一部分，想要割舍都割舍不下来时，那才是我们收割利润的时候，至于现在还是想想怎么优化好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产品性能，进一步提高市场覆盖率！
所以这些年庄建业对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业务的专注力一直放在产品品质以及专业数据库、工控软件、虚拟现实数字模拟预安装软件等其他中国腾飞专业工业软件上的互联互通，从而打造一整套完整的，涵盖设计、工艺、制造、安装、检测、试运行等一整套完整工业生产体系的数字化闭环。
如此一干就是数年，中国腾飞也亏了数年，期间虽然推出不少升级版本，可在市场上的反应并不大，没办法破解版的跟进速度实在太快。
低迷的市场预期甚至影响了中国腾飞软件业务在港岛IPO的进程，没办法，连年的亏损导致不符合港岛方面上市的条件，而这也导致中国腾飞的软件业务的估值大幅下滑。
好在中国腾飞一直都是软件业务的绝对大股东，这点儿亏损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说，而且还有余力全世界收购有潜力的工业软件开发方面的初创公司和小企业。
以至于那段时间不少国内的经济界人士都觉得庄建业在瞎胡闹，批评之声可谓不绝于耳，不过这对庄建业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毕竟中国腾飞的软件业务占比很小，就算亏中国腾飞也亏得起，更何况作为中国腾飞培育的另一道杀手锏，庄建业也不允许自己的软件业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挂掉。
更何况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在国内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达到92.8%，可以说是绝对的巨无霸，缺的不过是一个变现的契机而已。
本来庄建业还想等到明年上旬公布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升级和数据库调整的公告，狠狠的来上一波大的，把这几年亏的一股脑的全捞过来。
哪成想一同过来的东北航空工业集团为了那点儿可怜的面子非要梗着脖子搞些特立独行，庄建业自然不能惯着，既然新的杀手锏已经淬炼好了，就直接拿着东北航空工业集团练练手，看看早就埋下的腾飞税连本带利的一起上会有多大的威力。
结果可好，东北航空工业集团还没怎么样，有着浓厚航空生产厂背景的各位专家组专家，甚至是海军方面的领导最先坐不住了。
没办法，中国腾飞真要是升级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和数据库的话，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毕竟各单位已经将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作为自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真要给断了的话，让那些单位怎么活？
难道真的让设计人员放弃计算机，重新拿起铅笔和绘图尺？
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心里的急切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没办法，这事儿要是不问清楚，他们无论是谁回去都没法交代……
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试试就等于逝世
特别是价格方面，各位专家组专家可以说极为关心，要知道就在刚才庄建业给造船领域开出的WB数据库的十年期维护服务费就高达120亿人民币。
细算下来，每个实体每年最起码要分担几千万到一个亿的维护服务费，与之相比几十万一套的正版软件根本就不值一提。
但这并不是关键的，最重要的是WB数据库的统一性几乎斩断了所有破解版的应用门路。
不说别的，看看此时此刻这间试验车间内，整个数据库运行的情况就知道，人家中国腾飞在这方面是下了大功夫的，而这便带来一问题，那就是维护服务费想要避免几乎是不可能。
但每年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金额对不少企业和单位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负担，更何况以庄建业的尿性，升级软件要不要升级费？数据库更新要不要更新费？若是庄建业照搬甲骨文、思科这类国外数据库巨头，将数据库中的数据在分个三六九等，各自按照不同价位开放授权又该怎么办？
……
总而言之面对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升级带来的不确定性，在场的专家组专家可谓是人心惶惶，自然要找庄建业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升级过程中也来几个优惠，甚至有人还在想把这几年白瓢的正版费用悉数补上就算了，可千万别搞什么每年维护服务费的事儿，实在是耗不起。
庄建业当然明白专家们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继续白瓢嘛，当然相较于之前的纯白瓢，现如今迫于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升级带来的数据转移，这些专家们默认了30万一套的软件采购费，但对每年的腾飞税却十分抗拒。
这也能理解，辛辛苦苦赚的钱，结果自己还没捂热乎就大笔大笔的给人收割。
国家的税收也就罢了，全当给国家做贡献了；每年给中国腾飞那么一大笔钱算什么，给中国腾飞做贡献？
其他行业也就罢了，反正业务相关性不高，做贡献也就做贡献了，在场专家背后的那些个航空制造商跟中国腾飞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友商，这么多年表面乐呵呵，心中MMP的事儿不知道干了多少。
这些个友商不一口盐汽水喷死中国腾飞就算是良心发现了，怎么可能还给中国腾飞大把大把的送钱？
可问题是，这么多年这些个友商用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都已经习惯了，突然更换其他品牌的工业设计软件的话，采购费到时其次，关键是人员的漫长的培训周期绝对是个让人抓狂的事儿。
毕竟工业软件这类专业化的东西，由于各开发公司的侧重点不同，导致使用上也是千差万别，甚至有些工业软件还要绑定特殊的操作系统才能正常运行，上手就更加困难。
而如今国内工科类院校的所采用的教学模板就是中国腾飞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毕竟过去的几年间，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因为破解版横行导致采购成本很低，最起码国外的品牌是没法与之抗衡的，因此很快就在各大院校普及开来，成为工科类院校最重要的应用类软件。
正因为如此，国内存在一大批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应用的专业人才，各大航空生产商就有不少这样人，结果忽然有一天告诉他们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不能用了，改成法国或美国的产品。
这帮人当时就得跳脚，没办法，这根砸他们的饭碗没啥区别，不跟单位死磕才怪呢。
到时候都可以想象得到，各大航空制造商的设计部门各种乱套的魔幻场景。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魔幻场景不止是设计部门，制造部门的某些重点环节也可能因为更换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发生混乱。
要知道中国腾飞早就将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和航空专业机械设备上的工控软件做了深度绑定和结合。
尤其是整合了柔性工装的大型七轴五联动龙门车铣复合加工中心这类大型加工设备，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与工控软件几乎是无缝连接。
正因为如此只需一根传输效率高的光纤连接，设计部门的数据就可直接传输到设备上，自动的完成工控转换，实现自动化加工。
稍微差一点儿的也可以利用U盘或移动硬盘，将设计数据输入到加工设备的工控模块上，从而识别相关数据，实现制造上的效率优化。
然而无论是前者的豪华版还是后者的畅享版，这么多年各大航空制造商因为这套模式早已形成很深的惯性依赖，甚至某些大胆的制造商甚至都将这类设备的工人队伍进行了优化，把上了年纪的老师傅们全都清理掉，用的都是学设备维护类的年轻人。
反正只需要U盘，甚至一根光纤就能解决的事儿，自然用不上那么多人，这也就罢了，得益于这类局部打通设计与制造带来的便利，不少航空制造商加大了对中国腾飞相关设备的采购，在提升生产效率的同时，也彰显了这些企业在先进制造领域追赶世界水平，敢于突破创新的精神。
而这种精神稍微转化下就是妥妥的政绩，正因为如此，过去几年别看中国腾飞与各大友商打生打死的，友商们采购中国腾飞的专用设备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大方的不要不要的。
就拿东北航空工业集团来说吧，去年还花了3亿人民币买了两台六米厂的龙门车铣复合加工中心，替代从俄国进口的老式龙门铣床，用于歼—11的翼身融合结构的精密机加工。
所以废弃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可不止是淘汰一款软件那么简单，等于是把航空制造商这么多年耗费巨资采购的大批中国腾飞专业设备一并给淘汰了。
因为中国腾飞的东西根本就不兼容其他品牌的设计软件不说，就连工控软件的操作都是拧巴的，这让淘汰大批操作岗的航空制造商们怎么活？
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看着当年的政绩变成了劣迹？
当然，就算是某个航空制造商以超强的能力克服了上述所有的困难，真的淘汰了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可以自豪说自己可以采购法国或美国货代替，但最后上级主管部门那一关也没发过。
因为涉及到诸多敏感的制造类数据，特别是重点行业的核心数据，上级主管部门对国外的相关软件审查十分严格，就是怕国内的相关数据泄露出去，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正因为如此，不少重点行业除了中国腾飞的JSNB系列工业设计软件外根本就没得选择，除非你跟上级有关部门作对，但那样的后果只要智商在线的人都懂得。
所以庄建业对各位专家的表演权当是看戏，老子是上级认证的垄断，敢不用？试试就等于逝世！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划分势力范围
当然了，庄建业不是那种不讲事理的人，如果这些专家背后的航空制造商们能和海军支持的造船行业开窍的话，庄建业每年收个几百亿也就算过去了，可要是搞不明白状况的话，庄建业也不介意用东北航空工业集团这只鸡，杀给其他猴瞧一瞧。
所以不管现场的专家组专家说得是如何的天花乱坠，庄建业就是微笑以对，就是不表态。
而有的时候不表态就是一种表态。
眼见情况已经有些失控，那位带队的专家组领导叹了口气，自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简单说了几句这次递给庄建业：“航空工业集团的新任领导，有些事，还是你们自己谈的好。”
庄建业笑容愈发温和，从专家组领导手里接过手机：“领导，我是庄建业呀，才听说你接掌了航空工业集团的掌门人，还没倒出空祝贺，这样，等过几天我们中国腾飞新总部启用时，一块过来，我请你喝酒！”
“客气啦~~~庄总，您可是咱们航空工业界的老兵，来京城我这个做地主的怎么能劳烦您请客？我做东，再叫上咱们行业里的老领导，你是不知道咱们老航空工业部的几位首长经常庄总你挂在嘴边儿，对你可是评价颇高呀！”
电话那头的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也是笑容温和，语气热切，说得不比庄建业差多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的是多年的老同事呢。
就凭双方争着抢着请客喝酒的架势，不是拜把子兄弟，那也应该是有托妻献子的交情。
可事实上，熟悉的人却很清楚，庄建业和那位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要是有表面这么河蟹，国内航空工业界早就太平了。
事实上这位航空工业集团的新任领导就是一路靠着跟中国腾飞死磕、竞争上位的，正因为如此，成为航空工业集团领导后其政策自然不言而喻，那就是跟中国腾飞展开全方位的竞争。
优势强的项目继续保持，并对中国腾飞施加压力迫使对方放弃相关领域；优势弱的也不能怂，即便暂时依靠中国腾飞，那也要在内部投入研发，争取早日摆脱对中国腾飞的依赖。
如此状况下，两人关系能好那才叫见鬼呢。
所以刚才两人的寒暄实际上是在句句争锋，庄建业说京城的总部启动，请对方喝酒，意思就是老子跟你平起平坐了，以后别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
对方也不示弱，明着告诉庄建业，京城是他们航空工业集团的地盘儿，你庄建业再厉害来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
结果就是半斤八两，斗了个奇虎相当。
庄建业对这种没营养的隔空颤抖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这已经成为每次两人接触的日常，就跟两家集团这几年屡屡在航空产品上的竞争一样。
所以扯了一阵不痛不痒的闲篇儿之后，庄建业直接就开门见山：“我可以按照中国腾飞现有的模式给你们也来一套，价格也不贵，十年期只要860亿人民币！”
“我说庄总，你这可就不地道了，你给造船工业那边的价格才十年期390亿，怎么我们自己家人不减反增了？”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也不含糊，直接就点出庄建业的不厚道。
庄建业也就是微微一笑说道：“造船那边的数据没有航空工业这边复杂，毕竟我这边研发也是要成本的，十年期860亿已经算是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的优惠价的，你是不知道目前我们这套制造模式的海外定价是十年期599亿美元，你要是觉得860亿人民币不划算，可以选择599亿美元的，你放心我们中国腾飞的服务绝对包你满意。”
“最多300亿人民币，不然我就去上级告你去，说你借着工业软件和工控软件搞垄断。”
“你要告我？我还想告你呢，发动机高空试验台是谁先搞的垄断？”
“我那是有重点型号，排不开试验期！”
“那我们这也是有成本，必须打击破解版！”
……
两人在电话里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看得周围的人是目瞪口呆，心说几百亿的大生意，怎么被这两人搞得跟菜市场砍价一样，还有没有点儿逼格了？
然而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两人已经从航空发动机相互飚劲儿吵到轰炸机的彼此竞争，G潮时甚至还互相飙了脏话。
可就在众人以为双方会不欢而散时，庄建业却话锋一转：“舰载机我们中国腾飞要定了，你们退出吧，十年期420亿我给你。”
“凭什么你让退出就退出？我看你庄建业真是美出大鼻涕泡了，还是那句话，你们中国腾飞还在轰炸机这里搅合一天，我们就在舰载机上折腾你不安宁，390亿，凭什么造船能得这个价儿，自家人就不行？”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反应也很快，尽管语气依旧强硬，但话里话外却是听出和缓的意思。
庄建业听罢则是一副愤慨不已，沉不住气的模样：“你以为我想留着轰炸机项目？老子每年亏20多个亿，早想丢了，你爱要就拿去，不过390亿的十年期可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有多远滚多远。”
“你以为老子想搭理你，跟你说半句话都折寿！”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愤愤然的丢下一句话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可下一刻，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黄峰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黄峰拿出手机一看号码，连忙接起，毕恭毕敬的说道：“领导，我是黄峰！”
“听说你现在就在中国腾飞？”电话那头的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显然还没从气头上平复下来，跟黄峰说话也是一股子火药味儿。
黄峰赶紧回应：“是的。”
“那就赶紧回去吧，然后把今后的重点放在空军的歼—11系列的改进上，海军的舰载机就先放一放！”
听着领导的话，黄峰即刻就是一惊，还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开口就听电话那头抢先一步说道：“什么条件都不要讲，安心听安排，懂吗？”
说完航空工业集团的领导便挂断了电话，黄峰怔了一下连忙看向不远处的庄建业，眸中闪过几许后悔，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如果黄峰这要是还不明白就在刚才国内两大航空工业界大佬就国内航空产品归属划分了势力范围，那他黄峰就可以找块豆腐直接撞死了。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两大飞机制造基地
不只是黄峰意识到庄建业和自家的上级领导就航空业务问题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在场的专家组专家们同样看到了这一点。
然而与黄峰那种五味杂陈不同，这些专家组的专家们却是各自松了口气。
毕竟国内的两大航空制造业豪门终于可以厘清各自的业务范围，发挥自身的比较优势，对于航空工业整体而言是绝对有利的。
当然，轰炸机和舰载机的归属明确并不等于双方在其他领域的竞争就会减少，比如说运输机和航空发动机双方的竞争就非常的激烈。
中国腾飞不断强化运—18NB的优势地位，而航空工业集团则希望借着运—9东山再起。
航空发动机方面就更是如此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次势力范围的划分算是开了个好头，最起码预示着这两大豪门在某些时候是能坐下来谈的，不至于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无限制内耗下去。
这些专家组的专家怕就怕双方因为各自的利益而不顾一切，届时损失了可是国内航空工业的整体利益，好在双方竞争归竞争，关键时候还是能守得住底线，这就可以了。
至于因为此事，中国腾飞正式脱离东北航空工业集团、成功航空工业集团以及西北航空工业集团这类单纯的生产企业，成为比肩航空工业集团这类原航天工业部改组而来的综合性航空工业复合体般的巨无霸。
在场的专家组专家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惊讶，因为这几年中国腾飞的发展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综合实力方面早已超越不同的航空生产厂，达到航空工业复合体的程度。
只不过缺少一个标志性的契机，宣告自己可以与航空工业集团事实上平起平坐罢了。
如今靠着全新的工业制造模式，逼迫航空工业集团不得不承认中国腾飞的江湖地位，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毕竟中国腾飞不靠着优良的软件和智能化的创新能力，在高端航材、先进加工设备、航空发动机等方面也会达到同样的目的，没办法，谁让中国腾飞这么多年积累的绝活儿太多了，随便露两手就能搅动着航空领域，甚至是整个工业界都动荡不安。
所以这些专家们对中国腾飞咖位上升并不意外，相比之下他们更关心的是接下来中国腾飞该怎么走。
对此这些专家们并没有等待太久，因为结束这次中国腾飞的考察后没多久，中国腾飞在航空领域的大动作便是一个接着一个。
最先落地的便是斥巨资扩建位于徽省的沪南航空制造厂，不但将所有的设备更换成清一色的中国腾飞主打的NB系列和DL系列专用生产设备，而且还将JSNB系列软件，WB数据库以及其他配套软件，配合数台大型计算机，构建成一个现代化的超级自动化航空生产厂。
结合新成立的技术研发中心，新的沪南厂成为中国腾飞FB系列民用飞机的生产基地。
以此为契机，沪南厂在港股的IPO也顺利落地，凭借着国内对FB—200-200\300\400系列客机的强劲需求和现代工厂，沪南厂的市值一下子飙升到1500亿港币，从而跻身蓝筹，成为国内航空制造第一股。
待两年后，整个制造基地全部建成，第一架交付东方航空公司的FB—200-400顺利下线，手握428架FB—200系列机型订单的腾飞沪南厂的市值进一步飙升到4800亿港元。
而将FB—200系列机型转移出去的腾飞秦岭南麓厂，则从2003年开始全力为空军生产运—18NB大型运输机。
从而形成了一东、一西，一军、一民，两大飞机制造基地，如同两双臂膀支撑起中国腾飞迈入21世纪的主流核心业务，那便是大吨位的军\民航空器制造。
直到此时业内人士才算明白，庄建业当初为什么会把人见人烦，毫无价值的沪南航空制造厂给收入囊中，原来早在当年空军就已经着手扩充自己的战略运输机机队。
结果当时空军一番调研后发现，国内的产能实在有些拉胯，航空工业集团的运—8系列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关键是中国腾飞的运—18NB同样不如预期，这也是没办法，腾飞秦岭南麓厂民用的支线客机、改进的特种飞机以及军用运输机放在一起生产不说，而且相互之间的排期还非常的别扭。
至于原因也是无奈，中国腾飞发展至今虽然没有历史包袱，但同样也没吃到历史红利。
就比如说土地，中国腾飞根本就没法子跟那些从建国时就起家的老航空生产厂比，偏偏那些适合航空制造业落地的好地方都被老厂子占去了，中国腾飞想要新建一个大规模的航空制造基地，转移产能都做不到。
偏偏这个时候，航空工业集团将沪南厂当成包袱甩出来。
设备、人员、管理什么的都不重要，关键是沪南厂自带了徽省提供的大片土地，而且徽省的地理位置也非常好，向东可借力魔都的经济火车头，向西能够依托九省通衢的便利，自身的高校水平也非常优秀，可以说是天生的航空制造基地。
于是庄建业在得知空军不满国内航空制造方面的产能，准备再从俄国进口一批伊尔—76应应急后，便主动找到了空军，希望他们能够给中国腾飞一到两年的时间。
空军当然不可能亲信庄建业的承诺，庄建业也不含糊，直接给了空军一份对赌协议，承诺在一年半的时间里释放秦岭南麓厂的产能，使其成为空军大型运输机的专用生产基地。
如果完成不，将向空军支付伊尔—76运输机的全部采购费用和维护保障费用。
随后拿着空军的对赌协议找到徽省地方政府，联合当地的高校和职业学校，引入地方资金的同时也解决了职工队伍的来源问题，随后便是注入启动资金，运作融资上市。
一番操作下来，庄建业只用了区区20亿人民币的资金就撬动规模上千亿的宏达项目，从而完成了军\民复合的奇迹！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原子钟
然而庄建业一番军、地和资本的多方成功的联动，成功早就全新的腾飞沪南，令业界叹为观止之时，却把中国腾飞最大的竞争对手航空工业集团的现任领导气得是三尸神暴跳。
倒不是这位航空巨无霸小心眼儿，见不到竞争对手的好，而是恼怒自己的前任简直比猪还蠢。
沪南航空制造厂给谁不好，非要甩给中国腾飞嘛？现在好了，土地、资金、政策人家都有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腾飞沪南就开始投入生产，一下子就把腾飞秦岭南麓的航空产能给释放出来。
空军也不含糊，直接就是48架运—18NB的大单砸了过去。
而这仅仅是最初的三年产量，等到腾飞沪南将原来的民用机型和部分特种改装机型全部接手后，进一步得到产能释放的腾飞秦岭南麓厂的运—18NB的产量将进一步提高到每年24架的水平，届时空军的订单还会进一步增加。
可这样一来，航空工业集团在运—8的基础上升级而来的运—9可就尴尬了，本来运—9的技术水平就比不上运—18NB，唯一的优势就是成熟可靠，产能比没有调整的中国腾飞要强上不少，可以作为空军运输力量的一种补充和过渡机型，获得部分订单。
结果没想到，运—18NB居然这么快就量产了。
同样是四发涡轮螺旋桨运输机，运—18NB的货舱可以轻松运载一辆全战斗状态下的96式主战坦克，从中原地区出发覆盖国内所有领土方向；运—9却只能勉强装载部分轻型车辆，执行些中近程运输任务，远未达到覆盖全部领土的技术指标。
空军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两款机型该选择哪一个。
这对航空工业集团的影响相当巨大，因为空军一旦放弃运—9项目，航空工业集团前期投入的60亿人民币就等于是打水漂，要知道那可是航空工业集团这么多年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老底子，这要是赔进去虽然说不上伤筋动骨，但也会特别肉疼。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上一任航空工业集团领导的额短视，哪里是在甩包袱，分明就是在资敌！
然而风声传到上一任航空工业集团领导耳朵里，这位前任领导同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理由也很简单，当时的沪南航空制造厂就是个烂摊子，除了有些工业用地外就剩下一堆老旧的生产设备，想要重新启用没有一个5、6个亿根本就别想。
想要按照中国腾飞的标准建造高水平的向现代化航空厂，最起码也要投资80个亿左右，才能初步看到效果，想要完全实现，没有个两、三百亿根本就不可能。
这么大的项目，就算以中国腾飞的财力想要全部做下来也很吃力，正因为如此上一任航空工业集团领导把沪南航空制造厂甩给中国腾飞其实没安什么好心。
哪成想，庄建业除了20亿的启动资金外，剩下的全都是从资本市场上淘来的。
这套玩儿法早就超出上一任航空工业集团领导那种利润、成本的二维企业模式，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所以当听说中国腾飞实现军\民机型的分离，整个生产端的产能被完全释放，几乎垄断国内军\民大型飞机市场是，这位上一任航空工业集团领导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但这不能否定当初他的深谋远虑和拳拳之心。
要怪只能怪庄建业太狡猾，套路玩儿的太深！
同样郁闷的还有俄国的大型飞机供应商，本来他们听说中国想要采购伊尔—76，上上下下还挺兴奋，专门从封存的二手飞机中选了几架状态不错的，准备送到厂里翻新一下，卖给中国。
结果就在交易即将达成的时候，中国腾飞宣布运—18NB实现三年48架的量产规模，一下子就把俄国人的如意算盘打的粉碎。
当然了，俄国人被腾飞系截胡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反应自然也就没那么激烈，不过骂庄建业这位达瓦里氏不地道的日常依旧是毛熊们茶余饭后的保留节目。
对于竞争对手的咒骂和抨击，庄建业可没空搭理，毕竟现如今中国腾飞内部的事儿还有很多，除了腾飞沪南的扩建和IPO，中国腾飞位于京城的新总部启用同样需要庄建业这个当家人亲自坐镇。
说实话，从感情上讲，庄建业对星洲还是挺舍不得的，毕竟他在那里参加工作并结婚生子，早就习惯了哪里山路十八弯和满是麻辣味儿的烟火气。
可随着中国腾飞的不断扩大，星洲的区位明显不足以辐射全国。
不说别的，就拿中国腾飞现如今的航空业务来说，腾飞秦岭南麓厂负责军用飞机生产、腾飞浣城厂负责无人机生产、腾飞相州厂是直升机生产基地、腾飞沪南厂是民用客机生产基地，腾飞棉花厂是航空发动机生产基地。
算上零零碎碎的配套厂，中国腾飞的航空制造版图几乎覆盖全国绝大部分省、市，想要把这么大一个盘子理顺，并如臂使指的运作起来，需要上下沟通的地方多如牛毛。
特别是政策方面问题，对于现如今的中国腾飞非常大，因此进入政治中心，影响政策走向，甚至是参与政策制定便成为中国腾飞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
正因为如此，综合个方面考虑，将总部迁入京城可谓势在必行。
原定2002年年底启用，但被腾飞沪南IPO给耽误了，于是推迟到2003年2月份。
当时不少大佬前来捧场，进一步坐实了中国腾飞航空巨无霸的江湖地位。
不过相较于新总部的启用，腾飞舰载机航空研究所的成立才算是将航空巨无霸的将江湖地位彻底夯实。
因为这意味着，庄建业成为继航空工业集团之后，第二家拥有两个以上航空研究所的综合航空制造商。
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庄建业哪有空搭理外界的流言蜚语？
更何况，中国腾飞可不止有航空制造，还有航天制造，既然航空方面已经到了巨无霸的级别，航天方面自然不能落后。
然而就在庄建业筹划着在航天领域升升咖位时，庄建业突然接到总部的电话，只说了两句庄建业就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再说一遍……欧洲的原子钟拿不到了，导航卫星计划暂停？”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频段之争
“是的，庄总，所以总部这边希望您能过来一趟，跟其他有关方面一起坐下来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总部领导也没有避讳，直接就让庄建业赶紧过去。
幸亏庄建业已经把中国腾飞的总部迁到了京城，下楼上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抵达总部，这要是在星洲，就算有自己的公务机，光飞行时长就得一个半小时，再加上两边去机场的耗费，登机前的检查，一忙活大半天就没了。
要不然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总部就要京城话，不就是为了这种突发事情上能方便行事嘛，毕竟都是涉及数千亿产值的大生意，半分钟都耽搁不得。
所以庄建业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然后给自己的行政班底交代几句，便带着两名助理匆匆赶往总部。
因为自身的证件齐全，在加上有特别的交代，所以庄建业一行来到总部也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7楼的多功能会议室，一进门庄建业就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就好像现如今12月的京城一样，有股莫名的寒意。
庄建业先是朝着主位上的总部首长打了声招呼，这才找了一个相熟之人旁边坐下，小声问：“究竟什么情况？”
对方是航天某研究所的负责人，闻言同样是一脸困惑的摇摇头：“就听说导航卫星计划要搁浅，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跟你一样……”
庄建业应了一声，旋即皱眉：“按理说导航卫星计划就算搁浅，总部这边也不至于如此吧？”
那位航天某研究所负责人闻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其实不只庄建业两人这么议论，其他已经过来的相关单位负责人和专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当时国内就卫星导航而言走得的是国际合作和独立自主两条路子。
对外合作自然是跟欧洲的“伽利略”卫星导航计划，而独立自主的则是立足国内技术，引进部分国外先进设备开发的国产导航系统。
从2002年开始第一代国产卫星导航系统的测试卫星就已经发射成功，虽然在精度和时效上照比美国的GPS，俄国的格洛纳斯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也印证了国产导航系统的可行性。
就算是欧洲不给原子钟，甚至终止合作计划，国内相关单位也能撑起一片天，总不至于跟死了亲爹一样，半点儿希望都看不到吧。
当然了，虽然包括庄建业等人在内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上却没人说出来，毕竟总部掌握的信息比他们要更多、更敏感，万一有什么关键原因是他们不知道的呢？
果然，在总部的参谋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坐在上首的总部首长也没客套，直接说道：“今天是2006年12月28号，欧洲航空局发射了他们第一颗‘伽利略’导航卫星，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这颗导航卫星已经向地面发射了1589.74兆赫兹、1561.1兆赫兹、1268.52兆赫兹、1207.14兆赫兹四个频段的信号，并得到国际电信联盟的确认……”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终于是明白总部今天的气氛怎么不对劲儿，原来是欧洲人抢先一步将导航频段给占了。
跟的确上的黄金和其他有色金属一样，优质的无线电频段资源同样是有限的，尤其是大气层以外的太空上，能够适用于远距离传输的无线电频率就更加少之又少。
为了分配有限的外层空间的无线电频率资源，50年代国际电信联盟便制定了外层空间无线电频谱信号使用规则。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其中就有导航信号的适用范围，一共是五个频段即1164-1215兆赫兹、1215-1240兆赫兹、1240-1260兆赫兹、1260-1300兆赫兹、1559-1610兆赫兹。
超出这个五个频段，导航信号就会与其他无线电信号构成干扰，影响导航精度。
所以想要确保自家导航卫星能够稳定的输出导航信号，就必须将频率限制在这五个频段内。
这就带来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由于导航频段有限，优质的导航频率也就自然也就变得稀缺，那怎么办？
国际电信联盟的办法非常简单粗暴，就一句话，先占先得！
如此做法看似公平，实际上却是对发达国家最为有利，没办法，没谁让导航卫星这种高科技只有发达国家玩得转，发展中国家连肚子都吃不饱，还发射卫星？做梦还差不多。
所以国际电信联盟的这套规则基本上就是强者恒强的格局。
就比如说美国的GPS和俄国的格洛纳斯因为有着先发优势，因此两国将五个频段的中间黄金频率抢占一空不说，覆盖的范围也大，几乎将所有频段抢占一空。
后来者想要实现卫星的导航功能只能是在五个频段的边边角角找一些美国和俄国不要的汤汤水的同时，还要尽量将频段范围扩大，实现至少四个频段的自由切换，如此才能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准确为地面输出精确的导航信号。
如此一来，能够实现导航的无线电频段只有区区几个，因此包括新德里和日本在内，几个国家和地区向国际电信联盟神情的导航频率几乎都是重合的。
就拿国内2000年4月申请的四个导航频率来说，分别是1590兆赫兹、1561兆赫兹、1269兆赫兹和1207兆赫兹。
与欧洲的“伽利略”卫星导航计划的1589.74兆赫兹、1561.1兆赫兹、1268.52兆赫兹、1207.14兆赫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不是英雄所见略同，而是只有这四个段位的无线电频率最适合导航卫星输出导航信号的同时，尽量避开与美国GPS和俄国格洛纳斯两大系列卫星导航系统的信号冲突，免于不必要的信号干扰。
只是这样一来就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国内与欧洲在信号频段上冲突，必然得有一个放弃才行，不然真要僵持起来，极有可能两败俱伤。
于是欧洲人便抛出了橄榄枝，跟可爱的小兔兔说：“老铁，咱两有啥好争的，拿钱过来，跟兄弟我一起干，合起伙来干翻他自由美丽间中不中？”
我兔多单纯呀，当即就兴高采烈的点头：“中！”
第一千四百九十二章 做一次反卫星试验
当然，这种单纯只是在欧洲人眼里。
实际上有关导航卫星的问题国内是有过几次大讨论的，甚至某次的大讨论还是庄建业亲自推动的，如此才最终形成国际合作与独立自主两条路径。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国际合作还是占据上风，也因此获得更多的经费支持，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国内的不少人对欧洲抱有特别美好的幻想，觉得冷战结束后，随着欧洲一体化的加深，特别是欧元的正式发行，欧洲必然会成为与美国这个唯一超级强国抗衡的另一极。
由此形成统一市场，拥有统一货币的欧洲，凭借着工业革命以来积累的底蕴势必会迎来一波强势发展。
这个时候搭上欧洲快速发展的顺风车不失为如今国内的一个好选择。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国内在导航卫星关键部件上还需要依赖发达国家的进口，就比如说最关键的原子钟，国内虽然有相关的研发能力，但却存在明显的不足。
要么是保证了精度，整体质量却高达300多公斤；要么是体积能控制在40公斤以下，但授时精度却拉胯的一匹。
欧洲在这方面却能够做到保证精度的前提下，将原子钟的质量控制在20公斤以下，功耗更是达到30瓦以内，且寿命至少可达到5年。
这对空间有限、功耗有限的卫星平台来说简直不要太友好。
而这还不是欧洲原子钟方面的极限，位于瑞士的欧洲精密仪器集团正在研发的下一代铯原子钟，不但可以将授时精度控制在频率稳定度百亿分之5，24小时漂移率小于万亿分之一，从而赋予“伽利略”导航卫星10米的导航精度。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欧洲开发的这套铯原子钟达到了芯片级别，整体的质量只有2.2公斤，厚度不到25mm。
得益于这款铯原子钟的突破性，未来的“伽利略”导航卫星上将跟美国准备发射的GPSⅢ一样，将彻底淘汰笨重的氢原子钟，转而采用铷原子钟和铯原子钟相互备份，以此达成最高精度一米以下的导航能力，从而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导航系统。
与光鲜亮丽的欧洲原子钟相比，国内的东西那就是草鸡和凤凰的区别，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正因为如此，就算是在坚定的独立自主派，也不反对对外合作，毕竟学习国外的先进技术，也是对外合作的隐藏属性，既然国内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好，那就要虚心学习，至于看一眼就怀孕，还是看几眼才怀孕，亦或是干脆直接献身飙车飙怀孕那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然而无论是国际合作派还是独立自主派，此刻依靠外部力量获得自身发展的想法算是彻底破灭了，因为主位上的总部首长已经明确说了，与欧洲的合作计划名存实亡。
……
“具体的国际政治、地缘战略的扯淡话我就不说了，就强调三点，第一，我们投的钱打了水漂；第二，我们什么都没学到；第三，国际电信联盟的裁决对我们很不利，所以今天找大家过来，就是想听听各位，我们靠自己能不能在2007年4月份之前将完全成熟的导航卫星送上天，并发出国际电信联盟批准的导航频率？”
总部首长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可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露出诧异之色，现如今是2006年12月，而且还是28号，四舍五入之下就是2007年。
而成熟的下一代导航卫星在哪儿在场这些航天领域的业内人士都还不知道，怎么可能在三个多月的时间完成这项任务？
就算退一万步，现在手里有成熟的导航卫星，航天发射又不是儿戏，需要计算窗口期、轨道、固定角、协调地面和海上的测控，零零碎碎合在一起，没有个一两个月根本下不来，所以三个月多月的时间怎么算都不够。
可要是2007年4月份之前，不将成熟的导航卫星送上指定轨道，并按照国际电信联盟的规定发射导航信号的话，那之前国内申请的导航频段就会彻底报废，以欧洲人吃干抹净的尿性，双方只差那么零点几的误差，稍微改下解调器就能把国内的频率完全覆盖，到时国内再想要都没那个机会。
当然这个时候会有人问，国内不已经发射实验性导航卫星了嘛，怎么就没占上自己的频率；欧洲人发射的导航实验卫星就行？
去看看国际电信联盟主席团的构成就知道了，一位美国人，两位法国人，两位英国人，一位德国人、一位西班牙人还有一位来自非洲加蓬的黑人叔叔。
如此组合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是老双标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国内的导航卫星都已经打上去4颗了，可国际电信联盟主席团就是抓着导航卫星的轨道高度不够，掺杂其他通信频率为由，给国内的导航卫星扣上一顶实验品的帽子，不承认申请的频段已被占领。
可欧洲的导航卫星大明大亮的写着“伽利略-1号实验星”，国际电信联盟主席团就跟瞎子一样，不但称赞欧洲为世界航天做的贡献，还大明大亮的承认欧洲申请的导航频段正式成为欧洲的一部分。
这事儿要是被吃瓜群众们知道，保证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坐在这间多功能会议室里的人却没那么无聊。
没办法，这么多年类似的事儿在座的各位早就见怪不怪了，不就是双标嘛，想治的话很简单，把标准提高到这帮家伙够都够不到位置，届时就不是双标，而是反差萌了。
更何况国际电信联盟，一个国际组织而已，顺眼的话看着是那么回事儿，不顺眼算个老几？
现在的关键是欧洲人已经抢先一步，国内这边能不能短时间内追上去，只要能把海军下饺子的劲头儿放在导航卫星上，来个短时间内的窜天猴，从而形成导航卫星组网，在用技术手段覆盖频段并锁死，这才是致胜的关键！
可偏偏方法谁都懂，却没一个人敢轻易开口，没办法，这里面的难度之大早已超乎想象。
但就在这个时候，总部首长又补充了一句，令在场众人本就沉着的心再次凉了半截：“自由美丽间前段时间用F—15发射反卫星导弹都知道吧，他们想干什么你们应该不用我多解释，所以我们要是能够在明年4月之前进行导航卫星发射的话，最好在此之前做一次反卫星试验，光有盾可不行，也得让别人知道我们矛也不差！”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Ztm-NB太空探索公司
总部首长说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就在半个月前，自由美丽间在本土的新墨西哥州的白沙导弹试验场，用一架改装后的F—15C型战斗机，搭载一枚ASM—135C型反卫星导弹，成功击落了距离地面512公里的一颗报废的通信卫星。
此次试验是自1985年，自由美丽间使用F—15A发射ASM—135反卫星导弹后的第二次，结合现如今全球导航卫星呈现爆发式发展的态势，自由美丽间的意思可谓不言而喻。
我不反对各国打破GPS的全球垄断，毕竟自由美丽间当初制定的规则摆在那儿呢，这张脸还是要的，但却不保证一旦外层空间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说可恶的太空垃圾撞击什么的。
到时候谁家的导航卫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哭着找妈妈就行。
致力于发展导航卫星的国家和组织哪有什么傻子，能信自由美丽间的话才见鬼呢。
可除了具备反卫星能力的毛熊可以把自由美丽间的屁话当成耳边风外，剩下的有一个算一都不能互视自由美丽间所展现的态度。
与此同时，自由美丽间除了亮出肌肉，让地球村的村民见识见识，什么TMD的叫做村霸，也不失时机的抛出一些甜枣。
就比如说正在筹建的国际空间站，自由美丽间同意向全世界开放国际空间站，前提是在航天领域必须按照自由美丽间的标准执行，就比如说日本，搞什么导航卫星？
那东西你玩儿的转嘛？劳民伤财不说，完全是浪费纳税人的钱，不如把这笔经费节省下来投入到国际空间站上，爸爸帮你打上去几个宇航员，提升提升日本经济逝去十年的士气多好？
还有老毛子，别总跟大哥劲儿劲儿的，你又不是苏联，缺钱不？缺钱就老老实实用你们的联盟飞船帮大哥多送几趟快递，放心快递费从优，只要你们这几年安分点儿，别再搞苏联时代劳民伤财的反卫星\反导方面的升级就行，其他一切好说。
欧洲的牛、鸡、狗、猪……啥的，大哥依旧是你们的大哥，你们的想搞卫星导航系统没问题，想要协调导航频率也行，但你们运行维护实体能不能让华尔街的资本进去耍两把？
放心，国际空间站必然有你们欧洲动物园一……一堆席位！
差点儿忘了可爱的小兔兔，大哥的肌肉看见了吧？大哥的美元是不是也觉得很香？啥也不说了，按照大哥的要求，放弃航天领域那些不切实际的计划，国际空间站你值得拥有。
可以说自由美丽间打一巴掌又给一堆甜枣的做法，着实是让地球村的村民们无所适从，尤其是日本第一个就表态，他们哪里想搞什么卫星导航系统，不过是给大哥的GPS做个补充，毕竟亚洲太平洋地区面积太大，信号不好，我们就是做GPS信号增强的。
老毛子扭扭捏捏的表示，只要钱到位，快递小哥的工作他无所谓，但有一个条件，俄国的宇航员免费。
欧洲动物园到是想支棱一下，然而自由美丽间借着欧美同盟的关系，以及摆布英国这根搅屎棍，很快就让欧洲内部暗流涌动，无奈之下欧洲只能是按照自由美丽间的要求在航天领域稍作让步，以换取自由美丽间在能源、安全和进出口方面的让步。
至于最后的小兔兔，虽然可爱，却是地球村最刚的，赚美元就是要发展国家，不然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内卷嘛？
因此对于航天这种未来经济增长点，国内上层的大领导看得很清楚，那就是五百年前大航海时代开启时的曙光，充满了危险，同时也遍布财富和机遇。
不然的话，自由美丽间这几年先后成立“蓝色起源”，SpaceX等多家私人航天探索公司，难道就是为了承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航天发射任务？
那就把这些富豪的格局想的太小了，看看大航海时代那些私掠船队横行大洋的历史就知道，这些太空探索公司那就是新时代的私掠船队，只不过五百年前西方的私掠船实在地球的海洋上；未来则是在更广阔的太空中。
当然，在这个赛道上国内并不落后，就比如商业航天探索公司，早在九十年代中期中国腾飞就成立了“太空探索”，后来中国腾飞业务重组，“太空探索”更加名为“星辰大海”，后来为了跟国际接轨被誉为航空航天懂王·黑心专家·命名小能手的庄建业亲取去了Ztm-NB太空探索公司这么一个霸气无双的名字。
主营业务除了常规的火箭发射业务外，最主要的增加了一项载人航天业务，即使用可重复的近地轨道飞船，将符合条件的游客送上太空，体验一把太空失重的感觉。
当然了，一次的票价绝不便宜，按照目前Ztm-NB公司内部人士透露的消息，每张票价不会低于1000万美元。
不过这还只是Ztm-NB太空探索公司表面的业务，更多的业务则隐于公开的财务报表之下，毕竟现如今Ztm-NB太空探索公司与中国腾飞航天技术有限（集团）公司是一个单位，两块牌子。
需要搞类似自由美丽间的私人航天探索公司的业务时，兼任中国腾飞航天技术有限（集团）公司董事长兼党高官的庄建业就是Ztm-NB太空探索公司的创始人，穿着一身标志性的灰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在PPT前向投资人大谈如何让梦想窒息！
要是军方或涉及国家航天局的紧急任务，Ztm-NB太空探索公司的创始人就会摇身一变，穿着暗蓝色的普通工服，外面披着防尘白大褂，成为严肃认真的中国腾飞航天技术有限（集团）公司董事长兼党高官，率领全公司干部职工埋头攻坚。
至于这样来回转换身份，会不会让人精神分裂，看看现如今好端端坐在会场内的庄建业就知道，人家那绝对是天生的演技派。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汇聚到庄建业的身上，因为无论是中国腾飞航天技术有限（集团）公司董事长兼党高官，还是Ztm-NB太空探索公司的创始人，中国腾飞都如如假包换的反导\反卫星的主承包商，如今总部首长已经将时间紧任务重的刻在脸上，不找庄建业这个负责人又能找谁？
而总部首长也不含糊直接点名：“小庄，你那边有什么困难！”
“额……”庄建业犹豫了一下，然后严肃认真且凛然道：“缺钱！”
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芯片级铷原子钟
听到庄建业这话，总部首长差点儿没直接扑倒在会议桌上，这都多少年了，庄建业这货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一门心思全在钱上。
然而中国腾飞毕竟是反导\反卫星的主要承包商，所研制的LYJ—18反导拦截弹已经装备空军某部，并开始在西部某地区开始战备值班。
所以从理论上来讲，目前国内是具备反卫星能力的，毕竟LYJ—18反导拦截弹的最新改进型，LYJ—18B的最大射高已经达到120公里，完全可以将低轨道卫星给打下来。
如果某个地区强国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就知足了，问题是国内不是地区强国，而是准备发展独立自主导航系统的大国。
而通常导航卫星的高度都在距离地面500公里的高轨道，LYJ—18B反导拦截弹显然距离这个高度差得太远，并不足以达成总部首长所说的让外界见识见识自家的矛有多利的战略构想。
因此必须得上全新的反导\反卫星拦截弹才行。
若是放在几年前，就算是中国腾飞也会头疼，毕竟那时的技术很一般，谁都不敢保证能在短时间内拿出射高超过500公里的反导\反卫星拦截弹。
可现如今，随着LYJ—18B反导拦截弹的成熟，面对500公里以上的射高，中国腾飞只需进一步提高雷达精度，加长或加粗弹体就可以解决。
对反导\反卫星系统这种重点装备，总部跟的还是很紧的，因此中国腾飞的技术水平达到什么程度，在场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总部的各位首长却心知肚明，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开口问庄建业。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这小子，活儿交给你了，好好给老子刚好！
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就稍微委婉了些，哪成想庄建业却装起了实在，直接开口就谈钱。
谈钱伤感情呀，哪怕是总部首长也不例外，可当着众人的面儿，总部首长就跟自家熊孩子大庭广众作妖一样，就算牙根儿恨得直痒痒，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揍一顿，只能憋在心里，发誓等人走光了怎么收拾这个混小子。
于是只能咬牙问：“缺多少？”
庄建业沉吟一下，认真的说：“额……60亿，当然，有可能会超预算，不过最多也不会找过100亿！”
“噗……”
总部首长身旁的一位正喝水的总部领导听到庄建业的话，直接没忍住就喷了。
不止是他，在场的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一次反卫星试验，要60亿，你中国腾飞发射的是反卫星拦截弹，还是给玉皇大帝上供的金弹？
就算是TMD的金弹也用不上60亿这么贵。
结果庄建业居然还说可能会超预算，进一步飙到100亿，我滴个乖乖，庄建业呀庄建业，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呀，一次反卫星试验要100亿，真把在场众人当二傻子忽悠？
当然，场内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总部首长了，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算一个，没有比他更清楚一枚反导拦截弹的成本了。
LYJ—18反导拦截弹单价是3600万人民币。
改进后的LYJ—18B反导拦截弹则是4700万人民币。
而中国腾飞已经研制完成，正在进行紧张测试的全新一代反导\反卫星拦截弹，LYJ—20反导拦截弹的采购价也不过8400万人民币。
就算把耗材、场地、人员等因素全部考虑进去，利用LYJ—20反导拦截弹做一次反卫星试验的成本也不过一个亿人民币到头了。
结果庄建业张口就要60亿，而且不够的话还要加到100亿，这是干什么？想学自由美丽间军工复合体加资本的绑架吗？
心里虽然不悦，但总部首长并没有当场爆发，而是沉着脸看向庄建业，意味深长的说了句：“60个亿，做一次反卫星试验，是不是太多了？”
“啊~~首长，是这样的，反卫星试验有一个亿足够了……”庄建业赶紧解释：“主要是我们的芯片级铷原子钟的相关生产线需要巨额资金投入，才能加快建设进度，不然明年4月之前可能赶不上二代导航卫星的发射进度……”
“乱弹琴……你庄建业明知道一个亿就够了，怎么还要那么多？是不是这几年做出点儿成绩就忘乎所以了，我跟你说，这种思想要……恩？……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芯片级铷原子钟生产线？”
没等庄建业把话说完，总部首长就跟被点着的TNT，直接就炸了，直接拍着桌子怒指庄建业，可说着说着，忽然觉得不对，老脸顿时一僵，立刻反应过来芯片级铷原子钟生产线这个词组代表的重要意义，当即双眼睁大连声音都变了调儿：“你们确定掌握了芯片级铷原子钟的生产技术？”
这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目光刷的一下全都汇聚到庄建业的身上。
庄建业适时露出憨厚的笑容，人畜无害的说道：“我们主要实在总部的领导下，总部首长亲切的关怀下……”
“别跟打官腔，给老子说重点！”庄建业刚开口，就被不耐烦的总部首长给怼了回去，庄建业还能怎么办，只能应了声是，就直接挑干的唠：“自从几年前，发射的海洋资源勘探卫星性能未达到预期后，我们中国腾飞就开始致力于原子钟的小型化研究……”
庄建业所说的是一个在场众人都知道的一段往事，为了解决反舰弹道导弹的目标发现和中继指导，中国腾飞研制并发射了一颗海洋资源勘探试验卫星，主要用于西太平洋，尤其是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之间的环境勘探任务。
设计寿命是五年，结果发射不到一年，卫星不但数据的稳定性出现问题，轨道也偏离预定参数。
经过核查，发现是国产的微型原子钟授时精度不够，导致系统出现误判。
为此中国腾飞饱受批评，因为当时不少业内专家介于中国腾飞受限于XXX法案无法从国外获得先进的原子钟，建议使用精度高，但体积和重量更大的国产原子钟。
可庄建业当时为了兼顾中国腾飞开发的能够快速发射的固体运载火箭系统那可怜的运载能力，直接就把超重的高精度国产原子钟给否了，转而用了一款小体积的国产微型原子钟。
结果……就是5年的卫星不到一年就扑街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五章 杀出一条血路
当时不少航天的业内人士就批评中国腾飞太固执，在航天领域硬要把航空上的执拗照搬过来。
如果过去几十年航天方面都这么执拗，在那个经济低迷，技术落后的年代，怎么发展两弹一星？
所以该变通还是要变通。
小型化的原子钟精度不够，就用大的嘛，先解决有无问题，其他的以后慢慢在解决呗。
这些事情，亲自担任中国腾飞航天技术有限（集团）公司董事长兼党高官，Ztm-NB太空探索公司创始人的庄建业能不明白？
他比谁都明白，问题是，总部方面对反舰弹道导弹的迫切需求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现如今基于某中程运载火箭搭载高超声速滑翔弹头的反舰弹道导弹已经完成了数轮的测试，整体性能很强大。
可就是因为缺乏在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之间的侦察和目标指示设备，导致反舰弹道导弹的实战能力并不突出。
这就等于是士兵手里有枪，也有了子弹，但是三点一线的瞄准系统没做好，导致子弹打出去就是听个响儿，连吓唬人都做不到。
要知道总部前前后后投入了将近300亿人民币，光一枚搭载高超声速滑翔弹头的反舰弹道导弹的单价就高达8.2亿人民币。
如此昂贵的武器系统若是只打个几千吨的普通舰艇根本不划算，只能照着5万吨以上的大家伙招呼才划得来。
正因为如此，总部方面急于将这套武器系统实战化，如此才对得起这么多年大笔的投入。
而作为体系的一部分，海洋环境监测卫星想要实战化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分辨率高，传输快，刷新率迅速；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便是在紧急情况下能够通过快速发射系统实现快速补充。
这就要求卫星的质量不能超过700公斤，因为中国腾飞研制开发的ZTM-NB—6型固体运载火箭快速发射系统的近地轨道的最大载荷是1.5吨，刨去整流罩内部的固定设施和其它附件儿，有效载荷也就能达到700公斤左右。
这还是陆基固定发射下能达到700公斤的有效载荷。
另一款ZTM-NB—6C型固体运载火箭快速发射系统采用的是航空发射体制，即利用一架改装过的轰—6轰炸机，搭载ZTM-NB—6C型固体运载火箭快飞到一万一千米的高空，然后释放ZTM-NB—6C型固体运载火箭，使其承载卫星进入预定轨道。
相较于固定发射体制，航空发射体制对窗口期、场地和天气状况的要求小，理论上只要机场合适，随时都可以搭载运载火箭进行发射，这对突发状况下快速补充卫星具有相当高的现实意义。
只不过由于轰—6的机体结构和本身载荷的限制，ZTM-NB—6C型固体运载火箭的有效载荷并不高，只有600公斤左右。
基于此，中国腾飞对开发的海洋环境监测卫星的总质量控制在580公斤，可当时国内高精度铷原子钟的质量超过150公斤，备份的氢原子钟更是达到230公斤。
两者加在一起就达到海洋环境监测卫星总质量的65%，超重是必然的。
当然了，如果这两款原子钟在保证精度的同时，还能保证使用寿命庄建业也认了，毕竟自家的ZTM-NB—6和ZTM-NB—6C就不是为了发射大型航天器而存在的，毕竟在紧急状况下，也没那个时间去生产耗时耗力的大型航天器，效率高的小型航天器才是王道。
日常的话，能用自然是好，用不上也无所谓。
可问题是厂家告诉庄建业，两款原子钟的使用寿命撑死也就两年，这就让庄建业郁闷了，费那么大劲送上去也撑不过两年，还不如按照自己的想法赌上一把，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不成最起码也能检验一下自家快速发射系统的可靠性不是。
于是庄建业便使用了原本的580公斤方案，使用了加在一起不到100公斤的铷原子钟和氢原子钟，结果不出所料，一年不到就彻底报废。
只是与其他人传言的中国腾飞可能因此在航天领域一蹶不振不同，中国腾飞的航天业务部门虽然在海洋环境监测卫星上失败了，但也因此获得一系列宝贵的数据，特别是两款原子钟运行时的特征和故障后的表现，结合中国腾飞与研制单位对相关产品拆解与研究，很快就找到了根本原因。
就一句话，制造工艺太落后，导致加工精度不够，造成两款原子钟无法能满足设计要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目前国内的技术水平有限，即便是赚钱的行业，也都是把目光放在房地产和业务的扩张上，对技术上的追求并不突出，更没那个动力。
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这么多年了，全球化日益加深的当下，自然是要做优化配置，技术缺了找能造的地方买就是了，总比自己大笔投入耗时耗力要强得多不说，效率也要高出很多。
可问题是有些东西可以买，有些东西人家牙根儿就不卖你。
就比如说原子钟相关加工设备，目前只有美国和瑞士的厂家能够生产，人家也不说不卖给你，只是一再表示他们订单太多，你想要只能等三年之后。
你说可以加钱，希望工人能加个班。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后厂家直接就能翻脸，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你：他们的工人不是赚钱的工具，而是自由自在的人，加班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行了，啥也别说了，咱们理念不合，我们就算有多余的设备都不卖给你。
啥叫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就是了。
老子不卖给不是因为钱，而是理念，多么高大上的理由。
可事实上，这类高精度加工设备和工艺除了欧美少数几个国家外，他们根本就不外售，毕竟这种涉及到卫星精度的根本所在，永远掌握在他们手里才好，如此垄断外层空间，攫取超额利润才是王道。
凭什么让其他人跑过来分蛋糕？
当然了，要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这些理由就有些太LOW了，毕竟这时候的欧美国家还要点儿脸，那就是直接上理念大法，不是不卖你，而是咱俩理念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咋办？只能遗憾了呗！
所以原子钟的研制单位也无奈，国内没有技术，国外还卡着脖子，能做出来就算是奇迹了，还要啥自行车？
找出原因，并了解情况后的庄建业也是一阵的头疼，相较于其他航天领域的友商，还能从国外弄回来相关元器件儿组装，中国腾飞因为XXX法案连半个螺丝钉就弄不到，国内的研制单位又这么拉胯，上级的任务又不能拖，怎么办？
除了杀出一条血路，别无他法！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我们可是制造光刻机的存在
“所以，从2001年开始，我们便致力于芯片级原子钟制造和相关工艺方面的研究，得益于我们中国腾飞雄厚的机械制造和精密微加工工艺方面的优势，前不久刚刚取得一些突破性进展……”
庄建业在说完有关芯片级原子钟的研发背景后，便话锋一转，介绍起取得的从成果：“那便是我们ZTM-DL—18型铷原子钟，具体的参数是长89毫米，宽76毫米，高28毫米，容积200毫升，重量320克……”
“等等，庄建业同志，这款ZTM-DL—18型铷原子钟的精度怎么样？”庄建业话音未落，就有一位总部领导迫不及待的问。
庄建业笑着回应道：“这方面我们也取得突破性的进展，通过测试得知ZTM-DL—18型铷原子钟的授时精度控制在频率稳定度百亿分之3，24小时漂移率小于十万亿分之2，超过欧洲研制的芯片级原子钟，配合我们改良后的氢原子钟，相互配合之下，可以做到1米左右的导航精度，若是在算法上进行系统优化和轨道整合的话，极限精度可达到1分米。”
此话一出，就好像在平静的深潭中投入一颗巨石，立刻就在会场内掀起极大的波澜。
没办法庄建业给出的数据实在太过惊人，不说其他，单说铷原子钟的体积和重量，320克，200毫升，长、宽不到90mm，厚度不到30mm，左右还不到一个巴掌大小，这对动辄数百公斤、上吨重的卫星，别说装一个了，就是装个十个八个就不是问题。
而铷原子钟的重量大大减轻所带来的好处可不是降低卫星的结构总量，而是可以将节省下来的空间和载荷让位给通信方面的元器件。
就比如说可以装载更大功率的发射机，比如说可以搭载更多的抗干扰设备，再比如说通信体制的多样化可以实现等等。
可以说好处多多。
当然关键的问题是，ZTM-DL—18型铷原子钟不但重量和体积大为减少，精度方面同样达到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步。
授时精度控制在频率稳定度百亿分之3，24小时漂移率小于十万亿分之2。
相较于由瑞士方面研制的授时精度控制在频率稳定度百亿分之5，24小时漂移率小于万亿分之一，几乎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这从两者提供的精度就可知晓，能提供1米左右精度的ZTM-DL—18型铷原子钟已经远远将只有10米精度的欧洲货甩的辆车尾灯都看不到。
只不过欧洲人在氢原子钟领域独步全球，精度上控制的极好，作为备份与新一代芯片级原子钟相互配合可以做到1米的精度。
可既便如此，相较于ZTM-DL—18型铷原子钟单独就能提供1米的精度，搭载的氢原子钟完全是系统备份相比还是落了下乘不说，在使用寿命上也不占有优势。
要知道会场内的众人前一刻还在感叹，国内的原子钟不过关，怎么可能在明年4月前完成总部的战略意图，正愁眉不展的想着该怎么办时，庄建业这边就拿出了一款比欧洲同款还要先进的ZTM-DL—18型铷原子钟。
那种震惊、诧异、难以置信的情绪立刻弥漫在会场上，最后化作一种叫做怀疑的东西，被众人用异样的目光重新投射到了庄建业身上。
也难怪在场众人会这般看待这件事，中国腾飞的主营业务是航空、航天，虽然偶尔也涉及到精密仪器制造，那也是不重要的边缘产品，且大部分都是为了应急赶鸭子上架的东西，有了稳定的货源，中国腾飞也就不在这方面继续折腾。
毕竟航空领域的大型运输机，大型支线客机、舰载机；航天领域的高超音速滑翔弹头；ZTM-NB—6型固体运载火箭快速发射系统，海洋环境监测卫星、中继卫星等项目就已经让中国腾飞忙得焦头烂额了，那还有心思考虑其他方向？
当然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中国腾飞就算正在这方面有了心思，也没有足够的经验呀，要知道芯片级的东西涉及的设备、工艺、制成跟传统的航空航天涉及到的精密微加工根本就是两码事儿。
航空航天的精密微加工撑破天也就是几个丝的精度，用头发丝的几分之几就能衡量出来。
可这种精度在芯片级制品上只是最初级的入门而已，要知道这个领域的单位可都是纳米。
这就好比是一个糙汉子和一个小娇娘，让抡惯铁锤的糙汉子去矫揉造作的学着小娇娘拿着绣花针去绣花儿，那画面……太美……太辣眼睛！
所以不是在场众人不想相信庄建业所说的是真的，而是这些从一线混起来的人理智上告诉他们，中国腾飞涉足芯片级制造领域本身就是个悖论。
庄建业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在场众人怀疑的目光，于是笑着解释道：“虽然我们中国腾飞本身不涉及芯片级领域的制造，但我们这些年对芯片级制造上下游产业的布局却一直都没停过，就比如说我们航天光学研究院下属的几个企业，就是专门从事深紫外光刻机激光光源的制造；还有腾飞投资控股的几家上市企业，在导引台、供给机构以及超精密光源反射方面的加工能力都是处在世界前列的。
更何况，我们还控股了WHNB集成电路制造有限（集团）公司和WZNB微电子设备制造有限（集团）公司这两家芯片制造和专用设备制造实体，要知道他们一个可是给欧美芯片巨头代工的全球第四大新品制造商；另一个则是全球第六大芯片专用设备制造商。
通过我们这些年的资本运作和合理布局，中国腾飞本身的确与芯片级制造毫无关系，但也可以说有着极深的渊源，我们在芯片级铷原子钟的制造和工艺的研制上并没有在中国腾飞内部设置什么专门的项目组或部门，而是通过整合这些年参与投资的上下游产业链，充分发挥这些厂家的比较优势，通过提升产业链的潜力水到渠成的做出来的……”
顿了一下，庄建业拧开前面的矿泉水，喝了两大口，旋即颇为自豪的说道：“其思路就跟光刻机一样，国产的193纳米深紫外光刻机已经在WHNB集成电路制造有限（集团）公司获得应用，取得很好的效果，那就是我们中国腾飞通过产业链整合开发出来的，既然我们连光刻机都能做，芯片级原子钟有那么难吗？”